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講鬼】《十年未晚》(7)
(1~6集)https://bit.ly/3xr2n3D
==下半部分是繁中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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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寶嘅父親李卓榮,聽從潘叔吩咐打咗兩個電話。
「喂,你、你哋即刻過嚟…」
「關於小鈞同婷婷!快啲嚟啦!」
關乎到自己嘅子女,兩人好快就出現喺荔園門前,身為律師嘅周凱明還特登帶住律師信,打算即時告爆荔園嘅遊樂設施不合乎安全規格。
然而,李卓榮說明一切來龍去脈之後,周凱明同王敏就驚訝得合不攏嘴,王敏仲忍唔住喊咗出嚟,淚水不受控制咁滑落,明顯佢記返起自己做過嘅惡行,亦估唔到報應會降臨喺自己嘅子女身上。
首先係李卓榮,佢嗰副好似灰熊咁嘅龐大身軀,縮起肩膀跪喺地上,王敏見狀亦完全不顧儀態地跟住跪低。
「唔使旨意我會跪!你呢種行為,只要我報警你就死硬!」周凱明。
「唔好咁啦,唔通警察會幫你捉走上咗婷婷身嗰隻鬼咩…」李卓榮。
「都過咗咁多年,佢以前有不滿嘅咪還手囉!同老師講囉!而家算點先?拎住受害者光環想報復啊?」周凱明。
「你唔好…」潘叔嬲到全身顫抖,緊握嘅拳頭指節都變白:「唔好將責任推卸畀受害者啊!」
被潘叔咁樣喝一喝,周凱明嘅滕蓋亦發軟跪低。
阿公企咗喺一邊睇住,有啲唔耐煩咁搔抓手臂,呢件事佢並無插手,唔到佢管,亦唔想管。
阿公心諗,要佢驅走荔園入面嘅小鬼反而仲好玩。
「咁…你而家想我哋點做?只要你肯放過我哋個仔,我咩都願意做。」李卓榮完全放棄反抗,非常配合。
「係、係啊,求你放過小鈞啦。」王敏。
「……」周凱明垂低頭雙手緊握大腿,佢嘅自尊心不容許佢咁做,但為咗救婷婷只能夠就範。
「你哋互摑,摑到我滿意為止。」潘叔。
「呃…但係…」李卓榮。
「照做啦。」王敏一巴掌摑落李卓榮度。
「你唔好郁手啊!敢打我?!」周凱明都未講完,李卓榮就用佢嘅熊掌一巴打過去,打到佢頭冒星斗。
「頂!當年妳唔係一直慫恿我去蝦佢咩?」周凱明完全無留力打落王敏塊臉度。
「叫你做就要做啊?係你打得佢最傷!」王敏一巴掌打落李卓榮。
「如果我唔咁做,你哋又會話我係臭肥豬…」李卓榮。
三人就係咁互摑起嚟,將心入面嘅屈辱、不忿發洩喺對方身上,巴掌聲響亮得喺遠處都聽得一清二楚。好彩閂門後嘅荔園無太多途人經過。
阿公依舊企喺旁邊食花生。
三人嘅景況,令佢諗起一個名叫「沙特」嘅法國著名哲學家,喺二戰前後推崇存在主義,佢其中一個劇場叫《No Exit》(禁閉)。劇中角色只有三個人,三人死後落到地獄,但呢個地獄只係一個房間,無刑具,亦無任何折磨佢哋嘅手段。
然而,房間入面無鏡子,三人唔能夠瞓覺,亦唔可以眨眼,亦即係話說三人必須喺另一個人嘅眼中,先可以意識到自己嘅存在。唔理做乜嘢都必須喺其他人嘅目光下進行,就算你同其中一人對望或對話,都會有第三者睇住。
人嘅「形象」都係其他人塑造出來嘅,只要唔係單獨一人,人就會好在意其他人點樣看待自己。喺劇嘅某一段,房間門打開咗,但主角唔肯離開,佢必須得到其餘兩人認同自己,先願意離開呢個地方。
劇嘅結局,其中一位主角明白到點解地獄無任何刑具,因為「他人即地獄」。
就喺阿公沉醉喺思考之際,一個小小嘅身影喺佢身後快速掠過,阿公回神定睛一看,身影係一個小女孩。佢走到潘叔身後,大叫一句:
「爸爸!」
本來獰笑緊,不斷嗌「打大力啲!」嘅潘叔見到女兒瑋晴嘅第一個反應,就係即刻收起嗰副猙獰嘅臉容,捂住女兒嘅眼睛。
「唔好睇…唔好望…」潘叔喺剎那間,又變返一個慈父。
仍然處於茫然狀態嘅阿公,又諗起沙特嘅著作《存在與虛無》其中一個廣為人知嘅小故事《注視》,而且,佢諗到一個非常完美嘅解決方法!
