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光發熱的不是人，是能量」
憶起我興致勃勃地看著台灣奧運射箭代表隊，在2016里約奧運比賽中，屏氣凝神地在鏡頭前跟著譚雅婷小心翼翼，希望風此刻剛好小一點吧，幸運之神快來啊，千鈞一髮的下一刻居然正中紅心！再放大，啊，是紅心中的正中心啊！太不可思議了！太神了！……試想：令全台灣驚奇的這一刻，如果沒有觀眾也沒有轉播，運動競賽是否就失去了神采？事實上，最致勝關鍵的是這名選手當下非凡的身心能力，只有這個人，以及和她百萬次在家鄉練習場一樣的訓練動作，甚至沒有身體碰撞，也不屬球類運動，光是想像如果在一旁看她的日常練習不知會有多無聊。但是有了觀眾有了轉播（也有了廣告和贊助商），運動競賽竟可以同時變成一種國力的產業、主辦國的自我介紹、運動員的成就展示、老百姓向這項專業致敬的場合。有了媒體，運動賽事就是那麼熱鬧、好玩！
同樣的，當麥克風遞給最後贏得勝利喜極而泣的素人歌手時，會不會有一群年輕人也在電視機前心想：「我也要站上我自己的舞台發光發熱」？會這樣直接聯想的原因，是因為每次戲劇系入學考時，總有幾位考生會在面試時提到動機：「我將來想要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甚至好些考生是一邊發抖一邊說這句經典台詞。我在想，歌唱選秀節目除了讓觀眾聽好聲音之外，是否也讓我們投射自己就是闖關者，是否餵養我們一種辛勤練習努力耕耘練歌的幻覺，或是可以評斷好壞選角的權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夢想」這兩個字，開始住在電視裡、網路裡，「夢想」這兩個字對我而言，開始變得一點都不困難（因為他們會去做）更沒有想像力（而且還有下一季）以至於在文創商品間、鼓勵青年創業種種文案裡，每每嗅到「夢想」的姿態時，我像是電腦當機一樣麻木不仁。
並不是所有戲劇系的人畢了業都服事劇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表演，於是我面對必修的基礎表演課程，就把它當作一門通識術科在教授。然而有些對表演充滿期待的學生，在一年級時還是會告訴我“我對上台有恐懼”。雖然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想方設法讓「表演學」彰顯其本質，讓演員無所畏懼站在台上。但有時候我們在課堂上做個小練習（比方很簡單的重複對話練習或在空間裡集體遊走），事後，也會有人直接下課問我「老師你覺得我剛剛那個練習做得如何」，我對他說，表演練習有時候只是為了體驗，不需要給評價，他們又會心存懷疑地心裡不踏實（似乎他們做了我就有義務給分給評價）。
在他們腦中的交友網路連結，那世界已經發展得非常成熟而敏感，但肉身本體本人，卻遲鈍得無法動彈。這個網路世代有另一種價值正在格式化，要他們不分心實在太難了！而劇場的定義也因為科技生活的新型態，也正在從事各種跨界與轉型，大學導師們也要額外的去處理學生手機沾黏問題或是即時上傳的癮症。他們有太多太多的資訊需要消化之外，別人的眼光是最大的壓力，太多成功案例太多厲害的想法太多人在我前面了太多的障礙太不公平太難了啦……他們該靜下心來長大的很多時候，都拿去焦慮掉了，上初級表演課就會很看得很清楚，一般資質的學生困在別人的眼光裡最嚴重，想展現自我卻容易逃避。面對面是表演藝術中最基本的能力，被看，需要很健全的心理素質。可能光是站在台上呈現三分鐘，他們腦袋裡已經根植了歌唱選秀節目或“才藝表演”的概念。