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爾芙:如何閱讀一本經典?】
如果想成為優秀的寫作者,閱讀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功。但在面對眾多經典文學作品時,我們該閱讀什麼、該怎麼閱讀呢?
底下這篇文章,是英國作家吳爾芙對於閱讀的一些建議。分別提到了小說、傳記和詩歌的閱讀。
一起來看看她的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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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讀書的建議 / 維吉尼亞·吳爾芙
首先,我想要強調一下,這個題目是個問句。而這個問題,即便我答得上,怕也只是對我自己合適,並不適合你們。關於讀書,能給別人的建議,最多只有一點,那就是,不要去聽別人怎麼講,只管順著自己的天性,動動腦筋,得出自己的結論就好。在任何其他地方,我們或許都要受到法律和習俗的約束,唯獨這裡,我們絲毫不需要。
怎樣才能在這片紛擾的混亂中理出頭緒,才能從讀書中得到最大的快樂呢?
一、如何讀小說?
說來似乎簡單,既然書有不同——有小說、傳記、詩歌的分別——我們就該把書分門別類,從每門每類中挑出他理所應讀的書就好了。可讀者對書抱有的期望,跟書所能給予讀者的相比,往往是大相徑庭。我們最常做的,就是三心二意、不明就裡地翻開一本書,讀小說希望它真實,讀詩希望它虛幻,讀傳記又要滿紙美言,讀歷史必要迎合我們的成見。我們讀書的時候,只有摒棄這些先入之見,才能有一個值得稱道的開端。不要對著作者指手畫腳;而要站在他的立場之上,成為他的同道和共謀。或許,想要對小說家都在做些什麼有一個大致的瞭解,最快的方法不是去讀小說,而是自己寫一寫;親身體驗一下駕馭文字的艱難萬險。我們可以回想一下某件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譬如,街角那兒,有兩個人在聊天,而你,是如何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有一棵樹,在搖曳;燈光,在閃爍;那兩個人的交談,聽上去很好笑,卻又讓人覺得悲傷。這樣一幅畫面,整個構思,似乎全被包含在那一瞬間。
但如果,你也來試一試,把這一幕付之於筆端,你就會發現,這一瞬間變成了千千萬萬支離破碎、互相矛盾的印象了。有些印象需要我們去淡化,另一些則需要強調;就這樣寫著寫著,說不定,原先體會到的那種情緒就已經蕩然無存了。這時候,再把這幾頁思緒不清、雜亂無章的稿紙丟在一旁,去讀一讀狄福,簡·奧斯丁,哈代,讀一讀那些偉大的小說家他們的作品。這樣一來,對他們的偉大之處,想必你一定更有體會了。也才能明白,這不單是讓我們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狄福也好,簡·奧斯丁也好,湯瑪斯·哈達也好,還讓我們活在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
讀《魯濱遜漂流記》,我們就是在一條坦途上跋涉;一樁樁的事情接踵而至;這些事兒和它們先後發生的順序就是一切。可對狄福來說,如此至關緊要的戶外生活和探險歷程,到了簡·奧斯丁那裡就一文不名了。取而代之的,是客廳和人們的閒言碎語,以及從這些閒言碎語中,像鏡子一般,折射出來的人物性格。等我們習慣了這客廳和其間的鏡像,再轉向哈代時,便又會覺得峰迴路轉了。成片的沼澤環繞四周,群星在我們頭上閃爍。這兒,展現給我們的,是人性的另一面——獨處時最易浮現的黑暗,而非陪伴時的光明之面。與我們相關的,不再是人類,而是自然和命運。不過,儘管這些世界千差萬別,每一個卻都和諧一致。因為它們的造世主,都莫不小心謹慎,在自己獨特的視角下,恪守其規。或許他們也會讓我們殫精竭慮,但他們從不像二三流的作家那樣,經常在一本書裡,混淆了兩種現實,讓我們無所適從。這樣看來,讀完一個大作家的作品,再去讀另一個——從簡·奧斯丁到哈代,從皮科克到特羅洛普,從司各特到梅瑞德斯——這就好像讓人連根拔起,被丟來拋去;從這兒給扔到了那兒。讀小說,是一門艱難而複雜的藝術。要想從小說家,尤其是那些偉大的小說家那裡,領悟到他們所給予的一切,那就一定要有非常敏銳的感覺,和非常大膽的想像力。
二、為何讀傳記和回憶錄?
