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任伴侶彌吉淳二今年一月死了,四十九歲,病因保密。算一算時間,那時她剛宣布「ひょっとしてレコ発2018」巡迴的場次,台灣這裡第一次和旅行社合作推出「台灣出發的現地觀摩之旅」。她最靠近這個日期的作品,是和早期在翻唱專輯《唄ひ手冥利》裡合作過的歌手松崎ナオ一起,新錄了《四重奏》主題曲〈おとなの掟〉的雙人合唱硬漢版本。據說當年會做《唄ひ手冥利》這張翻唱就是因為不小心懷孕了,為了消化合約還出成雙CD,但專輯上市同年林檎就和彌吉淳二離婚了,婚姻持續不到兩年。
在娛樂新聞裡,林檎的八卦形象是愛當小三。彌吉淳二和她交往的時候有老婆,森山未來和她傳緋聞的時候有老婆,中村勘三郎有老婆,到了兒玉裕一還是有老婆。「要是有像椎名林檎這樣的女人追求你,是很難拒絕的吧。」雜誌上這樣寫。新版〈おとなの掟〉發表之後,林檎和松隆子共同受邀上MS演唱弦樂編曲的舊版本,日期是二月二十三日。彌吉淳二死後第二十八天。
MUSIC STATION是直播節目,歌迷常開玩笑說林檎依慣例只在大型演唱會上才開嗓,連上紅白的時候都唱得不好。巡迴時一連唱二十首歌表現就不錯,在MS的演出卻完全可以集結成《老娘不想練歌時》或者《只唱一首何必呢》之類的合輯。唱〈おとなの掟〉這天她一如往常面無表情瀕臨走音,反而松隆子認真扯嗓的模樣非常可愛。
那時她在想什麼呢?
我抽到的ひょっとしてレコ発場次在四月的福岡,座位竟然就在PA台正前方。缺了一把吉他的MANGARAMA,浮雲大概在忙,來的鼓手也是穩定取勝的Midorin而非帶點暴衝驚喜的玉田豊夢。對我而言有點太過喜樂祥和的演唱會上,有兩首歌讓我特別留心。
其中一首是她非常非常早期的B面曲〈眩暈〉。收錄這首歌的單曲夾在遠更廣為人知的〈歌舞伎町の女王〉和〈本能〉之間發表,何況還是B面。她再上一次唱這首歌,是在1999年的座禅エクスタシー演唱會。那時的巡迴樂團是虐待肝醣,吉他手便是彌吉淳二。那是他們宣布結婚前半年。
另一首只唱了一半,是鮑伊和Lady Gaga也翻唱過的〈Nature Boy〉,1947年的歌,據說是原作eden ahbez寫給自己的啟蒙恩人William Pester,後者是嬉皮之神,當年連美洲原住民都愛他。原唱詮釋得樸實,林檎也只配了ヒイズミマサユ機的鋼琴伴奏,不過唱的時候仍是用吼的:The greatest thing you'll ever learn / Is just to love and be loved in return。
算起來,她和彌吉淳二的兒子今年也十八歲了。
此刻,距離四十歲還有一百零二天的她(對不起我是變態歌迷),近年也不得不常常做些回望的事情了。也許因為接下東京奧運工作的緣故,今年至今還是等不到她的原創專輯,反倒把寫給別人的歌一直拿回來唱。這幾年寫出來的歌詞裡異常大量地出現「生きる」這個詞,生存下去,生存下去,也不知是靈感匱乏還是真有什麼強烈想要傳達給人們的事情。
我卻還是愛她總是有點自打嘴巴的性格。二十年前,記者問她新宿系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說:「新宿的人腥味很重,不顧死活尋求某種東西而陷入自我憎恨之中。總是追求那種無形的真理的就是新宿系。」去年上綜藝節目,有人又問她這個回答是什麼意思(原來還是沒搞懂嗎),她卻回答:「何を言っているのか全然わからない。」(我根本不明白我在講什麼)
能夠不以為忤地否定過去的自己。永遠拒絕擔任自己。像海澤維克說:「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風格,那會讓我的作品不管放在哪裡看都一樣。」這樣的她。她的第一個伴侶今年一月死了。
There was a boy / A very strange, enchanted boy / They say he wandered very far / Very far, over land and sea / ...... / And then one day / One magic day he passed my way / While we spoke of many things / Fools and Kings / This he said to me......
