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長文推薦}
【政治圈裡的厭女文化 從來不是新聞】
當玍拋連結視神經
所有眼前的一切
他們都只會選擇視而不見
偏偏厭女症也不止發生在單一性別
女性的厭女
在這父權至上的社會氛圍中
竟也成為一種「顯學 / 習俗」
使女性在各種角色中 甘於自我閹割
甚至跟著咒罵那些勇於擺脫傳統身分束綁的女性
而這種厭女情節
不僅影響到性別平權
甚至已威脅到「國家」安全
[全文轉]
By 發達資本主義時代的打油詩人:
不久以前,楊照說打擊假新聞會傷害言論自由,於是我想起了嘿嘿嘿案。在板上提到,意外地這種年深日久的梗竟然還有不少人記得,大家嘻嘻哈哈一陣事情也就過了。
但是我其實一直想多說點什麼。
先從本事講起吧。所謂的嘿嘿嘿案大致是這樣的:2000年總統大選由陳水扁呂秀蓮的「水蓮配」勝出,然而就在該年年底,兩人剛就職半年的時候,由楊照擔任總編輯的《新新聞》以〈鼓動緋聞,暗鬥阿扁的竟然是呂秀蓮〉為標題,稱陳水扁與時任民進黨國際事務部主任的蕭美琴有染,而爆料者竟是副總統呂秀蓮。所謂的「嘿嘿嘿」,就是來自楊照指稱呂秀蓮深夜來電爆料時發出的笑聲。
這件事後來以呂秀蓮告新新聞勝訴告終,楊照也成了OB級的法院認證假新聞販子。
但我其實一直想說,這件事其實遠不只是關於假新聞或言論自由。仔細回想,我們可以透過這個短短的故事描摹出那年代的台灣政治文化。
一種厭女(misogynistic)的文化。
◇◇◇
楊照編的這個故事裡有三個女人。
第一個是呂秀蓮。台灣史上第一個女性副總統,哈佛法學碩士、女權運動家、前桃園縣長。從擔任陳水扁副手起,就不斷遭受圍繞著女性身份而來的奚落。以李敖為首,台灣的每個角落都不缺熱衷政治的老男人言必稱「呂秀蓮那個女人」;「深宮怨婦」的標籤如影隨形,一度許多人認為這是呂的自況,直到六年後一次呂與漫畫家見面的場合裡才確定是出自與會的某漫畫家手筆。在澄清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之餘,媒體也不忘繪聲繪影地強調呂說「怎麼把我畫那麼醜」,好像她就是個只關心自己相貌的,嗯,「女人」。
第二個女人是蕭美琴。Oberlin學士、哥大碩士、國際關係背景,各種國際事務經驗,當時未滿30歲,簡單講,就像是今天的趙怡翔,讓老人看了目眥盡裂。然而她比趙怡翔慘的地方在於她的性別。趙再怎麼被攻擊,人家也只能攻擊他的年齡。就像和蕭美琴同時期的羅文嘉馬永成,就被稱作是「童子軍」。
老人一向討厭年輕人爬得太快。如果是年輕男性,那就是童子軍;如果是年輕女性,在老男人的神奇腦袋裡,事情就不只是童子軍那麼簡單了。
但即便是陳水扁的屬下之中有個年輕女性,即便這個年輕女性位居超越同齡人的位置,甚至即便這個年輕女性正好還容貌出眾,在這些老男人的神奇腦袋裡,故事還不會那麼鮮明。
這個故事裡,還有第三個女人。
一個半身癱瘓的女人。
因為她半身癱瘓,所以老男人就自認理直氣壯地在他們的神奇腦袋裡超展開各種她丈夫找別的女性發洩性慾的劇情。
她是吳淑珍,陳水扁的妻子。
所以,想起楊照的那天,我一直問自己,將近二十年前的那時候,台灣的政治文化是如何想像女性的?