但是,只消看上一眼書架上那些五花八門的書,便可以知道,沒有幾位作家,可以稱得上「偉大」;更沒有幾本書,稱得上藝術。比方說,和小說、詩歌肩並肩放在一起的這些傳記或自傳,無非是些名人傳記,寫的都是死去已久、為人遺忘了的人。不過,就因為它們算不上「藝術」,我們就不去讀了嗎?還是說,我們應該讀一讀,只是,需要我們換一種方式,帶著不同的目的去讀?譬如,為了滿足我們不能自已的好奇心,就像有時,夜幕降臨後,我們從一幢大房子前經過,看到家家戶戶點亮了燈火,又還未放下窗簾,一層一層都在上演著人生戲劇的方方面面,我們會情不自禁停下腳步。這時,我們對這些人的生活,便會滿腹好奇——僕人們在傳閒話,紳士們在吃晚餐,女孩子為了聚會在梳妝打扮,窗邊的老婦人打著毛衣。這些人是誰,他們都做些什麼,姓什麼名誰,工作地位怎樣,都有些什麼想法,又有些什麼樣的經歷?
傳記和回憶錄就是在回答這些問題,就這樣,點亮了萬家燈火;向我們展示人們的日常生活,他們的辛苦勞作,成功失敗,飲食愛恨,直至他們死去。有時,在我們的注目下,這幢房子漸漸消失了,鐵柵欄也消失了,我們來到了海上;我們去打獵,遠航,戰鬥;我們站在了野蠻人和戰士們之中;我們參加了偉大的戰役。或者,要是我們高興留在英格蘭,留在倫敦,場景同樣改變了;街道變窄了,房子變小了,窗子成了小格子,屋裡擠得很,還散發著一股臭氣。我們看到一位詩人,多恩,就被迫從這樣的一所房子裡走了出來,因為這兒的牆壁太薄,抵擋不住孩子們的哭鬧。我們可以跟著他,沿著書間的小路,到特威克南;去著名的貝德福德夫人公園看看,這是貴族和詩人愛去的地方;接著,路一轉,我們又走到了威爾頓莊園,那座建在山坡下的豪宅,聽一聽錫德尼給他的妹妹讀《阿卡狄亞》;接著,就去那片濕地間走一走,親眼看看那著名的浪漫故事裡獨具特色的鷺;接下來,再次向北,跟著另一位彭布羅克夫人,安妮·柯利弗德,去看一看她的廣袤荒野,要麼,讓我們沖向城市,看一看加布裡埃爾·哈威如何一身黑絲絨,與斯賓塞爭論詩歌,不過,一定要小心別笑出聲來了。
伊莉莎白時期的倫敦,既黑暗又輝煌,在這裡跌跌撞撞地摸索前行,沒有什麼比這更有趣了。不過,我們也不能總待在那兒。因為鄧普爾和斯威夫特、哈利還有聖·約翰在召喚我們繼續前行;要搞清楚他們之間的爭執,弄明白他們每個人的性格,會花上我們太多時間;等到我們對他們感到不厭其煩了,我們就繼續前進,走過一位一身珠光寶氣的黑衣女士,走到撒母耳·詹森,走到戈德史密斯,走到加里克那裡;要不然,我們就穿過海峽,只要我們願意,去見一見伏爾泰和狄德羅,見一見杜·德芳夫人;然後,再折回英國,再回到特威克南——有些地方和有些名字總是一再出現!——貝德福德夫人曾在這裡擁有過自己的花園,之後,教皇也曾安居於此,還有草莓山莊,沃波爾的家。不過,沃波爾又向我們引薦了許多新的面孔。這麼多的房子等著我們去拜訪,這麼多的門鈴等著我們去敲響,恐怕我們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比如說,我們來到貝裡斯小姐的門口,正在遲疑,就在這時,薩克雷走上前來;沃波爾鍾情的這位小姐,恰是他的好友。
就這樣,我們只是跟著一位朋友去見另一位朋友,從一座花園走到了另一座花園,拜訪了一幢房子,又去了另一幢房子,就已經從英國文學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然後,才意識到,我們又回到了此時此刻,倘若此時此刻和已然逝去的時時刻刻可以如此判然分開的話。而這,便可以算作是,我們閱讀傳記和書信的一種方式;我們可以借此重新點亮舊窗子裡的燈火;可以看到那些故去的名人,他們的起居生活,還可以想像一下,我們離他們是如此之近,可以時不時地,趁他們不備,抓住他們的小秘密,或是,抽出一部劇作、一首詩,看看當著作者的面讀起來,會不會有什麼不同。不過,即便如此,新的問題也會隨之而來。
我們一定會問,一本書,在多大程度上,會受其作者生活的左右呢——在多大程度上,我們可以把生活中的這個人等同於作者呢?要知道,文字是如此敏感,太容易受到作者的性格影響,那麼,因為他的生活所帶給我們的喜怒哀樂,在我們讀書的時候,有多少可以保留,又有多少可以聽之任之呢?讀到傳記和書信,這樣的問題就接踵而來,而這些問題,必須由我們自己一一作答,因為,要是在如此私人的問題上,還被別人的喜好牽著走,那簡直是太要命了。
