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自由創作者/小球(莊鵑瑛)
歡迎光臨夢境百貨:您所訂購的夢已銷售一空
這是本被施了魔法的小說,明明「眼皮秤」被薇瑟阿姨用手指輕撫,卻因為每篇故事都太好看而讓我自願放棄一個個預約過的夢,加上這陣子疫情影響導致生活作息不正常,自願不睡情況太嚴重,使得數次到夢境百貨還沒買任何夢,就先被要求得好好安穩的睡一覺。最近數度成為夢境百貨NO SHOW(未如期現身)的客人,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當然我也和達樂古特要過「助眠糖果」,希望能幫助我早早入睡,他卻說「助眠糖果」是讓入睡者睡得更熟,上床入睡還是要自己來,吼!這和德州小花精的「深層睡眠花精」一樣都要入睡才能開始發揮效用咩。
記得之前去北歐極光之旅那回,難得遇見住在萬年雪山裡的尼古拉斯,請他把「美好」裝到噴霧器對我噴幾下或分裝一些些給我帶回真實世界,或是跟他買「重返」讓我再次遇見真實世界的美文阿姨和彩色鳥,可惜他老人家用非常和藹卻不失禮貌的對我說,只要我記住北歐旅行的點點滴滴與放眼望去許多大自然的美好,自然就可以找到「美好」,「重返」這件事應該就別再想了,好好過完每個當下,然後記得早點上床睡覺!聽得我一愣一愣,到現在也沒懂。有幾次我很幸運的在夢境百貨裡買到預知夢,在某些不重要日常裡,驚訝著對朋友或初次見面的工作人員說:「我夢過這場景和我們正在說的話、做的事!」搞得大家覺得我是個奇怪的女生,哎,這預知夢到底要告訴我什麼呢?
突然想起現在和達樂古特簽署訂購的「克服創傷之夢」合約還躺在那個地下室櫃子裡,我會知道這份合約是某次和其他客戶一起找他抗議,抱怨自己不想記憶的回憶變成夢境實在太逼真、太痛苦、太難熬了!怎麼夢境百貨賣這種夢給我,看他拿出合約才知道是我為了鍛鍊精神與提升半永久自尊感,請他每隔一段時間,定期讓我做相同的夢,直到我醒來感覺到正面情緒他們才能收到費用,雙方合約才會終止,想到是自己同意為了克服創傷才簽下的訂購合約就算了,還為此怪罪達樂古特,真的很不好意思。好在當天討論時,達樂古特有事先在茶裡摻了三、四滴「放鬆」、「冷靜」,我才沒氣噗噗──( 這是後來佩妮偷偷跟我說的 )。為了提醒自己不要成為自願不睡而NO SHOW的客人也不想浪費昂貴夢境,看著他們被廉價打包到夢境百貨5樓做清倉大拍賣,真的會不捨吶──不希望浪費製夢師心血也造成百貨困擾的我,有在嘗試睡前喝橙花、菩提口味的純露放鬆心靈,也試過薰衣草、天竺葵、依蘭、岩蘭草、花梨木、乳香等等精油氣味來減壓,有時會點安神、淨化、美夢蠟燭幫助入睡,真的太焦慮無法入睡時,我會使用睡眠花精強迫大腦關機,總之,我也想成為夢境百貨裡的優良常客嘛。
既然說到這裡,我也想和大家分享2017年非常神奇的真實故事。
那天炎熱下午,正和朋友在台北教育大學附近甜不辣店,突然接到製作人的電話。
「我夢到一群人出去,大家三三兩兩走著,突然妳走到我旁邊,告訴我妳最近創作的旋律,要我聽聽,我聽到旋律的第一個反應是很好聽,覺得這一定要記錄下來,於是醒來第一件事,馬上到琴前把剛剛夢裡那段妳哼的旋律錄下來。」
「怎麼那麼酷,我要聽!不過,為什麼我寫的旋律,會在你夢裡出現,而不是我的夢裡,這樣在真實世界裡這就不是我寫了啊!」我幼稚地為這件事吃醋。
當我聽到音樂的那刻,竟然在店裡邊吃甜不辣邊掉淚,旋律裡滿是憂鬱和說不出口的故事,正和心的頻率強烈共振著。朋友疑惑我怎麼在哭卻不好意思問我,直到我拿下耳機告訴朋友,她才知道我正在籌備第二張個人專輯,剛聽到製作人傳來的音檔滿是感觸,於是掉淚了!某天我在松菸的涼亭下寫完歌詞,後來這首歌收入在專輯《巴斯特耳朵》裡,名稱就是《夢中歌》。雖然這首歌的詞曲都有了,專輯卻刻意單收錄旋律,只有購買實體專輯的人才能擁有歌詞,目前為止還沒演唱過這首歌,或許演唱時機尚未成熟,彷彿歌還在夢裡。如今聽到這首歌,還是很容易回想當初在電腦前邊打歌詞邊流淚的畫面。歌詞如下:
「若非你來過我夢中 我不會認出你於生活 若我們不曾相遇過 相見時怎如此激動 湖面裡映照的我們 距離相對體面適合 暗潮翻覆也只能不動聲色 沒有你輕撫 突顯了無助 現在我只是活在這宇宙裡孤獨 與你與自己相處 視野卻模糊 原來我只盼圓滿是與你各自的幸福 人生並非一世 只是我們都忘了」
幾年後的今天,我想送這首歌給所有夢境百貨的成員與製夢師們。
謝謝你們守護我的每個夢境,謝謝夜光獸在我到夢境百貨裡幫我穿上租借用的睡袍,讓我不是光溜溜的好害羞。
離開夢境百貨,歡迎回到真實世界。
《 #歡迎光臨夢境百貨》博客來 https://bit.ly/G0200041-B
本文同步刊登於博客來OKAPI:https://okapi.books.com.tw/article/14797
謝謝 博客來、博客來OKAPI 與 圓神出版.書是活的 邀請擔任七月試讀偵探的大來賓,閱讀一本非常好看的小說,真希望有人能將這本小說改編成電影~在我的推薦文中有兩個彩蛋,你們發現了嗎?發現的話留言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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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未完 歌詞 意思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為了讓我看他十八歲的模樣,他拿出手機翻著相簿。我告訴他,網上目前還找得到一張他留著頭髮的照片,是和家人一起拍的,在一篇教會的報導裡。「我記得應該只有一張對不對?」他問我,一副早知道的樣子。看來他是那種會上網搜尋自己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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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十八歲的他留長髮、穿破褲,身上披掛鉚釘配件。揹著樂器,但看不清是不是吉他。或許是鍵盤,也可能是他自小學了快十年的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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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 12 月 22 日,冬至,台北 Legacy 一場集結了六組歌手的演出「扯!!!! 己亥冬至紅藍大對抗」正要開始。前一晚,黃宣與海豚刑警、LINION、ØZI 等其他表演者到詹記吃火鍋,吃到一半在 IG 開直播。