我哼著這樣一首歌是為什麼/嘿,仔細想想看/我說出這樣一句話是為什麼/嘿,稍微想想看/究竟正掉向哪裡呢這具身體/越來越遠的灰色天空/那天的地面確實毫不留情地/喧囂著承受車輛的橫行
#歌單三十天2018 ‧ 13
#你想在婚禮上放的歌 ‧ 罪と罰
Song & Lyrics
椎名林檎
Arranged by
椎名林檎 / 村田陽一
Live clip
椎名林檎と彼奴等がゆく 百鬼夜行2015 (2017)
MANGARAMA
椎名林檎 starring / 玉田豊夢 drums / 鳥越啓介 bass / ヒイズミマサユ機 key / 浮雲 guitar & vox / 名越由貴夫 guitar / 村田陽一 trombone / 西村浩二 trumpet / 山本拓夫 sax & flu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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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再玩原住民歌詞 在 演員陳幼芳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有些人在你的生命當中匆匆的來去只為幫你上一課,小寶張雨生讓我學到謙虛.真誠與永不停止學習,我真的很幸運.
『我也曾打電話到小寶的語音信箱,想要留言告訴他,我很想他,妄想他會聽到留言。沒想到電話接通竟是一個女生的聲音,我嚇的急忙掛掉電話痛哭了起來,因為,我真的再也沒有辦法和小寶聯絡了……』- 陳幼芳,2007/11/12
這是雨生好友幼芳姐,在寶哥離開十年後,寫下的文字。
也是我讀過回憶寶哥的文字中,最歡樂、最生動、也最…感傷的一篇……
以下有巨型洋蔥。全文如下:
〈我的未來不是夢〉是張雨生的成名曲,也是黑松沙士的廣告曲,有陣子每天電視廣告都會播上好幾回,我想臺灣大概有一半看電視的人口、都會哼唱幾句這首歌:「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認真的過每一分鐘,我的未來不是夢,我的心跟著希望在動,跟著希望在動」,健康又勵志,家長聽到小孩唱這首歌,一定會覺得這小孩知道上進,未來將一片光明,彷彿真的不是在作夢。當然有著獨特高亢嗓音的主唱張雨生,就像是有為青年的代表:品行端正又會念書,只是我每次聽到張雨生的聲音,從電視螢幕看到他的模樣,就會覺得他像是個發育還不完全的小男生,才會個頭小聲音乾淨又高亢。
我是一個愛哭愛笑大個頭的女生,從前我爸常說我是「大笑姑婆」,天生的大嗓門,聲音又低沉,再加上毫不修飾的笑,經常被誤認成是男聲,記得念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惡作劇,稍稍壓低嗓子裝成男生,打電話到班上的女同學家找她,說很喜歡她要追求她,結果把這位女同學嚇哭了。還有高中時參加第三屆金韻獎民歌比賽,那也是民歌最興盛的時期,光是初賽就有幾千人報名,所以參賽者上臺唱自選曲,只要評審覺得很差,會在你沒唱幾句就按鈴讓你下臺,有的參賽者者甚至只發了一個音就被按鈴下臺了,真的很糗,當時準備上臺的我緊張到不行,不敢奢求能進入複賽,只求能讓我至少唱到一個段落、再按鈴我下臺就感激不盡了。
我是自彈自唱王夢麟的〈雨中即景〉,唱了一遍沒被按鈴好高興喔!我就繼續唱「感覺天色不對…無奈何望著天歎歎氣把頭搖」整首唱完才聽見鈴聲,我想當時坐在台下的參賽者一定很羡慕我。
當然我進入複賽了,也進入了決賽,雖然沒得名但也受邀錄製了大合輯的唱片,我唱的那首歌就放在金韻獎第五輯專輯的A面第四首,歌名是〈春痕〉,不是主打歌,所以也從未做過宣傳,甚至沒有對Key就進了錄音室。
因為參與專輯和製作人兼評審的老師比較熟了,就好奇的想知道為什麼初賽時我可以唱完整首歌,老師說因為評審們都在猜你倒底是男生還是女生。「巫婆」是我的男友因為我的笑聲給我取的綽號,他說從來沒聽過一個女人的笑聲這麼爽朗,但我總覺得他是在「睜耳說聾話」把恐怖修飾成爽朗,反正沒關係,因為我也覺得「巫婆」這個綽號形容我挺貼切的。
第一次聽到張雨生的笑聲,驚為天人,原來歌唱的這麼好的明星笑起來居然像個高聲尖笑的怪老頭!哈哈!巫婆遇上了怪老頭。
男生像女聲,女生像男聲,我的笑聲不再獨自怪異唐突。
和小寶認識是因為果陀劇場1993年的舞臺劇〈淡水小鎮〉,那是我在果陀的第二齣舞臺劇,也是果陀成立五年第一次在國家戲劇院演出,知道小寶張雨生要來參與,直覺上是覺得果陀邀請明星來刺激票房的,沒想到導演說是小寶自己主動來報名的,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啊!對於舞臺劇這種錢少排練時間長又辛苦的工作,通常是劇團主動大力熱情、但無法重金的邀約明星來助陣的,沒想到居然有個大明星主動送上門來,我想當時果陀一定很想把小寶的身份證先扣起來,以免他中途後悔落跑。
這齣戲是講50年代淡水這個小鎮一天的日常生活,還有男女主角第一次戀愛、牽手、到結婚、到女主角過世又重回人世間的故事,小寶飾演的是男主角陳少威,需要從國中的年紀一直演到結婚生子。我飾演他媽,飾演他爸爸的是藝工隊就認識的好友舒宗浩,導演會做這樣的安排應該是我們都胖胖的,放在一起還真有說服力呢!