不過,讀這類書倒也可以抱著另外一種目的,不為品讀文字,不為瞭解名人,而是為了讓我們的創造力保持活躍、得以鍛煉。書架右手邊不是有一扇打開的窗子嗎?把書放在一旁,看看窗外多好!這樣的畫面真讓人耳目一新,渾然天成,不費心思,不相關聯,又永不停歇——馬駒在田間奔跑,水井旁的女人正往水桶裡打水,驢子昂首嘶鳴。
圖書館裡的大部分書,不過就是對此的記錄而已,不管這些轉瞬即逝的片刻,屬於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驢子也好。而任何文學,隨著它日漸老去,都會留下一些故紙堆,用一種再也聽不到了的口音,顫顫巍巍地,講述著那些消逝了的瞬間和被遺忘了的生命。不過,要是你一頭鑽進了這些故紙堆,並且還能以此為樂的話,一定會大有所獲,因為即使這裡記錄的人類生活已為人所棄,註定會湮滅,可留下的遺跡也會讓人嘆為觀止。
三、讀詩歌的樂趣
但故紙堆終究會讓人厭煩,我們再也懶得去絞盡腦汁,把威爾金森們,班伯里們,還有瑪利亞·艾倫們告訴我們的隻言片語拼湊完整。他們缺乏藝術家的才能,不懂得運籌帷幄、刪繁就簡;就算是他們自己的生活,也難以說出個所以然來;就算是個好素材,到了他們手中也會走了樣。他們最多,只能給我們羅列一些事實,而僅只是事實的話,還遠遠稱不上小說。就這樣,在看夠了這些半吊子的所謂作品之後,我們就不再樂意去尋找一些人物的只光片影,而是要去領略小說的那種,更宏大、更抽象、更純粹的真實。就這樣,我們的心中孕育出了一種情緒,強烈、普遍、不關注細節,而是隨著節奏,反復出現。這種情緒最自然的流露,就是詩歌;也就是說,等到我們差不多能寫出詩來了,便是到了讀詩的最好時機。
西風啊,何時你才會刮起?
才能讓細雨,淅淅瀝瀝。
可愛的人兒啊,何時我才可以
再把你擁入懷中,同床共語。
詩歌的感染力如此之強,又如此的直截了當,這一瞬間,詩歌完全佔據了我們的心靈,吞噬了一切感覺……
可話說回來,目標固然美好,但誰讀書是為了什麼可為啊?就沒有什麼追求,僅僅是因為它們自身的美好,才讓我們孜孜以求嗎?難道追求樂趣本身,不可以視為我們的最終目的嗎?讀書不正是如此?至少,我有時會這樣想,等到最後的審判來臨的那天,所有偉大的征服者、大律師和政治家們都將獲得上帝的獎賞——王冠,名譽,和不朽的豐碑上鐫刻的名字;可看到我們夾著書走來,萬能的上帝一定會轉過頭去,不無幾分嫉妒地跟彼得說,「你看,這些人不需要我的獎賞。我們這兒也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愛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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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防疫期間明星花露水又變成熱門商品,於是想起了這個花露水小開的故事。
《盤絲洞裡的孫悟空/周龍章》
台北故事館總經理黃寤蘭說了一段往事。1984年,郭小莊獲紐約美華藝術協會頒贈亞洲最傑出藝人獎,她前去採訪。典禮在林肯中心舉辦,郭小莊上台演《白蛇傳》,她扮白蛇,美華藝術協會會長周龍章演青蛇,黃寤蘭心想周龍章不就一票友,憑什麼?下戲後,周龍章興沖沖跑到她面前問演得如何,她說:「你還是讓專業的人去演了。」周龍章一身青蛇扮相,一轉身,奪下桌上剪刀,說:「黃寤蘭,這戲,我以後不演了!」語畢,把為戲留了大半個月的指甲全給絞斷了。我嘖了一聲,心想,真是Drama Queen(戲劇顛后)。
此刻,Drama Queen在我們面前舉手發誓。網路有八卦指白先勇小說〈Tea for two〉以他在紐約開設第一家亞州同志俱樂部「盤絲洞」為背景,影射他和已故作家木心有過一段戀情,他一臉正色說道:「白先勇是否寫盤絲洞,你得自己去問他。但我和木心絕對是沒有的事,我只是很偶然一次機會幫他辦展覽,我隨便別人講都可以,但人家是大師,怎麼可以去污辱!」他頂著一頭蓬鬆灰黑白髮,神似安迪沃荷,那是來台之前在紐約四十二街剪的。65歲的人了,一身窄版西裝,Paul Smith圍巾,打扮有型有款,但賭咒發誓的行徑倒像是鄉土劇裡的人物了。