下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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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寶的父親李卓榮,聽從潘叔所說的,打了兩通電話。
「你、你們來一下…」
「關於小鈞和婷婷!趕快來啊!」
關乎到自己的孩子,兩人很快就出現了,身為律師的周凱明還特地帶著律師信,打算即時告爆荔園的遊樂設施不合乎安全規格。
然而,李卓榮說明一切來龍去脈之後,周凱明和王敏便訝異得合不攏嘴,王敏還禁不住抽泣,淚水不自控地落下,明顯她記起自己做過的惡行,也沒想到報應會降臨在自己的子女身上。
首先是李卓榮,他像灰熊般龐大的身軀縮起肩膀跪在地上,王敏見狀也完全不顧儀態地跟著跪下。
「休想我會跪!你這種行為,只要我報警你就死定了!」周凱明。
「別這樣,警察才不會幫你捉走附在婷婷身上的鬼…」李卓榮。
「都過了這麼多年,他以前有不滿可以還手!可以告訴老師!現在算怎樣?拿著受害者光環想報復嗎?」周凱明。
「別將…」潘叔憤怒得渾身顫抖,緊握的拳頭指節都白了:「別將責任推卸給受害者啊!」
被這麼一吼,周凱明的滕蓋也發軟跪了下來。
阿公在一旁看著,有點不耐煩地搔抓手臂,他並沒有插手這件事,這種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要他驅走荔園內的小鬼反而更好玩呢,他心裏。
「那…你現在想我們怎樣?只要你肯放過我們兒子,我什麼都願意做。」李卓榮完全放棄反抗,非常配合。
「對、對啊,求你放過小鈞吧。」王敏。
「……」周凱明雙手緊握大腿,低著頭,他的自尊心不容許他這樣做,可是為了救婷婷,只好就範。
「你們互摑,摑到我滿意為止。」潘叔。
「呃…可是…」李卓榮。
「照做吧。」王敏一巴掌打在李卓榮臉上。
「你別來啊你!你敢打我?!」周凱明還沒說完,李卓榮便以他的熊掌打過去,打得他頭冒星斗。
「幹!當年妳不是一直慫恿我去欺負他嗎?」周凱明完全沒有留力打在王敏臉上。
「叫你就要做啊?是你打得他最傷!」王敏打在李卓榮臉上。
「要是我不敢做,你們會說我是臭肥豬…」李卓榮。
三人就這樣互摑起來,將心裏的屈辱、不忿發洩在對方身上,巴掌聲響亮得在遠處都聽得一清二楚。幸好關門後的荔園沒太多途人經過。
阿公依舊站著旁觀著一切。
三人的景況,讓他想起一個名叫「沙特」的法國著名哲學家,在二戰前後推崇存在主義,他其中一個劇場叫《No Exit》(禁閉)。劇中角色只有三個人,三人死後來到地獄,可是這地獄只是一個房間,沒有刑具,也沒有任何折磨他們的手段。
然而,房間中沒有鏡子,三人不能睡覺,也不能眨眼睛,也就是說三人必須在別人的眼中,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不論做什麼,都必須在別人的目光下進行,就算你跟其中一人對望或對話,也會有第三者看著。
人的「形象」都是別人塑造出來的,只要不是單獨一人,人就會很在意其他人怎樣看待自己。在劇的某一段,房間門打開了,但主角不願離開,他必須得到其餘兩人認同自己,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
劇的結局,其中一位主角明白到為何這地獄沒有刑具,因為「他人即地獄」。
就在阿公沉醉在思考之際,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他身後快速掠過,阿公回神定睛一看,身影是一個小女孩。她走到潘叔身後,大喊一句:
「爸爸!」
本來獰笑著,不斷喊著「用力一點!」的潘叔看見女兒瑋晴的第一個反應,馬上收起那副猙獰的臉容,捂住女兒的眼睛。
「不要看…不要看…」潘叔在剎那間,又變回一個慈父。
仍在茫然狀態的阿公,又想起沙特在著作《存在與虛無》其中一個廣為人知的小故事《注視》,而且,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解決方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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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9萬的網紅【中国鬼怪排行榜】官方频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真实的九层妖塔,无人敢深挖的墓穴。 1996年中国考古队在青海省都兰县热水乡发现一片巨大的墓穴,整体的墓葬建筑风格非常的“西域化”,但是在风水上却又端端正正的遵从着华夏传统,藏风聚气、坐北朝南、依山面水、贯通五行。背面山峦犹如两条涌动的巨龙,与古墓形成双龙戏珠之势。所处位置又恰巧在昆仑山、大非川、...
沙特眼睛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西蒙波娃逝世35週年紀念日》
35年前的今天,法國女性主義第二次浪潮重要推手西蒙·德·波娃去世。
* 《第二性》出版那年,波娃才41歲。
波娃見證過她父母之間完全不平等的關係。身為一個女孩,她反對被當作「女孩」來對待。自從被露陰癖書店職員騷擾之後,波娃在不認識的男性面前常常感到侷促不安。波娃也見證過自己的朋友在非法墮胎手術之後感染住院,波娃也和那些對自己身體的功能和樂趣一無所知的女人交談。
國外旅行的經歷讓波娃意識到,公序良俗之所以看起來是必要的,也許只是因為大眾都在遵守而已。
波娃讀過朋友維奧萊特·勒迪克的小說《蹂躪》(Ravages)開篇對女性性行為的坦率論述,感到震驚:書中以「從未有過的女性視角、真實和詩意的語言,講述了女性的性行為」。
*18歲時,波娃在日記中寫道:「愛情中有許多讓人討厭的東西。」
她在20世紀40年代的小說打破了哲學和文學之間的界限。
但在《第二性》中,波娃認為以「愛」之名發生的事根本就不是愛。
這次,波娃模糊了個人、哲學和政治之間的界限,這本書當時引起喧然大波:幾十年後,被公認為女性主義經典之作。
在《第二性》第一行,波娃毫不掩飾她對「女人」這個話題的猶豫和惱怒。
波娃寫道:「在寫一本關於女性的書之前,我猶豫了很久。但在過去的一個世紀裡,有許多傳統的長篇大論出版,它們哀悼女性氣質的喪失,告訴女性必須「當一個女人,保持女人的狀態,成為一個女人」——因此她再也不願意被動接受、袖手旁觀了。
*波娃對「女人是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女人是男人「所不是的」。
波娃在提出「女人是男人所不是的」這個觀點的時候,借用了黑格爾的「他者」的理論。
人類有一種根深蒂固的傾向,即把自己與他者對立起來,因此男人把自己視為自由的「主體」,而把女人定義為客體。
但波娃想弄清楚這種情況為什麼會如此普遍持久。她想知道,為什麼沒有更多的女性站出來反對男性貶低她們呢?