這齣戲有個特色就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道具,所以喝茶沒茶杯,炒菜沒鍋子,就有觀眾看完戲後反應:希望以後演員不要忘記帶道具上臺。
所以排練時我們做了很多類似默劇動作的練習,如何憑空炒菜,讓觀眾看的出來你是在炒菜而不是在舀湯,而且還要能看出你在炒什麼,是蛋就要和炒青菜不一樣。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忽然認真去感覺身體和物品之間的關係,劇中演媽媽的我有一場邊撥碗豆邊和鄰居女主角艾茉莉(林靈玉飾演)的媽媽聊天的戲,我就請我媽媽到菜市場買碗豆讓我練習,所以那一陣子我們家經常吃碗豆。
小寶就累了,戲中不但要背隱形書包,還要邊用隱形手套、玩隱形棒球、邊和女主角打屁哈拉,而且聊著聊著隱形球還要沒接到滾了出去,記得剛開始排練尚未熟悉,小寶會說著說著手套就感覺不見了,或者書包背著背著也不見了,當然就會被導演給(Note)筆記,「繼續勤加練習」。
最辛苦的一幕戲是男主角陳少威把女主角艾茉莉弄哭了,結果就請女主角吃冰,吃冰的過程中男女主角互相產生情愫進而第一次攜手,所以這場戲小寶除了忙著要將一個高中生情竇初開、急欲想逗對方開心的心情詮釋出來,還要忙著吃冰,這還不打緊:本來女主角只要吃清冰,但陳少威這個高中生沒把過馬子想襬闊,硬是要請人家吃四果冰,這下好了,清冰和四果冰在表演上就有很大的差異了,所以小寶要練習憑空吃冰、還要吃到帶有穀穀的蜜餞,吃著吃著還要把穀穀吐出來,最後把上了女主角特別的開心、就忘情的將快要溶化成水的冰一口氣喝完,結果因為喝的太快冰痛了腦袋。除了拿著真的棒球不斷揣摩練習,我相信小寶一定也吃了不少的四果冰。
長時間的相處觀察我發現,認真的他看似木訥害羞的外表下,其實內藏著一個調皮好奇又愛笑的大小孩,而我是一個逮到機會不說笑不搞笑不大笑很難過的人,就有劇場的夥伴說小寶和我一起笑,會有一種感染力,感染著周遭的人也跟著一起笑。不過我覺得我們的笑聲不只有感染力、還帶著鼓勵,一個只值三個燈的笑話,可以被我們笑成五個燈,結果說笑話的人受到鼓勵會繼續表演「勇往五度五關獎五萬」的目標邁進。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種笑的功力喔!像我哥,職業軍人,留英的博士,現任某軍事學院的教育長,我經常在家說絕對值上五個燈的笑話,但被我哥保守又含蓄的這麼一笑,當場五個燈就變成了兩個燈,而且第二個燈還是忽明忽滅心不甘情不願的閃著。
演出喜劇時最喜歡台下多坐一些像我們這種有著誇張笑聲的觀眾,因為只要他們起個頭,就能帶動現場其它的觀眾,而臺上的演員受到鼓勵,演起來也會特別帶勁。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漸漸跟小寶建立起了「笑緣」,碰在一起隨便瞎扯也能得到對方誇張的笑聲做為回饋,不小心的冷笑話,還能被對方幽默的糗回來更是過癮,這種「笑逢對手」的朋友太珍貴了。所以巡迴演出至中南部時我都會搭他的車,因為說說笑笑讓漫長的車程變得熱鬧又輕鬆,不過小寶也很賊,遇到不對盤的人想搭他的便車,他就會說去問幼芳因為是我在安排的,當然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淡水小鎮》小寶的演出讓我最難忘的是,巡迴至中南部的某一場,戲中有一幕是兒子陳少威決定高中畢業就和艾茉莉結婚,但就在公證結婚當天,姍姍來遲的新郎陳少威,在法院外自言自語失了魂的說著「不想結婚不想這麼早背負家庭的責任」,作媽的我聽到了又是驚訝又覺丟臉又是難過的哭了,後來陳少威突然恢復正常,安慰媽媽請媽媽放心沒事的,媽媽破涕為笑的幫兒子整理衣服,演到這一幕時觀眾笑的很大聲,當時臺上的我就很納悶,因為通常都是臺北演出大約十來場之後才會至中南部巡迴,所以劇情走到哪觀眾會笑臺上的演員大概都會知道,可是明明這裡觀眾不會笑啊。就在我納悶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觀眾會笑的原因了,原來是小寶的褲子拉鍊忘了拉還露出裡面的白襯衫。
