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北長官402443
這篇算不上靠北,但請同仁官長們參酌(尤其高階官長們):
一位友人形容部隊現在的窘狀,
個人覺得非常到位:
「就像是一位患有嚴重肌少症、骨質疏鬆的高齡老者,還穿著重達幾十公斤的昂貴護具,要跟對街健身房裡正值壯年、屢屢刷新紀錄的健身教練PK格鬥。」
昂貴武器不該買嗎?還是得買。
也許有時候還是被迫買⋯⋯
但那是問題的重點嗎?顯然不是。
以下所講,會有很多人不愛聽,但這就是現實環境。
部隊的「肌少症」,在此並不是指人員體能,
而是軍事上知識化、科學化的貧乏。
也許你會不同意,但我問幾個問題就好:
你知道什麼是Molle嗎?
你知道皮卡汀尼是什麼嗎?
你配的65式(M7)刺刀結構是通心柄,還是一體龍骨?優缺點是什麼?
防彈背心跟頭盔的穿著標準是什麼?
防刺內裡跟抗彈軟板如何區分?
以上都還是跟部隊成員最親近、最息息相關的東西(個裝、建制武器,而且放諸三軍皆準)。
好,也許這些對你而言是小兒科,那麼請問你身邊的袍澤們有多少人知道?部屬長官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些東西?
重點不在於個人有多勇猛頑強,而是這些東西「普及」了沒?上級推廣了沒?重視了沒?
再來一個情境問題:部屬對晨間運動提出了質疑,你要如何應對?
是仍然以「增加運動時段才能強化體能」這種舊有觀念來登高疾呼、持續要求,還是能夠以「睡眠結束後快速實施適度運動,主要是能短時間刺激大腦分泌腦內啡,幫助身體快速脫離疲困狀態,同時兼顧抗壓、緩解疼痛和促進代謝等功能」這種科學化知識來說服部屬、提供知識性資訊、並以此調整運動內容或強度?
除此之外,部隊裡還有很多很多諸如此類的「弱知識困境」:
運動只有做操跟三項?身體素質仍只看BMI?(這部份已逐漸出現變革聲浪、肌力訓練觀念也有逐步推廣的跡象。雖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至少有了開頭)
避免槍枝卡彈而只顧擦槍洗槍卻不注重彈匣養護跟庫儲環境因素?
WD-40會腐蝕槍枝槍管這種奇詭觀念到底是誰教的?(它揮發性高,擦完不再上保養油當然容易鏽蝕)
還有部份特戰或測考中心的先進同仁喜歡據槍時握著槍管槍頭跟刺刀結合座的目的何在?(麻煩請先上網查一查C型夾握法的標準好嗎?全世界真的只有我們獨步全球。修正您那冥頑不靈的小指頭遠離槍枝擊發高熱區難道真的難於登天?別認為戴手套就能搞定一切,真的這樣那乾脆不要上護木了)
還有許多學界大老、關心國防事務的先進前輩強調的TCCC戰傷救護呢?有多少人懂?
再來,是部隊的「骨質疏鬆」症狀,
用來形容部隊結構之脆弱,
除了「無法整合」這個老生常談,
更多的是教育訓練以及專業度的貧乏。
我知道有人會不滿,尤其是特種部隊的菁英們會予以回擊,認為我跟社會酸民一樣瞧不起部隊,但我同樣提一個觀點。
例如:您是特勤隊的,那部隊是否有安排您再接受數週或數月不等的砲兵、裝甲兵、陸航的教育訓練,對於其他兵科甚至是兵種有深刻瞭解嗎?有無理解相互生態跟作戰模式?
如果沒接觸過這些,那除了小部隊特種作戰、限制空間作戰外,
特種部隊要怎麼在敵軍火力壓制下,以最快時間臨機透過精準座標尋求火力支援?要如何在攻擊各階段形成步戰協同?要如何透過通信完成空中密接支援?
