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房屋一角,傳來像是動物的悲鳴聲。木籠裡關的不是牲畜,而是一個披頭散髮,活生生的人類。這樣可怕的場景,其實就出現在不到 30 年前的台灣。
在 1990 年台灣通過「精神衛生法」之前,有無數台灣的精神疾病患者,因為醫療資源的匱乏、家人以及社會對精神疾病的不理解,就這樣被遺棄或勉強「安置」在家中的鐵籠、倉庫,或者是以現代醫療標準來看,根本稱不上醫療機構的「收容所」。
精神疾病患者也是人,也有基本的人權,這在現在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在日治時期一直到 1990 年的台灣,許多精神疾病患者,就是過著這樣不見天日、被當作像是牲畜一樣對待的生活。
也許有人會好奇,在 1990 年精神衛生法通過之前,台灣難道都沒有精神疾病相關的法令嗎?其實也是有的,例如「精神病者監護法」、「精神病院法」都是,但這些法令不是為了精神患者的人權而設立的,而是為了「社會安全」的角度,希望「隔離」這些患者,有利於統治者的管理。
但為何現在的精神疾病患者人權,能得到這麼多改善呢?這背後其實是無數前人的犧牲奉獻,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就是葉英堃醫師。
19 日就是台灣精神醫學人權先行者葉英堃醫師的告別式了。葉醫師是台灣最早推動精神疾病患者人權的先行者之一,可惜我年紀太小,沒有機會接受過葉醫師指導,但我的老師陳永興醫師就是葉醫師帶出來的學生,最近拜訪陳醫師的時候,親耳聽到葉醫師的總總生平,覺得應該趁自己還記得,趕緊記錄下這段台灣精神醫療珍貴的口述歷史。
#台灣精神疾病人權的先行者
葉英堃醫師於 1924 年生於日治時期的台南望族,曾就讀總督府台北高等學校,在日本戰敗後考入台大醫學院,後來成為精神科醫師,並且擔任台北市立療養院(今天的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的創院院長。
當年我的老師陳永興醫師,在 1980 年於市立療養院工作時,受到葉醫師的支持,踏遍了全台灣調查了所有的精神醫療照護機構。在當年 80 個處所,共 6200 多個病床中,醫師只有 160 幾個,無論是硬體設備,軟體的資源,以及專業的醫療人力,都非常不足。因此陳醫師在 1981 年出版了「飛入杜鵑窩」這本書,揭露了台灣精神病患者的處境。
在那個言論被管制的年代,像葉英堃醫師,或者陳永興醫師這樣願意為精神病人爭取人權的人們,其實要背負沈重的壓力,也要有巨大的勇氣。
陳永興醫師回憶,當年他們向媒體發表這些患者的處境時,許多媒體記者看到這些慘絕人寰的資料都流下眼淚,但也只能跟他說這些資料採訪後都「報不出來」。但在這樣的壓力下,葉英堃醫師始終堅定、持續地做好精神醫療的服務以及研究,並且用盡了所有心力,讓台灣的精神醫療制度得以逐漸健全,並用專業來推動法令,確保精神疾病患者的醫療環境與人權。
但在大家持續的努力下,政府在 1985 年開始辦理「台灣地區精神醫療院所評鑑」,並於 1986 年開始實施專科醫師制度,同年並開始規劃「全國精神醫療網」,1988 年開始推展「社區精神復建計畫」,1989 年開始補助公私立醫院於社區中設置社區復健中心,庇護性工作場所及康復之家,1990 年時也才通過了精神衛生法。
#保護學生追求人權與公理的真正人師
陳醫師也提到,當年他在唸醫學院的時候,因為辦學生刊物「不聽話」,沒有乖乖給教官審查,還有邀請了當時黨外的人物到學校演講,險些被退學,一直到畢業後,相關「不乖」的資料,都一直被留在身邊。
後來陳醫師在當兵、找工作時,都持續受到這些「不乖」資料的影響。甚至在陳醫師被推薦去北醫當精神科主任時,都還因此沒辦法就任。
後來陳永興醫師投入了 228 事件的平反運動,持續受到情治單位的壓力,多虧了葉教授暗中對他保護。甚至當年陳醫師能順利進入市立療養院工作,也是葉教授扛住了所有來自情治、人事系統的壓力。甚至在陳醫師參選花蓮立委時,葉教授和李鎮源醫師等前輩親自帶領了上百名的醫師,穿著白袍在花蓮給他支持與鼓勵,陳醫師說,那是他一生中永難忘懷的一幕。
#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
葉英堃教授在 2018 年 12 月 28 日仙逝,永遠離開了我們。但葉教授的一生,給了所有醫師,以及醫學生們最好的身教。
葉英堃醫師出身望族,仍努力求學,後來身居高位,掌握了一些權力與資源,但他沒有辜負這些幸運和努力,而是用這些幸運和努力,為台灣留下了更好的精神醫療制度、為精神疾病患者去除污名、爭取人權,也同時為了人權與公理奮戰不懈。他的一生,正是最好的醫師、最好的人師表率。
作為醫師的我們是非常幸運的,我們會永遠記得葉英堃教授的慈悲、仁愛,和勇者無懼的精神,用我們的幸運,和葉教授一樣扛起知識份子的責任,為無法替自己出聲的人們發聲。
謝謝葉英堃醫師,感謝您一生的付出!我們繼續努力,請在天堂繼續庇佑台灣這塊土地,和所有善良的台灣人吧。
