《 我和香的因緣之七 》
方老道製香也有其一定的法度,我見其書齋中,櫃上羅列數層和香道歷代香譜,但老道說,時節因緣、文化背景不同,不應此限。因此方老道遇有空閒,自己也會配製屬於自己的配方,例如他經常使用供奉他宮殿中神明的線香,我所知道裡面就含有檀香、沉香、零陵香,還有藿香,再加上甘松、乳香等,這些物品先收攏集結以後,先要搗碎研末,再佐以白茅香……等,研製成條狀。一段時間,信眾常遇有頭痛、腦熱等毛病,他甚至於在香裡拌上甘菊、獨活、麝香⋯⋯再用蜜汁混合成丸狀點燃,沒想到效果甚佳。另外,方老道有一獨門絕活之香,附近鄰里街坊幾乎三天兩頭都有人與之索取,原因是許多人夜晚難寐,但只要一點方老道所製的藥香,幾乎都一覺直至雄雞鳴報,因此極受歡迎,也解決了不少人的困擾,其藥方中也是以沉香些許輔佐,再加上合歡皮、酸棗仁、薰衣草等為主要的香材……。
隨著歲月的更迭,雲卷雲舒漫轉,和老道長之間因緣漸深,從其音容舉止,其實也學習到不少老一輩修道人箕山之節,尤其要在大隱之中不受榮華名利誘惑,實屬不易。雖然老道長的宮廟不大,但由於道功了得,來訪信眾亦多有社會中出於其類、拔乎其萃之士,由於老道長身懷丹術中不傳之炁學,多次看其用香灸在患者身上穴孔之處,以氣御香,不數次,幾乎求助者不藥而癒。雖然數年來看盡無數受其惠者,自己也知道如何用藥香在何穴位上施灸,但效果上仍然有著天地懸隔之距。氣餒之餘,曾經多次叩詢老道,起初笑而未語,最後老道長看我意志頗堅再詢,最後他說:「炁者心也,你我之別在於心炁不同,你必須在專炁致柔這句話上再加用點心,漸漸地要把炁心守一,最後可以做到外境不入心,內情可化,最後炁與神合,神炁相凝,寂然而住,在此冥冥之中,守住一竅,此竅合於胎中之息,守之再守,至無所得,真息出現……」
方老道不僅道法精湛,並且熱心助人,並且律己甚嚴,和其相從之中,發覺一般之修道人很難有其一二,終年兩套長衫,一黑一青,便可替換四季,遇有信眾疾難之處,都自掏腰包慷慨解囊,幫信眾準備好藥物所需,如此數十年如一日。他還有與他人不同之處,即便相交再好之友,也從不攀緣,從不主動電話於人,或邀約友朋相聚言歡,他說一切是非善惡與衝突,皆是從言語而來,再好的摯友親朋,也都是因為情深而導致反目,所謂君子之交如同空心之竹,節節有致。老道平日只要沒有道務,唯一的嗜好便是品香、製香、研香,以及靜坐養丹,日夜如斯,這並非易事。一個人有道無道,看其平日所重之物便可了然……。
在方老道書齋置物櫃上,有一長圓形之玻璃瓶,高約三四十公分,其內大約有半瓶滿,如同雲母般形狀,顏色卻如冰塊結霜之物,大大小小,看起來令人頗為好奇,後來老道同我說這東西叫做龍腦,也是一種香品,他說他特別鍾愛此物:「我在年輕時一段時間靜坐,方法沒有掌握好,炁無法運行任督。一次靜坐中和我一室之道友,因不知我正值入靜,炁通行於任督之間,他突然間猛開房門,大聲呼叫我的名字,此一驚嚇,氣便走岔……,從此以後,我便度過了極長的一段痛苦時期,直到後來我的師父——他也是一位精通各類香法的方外高人,幫我研配了一組藥方,其中有一味叫做龍腦。它原來是一種樹,乾燥以後所取出的精髓便成為現在所看到的晶體狀,你不要看這些一片一片的透明東西,這在古代可是朝貢聖品,無論是佛、道,都一定會用到龍腦香,屬於極貴重之香,我知道佛教在浴佛節的時候,其中的香湯或香品必然會加上龍腦。在過去古代用來供奉點燃佛前的燈油也有是從龍腦香的樹脂所製而成,龍腦不只可以製香,也可以入藥,我要說的便是我的病便是有這味龍腦的藥性,才有辦法把堵塞多年的竅孔經由多次終於可以打開,簡直不可思議……」
這是我從方老道處聽聞到龍腦香除了可以製香,原來也可以入藥通竅之用,後來漸漸地也去研究在諸香品中,這龍腦究竟有何特殊之處?在中藥,龍腦的名稱為冰片,據說它的作用可以打通身內一切阻塞之竅,也可以疏散腑臟之鬱結,也可以治療腫痛之症,對於眼睛也可獲得明目之效,由於它是龍腦樹的樹脂所結成塊狀之晶體物,在唐宋時代,對於龍腦特別地重視,之所以稱為龍腦,是表示稀有、祥瑞之象徵。龍腦也可以用來淨化污穢室內之氣,單獨點時,雖然有股特殊的香味,但其煙甚少。後代也有不少人用來當成塗抹藥用之物,尤其在熱帶國家可以獲得緩解暑氣而引起的一切熱症……。(未完待續)
王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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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廟 擾 鄰 在 高雄好過日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惡質宮廟擾民沒法管?
