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後幾日,就是新年了。連假期間進校園,在冷清的文學院四樓長廊上,看見一隻死去的小小的燕子。
⠀
燕子躺在公共行政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輕輕的,風大時稍稍晃一晃,修長的黑翅膀蓋住白色的身體,像是一片枯葉子,掩著一枚發霉的毬果。
⠀
⠀
◆
⠀
回想起來,研究所時我似乎沒在學校裡看過這樣的燕子。
⠀
時隔十餘年,再次回到校園,很多東西都變了。還是沒見到飛翔起來自由得近乎狡猾、近乎魔法的燕子,但到處都是鳥禽──現在的學校裡,已經成了鴿子的練飛場。文學院,共同科,人文學科這一區的建築物屋頂上,幾乎都棲停滿了灰撲撲的鴿子。
⠀
不同於燕子,鴿子倒是我以前唸研究所時就有了。但那時,頂多是久久看到路燈上落拓著停了一兩隻,轉頭張望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茫然。或許是那樣的情境和當時的我們心境太像,又被附會了什麼自由平和的象徵,每次遇見,心裡常常是沉靜、同情的。
⠀
但現在完全不是這樣。寬闊的縱谷天空下,鴿子群不去別處,不由分說沿著文學院的簷頂屋脊停了一整排,咕咕噥噥,歡快熱鬧。「現在學校的鴿子啊,比我老家的鴿舍還多」,學弟這樣說,口中是輕佻、誇大的語氣,是那種青春而戲謔的快樂。(遠遠離開家鄉抵達這裡,對他來說,是一件得意的事嗎?)我凝視著鴿子一次又一次飛起,但哪也不去,盤旋著繞文學院飛過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群體龐大綿延無盡,像一條氧化的金屬鎖鏈,像一隻鏽唱針重複讀取著黑膠唱盤。沒有盡頭的日常練習,讓人看著不由有些不耐,但為什麼不耐?我卻說不出來。
⠀
這樣日復一日、重複軌跡的飛行,是現在天天瑣碎忙碌的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
鴿子持續飛行,給人與時間拚博的聯想。飛行,但哪也不去。若是那些年自認遲遲沒有準備好、而遲遲不願畢業(但同時又這麼恐懼出社會後日復一日的辦公桌人生)的自己,看到這樣群鴿繞圈飛行的場景,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說不定也沒有什麼感覺。對長久生活在都市裡的我而言,鴿子並不常見,賽鴿的鴿舍更是遙遠的童年記憶了:舉著紅旗子的人高高站在天台上,在陰霾、但更顯飽滿有力的天空底下,偶爾揮動,遠方的鴿群感應到什麼一樣低低飛近,掠空而過,像是受著魔魅的超自然力量招喚而來。
⠀
鄉下養鴿是為了賽鴿,賽鴿的用途則是賭博。文學院的鴿子──文學院裡停著的這麼多、這麼多的鴿子,能有什麼用途呢?
⠀
⠀
◆
⠀
鴿子多到一定程度,對衛生或許是有一點影響了。學校能處理手段不多,放毒或擊殺,觀感上都太殘忍。聽說想來想去,曾嘗試引入天敵,一度請人帶了訓練過的老鷹來驅趕鴿子。
⠀
大家都是口耳相傳,問了幾個學弟妹,其實都沒有親眼看過。只知道曾有這樣合理、但似乎有點好笑的事。為什麼好笑呢?一時也說不太上來。是覺得那種「人為模仿自然食物鏈」的做法太可笑了,還是覺得「以為這樣比較不殘忍」的心態可笑呢?
⠀
總之,老鷹的驅趕計畫最後失敗了。
⠀
我想像那樣習於滑翔的巨大禽鳥,在學院寬敞、但對牠而言實在還是太過狹小的上空,勉力拍著翅膀,撲飛追趕鴿群而不可得的樣子,有些不忍。老鷹沒有久留,聽說還曾一頭誤撞上學院大面透明的玻璃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追問過幾個朋友細節,大家不置可否的說說笑笑,把話題帶過。那就是一個非常有趣、合乎我們期待的故事吧?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嗎?
