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戀人的悲劇】
稍微看過歐·亨利作品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故事結局,往往都出人意料─哪怕你已經清楚這點,還是很難在下一篇提前猜到答案。
這部〈帶傢俱出租的房間〉也是這樣的故事,以神秘感鋪墊,最終卻帶出了無比巧合的愛情悲劇。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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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傢俱出租的房間 / 歐·亨利
在紐約西區南部的紅磚房那一帶地方,絕大多數居民都如時光一樣動盪不定、遷移不停、來去匆匆。正因為無家可歸,他們也可以說有上百個家。他們不時從這間客房搬到另一間客房,永遠都是那麼變幻無常——在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無二致。他們用爵士樂曲調唱著流行曲「家,甜美的家」;全部家當用硬紙盒一拎就走;纏緣於闊邊帽上的裝飾就是他們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們的無花果樹。
這一帶有成百上千這種住客,這一帶的房子可以述說的故事自然也是成百上千。當然,它們大多乾癟乏味;不過,要說在這麼多漂泊過客掀起的餘波中,找不出一兩個鬼魂,那才是怪事哩。
一天傍晚,有個青年男子,在這些崩塌失修的紅磚大房中間轉悠尋覓,挨門挨戶按鈴。在第十二家門前,他把空盪盪的手提行李放在臺階上,然後揩去帽沿和額頭上的灰塵。門鈴聲很弱,好像傳至遙遠、空曠的房屋深處。
這是他按響的第十二家門鈴。鈴聲響過,女房東應聲出來開門。她的模樣使他想起一隻討厭的、吃得過多的蛆蟲。它已經把果仁吃得只剩空殼,現在正想尋找可以充饑的房客來填充空間。
年輕人問有沒有房間出租。
「進來吧,」房東說。她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嘎聲嘎氣,好像喉嚨上繃了層毛皮。「三樓還有個後間,空了一個星期。想看看嗎?」
年輕人跟她上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線微光,緩和了過道上的陰影。他們不聲不響地走著,腳下的地毯破爛不堪,可能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它好像已經植物化了,已經在這惡臭、陰暗的空氣中退化成茂盛滋潤的地衣,或滿地蔓延的苔蘚,東一塊西一塊,一直長到樓梯上,踩在腳下像有機物一樣黏糊糊的。樓梯轉角處牆上都有空著的壁龕。它們裡面也許曾放過花花草草。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花草已經在污濁骯髒的空氣中死去。壁龕裡面也許曾放過聖像,但是不難想像,黑暗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聖人拖出來,一直拖到下面某間客房那邪惡的深淵之中去了。
「就是這間,」房東說,還是那副毛皮嗓子。「房間很不錯,難得有空的時候。今年夏天這兒還住過一些特別講究的人哩——從不找麻煩,按時付房租。自來水在過道盡頭。斯普羅爾斯和穆尼住了三個月。她們演過輕鬆喜劇。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也許你聽說過她吧——喔,那只是藝名兒——就在那張梳粧檯上邊,原來還掛著她的結婚證書哩,鑲了框的。煤氣開關在這兒,瞧這壁櫥也很寬敞。這房間人人見了都喜歡,從來沒長時間空過。」
「你這兒住過很多演戲的?」年輕人問。
「他們這個來,那個去。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出界幹事。對了,先生,這一帶劇院集中,演戲的人從不在一個地方長住。到這兒來住過的也不少。他們這個來,那個去。」
他租下了房間,預付了一個星期的租金。他說他很累,想馬上住下來。他點清了租金。她說房間早就準備規矩,連毛巾和水都是現成的。房東走開時,——他又——已經是第一千次了——把掛在舌尖的問題提了出來。
「有個姑娘——瓦西納小姐——埃盧瓦絲·瓦西納小姐——你記得房客中有過這人嗎?她多半是在臺上唱歌的。她皮膚白嫩,個子中等,身材苗條,金紅色頭髮,左眼眉毛邊長了顆黑痣。」