如果妳年輕、專業、進取,他們就覺得妳和妳老闆有不倫關係。
如果妳位居高位,他們就覺得妳會陰謀弄權搞宮廷政治。
如果妳不良於行,他們就等著看妳的丈夫出軌。
三個女人加在一起,楊照的故事編得像是厭女教科書一般地完美。
從那一刻起,楊照不再是什麼迷路的詩的文青了,他就是個長著一顆神奇腦袋的厭女的老男人。
◇◇◇
這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今天的台灣政治文化呢?
我們有個女總統。
然後呢?這個總統在她的黨內,當初是以敗戰處理投手之姿走向台前的。那時候還有人不讓她當敗戰處理投手呢,有人說「能把國家交給沒結婚的小姐嗎?」,有人說「穿裙子的怎麼能當三軍統帥」。
但是她還是站出來了。反正那個黨都快爆掉了,找不出幾個男丁來給管事,不要說管事了,等那個黨真掛了恐怕還找不到大孫來捧斗。而且她又能打,從黨內奮戰到黨外,參選、敗選、輔選、勝選、參選、勝選。她是她們家的招弟,要是有男丁,黨內的老男人大概也不會讓她出來,讓她出來,恐怕也有讓她出來當炮灰的意思。
但是她打出來了,帶著整個黨打出來了。
然後,到去年底,她的黨又快爆掉了。老男人說都是她執政失敗所以選舉被打爆,所以拱出了他們的金孫。
你是騙我沒讀過書是不是,說執政失敗所以要換人出來,那你拱的是她的行政院長,剛剛才為了敗選負責請辭的,這是什麼意思?
你對面的市長當不好就被拱去選總統,所以你就要找個行政院長當不好的去跟他「君子之爭」是不是,爭誰當得更不好是不是?
所以我說是神奇腦袋嘛。
◇◇◇
結果那個市長當不好的可能也不出來了,國民黨也找到了他們的金孫,不是,是金阿公。
郭董要選了,郭董參選的故事裡也有兩個女人。
一個是在宣布參選前夕被他拿來祭旗的蕭美琴,對,又是蕭美琴,我覺得她在我這個故事裡出現兩次實在是蠻雖小的。
郭董說蕭美琴講話不看她,於是他大發雷霆。他可能很久沒坐在台下過了,不知道台下往上看是什麼感覺;他在台上的時候大概從來也沒人敢跟他說,在很多場合裡回答問題時不能只盯著提問者看,必須面向所有聽眾發言。
先不管這些吧。就算這些事他都不知道好了,如果今天蕭美琴是男的,他會這樣發飆嗎?
對於故事裡的另外一位女性,郭董倒是沒有厭女症發作。
大概是因為這位林女士支持郭董選總統的緣故吧。
◇◇◇
從郭董再說回總統。我最近一直覺得有個畫面很好笑。
這個場景大概是這樣。一群老男人在談軍事外交國防,講超爽,超愛講,一個個好像就因為他們長了屌所以他們就懂打仗一樣。
畢竟在他們年輕的時候,軍中有首詩是這樣說的:我有兩枝槍,長短不一樣;長的打共匪,短的打姑娘。
可是你去聽他們講的都是些什麼:「啊我就一看到那個數字就感覺很貴啊」、「國防靠美國」、「不是啦不要靠美國啦,國防靠和平啦」。
可以至少稍微找個軍事迷社團爬爬文再回來繼續討論嗎你們?
那那個被說穿裙子的三軍統帥呢?
她在買飛機。在造潛艇。在搞區域戰略。
老男人還是當作沒看到啦,他們就繼續自我陶醉地嘟囔著,打姑娘,打姑娘,打姑娘,打.......
說是這個畫面很好笑,想想又覺得蠻可悲的。
◇◇◇
那麼,在台灣的政治文化裡,女性有什麼被老男人的神奇腦袋肯定的角色嗎?