⠀
老鷹受傷,終於走了。鴿群在交頭接耳的鼓譟中,重新佔據了文學院設計典雅的屋頂。
⠀
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老鷹回去休息,去更大的地方做自己擅長的事。鴿群在美麗的文學院,繼續溫暖、快樂、安全的生活。日子一樣過去,很難說這不是一種各安其所。
⠀
學校最後只好在各間教室、各個研究室的窗台外側拉上了鐵網,避免鴿群逗留,衍生衛生問題。鐵絲太細太利,鴿子的腳爪無法久握。所以,原本敞亮的窗戶,現在看出去都是緊緻的鐵窗風情了。我每天進研究室,隔著窗戶觀望曾經熟悉、但疏遠太久的校園,像一個學畫、學書法的人,在輔助的格線上確認線條與顏色理想、確實的位置。
⠀
也很難說這樣一定是不好的。原先詩情畫意的大塊風景,現在看上去,都有精確的座標了。
⠀
⠀
◆
⠀
鐵網的網目大概是眼鏡的大小,密密注視著天空盤旋的鴿子。鴿子再也不能隨隨便便停在窗台上了。
⠀
記得以前唸研究所時,上小說家老師的課,老師講到精采處,真心在乎處,偶爾會停下來深思,看著窗台上孤獨的鴿子出神,鴿子往往也偏著頭注視老師,久久不動。修課的我們也停下來,窗外的風景也停下來,時間也停下來。
⠀
好好停下來,沒有為什麼。那曾經是我最喜歡的時刻。
⠀
但照這樣看,從前的那種狀態是不會再回來了。所有的窗台拉上鐵網,整個文學院像是武裝起來的堡壘。泊車困難的鴿子群,只能停到更上層熟悉的屋頂了。
⠀
屋頂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怎麼辦呢?花蓮的冬天那麼容易下雨。又冷又漫長的冬天,曾經帶給習慣南台灣陽光的我極大的絕望。躲進外套裡,房間裡,棉被裡,書本裡,濕氣如影隨形,讓人覺得無處可去。人都這樣了,何況是只能停在屋頂的鴿子呢?
⠀
窗台不能停,停地上總可以,例如,或許能躲進走廊裡避雨吧?我確實這樣想過,但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不可行───一天晚上,我走文學院的長廊去研究室,昏暗的燈光裡,不小心驚動了一隻雨天躲進走廊的鴿子,牠驚慌地在走廊和樓梯間拍翅亂飛,撲上頂燈、玻璃窗,又摔下來,四處找尋亮處想逃,或至少努力想停留在半空中、爭取時間找尋出口。我靠牆站著,大氣也不敢喘,注視著那隻絕望、瘋狂的鴿子。不是怕牠,是怕牠怕我。
⠀
或許也是有點怕牠吧?或許我也有點怕我。那樣以為自己受困、恐懼、而近乎瘋狂的樣子,我並不是陌生的。
⠀
天亮以後的校園裡,鴿群又排排站滿了學院的屋頂。雨繼續下,或許還要下整個冬天。鴿群咕咕咕咕,停留在文學院的屋頂,我仰頭去看,無法分辨飛禽的表情。
⠀
⠀
◆
⠀
學校其實還變了很多。單是文學院內就有許多不同。建築還是一樣的建築,但時間過去,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
文學院中的大樹長高了。印象中以前唸研究所時,樹梢大概只到二三樓的交界。以前我們創作所設置在英美系上,所辦位置在文學院三樓的西側,一出門,就可以看見中庭對面的中文系。但現在樹紛紛長高,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以前的東華中文系後來也改制了,叫華文系,併校後我還來不及認識的花師的朋友們來了,繼承下中文系的名字。
⠀
三個系佔據了文學院長長的ㄇ字型走廊。這次回來學校,我繞著走過幾次,有些迷惘,慢吞吞沿走廊看過一個個布告欄,像一個失去國籍的水手沿著海岸找尋港口。鴿子在文學院裡咕咕叫著,很熟悉。可是現在,我誰都不認識了。
⠀
長高的大樹上,現在棲著擅長學舌的八哥,非常神奇,像精通多國語言那樣,能夠多聲道用不同音色彼此唱和,好像在溝通,但也難以確定,畢竟牠們飛也不飛,整天就那樣勉力叫著。會不會是單純想發出聲音而已啊?