《淡水小鎮》票房好口碑也好,我想小寶的歌迷粉絲貢獻很大,因為有很多的粉絲是從臺北場開始就每ㄧ場都買票來捧小寶的場。中南部也跟著來,而且都是買前面高價位的票,雖然她們很捧場我們很高興,但是臺上的演員壓力也很大,因為如果說錯臺詞她們鐵定都知道。
再次和小寶合作是果陀1995年的舞臺劇《完全幸福手冊》,這齣戲本來小寶是沒有參與的,後來是因為有個演員價錢談不攏所以劇團才試探性的問了小寶,沒想到「禮物又再次從天上掉了下來」,當時還有點懷疑小寶是不是真的太閑了。
我在這齣戲的腳色原本是設定影星劉雪華的,她無法參與所以導演要我演,一開始我很惶恐,因為是女主角戲份很重,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勝任,但所謂「不要給臉不要臉」,難得的機會還是要把握,反正導演都說我行了,演砸了就推給導演怪他選角不恰當就行了(真的是想要脫罪不怕找不到理由)。
《完全幸福手冊》是一齣輕鬆喜劇,我飾演的昰個喪偶、年紀不輕、喜歡騙吃騙喝、只要有錢賺什麼事都可以做的媒婆賈麗麗,小寶飾演的昰個修車廠的黑手康有維,另一個黑手霍小開是由有著體重至少150公斤以上、又高又胖的相聲演員朱哲毅飾演(想像一下倆個人放在一起的個畫面)。
另外有個重要的人物是王友輝(因舞臺劇結識的好友)飾演的是個禿頭大肚子年紀又大、又摳縮、又挑剔的修車廠老闆范積德。
大致的劇情是媒婆賈麗麗,有一點點喜歡修車場的老闆范積德(因為他很有錢),所以經常借著幫范積德介紹對象從中得到利益,這一次介紹的對象是喪偶的禮服店老闆娘莫太太(果陀執行長林靈玉飾演),但得知挑剔的范積德居然想要娶莫太太為妻時,肥羊即將不再被自己痛宰,所以賈麗麗後悔了,進而想從中破壞。
黑手康有維和霍小開,長時間窩在鄉下,被摳縮的老闆范積德以微薄的薪水壓榨勞力,還有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也很少看到漂亮的女生,兩個黑手經常感到鬱卒。有一天忽然從一本名為《完全幸福手冊》的書中得到啟發,決定趁老闆不在,翹班到大城市冒險、尋找刺激兼把妹!
這齣戲開發了小寶搞笑的潛能,也讓我看到小寶對戲劇是真的熱愛,舞臺劇之所以迷人有的時候往往是因為:在排練過程中對角色無限可能的創造發想、還有演員之間你來我往的互動。這是一齣輕鬆喜劇,所以排練時氣氛很輕鬆,演員可以在劇本臺詞未完全定案前,天馬行空的為角色加油添醋,記得有一幕是康有維和霍小開躲在禮服店被我逮到。原本單純的無意間碰到,在排練時我突發奇想提議讓賈麗麗玩1.2.3木頭人的遊戲來逗他們兩個人(反正喜劇通常荒謬),導演居然也同意,結果畫面就是:
賈麗麗看到正要偷偷溜走的康有維和霍小開,突然大喊1.2.3木頭人,只見兩人忽然乖乖的遵照遊戲規則不動了,賈麗麗玩性大起繼續喊著:
1.2.3 機器人,兩個人就模仿機器人呆板的來回走…
1.2.3會跳芭蕾舞的機器人,那一高一矮一龐大一瘦小的兩個人滑雞的轉著圈
1.2.3火燒屁股的機器人…
1.2.3火燒屁股又再跳芭蕾舞的機器人……
最後兩人終於體力不支求饒了。
排練場經常笑聲連連,就連一向嚴肅有著一張樸克臉的導演梁志民都難得經常露出笑臉(雖然他的笑臉看起來不太自然)。而每一次到這一幕我都覺得:那個「我的未來不是夢」的有為青年代表被徹底摧毀了,而我就是兇手,不過雖然被如此戲弄,小寶不但沒有拒絕生氣,還「自甘墮落」的大肆開心的配合,完全不顧唱片辛苦塑造出來的美好形象。
臺北國家劇院首演的日子到了,通常首演完報紙都會有劇評,這也是讓劇團和演員都很緊張的報導,因為寫的好大家有信心往下演,很多觀眾也會因為報紙劇評買票來看戲,寫的不好還是得往下演,只是會很沮喪,我尤其緊張,因為這是我在參與果陀六齣戲之後第一次正式挑大樑,以下就是中國時報部份的劇評。