(如果有對葉醫師生平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去找吳佳璇醫師所撰寫的葉英堃傳記 https://www.taaze.tw/goods/11100015438.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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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990 年台灣通過「精神衛生法」之前,有無數台灣的精神疾病患者,因為醫療資源的匱乏、家人以及社會對精神疾病的不理解,就這樣被遺棄或勉強「安置」在家中的鐵籠、倉庫,或者是以現代醫療標準來看,根本稱不上醫療機構的「收容所」。
精神疾病患者也是人,也有基本的人權,這在現在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在日治時期一直到 1990 年的台灣,許多精神疾病患者,就是過著這樣不見天日、被當作像是牲畜一樣對待的生活。
也許有人會好奇,在 1990 年精神衛生法通過之前,台灣難道都沒有精神疾病相關的法令嗎?其實也是有的,例如「精神病者監護法」、「精神病院法」都是,但這些法令不是為了精神患者的人權而設立的,而是為了「社會安全」的角度,希望「隔離」這些患者,有利於統治者的管理。
但為何現在的精神疾病患者人權,能得到這麼多改善呢?這背後其實是無數前人的犧牲奉獻,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就是葉英堃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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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精神疾病人權的先行者
葉英堃醫師於 1924 年生於日治時期的台南望族,曾就讀總督府台北高等學校,在日本戰敗後考入台大醫學院,後來成為精神科醫師,並且擔任台北市立療養院(今天的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的創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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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大家持續的努力下,政府在 1985 年開始辦理「台灣地區精神醫療院所評鑑」,並於 1986 年開始實施專科醫師制度,同年並開始規劃「全國精神醫療網」,1988 年開始推展「社區精神復建計畫」,1989 年開始補助公私立醫院於社區中設置社區復健中心,庇護性工作場所及康復之家,1990 年時也才通過了精神衛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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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醫師也提到,當年他在唸醫學院的時候,因為辦學生刊物「不聽話」,沒有乖乖給教官審查,還有邀請了當時黨外的人物到學校演講,險些被退學,一直到畢業後,相關「不乖」的資料,都一直被留在身邊。
後來陳醫師在當兵、找工作時,都持續受到這些「不乖」資料的影響。甚至在陳醫師被推薦去北醫當精神科主任時,都還因此沒辦法就任。
後來陳永興醫師投入了 228 事件的平反運動,持續受到情治單位的壓力,多虧了葉教授暗中對他保護。甚至當年陳醫師能順利進入市立療養院工作,也是葉教授扛住了所有來自情治、人事系統的壓力。甚至在陳醫師參選花蓮立委時,葉教授和李鎮源醫師等前輩親自帶領了上百名的醫師,穿著白袍在花蓮給他支持與鼓勵,陳醫師說,那是他一生中永難忘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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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英堃教授在 2018 年 12 月 28 日仙逝,永遠離開了我們。但葉教授的一生,給了所有醫師,以及醫學生們最好的身教。
