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只想AI 精密研發迫停?
李家同/清華大學榮譽教授(新竹市)
日本限制半導體與顯示器相關原料出口,南韓三星恐因原料供應中斷蒙受巨大損失。路透
去年,韓國和日本交惡,日本宣布對韓國實施三種特用化學品的禁運,這三種特用化學品都是用在半導體生產上的,造成韓國半導體業的極大恐慌。因為韓國的半導體工業已是精密工業,需要精密的化學品,日本可以生產這種高規格的化學品,韓國忽然發現他們是非常依賴日本的。
日本工業的一大特色就是精益求精,而非新亦求新。這三種特用化學品並非特別難生產的,很多國家都會做,但是只有日本能做出這種高規格的產品,而要做出這種產品,需要非常有學問的工程師,還要有耐心,如果企業主希望能有速成品,就不可能有這種精密工業產品了。
我知道很多工程師在政府的研發單位做很有意義的工作,他們的研發工作會使工業界有更精密的零組件,令我大吃一驚的是這些研發計畫都已被強迫結束,政府現在的興趣是在AI上。
我們可以看出為何我們的工業不能升級,我們的確有做研發,但政府毫無雄心壯志,研發只要淺嘗,永遠只要做到半吊子的程度,就換新的研發計畫。這種態度,使得我們很難有精密的產品。
所有的問題在於政府只知創新,而不知念舊。如果有人想做AI,政府一定大力支持;如果有人要做某種特用化學品,而且這種化學品是現有的,政府官員不會對這種研究有興趣的。很少政府大官知道將一個舊產品加以改良,提高它的規格,絕非易事。就以前面提到的特用化學品來說,我們都會做,但都不是高級半導體工廠所能用的。
我們全國上下,都要建立精益求精的想法。我們都希望有高薪水,如果工廠能生產高規格的產品,這家工廠的利潤就能提高,薪水也因此會提高了。
要有相當高級的精密工業產品,不可能在短期內達成的,但將目前的產品加以改良,即使這種改良只使產品的性能有些微的進步,也是有意義的。我們當然希望有極為聰明的工程師,能使產品在一夜之間升級躍進,但可遇而不可求,如果工程師肯默默地埋頭苦幹,我們仍然會有相當高級的產品。
問題是,政府似乎不了解精密工業的重要性,研究如果有一點成就,就滿意了。日本的工業常常鼓勵工程師在一個技術上一直下苦功,因此能夠做出非常出人頭地的產品,德國和瑞士也有這種文化。如果全國的工業都有力求上進的想法,我們有足夠的工程師可以使工業進步的,可惜只看GDP有沒有進步。
我們應該要看工業界的競爭力有沒有提高,而要提高競爭力,需要長期有耐心的研究發展,因為好的競爭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得到的。大家都應該知道,日本的那些化學公司仍然在努力使特用化學品更有特色,絕對沒有停止在某一個產品上的研究。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德國 半導體 薪水 在 粘拔的幸福碎碎念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這是一篇很值得留念的對話……
《張忠謀VS陳文茜:54歲的賭博——在科技落後的台灣創辦世界一流的半導體公司》
◇ 陳文茜:我今年六十歲,都覺得快退休了,可是你五十四歲時,也就是1985年,你決定回台灣。即便我現在都太不可能再冒險,何況你不是台灣長大的孩子。
很多在這個土地裡長大的人都未必願意回饋生長的故鄉,你為什麼會願意在你五十四歲時回到台灣發展?如果當時是二十四歲時我佩服你,三十四歲時我覺得你敢冒險,五十四歲!實在很了不起,而且當時台灣整體嚴重落後於美國,薪水也遠不如美國,你為什麼願意回到台灣?
