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Y1M29D • 之二,要給阿公的杜鵑花。
台大校園的二月,正好是杜鵑花開的季節。媽媽很愜意的用坐墊背巾帶小Jivan出門去,因為骨骼發展已經可以往前看的方式坐,加上不同於推車視野的高度,小Jivan心情好到自己一直東看西看還會不停的說話,雙腳晃啊晃的與無視雙肩承受極大重量但步伐仍輕快彈跳的我相應,顯然我們母子非常陶醉在可以一同溜噠的時光。
葉子大約是在小Jivan八個月的時候愛上的,那時我們在荷蘭,小傢伙都在院子裡「野放」,玩葉子吃葉子甩葉子,偶爾爺爺奶奶帶他去散步也會故意推車推過滿地的秋葉;於是,自從小Jivan會說話後他就會聲控我帶他去摸葉子(活的還在樹枝上他摸不到的)
這天在台大,我們沿著椰林大道走,背在媽媽前方的小Jivan正好與整列的杜鵑叢差不多高,他指著滿路旁隨便的一株杜鵑說:「摸」,我就順勢帶他過去輕輕摸杜鵑葉子,然後,我故意驚呼的指著盛開的粉色杜鵑花說:「哇!寶貝,這是杜鵑花,是『花』耶!開花了,有沒有漂亮?!」小Jivan摸著葉子的手還停在空中,我極力伸長脖子偷瞄他的雙眼,他的視線停留在我手指的粉色花上,沒出聲。
一連邊走邊說「摸」→「好,摸。哇寶貝,杜鵑花耶,好漂亮喔!」幾次,突然他開始用小短手指著綠葉中盛開如星星般的花:「摸」,「花」。我沒有讓他摸,直到我看到有一朵完好的杜鵑花已掉落在地上,我指著問小Jivan:「漂亮的花,要嗎?這個媽媽可以撿給你。」「要!」他開心又小心的接過,我接著又說:「寶貝你聞,很香喔!」便幫他把花靠近到他的鼻子。
小Jivan聞完後也把花用力塞到我鼻前,一遍兩遍三遍(也輪流給一同前往的媽媽的朋友們聞)每一次聞完我都會說:「哇!好香喔!」小Jivan就會得意的笑,重複分享他手中美麗的事物。
與朋友告別後我們母子要搭公車回家,走去車站的路上,小Jivan仍舊轉著手中的杜鵑花,他很喜歡的小心又謹慎地拿著,我問他說:「寶貝這朵漂亮的花你是想帶回家給阿公嗎?還是給爸爸呢?」這時,我遇見研究所時期的學弟,小Jivan等了一會我們兩人的閒聊,好像想到什麼一樣把花拿高給我學弟看,他若有所思的眼睛一下看手中的花、一下看前方這位和媽媽正在說話的人。我告訴學弟剛剛發生的事,學弟也聞了小Jivan手中的花,他心滿意足的把手垂放下來繼續等待。
上了公車,小Jivan很快就在背巾裡睡著了,我沒有多想什麼,只覺得願意分享的兒子讓我很窩心。我心底有種深深的感謝,是兒子帶我重新看見我們以為的平凡無奇,其實那麼值得被放大來好好珍惜。他睡得很安穩,感覺很沉的呼吸,在我胸前起伏;我想起了他左手的杜鵑花。
這是我意料之外的,小Jivan緊緊握著花。他沒有在路上隨意丟掉,睡著了更加用力的保護著。
從這朵杜鵑交到他手中,到我們回到家,經過了一個半小時。可是,回到家沒有人在。我把睡醒的小Jivan放到沙發上,問他:「寶貝你的花呢?」他攤開左手,看著因為久久被緊握的又濕又爛的杜鵑花,還有粉色汁液沾滿小手掌,我不清楚這一刻他是否知道為什麼手中的花與媽媽給他的那朵盛開的美麗的粉紅花不一樣了,但我的心已經被這位一路握著一朵微不足道的花的小男孩溫暖。
我說了一聲:「媽媽去煮飯喔,你鞋子放好就可以玩了!」於是我離開杜鵑花男洗菜去,他一個人叮叮咚咚的玩著。約莫再過半小時,阿公回家了!門打開的一霎那,左腳右手飛快爬上前的小Jivan,單膝下跪的求婚姿勢,把左手裡的稀巴爛的花「呈」給阿公:「花」!
這孩子,竟然沒有因為到家可以到處「搗亂」而放掉手裡的花,僅用空出的一手自己遊戲著。
他記得,花保護好帶回家,可以給阿公。
他記得,是媽媽給他的好漂亮的花,阿公也需要看到。
小暖男養成第二部:學著欣賞並珍惜小事物,並且有一顆一定要與重要的你分享的心。對小Jivan而言,那不只是一朵小小的、媽媽從地上撿起來的美麗事物,而是最愛的人給他的,只要他好好保護,也可以再分享給親愛的人。
後記:雖然這故事告訴爸爸後爸爸有點小吃醋,不過沒辦法呀小Jivan等到第一個回家的人是阿公,媽媽說可以給阿公或是爸爸呀!只是我真的沒想到小Jivan可以一路保護回家,他都有聽懂並且反應在他的一舉一動裡,Oh my 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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