花露水
周龍章的戲劇化其來有自:60年代,他拍了幾部邵氏電影,隨後赴美發展,1975年,他在紐約創美華藝術協會,至今舉辦近千場藝文活動,人稱紐約北美藝術教父,近日出版《紐約燈火說人物》,笑談往來的大明星、大藝術家。他講費翔、劉文正曼哈坦十二街同居,把一堆大明星揪出櫃,說王菲曾被羅大佑簽下來當藝人,兩人翻臉秘辛。甄妮在臉書上批他低俗,「污辱大明星大家才會注意他是誰!真實不重要,請大家犧牲一下造就他吧!還附上一張他自己的祼照夠變態了吧!」對此,他笑咪咪說:「哎呀,我罵你幾句,你也罵我,這才好玩嘛,不然大家都說場面話,有什麼意思呢。」
孫悟空
他撕開名利場表面華麗壁紙,但揭穿自己隱私也毫不手軟。爺爺周邦俊是明星花露水創辦人,他是長子長孫,理當繼承家業,因父親慕道傳教,家業落入姑姑周文璣手中,他自幼便寄養於姑姑家中。他說自己是天生天養的gay,家中有好幾本剪貼簿,都是他從書報雜誌剪下來的半裸男孩,每晚都要抱著睡覺。同性戀身份不容於家庭和環境,加上念強恕中學作弊被退學,只好遠走香港。
1963年,他念珠海大學時,考上邵氏電影公司所屬的南國劇團,與潘迎紫、岳華是同期同學,黃梅戲、越劇和京劇的底子都是在那時打下的。得知電影《盤絲洞》要找新人演孫悟空,他每天只吃一餐,勤練棍法,天天去香港植物園觀察猴子的生態,有樣學樣,竟也選上了,「我條件沒有人家好,榜單上看到自己名字,跑到廁所一直哭,嚇死了。回家我和房東太太抱著又叫又跳,她煮一桌菜幫我慶祝,我說我要做狄龍,做鄭佩佩那樣的大明星,那晚,我的話最多。」
但他的星運似乎都在那次徵選就用光了,他身高一米六七,受限外型,邵氏4年僅演了5部電影,除了兩部西遊記,其餘大抵是書僮小廝一類的龍套。胡金銓《大醉俠》電影需要強盜角色,他去試鏡,胡金詮說:「你要在我電影演強盜?演個小偷還差不多。」武俠片導演張徹看到他猛搖頭:「周龍章,跟你講老實話,你還是好好讀書,演戲,你沒份了。」做人貴乎自知,眼看做明星這條路是走不下去了,大學畢業之後,他轉戰加拿大念旅館管理,待了半年,一回到紐約探望弟弟,慾望城市花紅柳綠,一見鐘情,賴著不肯走,一晃眼,40年過去了。
老學究
初抵紐約,身上只有80塊美金,中國餐館洗盤子打破碗;在弟弟資助下開禮品店,店裡和客人看對眼了,就關起門來做愛,事業全不上心。隨後,成立舞蹈工作室,頂著邵氏明星光環,教絲帶舞和棍法,在華僑團體演出,總算有了小小成就。1975年,他和友人創美華藝術協會,人生在此轉彎。他雙手合十,仰望天空做祈禱狀:「感謝老天爺對我這麼好,我英語不好,學問不夠,我只是在對的時間,做了對的事。」70年代美國兵強馬壯,最是富裕,他向紐約市政府申請一萬8千美金的贊助,官員給了3萬。
他在政府機關和藝術家之間穿梭,有時扮神仙,有時當老虎,但多半像狗一樣卑微。他是美國聯邦藝術委員會審查委員,開年度預算會議前一周,他查單字,找朋友擬演講稿硬背死記,會議上行禮如儀把稿子講完,就乖乖坐在那兒。在邵氏當不成大明星,但在藝界演個端莊老學究的演技還是有的。「我和林肯中心關係好,不是因為我有學問,英文好, 而是他們看得出我的真心。」他說完露齒一笑,笑容和書中出現的照片一樣,露8顆牙齒,嘴角45度上揚,那也是邵氏美姿美儀課調教出來的。
盤絲洞
他稱藝術教父封號愧不敢當,說台灣當時沒有文建會、文化部,中國也還沒錢,他只是恰巧逮到機會,說自己如今已過氣,「我這輩子最吃虧的,就是沒有學問,到處虛晃一招。苗頭不對就要跑,戳穿不得了。我只是亂來,憑學問哪裡夠資格坐在那裏,我這個人啊,歹勢!歹勢!」說著說著,就用手輕輕搧了自己兩耳光。
我又嘖一聲:「你就一個戲子啊。」「明星也好,戲子也很好啊,都是表演藝術家,演戲嘛,自娛娛人,人生在世,行行走走,有這些娛樂事業讓你笑笑,多好!」他說完便唱起《坐樓殺惜》,蓮花指一比,眼角眉梢盡是無限春光。戲曲是他的生命,談吐和人生學問似乎都是戲曲而來,為人也有幾分俠女救風塵仗義的意味。一下子幫這個藝術家弄簽證,一下子幫小男友弄錢。知道別人利用他,也甘於被利用,「如果沒有這個工作,朋友跑光光,那樣不是更慘,人啊,有利用價值還是好的。」
