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時頭條】巴西國家博物館大火 200年歷史被燒為灰燼
9月2日夜間的一場大火將里約熱內盧的巴西國家博物館燒得只剩灰燼。目前為止還不清楚火災的起因。9月4日,消防員仍在殘垣斷壁中搜尋火災發生的線索。這場大火吞噬了拉丁美洲以科學研究為初衷的博物館以及館內無可替代的絕大部分藏品。
巴西社交媒體上的用戶暪並沒有坐等調查取證結果,而是紛紛指責他們最樂於歸罪的壞蛋、冷酷無情的精打細算者以及會把公款揮霍在朋友身上的腐敗總統特梅爾(Michel Temer)。
這種指責的情形並非始於這場大火,大火只是加速了巴西的政治衝突。2018年10月巴西將舉行大選,這是記憶中該國分歧最嚴重的一次競選活動,政治衝突在競選最後階段變得日益白熱化。
據博物館人員估計,僅有10%的藏品得以倖存。館內原有諸多稀世珍品,如8000萬年前遊蕩在這片地區的食草恐龍馬薩卡利神龍(Maxakalisaurus)的骨架,以及1.1萬年前盧西亞人(Luzia)的頭骨,這是目前已知的巴西最早定居者之一。原考古博物館館長利馬(Tania Andrade Lima)說:「我感到萬分震驚。」我認識的一位古植物學家表示,她覺得「茫然失措,不知該說什麼。」
毫無疑問,有太多需要指責的地方。然而不管是博物館的悲慘境遇,還是忽視文物保護會帶來種種風險的警告,都不是第一次提了。這座有著200年歷史的宮殿至少從1958年以來,其風雨飄搖的狀況就是一個熱門話題。很明顯,除非巴西人擺脫派系紛爭,否則他們肯定還會有更多民族遺產暴露在風險之中。
忽視文物保護、維護不善、管理嚴重不當、削減預算的結果就是,文化瑰寶常有失火之危。近年來,被大火全部或部分損毀的人類遺產有葡萄牙語博物館(2015年)、巴西米納斯吉拉斯州自然歷史博物館(2013年)和巴西最好的爬行動物研究中心(2010年)。別忘了,還有1978年被燒毀的里約熱內盧現代藝術博物館,克利(Klee)、畢加索(Picasso)和達利(Dali)的作品也慘遭烈焰吞噬。
巴西的管理失誤危及的不僅是價值連城的藝術作品,還有整個巴西文明。聯邦政府的忽視將巴西的土著社群(即與世隔絕的亞馬遜部落)置於危險之地,他們的吹箭筒和長弓怎能敵過鏈鋸、持槍礦工和放牛人或他們帶來的病原體。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數十名致力於了解巴西首批定居者、解開如何管理全球最大雨林千年之謎的科學家展開了研究,並將相關歷史遺蹟存放在了巴西國家博物館。
研究亞馬遜叢林深處陶瓷和古藝術的學者戈梅斯(Denise Gomes)說:「考古不只是挖掘遺址,我們會不斷回到博物館,重新考察古器物,看是否能找到新的證據和理論。除了那些野外再也找不到的完整陶器,我的遺址地圖、現場筆記和示意圖也存放在博物館裡。這些都是積年累月的檔案,不知道是否還能留下半點痕跡。」
就在科學家找尋大火過後殘存的工作成果之時,決策者和政府官員將比須面對自己的失職,同時必須想辦法守護歷史寶藏。巴西的經濟的下滑無疑要負起一定責任,文化藝術類經常是首批被削減經費的項目之一。但實際上,資源浪費才是真正的元凶。
2015年巴西國家開發銀行拒絕了一項500萬美元的修繕方案,原因是博物館的實際控制者里約熱內盧聯邦大學沒有在修繕方案中添加防火計劃。改進後的修繕方案最終於今年6月批准通過,原定10月撥款,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20年前,里約熱內盧聯邦大學的管理人員似乎曾拒絕過世界銀行(World Bank)提出以8000萬美元翻新巴西國家博物館的提議,拒絕的原因好像是這項提議呼籲該校將博物館的管理工作移交給一個隸屬於私人非營利組織的獨立委員會。雖然獨立管理在這所公立大學是個禁忌話題,但這種管理模式卻將聖保羅交響樂團和巴西國立純數學和應用數學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for Pure and Applied Mathematics)提升為具有世界水準的一流機構。
政客的關懷是另一個問題。儘管對博物館遭毀流露出來的情緒都很真切,但互為競爭關係的政治團體中似乎更關心如何化悲劇為黨派鬥爭的武器,對於如何保護國家歷史文物的討論則不那麼感興趣。特梅爾政府的發言人馬倫(Carlos Marun)稱批評政府的人為「哭泣的寡婦」。
馬倫的這番話顯然是為了政治鬥爭而說的,但卻不無道理。這是一場剛剛發生的悲劇,人們對它的情感反應仍很強烈,此時總結經驗教訓未免輕率,但顯然巴西人應該像關心黨派議題一樣關心他們的文化遺產。雖然此舉可能沒法平息任何政治紛爭,但或許能夠拯救下一個巴西博物館。撰文/Mac Margolis
#巴西大火 #百年歷史付之一炬 #文化保育
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