◆ 張忠謀:主要是我認為這是一個挑戰,就是要將工業技術研究院做到世界級的研究機構,變成一個真正能夠有所幫助的,並且能推動台灣工業、產業和技術進步的一個單位,而徐賢修(行政院科學委員會主任委員)就是以這種挑戰性的方式來說服我的。因為那時我已經認識幾位台灣官員,徐賢修還不是我最熟的,我最熟的是李國鼎、孫運璇。認識他們完全是因為我在德州儀器做資深副總裁多年,那時,曾到台灣設立裝配廠,因為這個緣故認識了李國鼎、孫運璿、俞國華和徐賢修,我也知道台灣非常落後,可是至少這幾個人都是位居要職,政府里的重要官員,他們非常努力推動台灣的經濟和科技,所以我覺得台灣那時是很有可為的。
◇ 陳文茜:你看起來不像會賭的人,你當時五十四歲回台灣算賭嗎?
◆ 張忠謀:表相也許不像是賭,到工業技術研究院我不認為是賭,可是過了幾個禮拜,李國鼎要我創辦一個半導體公司——台積電,這個就是在賭!這是賭我剩下的年華。我那時候五十四歲,就是如你此時,而剩下的年華其實是非常美好的!
我從美國到台灣來的時候五十四歲,就認為我要做到六十五歲,而五十四到六十五歲的這十一年,會是我最美好的黃金時期。把工研院做到世界級的研究機構,我認為這十一年應該可以做成,能夠推動台灣的產業發展和技術,可以有些成績,可是成功創辦台積電的把握絕對是非常低。
◇ 陳文茜:那你為什麼敢賭?
◆ 張忠謀:其實李國鼎並沒有一定要我把台積電做成世界級,雖然他是一位很有遠見的政治家,可是也沒說要把台積電做成世界級公司,因為他不懂半導體業。而我懂,我知道在半導體業,如果沒有世界競爭力,是不會生存很久的。
◇ 陳文茜:你沒有做到Top(頂級),就根本沒有生存空間?
◆ 張忠謀:對!就是要當Top Layer(最高層級)、One of the Top(頂級之一),否則你的生存期不長,我覺得這是我帶到台灣一個最重要的認知。
◇ 陳文茜:所以你覺得後來我們的DRAM(Dynamic Random Access Memory,一種半導體記憶體)是因為沒有認知到一定要做到世界的Top,所以生存期才會那麼短嗎?
◆ 張忠謀:不只是DRAM,還有好多別的公司都是如此。
◇ 陳文茜:台灣過去雖然很有遠見,可是從來沒有「我要做到世界的Top Layer」的志向。而你一開始就知道,雖然沒有把握,但台積電一定要做到那裡,要不然就一定失敗?
◆ 張忠謀:因為我知道半導體的生態是這樣子,德州儀器就是Top,而台灣可以說很少人知道這一點,甚至可以說沒有人知道,因為好像都沒有朝這個方向做,只有台積電是朝這個方向努力。
◇ 陳文茜:大多數各行各業的人都因為身處這個島嶼,世界不理我們,我們也不理世界,所以都沒有培植出國際觀和國際抱負,也就是要做到Top Layer的野心!除了台積電做到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們普遍有這種現象?
◆ 張忠謀:對!我覺得台灣到現在都還是一個相當封閉的地方,雖然說最近二三十年來相當國際化了,可是我十四歲到十八歲時的上海,可以說比現在的台灣要國際化得多了、開放得多了。
《英語閱讀成習慣》
◇ 陳文茜:現在的年輕人要如何超越這個島嶼給他們的限制?或者如何超越他們自己的限制?你想給他們什麼建議?他們該學習什麼,讓自己可以突破?