波娃非常熟悉人們反對女性主義的常見理由:女性主義會毀了家庭價值觀!女性主義會降低工資!女人應該待在家裡!男性和女性早就是「獨立而平等的」!波娃本以為這些都是人們「自欺」的藉口。
蕭伯納曾批評,美國白人讓黑人給他們擦鞋,然後得出結論:黑人所能做的就是把鞋擦亮。
波娃認為,人們對女性的能力也做出了同樣無效的推論——人們認為女性在社會中所處的地位較低,但波娃指出這是因為女性總是處於劣勢的境況中,這並不意味著她們天生就低人一等。波娃寫道:「我們必須理解動詞‘是’(tobe)的範疇,‘是’什麼樣的人實際上就是‘成為’(have become)什麼樣的人。」
*《第二性》於1949年6月和11月以圖書的形式分兩冊出版。
從宣傳的角度來看,波娃在前幾期《摩登時代》雜誌上連載發表了《第二性》的部分內容,顯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她也因此受到了公眾的譴責。
1963年,波娃在《時勢的力量》一書中公開回顧自己的作品,她寫道,《第二性》使自己成了「諷刺的靶子」,而且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攻擊。
此外,諷刺還不是最糟糕的,針對波娃的人身攻擊也接踵而至。
*1949年11月,《第二性》第二卷出版了。其中有一句名言:「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成為的。」波娃認為每個女人的經歷都是一種成為(becoming)的過程,而不是一本緊緊合上的書。
所以波娃想要在書中展示女性對她們生活經歷的描述,展示她們在整個生命過程中被「他者」化的過程。
作為一個開放的人,波娃也仍然處在成為自己、試圖理解自己經歷的過程中。波娃意識到,她面臨的一些阻礙對其他女性的成長也構成了宏觀的威脅。
儘管時間流逝,波娃仍然受到阿爾弗雷德·富耶的影響。富耶認為「人不是生來自由的,而是變得自由的」。波娃認為,使得男女性生活迥異、女性屈從於男性的,並不是生物學、心理學和經濟學;在這個過程中,「文明」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波娃對女性性行為的坦誠態度使她遭受了各種緋聞和攻擊,但她受到的最持久的抨擊則源自她對母職的分析。
波伏瓦認為社會沈浸在一種表裡不一的集體自欺當中:整個社會蔑視女性,卻同時尊重母親。「整個社會不讓女性參與所有的公共活動,不讓她們從事男性的職業,聲稱女性在所有領域都沒有能力,但是社會卻把最複雜最重要的任務——養育人類——托付給女性,這簡直是一種充滿罪惡的悖論。」
*波娃認為,男人在愛情中仍然是「至高無上的主體」——他們追求心愛的女人,同時也追求其他的事物,愛情是他們一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僅僅是一部分。
相比之下,對女性而言,愛情被視為生命本身,愛情理想則鼓勵女性為了所愛的人自我犧牲甚至是完全忘卻自我。
男人在成長過程中被教導要積極主動地去愛,但同時也要有雄心壯志,並在其他領域有所作為。
女人則被教導她們的價值是有條件的——她們必須被男人愛,她們才有價值。
通往真愛的障礙之一是,女性被物化得如此嚴重,以至於她們物化自己,試圖從她所愛的男人眼中認同自己,不斷地追求他眼中的魅力。
戀愛中的女人試著透過她所愛的人的眼睛去看自己,圍繞著他,塑造她的世界和她自己這樣一個原本早已完整的人。
包括讀他喜歡的書,對他的藝術趣味、音樂、思想、朋友、政治觀念等感興趣。
波娃也反對性方面的不平等,她指出許多女人被當作男性享樂的「工具」,女性的慾望和快感,從來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在波娃看來,愛的主要問題在於,它從來不是相互的。
男人希望女人用不求回報的方式給予自己愛。因此,愛情對女人來說是危險的,而但對男人來說則不是。
*波娃沒有把這件事完全歸咎於男人。女人在這裡面也有一定的責任,她們參與其中,因而使不平等的愛的壓迫性結構永久化。
但波娃寫道,要女人不參與其中是很難的,因為這個世界誘使女性,不得不應允了這種壓迫。
*梵蒂岡教會曾把波伏瓦的《第二性》列為禁書。在《第二性》,波娃就女性受壓迫的問題進行過一場哲學探討,她從女性(包括她自己)的生活經歷中得出結論:要想成為真正的「人」,就必須改變許多女性的處境。波娃認為女人的慾望應該影響她們的性;女性的事業應該影響她們的家庭生活;女性的主觀能動性應該影響這個世界。
但是波娃受到的攻擊大部分都是完全針對她個人的。這對於所有的成功女性,一點也不意外。
在世界及法國許多地方,波娃遭到諷刺、嘲笑、咒罵、和奚落。
但這不是全部——的故事。
下一代人歡迎和擁抱波娃和她的這部作品。
下一代讀者發現這部書前無古人,開誠布公地談論女性經驗這個曾經的禁忌話題:有些讀者迫切地想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甚至把《第二性》當作性手冊來讀。
《巴黎競賽畫報》(Paris Match)在8月刊發了《第二性》的部分節選,反對把波娃介紹為沙特的副手和存在主義專家,她無疑是出現在男性歷史上的首位女性哲學家。
波娃有責任從人類的偉大冒險中提煉出一種女性哲學。
托莉·莫伊在《西蒙.德·波瓦:一個知識女性的形成》(Simonede Beauvoir:The Making of an Intellectual Woman)一書中寫道,1949年底,「西蒙.德·波娃已經真正成為西蒙.德·波娃。就個人和事業而言,她都是‘被造就的’」。
托莉·莫伊認為波娃在1949年之後的作品大多是「回顧性的」,在那之後波娃「幾乎都在寫自傳」。
但是,從作者角度來說,那時的波娃還沒有寫出她日後的獲獎小說《名士風流》(The Mandarins)、另外兩卷小說和她的生命寫作,還有關於晚年的書。
當《第二性》會成為第二波女權運動的鐘鼎之作;那時的波娃作為女權主義的生涯,甚至還沒有開始。
—-摘錄自《成為西蒙波娃》
沙特眼睛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摘錄自《#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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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晚安:
我很重視,在不同時空中進行連結。也就是坐著時光機,回到過去,再以現在的閱歷與資源,重新跟不同時期的自己互動。
廖老師的努力,我相當佩服。我們同時藉著這個例子也看到,霸凌所造成的傷,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消亡。
廖老師能接住受苦的靈魂,對我來說,是她願意接住自己的苦。這種勇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多人對內在的傷痛常常避之唯恐不及。
祝願您,藉著這篇文章,願意鼓起一些勇氣,看看以前曾經無力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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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天沒有直播,明天要看狀況,但後天(1/31)有直播喔,只是沒贈書,歡迎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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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女孩
【文/ 廖玉蕙】
風雨欲來,氣象報告說是颱風即將來襲。天空透亮,空氣裡似乎夾帶著飽滿的水分,天邊一片暈紅,不時地,在某個地段,忽然細雨飄過車窗前,雨刷方才展開工作,隨即發出乾澀的「嘎嘎」聲響,雨又沒了。我一邊開車,心裡疑惑著,什麼樣的人會在這樣的時刻出門,到文化中心聆聽一場定名為《對荒謬微笑──文學與人生》的演說呢?