他1990年在紐約開第一家亞洲同志俱樂部盤絲洞。孫悟空變成蜘蛛精,畢生和兩百多個男人上床,人盡可夫,但女性友人想拿美國綠卡,二話不說也和她們結婚,居然也有兩段婚姻關係。對感情是否還期待?他幽幽說道:「我運氣不好,主要基本條件不夠,不夠人家高,不夠人家帥……感情這事,有就有,沒有就算了,都快是古稀之人了,人家說安貧樂道,接下來只要把自己安排好好的,有個不打擾人家的晚年就很好了。」
見場子冷了,連忙讚他皮膚好,笑問是否為打肉毒桿菌緣故,他起身,把臉湊到我面前:「這是我天天練功吊嗓的成果,摸摸看!整形是鼓勵不得的,很多明星過了中年,因為曾經美麗過,想抓回青春尾巴去打針,結果糟得一塌糊塗,人家看到你不好當面說,但背地都不知道把你糟蹋什麼樣子。」他越講越得意了,我們轉戰戶外拍照,他腰桿挺得直直的,身旁沒有觀眾,他仍像是走星光大道一樣顧盼自得。年輕時混得比那些明星差不打緊,老了,仍擁有一個皮光肉滑的色相,才是大贏家。
喜相逢
訪問結束,他執手道謝,依舊戲劇化。我走到捷運站,發現拍照時他暫放在我背包的圍巾忘了還,折返他下榻的西門町小旅館。敲了門,聽房內似京劇拔尖一聲「來了~~」他肩頭披著外套走出來,說:「早知道你要來,我就去住凱悅。」他引我去旅館大廳聊天,對兩名打掃的女中囔囔著:「小妹,大記者來了。」
Drama Queen還在演,陌生人萍水相逢被他演成久別重逢。話題還是繞著影劇版打轉,聊到邵氏老明星,「狄龍那時候好帥喔。」一旁打掃的女中突然發話,順勢就坐了下來。小旅館窗邊一隅,過氣的邵氏明星,旅館女中,記者熱絡地交換大明星八卦,生活的戲劇化是不健康的,但也因為戲子的戲劇化,陌生人歡喜相逢,一群人在黃昏金色光輝裡,如老友一樣熱絡聊天,誰也不肯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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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種菜](葉佩雯)
我是一個商人的女兒。
我過世的父親曾做過各式各樣的生意,但在我有記憶以來,最鮮明的印象,是爸爸開的五金行。
很小的時候,我就會有模有樣的秤水泥、包鐵釘、剪紗布、量木條(這也是爸媽用來揍我們最好的武器之一);我喜歡松香油奇特強烈的化學味道、喜歡拿罐頭大小的各色小油漆罐蓋房子。直到爸爸過世後幾年,媽媽決定關掉五金行,改做其他生意,我銀貨兩訖的買賣生涯也就停止。雖然從高中開始打工,不少有替人收錢、找錢的動作,但那終究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是老闆結餘後發下來的薪資袋。
就這樣,我忘記了什麼是當老闆的感覺,雖然我也不過是個老闆的女兒。在家裡的店鋪關掉後,進入社會體系,「我」的身分,從學生開始變為某個企業的員工、某個老闆的手下。外人在勉強知道我的名字之後,最有興趣的不是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而是我的學歷、在哪高就,還有公司八卦。為了成全這個社會的和諧,「我」似乎不見了、被抹煞掉。我想這或許是為什麼年輕人都想創業當老闆、女教授網路交友被詐騙百萬,因為我們都想找到「我」是什麼、都想被人理解、名片上想印著的全部都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是為人作嫁;因為唯有愛情,才能令人在德高望重的社會期許下,有不顧一切、沒有道理的瘋狂,因為有個人會想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麼。
在我發覺自己於這個世界非常非常無足輕重、不值一談以後,我依舊猥瑣地選擇卑微。畢竟我的學歷、工作,已經讓我顯得像個社會上的既得利益者,我放不下這個虛構的故事,只好繼續插科打諢下去,誠懇膜拜每一個發薪日,惴惴希望提款機上的數字能夠大於刷卡帳單上的。