◆ 張忠謀:我覺得首先是英文,因為最好的報紙、雜誌都是英文的。
比方說《經濟學人》(Economist),在台灣沒有跟《經濟學人》相當的刊物,也沒有和《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相當的雜誌。
所以如果要學國外,尤其是西方國家,特別是美國、德國、英國,還是要看英文的雜誌和報紙。
不要說一天閱讀六七個小時,即使是兩三小時,至少足足一半的時間應該用在英文學習上,這樣你就會開始瞭解國際。
你看報紙,主要不是看新聞,而是要閱讀他們的社論和專欄等等。當然假如有機會、有能力到國外去,不要只是遊山玩水,到國外可以去聽聽學術會議,例如經濟的學術會議,如果有好的外國朋友,就常常談談經濟、政治這類嚴肅的事情,這些都是國際化很重要的管道。
大陸進步得很快,國際化的速度使我非常驚奇。
我去MIT、史丹福,發現他們大部分的華裔學生都是從大陸去的,而不是台灣,即使我們也有些留學生,可是大陸學生的英文都比台灣學生好!這正是他們國際化進步的一個指標。
◇ 陳文茜:培植自己各方面的能力,當然你因為在美國,所以英文能力各方面都沒有問題,可是我們現在很多年輕人,絕對比你父親那一輩的人幸運太多,前面提到你父親很優秀,但他最後因為誕生在中國,不能早一步,也不能晚一步。早一步他就是胡適,晚一步就可能成為今天中國非常傑出的財政官員。
你父親在教養你的過程中,怎麼樣告訴你他的人生遭遇?
◆ 張忠謀:他沒有唉聲嘆氣,因為他認為在那個悲劇的時代,他已經相當幸運了。1949年一直到1980年,他雖然覺得自己有志未酬,但他在美國並不是找不到事,他那時念完哥倫比亞商學院,獲得MBA已經是四十七八歲了,是最老的學生。
畢業後他有兩個工作機會,一個是在很小的大學當助理教授,薪水很低,即使是MIT的助理教授也只有五千美元的年薪,那時五千美元一年是很低的薪水,但他不想去;另一個工作是在紐約銀行裡當出納員,就是客人來兌換支票,也就把現金給他,那個薪水也不高,也是跟助理教授差不多。而他那時還有一點錢,於是就以這些錢買了一家小雜貨店。
那個雜貨店從1955年一直經營到1972年,十七年的時光中,頭十年只有一位職員,就是我媽媽,我爸爸負責對外,從買貨、進貨、報稅到和房東交涉都是我爸爸出面,而招待客人、賣東西就是我媽媽。每天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六七點,禮拜六也要做,但禮拜天休息。一共做了十七年,可以使他們的生活無慮,我相信他們賺的錢是比我爸爸去當銀行的出納員或助理教授都好。
◇ 陳文茜:我們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想自己開個小店,你覺得爸爸的選擇是對的嗎?郭台銘批評這些年輕人為什麼整天只想開咖啡店,不想創業!
◆ 張忠謀:我想年輕人現在的野心恐怕不只是開個小店了。我爸爸開那個小店就只是為了生活而已。
◇ 陳文茜:我們非常多年輕人活在一個很安逸的時代,現在才二十幾歲,卻未必有你的冒險精神,尤其到了金融海嘯那一年,2008年,你本來只當董事長不當CEO,結果那一年你看到金融海嘯,就重掌兵符。也就是將近八十歲的你,還要每天去上班,本來裝潢得很好的房子也沒有時間住了,就隨便在新竹找個房子,太太張淑芬就把她的畫掛一掛,就住進去了。我曾經到新竹看過你們家,我難以想像堂堂台積電董事長自己直接接國外的訂單,接洽從國外飛來的客戶。這些其實都非常辛苦,你五十四歲還在冒險,到了八十幾歲還重掌兵符,這不只是勤奮,是什麼支撐著你?
◆ 張忠謀:主要是當時我認為台積電好像成長停滯了,慢下來了,甚至於如果你看過去十年的歷史,2000年固然是有所謂的網絡泡沫,尤其是科技業的泡沫化。2001年泡沫後,大家的業績都跌下來,可是2001年到2004年台積電還是成長得相當快。
然而,2005年到2009年卻停住了。我覺得台積電還是有成長空間,而且空間很大。所以,我是有點所謂的「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就想自己上前線,也許可以把台積電的成長加快。
現在已經三年了,的確是如此,我從2009年重上前線,不到三年的時間,已經成長了差不多40%。
◇ 陳文茜:同樣作為工程師,其實你有好幾位很不錯的幫手,為什麼你一上台,可以使事情改變得這麼快?