鏡頭移到黃宣,他立刻舉起原本搭著 ØZI 肩膀的手,拿起鍋裡的湯勺湊到鏡頭前,像電視購物主持人一樣煞有介事介紹起湯頭和貢丸來。「我告訴你們,我以前在電視台工作過⋯⋯」湯水蒸騰中,他開始搖起身體,跳起不知什麼舞來。伴隨 ØZI 的大笑,黃宣戲劇化地端起碗,喝了一口湯,陶醉⋯⋯從頭到尾沒人 CUE 他,他自己在鏡頭裡飄了一分半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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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家裡,黃宣的瘋還比不上會拉鋸琴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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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是我們全家最活潑最有活力的人,他才是真正的表演者。我記得從小到大,不管家族聚會還是什麼大家聚集的場合,我爸就是動不動自己演起來欸,」他模仿起自己的父親:「『來,給大家看一個東西⋯⋯咦,這是什麼,怎麼會有鋸子,很危險捏 —— 好,大家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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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爸爸開放點歌的範圍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一類的老流行歌。據黃宣說,爸爸鋸琴拉得很好,而且沒什麼人會這項樂器,他常常試著說服爸爸出一張鋸琴演奏專輯,會紅。至於爸爸到底為什麼會鋸琴,他說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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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宣一家與音樂更明確的關係脈絡,是身為福音歌手的母親。他說,比起爸爸,媽媽更像一個專業的音樂人,不喜歡眾人起鬨要她唱歌。但一旦確定要唱了、登上舞台,就會放進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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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個性就剛好中和他們兩個。」黃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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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能動,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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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宣音樂之路的戲劇性,每每再聽依然魔幻:中學時代就被簽進成龍的經紀公司,大學進北藝戲劇系,但是為了解決合約問題,休學、入伍、退伍,最後進了東森購物台。但他已經無法明確記憶自己究竟曾何時開始就在舞台上了。「幼稚園的時候有個同學,螢火蟲班的,他在畢業音樂會上演奏小提琴。因為我家以前只有出現過吉他和鋼琴(還有鋸琴),我就被它吸引了。覺得演奏小提琴滿帥的。」那時黃宣六歲,剛要上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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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帥而學琴,但他沒有帥了就算。國中時參加全國音樂比賽,鋼琴三重奏裡拉小提琴,拿全國特優第一名;五重奏,擔綱第一小提琴,依舊特優第一。金華國中弦樂團,他當了兩年小提琴首席。即便高中以後不再鑽研,去年與范曉萱合作的〈獨上C樓〉,前奏的小提琴其實也是他自己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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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高中不學了?他回答得認真,但這認真的答案卻有點好笑:「因為我發現邊拉琴邊唱歌有點卡。就是,要是你唱歌的時候頭不太能動,看起來好像不是說很好看?脖子這邊要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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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更自在地在舞台上唱歌,他放下小提琴,重新拾起了吉他和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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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開始「演出」的?比較清晰的記憶,是他第一場自發性的音樂發表會,在國三升高一的那個暑假,辦在父親公司九樓的某個空間,一個星期天的下午。「就邀請同學啊,朋友啊,聽眾三十幾個吧。」當時他已經寫了不少歌,包含寫給當時女友的情歌,演出了十首或十一首的 set,自唱自彈吉他、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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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讀附中的時候。