而這些可是在您看各種電影、玩各種遊戲時,老美一位射擊士或一位步槍兵可以信手拈來的操作。
(或許因應娛樂效果,電影和遊戲參考價值有限,但也不能說「完全」無參考價值。網路、電視、電影花絮等各種民間渠道裡有著許多邀請退役特種部隊成員或軍事學者針對電影和遊戲內容的評析以及自身經驗分享的節目,多少能夠過濾出一些正確的資訊)
其實這些東西準則有、教範也有,
但捫心自問,
在執行地空整體的時候,空軍的戰機有哪一次是藉由地空即時通訊聯繫、實際配合地面部隊打擊或抵抗敵火的進展、而非透過先期時間律定來通過管制點的?
(往往都是地面部隊拼了命地想要趕上戰機的時間,但若真的面臨實戰,實際情況相信會有多到難以想像的窒礙跟傷亡)
我們的部隊是否擁有這樣誇領域整合技術?我相信絕對有,但重點在於這樣的技術與訓練重點是否能因應時代進展與作戰型態巨變,從集團軍戰略層級有限度「下授」小型任務部隊與「普及」於第一線基層,以提高人員素質及大幅縮短反應時間?
接著說部隊是「高齡老者」,也仍然是思維的問題。
高層的官長要面對的,是時代所帶來的巨大轉變。
早期防彈背心打靶時才會有,甚至是奢侈品;但時至今日,掛載各式配備的戰術背心已是標配,人員的作戰負重只會越來越沉,不僅「抗彈係數」的區分、軟板硬板側板的裝配已經讓人有些眼花瞭亂,高科技帶來的戰術動作與思維也只會越來越多樣。
但「統一」和「部隊延整性」的無差別要求,可以說是是強化和提升戰技訓練的噩夢。也許這七個字可以在早期、或是校閱部隊時能展現部隊的紀律和態勢;但如若不做思考,就將這七個字生搬硬套在部隊訓練中,其影響足以扼殺部隊原有的訓練效能:
左撇子的人,你硬要他手槍套掛右邊(或根本沒有左手版本的);
背心上的Molle提供了許多擴展空間,
然某些單位官長卻禁止東西掛背心上,
一切只為了「統一」、「美觀」。
直至目前為止,
仍然有部份裝甲單位官長要求統一把設計成腿掛的手槍套,
硬是當成肩掛式來使用,
身形較小的同仁(尤其是女性)一穿背心,
手槍就整個被埋在背心裡面,
拔槍的時候還得喬老半天才能出槍。
像這類資訊更新、但思維跟不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早期的「戰鬥蹲姿」相信讓許多人印象深刻,但主要手抓握槍頸部的動作,是歐美早在二戰時期(也有一說是更早)開始,針對無握把步槍所設計的。
但部隊的訓練、新訓教育等,竟讓它陪伴部隊度過了M-16、65式、65K1、65K2、T-86和早期T-91的時光,分毫未動;
又如現在「戰鬥蹲姿」動作其實早已在兵監單位研修下調整且行之有年,但反而變成許多單位不知道、或高階官長不願意按照新修訂的動作修正直至普及單位,更不用說最近十分熱議的後備役訓練(教召)。
不讓官兵著重、掌握清驗槍「退殼」、「清膛」、「通管」的要則,反而執意要求與檢視清槍線上整齊劃一、違反人體工學的高跪姿(單兵教練中已刪除,卻又出現在戰鬥步槍的操作手冊中)。諸如此類的教育訓練思維,明顯突出許多領導階層、決策階層「做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的治標不治本現象。
「我們以前啊⋯⋯⋯」這種開頭的話,是官長最愛說,但基層或有志之士最不愛聽的話語。因為不論好壞,這總是代表又一個新穎或需要被推動(也有可能是需要被議論研究)的想法就這樣被扼殺了。
我們擁有很多武器、也買了很多武器,就像身上這幾十公斤的護具一樣,但除了要有能量維持之外,重點是部隊如今的現實面,猶如開頭所形容的老者一般,根本的解決是要如何透過正確的觀念、高效益的訓練以及專業素養的普及,使其身軀不斷地增肌強大、思維年輕化,才有能力跟本錢駕馭這身得來不易的裝備,去跟敵人比態勢、比本事。
高層大方向的決策內容,也許觸及不到最底層的訓練方針、訓練重點,但對整體的風氣養成和對外觀感,卻有著關鍵性的作用;然而認知及方向的「不當操作」,對部隊所造成的殺傷力,是對岸千百枚東風巨浪都無法相比的。因為這是對部隊「質」的慢性毀滅。
談談現在討論度極高的「戰鼓隊」,
我並不清楚陸軍高階官長對於此政策強推以及堅持的考量及出發點,
儘管某些程度上能理解贊同此理念的同仁先進,認為戰鼓確有其文化及心戰價值,
但其中讓大部份基層官兵無法接受的點在於:
(包含部會層級推行的「社團」政策也一樣)
既然官方要求全軍推動、另核撥經費
而且部份單位「動用教育訓練時間練戰鼓」情況若然屬實的狀況下,
代表了官長等同將這項娛樂性質佔比較多的「民俗文化性質技藝」,
堂而皇之地列入了嚴肅的「軍事戰備本務」。
這樣邏輯與方向,無疑是備受爭議及質疑的。
畢竟在整個大陸軍基層
要維持人裝訓龐大負荷、資源僧多粥少、
以及戰備任務繁重的情況下,
試問如此政策能受到多少正面評價、
又能收到多少效果?