這些年,南北奔波,常常會在奔赴的當下,感到迷惘:到底所為何來?雖然從事語文教育多年,也不間斷地執筆為文幾十年,但是,相關的文學體驗,能不能精確地傳達給來聽講的人?或者更確切地說,觀眾能不能從我的演講裡聽到些什麼?他們心裡的疑惑會因此得到開解嗎?而我在侃侃而談之時,心裡難道就不無疑惑嗎?車子在鳳凰花盛開的路上驅馳,斑駁的樹影和時飄時停的細雨在車窗上輪番演出,就在反覆思量之際,文化中心已然在望。
午後的文化中心,彷彿沒有受到颱風來襲的干擾,兀自悠然矗立。走進大廳,穿著制服背心的志工忙碌地走來走去,家長則帶著孩子張望著。我不確定演講的廳堂,四下尋索海報,以便確認。終於,在樓梯口處矗立的看板上找到答案。正想移步演講聽,一位女子閒閒站立,雙手交疊在胸口,朝著我微笑:
「不認得我啦?」她說。
略嫌外擴的鼻翼旁,近似圓規畫出的圓臉龐,單眼皮下的眼珠子混濁暗沉。啊!這是一張怎麼也忘不掉的臉啊!屬於我童年的夢魘,大部分來自這張臉的主人。前塵往事忽然一股腦席捲過來!瞬間,高挑的空間忽地顯得壓迫逼仄,我忘記此行的目的,站在樓梯口,腦袋亂紛紛。幾十年來,我被莫名的陰影環繞,不知自己到底犯了甚麼錯必須飽受折磨!我驀地氣憤起來,大聲回答:
「怎麼忘得了!王美麗!就是你!王美麗!」
她完全沒注意到我語氣中的不滿,反倒因為我認出她且叫出她的名字而感到相當鼓舞似的,高興地笑起來,嚷嚷著:
「唉呀!你還真的記得我欸!…你知道嗎?當年有一位甲班的男同學因為喜歡你而被他父親送去日本讀書,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啊!……」
她天真地回憶著往事,彷彿又回到小時候一般。長年積累的氣憤忽然猛爆出來!我等不及她說完,大聲且嚴厲地打斷她的話:
「別再提這麼無聊的事了!妳到底怎麼啦?我跟你無冤無仇的,小時候,你幹麼老造謠陷害我!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得罪了你嗎?你折磨得我好慘!到現在,還淨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我將心裡潛藏數十年的憤恨悉數潑灑出去。可能是口氣太嚴厲了,這回,輪到她嚇一大跳!接近六十的婦人陡然搖身一變為犯錯的稚齡兒童般,低聲地囁嚅著:
「哪有!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說到這兒,看我沒接話,她又興奮起來,說:
「當年,學校教跳土風舞,甲、乙、丙三班的男生,爭著跟你搭檔,握過你的手的男生都說手心發麻,得意得不得了,你好有魅力哦……」
「我不是說別再胡說了嗎?你說的事,怎麼都奇奇怪怪的!哪有什麼手心發麻的事!…我只想知道你造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成天跟我過不去?」
她嘴唇微張,露出納悶的表情,彷彿我說的是外星語言,她一點都不懂。這下麻煩了,我們兩人頓時陷入僵局,一時都不知可以再說些什麼。我看她一臉無辜,猛然揮出去的大刀再也砍不下去,心腸一軟,問她:
「你來幹甚麼?聽演講?」
「哦!我沒辦法去聽你的演講。我在那邊的兒童室值班,要上到四點左右。」她指著斜前方的兒童圖書室。
「你在文化中心上班?還是當義工?」
「都不是。就是馬上救濟專案,你知道的嘛!」
演講時間已到,工作人員前來接人,我來不及問她什麼是馬上救濟專案,便匆匆跟著工作人員走了,連再見都沒說。
「天下最荒謬的事情莫過於此了!」一站上講台,我就忍不住憤恨地向台下的觀眾大吐苦水。
我想起自己一向的座右銘:「對荒謬微笑,和遺憾握手」,如今真正和荒謬貼身相逢,看來卻怎麼也無法豁達地付諸一笑了。聽眾將演講聽擠得水洩不通,工作人員不時地在走道上添加椅子。何其荒謬的人生!聽眾追究卡繆和沙特的荒繆有何不同,我卻心不在焉。雖然沙特一再呼籲,必須拋棄過去的阻礙,寄望未來的行動,創造自己的新存在,卻無助地在自傳中寫著:「我憎恨我的童年,憎恨由它而來的一切…」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超越過去,他如此痛恨童年的不可逾越;而我,不也是如此,被那樣的陰影苦苦纏繞的人生,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確切感受。年少時,閱讀瘂弦詩集,翻開《深淵》裡的第一首詩,入眼即是:「主啊!嗩吶已經響了/冬天像斷臂人的衣袖/空虛,黑暗而冗長」我的眼一下子便迷濛了!我跌坐在黃昏的地毯上,號哭不止,被完全支解開的童年,好像乍然被詩人展攤出來了,我卻完全拿自己沒辦法。
那樣的痛入心肺,無法自我開解,也無法言宣。或者在童年的當下,曾經幾度企圖向忙碌的母親尋求慰藉,然而總是被簡單的打發,諸如:「這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愛講就讓他們去講啊!」或者:「哪會常常這樣!一定是你不對,要無,他們怎會這樣。做人就是要……」之類的,要麼不痛不癢,要麼希望你反求諸己,雖然完全符合儒家的那一套大道理,卻對紓解小孩子心裡的鬱悶或傷痛一點也不管用!
日日,我背著沈重的書包,在往城市去的街道間茫然穿梭。夏日裡,鳳凰花開,天空一串串的火紅爆開,像止不住的鮮血,沿著四肢百骸殷殷流淌;寒冬中,木棉的禿枝寒樹,峨然孤立,像煞孤獨國裡狂嘯吶喊的靈魂。而我夏日穿著一襲白衫,冬日則在黑色洋裝制服外,套上母親親手縫製的黑色披風。走進校園時,心情絕望,一如衣衫的暗黑與蒼白。一個鄉下小女孩,表面,以燙得筆挺的制服喬裝風雅,在操場的升旗台上,昂首指揮全校師生唱國歌,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內心最底層,自卑、自憐,徒手迎戰不知從校園的哪個角落發射過來的箭戟,在暗夜中,背著蒼涼的月光舔噬每道流血的傷口。如此這般的童年,讓我苦苦思索探問了四十多年,竟然得到的是:
「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讓我哀痛傷心、無能排解的問題追根究底都是些什麼?它們都因何而起?當年的悲痛猶在,如今,行兇者卻坦然示愛來了!那個磨刀霍霍的陰森孩童,日日追著我或趁隙偷襲或照面狂砍,招架不住的我,只會懦弱地嚶嚶哭泣,束手無策。不就是她嗎? 怎麼她竟露出無辜的笑容,勇毅地站到面前跟我敘舊來了!
事有湊巧,過沒幾日,我應邀到師大向讀者詮解所謂的「孤獨」。滿堂的學生,疲憊地齊聚階梯教室。外頭夜黑風高,教室裡奇異地瀰漫蠟炬成灰的焦灼感,不知怎地,我說著、說著,竟止不住哽咽失聲。蔣勳讚美孤獨之美,強調革命者的孤獨造就了美麗的背影,秋瑾、稽康、魯迅,無一不是體認出孤獨的微妙,發出千古獨唱。然而,如何以尚未成熟的稚齡心智來對抗群體?孤獨的人生若缺乏奧援,如何開拓更大的發展空間?又何來可以期望的未來與夢想?眼前是一群即將展開教學生涯的老師呵!當年我的老師是如何處理孩童的孤獨問題?轉身走開,事不干己?還是嘲笑天真無聊,讓孩童自行摸索療傷?
