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24 ‧ Amsterdam ‧ 紅燈區(Part 1)]
入夜之後,阿姆斯特丹德瓦倫區(De Wallen)的運河兩側亮起紅色燈光,當地人信仰中心的老教堂(Oude Kerk)就緊鄰周邊的紅色櫥窗,宗教與性產業,都是人類最古老的心靈所託。
我和B先生第一次碰面,是高一辯論社的新生盃比賽,當時的題目是「我國應成立色情特區」,是很常見的入門辯題。那時荷蘭剛將性產業合法化不久,正方多半會舉阿姆斯特丹紅燈區的例子,加強贊成色情特區合法化的論點,所以我們蜜月的時候就去實地勘察了一下紅燈區的現況(大誤)。
這天是星期天,紅燈區被擠得水洩不通,觀光客的人數遠大於尋歡客,路口的Coffee Shop(註)飄出迷幻的電音與大麻味。2016年,官方統計約有600萬人造訪紅燈區,有6成來到阿姆斯特丹的遊客會到此地一遊。
德瓦倫是阿姆斯特丹最早開發的一區,緊鄰港口,對長期在外跑船的水手而言,美酒美食與尋歡是在漫長船程後撫慰身心的方式,從14世紀開始,這裡的性產業就相當蓬勃,也有多間釀酒廠,主要服務北海的船員。
對於性工作合法化,荷蘭是跑得很前面的國家,300年前拿破崙統治時期就曾試圖引入公娼制度,每周要向警察匯報2次健檢結果,健康無虞者會領到一張紅色卡片,代表能繼續工作,生病或感染者會領到一張白卡,由政府提供免費治療。幾經政權更迭,荷蘭做過幾次將性工作合法化的嘗試,直到上世紀末,考量人口販運與被強迫賣淫的現象漸趨嚴重,終於在2000年將性產業合法化,許可街頭賣淫之外的性產業,年滿21歲的歐盟公民可到荷蘭合法從事性工作。
政府的初衷,不是要鼓勵助長性產業的發展,是為了將暗娼浮出水面,讓從業者能受到保護。在應聘時,性工作者須接受政府單位面談,確保已有獨立心智與準備從事這份工作,而且必須租用櫥窗工作,也要繳稅。當然,既然有納稅,工作者會有健康與社會福利,例如失業保險與退休金等保障。身為世界規模最大的紅燈區,這裡的從業人員也組了全世界第一個性工作者工會。
不過就算合法化,仍很難解決性產業背後龐大利益衍伸的問題。在2015年,阿姆斯特丹約有7000位性工作者,4分之3來自東歐,雖然有明確的法規防護,但還是無法杜絕犯罪集團從東歐拐騙年輕女性到荷蘭賣淫─畢竟這裡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交易市場。
這系列文不會有太多照片,因為紅燈區的櫥窗範圍內不能拍照,一來基於尊重,而且有些工作者不希望被家人發現她們的職業;再來是德瓦倫區的治安不是很好,地下社會仍脫不了黑道掌控,不建議在這裡把相機拿出來。
註:荷蘭將娛樂用大麻除罪化,不是合法化,而且持有不能超過5公克。目前真正將娛樂用大麻合法化的國家是加拿大和烏拉圭(禁止外國人購買)荷蘭法律規定,吸食和銷售大麻只能在許可商店中進行,coffee shop就是販賣菸草、菸具與大麻產品(例如大麻蛋糕)的地方。有一說是荷蘭coffee shop賣大麻,cafe才是賣咖啡,但我也有在掛cafe招牌的地方聞到大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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