有一則部隊「趣談」是這樣的:
若每月例休8天、各式慰補休、三節及國定連假,假設粗估可以休假100天,
一位軍人一年大概有265天的在營時間。
但如果把訓綱一頁一頁翻開詳細檢視,除了訓練課程之外,另外把所有從參一二三四跟政戰所有要執行的各式講座、講習、示範、活動、輔訪、會議、儀程、活動⋯⋯⋯這些時數全部加起來,可能會超過一年。
要用265天,來完成超過一年的事務!
也許這內容缺乏證實及可信度,但回頭看部隊現實面,各種
訓練「縮短距離」、
教學「濃縮時數」、
會議「併開從簡」、
輔訪「聯合執行」,
難道真是少數個案?
從此也不難看出端倪跟這則「趣談」的起因。
其中又有多少成分,真與「教育訓練」息息相關?還是純粹為「管制而管制」的無效行政?
以上所提,不過略舉大端,再請見諒內容所提雜亂無序,但這些都是部隊現在的窘境。
我並非全盤否認官長們的勞苦功高,但部隊諸如上述等問題已沉積已久,惡性循環日益嚴重,只是希望能藉此嘗試一呼,或許能讓官長們正視這些問題。
Submitted: October 13, 2020 5:18:19 PM UTC
比比昂負評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更重要的是,發現他們不只是『中國人』、『台灣人』、『陸生』或『學運領袖』,而是活生生的,有自由意志的,卻也同時十分脆弱的『人』。期許這部片,能讓觀眾更願意從這樣的角度,去理解那些看起來跟我們不一樣,甚至是來自敵對勢力的人們。」
─ ─《我們的青春,在台灣》導演傅榆
昨天選擇有導演出席的光點場次,映後在長廊上纏著導演問了些許問題,短短幾句交談之間,早已覺得她是位真誠而感性的創作者,當時相當冒犯忍不住詢問:現在回望這一切,會不會覺得彼時的自己太過天真或不切實際呢?她說,她現在依然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當下只有一股無以名狀的感動油然而生,其實金馬影展的餘波仍盪漾於心頭,當時的我也為李安導演感到心疼與不捨,但並不影響個人對於此部紀錄片的好奇與態度,畢竟對於多數群眾而言,人與人毫無接觸時脫口而出的指責勢必容易許多,好比批評蔡博藝,好比審判陳為廷。但一件事情本來就涵蓋多種面向,當我們了解越深,顧慮的層面也相對越廣,面對中國是,面對社會運動也是,真正願意側耳傾聽時方能領悟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的初衷也都無比珍貴,模糊了論斷是非對錯的立場,而這就是真相與事實的落差,因此張愛玲曾說,假使你認識過去的我,那你也不會討厭現在的我。
四年的時間,鏡頭下記錄著傅榆眼裡社會運動的近代樣貌,猶如尚未遙遠的昔日,通篇瀰漫躁動不安的時代焦慮,是凝滯流動於台北街頭空氣中徬徨迷惘又熱血激昂的理想主義。電影自始至終都採用導演同時身為旁觀者與主述者的旁白貫穿,回想早期的時候,她若即若離,對這些熱衷於學運的年輕人們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直到錯過親眼見證 2014 年 3 月 18 日太陽花學運爆發闖入立法院的當下,才驚覺到自己多麽怯懦。
「在你改變世界之前你必須意識到,你,你自己,都隸屬於其中的一部分,你無法一昧置身事外。」