「還是讓孤獨駐留在書本上吧!現實人生裡,我期待相濡以沫,一點也不希望成為失敗英雄……」焦灼的聲音在挑高的屋宇內高高低低地迴盪,夜越深、我的聲音越來越接近自言自語。
孤獨於童年的我,最直接想起的是太陽下操場裡鐵製地球儀發出的鏽味。
十歲的孩子,渴望被接納的情緒幾近病態的飽滿。陽光下,鐵製地球儀狂轉,如歌的笑聲如爆開的鞭炮拖著斷續的尾音迤邐游移,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我支頤伺機,猶豫又雀躍,在地球儀速度回緩的某個間隙,像兔脫般,衝進,扳住,企圖讓週期性提高的速度將我轉出360度的歡樂,迴旋又迴旋,天知道我垂涎了多久!這種鄉下學校沒有見過的遊戲,翻天覆地的離心力勢將快樂升騰到最高點。然而,不對!哦……哦……沒有想像中的飛昇,速度反而逐漸歸零,孩子群中的領導者,用富權威感的音調在高處發號施令:
「她喜歡玩,讓她自己一個人玩!哼!鄉巴佬!……我們走。」
然後,無異議的,猴兒似的幾個伶俐的孩子身手矯捷地翻身下去,我獨自掛在鐵製的地球儀上,扎眼的陽光毫不留情的將我照得通體透明,我覺得五臟內腑都曝屍荒野,手心的汗水和鐵鏽繾惓交溶出奇特的異味,我就那麼尷尬地隻身掛在那兒,維持不變的姿態。白花花的陽光下,孤獨橫徵暴虐我卑微的靈魂。上課鐘聲響起!我低頭拔下緊箍住鐵鏽至幾乎滲出血的雙手,回身怏怏行近教室的陰影處,眼睛的餘光,瞥見一雙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眼在暗處熠熠發光。不容易忘記啊!那雙混濁暗沉的眸子竟有那般的光彩,屬於隔壁班的不相識的女生。
接續下來的那兩年轉學生活像長長的恐怖夢魘,悠悠遠遠,似近還遠。每回受挫,隔壁班女孩那雙教人害怕的眼總在我轉身拭淚時再添尖銳的一鞭!感覺眼神裡滿是奚落與落井下石的快慰。
「廖的裙子太短,在台上指揮時,台下的值星官看到她的內褲。」回家哭訴,「隨便伊講!你莫睬伊就好,又不會怎樣。」媽媽輕描淡寫,我急得嚎啕大哭,媽媽氣我懦弱沒用,用雞毛撢子伺候。
「廖是留級生,難怪第一次月考就考前三名,都念過了嘛!」
又回家哭訴冤屈,忙碌的母親一邊炒菜,一邊若無其事說:
「無影的事情,莫睬伊就好!伊嫉妒你。」
「但是,大家都相信,說是潭子國校的同學說的,都笑我是留級生。」
「你若睬伊,伊越好款、越趣味。」
媽媽取過帶泥的青菜,背過身子,往後方溝渠大步邁去,背影好堅強!我失望地掩面痛哭,連帶痛恨自己的軟弱。
「甲班的張某,中秋節到廖的家裡去送月餅!」
「沒有!真的沒有!」我改絃易策,正面迎敵。
「怎麼沒有!張某自己說的。」那個張某到底是誰?他為什麼空嘴嚼舌?眾人指指點點,我回家又哭得肝腸寸斷,母親不耐煩地操起棍子追打:
「叫你別睬伊,你不聽,這款代誌有什麼好哭的!真無聊咧你!認真讀書就好。」
我蜷曲挨揍,心裡流血。啊啊啊……世界總有一個甚麼樣的地方,沒有謠言,沒有心機,可以只是單純地學會雞兔同籠和植樹問題;如若不然,世界的什麼地方總有一個溫暖的肩膀,可以容許我趴在上頭傾訴、痛哭、耍賴,但是,沒有,真的沒有。每天都有新鮮事,大夥兒樂此不疲、言之鑿鑿,彷彿真的發生。
「她媽送禮給老師,所以,老師才選她參加演講比賽。」
「她暑假去隆鼻!你看她的鼻子變得多挺!」
「狗肝有什麼了不起。」導師的綽號叫「黃狗」,我是黃狗的心肝。
啊!真是絕望的人生啊,不由分說的罪行如影隨形。一度,我決定玉石俱焚,用棍棒或飛沙,決定不下,於是,不了了之。而那雙眼長期側視、旁觀,隨著事件的嚴重度調整光亮。我強烈懷疑,那樣的亮光就是謠言的起點,有一種惡質潛藏,只是怎麼也想不出惡意從何而來!雖然全校只有兩班女生,可我和她既不同班,又無競爭。
在學校,我踽踽獨行,只能在分數中尋求勝利,而這樣的勝利又為人際挫敗添加柴火。長大以後,我才知道城裡的孩子不能忍受鄉下小孩的光芒,當時,母親或老師應該有人告訴我:跳格子時要假裝踩線;踢毽子時要故意讓它跌落;跳高時不要竭盡所能;考試得少寫一題;要留一些機會給別人,不能讓其他的同學一整個下課時間都眼睜睜看你一人跳上跳下。遊戲裡永遠不死的角色,越是頭角崢嶸,就越是註定被唾棄。
黃昏回到家裡也不好受。鳳凰木下,昔日的同學對揮著堅硬的長條鳳凰果,舉行聖戰,我興沖沖加入,他們也隨即有默契地走開,天真的女孩還撇嘴瞪眼,小小聲地留下一句:「到台中讀書就了不起哦!」然後,隱隱約約聽說,老師告誡他們:
「廖看不起我們鄉下學校,怕因此考不上女中,所以,轉學到城裡去。你們一定不要讓她看不起!要好好用功,絕對不要輸給她!」
老師說了實話。母親確實是因為不放心鄉下學校的升學率而大費周章將我轉學,這樣的激勵語,果然激勵出那年鄉下小學空前絕後的高升學率,然而,卻也因此讓我遍體鱗傷。星期假日,我灰心地踞坐頂樓窗台邊,俯看鄰居孩子或放膽高歌、或執劍拚鬥、或在樹下展裙兜攏血色鳳凰花,然後互相追撒……,所有的繁華都與我無緣,明明是爛漫的春日,卻無異徹骨的寒冬,而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虧欠這個世界什麼!這個世界為什麼得這樣報復我!
淚水日日流淌。作文裡,不是常說:「歲月如梭,光陰似箭」嗎?何以屬於我的時間竟像蝸牛爬行,似乎永無止盡。那年,我也不過十一、二歲,天天躲在閣樓上,背著所有人和馬路上指天畫地胡言亂語的瘋子展開自以為是的祕密外交,且時時萌生自殺的念頭。
終於捱到畢業典禮那天,我穿上雪白的制服,對著台上的師長致畢業生謝辭,心情完全不受無端忘詞的干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雀躍。總算要脫離苦海了!我決心無論如何得設法奔向自由路的女中,啊!終於可以永遠離開這個可怕的深淵了!儘管畢業致謝詞講得纏綿悱惻,實則一絲絲留戀也沒有。我丟開那襲掩飾寒磣的黑色披風,覺得如釋重負。天好藍,身上彷彿長出一對翅膀,眼看不小心就要撲撲飛上青天。我嚮往迷人的陽光、遼闊的大海,雖然像西西弗斯(Sisyphus)那樣帶著荒謬的遭遇,卻願意跟卡繆一樣,仍肯定美好的大自然,希望窮盡今天,盡可能地生活。
然而,事與願違!自由路並不真的自由,陽光也不特別璀璨。第一天的新生訓練,赫然發現那雙暗沉的眼睛竟然又出現在隔壁的丁班!人群中的諦視微笑,嚇得我魂飛魄散!她像一縷遊魂,窮追不捨,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好不駭人!
