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與罪孽
文:薯伯伯
納粹德國在 1935 年通過《紐倫堡法案》,開始從國家法律層面去剝奪猶太人的權利及財產,當時有部份德國人不認同反猶運動,甚至協助受苦難的猶太人。在德國佔領東歐大部分地區後,保護猶太人的義舉,不單違法,更是死罪。
二戰結束前三年,納粹軍大規模驅逐猶太人到特雷布林卡屠殺中心,期間在華沙貼出一張宣傳海報,提到:「援助未經許可離開的猶太人,可判死刑。」
海報的內容提到:「最近,許多猶太人離開了他們指定的猶太人居住區⋯⋯我提醒您,根據 1941 年 10 月 15 日總督關於居住限制的第三項法令,不僅是離開指定居住區的猶太人會處以死刑,而為猶太人提供避難所者,亦會判處相同懲罰。協助形式不單包括提供一晚住宿和食物,還包括任何方式之援助,如使用任何類型的車輛運送他們,或通過購買猶太貴重物品等等。」
署名人是華沙區黨衛軍軍長兼警務處處長(注一)。
協助猶太人的德國公民是違反了納粹的法律,在納粹政權的眼中是有「罪」,但從業力的角度去看,不單沒有「罪孽」,倒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而且救的不只是一條生命,更可能是一個家庭,一個社區。救過 1200 名猶太人的舒特拉,在艱苦困局之中,難行能行,勇敢承擔,他犯了納粹的罪,卻沒有罪孽,反見果報無邊。筆者在數年前曾到過耶路撒冷錫安山的舒特拉之墓,猶太人習慣在墓碑上放一塊石頭致敬,而舒德拉的墓碑幾乎埋在小石之下,只露出了其名字及「國際義人」的刻字(注二)。
至於有些人滿口法律,甚至他們口講就是法律,當然不會「違法」了。他們沒有犯下現世法律的罪,罪孽卻更深重。
圖:位於耶路撒冷的舒特拉之墓,上面用希伯來文寫著「國際義人」,德文則寫著「1200 名受迫害猶太人的難忘救星」。
注一:納粹通告的來源及翻譯,請參看美國大屠殺紀念館 https://www.ushmm.org/learn/timeline-of-events/1942-1945/german-poster-announces-death-penalty-for-aiding-jews
注二:在電影《舒特拉的名單》的尾聲,有以石頭致敬的片段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z2Ignq93nE
🔑 【超務實長清單整理:Do not make it easy!(2021年9月更新)】 https://www.patreon.com/posts/55578887
▶️ 請訂閱 Patreon 頻道,支持不受干預的獨立創作及評論 | www.patreon.com/pazu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52的網紅鄭麗君,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鄭麗君:龍應台不敢還原歷史真相,如何籌辦人權博物館? 2012-05-30 立法委員鄭麗君今(30)針對文化部「國家人權博物館籌建情形」的專案報告質詢龍應台,如果文化部不敢面對台灣二二八與白色恐怖的歷史真相,也不敢還原統治者迫害的事實,要如何籌建人權博物館?鄭麗君說,若不能誠實面對歷史、...
德國 納粹 紀念館 在 王婉諭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促轉會昨天正式公布中正紀念堂轉型方案,未來將以「反省威權歷史公園」為主軸,改造園內威權象徵,移除前總統蔣介石銅像,破除園區整體的崇拜軸線,也會將公共空間還給民眾,預計明年將方案細節向社會說明,並提交行政院。
對於促轉會終於踏出這一步,願意處理中正紀念堂的轉型議題,我是持正面肯定的。甚至我必須說,現在的步調實在太慢、太沒有效率了。
促轉會在 2018 年 5 月正式成立,根據《促進轉型正義條例》,其中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清除威權象徵、重建不義行為遺址。因此,促轉會早在 2018 年 11 月就提出「中正紀念堂轉型 5 原則建議」,但卻遲遲沒有展開實際行動,就這樣又過了快 3 年的時間。