《幸福》的觀眾,笑得好燦爛 --
西元1995年11月17日「果陀劇場」導演梁志民的劇場果然是不折不扣地屬於新新人類的……。昨夜《完全幸福手冊》首演,在藝術活動一片低迷聲中還能售出國家劇院兩千多座位的九成以上,誠屬不意。觀眾一半以上是剛開始成熟的女生面孔,這些觀眾從《淡水小鎮》就出現了。她們代表劇場新的消費群,對劇場的功能有新的需索……
在藝工隊有七年資歷,又做過唱片公司製作人的陳幼芳,所飾的媒婆是昨晚最燦爛的一顆星,一些高度誇張的動作她都像不灑一滴水般地完美達成,是劇場界值得期待的實力派演員。其他的演員也頗能收紅花綠葉之效,都能放下身段儘量三八,唯一較緊張的可能是歌手張雨生,他的身體稍嫌僵硬,有點駝背以致看起來臉顯得大,臺詞之間常發出「嘖、嘖」的聲音,似乎還不太適應舞臺劇的演出……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受到報紙如此高度的評價,樂到不敢相信,一大早看到報紙立刻孝敬父母,這一刻也是我在父母面前頭抬的最高的時候,因為從小書就念的不好,父親經常在介紹我們小孩給親朋好友的時候往往會從念中正理工學院的哥哥,念景美女中的姐姐,直接跳到念成功高中的弟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會忘提到了還有個念稻江護理家事職業學校的我,所以讓父母露臉以我為榮,是我多麼想做的事啊!
而今天就在今天我終於辦到了,而且不是無憑無據喔!是經過大報背書的喔!
向來嚴肅的父親沒想到,「大笑姑婆」女兒居然也有光宗耀祖的一天,二話不說立刻買了一堆中國時報寄到大陸給親戚,大肆炫耀了一番,更別提我那一直想當「星媽」的母親了,巴不得買下所有報紙分送左鄰右舍,還有菜市場賣菜歐巴桑還有經常光顧的涼麵店的年輕老闆,不住在附近的,就用電話聯絡熱情的告知對方快快去買報紙,還要仔細清楚的交代是那一版的消息,當然我也一直處在不可置信的開心當中,彷佛奧斯卡金像獎的得獎證書已到手,就等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登臺領獎了。
但是小寶怎麼辦?我的朋友小寶該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他?
如果我是小寶,報紙這樣寫我,而被捧的高高的幼芳來安慰我說報紙亂寫不要相信,我一定覺得很噁心,真的是太難了,我甚至開始懷疑寫這篇報導的記者是來搞分化的,我寧可沒有這篇報導,日後我再想辦法光宗耀祖讓父親讓開心,而母親的「星媽夢」來日方長,反正菜還是買的到,涼麵還是吃的到,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我不想就這樣失去這個朋友。
提早到國家劇院準備化妝演出,人還來的不多,「不可置信的開心」早已被「不知如何是好」,所代替,想了又想終於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駝鳥心態」法,假裝沒看到這篇報導所以也沒任何反應。
雖然這個方法很遜,但這已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了,可是我沒看到別人看到提起來不就穿幫了嗎?於是當大夥陸陸續續的來,我就一個一個進行勸說,看到報導的就請他不要討論,沒看到報紙的正在現場看的,就催促他快快看完,看完後還要把報紙藏起來,一切搞定,這樣應該沒問題了。
小寶終於來了,「幼芳早啊!」語氣帶著了愉悅,看來他是沒看到報紙,太好了!可以安全過關,「小寶早」心虛的我匆匆打過招呼,就假裝忙著化妝,好爛的演技,一點也不像以往看到小寶就雞哩瓜拉的自己,小寶接著說:「幼芳,你沒看中國時報嗎,把你寫的很好耶!」計畫瞬間破局,之前的擔心除了多餘還帶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猜忌,因為小寶看我異常安靜直覺上認為我沒有看到報導,急著要告訴我這個消息,語氣中沒有絲毫忌妒與不悅,讓我感受到的是他真的替我感到開心。