⠀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樹上幾乎沒有鴿子,沒有老鷹沒有燕子,就只有八哥。我有時研究室忙累了,出來趴在窗台看他們,整天鳴叫不休,站在枝頭迎風擺盪。他們似乎是以發出聲音這個行為本身為樂的。
⠀
很有趣,但好虛無。只是想想,牠們就是八哥啊,八哥做著八哥擅長的事,這有什麼不好嗎?
⠀
⠀
◆
⠀
只是,無論是從前唸研究所時,或者這次返校,印象裡,我從來沒有在文學院裡外遇見燕子。
⠀
學校後門外的小路上倒是四處都是燕子,個頭小小黑黑的,速度飛快,像是活的音符,樓房間低空穿梭,貼地飛行,突然拔高又急轉,彷彿轉音出色的爵士歌手似的。我有些佩服,燕子從來都飛得如此好看,從來沒有撞上人車樓房,最後總能輕輕巧巧落在細細的電線上。
⠀
分不出那是一種艱難高超的生存方式,或者單純炫技的遊戲。飛翔的燕子來來回回畫過空中,有時就這樣一整個下午,好忙碌,但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
中午、或者傍晚買飯回租屋處,走在小徑上,總看見燕子就這樣來回在天空裡寫畫著無人知曉的符號,彷彿正興奮地連起空中隱藏的星星圖案,我常常興起羨慕的感覺──感覺那是什麼神祇正向我顯示某種充實、自由、又率性的生活方式,暗示我,勾勒另一種更理想的、更盡其在我的生命節奏。
⠀
但是除了羨慕,還能怎麼樣呢?人類無法飛行,這我已經知道很久了。
⠀
⠀
◆
⠀
燕子是夏候鳥,秋冬理應要往南飛走避寒,壽命約十年。這是我看見走廊上那隻死去的燕子後,回研究室上網查詢才知道的。(但那些在鄉間小路上亢奮飛翔的燕子,為什麼沒有離開呢?)
⠀
這次回來之前,我畢業離開東華,也已有十年之久。常常返校,找朋友,講座,更多是純粹旅遊,多半也挑在夏天。若無必要,真是沒有興致再經歷一次花蓮的冬天了。
⠀
但即使這樣,幾乎年年夏天回來的我,仍然對文學院裡的燕子毫無印象。
⠀
⠀
◆
⠀
隔日晚起,瞎忙一陣,入夜了才回到文學院。連假後的期末考前,走廊上師生皆臉色木然默默走路。
⠀
我上到四樓,刻意去看昨天燕子死去的地方。但整條走廊乾乾淨淨,淡淡反光,甚至連打掃的痕跡都幾乎看不見了。
⠀
死去的燕子消失了。我四下張望,一無所獲。鴿子在夜裡的文學院裡咕咕鳴叫著,有些委屈,像是摀著棉被偷哭的聲音,小小聲、低頻率的幼獸哀鳴一般,迴盪在夜裡的文學院。因為已經知道那是鴿子了,咕咕,咕咕,所以毫無恐怖的感覺,我靠著欄杆凝視一片漆黑的文學院中庭,只覺得好苦,好苦。
⠀
沒有在文學院看過真正活著飛翔的燕子,只看見死去的。還未想清楚那是怎樣的事,一天過去,死去的燕子也不見了。
⠀
我們從哪裡來,為什麼來到這個校園,自己大概總有一套說法,即使心裡其實並不一定那麼確定。不過想假裝條理分明、有意說得頭頭是道、引據證明自己收穫豐碩或所言不虛,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
但燕子從哪裡來,為什麼來,怎麼生活,因著什麼死,我完全不知道。
⠀
⠀
◆
⠀
我記得研究所時學校後門還沒拓寬的、窄窄的志學街,季節到了常有盤旋飛翔、特技演出一般的燕子。但太常見了,那時的我似乎從來沒有把那當一回事。