我以為所有的人都該和我一樣,尤其是和我同一所大學畢業的人。因為我們都是經由這個社會各種神秘的標準、測驗、分發,層層篩選,最後落入同一個籃子裡的雞蛋,做為社會上大多數人最終學歷歸屬的大學,該培養出一批又一批很「像」的學生。比如說法律系畢業就當律師、醫學系畢業就當醫生、新聞系就到電視台或報社工作、美術系就當藝術家⋯⋯。
雖說我唸的是傳播,而且是師範大學,最後竟也沒有進入的傳播產業當老師。但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我的一位大學學長,竟然選擇回家種菜了。
我不諱言自己第一次聽到學長回家務農的感想是:一定是在外面混得不好,才要回家依靠老爸老媽。
這個社會的確艱險。有時足夠的努力與勤勉,若沒有一些機運的恩賜、諂媚的馬屁、緊抱的大腿,還是會被淹沒在一個階層之外。雖然對學長回家擁有這樣一種小人般洋洋得意的心思,感覺似乎是自己又踢落了一個上船的人,卻也在反面感到有些許欽佩,居然可以放得下城市五光十色的舞台,甘心去做舞台背後的人。雖然我們都知道,若是沒有人搭建台子,是誰都站不上去的。
不過經過了幾年,發覺學長還在,當初那種幽微的欽佩,居然漸漸擴大。因為這個社會雖然艱險,但在某種共有價值觀運作下,有手、有腳、有時間、有體力、有工作,總也能苟活;生活再怎麼不濟,父母和傳統的一些什麼,有時反而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但實際體驗了幾年人情冷暖,我突然發覺,可以回家的人、家裡還留著一點什麼得以重新探索的人,其實非常幸福,那至少可以作為一種對慢日子的緬懷、甚至是重新發掘自己的入口。
在經由這個社會各種神秘的標準、測驗、分發,層層篩選後,我們這一批一批很像的人,在中國崛起、政府配套措施措手不及、國族主義意識形態過於政治正確⋯⋯的拖宕下,逐漸對原先這條似乎是唯一真理的規劃道路失去信心。我雖然並不熱愛我的工作,卻也鴕鳥地認為自己亦沒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只好這樣苟活下來。
而洗盡鉛華、回家種菜的學長,儘管雙手滿是泥污,亦沒有華服名車,卻益發令人感覺自然與實在。重點是,他活了下來。
自從幾年前替學長寫過一篇業配〈小農番茄又香又甜〉後,每年學長若是種了什麼新的農產品,總會有些感恩圖報般地給我寄上一箱。老實說,我雖然自詡寫文章非常認真,恐怕是大多數部落客所力不可逮(我甚至當面嘲笑過一位網美發在IG上不足百字的穿搭文哪算什麼寫文章),卻也必須非常老實地承認,自己的業配效果並不是很好,若是有哪間廠商想要從我這瘋狂販售什麼商品、甚至號召全民一起團購,恐怕都會和他們的期待背道而馳(但還是十分感謝許多廠商願意選擇與我合作)。
雖然人生在世,總也想靠著自己真正的才情為人欣賞、創造財富,而不是靠著被訓練出來的東西(你好,歡迎登機、請問要豬肉配麵還是雞肉配飯、請繫緊安全帶、豎直椅背、收好餐桌),卻不免在一次次的嘗試當中受到信心打擊,進而產生懷疑,有時卻也更加堅定。我在這樣摸索的過程中,常常發覺自己可能會沒有退路,要嘛作為一個企業員工,烙印一組人事代號在骨髓裡終結一生;要嘛突破自我,但隨之也將所有責任上肩,必須完全為自己一生成敗負責。我越是為了自己掙扎,就越是會在這樣的心思擺盪間,默默羨慕起學長。至少,雖然也是重頭來過,可是做的是一份真正可以結出果實、有脈絡可循的產業,而且還有家人相伴。
我是一個不能回家的人。
在父親過世、在這個世界逐漸為強大的資本機器所壟斷,我只能將自己的根,絲蘿般寄生在一間公司(或是一個男人身上)的時候,我情感上的家就已蕩然無存,因為我沒有什麼好值得傳承的東西可以接手,甚至連鄙棄的資格都沒有。然而學長卻撿了起來,願意重新替自己的血脈開枝散葉。從前的人講「士農工商」,現代倒是完全相反的「商工農士」,但不論這個順序如何翻轉,最重要的價值都應該存在於這些職業之中作為「人」的成分。人性越高的行業,就該越受敬重。我在一些小小的失敗與迷失中參透了這個道理,有些自我安慰般的奉為圭臬捧著,然後可以開始坦蕩地面對一些苦楚,並要求自己可以對嚮往的什麼更加堅定。
我們都是錢的奴隸。不論是慘澹經營著粉絲頁的我,還是回家種菜的學長,無非都是換一種方式作為獲取金錢的手段。
但為什麼要換?