然後,就是那樣了!身體抽長,心理掙扎,我成了隱性的憤怒少女,表面乖順,內心悖逆。雖然依舊打從心裡害怕,卻不打算再逃避了,有時甚至刻意迎向她,用稍稍凌厲的眼神和她對視,而她一逕微笑,對我的底細瞭若指掌般。
也許命運就是一連串的巧合。升上高中,那雙眼睛的主人又如芒刺在背的被編在隔壁八班的自然組,幸而,我們七班是文組的最後一班,定居一樓的角落;從八班起,躍居二樓,除了升旗典禮比鄰,我們不容易見面。奇怪的是,陰影依然罩頂,噩夢仍舊連連。直到唸了大學,出了社會,人際關係一逕畸形扭曲,不是過度拘謹,就是自命清高。慣用倔傲的姿態掩飾內心的渴慕,用鄙夷的嘴角對應可能的拒絕。更糟的是,老覺得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直盯著我的後腦勺,隨時擔心被暗算,心情緊繃,沒辦法和別人怡然相處。
那次演講過後的幾天內,我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經過幾年的文字療癒方才感覺重新和正常接軌的人生,忽然因為那雙眼睛的重現,霹靂啪啦亀裂開來。成天,我抱怨這、懷恨那,「她為什麼這樣對我!」不時掛在嘴邊。接近耳順之年,忽然對人生起了大惑,回頭斤斤計較細微末節的童年往事。家人逐漸都不耐煩了!「不過是小朋友間的惡作劇罷了!值得這樣一提再提嗎?」我從他們的表情裡歸納出這樣的訊息,感覺有一點委屈。有人乾脆建議:「既然妳這麼介意,何不再找個機會當面問個清楚?」我吶吶地回說:「你們以為我不敢!」的確!這正是我的心聲,我不敢,除了那天乍然照面所突生的直覺抗議,我從小就是個膽小鬼,缺少家人支援的豎仔,有事只能往心裡擱,說了反正沒人理。他們總覺得我的煩惱瑣碎、無聊,「只要免睬伊就好。」說的簡單!
就在此時,有位小學同學正好來招兵買馬,籌開同學會。我喬裝不經意,閑閑探問。同學笑說:
「她呀!從小就怪怪的,我們都不想理她。她是私生女,小學時,我們都知道她沒有爸爸,媽媽在車站前開一家小旅店。……」
說到小旅店,同學還嘻笑著加強語調說是「供人きゅうけい(休憩)的那種哦」!同學滔滔談起她的身世,我卻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也許,我們是該同病相憐的,差別只在:她飽嘗不被理睬的忽略,我受到過度關注的困擾。我是從鄉下轉到城市的鄉巴佬,企圖透過聯考及第改換門第;她是身世不詳的私生女,同樣是被期待在高階華麗的世界中浴火重生。在地位和金錢環伺的貴族學校裡,家長的社經地位偏高,她必然跟我一樣,備感窘迫。好不容易盼到來了個鄉下孩子,以為終於找到門當戶對的交往對象,她以那雙窺伺的眼和紛紛的謠諑,企圖引我注意、和我產生連結,卻偏偏遇到了敏感且自卑自憐的楞女孩,只知道哭,視她所散發的結交訊息如洪水猛獸。
距離那日重新邂逅後約莫一個月,我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好奇,打電話去她任職的文化中心,打算將幾十年來潛藏內心的困惑,做一次了結。居然一下子就讓我給找到了,電話接通的剎那,我心虛得差點兒當場掛掉逃走,終究還是挺住。她絮絮叨叨地兀自講個沒完,還是和演講日同樣的說詞。這回,我靜靜聆聽,一句話都不回應,假裝莫測高深。她說得興起,下語不能自休。或許是總機小姐不耐煩,動了手腳,電話忽然斷了。我愣坐著,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我還是跟上回一樣連再見都不說?不行!事情依舊撲朔迷離,我得弄個清楚。於是,又撥了電話。她一聽我的聲音,立刻鬆了口氣說:
「幸好你打來了!我沒有你的電話。上回,我去跟主辦單位要你的電話,他們不肯!真是瞧不起人,他們不相信像我這樣的人有像你這樣的朋友!」
「你是哪樣的人?我又是哪樣的朋友?……我是曾經隆鼻的狗肝嗎?」我本來想跟她開個無聊的玩笑,卻也只是想想。雖然,實際上我只是個記恨的小人,但是,我得符合她的想像,舉手投足像個有教養的人。她語氣熱切,好像有許多不吐不快的事,但是,上班時間談私事,終是不宜,我要了她家裡電話,打算改日另談,跟她鄭重道了再見。
隔了幾日,我們又聯繫上。我仍舊保持沉默,她依然滔滔不絕。說的那些往事,在午後的書房裡,迤迤邐邐,劇情、對白、聲光,一應俱全,似幻還真,我像聽故事一般,聽著自己陌生的童年,感覺非常詭奇。她說的種種,也許是真的,否則,她怎能拼湊得如此天衣無縫又歷久彌新!譬如:有名有姓的愛慕者、綁在手腕間的小手帕、穿起來神氣活現的黑披風……;也或許只是虛構,否則,既是我切身之事怎會自己毫無所悉!譬如隆鼻、送禮、愛男生…等等。我問:「你幹嘛這麼注意我?我們又不同班?」她說:「你不知道當年的你氣質出眾,磁場有多強!剛轉學過來,立刻贏得那位驕傲的音樂老師的青睞,輕易取得指揮的榮銜,那些家世顯赫的女同學如醫生、校長的女兒都嫉妒得眼睛發紅!我不一樣,我是很喜歡你的。」我說:「就算這樣,你也不必造謠啊!」她急了!賭咒又發誓:「我才沒有!是你們班的同學說的,她們姑妄言之,我姑妄傳之而已,我這個人是很誠懇的。」這麼說來,仍舊是我的錯,我不該太過敏感!……哼!姑妄言之、姑妄傳之?對她而言是雲淡風輕的!對我來說卻是跨不過的橫逆。
即便當面對質,往事依舊迷離,宿恨一時難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對我的關切,許多早被歲月遺忘的往事,又被一一召喚回來,她彷彿是我身邊的姐妹,專門負責幫糊塗善忘的姊妹留下恍惚迷離的記憶。我真的被驚嚇到,居然有人比我自己還要熟悉我的過去?而我卻對她一無所悉,這豈不是最大的荒謬!四十多年過去,她猶然抱持昔日的熱情,鉅細靡遺地收攬過去的記憶。聽著、聽著,隔著迢遞的距離和空間,我握著電話的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心裡的某個堅硬的角落像冰山遇熱,逐漸溶解成溫柔的涓涓流水。一宗懸疑多年的公案,終於不清不楚卻又彷彿已有定見地結案。
我想起那天聽眾的提問,同樣是存在主義的健將,卡繆和沙特對荒謬的看法有何差異?