戲演不下去,只好一五一十的全招了,沒想到小寶發出了他的「高聲尖笑」來笑我的愚蠢,還說你本來就演的很好啊!還自嘲的說,我的臉本來就大嘛!還不斷發出「嘖嘖」聲,請我幫忙分辨是不是報導上說的聲音。
多麼寬大的胸襟啊!我的為難被小寶這麼幽默的反應化解的無影無蹤,不但如此他還和飾演他老闆的友輝商量偷改臺詞,原本老闆戲中罵小寶飾演的夥計說:「30歲了還是一事無成」。結果小寶讓友輝改成:「30歲了還是一事無成而且臉又那麼大」。《完全幸福手冊》南部巡迴完,照例我們又是坐小寶的車回臺北,雖然小寶受到這齣戲無情又殘酷的揉躪,不過幸好他有為好青年代表的性格不受影響,因為每經過收費站,他還是會跟收費員大聲的說謝謝。
車上我們天南地北開心的聊天碎嘴八卦,某人跟某人好像在搞曖昧…。某個演員今天在臺上凸槌…。聊到未來的戲劇生涯,忽然聊到到我們乾脆來成立一個劇團,可以演歌舞劇,友輝寫劇本兼導演,小寶寫音樂兼演員,我來當公關當然也要兼演員,這個提議大家一致通過,那劇團要叫什麼名字呢?忽然我靈機一動想到一個特棒的點子,可以叫做「狗頭劇團」,果陀,狗頭聽起來差不多,觀眾會搞不清楚以為是果陀劇團,結果就買票來看戲了。
這個點子讓我們狂笑了好久,甚至讓向來溫文儒雅的友輝笑到流淚,不過我知道當時這個玩笑似的提議,已在我們三人心中悄悄的萌芽。
這齣戲結束我們還是會約了聚在一起,有時到友輝家吃他的拿手好菜,有時會約了一起去看戲,記得有一次我們三人到敦南誠品的地下室去看小劇場的戲,戲的內容已不記得,唯一記得的就是男主角正面三點全露,當場的我們除了尷尬,還要忍笑,就像是「國王的新衣」的故事一般,明明沒有穿衣服,但是如果你點破笑出來,彷彿就代表你不懂藝術,沒有藝術氣息。只好將忍住的笑在看戲後宣洩出來。
果陀劇場1996年的武俠經典《天龍八部之喬峰》是我和小寶合作的第三舞臺劇,這段期間小寶忙著阿妹張惠妹的首張個人專輯《姐妹》,所以總是來去匆匆,加上沒有和小寶有對手戲,所以排練時也很少碰到一塊兒。這齣戲小寶的戲份雖然不重,但他還是將劇中武功高強的「無名老憎」詮釋的很成功。雖然小寶太忙沒空理我們,不過有免費的CD可拿,就原諒他了。
小寶幫張惠妹做的《姐妹》《BadBoy》兩張專輯都大賣,也讓大家見識到小寶在音樂創作上面的才華,所以1997年果陀搖滾歌舞劇《吻我吧娜娜》不是邀請小寶來演戲,而是請他來擔任音樂總監負責所有歌的譜曲,小寶也找來了唱片圈長期合作的好友Koji(櫻井弘二)來編曲。
音樂歌舞劇的曲子不同於一般唱片歌曲,唱片歌曲經常是曲子先出來再填詞,為了配合曲風所以作詞的人會比較辛苦,而歌舞劇就是一定是先有劇本也就是先有詞然後才譜曲,所以往往歌詞為了配合劇情的推進,所以也無法講求什麼押韻或者精簡的字數,除了這個還要依角色的個性譜出不同的曲風,更困難的是,要為一些能演卻不能唱的演員,量身打造能夠掩飾缺點的曲子。
劇中我是反串男生飾演僕人寇子,我的主人路修森是現在電視當紅的一線小生柯叔元,他就是所謂的「音癡」,為了幫主人達到把妹的目的僕人寇子和主人路修森互換了身份,所以我們要合唱一首名為〈我扮作你你扮作我〉的歌,但是怎麼能冒險讓音癡唱歌呢?這個難題就丟給了音樂總監小寶,結果小寶竟可以譜出一首又唱又念的歌。
小寶自己也在演出中擔任吉它手,當然他的歌聲是一定要秀一下的,所以在一幕結婚的戲中小寶在樂團中獨唱一首曲名為〈誰說婚禮都是神聖的〉歌。
這齣戲空前的成功,以下是音樂時代雜誌的部份劇評:
《不要指望音樂界,指望劇界吧!》
流利暢快的《吻我吧娜娜》解放人心模仿品!試驗品!半成品!……以往看完所謂國產歌劇或音樂劇,心中難免產生這種遺憾,若說有讓我「看完還想再看」的,(而這也是檢測音樂劇成功與否的標準),《吻我吧娜娜》可能是第一部……《吻》從創作者到演員表現,風格一以貫之,盡情塑造一部搖滾歌舞劇,讓人每個毛細孔都舒暢,得到真正的「解放」。
