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沒有愛情故事】
2020的最後一週,來看一部短篇科幻小說吧,小編這次選的是傑弗里·蘭迪斯的作品〈墜落火星〉。
在這部短篇故事裡,與其說火星是用來移民,不如說是用來「扔垃圾」─一群犯了重大惡行的罪犯,被流放到火星自生自滅(小編個人超級喜歡這個創意)。
為了生活,這群惡人不得不暫時同心協力,在改造火星環境的同時,還得防範下一批「移民」。他們究竟能不能順利活下去呢?來看看這部精彩的短篇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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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火星 / 傑弗里·蘭迪斯
歷史並不一定如我們所希望的那般美妙……
火星上的人們沒有文學。移民火星的過程是不可饒恕的罪孽。那些被放逐的人們沒有時間寫作。但是他們仍然有故事。他們把這些故事講給年紀太小、還不能真正理解其中含義的孩子們聽,孩子們又講給他們自己的孩子們聽。這些故事成了火星的傳說。
這些故事裡沒有一個是愛情故事。
那些日子裡,人們從天上墜落下來。他們從赭色的天空墜落下來,從那些有著薄薄的鋁制外殼、擠滿了帶著惡臭味的人體、幾乎已經不能用了的飛船裡落下來。他們中一半是屍體,另一半幾乎也是屍體。登陸是艱難的。許多飛船被撞得裂開了,將人的身體和珍貴的空氣灑在幾乎跟真空差不多的火星上。但是他們仍然隨著一波接一波的飛船墜落下來。這些人類的渣滓被隨意地從太空拋落在火星那坑坑窪窪的沙漠上。
在二十一世紀中葉,地球上所有的政府都廢除了死刑。但是他們發現他們廢除不掉謀殺、強姦和恐怖活動。人們覺得有些罪犯太邪惡,永遠不可能改惡從善。這些人已經脫離了人類社會,太狡猾,太暴力,永遠不會被社會接受。對於地球上的政府而言,最完美的解決辦法就是把他們送到另外一個世界,讓他們自己掙扎求生。如果他們生存不下去,那也只能怪他們自己,不能怪地球上的法官和陪審團們。
建造運送囚犯的飛船的合同落到了要價最低廉的廠商那裡。如果囚犯們在飛船上過得很艱難,得到的食物和飲水沒有指定的那麼多,或者生命維持系統的品質沒有指定的那麼高,那又怎麼樣?誰會說出來?旅途是單程的,連飛船都不會返回地球。沒必要把飛船造得那麼結實。只要它們不在起飛的時候撕裂就行了。即使有的飛船在起飛的時候便四分五裂,又有誰會為死者而悲哀呢?反正那些囚犯永遠也回不了社會。
我們聽說我們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賈瑞德,在第五批放逐者裡面。我們家族傳說,他是一個持不同政見者,替求告無門的人說話時態度太積極,於是被送進了放逐飛船。
當然,地球上的政府宣稱,沒有一個持不同政見者被送到火星。只有根深蒂固的最壞的罪犯,那些他們絕不允許返回人類社會的、死不悔改的罪犯,才被地球上的監獄放逐到火星。政治犯不在此之列。但是地球上的政府慣於撒謊。送到火星的確實有謀殺犯,但是他們中間還有一些人,僅僅因為把他們的危險思想宣諸於口便遭到放逐。
但是,我們的家族傳說也是個謊言。是的,是有些無辜的人被放逐。但我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並不是這種人中的一個。時間模糊了事實,現在沒有誰能確切地說出真相。但是他是最後活下來的一個。一個瘦小得像老鼠一樣的男人,像舊繩子一樣結實,像蛇一樣狡猾。
我的爺爺的爺爺的奶奶,凱拉,是火星最初的居民之一。是位於肖巴塔納科學基地的成員。在有人想到往火星上放逐罪犯之前很久,這個國際基地就已經建立了起來。當接收到關閉基地、撤離火星的命令時,她選擇了留下。她跟地球上的政治家和其他人說,她的科學更重要。她在研究火星上的古氣候,試圖理解這個行星是怎麼變乾變冷的,以及熱和冷是怎麼在火星上以漫長的、波動的方式交替的。這種知識,她說,是她的母星急迫需要的。
作為留在火星的肖巴塔納基地的十七個人之一,我的爺爺的爺爺的奶奶凱拉在她那個時代得到了一點有限的名聲。這名聲也許有一點幫助。當人們從天空墜落的時候,他們的電臺廣播提請地球的政府記住他們的許諾:放逐火星的本意不是判處罪犯死刑——至少政府是這麼宣稱的——難民們的請願可以被輕易地當作誇張和謊言打發掉,但是肖巴塔納有電臺。他們對難民們的生動詳細的報導產生了一些效果。