附中自由,黃宣有陣子天天帶吉他到學校,一下課就湊到同學身邊唱來唱去。後來班導索性禁止他帶吉他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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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就覺得說,我好像把學校當表演的地方了,太胡來了。明明別班都可以帶,我揬膦(tu lan,常寫作「賭爛」)了一陣子。不過很奇怪,雖然高中時有些老師很討厭我,但也有些老師很喜歡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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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個時期,一位馬來西亞的音樂人 Jaydon Joo 因為工作來台,借住黃宣家,送給黃宣人生第一張編曲程式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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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我九歲,可能也覺得這個弟弟很奇妙吧?我跟他也不是說很熟,他也只是來我們家借住兩個禮拜而已。但他當時是一個非常專業的貝斯手、編曲人,或許可以說是我編曲的啟蒙老師?就是因為那張光碟,我才會在高中就接觸數位編曲這件事,用電腦記錄自己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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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黃宣以自己的綽號「YELLOW」的名義,不僅包辦所有詞曲與編曲,也邀來一班優秀樂手,發行第一張 EP《都市病》,奔放的爵士、放克元素,戲劇性極強的唱腔,橫空出世。更讓人印象深刻的,也正是黃宣在編曲上的偏執。「我不希望無聊,不求立刻找出答案,而是試著跟作品在創作的過程中一同成長,就像一個旅程,所以我會不斷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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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樂器錄下來的樂句做 reverse、掛效果,讓它聽起來不像真實樂器;可是我又喜歡從聲響設計的角度去模仿各種聲音。嘗試用不同方式解構錄音素材並重新排列組合⋯⋯這些都是在後面編曲過程中創造的。我混完音才會找樂手來聽,他們就會說:怎麼跟我錄音的時候想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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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會說,跟我想的也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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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要別人幫你倒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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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止盡的編曲是樂趣,也是痛苦,因為知道自己有太多選擇。新專輯裡,只有〈.MERCY Rule〉是同步錄音做基底,其他首歌多是黃宣關在房裡的魔術 。大概第一張單曲給人的印象真的太過華麗奇詭,至今仍有人不相信影集《想見你》裡的插曲〈一天〉是黃宣寫的唱的。乖乖地刷吉他、唱情歌,不太像會自稱光頭摩登大聖 a.k.a. 東南亞巨石強森的他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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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角度來說就是很單純,寫歌、製作是我的專業,假如我可以為服務的對象創造出適合他的受眾的作品,大家彼此都開心,這樣不是很好?不然人家找你幹嘛?〈一天〉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作品,它也代表我其中一個面向,但它不是那種自我實現取向的作品,所以我當然不會過度渲染自己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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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購物台之前,他是真的有點不知道要幹嘛,晃蕩了一陣。當兵前後,雖然也有以化名在網路上發表作品,但大學休學又解約之後,一切都不確定。「為什麼去購物台上班?就跟為什麼唸戲劇系一樣。我覺得如果我的人生只有音樂的話我太無聊了。我覺得人生就跟我的創作理念一樣,重點在於『體驗』,沒有一定要知道為什麼。既然這麼愛表演,說不定戲劇也可以?既然這麼愛表演,電視台說不定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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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上不要無聊,人生也不要。