網紅的崛起也讓學生誤以為，鏡頭前那樣日常能量的表演也可以成立重點是要有梗不無聊，LINE、IG或FB的活動突破時空無限蔓延的資訊頻繁來往，一人一平台，使得他們的身心比較難放鬆在現場，大家可以在網路上看各種東西說任何話跟陌生人約炮……。學生在某堂課大量身體活動後反應：「老師我覺得很爽，很舒壓」，我常揣想他們口中的「舒壓」二字。我必須要對學生釐清，媒體上網紅的背後有著其商業動機，有時候我們要十分耕耘不問收穫，然而，當所有人都在打卡、所有人都希望分享自己的精彩時，“不能無聊”的時間壓力或“覺得自己太無聊乾脆躲起來不做不說當然也就不會錯”的逃避心態、“我不能浪費時間！要是這個做不好，就換吧！”的棄保概念，這類無形中的評價、壓力，已經過度炫染開來。
我們正面臨的是「我其實越想要表現好，我就越緊張沒法做好」這種表演舞台下的心理問題，我們正處在影集《黑鏡》系列裡扮演要角，我手邊也偶能翻到像《與石頭交談》詩裡的世界。不談選擇，不談安靜，真正能發光發熱的應該不是明星，也不是夢想，應該是一種能量。專注而持續一些練習幾乎是練功（像那無聊的射擊練習）狀態，或是像唱歌這般與自體的肉身共鳴存有著。夢想需要先剛強有力且勇敢的去實踐自愛，夢想是要堅守著，對遙遠那方的注視。 （原載於《文訊》405期）
小一面試才藝表演 在 [新聞] 海莉貝利：我真的不像愛麗兒- 看板movie 的推薦與評價
Vogue 專訪真人版《小美人魚》海莉貝利 Halle Bailey：「我想像中的愛麗兒跟大家一
樣：紅頭髮、白皮膚，我真的不像她。」
8歲就開始寫歌、10幾歲就跟天后碧昂絲同台，她的外型可能不是你的菜，但不可否認她
的抗壓性真的好！
JEN WANGZUYA ZHENG
2023年5月5日
Taylor Hill/Getty Images
海莉貝利（Halle Bailey）4年前接到迪士尼真人版改編電影《小美人魚》試鏡通知時，
完全沒想到自己要試的會是女主角愛麗兒。
她8歲開始寫歌，16歲就擔任碧昂絲《Formation》世界巡迴演唱會歐洲站開場，還沒滿美
國合法飲酒年齡（21歲）就獲得五項葛萊美獎提名；但她無法想像自己飾演小美人魚。
現年23歲、出生於喬治亞州亞特蘭大的海莉說：「我想像中的愛麗兒是我們都知道而且喜
歡的版本，白皮膚、紅頭髮，我一點都不像她。」
受訪當天晚上海莉穿著針織毛衣、素顏，焦糖色長髮編成髒辮往後紮成馬尾，她脫掉運動
鞋，舒服地窩在沙發上；打扮得很隨興，像個在唸書空檔休息的大學生，而不是即將推出
重磅作品的電影明星。
「你要來一塊巧克力餅乾嗎？這個很有名。」助理為遞上她一杯茶時她問我要不要吃點心
。
我們正在加州西好萊塢西湖錄音室，靠近海莉獨居的公寓，最近晚上她都在這裡錄音、為
首張個人專輯做準備。
這間看起來樸實無華的紅磚工作室除了定時出爐的好吃餅乾（很有名！），還曾經製作了
迄今全球銷量最高的專輯、麥克傑克森的Thriller。
時間拉回2019年，海莉和姊姊克蘿伊Chl鐹的節奏藍調雙人組合Chloe x Halle在葛萊美獎
頒獎典禮上演唱〈Where Is The Love〉一曲；當時正在籌備《小美人魚》真人版改編電
影的名導勞勃 馬歇爾（Rob Marshall）因此注意到她。
勞勃回憶道：「製作人約翰狄盧卡跟我一起收看，我問：「約翰，那是誰？她就像天使一
樣。」
她非常漂亮，有種脫俗的氣質，『愛麗兒』這個角色既是小美人魚，也是年輕女孩，結合
了力量、熱誠和勇氣等特質，還有天真無邪的一面。
海莉只記得試鏡時腦子一片空白，「真的很緊張，我的胃在翻攪，我想結果應該是石沉大
海。」
但導演的記憶完全是不同版本：「她是我們第一個試鏡的人選，她走進來，唱了〈Part o
f Your World〉結束時我淚流滿面，簡直不敢相信；她讓這首歌更真實、更有深度，很直