因為希望金錢最終可以變換為自我價值的某種數據之一,而不是唯一目的。
我們希望我們的產出,可以不只獲得合理的報酬,更能證明自己身而為人的什麼。怎麼寫、怎麼種、怎麼思索、怎麼授粉,這其中有著我之所以為「我」的理由,有我對於建造這個世界奉獻的一點情意,還有我稍稍立足的奈米一步。
我不敢說學長家種的東西是最好吃的,畢竟我也沒有辦法嚐遍世間所有的農產品。但作為這塊肥沃小島上的產出,足以證明我們值得驕傲。
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個有趣的說法(印象中是出自顏擇雅的《最低的水果摘完之後》),說台灣作為一個海島國家,島內人民卻大多沒有發展出相對應的海洋性格,不大出外掠奪,甚至發展到現代,主要城市還離海洋那麼遠,好像是個內陸國家似的。有人推測其中很大的因素是:台灣島內資源太豐饒了,得以自給自足所以不需要出外冒險犯難。儘管全球化的浪潮再度敲開小島大門,我們不用上船卻也必須用其他方式和世界競爭,缺少巨無霸跨國大企業、大品牌護航下的我們,看來可悲,但是不是可以藉由這個機會重新認識自我價值?
在這個大家都越來越像的年代,不論是身份上、職業上,甚至是長相上,或許可以突圍發出不同聲響的解方就在於強勢根植自我。我們也許不需要越來越大、大到廣納百川,但或許可以做山中暴雨後才曇花一現的涓涓細流,看似沒有軌跡卻也絕對深刻。
我們時常在各式各樣的愛情難題上提出亙古不變的唯一解答:「做自己。」
但到底什麼是做自己?自己是什麼?大家通常將問題越想越複雜,最終演變為一種佛洛伊德式的意識探討,接著瘋掉;要不就是模版化的追逐外表、名聲、利益的升級,自以為是的認為顯而易見的美好就能代表全部的自己。
拆開來看,其實自己即代表著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的總和體。小至怎麼洗臉刷牙、大至如何為人處事,你所做出的決定就是你的一個分身。如果求快將自己放入某一個模組、某一層濾鏡,剛開始也許會迅速收到不錯的效果,但代價是為越來越依賴外來的框架,一旦失去,便成一盤散沙。
我們也許難以歸納哪一種人格特質最為人喜愛,因為其實怎麼樣的人都有獲得真愛的可能。可是若這種內在的、性格上的探討太過幽微、難以捉摸,那麼何不從關於自己更明顯的、簡單的、屬於自己容易駕輕就熟、或是原生的資源著手。人在做著自己真正有熱情,並且堅定不移的事情時最有魅力,我想這種魅力就是所謂「自己」的所在,也是不論談不談戀愛都能彰顯自己最佳的方法。
我羨慕可以回家的人、有根的人;敬重可以靠著自己的雙手做出什麼人的、擁有的都是屬於自己的人。個人的消費、選擇形成自我;群體的消費、選擇形成文化。我情願將自己一生有限可以選擇的盡可能投資在自己身上,即使不是最好的也不和人比較、敝帚自珍。當我們大多數的人的選擇都是從珍惜自己所有的出發,我想我們會形成一個很獨特卻又很和諧的社會,也能更明瞭自己的豐饒,不再只是掏空。
近年來大數據、機器人、AI⋯⋯等科技議題大行其道,甚至我姐姐還會有些玩笑似的威脅剛上小學的姪女們:「要是不好好唸書,以後妳們的工作就都被機器人搶走了。」姪女們則會天真地反問:「為什麼機器人要搶我們的工作?它們不是我們的好朋友嗎?」
其實,未來容易被機器人所取代的工作,大多是高重複性、高替代性、高精密性且大量消費人類生物本能,卻於個人智力、體力難有長進,只有消磨至死的工作。這種工作給了人口密集的第三世界國家機會(或許也是毀滅),但我們往往在心裡晦澀地明白,若想要獲得敬重、像個「人」一樣的活著,做這種「代替尚未發展出的機器科技的人」的工作,能夠得到尊嚴微乎其微。
所以,世界越快,我們越應該回頭思考人的本質。
試想什麼才是人類不可能被取代的,我想是情感。擁有情感的東西在世人眼裡就會產生美感、耗費心血的事物就會產生價值。儘管過程一定錯誤百出,但走了一百步錯,才能走出一步正確,這一百步錯也彌足珍貴。
我們依舊是錢的奴隸,不然也不會有這篇業配。但在個人一生有限的可以選擇當中,試著選擇一樣其實充滿豐沛情感的物品、選擇一樣所知最貼近土地與人心的商品、在青年急遽出走的現代台灣,選擇一個甘願回家種菜,因為他的家裡還有溫暖,而且他想要扎根在這裡的人。如果你也希望自己的消費、自己的物質慾望多多少少可以和真實的一點什麼掛鉤,我們曲折一點、甚至簡單一點,就低頭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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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 坦 單肩包 在 Wotancraft 沃坦Pilot 旅遊相機包|輕量至上耐用更有高顏值! 的推薦與評價
Wotancraft 沃坦Pilot 旅遊相機包|輕量至上耐用更有高顏值! ... 習慣雙肩的相機包分擔重量看到這篇文章又對單肩包生火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相機包好帥 ... ... <看更多>