鄰近三多商圈站的廣濟宮 (由某位高雄市議員擔任董事長),今日自早上開始整天舉辦活動製造噪音,下午過後架起雙舞台強力放送電音與鼓聲,晚間幾乎是十分鐘就放一次鞭炮、進出車輛隨意違規停車在人行道與慢車道上。如果說是傳統信仰活動就算了,主持人大聲喧嘩、民眾開心在台上大聲唱歌(想當然而唱的五音不全),更像是聯歡晚會而不是宗教活動,這干傳統文化屁事?
晚間已嘗試報警但卻毫無改善,鞭炮聲整夜未止,台上的大叔大姊繼續唱著超、級、難、聽的歌(不能練好一點再來嗎),然後主持人吶喊助威(喂~喂~喂~耶~)。
台灣的城市,充斥著各種以鄰為壑,透過侵害公共利益,把自身成本轉嫁在全民上的習慣,譬如隨意違規的汽機車、被居民霸佔的騎樓甚至人行道、占用馬路的攤販與夜市、當然還有各種以宗教或婚喪喜慶之名的擾民行為。
其實,這些行為全都有法可管、也都有合法進行的方式;要騎車,高雄幾乎沒有地方100公尺內找不到合法機車停車處的,但就是有賤人要停在商店門口;要卸貨,就停遠一點用推車推;要擺攤,合法攤販集中處都還擺不滿;要結婚,有各種結婚會場;要進香,幫神明慶生,安安靜靜到廟裏面上香有這麼困難?
我們的城市當然可以更好,只要我們不再把這一切離譜現象視為理所當然!
宮廟 擾 鄰 在 呱吉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政治的世界裡常常有雙標的問題。
最近建管處向我回報,一間我們在2018年11月就開始追蹤的違建宮廟終於拆除完畢。
這座違建宮廟歷經十年查報,期間不斷受到議員和里長的「關切」,導致遲未拆除。就連先前發生火災,都因為宮廟擋住救災通道導致救災困難。即便是站在尊重民間信仰的角度,也難以繼續容忍它的存在。
原本建管處在我們要求之下,已經多次發函要求宮主自行拆除,也經過違建爭議處理委員會再次確認應該強制拆除,宮主卻又不斷透過議員遞交陳情書和重大傷病證明,要求建管處緩拆。
我在去年十月和市長開會時就強調,這個案子中的弱勢居民,絕對需要政府資源介入協助,例如媒介社宅或包租代管;但這並不表示要讓影響居民生命安全的違建得以續存,更不代表該讓委員會的決議變成廢紙。終於,在建管處處長專簽核可下,今年1月初完成強制執行。
政治太多人情,使得尊重法律與社會秩序變得很困難。但政治更麻煩的地方就是,有時候卻又得思考法律之外的解決方法。
我最近也接到一個陳情,是一戶性質類似的弱勢戶。他們沒有開宮廟,而是住在台北市的社宅裡。最近他們與社區居民起了一些衝突,造成鄰里的困擾。去年九月,管理公宅的都發局認定他們違反合約,必須提早在12月搬離住所。
這是一個合理的判決,因為他們造成鄰里困擾與違反合約的事實都是真的。但這個住戶有多重弱勢身份,既是身心障礙、又是低收入戶,在一般租屋市場根本沒有棲身之所。
更糟糕的是,因為有違反社宅合約的紀錄,連申請政府包租代管單位的資格都沒有。這個家庭幾乎篤定只能流落街頭。
當時台北市社會局是有預算、也有人力在協助這個家庭,但三個月限期過去,真的就是找不到落腳處。
因此去年底我請都發局與社會局協調,也感謝都發局願意再給住戶兩個月的寬限期媒合住處。市府也更動遊戲規則,將包租代管申請資格從寬認定,讓特殊戶若不幸被退租時,仍有機會透過制度管道申請房源。
拆宮廟,我踩了很嚴厲的立場,以法律與秩序為優先。但在後者,我卻期望市府顧及人情。這是代表政治都是在搞雙標嗎?這兩個案件一前一後,我們團隊幾乎是同時處理。
民意代表是個有點超能力的存在,我們不能超越法律,但是我們可以在法律與一般市民鞭長莫及之處,使上一點關鍵的力量。如何讓它平衡與合理的使用,就是我們日常要做的政治判斷。
這兩個案子最重要的關鍵點,在於制度上如何盡力接住社會弱勢,讓他們有個安身立命的住處。許多違建起造人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但如果解決弱勢問題的方式有違法疑慮、甚至可能造成公共危險,就不是可以容忍的地方。
宮廟問題綿延十年以上,影響社會秩序,造成地方困擾。就算有弱勢問題,也早該有合理的解決,而不是任由政治力量介入,拖延時間。所以我們團隊採取嚴厲立場。
反過來說,如果今天保障弱勢的社會住宅無法再照顧他們,也不應該斷人後路。在法律之外給予適度的寬容,是我們針對後面這個問題的立場。
雖然我們的決定有雙重標準,但背後做判斷的根據卻是相同的,都是用人性去解決社會的系統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