《戲夢巴黎》中父母語重心長的告訴子女,渴望改變現狀,首先必須學著真正融入這個世界,眼前那是不同於過去社會觀感之下或頂著名人光環的兩位學運領袖,充滿人性與情感,入世的真正感受並生活於這塊土地上。稚氣未脫的一一幫玩偶取名字,紅著眼眶對出言不遜的警察破口大罵,抱著布娃娃在立法院地上席地而睡,笑臉盈盈閃耀著盡是最真摯的光芒,即使是一位身份敏感的陸生,即使成長過程缺乏了愛與陪伴,他們認知中的台灣、肩膀上背負的明日,不願承接上一代的恩怨宿命、歷史桎梏,只希望仰賴雙手為我們的共同未來爭取更寬廣更自由的一片海闊天空,所以這是這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雖然寄望一個超凡的領導者的出現是人性使然,但我們的社會總愛過度造神,似乎需要有崇拜的對象,也需要有唾棄的對象,假使是同一人更有戲劇效果,往往輕易把一個人捧上天,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期待這個人一夕從神壇跌落谷底,一陣子過後再將輿論重心移轉到下一個對象身上,一次一次屢試不爽,卻從未發覺到,凡是血肉之軀的人就不可能成為毫無道德與性格缺陷的神。扯上權力就有操弄,而政治就是一場輸多贏少的賽局,後面一段持續縈繞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是台灣民眾不要神的,就嘗試看看沒有神,他們能走到什麼樣地步,落寞失意的背影彷彿再度印證了,每個憤世嫉俗的人心裡都曾有過一個失望的理想主義者。
《我們的青春,在台灣》的拍攝初衷是從自身做起,盼能以各種角度消弭兩岸根深蒂固的成見,雖然唯有民族主義才能引發群情激昂走上街頭,但這些憤怒、仇恨也會蒙蔽雙眼,口無遮攔的謾罵言詞至今仍在網路上與抗爭中屢見不鮮,悲劇永遠存在對與對的衝突裡。敞開心胸會發現彼此之間的共同之處比比皆是,多點理解也會發覺是非不再絕對一切情有可原,請記得《大亨小傳》那一句話,每當你想批評別人的時候,要記住,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你擁有的優勢。
誰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國家,也無法就地創造出天堂,但每個人都有能力做些什麼讓這塊土地不再繼續腐敗,縱使結局不如想像中美好,人終究會被時代改變,青春消逝於轉頭的瞬間,但陳為廷、蔡博藝依然以另一種方式在同一條路上努力前進,少了點衝勁多了份穩重,少了點憧憬多了份謹慎,被現實折翼之後向死而生,理想幻滅之際才能看見其如何生成,遙指自由與希望的火焰依然在彼此的心中持續燃燒,這是屬於我們未完待續的一頁勇敢歷史。
比比昂負評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更重要的是,發現他們不只是『中國人』、『台灣人』、『陸生』或『學運領袖』,而是活生生的,有自由意志的,卻也同時十分脆弱的『人』。期許這部片,能讓觀眾更願意從這樣的角度,去理解那些看起來跟我們不一樣,甚至是來自敵對勢力的人們。」
─ ─《我們的青春,在台灣》導演傅榆
昨天選擇有導演出席的光點場次,映後在長廊上纏著導演問了些許問題,短短幾句交談之間,早已覺得她是位真誠而感性的創作者,當時相當冒犯忍不住詢問:現在回望這一切,會不會覺得彼時的自己太過天真或不切實際呢?她說,她現在依然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當下只有一股無以名狀的感動油然而生,其實金馬影展的餘波仍盪漾於心頭,當時的我也為李安導演感到心疼與不捨,但並不影響個人對於此部紀錄片的好奇與態度,畢竟對於多數群眾而言,人與人毫無接觸時脫口而出的指責勢必容易許多,好比批評蔡博藝,好比審判陳為廷。但一件事情本來就涵蓋多種面向,當我們了解越深,顧慮的層面也相對越廣,面對中國是,面對社會運動也是,真正願意側耳傾聽時方能領悟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的初衷也都無比珍貴,模糊了論斷是非對錯的立場,而這就是真相與事實的落差,因此張愛玲曾說,假使你認識過去的我,那你也不會討厭現在的我。