頭幾年裡,地球運來了一些補給。大多數來自一些自願者組織:巴哈依救濟集團、國際大赦組織、聖保羅的神聖姐妹。但是這些並不夠。
在兩次移民潮之後,留下來的科學家們認識到他們已經沒有希望研究科學了。他們盡自己所能迎接那些囚犯,幫助他們在與時間進行的殊死競爭中去建立居住地,開始種植植物以淨化空氣,生存下去。
火星是一個沙漠,是太空中一塊光禿禿的大石頭。將罪犯送到火星並不比判處死刑仁慈多少。他們必須迅速學習,否則就是死亡。大多數人死了,少數人學會了。他們學會了電解深埋在地下的水來生成氧氣,學會了精煉原料製造工具、製造熔爐、冶煉合金、製造能使他們活下去的機器。但是,就在他們製造那些也許可以使他們活下去的機器的時候,更多絕望的、瀕死的囚犯從天空墜落下來,更多憤怒殘暴的人,認為自己已經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
毀掉基地的是第六波移民潮。這是一件愚蠢的自殺行為。但是那些人邪惡,充滿怨恨,而且正在走向死亡。一代過後,他們稱自己為政治難民。但是幾乎可以毫無疑問地說,他們都是些暴徒、強盜和謀殺犯。第六次移民潮帶來了一個領導者,他稱自己為丁勾。在地球上,他在一個住宅區用機槍打死了幾百人,因為他們的保護費交得太遲了。在飛船上,僅僅為了證明他是他們的頭,他徒手殺死了七個囚犯。
他成了頭。帶著恐懼、尊敬或者純粹的憤怒,囚犯們開始追隨他。當他們落到火星上時,他折磨他們,訓斥他們,揍他們,鍛煉他們,使他們成為一支憤怒的軍隊。丁勾告訴他們,他們是被拋棄到火星上來慢慢等死的。要想生存下來,唯一的希望是以自己的殘忍來對付地球的殘忍。他率領他們穿過火星荒蕪的沙漠,長途跋涉五百公里,來到肖巴塔納居住地。
沒等居民們意識到他們被攻擊,居住地就被佔領了。那些沒有拋棄基地的科學家們被從破壞的居住地得到的廢金屬打倒了。他們被蒙上眼睛抓起來當作人質。囚犯們通過電臺廣播向地球提出了他們的要求。地球沒有答應,於是他們把男人剝光衣服扔到沙漠裡等死。在憤怒和絕望之中,來自第六移民潮的暴徒們摧毀了基地,摧毀了這個將他們從幾億公里外運來送死的地球文明的可見的象徵。留在基地的女人們則被強姦,然後,破壞者給了她們機會,讓她們乞憐求生。
來自第四次和第五次移民潮的人聯合了起來。他們本是陌生人。很多人從來沒有看到過別人的臉,看到的只是衣服上的反射面罩。但是他們漸漸明白了,生存下來的唯一方法是合作。他們學會了在沙底下打洞。自製的收音機告訴他們基地被洗劫了,於是他們悄悄地爬過沙漠,靜靜地窺探著,等待著。當破壞者們掠奪完他們認為有價值的一切,放棄基地之後,躲在沙底下,來自第五次移民潮的人們衝了出來,在他們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抓住了他們。這些襲擊基地的破壞者沒有一個活下來。丁勾逃向沙漠。是賈瑞德.瓦嘎斯,我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發現了他,追上了他,並且殺死了他。
然後,他們前往肖巴塔納基地,看看那裡還有什麼可以挽救的。
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在廢墟裡找到了她,撕開她眼睛上的蒙布。她看著他,她的眼睛一時間還不能適應突然的亮光。所以她以為他跟那些強姦了她、掠奪了居住地的人是一夥的。她當然不可能知道,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和別的人是在搜尋倖存者,他們這一幫裡的其他人正在瘋狂地修補幾個太空艙,企圖保持空氣。空氣洩漏的尖嘯聲在她的耳邊響起,她往上看著他,眨著眼睛,她的鼻子、眼睛都在流血。她說:「在我死之前,你必須知道,土壤裡面有氧氣。烘烤土地可以把它們釋放出來。」
「什麼?」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說。他沒有想到,這個全身赤裸,流著鮮血,因為缺氧症快要暈過去的女人會說出這種話。