◆ 張忠謀:這個不是工程師的問題,是總經理、董事長要有比較廣的知識。要看市場、要看未來的經濟發展,而影響未來的市場發展有許多因素。
《從挫折學習,永不抱怨》
◇ 陳文茜:有一次,我在一個場合碰到你,好像是去年你的生日,你高枕無憂,因為不管人工智慧時代,還是iPad、手機將取代過去的手寫筆記,筆記本電腦又會何去何從,你都不在乎,因為所有東西都要用到半導體。而且,不管是諾基亞垮了,或是哪一家起來了,都要用到你的半導體。
◆ 張忠謀:對!就是雲端也要用到半導體。我們擔心的絕對不是半導體不被用了,而是競爭者的威脅。
◇ 陳文茜:你現在最大的競爭者是誰?三星?
◆ 張忠謀:對!
◇ 陳文茜:我聽到一個故事,不知道是不是事實。聽說賈伯斯在過世之前,曾經找台積電報價,希望用台積電的半導體,結果你們報了一個價格,然後他拿這個價格去跟三星說,我跟你買,但你把價格砍下來,這是真的嗎?
◆ 張忠謀:我想這個故事大概只有三分之一是對的,但是哪三分之一對,我不跟你講。
◇ 陳文茜:你現在最大的競爭者是不是三星?還是美國的德州儀器?
◆ 張忠謀:2009年以來,其實我們多了三個競爭者。一個是Global Foundrie,一個是三星,另一個則是間接競爭者英特爾。英特爾跟直接競爭者一樣有威脅力,因為它是在跟我們的客戶競爭,我們的客戶完全要靠我們的技術和生產。假如我們的技術和生產不能支持我們的客戶跟英特爾競爭,那就完蛋了,我就沒有客戶了。
◇ 陳文茜:所以你要想辦法幫你的客戶打敗英特爾?
◆ 張忠謀:對!到現在為止我覺得是很好,不過以後到底怎麼樣,當然是以後努力了,英特爾也在努力。
◇ 陳文茜:你曾經害怕過嗎?
◆ 張忠謀:害怕倒也不必,而且假如我真的害怕,就不會做。
◇ 陳文茜:前面提到的三星,這些企業競爭對很多年輕人離他們很遠,可是張董事長並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可怕,但你會開始思考,在理性上要怎麼計算,加來加去,我們(的研發經費)其實也差不多,沒什麼好怕。當年歐債危機從2010年後大家都很緊張,我聽說你只要聽到這種消息,就一笑置之,回家倒頭就睡。為什麼你如此氣定神閒,你明明知道對手那麼龐大,知道世道那麼不好,為什麼你可以做到這麼祥和,處理危機不慍不火?
◆ 張忠謀:也許是我從小經過很多災難、苦難。小時候逃難,我父親帶我母親和我從上海到重慶,要經過前線。那時前線雖然不打仗、沒有戰事,但還是相當危險的地方。經過前線後到了國民黨控制的地方,但是要坐一段火車,經過潼關時,日本人就在對岸,對著火車放炮,大家都非常緊張,而火車是舊火車,政府不願意用新火車,因為知道可能被炸掉,所以舊火車就盡量開快,將燈都熄掉,大概有十到十五分鐘是非常危險的,最後終於闖關成功,燈開了,大家歡呼,這種興奮、這種喜樂,我也經歷過。
◇ 陳文茜:那時候你幾歲?
◆ 張忠謀:那時我只有十二歲,但終生難忘。在重慶時,也經過轟炸,後來到了上海,就是1948年,又逃難到香港,那一段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逃難的人很多,船坐太滿,沈掉了,也是蠻苦的。從上海到香港雖然不能說是災難,也是有很多挫折。
◇ 陳文茜:所以你把挫折當成你的資產,把災難在人生中留下的刻痕,化做你後來的力量?
