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討論死亡,我們在談的其實是如何活著。」
直面死亡,才能照亮心中的恐懼。
#想起過年時回家與母親談死亡(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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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害怕死亡、因為你必死無疑」。
這幾天來到母親家,一進家門,
我通常會把臥在床上的母親、用輪椅帶到外面院子,
我想讓她吹吹微風、曬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接觸大自然。
台中的天氣真好,陽光普照,很適合老人家。
趁著她意識清楚、我把握機會、跟她「對話」。
我:「這輩子、你還有什麼遺憾嗎?」
母:「沒、這樣就很好。」(母親是用台語。我不會打台語、直接翻譯成國語)
我:「在你走之前、還有什麼事是你想做的嗎?」
母:「沒有,我很滿足了。」
我:「如果身體狀況緊急時,你要不要急救?要不要插管?」
母:「不要。順其自然,自然走就好。」
(太好了,母親變得有智慧了。)
我:「如果有一天你走了,後事要怎麼辦?」
母:「簡單就好。」
我:「『簡單就好』是什麼意思?」
母:「不要麻煩別人。來空空、去空空。簡單就好,不要鋪張。」
(母親真的變了。以前她不是這樣說的)
比較有趣的是,當我問母親:「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麼煩惱?」
母親想了一下,說她說在最大的煩惱是:「煩惱晚上睡不著覺」。
問到母親她最大的快樂是什麼?
她說:「可以吃得下、排的出來,最快樂。」(因為年紀大了、器官衰退,排尿排便經常不順利)。
而母親最大的期待就是:「可以『好年老』」(意思是可以好好走、不要受病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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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人到終老,一切的需求、自然都「降到最低」,
以前一心所渴望追求的東西,現在,都變得不重要了。
(過去,母親一生最大的難關,就是『金錢匱乏』。她永遠覺得不夠。)
當下,看著母親,能夠聽到母親說出:
「只要吃得下、睡得著、排便順利、身體沒有太大的痛苦,這就是最大幸福了。」這樣的話,讓我很感動。
我發現,母親真的變了。
我的母親終於放下了。
她終於放下對金錢的焦慮,
她終於知道,外在的金錢與物,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來也空空、去也空空。」
很開心母親到老、終於開悟。
人一旦看開了、生命就安穩了。
她不再是那個張牙舞爪、對金錢貪婪、對愛匱乏的女人。
因為她的安穩、
讓我願意靠近她、跟她說話、待在她旁邊。
我不像以往過年一樣,回家是形式。吃個飯、給個紅包,趕緊走人。
今年、是我最靠近她的一次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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