「不,我記不得這個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換名字跟換房間一樣快,來來去去,誰也說不準。不,我想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總是不。五個月不間斷地打聽詢問,千篇一律地否定回答。已經花了好多時間,白天去找劇院經理、代理人、劇校和合唱團打聽;晚上則夾在觀眾之中去尋找,名角兒會演的劇院去找過,下流污穢的音樂廳也去找過,甚至還害怕在那類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對她獨懷真情,一心要找到她。他確信,自她從家裡失蹤以來,這座水流環繞的大城市,一定把她蒙在了某個角落。但這座城市就像一大團流沙,沙粒的位置變化不定,沒有基礎,今天還浮在上層的細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黏土覆蓋在下面。
客房以假惺惺的熱情迎接新至的客人,像個暗娼臉上堆起的假笑,紅中透病、形容枯槁、馬馬虎虎。破舊的傢俱、破爛綢套的沙發、兩把椅子、窗戶間一碼寬的廉價穿衣鏡、一兩個燙金像框、角落裡的銅床架——所有這一切折射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舒適之感。
房客懶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則如巴比倫通天塔的一個套間,儘管稀裡糊塗扯不清楚,仍然竭力把曾在這裡留宿過的房客分門別類,向他細細講來。
地上鋪了一張雜色地毯,像一個豔花盛開的長方形熱帶小島,四周是骯髒的墊子形成的波濤翻滾的大海。用灰白紙裱過的牆上,貼著緊隨無家可歸者四處漂流的圖畫——「胡格諾情人」、「第一次爭吵」、「婚禮早餐」、「泉邊美女」。壁爐爐額的樣式典雅而莊重,外面卻歪歪斜斜扯起條花哨的布簾,像舞劇裡亞馬遜女人用的腰帶。爐額上殘留著一些零碎物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運的風帆把他們載到新碼頭時拋棄不要的東西——一兩個廉價花瓶,女演員的畫片,藥瓶兒,殘缺不全的撲克紙牌。
漸漸地,密碼的筆形變得清晰可辨,前前後後居住過這間客房的人留下的細小痕跡所具有的意義也變得完整有形。
梳粧檯前那片地毯已經磨得只剩麻紗,意味著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面邁步。牆上的小指紋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陽光和空氣之路。一團濺開的汙跡,形如炸彈爆炸後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連同所盛之物一起被砸在牆上的見證。穿衣鏡鏡面上用玻璃鑽刀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瑪麗」。看來,客房留宿人——也許是受到客房那俗豔的冷漠之驅使吧——曾先先後後在狂怒中輾轉反側,並把一腔憤懣傾泄在這個房間上。傢俱有鑿痕和磨損;長沙發因凸起的彈簧而變形,看上去像一頭在痛苦中扭曲的痙攣中被宰殺的可怖怪物。另外某次威力更大的動盪,砍去了大理石壁爐額的一大塊。地板的每一塊拼木各自構成一個斜面,並且好像由於互不干連、各自獨有的哀怨而發出尖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把所有這一切惡意和傷害施加於這個房間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把它稱之為他們的家的人;然而,也許正是這屢遭欺騙、仍然盲目保持的戀家本性,以及對虛假的護家神的憤恨點燃了他們胸中的沖天怒火。一間茅草房——只要屬於我們自己——我們都會打掃、妝點和珍惜。
椅子上的年輕人任這些思緒繚繞心間,與此同時,樓中飄來有血有肉、活靈活現的聲音和氣味。他聽見一個房間傳來吃吃的竊笑和淫蕩放縱的大笑;別的房間傳來獨自咒駡聲,骰子的格格聲,催眠曲和嗚嗚抽泣;樓上有人在興致勃勃地彈班卓琴。不知什麼地方的門砰砰嘭嘭地關上;架空電車不時隆隆駛過;後面籬牆上有隻貓在哀叫。他呼吸到這座房子的氣息。這不是什麼氣味兒,而是一種潮味兒,如同從地窖裡的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蒸發出的黴臭。
他就這樣歇在那兒,突然,房間裡充滿木犀草濃烈的芬芳。它乘風而至,鮮明無誤,香馥沁人,栩栩如生,活脫脫幾乎如來訪的佳賓。年輕人忍不住大叫:「什麼?親愛的?」好像有人在喊他似地。他然後一躍而起,四下張望。濃香撲鼻而來,把他包裹其中。他伸出手臂擁抱香氣。刹那間,他的全部感覺都給攪混在一起。人怎麼可能被香味斷然喚起呢?喚起他的肯定是聲音。難道這就是曾撫摸、安慰過他的聲音?