今年討論促轉會延任時,包含 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 和許多專家學者們都喊話,呼籲促轉會別再將中正紀念堂轉型議題丟給文化部,更不應該忽略促轉會的核心任務,甚至淪為資料整理的庶務機關。
轉型正義的腳步,不該再繼續拖延。
事實上,中正紀念堂是台灣最具代表性的威權象徵之一,偌大的園區矗立在北市最精華的地段,長期以來,都是台灣進行轉型正義及都市規劃討論時的核心焦點。
一直以來各界確實也有拆除、重建的建議,但最常見的論述,幾乎都是透過「解放空間轉型」、「保留原建築後重構論述」等作法,進而達到「空間解嚴」的目標。
這樣的做法在全球的轉型正義歷程中非常常見,像是德國將納粹集中營轉變為人權紀念館、智利將過去的刑求場所或秘密監獄轉化為人權教育場址,這些作為,重點是將威權象徵物移除,將空間還給民眾,並且將歷史清楚呈現。
威權遺緒不會因為象徵物移除而消逝,我們也不應該去刻意遺忘那段過往,更重要的是,我們如何重述那個空間的價值和意義,用省思的觀點,重建屬於我們的歷史記憶。
轉型正義不是報復,而是一個國家在經過民主轉型後,對於過去威權體制造成的壓迫,確立責任、服膺正義甚至是走向和解共生的過程。
很可惜的是,威權統治的主事者中國國民黨,在經歷民主轉型之後,仍無意面對過往的錯誤和壓迫,幾位黨主席候選人為了博取選舉版面,紛紛對這件事表達意見,表示「這是因為不敢面對國民黨對中華民國、對台灣這塊土地的貢獻」、「胡搞瞎搞」。
趙少康先生甚至表示,應該改成反共公園,這樣的說法讓我啼笑皆非,回頭看看前幾天國民黨主席選舉辯論會中,甚至還有候選人提出「邀請習近平來台灣」、「兩岸和平統一備忘錄」的訴求,現在的國民黨,還敢說自己傳承蔣中正的反共精神嗎?
朱立倫先生還提到「那要不要拆除手機裡的台積電晶片?要不要拆除中山高速公路?要不要終止中鋼冶煉?要不要拆除桃園國際機場?」讓我更是滿頭問號,提出這種完全混淆概念、顛倒是非的說法之前,建議還是多了解轉型正義的意義,否則難免貽笑大方。
我呼籲,促轉會應該要加速相關方案的具體配套規劃,並且盡快促成公眾討論,讓社會能夠正視過往傷痛、凝聚新的共識,同塑一個共好的台灣社會。
德國 納粹 紀念館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對比和諧並存的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 Amsterdam
阿姆斯特丹是世界上保存最好的十七世紀城市之一,保留著過去荷蘭黃金年代的光輝之餘,也擁抱進步與開放。漫步在這座扇形運河網構築而成的古典城市裡,除了每個轉角、每座橋樑都是美景外,也有紅燈區、大麻店和世界級的博物館。阿姆斯特丹洋溢著活力卻不喧鬧,是座充滿對比卻又彼此和諧並存的城市。
阿姆斯特丹雖然相較於其他荷蘭城市如鹿特丹等較為年輕,但其重要性卻絕不亞於這些城市。阿姆斯特丹自十四世紀起與漢薩同盟的成員貿易後開始繁榮,十六世紀經歷了八十年戰爭,脫離西班牙支的哈布斯堡王朝獨立後,成立了荷蘭共和國。
十七世紀時,貿易創造了荷蘭的黃金年代,更成就了阿姆斯特丹的巔峰。從阿姆斯特丹出航的船隻可以抵達世界的各個角落,前往包含北美、南美、印度、印尼、日本等地進行貿易。阿姆斯特丹富裕的商人也是荷屬西印度公司與荷屬東印度公司的最大股東,這兩間公司在世界各地建立貿易據點和殖民地,如南台灣的安平,開展並穩固荷蘭的全球貿易網,為荷蘭賺進大筆財富,更讓阿姆斯特丹成為西方最富裕的城市。熱絡的經濟活動,也讓阿姆斯特丹成立世界首座證券交易所。
而財富就會帶動藝術的發展,要一探此時荷蘭藝術的精華,最佳地點就是荷蘭國家博物館。當時的畫家主要客戶不是國家的君王,而是富裕的民間人士。在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一幅幅描繪十七世紀意氣風發荷蘭富人的畫作中,最著名的就是林布蘭特(Rembrandt)的作品『夜巡』,是最重要的館藏之一。