首要功臣自非張雨生莫屬,一掃「流行歌手寫不了大作品」的成見,現今不少有才氣的流行歌手自滿於「主歌—副歌」的速成創作公式,但是張雨生這部作品顯然已超脫這種淺薄視野,不但注重各別作品的完整性,同時也顧及全劇風格統一,劇中人物都保有前後一致的個性,而每首歌也宛如量身訂作般適切……。
票房好到不得不加演,小寶的功勞無庸置疑,他的音樂才華此刻已發光發亮受到大大的肯定。
1997年《吻我吧娜娜》加演版,男主角依然是王柏森,而女主角由原先的傅薇換成了黃小琥,因為換角所以我們演出前得密集的排練,小寶屬於樂團的一員所以無需加排,他只要將原先傅薇唱的歌曲改成適合黃小琥的Key即可,而這段時間小寶也在忙著阿妹妹的專輯,所以能看到他的時間也不多。加演版將在10月31日首演,10月份我們加緊排練,小寶在19日晚上帶著球帽身穿T恤短褲出現在排練場,主要是調整新女主角黃小琥的Key,因為正在排練中,小寶很識相低調快速坐到正閑閑沒事的我身旁。
友輝在這次加演版中擔任救火員,因為有個演員也是友輝的好友、其中的幾場有重要的事無法演出,就請友輝幫忙頂他的角色演出,所以正忙著在加緊練習,所以小寶就只有跟我聊了起來。
他問我排練的狀況,新演員的進度,我也問了他音樂工作的情形,他還特別提到友輝好忙喔!因為友輝忙到和小寶打聲招呼的時間也沒有,這不太像禮貌周到的友輝,可見友輝的壓力很大,像這樣頂替角色舞臺劇常見,通常第一版我們會花很長的時間排練(歌舞劇至少約3個月),如果加演有換角,新演員就必須壓縮在很短的時間內將角色吃下來,因為舊演員經過前次的排練和第一版的演出都很熟悉了,不熟悉的新演員壓力自然就大了,所以我是苦盡甘來閑的很。
排練到10點多,小寶說他剛好到我家附近有事可順路送我回家,好久沒坐他的車了,他的車也已換成了SAAB的敞篷車,一上車就可以聞到新車該有的真皮味道,我想這是小寶犒賞自己這一陣子的辛苦。好奇的我一上車就東看看西摸摸,看到小寶剛完成的「阿妹妹專輯」,我就很不要臉的說怎麼沒送我,他馬上說下次見面會給我,車上他提到張惠妹台東家的豐年祭,問我有沒有興趣去玩,有這麼好康的當然要去啦!他就形容了豐年祭的盛況,盡情的唱歌,跳舞,喝小米酒,但是第二天走路就要小心了,我問為什麼,他說因為會有很多原住民醉倒在路邊。
新車就是新車一下就到家了,帶著開心回到家,看到弟弟炫耀的跟他說是小寶送我回來的耶,他開的是SAAB敞篷車,車況好到連開快車都感覺不出來,不過這樣挺危險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可能是潛意識在替小寶擔心。
第二天一早九點多被朋友的電話吵醒,小寶出車禍了尚未清醒的我直覺上是小擦撞因為是明星所以電視就大肆報導,打開電視新聞我嚇到了,昨晚才坐過的車,已面目全非,在車上看到的CD,樂譜散落一地,還有小寶的眼鏡也掉在地上,電視無情的一直報導,張雨生已送至淡水馬偕醫院搶救中……我放聲大哭,不知所措,打開弟弟的房門哭著跟他說小寶出車禍了。弟弟被我的舉動和這消息,也當場嚇醒了,立刻沖到客廳陪著我看新聞,接下來的我就一直盯著電視新聞一直無法克制的嚎啕大哭,不敢置信,怎麼可能,為什麼會發生?
是不是我的烏鴉嘴害了小寶?我的腦中不斷出現這些句子,電視報導說是淩晨兩點多發生的,那不是和我分手才幾個鐘頭嗎!爸媽買菜回來看到我如此這般的大哭也嚇到了,知道是小寶車禍,全家跟著難過,因為我所有的演出全家都會去看,也知道我因舞臺劇和小寶成了好朋友。
下午接到果陀導演梁志民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小寶昏迷不醒正在加護病房,需要有人試著叫醒他,因為我跟小寶比較要好,所以最好讓他聽到我的聲音。我立刻和友輝聯絡約了一塊趕到醫院,到了醫院換了無菌衣,他們說看到小寶千萬不能哭,用平常和他對話的方式跟他說話,好難啊!