沃 坦 單肩包 在 [問題] 相機包選購請教- 看板DSLR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各位版上前輩好
之前曾發文請教大家相機選購的問題
後來入手了Fuji xt-20 kit組
用到現在覺得非常滿意,還拿去替朋友拍了一些隨興的婚紗照
目前的相機包是以前買二手相機時賣家送的一個小包包
不過想說生日也快到了,替自己買個生日禮物慶祝一下也不為過
且年底規劃要和朋友去蘇杭旅遊
有個好看的包包拍照也許可以比較帥(但人是個問題
目前設備就一機一鏡,加上一些清潔用具
日後會再添購一支閃燈,鏡頭因為還不是很熟,所以先用kit鏡就好
包包內可能會再放一些雜物(紙巾、簡易醫療組合、相機配件、旅遊手札...等)
會外掛腳架(便宜堪用的而已,大概500g重)
預算設定在6000上下,希望以"單肩包"為主(方便拿取)
目前看了幾個覺得外型不錯(這很重要)的包包
想問問版上前輩有沒有背過的經驗或有其他的推薦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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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otancraft Trooper M款
這款小爆預算,但真的完全被毒到,外型顏色光線上看我電腦就受潮惹
但不曉得空間是否足夠大,或是需要上到L款才適合?
且之前爬文說沃坦的包背帶減壓性能不高,但這是新款的,不知道是否有改善?
2.Manfrotto Windsor系列 M款郵差包
比上面那款便宜,配色也覺得很好看
但不曉得能不能放腳架??
我看記者包可以,但郵差包好像沒有??
3.MATIN Balade系列跟Clever系列
好像比較少看到這家的介紹,看介紹是韓國品牌
外型還ok,但材質似乎不防水@_@
不能外掛腳架是缺點
4.JENOVA 69002 復古型攝影背包
外型不錯,內部空間有大一些
價格上頗有優勢
但重量頗重
甚至比沃坦L款還重
同樣不能外掛腳架
5.曼德士 MindShift Gear 橫渡者斜背包 PhotoCross 13
創意坦克創始人的另一品牌
不太像是單肩包了@_@
只是個只有一條背帶的後背包XD
剛剛有看到RXE的Yanger系列
版上有大大有這款的經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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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有看幾個雙肩後背包
1.沃坦commander(貴到靠北我買不起)
價格碾壓眾生,但外型我覺得也是XD
很喜歡這種有一點舊舊的軍事風格
2.ZKIN RAW Yowie 重裝漫遊雙肩相機包
外型深得我心,但價格同樣高昂
3.曼富圖 溫莎系列
同單肩包,算是經濟實惠的選擇
4.MATIN Clever系列
同單肩包
5.Jenovo years1997那些年系列
看介紹感覺實用度很高
但外型就...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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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想問一下高雄有沒有可以看相機包的店家啊@_@?
最好捷運能到~
不然平常人在離島上班難得回來一趟
想趁機會去看看
謝謝各位的回答
對了,PD包不用說~外型沒打到我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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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s1001234 (114.136.152.174), 06/04/2018 18:00:27
剛剛看到RXE的,也是一整個被燒到,但也是要價不斐XD
※ 編輯: s1001234 (114.136.152.174), 06/04/2018 21:10:53
※ 編輯: s1001234 (114.136.152.174), 06/04/2018 21:4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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