「她在這個房間住過,」他大聲說,扭身尋找起來,硬想搜出什麼徵跡,因為他確信能辨認出屬於她的、或是她觸摸過的任何微小的東西。這沁人肺腑的木犀花香,她所喜愛、唯她獨有的芬芳,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房間只馬馬虎虎收拾過。薄薄的梳粧檯桌布上有稀稀拉拉五六個髮夾——都是些女性朋友用的那類東西,悄聲無息,具有女性特徵,但不標明任何心境或時間。他沒去仔細琢磨,因為這些東西顯然缺乏個性。他把梳粧檯抽屜搜了個底朝天,發現一條丟棄的破舊小手絹。他把它蒙在臉上,天芥菜花的怪味刺鼻而來。他順手把手絹甩在地上。在另一個抽屜,他發現幾顆零星紐扣,一張劇碼表,一張當鋪老闆的名片,兩顆吃剩的果汁軟糖,一本夢釋書。最後一個抽屜裡有一個女人用的黑緞蝴蝶髮結。他猛然一楞,懸在冰與火之間,處於興奮與失望之間。但是黑緞蝴蝶髮結也只是女性莊重端雅、但不具個性特徵的普通裝飾,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隨後他在房間裡四處搜尋,像一條獵狗東嗅西聞,掃視四壁,趴在地上仔細查看拱起的地氈角落,翻遍壁爐爐額和桌子、窗簾和門簾、角落裡搖搖欲墜的酒櫃,試圖找到一個可見的、但他還未發現的跡象,以證明她就在房間裡面,就在他旁邊、周圍、對面、心中、上面,緊緊地牽著他、追求他,並通過精微超常的感覺向他發出如此哀婉的呼喚,以至於連他愚鈍的感覺,都能領悟出這呼喚之聲。他再次大聲回答「我在這兒,親愛的!」然後轉過身子,一片漠然,因為他在木犀花香中還察覺不出形式、色彩、愛情和張開的雙臂。唔,上帝啊,那芳香是從哪兒來的?從什麼時候起香味開始具有呼喚之力?就這樣他不停地四下摸索。
他把牆縫和牆角掏了一遍,找到一些瓶塞和煙蒂。對這些東西他不屑一顧。但有一次他在一折地氈裡發現一支抽了半截的紙雪茄,鐵青著臉使勁咒了一聲,用腳後跟把它踩得稀爛。他把整個房間從一端到另一端篩了一遍,發現許許多多流客留下的無聊、可恥的記載。但是,有關可能曾住過這兒的、其幽靈好像仍然徘徊在這裡的、他正在尋求的她,他卻絲毫痕跡也未發現。
這時他記起了女房東。
他從幽靈縈繞的房間跑下樓,來到透出一縫光線的門前。
她應聲開門出來。他竭盡全力,克制住激動之情。
「請告訴我,夫人,」他哀求道,「我來之前誰住過那個房間?」
「好的,先生。我可以再說一遍。以前住的是斯普羅爾斯和穆尼夫婦,我已經說過。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演戲的,後來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從來聲譽就好。他們的結婚證都是掛起的,還鑲了框,掛在釘子上——」
「斯普羅爾斯小姐是哪種女人——我是說,她長相如何?」
「喔,先生,黑頭發,矮小,肥胖,臉蛋兒笑嘻嘻的。他們一個星期前搬走,上星期二。」
「在他們以前誰住過?」
「嗨,有個單身男人,搞運輸的。他還欠我一個星期的房租沒付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勞德夫人和她兩個孩子,住了四個月;再以前是多伊爾老先生,房租是他兒子付的。他住了六個月。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再往以前我就記不得了。」