「氧氣!」她用力喘著氣說,「氧氣!溫室完了。有些幼苗也許還活著。但是你們沒有時間了。你們現在就需要氧氣。你們必須找到什麼方法給地表土加熱。造一個太陽爐。你們可以通過加熱土壤獲得氧氣。」
然後她就暈了過去。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像拖一袋石頭一樣將她拖到一個補好的太空艙裡,叫了起來:
「我找到一個。還活著!我找到一個活的!」
在以後的幾個月裡,賈瑞德在她哭泣詛咒的時候抱著她,照料她,直到她恢復健康,並且在她懷孕的時候跟她待在一起。他們的婚姻是火星上的第一次。雖然也有些女犯人罪行重得足以被放逐火星,但是男囚犯的數目仍然是女囚犯的十倍。
這兩群人,謀殺犯和科學家,他們建立起了文明。
飛船還在繼續從地球飛來。每艘飛船都修得比上一艘差,每次送來的死屍都比活人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恩賜。因為人總會死的。而屍體,無論怎麼消瘦,都具有珍貴的有機物質,可以將一平方米的貧瘠的火星沙礫轉化為溫室土壤。每具屍體都能使一個倖存者活下來。
成千的人死於饑餓和窒息。更多的人被謀殺了,這樣他們呼吸的空氣就可以給別人用。難民們學習著。在我的爺爺的爺爺的奶奶的領導下,每當有飛船降落的時候,他們學會了在降落傘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時候就將飛船拆散成部件。至於那些被運來的人,如果他們不能在真空呼吸的話(火星稀薄的空氣從來就沒有好過充滿灰塵的真空),他們最好動作快點。
只有最堅韌的人生存了下來。這些人大多是最矮小、最不起眼的人,像老鼠一樣。太邪惡、太頑強,以至於難以被殺掉。二十五萬囚犯被送到火星,直到地球的政府發現行為矯正晶片比運送囚犯去火星便宜為止。然後,地球的政府就竭盡全力忘掉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我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賈瑞德成了難民們的領袖。這是個殘忍的工作。因為那些人都是殘忍的人。但是他通過格鬥、威嚇和陰謀來領導他們。
火星上沒有愛情故事。難民們沒有時間和資源留給愛情。愛情,對於難民們來說,是侵襲少數人的一種難以預料的疾病,必須徹底清除。對於難民們來說,生存需要的是服從和永不休止的工作。在個人和自由中繁榮的愛情,在火星上沒有位置。
是的,賈瑞德確實是因為反政府言論被地球送到火星。但是賈瑞德.瓦嘎斯早就死在了沙漠。當來自第五次移民潮的人們救援肖巴塔納基地的時候,賈瑞德.瓦嘎斯追蹤丁勾進了沙漠。這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後一個錯誤。他們中只有一個從沙漠裡回來,穿著賈瑞德.瓦嘎斯的衣服,稱自己為賈瑞德.瓦嘎斯。
沒有人認出他。因為第五次移民潮的人來自大約十二艘飛船。如果這裡面的任何人曾經是原來的賈瑞德.瓦嘎斯的朋友的話,他們都在新的賈瑞德.瓦嘎斯從沙漠回來之後死去了。認識丁勾的人只有那些來自第六次的移民潮的放逐者。但是這些人已經全部死掉了。
他從沙漠裡回來,救了我的爺爺的爺爺的奶奶。第五次移民潮的人們接受了他。
但是,我的爺爺的爺爺的奶奶顯然沒有被愚弄。她是一個智慧的人——在她自己的領域裡可以說是傑出的。她一定認出了那個娶她的男人和那個帶領著憤怒的暴徒軍隊強姦她、破壞她的基地、看著她的朋友們死在火星稀薄的空氣裡時放聲大笑的傢伙是同一個人。
但是火星需要的是生存,不是愛情。而賈瑞德.瓦嘎斯是他們唯一可能的領袖。
自從第一個難民來到火星,火星上就發生了很多故事。這些故事裡沒有一個是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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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斯達:續談中國士人性格—求權不得,成為怨婦】
李怡今日講起我談金庸的文章,回顧自己從左派圈子轉出,拒絕「政治找上門」,與政治權力保持距離。不過這個經歷也會成為論敵的話柄。例如熱愛在泛民裡面「捉鬼」的網台論政節目,也將一顆失意的雙眼放到了李怡等等的少數。