葉英堃醫師出身望族,仍努力求學,後來身居高位,掌握了一些權力與資源,但他沒有辜負這些幸運和努力,而是用這些幸運和努力,為台灣留下了更好的精神醫療制度、為精神疾病患者去除污名、爭取人權,也同時為了人權與公理奮戰不懈。他的一生,正是最好的醫師、最好的人師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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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
“一個憂鬱者的自白:台灣社會給憂鬱症患者的二次傷害:
到美國留學不久後,我因為經濟、學業的雙重高壓,得了憂鬱症。剛開始我只覺得有異常的嗜睡問題,於是到校醫處做抽血檢查。結果出來後一切正常,醫生就說,或許我可以去跟學校心理諮商師談談。
接著,憂鬱症的其他症狀開始發作。除了常見的情緒低落之外,身體方面,有頻繁的惡夢、心悸、胸悶、想吐和呼吸困難;大腦認知方面,開始有間歇性失語症,閱讀書寫的能力也喪失了。在那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連閱讀中文文章都有問題,一個個從小熟悉的中文字,成為了沒有意義的符號。在和學校教授、主任與諮商師的討論後,我決定接受自己生病的狀態,暫時休學回到台灣休養,等康復後再回到學校繼續學業。
在本文,我想從我的經驗出發,探討台灣社會給予憂鬱患者的二次傷害。
社會大眾單方面拒絕接受患者生病的事實
回台灣後,我最常聽到的是「你確定嗎?你說不定只是暫時_____而已。妳想太多了。」
很弔詭的,生病的是我,在專業心理諮商師跟精神科醫師的鑑定下,我確定我得了憂鬱症,然而大家卻不相信。
相比之下,我在美國大學的經驗很不同。當我的朋友和教授知道我即將因憂鬱症休學時,反應都是:「這對你來說一定很難受。不過生病了就該休息,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都能告訴我。」又或者與我分享他們自身或朋友的憂鬱經驗,告訴我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會有生病的時候。
學校休學的程序也很簡單,只要跟自己的指導教授談過,上網花5分鐘填一個表單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學校會代為處理。因病休學的期限也很彈性,非病假休學有2年年限,病假則無。家裡有特殊情況和病假的學生可以申請把在修的課改成Incomplete(未完成),Incomplete則可以延長作業繳交甚至考試的完成期限,以避免生病學生因考試時身心狀況不佳,而落得成績太差被退學的處境。
憂鬱患者在生病時已有很多生活上的困難需要面對,這時候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社會大眾直接根本性拒絕承認我們生病的事實,被強迫繼續過著正常的生活。拒絕承認憂鬱症是件邏輯很怪異的事,難道當一位朋友說他發燒,需要請假休息的時候,會有人認為他一定是自己想像出來的,他根本沒有發燒,而應該要繼續工作嗎?
若從歷史追溯起精神病患就遭受到污名化,台灣社會對於憂鬱患者也有許多污名。常見的有:認為憂鬱患者是「太有空,才有時間憂鬱」、抗壓性低、找藉口偷懶、甚至是因為「有髒東西,快去收驚」。
並沒有人選擇要憂鬱。憂鬱症是一個大腦分泌情緒穩定物質功能失衡的狀態,可能發生在每個人身上,與是否被鬼神附體和抗壓性低沒有關係。關於憂鬱症患者的「低抗壓性」和「想太多」,我們常有誤解。事實上,很多憂鬱患者是因為一直以來有著高於常人的抗壓性,且需要單獨承擔很多家庭和經濟責任,才會在經年累月之下,一夕崩潰。
至於「太有空、想太多」,人在有創傷經驗或高壓之下,很難控制自己的頭腦去想和不去想什麼。我在憂鬱症之後被惡夢所苦,每每在尖叫中驚醒。我試圖實踐從諮商師那學來的情緒穩定技巧,比如說深呼吸,和想像一個令人安心的回憶。在我醒著的時候,有時這些技巧能有限度的控制我的情緒,但在睡著之後,沒有任何是我能做的。在這種情況下,大腦通常有兩種反應,一是過度去回想負面的回憶;二是完全隔離負面情緒,讓患者有選擇性心性失憶、或感覺麻木。與一般人認知的情況不同的是,憂鬱患者常常有腦袋空白和感覺不到情緒的時候。
由於台灣社會對於憂鬱患者的污名化,我必須隱藏自己憂鬱症的事實,才不會讓別人對我有錯誤的猜測。因為不想讓父母承擔被親戚說話的壓力,所以在回台灣之後,我搬出中部的家到台北與朋友租屋居住。過去一年半來,我跟父母達成了年節我不回家過節,而是他們來台北找我遊玩的共識。
我像是一個必須隱形的人一樣,在台灣社會中努力維持和照顧自己的生活。且作為一個年輕女性,外表精神狀態不佳,也帶給我了多次被性侵加害者意圖攻擊的可怕經驗。
缺乏精神醫療和社會支持資源,讓病患和家屬沒有喘息空間
台北的精神醫療在台灣算是數一數二,有許多精神門診和專業諮商師的資源可以利用,然而我的經驗是:台北精神照護的醫療品質依然很參差不齊。而且比起社會的不支持,來自「專業人員」的傷害可能更大。
