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11】當骨牌壓倒下來…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皇脈也開始迎向暑天的減重旺季，可能是因為先前累積不少有效案例，在口耳相傳之下，每天都有不少慕名而來的捧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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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先生同樣是朋友介紹過來減重的，高高壯壯的他，講話相當嚴肅，戴著一副黑色圓形眼鏡，遵循著看診的禮與法。初診時他騎著一輛白色小折前來，將小折疊在皇脈的候診區，由於當天他穿著運動勁裝，當時的我心裡想著這是哪來的運動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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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聽說他是名開業律師，不惑之年的他早是一間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底下養著幾名執業律師，因為團隊在業界小有名氣，所以他有推不掉的應酬，佳餚美酒是他的日常，然而卻也讓體型身材越來越豐潤。還記得我當時拍拍胸脯說:『安啦、連醫師去年減重時候沒戒酒，體重也是瘦了14.7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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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他回診時，我總算把握機會，詢問最近困擾在心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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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淨明亮的診間，我開始告訴K先生一切的來龍去脈。她是40歲的外籍新娘，隻身嫁來台灣幾年後，生了一個男孩，為了家庭與家計的維持，她每天栖栖遑遑、波波碌碌，除了工作就是做家事，雖然辛苦但她卻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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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世間的苦難總像是壓倒下來的骨牌。幾年前在頂心診所時，她偶爾就會用夾雜的中文，告訴我她不能倒下去，因為她還要照顧小孩和先生。我還記得當時她清澄無瑕的眼神，還有飄在空氣中的二胡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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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一年前，先生突然過世了，留下了無限的唏噓。在流不完的眼淚中，她看到年幼孩子濛濛的淚滴，她知道自己要堅強，然而苦難的骨牌才正要倒下來。在幾天過後，婆婆在夜裡打給她，要她和小孩搬離住家。一片驚訝之餘，她才發現婆婆已將先生名下的房子過戶給了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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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著眼眶說自己在這半年中，跑了好幾次法院，也詢問好幾位律師，工作停擺、生活也放到一邊，因為她拚了命也得為了小孩保有一個家。我靜靜地聽著，點點頭，應答了幾句，但是我心中浮起同等重量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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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先生，說到這裡你應該猜得出來…我接下來想要問的事吧..?』我說。K先生笑了笑，點點頭，推了一下黑色的圓形眼鏡，然後在幾分鐘的時間，他告訴我一些法律層面的事情，我將它們牢牢地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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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在大雨過後的夜晚，K先生身穿合身的黑西裝，出現在熟悉的診間，這一周他總算克服難關瘦了一些。在開心之餘，他像是突然想到地問:『連醫師，上次您提到的那個女生、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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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下著細雨的夜晚，當她一如往常地坐在闇黑色診療椅上，我同樣開口問起相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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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像是白霧凝結了片刻，她低下頭說著:『法官最後是判房子要歸還給我們。很感謝一路上遇到的律師還有台灣朋友，他們都幫我很大的忙。真的很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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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低頭拭淚的模樣，我將那張謄得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文，悄悄地塞回了口袋，然後露出長長的微笑:『那我就放心了，恭喜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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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他推了一下黑色的圓形眼鏡，思緒穿過了透明的鏡片，幾個須臾後，他低聲地說:『不好意思、沒幫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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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露出同等長的微笑:『無論如何我就是忍不住替她開心。唉，我想有些人看久了，就像是朋友一樣，你總是有替她擔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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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謝謝你告訴我。連醫師。』而後﹑隨著飄盪在空氣中的音符，我們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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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11 黑喬克
#成長就是
#承受向下沉壓的骨牌
#然後學會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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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關於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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