但那拒絕無聊的豪氣裡,卻也不那麽單純是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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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唸音樂的原因,是我已經很愛音樂了。我不想要把音樂當成一個我要必須得理性面對的東西,我怕我會跟它產生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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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隔離,是因為太愛。或許旁人也都看得出來,進東森之後,黃宣認識多年的資深音樂製作人李漢群,他口中的「漢群哥」把他拉回了音樂世界。黃宣擔任他的製作助理,接《中國好聲音》的歌手製作案,從魏然開始到陳冰、再到馬吟吟。那時是 2014 年,黃宣以幕後製作的身份進了音樂圈,沒有什麼人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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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能侃侃而談「專業、服務」,三年前他的低潮卻也緣生於此。幫別人編曲或製作,讓他感到疲乏,但並非因為「幫別人」的緣故,而是他意識到自己正在面對已經沒有那麼喜歡音樂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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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剛學小提琴的時候,如果不練琴,母親是會打他的。黃媽媽拿著衣架子,在動手前告訴黃宣:「你要永遠提醒自己,你是真的愛一件事情你才去做,而不是因為你做得到所以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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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宣試著比喻當年的低潮:「今天你有某種身份地位,你可以走去某一個 VIP 包廂,讓別人為你倒酒。有人為你倒酒這件事很好啊,你就會覺得自己也想要做到這件事情,可是,你是真的喜歡有人為你倒酒嗎?你不覺得那很智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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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了顯示自己能做得到嗎?他卻步了。他辭掉工作,去了一趟日本,借住在高中同學家。距離收到那封改變人生的文化部補助通知信,還有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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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信的那天,我跑出去吃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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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眾聲期待下,YELLOW 終於發行首張專輯《浮世擊》,收錄前兩張 EP《都市病》、《馬戲團》,加上概念上的第三篇章《DDT》的四首新歌。其實,黃宣打從一開始便沒有要以專輯為導向作為發行動機,也認為這三個篇章是彼此相扣的同一宇宙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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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 2018 年,當初發行首張 EP《都市病》前的人生歷程,聽起來確實有些被動。收到補助通知的那瞬間,黃宣的第一反應是假裝沒看到那封信,也沒聯繫李漢群,出門走在日本街道上,吃了一碗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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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的一個月,大部份時間都在閒晃。朋友白天要上班,留他一個人在家,他自己出門搭電車到橫濱以南,在海岸亂走,再回住處。完全沒有做音樂、他刻意讓自己半點音樂的事都不碰,只是一直聽音樂,「我還是喜歡聽音樂,就算對做音樂有點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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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母親和姊姊在車上播自己灌錄的卡帶(mixtape),聽黑人靈歌、西洋歌曲,也聽許多華語流行;《少林足球》上映那陣子,黃宣特別喜歡劉德華唱的片尾曲〈踢出個未來〉,也灌進卡帶裡。一直到長大,黃宣的歌單裡依然雅俗通吃,他喜歡 Prince,也聽紅遍街巷的 John Ma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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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距離首張 EP 結案期限只剩下不到兩個月。這對黃宣而言不是壞事,他給自己每首歌大約五天的編曲期,「否則會沒完沒了,我會一直編下去」。