他謝了她,慢騰騰地爬回房間。房間死氣沉沉。曾為它注入生機的香氣已經消失,木犀花香已經離去,代之而來的是發黴傢俱老朽、陳腐、凝滯的臭氣。
希望破滅,他頓覺信心消失殆盡。他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噝噝作響的煤氣燈的黃光。稍許,他走到床邊,把床單撕成長條,然後用刀刃把布條塞進門窗周圍的每一條縫隙。一切收拾得嚴實緊紮以後,他關掉煤氣燈,卻又把煤氣開足,最後感激不盡地躺在床上。
按照慣例,今晚輪到麥克庫爾夫人拿罐子去打啤酒。她取酒回來,和珀迪夫人在一個地下幽會場所坐了下來。這是房東們聚會、蛆蟲猖獗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樓後間租了出去,」珀迪夫人說,杯中的酒泡圓圓的。「房客是個年輕人。兩個鐘頭以前他就上床了。」
「呵,真有你的,珀迪夫人,」麥克庫爾夫人說,羨慕不已。「那種房子你都租得出去,可真是奇跡。那你給他說那件事沒有呢?」她說這話時悄聲細語,嘎聲啞氣,充滿神秘。
「房間裡安起了傢俱嘛,」珀迪夫人用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就是為了租出去。我沒給他說那事兒,麥克庫爾夫人。」
「可不是嘛,我們就是靠出租房子過活。你的生意經沒錯,夫人。如果知道這個房間裡有人自殺,死在床上,誰還來租這個房間呢。」
「當然嘛,我們總得活下去啊。」珀迪夫人說。
「對,夫人,這話不假。一個星期前我才幫你把三樓後間收拾規矩。那姑娘用煤氣就把自己給弄死了——她那小臉蛋兒多甜啊,珀迪夫人。」
「可不是嘛,都說她長得俏,」珀迪夫人說,既表示同意又顯得很挑剔。「只是她左眼眉毛邊的痣長得不好看。再來一杯,麥克庫爾夫人。」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樂 雅 基礎 搖 鈴 在 聲音訓練專家-周震宇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聲音對人的四種影響】
摘錄自《聲財有道》 / 作者 : 周震宇
一、生理上的影響 - 皮質醇與催產素
聲音會影響我們的呼吸、心跳、腦波及荷爾蒙分泌,
例如聽到鬧鐘鈴響,
跟在我們體內注射「皮質醇」
(一種由腎上腺素分泌的荷爾蒙,
在應付壓力中扮演重要角色,
又被稱為「壓力荷爾蒙」)有類似的效果。
當我們體內分泌皮質醇的時候,
會有兩種典型反應:
戰鬥(把鬧鐘扔掉)或逃跑(把鬧鐘關掉)。
而我們聽到海浪聲會感到放鬆,
是因為海浪聲平均每分鐘12次循環,
跟人類睡覺時的呼吸頻率相近。
古代相書《麻衣相法》裡
有談到人聲(聲相)的部分:
「小人之言發於舌端之上,
促急而不達,或急而躁、緩而亮、深而滯、淺而燥。
大則散,散則破,或輕重不均,
嘹亮無節,或睚眥而暴、繁亂而浮,
或如破鐘之響,敗鼓之鳴,
又如寒鴉哺雛、鵝鴨哽咽,
或如病猿求侶、孤雁失群,
細如蚯蚓發吟,狂如青蟲夜噪,
如犬之吠、如羊之鳴,皆賤薄之相也。」
這些都是會引起聽者壓力的聲音,
讓聽者分泌皮質醇,想要戰鬥或逃跑。
相反的,「氣出於聲,聲發為韻,
有聲無韻俗骨骼,有韻有聲貴人胎,
故貴人之聲出於丹田,
與心氣相通,混然而外達,
詳緩沉遠,而開談有含情語,
終留餘響,不唯雅人,兼是國士。」
這樣的聲音不但不會讓人分泌皮質醇,
還有可能讓人分泌「催產素」。
當你的聲音能夠讓別人感到
安全、信任、幸福、愉快的時候,
對方的大腦就會分泌「催產素」。