⠀
那時的我唸著文學,忙碌著學過很多奇異、艱難、與我無關的敘事技術。現在回想,收穫是真的,但不是我以為的那種。
⠀
燕子也是真的。只是我那時不知道。現在的我真想專注看看那隻死去的燕子。真想好好寫牠。可是來不及了。
⠀
新的一年前夕,一隻燕子死在公行系教授的研究室門口。屍體不知道是被連假結束後的清掃工人清理走,還是被貓狗或其他鳥類叼走了?想起《快樂王子》的故事,寒冬裡分送雕像上的寶石給窮人、因而錯過南遷時機而凍死的小小燕子。我想那不是真的,但那成就了故事裡最快樂、也最憂愁的部分。
⠀
故事裡,燕子死前輕輕的親吻了雕像,那讓我想起學校後門的長長巷子裡,燕子特技飛行的最後,輕輕迴身、降落在黃昏天空中的電線上的樣子。
⠀
⠀
◆
⠀
懷著感傷的心情,在研究室待到深夜。關燈離開時,意外看見窗外的鐵網上,卡著一小片鳥類脫落的羽毛。
⠀
這是新的。在研究室的窗前來來回回幾個月,我從未看過這片羽毛。實際上我沒有在這面窗景裡看過任何靠近的飛鳥。現在深夜裡看不清楚,但單就毛色來看,似乎是鴿子留下的。當然,也可能是別種飛鳥的。
⠀
那樣無法久棲的位置,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深夜時刻,曾經有飛鳥撲翅趨近,嘗試停留。停著停著,或許痛了,最終只能匆忙選擇飛走。
⠀
說起來真是奇怪的感覺。我們全力避免飛鳥靠近所設的鐵網,竟然反而為我們全力避免的飛鳥,留下了奮力飛翔的證據。
⠀
⠀
⠀
⠀
─── 飛翔的證據/林達陽
⠀
⠀
⠀
⠀
⠀
§ 聯合副刊2021.04.09
梢同音字 在 方健儀 Akina Fong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8.11.9 U Magazine Local Gourmet
《還「撚」字一個公道》
話說,我來到這間坐無虛席的餐廳,看見一名主婦親自到來,成功預約一張大枱,喜上眉梢致電友人說:「喂!我Book到啦,咪係嗰間…楚…楚咩記囉!」面露尷尬表情的她,左顧右盼後掩口續說:「楚(大聲)撚(細聲)記(大聲)呀…」
沒錯,這家就是「 楚撚記大排檔 Chorland」。我也承認,因為個「撚」字我才產生初步興趣。此字與粵語經典粗口同音,很多人視之為禁忌,像主婦顧客般不能宣之於口。可憐的「撚」被屈多時,有多少人了解過它的真正意義?綜合多個定義解說為用雙手耍出技巧,例如食肆常用的「撚手小菜」,不知多正經,一點也不低俗。
不過,很多人不理,一樣視之為粗口。世人皆如是,越是禁忌,越是暗自歡喜,更因而帶來人氣。市場更流傳店名應調轉讀,會有一個「更貼地」的意思。老闆Sherman聽到這個市傳時哈哈大笑,指出他們並沒有這個用意,但會研究顧客的創意。他表示,由於有旗下餐廳用過「撚」字,便繼續跟字派,而「楚」字乃其中一位拍檔的名字而已。
說回Sherman,穿上馬甲官仔骨骨,似經營酒吧多過以大排擋自居的食肆。他說,開店純粹是喜歡吃大排檔的餸菜,但堅持地踎得來要企理。沒錯,他們擁有兩間半舖位,以綠色為主題顏色,菜牌刻在木板並整齊掛在牆上。