對他而言,創作自己的音樂是探索的過程,常常是作品帶著他發現,不少事情是開始著手之前沒有想到的,例如〈獨上C樓〉和〈不開燈俱樂部〉歌詞中的角色可以視為不同時空的同一投影,在 C 樓中交錯的一對戀人,即是俱樂部裡的王老先生和白老太太,〈Rose Wayne〉寫好了才發現是王先生的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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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準備好的一天。」黃宣說,「如果告訴自己『還沒準備好我就不發了』,那麼作品永遠不會完成。我認為真正的專業是可以在有限的時間下面發揮出創意的最大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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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群哥畢竟還是發現了通知信。黃宣發現,自己也待不住日本了。「人是沒有準備好的一天的」,那封通知信,讓他明確意識到這一點,破除了他的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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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持著還沒有答案的心,他約了正好當時也在日本的余佳倫(阿涼)。阿涼後來成為黃宣的共同製作人。兩人立刻決定回台灣以後要訂的錄音室、錄音日程。《都市病》的三首歌完成,前後還不到五週。有趣的是,其實這些作品早在 2014 年就曾以化名「飛知和午次郎」短暫發表於網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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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自己,我要用創作去探索這整個過程。我是沒有答案的。這一點,對我的聽眾而言也是一樣的。從《都市病》一直到《浮世擊》,這個作品本身就是一張船票,它沒有什麼大道理或必然的意義,知不知道前因後果不影響你去充份體驗這個旅程,最重要的是聽眾可以在作品中找到自己的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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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提供的是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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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事都耀眼:〈不開燈俱樂部〉入圍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編曲人獎,並獲得最佳單曲製作人獎,今年〈獨上C樓〉又入圍最佳單曲製作人。黃宣說音樂路上他確實幸運順暢,所有的關卡都發生在內心。他的敵人似乎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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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音樂的方式引來不少疑問,那些問題他卻都能信口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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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曲變動器樂這麼多,樂手會有包袱嗎?「不會,他們也很驚喜,我們對這件事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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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室版本的作品奇詭聲響用得很多,現場會怎麼處理?「我們把現場演出當成另一件事,當然有它的限制,但沒人說演出要和錄音室版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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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專輯裡為什麼更換了單曲發行時的曲序?「當初覺得第一張一定要是《都市病》,風格比較強烈,但《馬戲團》是故事的前傳,在專輯就把順序調回來。你有沒有發現,專輯從任何一個三首歌章節開始聽,都可以自成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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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歌詞上如何磨練技術?「我會比較在意文字上的韻律,咬合酷不酷,接下來才是去製造歌詞後面隱含的意義、它夠不夠有暗示性和神祕感。你知道,就很像偵探小說裡面的犯人,會剪報紙和雜誌上的字貼成一封信,那種叫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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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嚇信。「對,我覺得我的文字的思考邏輯比較是這樣,很神祕,但是畫面非常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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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他失眠,但從未影響到演出,自己也嚇到。