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出巡五次為體察民情還是遊玩? |知史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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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六國再到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病逝,在短短11年的時間裡,秦始皇曾有過五次出巡。有人說秦始皇如此頻繁的出巡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遊山玩水的私慾,也有人說秦始皇出巡是為了向六國遺民顯示武力,以威懾意圖叛亂者。其實,如果對比秦始皇的五次出巡路線便不難看出:秦始皇五次出巡即有遊玩享樂的成分,又有到各地炫耀皇威,加強對帝國控制的目的。
第一次出巡:《史記》記載,「二十七年,始皇巡隴西,北地,出雞頭山,過回中。」
公元前220年,這一年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後的第二年。秦始皇從咸陽出發,經北地郡治(甘肅慶陽),出雞頭山,經過回中道越過六盤山到隴西郡治(今臨洮),視察完畢後,又回到了咸陽城。
始皇帝第一次出巡
看秦始皇將第一次出巡的地方鎖定為北地郡和隴西郡,其實就可看出秦始皇的危機感還是十分強烈的。隴西郡和北地郡本是西戎的遊牧地區,幾乎等同於秦朝的邊防地帶,此一地區的安定與否直接關係到秦朝心臟地帶——關中的安危。同時,隴西郡與北地郡又是秦王朝的起家之地。當年秦穆公「益國十二,開地千里」即是指此一區域。故而秦始皇此行的目的就是讓那些遷徙不定的戎人告知他們那些遠方的「親戚們」:大秦已經統一天下,閒雜人等遠離!
公元前219年第二次出巡:
如果說秦始皇第一次出巡是一場短途旅行的話,那麼第二次出巡則是一次長途跋涉。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二十八年,始皇東行郡縣,上鄒嶧山。立石,與魯諸儒生議,刻石頌秦德,議封禪望祭山川之事。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風雨暴至,休於樹下,因封其樹為五大夫。禪梁父。…於是乃並渤海以東,過黃、腄,窮成山,登之罘,立石頌秦德焉而去。南登琅邪,大樂之,留三月。乃徙黔首三萬戶琅邪台下,復十二歲。作琅邪台,立石刻,頌秦德,明得意。始皇還,過彭城,齋戒禱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沒水求之,弗得。乃西南渡准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上自南郡由武關歸。」——《秦始皇本紀》
路線:出函谷關,過洛陽,經大梁、陳留、定陶,登鄒嶧山、泰山,封禪後,又經臨淄、黃、腄,到成山,又折回芝罘到琅琊,經郯城、彭城,西南渡淮水,到壽春,經安陸、株縣,南至湘山,沿江西行,經江陵、宛縣,最後由武關回到咸陽。
始皇帝第二次出巡
算起來,秦始皇第二次出巡與第一次出巡的時間間隔才幾個月。雖然表面上秦始皇是傚法古代聖賢去泰山封禪,實際上秦始皇還是為了向新徵服的原齊國地區宣揚秦朝的赫赫武威。因為在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戰爭中,地處最東端的齊國是唯一一個沒有經過大規模的戰爭而滅亡的。當年,秦國兵進齊國之前,其他五國王室的殘餘分子已經聚集在齊國,他們都十分希望借齊國再次翻盤復國。所以,秦始皇此次泰山之遊,除了向天下展示秦朝的強大武力之外,還借助了一種輿論——刻石,來宣揚秦始皇的卓越武功。
前218年第三次出巡:
《史記》記載:「始皇東遊,至陽武博浪沙中,為盜所驚。求弗得,乃令天下大索十日。登之罘,刻石。旋,遂之琅邪。道上黨入。」
始皇帝第三次出巡
路線:第三次出巡大體與第二次出巡一樣,不過回咸陽時則取道趙國舊地,經邯鄲、上黨、安邑、蒲津渡回到咸陽。當然,個中的原因還是在於威懾趙國的反抗分子。但這次出巡,秦始皇卻險些被刺殺,即張良策劃的博浪沙鐵錘砸車事件。於是,下令大索天下十日而不得刺客的秦始皇怏怏不樂地再次來到齊國舊地芝罘,並立石刻辭,以宣揚秦國統一六國的豐功偉績,告訴天下:秦朝統一六國是為了「烹滅強暴,振救黔首」,結束六國之間「貪戾無厭,虐殺不已」的征伐。算是多少回擊了那些總是喜歡搞出類似博浪沙刺殺事件的六國殘餘分子。
前216年第四次出巡:
秦始皇自第三次出巡歸來後,長達兩年都沒有出遊。如果看秦始皇隨後修築長城,討伐匈奴的一系列國防舉措,也許秦始皇在這兩年裡感受到了遊牧陰山河套之地的匈奴對秦朝的威脅,所以他一直都在考慮如何穩定秦朝北邊國防的問題。公元前216年,又發生了一次刺客事件直接促使秦始皇下定再次出巡的決心,即秦始皇與四武士微行咸陽,突然在蘭池宮遭遇刺客。雖然四名武士奮力擊退刺客,但是卻未生擒或擊斬一人。於是,秦始皇於公元前216年開始了第四次出巡。這次始皇帝視察的重點區域是秦朝北部國防線,終點站是碣石。