也許是因為李怡之類的人敢在泛民之中一士諤諤,提出不一定是圈子裡慣性收視所愛聽的觀點和論述。即便是欲蓋彌彰和暗示,總之李怡早年的左派履歷,也成為某些人的擊點,講講下變成要他們負「政治責任」,思路十分有趣。
我們談士大夫「修齊治平」背後的現實一面,其實「文人」這回事也很消極的。近世以來,我們開始以西來的「知識份子」形容讀書明理的人。但其實知識份子真是一個西方的概念,跟它所代替的中文—士人/士大夫,其實是兩個相去甚遠的概念。近代的Edward Said在有名的《知識份子論》強調知識份子與權力的永恆對抗,將知識分子分為幾種性格:流亡者(exile)、邊緣者(marginal)、局外者(outsider)、業餘者(amateur)、攪擾現狀者(disturber of the status quo),這些人都敢於「對權力說真話」。
這些人超然於各種組織之上,質疑與批評大眾認定的各種觀念。
中國傳統的士人階層,並不是這樣的。當然,官僚階層中的某人某派,也會在權力鬥爭或者君主壓下來時,經歷流亡、邊緣化、成為局外人之類的命運,但這些都是他們進入權力體系之後的事。士人固然是讀書明理、多才多藝,或擁有某些專業技術,但他們是統治機器的一部份,「士人」不可以離開政權而生,它不是一個獨立的階層,也因此不可能有獨立的位格。
隋唐之際確立科舉制之後,這個性格就已經定型下來。沒錯,歷代的中原士人有留下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有不少人表達過超乎常人的忠孝仁義而「名留青史」,不過他們最終都是權力的玩物。這是結構性的問題。
達出窮隱,顯達的人便出來經世致用,時勢不行便隱逸山林,退居田野,這只是現象,而現象的根源來自政權。學成文武藝,賣予帝皇家。遊俠和遊士,在古世流行,因為大一統政權的魔爪還未無遠不屆。但朝廷越大,就越沒有江湖;「有知識的人」不是「士」,「士」是准官僚,等著皇帝起用的官僚預備軍。
因此我們稱呼很多人做「知識份子」,並不準確,因為他們事實上是中國式士人。這與你學中國文化還是讀洋書沒有關係,這純粹是一種集體文化所產生的人格和階層。就算是學會計的、讀醫的、做生意的,也可以「淪為」中國式士人,有強烈的參政慾望,等待皇帝翻他的牌子。
所以說,也許並沒有「文人參政」這回事,因為在中國文化和政治的脈絡(context)下,文人從來就是要參政的,參不了政是異常現象,便就潛龍勿用,等待利見大人的一天,而不是自始至終希望游離於朝政。如果不搞政治,純文人的出路非常窄。士人和文人搞政治是天職,又能解決吃飯問題。《東邪西毒》有一句台詞說,武功高強都要吃飯。武者不想在街頭賣藝,文人也不想去做售貨員,於是涉身政治便順理成章。畢竟操他人生殺大權,不僅很有實利,還很有虛榮。
士人和文人,結合過去的大眾傳媒,文字可以變成影響力,政治找上來之後,政治影響力最終就會變回錢。在這一方面,金庸是很大成就,因為他用文字和商法,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北京願意收買的傳媒機器。這也許比起金庸的文學宇宙更令人響往,畢竟中國文化下的人,讀了那麼多書、自認有經世之材的,想做到的事,也不外乎是金庸做的事。得到皇帝召見、委以重任,兼以一樹梨花壓海棠。
中國士人精神的理想,是由文藝而政治;自唐帝國以詩賦取士,「進士」高於「明經」,就已經如此。金庸做到了,所以他是中國傳統定義之下的人生贏家。
有成功的文人,自然有失敗的文人。金庸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有。大多數人都有那種經略天下的虛榮、有與權力媾和的性衝動。那就糟了,慾望得不到發泄,先是失意,後是暴怒,心理長期不平衡。知識份子沒這煩惱,因為他們一生就是求與權力相對抗,就算是砍頭也不回頭。
但士人不是這樣,他們的心和眼始終是朝著天子。很多香港人讀了很多歐美事物,但還是中國文人。文人求權而不得,在香港的政壇、社運圈,可多了。投機失敗,會成為怨婦,四處瞧不起人。例如自己都進過政府,失意出來之後,忽然又成了民主派,然後四處捉鬼。在他們眼中本土派當然是鬼、新一代是來破壞泛民的守成之功。當梁天琦的代表律師都會說說自己那一代貪圖逸樂推卸了不少社會責任,這些人卻將香港整體社會的淪亡,反過來說是因為年輕人「冒進」而摧毀了泛民的守城努力。