這些能引發人們正向感受、
進而讓人分泌催產素的聲音,
在一般的溝通情境中,生理上的影響就已經得分。
二、心理上的影響
聲音除了影響我們的生理反應,
也會影響我們的情緒。
例如:持續聽悲傷的音樂一陣子,
我們會被帶入音樂裡的情境,也跟著悲傷起來 ;
而鳥鳴則是具有撫慰效果的聲音,
因為在大自然裡,聽得到鳥鳴,
表示附近環境是安全的,可以放鬆享受當下時光。
同樣的道理,持續聽一個有哭腔的人講話,
情緒在不知不覺間也會被帶往負面,
最後轉變成生理上的影響,
會讓人想戰鬥(教訓對方)或逃走(離開)。
家裡有小孩的人應該都有這樣的經驗:
當孩子哭鬧時間一拉長,
大人會想使用較強烈的方式制止
(語言暴力或肢體暴力),
這是因為持續的哭鬧聲
使大人的身體分泌了皮質醇的關係。
這時比較好的處理方式
應該是發出讓孩子感到安全的聲音來撫慰孩子,
幫助孩子的大腦分泌催產素,
孩子才會自然停止哭鬧,
而不是壓抑內在情感被迫安靜。
三、知覺上的影響
人腦處理聲音進入的頻寬很窄,
我們無法同時聽兩個音量差不多大的人說話,
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必須選擇要聽哪個人說話,
而且需要用更多的專注力才有辦法聽得清楚。
長期處在噪音之下
(例如辦公室裡有人常常用尖銳的嗓音大聲說話),
會耗損我們的精力,並且破壞我們的生產力。
四、行為上的影響
音質、音長、音階、音量都會影響人的行為。
以音長(節奏)為例,
邊聽搖滾樂邊開車的人,車速通常比較快,
因此在催促別人的時候,
自己的聲音節奏要加快,效果才會好。
人們會逃離不悅耳的聲音,
轉向聽起來舒服的聲音。
如果現在你剛好被附近施工的電鑽聲所干擾,
最好戴上耳機,聽些讓你舒服的聲音。
另外,有些店家聘用的店員,
招呼客人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舒服,
本來想好好選購商品的客人,
被這樣的聲音一刺激,反而想趕快離開,
對業績造成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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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震宇老師【聲音表達基礎班】
第122期台北週三晚上班10/14開課 :
https://cmcc.com.tw/course-01-122
第123期台北週六下午10/24開課 :
https://cmcc.com.tw/course-01-123
第124期台北週三下午班11/11開課 :
https://cmcc.com.tw/course-01-124
樂 雅 基礎 搖 鈴 在 蕪菁雜誌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原作者:柏原祥,前旺中媒體記者)
因為半年多前,離開旺中集團,寫了那封辭職信,及平常發表對於台灣政治局勢的簡短看法,許多朋友認為我是介於綠與深綠之間,我聽了不禁尷尬的呵呵笑。
如果依血統所定義的台灣政治光譜,我是不折不扣的深藍。我的父親是職業軍人,打過八年抗戰,1949年撤退來台灣後,就像許多的「老芋仔」(這無貶意,純粹是當代民間社會習慣稱呼)取本省女子為妻,後來在嘉義榮民醫院擔任輔導員為榮民服務到退休。甚至連我的哥哥、外省籍的岳父、大舅子都曾是職業軍人。