喜歡湯水的我,強烈推介「老火菜乾煲豬肺湯」。這個湯因為涉及連主婦都怕怕的豬肺,所以我媽方太都未煲過,由廚房師傅早兩小時上班熬製。除了主角,還有雞腳、瘦肉等,沒有味精,非常濃郁且清甜。但記得要預訂,因為每日只供應10多盅。
另外必試的是黃金蛋黃系列,有炸魚皮、九肚魚及白飯魚。而我最意想不到的,是黃金粟米。以為它是一粒粒粟米跟蛋黃炒,原來把原支粟米一開六,好處是不至太油,粟米甜味跟蛋黃鹹味很夾。
再試是「香煎黑松露蓮藕墨魚餅」。巧妙地棄用多汁的馬蹄,反而用清淡且爽口的蓮藕,不會搶奪黑松露的香味。墨魚亦非常彈牙,我打包回家翻煎做宵夜仍然可口。還有這裡的「海山骨」,又稱「難忘漁港蝦醬骨」。自己通常弄蒸蝦醬骨,這兒略炸排骨把肉汁鎖著,嚼下時非常香脆。
楚撚記只做晚市,記得要訂位,還要訂得早。我上星期日想Encore,但最早入座時間要等到晚上九時半,我惟有擇日重賽吧!
梢同音字 在 失控的台語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 字詞分享 (043) ❞ #HH043
如圖,「丟人現眼」,臺語常常這樣說。
►圖中例句引讀〉 https://youtu.be/Kvl8Iztjpm4
※ 例句譯文【哎唷,他老爸我還以為是斑鳩咧,結果原來只是鷦鶯。不知羞恥!露下體出來丟人現眼。】(緣起昨看到暴露狂出來遛鳥的報導)
註❶〔𪜶爸〕(in-pēe/pē/pě):自稱詞,即「他老爸我」,有蔑視他人、自大膨脹、怒氣攻心、開玩笑或戲謔的意味,因此常故意「弱化音變」為婉曲語〔m-mēe/mē/mě〕;近義詞〔恁(lín)爸〕。與官話「老子」、「老娘」這類自稱詞相似。
註❷〔斑鴿〕(pan-kah):斑鳩,在臺灣一般特指【珠頸斑鳩】,體長約30公分(含尾長7公分)。偶爾會把〔大花斑〕(tuā-hue-pan)【金背鳩】和〔火鵻仔〕(hué-tsui-á)【紅鳩】也叫做〔pan-kah〕。亦常寫為同音之〔斑甲、班甲〕。
註❸〔當時仔〕(tang-sî-á):原來是…。
註❹〔芒苳䎄仔〕(bâng-tang-tiuh/tiú-á):鷦鶯,在臺灣包含【褐頭鷦鶯】(Prinia inornata flavirostris)、【灰頭鷦鶯】(Prinia flaviventris sonitans)、【斑紋鷦鶯】(Prinia crinigera striata) 三種鷦鶯,體長約14公分(含尾長7公分)。〔芒苳〕(bâng-tang) 為芒草類植物,這種鳥常於其間穿梭跳躍、在芒稈頂梢停棲、翹尾抖動而鳴,〔tiuh/tiú〕不僅擬其鳴聲,兼擬其跳躍及翹尾之態「tiuh--tsi̍t-ē tiuh--tsi̍t-ē」(搐一下搐一下)。亦常寫為同音之〔芒冬丟仔、芒東丟仔、芒菄丟仔、芒當丟仔、芒噹丟仔〕或〔望冬鳭仔、望冬䳂仔、望冬䎄仔〕(bāng-tang-tiuh/tiú-á)。
註❺〔覑〕(phián):扒出、掏出、攤開或掰開。
註❻ 任何「正常語言」本會有「好、壞、文雅、粗俗、清新、油氣」各面向,端看你面對什麼人想說什麼話,或身處不同場合而選擇不同的表達運用。
#字詞分享_JīSûHunH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