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部電影看中年人的失去
電影《父親》裡的失智症患者安東尼,每天都醒在自己的人生迷宮裡。昨天永遠過不去,而前年的某天又會像間密室,打開後,竟以為那是新的一天。他的時針沒有往前,只能左右擺盪著。
沒有真能過完的「昨天」,到達「明天」前,又得經過一條漫長海岸線,當你以為只差臨門一腳時,時間的浪又將你沖回到十年前。
你原本依賴的「日常」線索,包括你的老花眼鏡、原本唱盤上的黑膠等都不翼而飛,周遭的人都神態閒常,只有你在自己的地盤手足無措。他們一再提示你該有的生活方式,像是你才是家裡的陌生人。
失智症患者很像是有一天去精神病院借電話的人,講完電話後就再也出不去了。他講的任何「正常」的話,都被視為是病徵。電影中的安東尼,就這樣被困在他的肉體裡。
《父親》所描述的種種,很像我母親失智症的狀況,她的確如同每天都不知將降落在她哪一段時間格裡,有可能是多年前還是當上班族的她,抑或還在讀小學的她。
這樣漫長的目送,讓我前天一個人在午夜的戲院裡,看完了近期上映的《勇抱大地》。它與《游牧人生》其實不同,後者更多是對社會變動的體悟。《勇抱大地》是主角失去至親的心碎,要跑到酷寒的荒境,才能再次找回一點活著的真實感。
最後她在陌生人的善意下,想起了呼吸與食慾,如同我當年看著《地心引力》一樣,她們都是要跑到多遠的地方,才能接受自己與至親終究無法一起進入「明天」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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