接而充滿熱情，感動了我。」
從沒有人質疑海莉會不會唱歌，她才11歲時，碧昂絲從YouTube聽到姊妹倆翻唱她的作品
，就把兩人簽進她的帕克伍德娛樂公司。
人們不斷質疑的是作為演戲新手，她能否勝任這個全球知名的角色？
在演出《小美人魚》之前，海莉最重要的角色是情境喜劇Black-ish的衍生劇Grown-ish,
她和姊姊扮演雙胞胎姊妹出演四季，並為此劇撰寫並演唱主題曲。
勞勃說，剛開始他對海莉的疑問是：「她可以主演這部片嗎？她能夠和飾演川頓國王的傑
哈巴登、扮演嗆辣反派烏蘇拉的瑪莉莎 麥卡錫同台演出嗎？」
「但每次她走進來讀本，表現得越來越有信心，她留意到細節、知道重點，表現出愛麗兒
應該要有的特質。我們也見過好幾百名其他演員，但標準已經在那了，沒有人可以超越她
。」
勞勃直言海莉一開始就贏得了愛麗兒的角色，但有一群人公開抨擊選角過程黑幕重重。
官方正式公布選角結果後，Twitter上出現了hashtag#NotMyAriel，宣稱愛麗兒「皮膚是
白色的」。
不可思議地，海莉並未收到輿論影響。
她說：「我在喬治亞州長大，那是深南部（Deep South），作為一個黑人女子，我知道事
情是怎樣的，很多人就是公然種族歧視。」
海莉談到來自南卡羅來納州的祖父母，他們的家鄉是一座位於查爾斯頓外、以莊園奴隸主
姓名命名的城鎮「蒙克斯科納」。
「我奶奶85歲了，爺爺年紀更大一點，常常聊他們以前的生活：奶奶會跟家人一起採棉花
，她只能從某幾個特定地點取水喝，那時還有『紙袋測試』。」
「棕色紙袋測試」是一種種族歧視的措施，禁止膚色比紙袋深的非裔美人進入某些社交場
合，作為奴隸制和吉姆 克勞法下的產物，一直持續到20世紀。
我聽到祖父母的故事以後，心想我是世上最幸運的女孩了。我收到的惡評跟祖先經歷過的
事情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海莉和姊姊從小自學作曲和演奏樂器，有人會猜他們出身音樂世家，但海莉說：「我媽媽
有副好歌喉，但她從來不想唱。我爸爸根本不會唱歌。我從小就跟著兩個姊姊玩耍、唱唱
跳跳，我們的確是愛好音樂的家庭，爸媽常常放音樂，我們從小聽藍調、靈魂樂長大。」
海莉說姊姊們是她的「避風港」，而今年18歲的弟弟布蘭森是她的「寶貝」。
「我愛我每個手足，尤其是弟弟，小時候我們搗蛋受罰，我都會保護他，叫大人不要罰他
。」
海莉愛護幼小的個性也展現在對待歌迷上，她稱自己的年輕歌迷為「babies」。
去年九月電影公司發布了《小美人魚》預告片，海莉的非裔小歌迷們對海莉扮演美人魚反
應熱烈。
「她和我一樣！」這些男孩女孩興奮不已：閃閃發亮的棕色皮膚、紅色髮辮，他們在海莉
版本的現代美人魚身上看到自己，也感受到來自世界更廣泛的注目。
海莉說：「想到這我就很激動，我覺得自己就像那個五歲孩子，想讓這些孩子知道他們很
漂亮、他們也可以是公主，想到這我就覺得自己心中充滿愛。」她抹掉臉上的淚水。
我的成長過程沒有這樣的經驗，但這些孩子會有，等他們長大就會認為世上有深色皮膚的
公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導演承認這次選角受到的舉世關注讓他驚訝。
早在1997年他就曾經為白蘭蒂（Brandy）演出非裔版灰姑娘的《新仙履奇緣 Rogers and
Hammerstein’s Cinderella》編舞：「我覺得我們還停留在那個時候。當我看到非白人
女孩看著公主，心想我也可以成為她—那就是這部片要傳遞的精神，不害怕『異己』，跟
自己不同的他人，因為到頭來我們都是一樣的。」
迪士尼不但打破主演選角的慣例，還做出許多創新：三首新歌，川頓國王的女兒們也由不