年輕的鬧了,老的又鬧,例如捉鬼。這些人又自己說得很認真,擠眉弄眼的臆測著,編成一個無人能證實或證偽的故事,就當「論述」和「分析」,網台給人看不起,都是自己作的孽。
觀察這個圈子也有些日子了,有不少人都是如此。也就是把自己實際上看得太高,便有一股懷才不遇的失意和孤憤。當他們談到本土派、梁天琦之類的人,都是這樣。也許對著他們不編織一個陰謀論出來,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自己之被掩蓋。的確,人到中年,又蹉跎了不少歲月,執政的希望又沒有,心理又怎能平衡。
但他們說到底只是夢醒了,而不願接受之前的是夢。政權拿不到,民主化無望,但至少你們有安慰獎。立法會議席所形成的那個虛擬政壇,便給你們玩了,還有甚麼好憤怒呢?至少他們那一輩還可以選立法會,政權還接受八大民主黨派;他們所瞧不起和敵視的下一代,卻連那份公務員合約(立法會議席)都不會有。對比起來,他們是時代的寵兒,享受過香港最好的日子,還有甚麼好憤世疾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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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李怡之類的人敢在泛民之中一士諤諤,提出不一定是圈子裡慣性收視所愛聽的觀點和論述。即便是欲蓋彌彰和暗示,總之李怡早年的左派履歷,也成為某些人的擊點,講講下變成要他們負「政治責任」,思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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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之際確立科舉制之後,這個性格就已經定型下來。沒錯,歷代的中原士人有留下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有不少人表達過超乎常人的忠孝仁義而「名留青史」,不過他們最終都是權力的玩物。這是結構性的問題。
達出窮隱,顯達的人便出來經世致用,時勢不行便隱逸山林,退居田野,這只是現象,而現象的根源來自政權。學成文武藝,賣予帝皇家。遊俠和遊士,在古世流行,因為大一統政權的魔爪還未無遠不屆。但朝廷越大,就越沒有江湖;「有知識的人」不是「士」,「士」是准官僚,等著皇帝起用的官僚預備軍。
因此我們稱呼很多人做「知識份子」,並不準確,因為他們事實上是中國式士人。這與你學中國文化還是讀洋書沒有關係,這純粹是一種集體文化所產生的人格和階層。就算是學會計的、讀醫的、做生意的,也可以「淪為」中國式士人,有強烈的參政慾望,等待皇帝翻他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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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人和文人,結合過去的大眾傳媒,文字可以變成影響力,政治找上來之後,政治影響力最終就會變回錢。在這一方面,金庸是很大成就,因為他用文字和商法,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北京願意收買的傳媒機器。這也許比起金庸的文學宇宙更令人響往,畢竟中國文化下的人,讀了那麼多書、自認有經世之材的,想做到的事,也不外乎是金庸做的事。得到皇帝召見、委以重任,兼以一樹梨花壓海棠。
中國士人精神的理想,是由文藝而政治;自唐帝國以詩賦取士,「進士」高於「明經」,就已經如此。金庸做到了,所以他是中國傳統定義之下的人生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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