沙特懷著強烈的絕望,把希望寄託於未來,實際上是寄託於想像的世界;而卡繆則把希望寄託於當下,不相信虛無飄渺的明天或來世。他說:「生活就是活用荒謬、凝視荒謬。」他們兩人最大的差別在是否包容自己那充滿誤謬的過去,願不願意在當下也包容所面對的世界,而我此刻最能體會卡繆「我就在這兒,這就是荒謬」的說法,我決定選擇向卡繆致意,必要時,履踐自己演講的主要觀點-對荒謬微笑,否則,說什麼也無法諒解如此荒謬的人生!
……
注記:
對你造成傷害的罪魁禍首,大剌剌地照面寒暄,橫亙數十年,潛藏在人生幽影中的窺伺之眼,炯炯注視。任你遍體麟傷,獨舐傷口,她卻若無其事走來,理所當然親暱,彷如知心密友。
你驚怒質問,卻攢不著公道,無端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歲月所賜,竟非飽滿圓融,那弓滿的張力,原來只是漲碎的泡沫。悚慄回首,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作者於文中細數遭受無妄之災的童年,原該遊戲嘻笑的青春,被過度關注給囚困,失去與世界怡然共處的信任感。一路倉皇跌撞,反覆受傷自癒,於荊棘中踏出血路。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執筆演說的同時,她亦反覆思量人生的困惑,直至與荒謬貼身相逢。一連串的追索,讓兩個隔壁班的女孩身影再次浮現。往事迷離,宿恨難解,兜兜轉轉,終究回到最初的開端。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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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摘錄自
《#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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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九层妖塔,无人敢深挖的墓穴。
1996年中国考古队在青海省都兰县热水乡发现一片巨大的墓穴,整体的墓葬建筑风格非常的“西域化”,但是在风水上却又端端正正的遵从着华夏传统,藏风聚气、坐北朝南、依山面水、贯通五行。背面山峦犹如两条涌动的巨龙,与古墓形成双龙戏珠之势。所处位置又恰巧在昆仑山、大非川、青海湖、柴达木、祁连山这五行大阵的“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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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说是曹操首创并亲自直属管辖,专司盗墓得金银珠宝补充军饷。但是这个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呢?只有一个孤证,就是袁绍幕僚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写过一篇讨伐曹操的檄文,把曹家上上下下祖孙三代骂了个狗血淋头,就是在这篇檄文中提到曹操亲自领兵挖了汉梁孝王位于芒砀山的陵墓。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很多历史学家觉得这是陈琳的污蔑给曹操扣的屎盆子,因为骂曹操的人很多,但是都没有听其他人再提到这件事。我个人倒是比较倾向曹操干过,尤其是在徐州。一个唯才是举可负天下的枭雄、一个不被任何礼法牵绊的实用主义者、一个在临死之前一再强调身死之后万万不可厚葬的中原霸主,可以说即有动机又有条件。官渡之战袁绍一败涂地“陈琳”被俘,曹操依然招降陈琳任命为“司空军谋祭”在招降的对话中,曹操也并未否认过自己盗墓一事!那其他的军阀再骂“曹操”为什么都不提这事儿呢?更大的可能是大家都这么干!董卓焚烧洛阳肯定干过,吕布、袁术、张绣、马腾、公孙瓒,包括孙策席卷江东、刘备弃新野退首江夏。甚至有可能成为各路军阀的默契,身逢乱世也没有办法,一座城池今天在我手里,明天就有他人领兵强攻,我若不取后来者必取之。这也是为什么现代“考古”学界常言“汉墓十室九空”的原因。
为什么突然提起摸金校尉呢,是因为前几天看了一部很烂的电影“九层妖塔”。看得出陆川是想把很多事件串联起来,比方说营口坠龙、双鱼玉佩、彭加木、昆仑山妖兽等等。但是整体的观感就是支离破碎,陆川拍写实非常厉害“可可西里”但真不适合拍这种悬疑,稀里哗啦碎一地。当年好像还跟鬼吹灯原著作者有一些版权上的纠纷。好吧,咱们就来讲一讲这个九层妖塔!1996年中国考古队在青海省都兰县热水乡发现一片巨大的墓穴,东西长55米、南北宽37米,经过千年风雨侵蚀地面之上仍保持33米之高,下宽上窄呈现“金”字形态,也因此被称为“东方金字塔”,又因地得名“热水古墓”。整体的墓葬建筑风格非常的“西域化”,但是在风水上却又端端正正的遵从着华夏传统,藏风聚气、坐北朝南、依山面水、贯通五行。背面山峦犹如两条涌动的巨龙,与古墓形成双龙戏珠之势。所处位置又恰巧在昆仑山、大非川、青海湖、柴达木、祁连山这五行大阵的“阵眼”,中国考古队将其官方命名“血渭一号大墓”这国家队当然兴奋不已,因为每一次考古发现都会解开众多历史谜团…初步勘测之后呢,发现坏了,此墓已经多次被盗,于是立即组织人手一面调查分析墓穴来历一面抢救试挖掘。因此得知,此墓最大规模的一次盗掘竟然是在1940年,被西北军阀马步芳军中的“摸金校尉”发现并立即汇报,说若得大墓之财足以平定天下,我马家军上上下下几辈子也花不完。马步芳也很兴奋亲自领兵掘开大墓,各级兵将被大墓神秘的内部结构和堆积如山的金银珍宝彻底震惊,这真真是天赐横财,那咱就别客气了。这数百人的青壮兵丁打包装箱、车载肩扛,整整搬运了三天三夜!连负责勘探的摸金校尉都不停感叹,这第一层的财富就如此之巨,大墓之下到底埋了多少金银?墓主又是什么身份呢?说话间就挖开了大墓的第二层,诶!跟想象的不太一样了,当然也有一些金银器皿,祭祀法坛。但是这四周掩埋更多的是各种动物殉葬的骸骨…观察骨骼形态,像是生前有所挣扎,应该是活祭的!可是牛羊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战马呢?这可不是吐蕃人的习性!