同國籍膚色的演員出演，並以不同觀點講述愛麗兒與亞力克王子的愛情故事：本片認真看
待它本身的全球影響力。
我問海莉她愛哭嗎？畢竟以她的純真外表、天籟嗓音，外人可能以為她個性柔弱。「在音
樂和我愛的事情上我容易感動落淚，但除此之外絕不。我努力保持堅強，我人很好，但如
果你了解我，就會知道我絕不任人欺負。」
關於感情，經歷與歌手男友數度分合傳言，對方刪光合照等動作還曾登上推特熱搜；海莉
說：「第一次戀愛的經歷對我來說就像開啟新世界，愛上家人以外的某個人，兩年前還是
陌生人，現在已經是我的世界運轉的核心，我喜歡過程帶來的刺激，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的懸疑感，我認為這是成長過程的必經之事。」她用「神聖」來形容這段感情。
「很多人看著我還有我未來的生活，有時候我希望沒有那麼多關注，畢竟這一切對我來說
都是第一次。」
海莉認為自己離開關係緊密的家人，獨居倫敦一年半拍片的經驗有助於體驗獨立生活。「
克蘿伊就像我媽，自己一個人工作真的很令人害怕，尤其我自己在倫敦拍片、她需要留在
家工作。」
克蘿伊的感覺恰恰相反：「她是我的寶貝妹妹，但她總是為我挺身而出、保護我，我總是
怕為難別人所以不敢為自己發聲，這麼多年來我多麽希望能有一點她的勇敢。」
「為自己發聲」是海莉必須習以為常的事：「拍片時，我每天自己走進片場，裡面每個人
都是大人、年紀都比我大但都在等我率先做點什麼。我有時一天吊在空中或在水缸裡好幾
小時，有時對空氣演戲，耳機傳來同劇演員的聲音，但我得對著空氣說話。」
勞勃認為海莉的人生際遇恰好呼應了愛麗兒的成長：「海莉剛開始參加試鏡時才18歲，身
邊有情感深厚的家人陪伴，但她已準備好迎接不可能的挑戰了。」
《小美人魚》完成後的下一步計畫？
她將投入歐普拉溫芙蕾製作、改編自愛麗絲華克小說《紫色姐妹花》（The Color Purple
）音樂劇。
該片由作者女兒蕾貝卡華克擔任編劇及執行製作人，海莉將飾演女主角Celie的妹妹Netti
e。
蕾貝卡說：「海莉代表那些在創意領域多才多藝又活躍的年輕黑人女性，以Nettie這個角
色而言，海莉可以從她與姊姊的關係汲取經驗，讓這個角色更有層次；這是關於即使離家
，仍和家庭保持情感連結的故事。」
海莉同時在籌備單飛後首張新專輯，當她需要靈感時，姊姊和碧昂絲都是她的心靈支柱。
「我剛播了幾首歌給她（碧昂絲）聽，她高興極了。像她這樣有成就和才華的人肯定你，
你肯定會對自己的創作更有信心。她不會直接說『你應該怎麼做』她的態度總是很開放的
。我們從15歲就得到她的支持，我不會視之為理所當然。」
「她本人與其他人並沒有太大不同，但看了她的演出，她的歌聲太有天賦、充滿魔力，太
令我難以置信。」
本人很低調，但表演時就電力全開？
海莉本人也是這樣。「我試著不把整個娛樂事業想得太美好，因為很容易越陷越深，我試
著不想隨之而來的東西，那些感覺很有壓力。相反地，跳脫開來，我在想『上帝有祂的考
量』祂給我這麼好的機會，我能不能用正確的方式回報呢？」
她笑著跟我說再見，用延續自家傳統的老派方式擁抱我並向我道謝：「我希望生命的最後
，不論何時何地我都知道自己已經實踐它了。」
原文出自：Vogue UK
https://youtu.be/v0028ANorCI
《小美人魚》將在5月25日（四）暑期第一檔搶先全美大銀幕登場！
新聞網址：
https://reurl.cc/xlrn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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