在家裡經常來往的是操著中國各省方言的叔叔伯伯,他們常帶來自己的拿手菜,我還清楚記得涂伯伯那道蔥油燜雞,那是我小時候渴望的蛋白質來源。有時候叔叔伯伯會跟家人一起做臘肉火腿,那涼風熟陳煙燻膏脂的風味,是現今市場販售的禮盒遠遠不及的。
從小我很自然的在中國文化的生活情境中成長,父親要我熟背三字經、古文觀止,家裡四書、五經、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東周列國誌等經典都擺在書櫃裡最顯明的位置,那時候只有老三台,卡通時間我被迫看聽不懂的「京戲」,一直搞不懂那些演員為什麼臉上要塗著那麼厚的油彩咿咿啊啊的,我每天要寫毛筆字,在父親引領下,還很會唱費玉清的《夢駝鈴》,經常看大光頭凌風主持的《八千里路雲和月》,我會學騰格爾唱主題曲嘶吼的腔調,曾經嚮往青海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大山、大河。
日曆見紅國定假日的日子,在家門口升起國旗是我的責任,蔣經國過世,家裡的電視都變成黑白的,我還被父親要求站在客廳電視前默哀流淚。
父親也經常懷想家鄉事,他說老家滿山遍野生長著板栗,小溪迴游著河鮮,田地豐饒,親朋相伴,私塾朗朗的讀書聲迴盪在磚砌木造四合院,那曾是一個平靜、步調徐徐緩緩、人生也許就一直這樣走下去的中國,即使經歷了八年抗戰,他們也就單純這麼想,戰後可以回到那樣素樸的日子。
但是國共內戰爆發,我父親與他的同鄉、同輩袍澤們撤退到台灣,他們茲茲念念著回到家鄉孝敬爹娘,但是家書傳來的多是家人生活困苦,甚至遭到共產黨清算迫害的消息,他們看清中國共產黨掀起仇恨、視人民為鬥爭籌碼的本質,希望有一天真的能「反攻大陸、解救大陸同胞於水深火熱」之中,但也習慣了台灣偏安一角的平靜日子。
父親生前等不到開放探親,交代我們三個兄弟,如果有一天和平到來了,要帶他的,及像涂伯伯在台灣沒有成家的結拜袍澤們的骨灰,回到大陸安葬落葉歸根,如果無法回去,春節清明也要把自己當成叔叔伯伯的孩子,到忠靈塔祭拜他們。
我父親並不是高階軍官,沒有留下什麼資產,他一生剛正不阿、清廉自持,教導我們待人處事的道理,或許我所接受的,就是人們所說的黨國教育,聽起來很八股,但在我家庭裡所聽到的故事,圍繞在禮義廉恥、忠孝仁愛信義和平,我從小就會背文天祥的正氣歌,「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困苦的時候,最能看到一個人的格調與操守。
而台灣現在正走向關鍵的十字路口,我以一位深藍外省二代的身份角度,說說我對於這次大選的看法,你可以參考,但請不要被我影響,多方做好功課再做出智慧的決定:
【為了台灣未來世代安穩生活,國瑜黨絕不能成為選項】
韓國瑜及其背後支持的中國國民黨,在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的國度,捍衛他們表達的自由是我們的義務,但為了台灣的未來及世代安穩的生活,他們絕不能成為執政的選項,應該說他們根本沒資格成為選項。至少我不會將他們當成選項。
理由太多了,社會各界所熟悉,網路一查就找得到的包括了誠信、操守、格調、能力、歧視….等問題。
另外一個更惡劣的部分,韓國瑜與中國國民黨(以下簡稱國瑜黨)操弄台灣社會的階級、世代、職業、性傾向甚至軍民的對立,他們將國旗國號當成操作的工具,但面對中國共產黨對香港的迫害,看不到他們捍衛台灣、反抗侵略的意志,連表達聲援的勇氣都欠缺,不說出境外敵人是誰,還與境外敵人唱和,不分區名單裡都可以看出國瑜黨搶著做中國共產黨的台灣代理人。