◆ 張忠謀:的確是,有的挫折是可以懷念的記憶,像闖潼關是一個可以懷念的記憶;有的是可以學習的,比方說兩次考試MIT碩士考不取,這是可以學習的挫折。
◇ 陳文茜:現在年輕人所生活的時代不是災難的時代,不是在敘利亞,不是希臘。現在年輕人的生活很平凡,但他的不幸可能也在於他的安逸,安逸的生活就欠缺你那一代人的歷練。你父親是被犧牲的一代,可是你的時代焠鍊了你,有貧窮、有挫折、有苦難、有災難,你存活過來。可是他們不可能有這樣的經歷,就像你的女兒或是更年輕的人,你會給他們什麼樣的建議?他們應該勇敢去闖關,去史瓦濟蘭(位於非洲東南部),去世界很多非常危險的地方做志工(即志願者)?去認真看待世界其他地方的工作,以志工來歷練自己,變成一個不平凡的人?還是建議他們就安逸地在台灣念完大學,進入台積電上班?兩種孩子你會選哪一個?
◆ 張忠謀:我覺得這完全看每一個人的興趣,你先要知道自己要什麼。現在這個世界比我年輕時的選擇要多,正如你所說,我那時闖潼關是不得已,不是我的選擇,可是現在如果你想冒這種險,可以到敘利亞去!甚至可以到以色列,它如果攻打伊朗,問題會更大。所以,這個區域也是一個不安定的區域!你可以去那種地方歷練,可是,我想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想去那種地方。
當然也可以去做美國和平軍,或是去非洲服務,這種機會一定有,不過我相信絕大部分的年輕人都不會要做這種事情,希望在一個比較安定的社會,就像你所說的,到台積電去做事,雖然比較安定,可是絕對不會沒有挫折、沒有奮鬥。我就在台積電工作,現在挫折、苦難其實多得很,而我的同仁也分擔著我的挫折和苦難。
◇ 陳文茜:張董事長剛剛談了很多,我們從他身上學到幾個部分:第一,他每天看匯率;第二,他永遠在閱讀國際各種不同的雜誌,當然也包括他自己的專業領域,還要經常看那兩個「大猩猩」到底在做什麼東西。以他現在的地位、年齡,他還要去和客戶談訂單,並且每個禮拜都有挫折。我想問面對挫折,你回家會做什麼?抱太太哭?聽蕭邦?看一本書?還是喝酒倒頭就睡?
◆ 張忠謀:讀書,聽聽蕭邦、莫扎特,莫扎特跟蕭邦都比較能夠安定我的心。我早上喜歡聽巴哈,下午喜歡聽貝多芬、馬勒。晚上比較喜歡聽蕭邦、莫扎特。
◇ 陳文茜:我認為態度決定了一個人的人生,張董事長的第一個態度就是好學不倦。你提到,你升到部門總經理,包括你原來學機械,走入半導體,也是一邊工作,一邊苦讀。有些人並不瞭解高處不勝寒的意義,這句話不是只說沒有朋友,也包括愈到一個位置,需要知道的事情愈多,所以你一直好學不倦。我如果沒有記錯,你一天花六個小時讀書?
◆ 張忠謀:應該說是六個小時閱讀。廣泛閱讀,也就是讀關於經濟、政治、歷史的書,通常我都是在家裡閱讀,一天大概是三小時左右,但到了禮拜六、禮拜天可能每天讀六七個小時。
◇ 陳文茜:你挑選書很特別,有歷史、大國政治、經濟,這些都並不是完全跟半導體有關的,為什麼?
◆ 張忠謀:我大部分的閱讀都是跟半導體無關。禮拜一到禮拜五有三小時是在公司,閱讀跟半導體有關的書,但在家的三小時就跟半導體無關。
◇ 陳文茜:因為現在很多年輕人是閱讀很奇怪的八卦新聞,所以我特別要請教張董事長,為什麼你要閱讀大國政治、歷史和經濟?
