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45 的晚餐
2016. 5. 14
里默日 （Limoges）
前一晚的晚餐從九點開始吃，傑赫夫婦和我們兩組不同目的客人，總共六個人。傑赫和瑪蒂有許多孫子，但他們的行動一點都不顯老，傑赫的衣著穩重規矩、瑪蒂則都是牛仔褲與細花襯衫立著領，腰桿挺直不匆不忙。
前菜是一盤冷盤組合：黑色豬血腸、西班牙臘腸、已抹了醬的法國麵包和櫻桃蘿蔔。我面前有一個大盤、兩副刀叉、左前方是一個小盤，正前方是三個杯子。基本的吃餐禮儀我都有，但還是邊觀察著邊進餐；對於不同文化飲食習慣與禮貌，我始終好奇和喜歡學；而且每一家人必定有些不一樣，也有自己的理由。
所有冷盤裡的食物都用手拿、櫻桃蘿蔔也是，吃完的蒂放在小盤中。瑪蒂取用法國麵包並沒有放在餐桌上而是放在小盤中；最矮的玻璃杯裡已經注入氣泡酒，若要喝點紅酒或白酒，則是用中間那個杯子，高杯則是水杯。
前餐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瑪蒂邊與大家聊天邊將前餐的盤子收走。再端出主餐，傑赫在火爐邊翻烤牛肉，搭配肉食的是一盆水煮長豆沒有調味。傑赫和瑪蒂有時雙手用刀叉，有時換只有右手用叉、左手拿法國麵包將食物推上叉就口吃。
主餐吃好了，刀叉平行擺好。瑪蒂再端出一盤各式各樣的起士；大家把想吃的起士用起士盤中的專用刀叉切一切放到自己的盤中，再把起士用刀叉上的起士彼此撥撥乾淨放回。一直社交的聊天著。這種聊天會累嗎？專心投入彷彿一種講話的練習就不會。
起士吃完了，接著瑪蒂又端出茶。
端出茶以後又端出冰淇淋，我們為裝置冰淇淋的瓷器驚嘆不已。傑赫說以前沒有冰箱，所以人會去在冬天取冰存放在地窖中，地窖在地底下很冰冷，冬天存的冰塊可以用一整年。
幾乎有二分之一的餐具，都是傑赫做的，所有的圖案花紋都是手繪；有些傑赫說是妹妹畫的，他說她「不是專業但喜歡畫」；在我看來都非常美與有感情；法式昆蟲花鳥的溫暖敦厚與傳統緊密關係的法式家族感情不斷延伸我對這個世界的想像。
一餐持續到晚上十二點，終於有人說「有點累了」，所以我們離開餐桌說晚安。
這個晚上，所看到摸觸與使用到的，都是緩慢生活的美好，包括手繪瓷器；一個個小杯小盤，從形體到顏色無不手作，裡面有著故事與人生。這樣的一天也是一天；這樣一天裡體會的光陰感好像我的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