1949年,200萬中國軍民撤退來台,台灣經歷了70年的融合過程,雖然轉型正義的進程緩慢,但是至少族群對立情況漸漸凝聚成對外抵抗強權,對內勵精圖治的共識與力量。而國瑜黨為了勝選,唱衰台灣、將進步價值扭曲成破壞傳統(他們所謂優良傳統很大一部份其實是封建守舊與形式主義),試圖分化台灣各個族群彼此的信任基礎,一旦讓他們勝選,台灣多元融合的社會,將裂解為彼此不信任、相互鬥爭鬥到見血、鬥到死的叢林社會。
中國共產黨善於欺騙、鬥爭、不在乎人權、公義的本質,與中共曾經交手的中國國民黨應當是最有資格擔任「知共派」的角色,但讓人遺憾的是,國民黨變成國瑜黨非但沒有站在雞蛋(台灣)這邊,還站在獨裁專制的高牆(中共)那面,倡議中共管制社會的那一套。
國瑜黨的核心思想已經不是平均地權、漲價歸公、民族、民權、民生(民有、民治、民享)的《三民主義》,而是只問權威不問是非的家父長制,他們將新世代的創新與活力視為對他們掌權的威脅,他們懷念威權教育如體罰、在校園裡張貼四維八德格言的那一套管教方式、將不同性向氣質的人民污衊為讓人無法抱孫的人種、將做底層工作的東南亞族群當成「雞」,卻無病識感,覺得自己開玩笑無傷大雅。
國瑜黨忽視整個世界的思潮典範正朝向更開放、更自由的方向轉移,他們不僅無視轉變,還要將我們家園推向火坑,帶離至倒退、違背普世價值的那一方。
任何傷害我們辛苦建立維護的家園,把我們未來當成交換籌碼的政黨或政治人物都不應當是個選項,甚至該被唾棄。
自由、民主、法治、人權才是能帶給台灣人民幸福的道路。
🖼圖片說明:
一位88歲從大陸撤退來台的老先生,在我面前寫下這張字條時流淚了。國共內戰期間,中國共產黨在各省分發起農民鬥地主運動,老先生當年才十幾歲少年,父母親被佃農、甚至為求自保的親朋亂棍打死。共產黨接管學校,要他與同學演「白毛女」樣板話劇,到其他城鎮搞煽動階級鬥爭。
國共內戰愈演愈烈,少年的哥哥當時是國軍低階主官,差了苦力傳訊要求弟弟與他撤退來台,少年因叔叔、嬸嬸、阿姨還在家鄉不肯走,哥哥再度派人傳訊,手寫一張字條,上面正是寫著,「你還留戀什麼?」。意思是告訴少年父母不在了,一切都變了,要活命就要趕快走。
後來教室外來了兩名背槍的士兵,校長說少年的哥哥託士兵帶他到港口上船,目的地是台灣,一位士兵說:「情況危急,不能耽誤,快走。」
最要好的同學急忙地追趕上來,拉少年坐在地上,他脫下了半新的萬里牌球鞋,逼少年換下破爛的布鞋說:「你的鞋破成這樣怎麼走遠路,來穿上我的鞋。」。
少年就這樣匆匆忙忙慌慌張張的上船。
被征調運兵的逃難貨船上,擠滿了士兵和眷屬,少年身上穿著一套破舊軍服,父母雙亡,離開了學校,離別了同學,一無所有,他窩在船板角落裡沮喪無助,看著茫茫大海,茫茫未來,淒風苦雨、船身搖晃,旁邊士兵不停嘔吐、呻吟,他握著一根鐵柱,心中想著「或許我就這麼死了算了」……
那位茫然無助,帶著憾恨離鄕,對台灣全然陌生的少年,非但沒死,多年後,還娶妻生子,退休後快樂地在各地出國寫生,他說過去的苦難,在台灣這塊土地化成了寶貴的果實,要珍惜,更要感恩、回饋、惜福。
如今台灣這塊土地,已是他所留戀的新故鄉。
#一個拉一個
#回家投票
#亡國感是真的
#成熟的社會政治傾向從來都不需要迴避
#無論你來自哪裡都要感謝接納我們的台灣一起讓她更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