始皇帝第四次出巡
「始皇之碣石,使燕人盧生求羨門,高誓。刻碣石門。壞城郭,決通堤防。…因使韓終,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藥。始皇巡北邊,從上郡入。…始皇乃使將軍蒙恬發兵三十萬人北擊胡,略取河南地。」
此次出巡,秦始皇繼續除了尋找不死藥之外,還下令拆毀了魏、韓、趙、齊等國修築的堤壩以及阻塞交通的關卡城堡。戰國時,黃河開始肆虐,地處黃河下游的魏、趙、韓、齊等國為了將黃河固定在穩定的河道上,都各自在自己的國境中修築了高高的堤壩。一則是為了防備黃河氾濫,二則是為了改變河水流向以禍害鄰國。這也便是成語「以鄰為壑」的由來。當然,秦始皇主要著眼點還在軍事,即為討伐匈奴做準備。所以始皇帝才在歸程中巡視了秦朝北部,並從上郡歸咸陽。一則是為秦朝修築長城做一次親自勘探,二則瞭解下匈奴的邊患程度。這一年,始皇帝命蒙恬發兵三十萬驅逐了匈奴,奪取了陰山河套地區,並修建了長城。
前221年第五次巡遊:
自秦始皇第四次巡遊歸來,並相繼派兵驅逐匈奴,並修築了直道和馳道等一系列軍事工程。由於秦朝過分使用民力,使得天下百姓怨聲載道。所以,秦始皇在第四次出巡歸來後,在咸陽呆了四年多。此一時期,自信外患已除的秦始皇或開始處理國內反對者,或為自己縱慾做準備。如焚書坑儒、興建阿房宮、修築驪山陵等。
始皇帝第五次出巡
公元前211年,一顆隕石降落到齊地,有對秦始皇暴政不滿的百姓立即刻上了一句話,「始皇帝死而地分」。秦始皇聽聞暴怒,下令處死隕石周圍的所有居民。同年秋,秦國使者又遇到了一件事。自函谷關而來的使者經過華陰時遇到一個手持玉璧的人,那人告訴他五字預言,「今年祖龍死」,然後便消失不見了。後來,始皇帝將玉璧交給秦朝御府收藏,御府官吏卻告訴始皇帝此玉璧乃是第二次出巡時,始皇帝乘船遇到水上風波,投水祀神的那塊。接二連三的無解事件,讓秦始皇感到了深深地恐懼。於是秦始皇問太卜如何才能消災避禍?太卜算卦後回覆道,「游徙最吉」。隨即,秦始皇除了遷徙百姓之外,自己也開始第五次出巡。不過,這次出巡也是秦始皇的最後一次出巡。這一次,秦始皇還是和前四次一樣,依然進行了刻石活動。不過途徑沙丘的始皇帝卻意外病亡,並留下了一個隱患重重的帝國。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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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本書裡,作者將一般常用的「人類」以「智人」(homo sapien)稱之,不斷提醒讀者,人類是「一種也沒什麼特別的動物」,「人科」成員眾多,與智人最接近的當屬黑猩猩,「人類」在書裡指的是Homo (人屬)的所有現存成員,只是在過去一萬年間,「人種」確實只剩智人一種.
總覺作者詼諧幽默,以一種淡然、理性甚至是極為中立的角度,描述智人種種作為,對作者來說:「整個動物界從古至今,最重要、也最具破壞性的力量,就是這群四處遊蕩、講著故事的智人.」(p.78)這絕對是的呀,智人一出,別說其他人種全部消失,智人腳步一到哪裡,那地方的大型動物便開始消失,至今地球上智人無數,養殖動物早已不知是野生動物的幾倍了,就連深海裡,都可以發現智人製造出來的塑膠微粒了呢.
說來有趣,我覺得自己的生活模式比較像獨自狩獵的尼安德塔人,貝桑與其貝都因家族更像智人,更懂得部落族群合作技巧,哈哈!
書裡一段描述遠古時代採集者的文字,倒蠻像貝桑這種當地遊牧民族跟我們這些「現代文明人」的差異:「採集者不只深深瞭解自己周遭的動物、植物跟各種物品,也很瞭解自己的身體、感官跟內心世界.他們能夠聽到草叢中最細微的聲響,知道裡面是不是躲著一條蛇.他們會仔細觀察樹木的枝葉,找出果實、蜂窩跟鳥巢.他們總是以最省力、最安靜的方式行動,也知道怎樣坐、怎樣走、怎麼跑才能最靈活、最有效率.他們不斷以各種方式活動自己的身體,讓他們就像馬拉松選手一樣精瘦.就算現代人練習再多年的瑜珈或太極,也不可能像他們的身體一樣柔軟靈動.」
這可是真的唷!許多來找過我們帶導覽的客人都親眼目睹過貝桑如何在沙漠一眼看出野生動物在哪裡,而且他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漫步沙丘,我們一下子就走到虛累累啦!
作者知識淵博,旁徵博引中,不難看出他如何以智人的「認知革命」為核心,演化出愈來愈複雜的社會,掠奪並享受愈來愈多資源.在作者獨特觀點下,這本書確實會推翻讀者既定認知,例如「農業革命」其實是一場騙局,智人並沒有因為走入農業社會而活得更健康、更開心,畢竟「物種演化上的成功,並不代表個體的幸福」,且事實上是植物馴化了智人而非相反,而「工業革命」說穿了,其實是第二場「農業革命」.
這本書很容易閱讀又很有趣,我尤其喜歡前半段,幫助我瞭解並接受貝桑與其家族傳統,當然也間接為即將前往阿爾及利亞的旅行做了些準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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