剛到台北,我接受在台大就讀的朋友推薦,到台大心輔中心合作的校外診所看診。在任何一個精神科的初診,醫生都會詢問患者的整體狀況。我簡單說我在美國學校看診的狀況,講到一半,醫生打斷我,說:「你不要跟我講壓力,現在城市人誰沒有壓力的?」過程中他多次否定我的感受,並質疑我的經歷和生病的正當性。看診出來,我馬上抱著我的朋友大哭。我以為專業的醫生會理解我的狀況,並給我專業的照護,結果完全相反。
除了上述家中狀況,還因為經濟原因,我沒有在家裡住。剛到台北時,我仍需要找工作,才能支付高額的醫療費和生活費。在台灣的心理諮商治療是沒有健保給付的。少數醫學中心有提供健保補助的心理諮商,然而名額少得幾乎排不到。雖然後來找到一間好的精神診所,和一位我負擔的起的心理諮商師。我的狀況仍時好時壞,照顧責任則落到了跟我一同租屋的朋友身上。
為了緩解在她身上的壓力,我很努力尋求外界的幫助。我查找過是否能聘請看護?不行,並沒有針對年輕心理疾病者的看護。即使我需要的只是有人可以陪我出門買生活用品、看醫生和張羅三餐,並在我情緒不穩、心悸和呼吸困難的時候幫我拿緊急用藥。我查詢過社會局醫療補助,台北市有針對台北市民的補助,然而在我的戶籍地政府並沒有提供。我打過所謂的自殺防治專線,然而夜深人靜時得連續打一小時才打得進去。打進去之後還是一位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先生接的,他聽上去就跟我家鄉的長輩一樣,覺得我想太多,不接受我生病的事實。
最誇張的一次,是我有次情緒狀況非常不穩。我覺得我要失控了,很可能會在白天同住朋友去上班時做出憾事。於是我請朋友請假一天,陪我到台北聯合醫院松德院區(精神科專門院區)。當時的我認為我需要專業人員照護我至少幾天,監控我的狀況和及時調整用藥,因為我的意識狀況已經差得無法自己判斷情況吃緊急用藥的地步,且快要失去所有意識了。我用盡了全身力氣和勇氣去找醫生,告訴她狀況,但她表示我不夠嚴重,不能進精神科專門病房,除非真的忍不住真的想死了,刀已經拿在手上了,或是已經做出自殘行為,不然現在只能按順序排普通病房。她說我只是缺一個人照顧我,幹嘛不回家讓家人照顧就好?那天晚上回家後,我的自殺慾望到達了高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
當精神科醫生只是有什麼症狀開什麼藥,而缺乏同理心和完整照護病患的概念時,會給病患造成很大的心理和甚至身體上的傷害。在台灣我聽到很多人跟我一樣,因為忍受不了每天吃眾多藥物的副作用(因為同時要吃很多藥,醫生會同時開胃藥)自行停藥,而產生難以忍受的身體戒斷作用。當社會支持不夠,而尋求專業醫生也得不到全面的幫助時,憂鬱症患者和家屬只能孤軍奮戰。
我的結論是:面對當今社會的各種挑戰,精神疾病比我們想像的普遍。當我們想像自己生病時想要得到如何的對待,就能在面對憂鬱患者時,能多一份體諒、少一份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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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德精神科 診所, 台北市. 6791 likes · 8 talking about this. 台北市松德路108號電話:02-8789-4477、02-2721-1218 自費約診,請事前預約Line預約:生活圈帳號@hwc108 ... ... <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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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瑄醫師在精神科候診時看到發作的病患其實司空見慣有次某位病患尖叫 ... 13 F 推ishiyoshi: 之前也在松德院區遇到好醫師不過好像也離開了05/10 12:33. ... <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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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可能都會有懷疑自己或身邊的別人有精神疾病的時候吧
我覺得有沒有精神疾病
只差在有沒有真的去看門診
我在台北聯合醫院松德院區陸續看診了六年
一直以來大部分遇到的醫師都是滿特別的
(好像只有遇到兩位真的很有幫助的,但已經離開了)
醫師來來去去
就最近看過的特別的醫師來分享一下
1.陳*波醫師
劈頭就問「你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還是自己買的?」
我:租的,請問這跟治療有相關嗎?