有的。她們是母親、妻子、不認識的阿嬤。
以及海神。
她們對台灣政治最深入的參與,就是支持男人選總統。
或者叫男人洗碗。
對,就是洗碗。
不然你以為這些人的神奇腦袋還能把女人跟什麼聯想在一起。
https://www.facebook.com/285395225466978/posts/313954915944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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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照編的這個故事裡有三個女人。
第一個是呂秀蓮。台灣史上第一個女性副總統,哈佛法學碩士、女權運動家、前桃園縣長。從擔任陳水扁副手起,就不斷遭受圍繞著女性身份而來的奚落。以李敖為首,台灣的每個角落都不缺熱衷政治的老男人言必稱「呂秀蓮那個女人」;「深宮怨婦」的標籤如影隨形,一度許多人認為這是呂的自況,直到六年後一次呂與漫畫家見面的場合裡才確定是出自與會的某漫畫家手筆。在澄清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之餘,媒體也不忘繪聲繪影地強調呂說「怎麼把我畫那麼醜」,好像她就是個只關心自己相貌的,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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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向討厭年輕人爬得太快。如果是年輕男性,那就是童子軍;如果是年輕女性,在老男人的神奇腦袋裡,事情就不只是童子軍那麼簡單了。
但即便是陳水扁的屬下之中有個年輕女性,即便這個年輕女性位居超越同齡人的位置,甚至即便這個年輕女性正好還容貌出眾,在這些老男人的神奇腦袋裡,故事還不會那麼鮮明。
這個故事裡,還有第三個女人。
一個半身癱瘓的女人。
因為她半身癱瘓,所以老男人就自認理直氣壯地在他們的神奇腦袋裡超展開各種她丈夫找別的女性發洩性慾的劇情。
她是吳淑珍,陳水扁的妻子。
所以,想起楊照的那天,我一直問自己,將近二十年前的那時候,台灣的政治文化是如何想像女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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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他們年輕的時候,軍中有首詩是這樣說的:我有兩枝槍,長短不一樣;長的打共匪,短的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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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被說穿裙子的三軍統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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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還是當作沒看到啦,他們就繼續自我陶醉地嘟囔著,打姑娘,打姑娘,打姑娘,打.......
說是這個畫面很好笑,想想又覺得蠻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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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她們是母親、妻子、不認識的阿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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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漫畫不能看 在 重點就在括號裡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是的,我當然會讀完,謝謝妳的來信。
每當我要在這裡寫一些我自己的事情時,讓不認識我本人的各位讀到這些東西時,我都會稱之為這是我的「暴走」,因為寫下這些文字時,不需要在乎任何事情任何眼光(雖然我也很少是在乎別人感受在發動態的),對我來說,這是一段很難得也很珍貴的時間,不論是真實世界,還是在這個臉書上的世界。
可能就像我一直以來常說的,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自己在這些寫下的這些文字,全部都是為了我自己寫的,當然在特別寫給誰的文字裡,我並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讀到這些東西,因為這些東西,說是在釐清一些想法也好,或是把一些「感受」透過一個又一個的文字排列出來也好,最終放在這裡,讓一些人看到了,我不能決定誰讀到什麼會有什麼感覺,最終,我只能在乎我自己的感受,及我自己的想法(我也是一個極度任性的人)。
有的時候,臉書上的功能就像流水一樣,如果不特別上傳照片上去,這些文字就會慢慢消失在這個很長很長,深不見底的時間軸,你很難去找回它,所以很多時候我故意不放照片,其實就只是希望這些文字流過去了,你讀過了,那就行了,新來的人不好意思,你必須自己回去翻,就像我總是一篇又一篇的回去重看我自己寫的東西,透過這樣子,我才能理解我自己的轉變。
很古怪,臉書的粉絲團功能,絕大多數的功用都是為了要獲取更高的讚數,得到更多的關注,變的更紅,獲得的利益更高,但我也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吧,我喜歡的東西非常主流,喜歡的女演員也應該都是大家很喜歡的那幾位(所以我發廢文時也喜歡找那幾位美麗女演員的照片放在這裡,明明很明顯是廢文,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也都很捧場),我聽很多流行歌,不太關注獨立樂團,也喜歡很多人鄙視的AKB、傑尼斯偶像的歌曲,相較於實驗性質強烈的事物很難理解,很多人看不起的形容詞「很商業」,對我來說,其實是一種很值得參考的依據(因為我認為沒有創作者會認為自己的作品是孤芳自賞,每一位創作者的起點都是商業的)。
我總是特別喜歡那些成功、已經獲得掌聲的人們,在這個當下她們總是非常美麗,但是更吸引我的,是他們成功之前的辛苦之類的東西。寫日劇寫日本事物,對台灣這個環境來說,的確是也是非常主流的東西(雖然這幾年有點慢慢退流行),但我總是特別喜歡用一種非主流的方式,去看他們,最後看到的那一面,是成功前辛苦的一面,是跟現在美麗的外表差異很大的一面,對一些人來說,這是一種刻意的煽情,但我想,「刻意」也是一種可以感動到你的情感,不是嗎?
