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生的金智英】
小花媽在研究所時期,除了因為看了中年時代,不小心迷上少女時代的長腿外,在碩二,因為亂轉遙控器轉到緯來日本台,當時電視上播放的《嵐的大運動會》,覺得嵐這個傑尼斯團體也太ㄎㄧㄤ,而重新著迷於日本團體。
當時,因為迷上偶像團體,當然要搜集成員主演的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等,來完整記憶。因此,無意間看了二宮和也主演的《飛特族買個家》。
小花媽在看日劇之前,先把小說看完了。
也很慶幸,自己有先看完小說。
在日劇中,主要聚焦於二宮和也所飾演的飛特族,如何在面對母親罹患精神疾病,整個家庭以至於周遭的問題,開始如雨後春筍般,啵啵啵的蹦出來後,所做出的反應以及改變。
飛特族,Freeter,是只靠打工維生的,沒有正職的人。乍看字面,會以為是一群不務正業的,相對於年輕的世代。實際上,這是當代青年所面臨最大的問題。多半是約聘雇,相對於以往沒有保障,沒有夢想,沒有想像未來的本錢以及空間。在這樣的情形下,日本出現了飛特族、繭居族等,相關社會衍生詞,來形容這些族群。
意外的是,在這裡面,吸引我的不是二宮和也所飾演的飛特族。而是引發一連串事件的導火線,他的媽媽。
他的媽媽是一個很普通、很常見的日本家庭主婦,每天在家裡為先生、為孩子操持家務,成天穿著圍裙。然而,這樣的媽媽,這樣的家庭主婦,這樣被認為成天閒閒沒事做的角色,罹患了憂鬱症。頓時,家中陷入了混亂。所有日常生活都亂了,彷彿失去了主心骨一樣。
在日劇中,沒有特別深入描寫母親,但小說有。在小說中可以看到,媽媽之所以會罹患憂鬱症,是長期性的累積造成的。
家庭主婦間的霸凌、對家庭的責任等等因素,在無處抒發又壓力漸增的情形下,爆炸了。這些原因,都是來自於日本社會對於女性的壓迫以及想像,經年累月累積下來的陋習。
也因此,之前日本通過了法,在離婚後,妻子可以獲得丈夫一半的退休金。這個法律一通過,便掀起一股「中年離婚潮」,原因無他,受夠了而已。不只受夠了丈夫,受夠了家庭,更受夠了社會給的一切。
小花媽的韓文老師,是嫁給一位日本先生。當她得知先生要被調職回日本時,臉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真的令人感受到滿滿的壓力。
但是,韓國呢?
韓國真的沒有好到哪裡去,甚至對於女性的壓迫,可以說是東亞之最。
之前,小花媽把朋友大推的《82年生的金智英》看完,真的深有共鳴。即使金智英比小花媽大了不少,但描寫的壓迫以及無形的壓力,卻是到當代,無論是韓國、日本,甚至台灣,都幾乎變本加厲。
雖然,金智英是公務人員家庭,而我是工人階級家庭,但是,很多時候,身為女性,性別會讓生命某個程度上,不分階級。
在生命中,總是先是一個女人,才是一個什麼。
裡面每一個片段,都寫得非常的好,簡單的故事,帶出的是一個時代的畫面。
小花媽挑一些片段來做分享。
在金智英求學時代,一直被男同學欺負、霸凌。後來,還被補習班的男同學跟蹤,幾近猥褻。
在她被欺負時,老師說:「難道妳都還沒看出來嗎?他是因為喜歡妳啊。」
在她被男同學帶有性騷的緊貼時,父親斥責了她一頓。斥責她沒有避免這些事情發生。
為加害者找藉口,為被害者找受害的一百個應該被斥責的理由。
而這樣的斥責,會成為受害者,甚至是預備受害者深層的傷口,在發生相關的事情時,血就會汨汨流出,幻化成傷人的字句,來傷害著自己。
小花媽在國中時,全班都在玩線上遊戲。假日寫完功課,就會去附近包時數便宜的網咖,犒賞自己。
一次,一個大叔說:「妹妹,妳玩的這個遊戲不好玩,我來推薦你一個新的遊戲。」
我也就乖乖的跟他到他的包廂,坐在沙發上,而大叔坐在扶手,堵住唯一的通道。
他點開了成人網站,我沒有任何反應。網路剛出來的時候,很多歌曲、影集要下載,都要從「洪爺」網站上載下,當然對於這樣的畫面,早就習以為常。
等到發現不對,已經是螢幕放著成人片,大叔在旁邊固定頻率的上下抽動著,並且發出喘息聲時,用眼角餘光看到他在打手槍。
但是,當時可以如何呢?
不能如何。
等他打完後,我站起來,恭敬地向他鞠個躬,跟他說我不想玩了,先走一步。
臨走時,大叔還說:「妹妹,要多點危機意識啊」。
小花媽還覺得他說得真是沒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後來,學了社會學,接觸了女性主義,知道這個社會對於女性的壓迫以及刻板印象,也開始練習善待自己,公平的對待每一個性別族群。
前些日子,走在路上,迎面一位阿伯走來。
二話不說就往小花媽的胸部摸來。
小花媽沒有尖叫,只是倉皇逃走。
確認自己安全後,第一個映入腦海的想法是:「我今天穿的是不是太露?」
小花媽對於自己一閃而過的想法,感到無比的難過。這些20幾年來累積起來的,只要稍微疏忽練習,就會在跳出來的想法,如影隨形。
小花媽有錯嗎?
當然沒有。
有錯的是一直以來不平等的教育,有錯的是這個社會對於女性的譴責,有錯的是,阻擋受害族群學習釋放自己語言,那些保守派、那些酸民、那些扭曲性別教育等等的既得利益者。
「你要多幫幫他,他一個人很辛苦」
「你一定是惹火他,才讓他對你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
「他就是沒那麼細膩,你要多協助他」
「這些事沒那麼嚴重,緊咬著不放,對自己不會更好」
「關係弄僵,倒楣的也是你,放寬心吧」
他們常常把這樣的東西掛在嘴邊,然後跟你說,這就是社會,人生就是那麼不公平。
不公平應該被翻轉,社會應該被改變。而不是丟下一句話,就讓這樣的情形持續下去。
我們又不是地藏王菩薩,幫大家受苦受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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