醫:(沒有回答我問題,給我一張A4紙)
現在你拿這枝筆,在這張紙上寫字。
我:寫什麼?
醫: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我:這是一種治療方式嗎?我好像聽過書寫治療
醫:你去那邊寫(指診間後面的小隔間,沒有門)
然後醫生就請下一位看診的男子進來
男:醫生,我最近財務有問題,都沒辦法睡,心情很受影響
醫:你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還是自己買的?
男:租的。我是因為經營出問題,所以最近覺得情緒不好...
醫:你現在拿這枝筆,出去外面在這張紙上寫字,寫完再進來。
男:寫什麼?
醫:寫什麼都可以,你先去寫。
然後我寫好了,趁男子出去的時候拿那張紙給醫師。
醫:那我幫你開藥。
我:那對我寫的內容有什麼回饋嗎?
醫:就開百憂解一天兩次。
我:所以剛剛要我寫東西跟治療有什麼關係?
醫:(拿藥單給我)等一下藥局領藥。
就這樣。
我的回診單上還打著:承租的房子
這位醫生到底是怎樣。
2.李*瑄醫師
在精神科候診時看到發作的病患
其實司空見慣
有次某位病患尖叫大哭走出診間說:
「你害死多少人!你根本沒辦法幫我!你當什麼醫生!」
這位醫師還特別跟著走出來
對其他候診的人說:
「她是病人啦,病人會很奇怪,像狗一樣這樣叫。」
邊說邊笑
那位病人更是大聲叫:「你還笑!你還笑!」
後來我進診間醫生也再跟我說一次
「當醫生也很危險,病人有時候像狗一樣,亂叫亂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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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補充一點(笨點)
我原本以為在醫院刷卡付費要收50元手續費
拿到收據後嚇了一跳
櫃台人員沒有說到、
先前我在網路上也只查到可以刷卡
沒看到50元手續費這回事
感謝板友回應,我才發現那是掛號費
所以看診可以刷卡還蠻方便的
--
覺得在松德精神科看診
可能要很幸運才能順利遇到適合的醫師
如果本來情緒就不穩定
鼓起勇氣去看精神科了
還遇到這幾位作風特別的醫師
到底是要人家怎麼好起來
我有打1999申訴覺得醫師不適當的部分
但結果就是收到罐頭回覆
真的讓人很生氣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2.78.72.20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WomenTalk/M.1620620269.A.34C.html
我家人也有精神病,甚至還是很嚴重的,我不知道怎麼幫助她,這十幾年來她一直吃藥越吃越多,情緒還是常常很難控制。
精神病真的很不好受,一般大眾有成見很難免,但要是醫生都那麼直白的說出讓人難堪的話,真的會讓人覺得很無助。
※ 編輯: doormat (112.78.72.202 臺灣), 05/10/2021 13:52:04
但是到底跟房子租的買的有什麼關聯呀?
程的費用
※ 編輯: doormat (1.200.29.239 臺灣), 05/10/2021 22: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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