到了加護病房看到小寶穿著昨晚的T恤短褲,完全沒有外傷,彷佛只是睡著了一般,他的眼睛用紗布蒙著,我和友輝跟他說話,小寶快起來別睡了,小寶別裝了快起來,小寶你想賴掉欠我的CD嗎?小寶少來這一套喔!小寶……小寶……小寶,小寶沒有理會我們依然熟睡著。
第二天跟劇場與小寶合作過的夥伴一起到醫院,病房外的媒體越來越多,再次進到病房內和小寶說話,「小寶大家都來看你了,你好意思賴床啊!小寶快點起來排練了,小寶不洗澡就睡覺很髒喔!小寶……小寶……小寶」小寶還是沒有醒來。
第三天來到醫院,病房外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除了整天守候的媒體,樂團的夥伴,小寶的親朋好友,大家都想進入病房看小寶,阿妹張惠妹也來了,在病房外接受大批媒體的訪問,我已沒有機會再進去跟小寶說話了,只能蹲坐在牆角心中默默的跟小寶說「小寶別忘了你答應過要帶我到阿妹台東家參加豐年祭的……」
小寶的昏迷指數一直是3沒有進步,綜藝界的大家長小寶唱片公司的老闆小燕姐也請了一些權威的醫生來會診,情況很不樂觀,劇團的人說現在小寶即使搶救回來,可能也會變成植物人。不要,千萬不要讓小寶變成植物人,太殘忍了,就我認識的小寶一定寧願就這樣離開人間,也不願意變成植物人終了一生,於是大夥決定放棄用念力留住小寶,心中默默的跟小寶說,小寶如果你累了就放下牽掛安心走吧。
戲還是得演下去,31號首演的日子漸漸接近,看來小寶得缺席了,而大家還是必須打氣精神繼續排練,再次來到排練場,大家像是說好了一樣都沒提到小寶的事,我很謝謝大家的體貼。
坐在那天同樣位置的地板上身旁小寶的位置空著,告訴自己要忍著,一個夥伴看我低頭不語,過來好心的跟我說「幼芳你還好吧!」,忍了好久只好跑到廁所不敢哭出聲的流淚。心中吶喊著,我不好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我的心情糟透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演這齣戲了。
戲還是得演下去,曾聽說「戲子無情」我覺得戲子不想無情,而是為了上臺不得不無情,整理好心情再次回到排練場參與這齣音樂喜劇的排練,熟悉需要在舞臺上邊唱邊跳的歌曲,我無法專心頻頻忘詞,因為只要有人進到排練場都會影響到我,我都會幌神誤認是小寶來了。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到小寶那天進排練場的那一刻有多好!我一定拼命巴著小寶不讓他亂跑不讓他一個人開車。不讓他在這齣戲缺席。
導演說因為小寶無法演出了所以戲中他要唱的歌由幼芳來唱,為什麼要這樣折麼我,我能做得到嗎?小寶依然昏迷不醒,我拼命的在家練習這首高難度原本該由小寶唱的歌〈誰說婚禮都是神聖的〉。首演是在台東縣立文化中心,舞臺上到了婚禮這一幕我走上樂隊的高臺,站在小寶原來的的位置,看著小寶的吉它,心中懇求缺席的小寶一定要幫助我好好唱完這首歌。沒有出差錯的唱完了這首歌,我彷佛聽到小寶笑著說,「幼芳唱的不錯喔!」
11月26日我們以小寶的名義在臺北國父紀念館為創世紀植物人基金會募款的義演,小寶沒等到這一天就於11月12日走了。劇團特別剪輯了「劇場的雨生」專輯,在演出完播放出來讓觀眾一同來懷念小寶。
這場演出對我來說是種煎熬,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撐完全場,當再次唱到小寶的這首歌,心中還是懇求小寶的幫助我好好唱完整首歌,再次完成這首歌,觀眾席的上空我彷佛看到小寶帶著笑看著我,不發一語漸漸遠去…消失……
終於演完了,站在舞臺側邊的翼幕旁,看著劇團剪輯的小寶專輯,曾經在舞臺上演過的戲,《淡水小鎮》的陳少威,《完全幸福手冊》的康有維,《天龍八部》的無名老僧還有為了《吻我吧娜娜》這齣戲做宣傳上電視的模樣,小寶誠懇帶著笑容說「來看戲嘛!」
忍了一整場的情緒終於潰堤,體貼的柏森摟著我,我知道我將他上臺的戲服給哭濕了,因為直到這一刻我才敢面對小寶真的走了這個事實。友輝對於那晚沒能和小寶好好聊聊,一直感到遺憾,而我也曾經打電話到小寶的語音信箱,想要留言告訴他我很想他,妄想著他會聽到留言,沒想到電話接通竟是一個女生的聲音,我嚇的急忙掛掉電話痛哭了起來,因為我真的再也沒有辦法和小寶聯絡了。
今年是小寶去世十周年,我一直很想念這個讓我感到溫暖又開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