◆ 張忠謀:老實說,閱讀大國政治是因為它必然牽涉我職業的成敗。-選自《我害怕成功:陳文茜編》〉
德國 半導體 薪水 在 洪雪珍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台灣薪水太低,4年後恐怕找不到人上班!】
這兩天新聞又在「回鍋熱炒」人才外流現象,引用英國牛津經濟學院在2015年公布的一項預測,指稱2021年台灣將出現全球最大的人才缺口!有一家媒體下的標題是—
「台灣薪水太低,4年後恐怕找不到人上班!」
到時候,台灣的「人才赤字」(talent deficit)是-1.5%,比日本-1.4、南韓-0.9%、美國-0.8、德國與新加坡-0.6%、澳洲-0.5、中國0%都還嚴重。
請注意,這是2年前的報告!當年赴海外工作的台灣人共約72.4萬人,遠高於10年前(2005年)的34萬人,其中超過7成至少有大學學歷,高達58%的人前往中國工作,15.4%前往新加坡、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
2011年時,時任總統的馬英九便說這是「國安問題」;到了今年4月,他在參加一家雜誌的調查發布時,卻改口說,面對台灣人才外流至香港、新加坡,不必過度憂慮,一旦改善台灣環境後,人才自然就會回來。因為民國40、50年代的時候,台灣許多人才都到美國發展,等到台灣發展半導體業後,人才都回流。
馬英九比喻,台灣人才到國外發展,「好比把錢存在外國銀行,等到撤回存款,也順便帶回利息」。
馬先生愛說傻話,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說傻話!民國40或50年,離今天大約60年前,而時代的巨輪飛快向前轉,3年就是一個世代的嬗遞,世界的變化目不暇給,這種白頭宮女的論調,讓人有今夕是何夕的時間錯亂感。
在馬英九留學的那一代,是大學畢業後才出去,多半是去了美國,滯美不歸的學子不在少數,即使回來,也都趕上台灣經濟起飛,搶得先機,占盡優勢,不是位高權重當起大官,就是創業有成,享盡榮華富貴,或是在外商、大企業擔任高階要職,領取高薪。這是學成回國後有利可圖的一代,當然願意回來,站到時代的浪頭尖上。
但是今天,台灣不一樣了!
很多年輕人是在高中畢業後,直接被中國、香港、新加坡等大學挖走,他們在未成年時,到當地就學,接著是就業,然後成家,落地生根,要回來的可能性極低。即使有人想回來,也會找不到回家的路,因為—
「薪水太低!」
薪水低,代表什麼意思?是國家的競爭力,以及國家的前途發展。現在不要說年輕人回不來,父母也希望他們不要回來,因為不知道回來的理由是什麼,大海茫茫,一片濃霧,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這艘船的定位、前行的方向,也看不到未來要航向何處。
人才赤字,又是什麼意思?就是人才空洞化,企業找不到人才,這也不是新聞!萬寶華在公布全球人力調查報告時指出,在徵才上,台灣的企業痛苦指數全球第一。今年更進一步指出,66%企業對人才外流表示關切。也就是說,企業老早就感受到,少子化與人才外流這兩把利刄,將重挫台灣的企業營運。
另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是,當台灣年輕人往外走時,是被當作人力或人才?依照台灣的外語能力,以及大學生的教育素質來看,競爭力不見得優於東南亞,將自絕於白領精英,改往服務業的方向發展,比如服務生、護士、安親老師、保母等。當一波一波人力出走,政府要擔心的是這一代年輕人被全球「定錨」成哪一種人才,這也是國力的象徵。
馬英九先生已經下台,可以不理他的傻話,可是我們想問的是,現任總統蔡英文怎麼看這件事?我不得不說,這個問題非常嚴重,盤根錯結,棘手難解,需要政府極大的魄力,以及全民的共識,或許還有機會力挽狂瀾,創造一線生機。不過依照台灣的藍綠對立激化,我是灰心的。
我們的下一代,一定要毀在政治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