有次超過 24 小時沒睡,接著到新竹演出,他照樣能量充滿。「我很喜歡在舞台上,去聽我和團員之間的『呼吸』,大家沒有在彈奏音樂的瞬間。所有人都對在同一個點上的時候,你會聽到別人停頓的時刻,那並不只是休止符,而是在等待下一個一起下音樂的,那個決定的瞬間。你沒有辦法透過樂器、透過言語去溝通這件事。樂手之間有沒有在同一個狀態上、夠不夠信任對方,這些都不是技術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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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都是表象,但是你要透過聽感刺激帶給大家的是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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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答案的、想像的路途上,放盡能量,不要無聊。有能量耗盡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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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但我不會說那是耗盡。我每一天當中都有非常非常低潮的時候、做音樂很痛苦的時候。但是我會接受這件事情,我沒有覺得這件事情不好。你看心電圖,它是這樣上上下下對不對?這才是活著。永遠維持某個狀態的意思,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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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的矛盾永遠會存在,勇者之所以叫勇者,不是因為他戰勝了恐懼,而是因為他接受了恐懼與懷疑一直都會在,卻還願意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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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到過一則訊息,是某位外國聽眾聽完專輯後的畫作。畫裡頭有一座雲霄飛車軌道,他的頭被畫成雲霄飛車本人,後面連接著一串看不出是蟲或是什麼的怪物;他的頭上面就長出好幾條蛇,有如梅杜莎,但這列黃宣列車卻奔向前方一顆溫煦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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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音樂和大家做到某種共鳴,這件事情是難以言喻的奇妙。」這是他登台的原因,是他能量的來源,也是他對自己的認同。「也許別人了解我比我自己了解我更深,就是因為我對我自己永遠抱持一個未知,所以我才可以繼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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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開了一切。問他有沒有對目前的自己不滿意的地方,讓人意外的,他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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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後腦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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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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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太圓了,讓我沒辦法平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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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棚裡笑成一片。他則浮誇地,搔了搔自己的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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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 YELLOW 黃宣:
永遠維持某個狀態的意思,就是死了
https://bit.ly/379fM5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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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統籌、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化妝_ Yenting Yang
化妝助理_ 羅翎
材料協力_ 陳艾德
攝影助理_ 郝御翔
棚_ LÄTT Studio