兴师动众的挖坟掘墓终于惊动了附近居住藏民,说你们这是干嘛那?这个墓不能挖呀!这里面关押着昆仑山的各路妖魔…临近的士官一听,突然心有所感。因为这几天在墓中搬运的确总觉得哪里怪怪,有些不好的预感又说不上来。就赶紧向上汇报给马步芳,操!给他俩钱儿让他滚蛋!也是!人家此刻眼睛里装满了金银珠宝根本不听这个,士官回来给钱,藏民根本不敢要!就跟这个士官讲了大墓的传说,此墓名为“九层妖楼”也叫“锁妖塔”。我们藏人有很长的歌谣讲述着这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整个青藏高原分布着大大小小数百个妖族部落,割据一方嗜血食人危害人间,于是佛祖、梵天、普贤菩萨和地下的神族、人族、龙族共同决定派遣一位天神下凡铲除妖孽已正天下,于是凡间岭国的王妃龙女得孕生子取名“觉如”,后因其叔父通敌叛乱将龙女母子放逐荒野,茹毛饮血挣扎求生,觉如16岁与母亲返回岭国,通过赛马夺回王位被尊为“格萨尔王”称王之后领兵击败了通敌篡国的叔父“晁同”,此后一路开挂南征北讨、降妖伏魔并统一了这高原上大大小小150多个部落,最后群妖聚集于昆仑山一隐蔽处,格萨尔王不惧艰险与群妖展开殊死决战,也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个日夜,妖魔军团源源不断死者复生。最终格萨尔王施法用计将群魔引入热水天坑,构建了九层妖楼层层封印,才把这万千妖魔困于其中。如果你们现在不停手,一旦放出群妖必制天下大乱…这个士官听此一言,心中忐忑觉得还是应该向上汇报一下,马步芳一听此墓共有九层心中窃喜这下真的发财了。马步芳这个人真是六亲不认、毫无原则、百无禁忌啊,啥事都敢干,一打仗就跑。老蒋败退之后,哥们儿拖家带口逃到沙特阿拉伯。老蒋说:那你就别回来了,在那当个大使吧!在职期间把自己亲侄女给啪啪了,在当地搞得满城风雨,阿拉伯国家你想想,老蒋原本想把他弄回台湾治罪,结果这哥们儿直接入了沙特阿拉伯国籍,所以什么天理循环、因果报应、纲常伦理、民族大义,在他那都给我玩去,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就这么一个人寿命也算很长啊活到了72岁,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但是怪事儿就这么发生了,相传在他们刚刚开始要挖大墓第三层的时候,墓穴之下突然传来一阵枪响,紧接着窜出来几个人像是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着四处乱跑没几步倒地身亡,众人赶紧过去翻看尸体,各个七巧流血。马步芳就亲自带人下到大墓第一层去查看情况,一进去正好有一个士兵愣愣爬上来直勾勾看着其他人,有身边的下属就赶紧问说:“下边怎么了?这士兵也不回话,迷迷瞪瞪的掏出手枪突然对准自己太阳穴,当一枪倒地毙命。之后再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只有传言说马步芳第二日突然下令部队,带着已经挖出的珍宝全部撤离,名义是因为前线战事吃紧。但是这个动作就很奇怪了,什么样的战事吃紧会让马步芳这种人放弃足以平定天下的财富?说到底就算这一战把自己驻地的兵打没了,只要有钱想再拉起一支队伍可一点都不难。当然也可以想方设法息战、坚守、再不行退守、甚至直接退到都兰县与自己汇合。如果真的必须回去应战,为什么不派一支小队留此驻守,战后再回来继续挖掘呢!所以大家都觉得马步芳一定在古墓中遇到了完全无法想象的恐怖怪异,以至于能让他彻底断了对这笔财富的念想。撤兵之后,当地藏民迅速前来祭拜,并将大墓周围清理干净,又用石土把挖开的缺口仔细掩埋。那么这件事一直到现在为什么给大家留下这么多想象空间呢?因为国家队进场也没再往下挖第三层,官方的说法是,当时的考古技术尚不成熟,担心墓葬内的珍贵文物,壁画器皿、经卷丝绸,长期处在无氧状态,突然接触空气造成氧化…嗯!我信!
那么血渭一号大墓的墓主到底是谁呢?一个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民族“吐谷浑”,但是从血统上来讲,是蒙古鲜卑人的后裔。第一代可汗叫做“慕容吐谷浑”带领部族进行长达数十年的向西迁徙,一直到东晋时期定居于青海、甘肃、四川之间。从出土的文物来看,大约是距今1400多年前,也就是唐代早期的一位“吐谷浑”可汗。但是比较让人疑惑的是,这个部族的鼎盛时期到底有多么辉煌繁荣?它墓葬的形制规格竟然能高于“藏王松赞干布”,单单血渭一号墓的修建,在当时的生产力来看,至少需要1万人日夜赶工1年时间,大墓所耗之木材也都是3、4百年的参天柏树。更不要说一号大墓周围仅一公里的范围就分布的大大小小400多做墓葬和整个区域内的上千墓葬群。这么大个部族怎么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凭空消失了呢?墓葬中活祭的战马到底意味着什么?它跟格萨尔王斩妖除魔的传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难道真像电影中描述的,格萨尔王在镇压群妖之后,在此留下了一支守卫大墓的神秘军队,那故事就太精彩了!真希望这个世界是神秘有趣的…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国家队终于技术成熟挖通大墓,解开九层妖塔之谜,说跟正史记载的一样,就是吐谷浑可汗之墓,跟斩妖除魔的神话传说毫无关联。但是出土文物的历史价值不可估量,我一定会抱头沮丧的怒吼一声,哦no!我不要这苍白无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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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眼睛 在 貪眠狐 Kenith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中二病也要談戀愛 OP Sparkling Daydream 粵語同人詞 翻唱 泠風ver
Sparkling Daydream
日詞、作曲、編曲、原唱:ZAQ
粵語填詞:亂舞 (ThinK同人社)
粵語翻唱:鏡泠風
(Let's look for sparkling daydream)
沿街行走 和你的雙眼對成鏡
眼眶那內裡的你會再銘記心窩 (想理解的你)
怎重複 前來見你的一剎就呆卻
一再臉變通紅 台詞抖震講不出 逃走快步走過
原來傳這愛 難開口 這心意待悠久
就以信寄籍情愛 代替表態著感覺
不再可 來逃逸這情感 羞澀的 來傳遞愛念
這故事從今開始了
隨著夢境之中永垂思念
但張開眼睛都會再次投入愛戀 你我腦海浮現的臉
一再想 內心都未如願
無法制止心聲彷似火焰 為講出這心放任眷戀
這份情愛 願我可 永遠 珍惜遍
美夢呈獻 或挫傷 一一去歷見
齊步創出 新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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