因為我相信,人是一種很簡單卻又很複雜的集合體,我們隨著很多事物的累積,四面八方來的資訊慢慢疊成你的思考,你的想法,你的人格,最後,會變成你這個人(這些東西我記得我之前有寫過,我把它稱為「故事」,就是妳跟我說的那些事物)。
這讓我想到大江健三郎在他的散文集《為什麼孩子要上學》跟《給新新人類》裡面(楊照在評論村上春樹的專書也有提到),曾經寫了一段他自己的過去。
他小時候因為二戰結束,不想面對當時日本極大轉變的皇民風氣,所以逃學,每天就是在家附近的森林亂逛,他媽媽為了他在大樹上蓋了一座樹屋,如果他不想上學的話,他就躲在樹屋裡去讀自己想讀的書。
有一次,他在森林裡迷路了,還剛好下了大雨,最後還是消防隊找到他,把他救出來,回家後大江健三郎就生病發高燒,燒的非常嚴重,他一直不停的告訴他的媽媽「我是不是要死掉了?」,他媽媽安慰他說,「不要怕,如果你死了,我會把你生回來」,他很懷疑的問媽媽:「妳再生出來的小孩不可能是我,只是我的弟弟」。
他媽媽就答:「沒關係,弟弟一出生,我就會把你所做過的事情,你所想過的事情,你所講過的話,一直不斷的告訴他,到最後他就會變成你,我就把你生回來了」,大江健三郎聽完後就覺得很安心,沉沉睡去,最後就在大病裡復原了。
在那之後,大江健三郎有一陣子常常出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是哥哥?還是哥哥死了之後被媽媽生回來的弟弟?自己現在擁有的記憶,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媽媽一直不斷地說哥哥的事情然後被轉化成自己的記憶?
這個就是我一直深信,所謂的記憶,其實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累積,最後構成你這個人。
一直到上上週,我在電影院看了1995年的《攻殼機動隊》動畫版,我才發現,其實大江健三郎跟創造出《攻殼機動隊》的漫畫家士郎正宗,說的都是同一件事,而我一直覺得楊照的解讀,有一部份影響了我:
「人必須知道在自己之前的人怎麼活,等於每個人有責任將先前死去的人活回來,將他們活過的經驗留下來。人為什麼要上學?孩子為什麼要上學?不是為了得到好成績,也不是為了學到技能混口飯吃,而是為了在上學的環境之中,小孩才能夠知道以前別的小孩,一代又一代的小孩,他們活過的經驗。」
這個就是我相信的「故事論」,像是教育,也像是傳承。
我們透過一個又一個的「故事」累積成你,最後人生的終結,也必定隨著「故事」,累積給下一個孩子,一代傳一代,我想,這就是人類的本質吧。
我當然不能指望這些故事會給誰帶來什麼影響,但是,我相信他們的故事,一定會傳下去,最後會停留在連時間都不知流到何處的終點。
至少我是這麼相信的。
我也相信,妳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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