責任編輯_ 李姿穎 Abb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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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未完 歌詞 意思 在 鍾氏兄弟 The Chung Brothers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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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復精緻 一 向張繼高先生致敬
鍾一匡
鍾氏兄弟在2014年《極》專輯內有一首滄海遺珠,名叫《光復精緻》,因為不是主打歌,不是很多人留意,卻是我心目中一首滿意的作品。歌曲用Philadelphia Sound為曲風,出奇地波希米亞,又不失騷靈風味。有時歌曲都要有它們的運氣,但運氣不佳的歌曲,也象徵一些特殊的意義,就是識貨之人更會欣賞它們,就像提倡「精緻文化」之父張繼高一樣。
筆者認為張繼高是近四、五十年華人社會中對音樂、文化、傳播工業的最偉大評論家,沒有之一。雖不太多人認識他,但認識他的人,都會對他的文章珍而重之,並會經常翻看,溫故知新。筆者便是他的粉絲。
來自台灣的張繼高,筆名「吳心柳」,意指「無心插柳」,足見張先生的謙卑和豁達。張先生以新聞為專業,鑽研及涉獵不同的音樂範疇,創立《音樂與音響》雜誌,畢生崇尚及推廣「精緻文化」,從來不會就粗疏和劣質文化作出妥協,深受他影響的人包括香港樂評人陳浩才和周凡夫等。張先生並不多產,但九歌文庫為他出版的三本文選集《樂府春秋》、《從精緻到完美》和《必須贏的人》貴精不貴多,成為筆者多年來的精神食糧。
什麼是「精緻文化」?就是那種不能光靠金錢堆砌出來,而是要用人民教育、文化修養和品味互相襯托出來的內在氣質。對真善美的追求,對夢想的執着,是達至「精緻」不可或缺的元素。
在這個由粗糙、通俗文化主導的社會,當「即食」和「崇劣」成為主流的年代,提倡「精緻文化」當然會吃力不討好,並可能惹人非議。甚有前瞻性的張繼高在七、八十年代已經開始談品味、精緻文化、尊敬與尊重、良知、以優雅及從容的筆跡多角度地剖析現代人進退之道,從而展現作者的智慧和識見。張先生寫的樂評更是令人津津樂道的小品,特別在《樂府春秋》中輯錄的散文,談蕭邦情史、貝多芬月光曲之迷、馬友友旋風、在東京聽卡拉揚,均顯示張先生在古典音樂範疇中絕對是權威。
在《人能宏樂》一文中,更強調一個城市內必須有音樂活動及氣氛才能反映欣賞及了解音樂的社會價值,聽音樂的場館亦變得相當重要。因此,一個城市沒有一些像樣的音樂廳是不能培養市民對音樂的興趣。張強調,音樂廳不光是一座建築物,硬件雖重要,但軟件如音樂廳內的音響、隔音設備和座位編排才是精髓,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變得華而不實,會有反效果。
張先生的名言「音響是手段,音樂才是目的」對現時充斥香港唱片市場的「發燒碟」及「Hi Fi碟」確是當頭棒喝。在這十幾二十年來,有太多標榜「靚聲」、「口水聲」或「牛筋聲」的發燒碟,當聽眾把每一件樂器分開來聽的時候,基於錄音效果,有些樂器可能比較突出或清晰,但當所有樂器放在一起的時候,音樂感欠奉,整件事情流於堆砌,遺失了音樂本身的魅力。
相反,鳥瞰國際音樂市場,一張真正「靚聲」的唱片如Diana Krall、Sting、Sade的專輯一定不會是「衰聲」的,它們在製作上的每一個環節如錄音、混音、母帶整理、甚至封面設計上都恰如其分,所以就算沒有標榜自己「靚聲」,聽眾也會認定是信心保證。
張先生認為,要邁向高生活質素的社會,提倡音樂是必然的手法,這是音樂的「社會觀」:音樂可以提高人的思考、欣賞和秩序的能力。張道:「一個缺乏藝術氣息的人,縱然擁有一套百萬音響,也只能珍惜他的客廳,裝飾不了他的心靈。」我非常同意,因為只有真正懂得欣賞音樂的人才能深刻地使用音響來達至音樂的極致,所以在音樂的教育上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幼兒的音樂教育。大家明白為何筆者經常提及美國兒童節目主持人Fred Rogers與他的御用鋼琴大師Johnny Costa四十多年來透過精緻的爵士樂與孩童分享音樂的奧妙。最近有一齣電影叫《在晴朗的一天出發(A Beautiful Day in the Neighbourhood)》,便是由影帝Tom Hanks飾演Fred Rogers,筆者極力推薦大家去看。
雖然張先生精通古今古典音樂,但他認為爵士樂和流行樂也能登大雅之堂,最終達至精緻的水平。首先,他覺得流行音樂可以不低俗。這點我不甚同意,因為我認為低俗的流行音樂也可以是社會的縮影,例如大AL、尹光及夏金城的市井歌的歌詞諷刺時弊,反映低下階層的辛勞及苦況,絕對是另類的「精緻」。張先生認為要改善流行音樂,必須發掘高水準的作曲人和有深度的填詞人,因為「好的曲可以試音樂流行,好的詞可以使之流傳。」有了以上兩種人之後,就要有高智慧及具有不迎合市場膽識的人,去開拓新的市場,創造新的需要,建立新的供求關係。我想,鍾氏兄弟正是秉持著這種另類眼光的人,默默地在音樂界的狹縫中竭力提升流行曲的質素。
倪匡在小說《追龍》中寫道,要一個城市滅亡,把其優點毀壞便可。同樣,要摧毁一個城市的優點,毁滅其精緻文化便可。因此,要拯救香港,我們更加要致力推動精緻文化,推翻「崇劣文化」,學懂分辨好壞,提升個人品味。
早前,筆者在面書寫道:「一篇寫得好的中文文章,最重要的兩個元素是邏輯滴水不漏及中文寫得好。中文寫得好的意思包括遣詞用字和描述的精準,及修辭是否流麗等。我的首選當然是兩者兼備的文章,如果文章邏輯妥當,但中文寫得不好,是情有可原的。如果邏輯欠奉,中文雖然流麗但言之無物,仍是沒有可取的地方。一篇邏輯欠奉加上中文拙劣的文章難怪會受到批評。當然,也會有人批評那些兩者俱佳的文章,但我相信邏輯是否妥當及中文是否流暢是有一定客觀性的。換句話說,社會上雖然有見識貧乏的人,但我相信真心想理性討論問題的人大有人在。其實除了中文外,其他各國語文的文章都應是如此,為何我要單獨挑出中文文章呢?因為我只認識中文同英文,法文屬幼稚園程度。相對來說,英文文法比較易掌握,沒有中文那般難寫,所以寫中文比英文的難度為高。因此,中文文章寫得好的人,在世上比恐龍更難尋找。」原來,筆者在不知不覺中又在讚賞張先生。
張先生用秀麗及典雅的文字來襯托具哲理和豁達的觀點,是華人樂評界第一人,未知是否後無來者,但肯定是前無古人。
最後,筆者分享一段張先生的文字與大家共勉:「精緻是一種修養、心態和一種認知,聽音樂和用心來使用音樂器材,的確會給我們許多這方面的啟示。」但願我們能用心、用情、用愛來欣賞們周圍發生的事物,讓我們的世界好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