然而巔峰過後,必然會有下坡。在十八世紀荷蘭共和國經歷了與英格蘭的海權戰爭與拿破侖的法蘭西帝國入侵,前者讓荷蘭失去海權,後者更是讓荷蘭被法國併吞,讓英國趁機奪下荷蘭的海外殖民地、屬地與貿易據點,重挫了荷蘭的經濟實力。荷蘭共和國的覆滅也讓阿姆斯特丹重要性大減,發展陷入有史以來的最低點。直到十九世紀,荷蘭脫離法國成立荷蘭聯合王國,加上通往北海與萊茵河的運河開通,阿姆斯特丹才又逐漸成為歐洲的經濟要角。此時期另一位重要荷蘭畫家梵谷的作品與其一生的成就與掙扎,今日也在阿姆斯特丹的梵谷美術館得到完整的展示。
早在荷蘭共和國時期,阿姆斯特丹的包容性就開始展現,除了庇護當時從歐洲各國逃來的天主教受壓迫教派,也包含了猶太人與其信仰。即便二十世紀初納粹德國佔領荷蘭,阿姆斯特丹仍有許多荷蘭人冒險藏匿猶太人。這些藏匿的猶太人中,最知名的莫過於少女安妮法蘭克(Anne Frank)一家,安妮一家當時的躲藏之處今日依然保存昔日的模樣,是遊客大排長龍的紀念館。
今日阿姆斯特丹的包容性依然存在,而且是走在世界前端。相對於嚴格禁制,荷蘭人似乎更傾向開放且有效管理,性工作者與性表演秀群聚的紅燈區與販售大麻的Coffeshop都是典型的例子。在這個運河波光粼粼、單車頻繁馳騁的詩意城市裡,活力與悠閒有著巧妙的平衡。造訪阿姆斯特丹除了能飽覽美景、名畫外,也能看到更寬廣的處世態度。
每座城市都有各自的風格與特色,它們都用獨有的方式,訴說自己的故事。然而無法把這些城市的美與故事,適當的紀錄、重現與傳達給他人,是許多人在旅行拍攝時的苦惱。因此,在我的旅行攝影線上課程中,我用事前規劃、攝影敘事技法與特色後製三個面向,來幫助大家拍出更美、更有故事與溫度的旅行照片。
也非常感謝大家支持,目前募資已突破750%。課程早鳥募資優惠將於下週結束,之後將由優惠價1,800元調回原價3,000,感興趣者請把握時間噢。課程網頁:https://ps.yottau.net/3l2gu8
德國 納粹 紀念館 在 鄭麗君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鄭麗君:龍應台不敢還原歷史真相,如何籌辦人權博物館?
2012-05-30
立法委員鄭麗君今(30)針對文化部「國家人權博物館籌建情形」的專案報告質詢龍應台,如果文化部不敢面對台灣二二八與白色恐怖的歷史真相,也不敢還原統治者迫害的事實,要如何籌建人權博物館?鄭麗君說,若不能誠實面對歷史、還原真相,國家人權博物館根本是「集體怯懦的呈現」,也失去了最重要也最根本的教育意義。
鄭麗君指出,德國二戰納粹「傷痕記憶博物館」忠實呈現希特勒、納粹迫害猶太人的史實;韓國「光州事件紀念館」所設立的「加害者之牆」,列出所有加害者姓名與照片,甚至包括當時下令鎮壓、後來成為韓國總統的全斗煥。這說明了在處理有關屠殺及政治迫害事件,國家應該設法還原史實,確立加害與受害對象,如此才能落實轉型正義重要的一個環節。鄭麗君認為,德國、韓國願意如此處理歷史傷痕,然而龍應台不僅二二八、白色恐怖死亡人數說不清楚,連加害者蔣介石的名字也說不出口。
鄭麗君指出,在二二八和白色恐怖的年代,因為當權者的高壓統治和迫害造成無數家庭破碎,比如施儒珍為了躲避迫害自囚十八年這樣的人倫悲劇,只是冰山一角。鄭麗君表示,歷史的傷痕,必須透過人權博物館的方式被完整地保留下來、藉此作為後世的警惕或教育,這才是設立「人權博物館」的主要目的。
鄭麗君質詢龍應台:「如果真相不釐清,如果沒有加害者,人權博物館除了呈現集體的怯懦,還能教育民眾什麼?」
鄭麗君進一步指出,現在人權博物館的館長人選王逸群,非但不是人權工作者,也沒有史料研究背景或博物館工作背景,而國家級的人權博物館目前的人力編制僅有六人,未來是否能正常營運,十足堪慮。鄭麗君認為,文化部未來應選用具有相關背景的人選擔任館長,並應重新檢討人權博物館對於預算與人力編制。
鄭麗君要求文化部成立「官民合作」的籌備委員會,讓民間力量協助國家人權博物館的籌建與運作,並期許龍應台用謙卑誠懇的態度,勇敢面對歷史。
至於龍部長二度備詢,仍堅持以「不願簡化歷史」為由拒絕回答、不願以官方力量還原史實的態度,鄭麗君則表示高度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