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改」只是邁向「世代正義」的第一步?!
「年改」的風風雨雨,隨著法案底定逐步上路,逐漸塵埃落定。年改,最根本的核心是「財政破產」問題,但此一年改背後的財政顧慮,其實也有著世代正義的考量;畢竟,在少子化的當口,數量減增的年輕世代必須承受日益增多老年退休,這體現著世代間的不正義。
事實上,不論從右派的亞當斯密,抑或左派的馬克思經濟學,都肯認經濟活動上的「勞動價值理論」。但過往的軍公教退休制度,除了為人詬病的財政負擔問題外,乃是此一中國國民黨黨國戰時體制下所沿襲的制度,令台灣陷入了一種徹底否定「勞動價值理論」的「非生產性的陷阱」當中。此一陷阱,宛如走向日本經典電影《楢山節考》中悲劇的另一個極端。
《楢山節考》描寫日本古代信濃國山林內的「棄老傳說」。由於村莊極度貧窮,為了永續發展,老人家到了70歲便由家人背到深山野嶺中棄置,避免消耗糧食,並將糧食留給未來具備生產力的人。這是一個貧困村莊為了自身永續發展而不得不為的悲劇,令觀影者無不動容。然而,台灣的悲劇卻是走向另一個非生產性陷阱的極端—不具備生產力的退休軍公教,領著遠比生產力旺盛的年輕工作者更高的退休給付。因此,悲劇便是,李家同之流者退休年金從十萬砍至八萬,就已晚景淒涼,那麼薪資比李家同少一半的數百萬年輕工作者,不就是更可悲的前景黯淡嗎?!而這樣的社會狀態,真能夠永續發展嗎?
在此意義下,此波年改,其實只是讓台灣的非生產性陷阱得到稍微的矯正,並實現一小步的「世代正義」而已。然後,這一小步的世代正義,若沒有進一步的其它配套,卻可能讓「世代正義」倒退一大步。以7月1號即將上路的法官退休年改政策,原本法官高達17、8萬的月退,降至12.4萬,但年改也讓法官申請退休人數,從年平均35位,不到半年時間,即已高達32位,且大多轉任律師。
法官退休轉律師,無異領著雙薪;同時,法官退轉律師之後,往往成為「吸案機」。此乃因這類退轉律師過去的法院「舊識同仁」的「關係」遐想,常會成了額外的「附加紅利」。例如,過去永豐金前董座何壽川收押禁見期間,透過律師夾帶公文入看守所批閱,如同過去東森前董事長王令麟把監所當辦公室一樣。此類特權的發生,剛好當事人的律師前身可都是法官或檢察官呢?!因此,作為「吸案機」的退轉律師,將進一步加深早在律師錄取率鬆綁後,已過度競爭的律師行業市場。
原本,剛考上律師資格的年輕律師,已苦於沒有律師事務所願意接納律訊實習半年的機會,畢竟,這對於過度競爭的律師市場而言,等於是讓更多未來競爭者入場競爭。因此,年改意外催生出的「吸案機」律師,大量投入市場之時,定會反過來加劇律師行業的競爭,同時也讓線上資深律師更保守且排斥接納律訓實習的菜鳥律師,以免創造更多的未來競爭者。於是,年輕菜鳥律師的處境,就在「年改」後,更加雪上加霜,並惡化了律師界的「世代正義」之進程。
以世代正義觀視之,年改是世代正義的一小步;但是,各行業中的進一步配套思考,可能才是世代正義不至於倒退,甚至是再前進一步的可能!年改,正意外地讓年輕菜鳥律師處境,更加地困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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