四年的時間,鏡頭下記錄著傅榆眼裡社會運動的近代樣貌,猶如尚未遙遠的昔日,通篇瀰漫躁動不安的時代焦慮,是凝滯流動於台北街頭空氣中徬徨迷惘又熱血激昂的理想主義。電影自始至終都採用導演同時身為旁觀者與主述者的旁白貫穿,回想早期的時候,她若即若離,對這些熱衷於學運的年輕人們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直到錯過親眼見證 2014 年 3 月 18 日太陽花學運爆發闖入立法院的當下,才驚覺到自己多麽怯懦。
「在你改變世界之前你必須意識到,你,你自己,都隸屬於其中的一部分,你無法一昧置身事外。」
《戲夢巴黎》中父母語重心長的告訴子女,渴望改變現狀,首先必須學著真正融入這個世界,眼前那是不同於過去社會觀感之下或頂著名人光環的兩位學運領袖,充滿人性與情感,入世的真正感受並生活於這塊土地上。稚氣未脫的一一幫玩偶取名字,紅著眼眶對出言不遜的警察破口大罵,抱著布娃娃在立法院地上席地而睡,笑臉盈盈閃耀著盡是最真摯的光芒,即使是一位身份敏感的陸生,即使成長過程缺乏了愛與陪伴,他們認知中的台灣、肩膀上背負的明日,不願承接上一代的恩怨宿命、歷史桎梏,只希望仰賴雙手為我們的共同未來爭取更寬廣更自由的一片海闊天空,所以這是這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雖然寄望一個超凡的領導者的出現是人性使然,但我們的社會總愛過度造神,似乎需要有崇拜的對象,也需要有唾棄的對象,假使是同一人更有戲劇效果,往往輕易把一個人捧上天,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期待這個人一夕從神壇跌落谷底,一陣子過後再將輿論重心移轉到下一個對象身上,一次一次屢試不爽,卻從未發覺到,凡是血肉之軀的人就不可能成為毫無道德與性格缺陷的神。扯上權力就有操弄,而政治就是一場輸多贏少的賽局,後面一段持續縈繞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是台灣民眾不要神的,就嘗試看看沒有神,他們能走到什麼樣地步,落寞失意的背影彷彿再度印證了,每個憤世嫉俗的人心裡都曾有過一個失望的理想主義者。
《我們的青春,在台灣》的拍攝初衷是從自身做起,盼能以各種角度消弭兩岸根深蒂固的成見,雖然唯有民族主義才能引發群情激昂走上街頭,但這些憤怒、仇恨也會蒙蔽雙眼,口無遮攔的謾罵言詞至今仍在網路上與抗爭中屢見不鮮,悲劇永遠存在對與對的衝突裡。敞開心胸會發現彼此之間的共同之處比比皆是,多點理解也會發覺是非不再絕對一切情有可原,請記得《大亨小傳》那一句話,每當你想批評別人的時候,要記住,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你擁有的優勢。
誰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國家,也無法就地創造出天堂,但每個人都有能力做些什麼讓這塊土地不再繼續腐敗,縱使結局不如想像中美好,人終究會被時代改變,青春消逝於轉頭的瞬間,但陳為廷、蔡博藝依然以另一種方式在同一條路上努力前進,少了點衝勁多了份穩重,少了點憧憬多了份謹慎,被現實折翼之後向死而生,理想幻滅之際才能看見其如何生成,遙指自由與希望的火焰依然在彼此的心中持續燃燒,這是屬於我們未完待續的一頁勇敢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