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嘅職業係:新娘(上)
窗外,放炮仗嘅聲音震耳欲聾。
呢個係我嘅洞房花燭夜,但我已經唔記得,呢次係我第幾次婚禮,第十次?第十五次?
我叫彩彩,係一個全職新娘。
畢業後,我就同男友阿鋒一齊「做生意」,佢扮成人販子,我就扮成被拐賣嘅女大學生。
阿鋒帶我去鄉下,專門揀啲男多女少嘅村莊,將我「賣」畀鄉下人做老婆。
去到結婚嗰晚,阿鋒收足錢,再將新房中嘅我救出嚟,去另一個村莊。
其實我唔係咩大學生,只係中學嗰陣鍾意睇書,學咗幾句文皺皺嘅說話,可以用嚟呃鄉下人。
後來,我開始同阿鋒拍拖,好快就輟咗學,搬出去同佢同居。
我哋一心想為將來打拚,但既冇學歷又冇技能,仲唔捱得苦,生活愈嚟愈艱難,先開始做呢行。
每一次,阿鋒都同買家講,話我係女大學生,又係黃花閨女,家教好嚴,要買家擺酒後先洞房。
否則,以我剛烈嘅性格,好可能會自殺。
阿鋒仲會「偷偷地」話畀買家知,佢曾經想侵犯我,點知我寧死不屈,差啲自殺死咗。
「我都俾人拐咗,嫁邊個就身不由己,但我都有尊嚴㗎,一定要名媒正娶!」我扮到既貞烈又無奈:「正正經經擺酒結婚,之後咪安心做人老婆囉……女人遲早都要嫁。」
雖然買家通常都會同意,但我一個女人,俾人當貨物咁賣嚟賣去,點都會受啲苦、俾人佔下便宜。
輾轉去咗好多個村莊,我哋呃咗一大筆錢。
我開始厭倦呢種顛沛流離,不斷呃人嘅生活。
我同阿鋒講,不如我哋收手啦,搵個地方做吓正經生意,就算唔大富大貴,至少安安穩穩。
阿鋒猶豫不決,呢個時候,我發現我有咗阿鋒嘅BB,我個心更加渴望安穩。
阿鋒勸我:「呢個買家好想搵個女大學生做新抱,話生出嚟嘅細路會聰明啲,所以佢出價好高。」
「你係咪痴線㗎?我係大肚婆嚟,點扮黃花閨女啊?」我難以置信。
「咁依加都未見肚,著住衫唔覺嘅……」
阿鋒信誓旦旦:「呢次係最後一次,做埋呢次,我哋就收山,結婚養仔做小生意,咩都你話事。」
嫁雞隨雞,我冇辦法,只好跟住阿鋒,去咗個新買家屋企。
新買家叫大牛,人如其名,好似牛一樣咁粗獷。
大牛傻愣愣咁望住我:「呢個,會係我老婆?」
「就係佢啦。」阿鋒好熱情咁答。
「我點解咁好命,會有個咁靚嘅老婆?」大牛連嘴唇都震埋。
我唔算生得好靚,阿鋒從來冇咁讚過我,我忍唔住有啲開心。
大牛好快就畀咗一半錢,按照慣例,畀訂金後,我就要住喺買家屋企。
買家儘快安排婚事,擺酒當晚,賣家會收埋剩低嗰一半錢。
以前,我喺買家屋企住嗰陣,就成日俾人打罵同抽水。
但呢一次,大牛對我好好,除咗唔比我離開之外,其他嘢都儘量滿足我嘅需求,
每日都親親熱熱咁問:「未來老婆,你今日食咩啊?」
大牛咁好,搞到我有啲愧疚。
更糟糕嘅係,婚禮前夕,大牛跌親腳,不得不將婚禮延後一個月。
大牛好抱歉咁同阿鋒講,婚禮要延後,不如佢早啲畀埋尾數,阿鋒就可以離開呢條村。
阿鋒仲要帶走我,點會同意呢?
阿鋒知我就嚟見肚,好驚件事會穿煲,就委婉咁同大牛講,不如佢退番訂金並且帶走我,下次再帶其他「貨物」畀大牛。
大牛唔願意,話佢真係好鍾意我,仲提出要加錢,幾乎用盡佢嘅積蓄。
喺金錢嘅誘惑下,阿鋒居然同意咗。
個肚一日比一日明顯,我提心吊膽咁住喺大牛屋企。
我真係好驚佢突然發現真相,不甘受騙,一怒之下斬死我。
所以,每日大牛送飯入房,我都努力遮掩我個肚。
但去到結婚嗰日,大牛個妹幫我換嫁衣,我多番推脫不果,俾佢見到我隆起嘅小腹。
下集:https://bit.ly/3cnT8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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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7,050的網紅Let's拓客,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婚禮vlog #世新大學吳小姐 #我們結婚了 ✅「經營好一段感情」容易嗎? 需要相處、需要包容、需要磨合 最後還要能享受相愛的過程 談戀愛不困難(?) 但做出結婚的決定可不那麼簡單 牽扯著不單單只是相愛的兩個人,還有雙方的家庭...等很多因素 祝福mimi能夠永浴愛河❤️ 🙋♂別人都結婚了,你...
洞房花燭夜下一句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大家好,唔知你仲記唔記得一個追左我四年既故事
《弊傢伙,我女朋友有咗》
上年出完實體書,今日我將正文放返上黎,比有追故既朋友睇埋個結尾佢,原諒我咁遲先放,因為我之前想保障返支持我實體書既朋友
但最近我諗通左,反正實體書有額外內容,以後我Post正文就可以,將延續既故事留返比支持既朋友
其他朋友,我都會提供一個完整故事比大家,答謝大家支持
首先!!!
應該唔記得自己睇到邊吧……
不如,我地重頭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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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阿鋒
我中學阿Sir講過,有好多嘢,先後次序調轉咗,就會好事變壞事,其中一樣就係生仔,有小朋友絕對係好事,但未結婚就有小朋友……我唔敢講係好事定壞事,之不過肯定有麻煩,仲要係大麻煩。
我叫阿鋒,剛剛大學畢業,有一個拍咗唔長,亦唔算短嘅女朋友,叫阿儀,我二十四歲嗰年,喺譚仔食緊雞肉墨丸小辣走腐皮嘅時候,當我夾起第三粒墨丸嘅時候……我聽到一個改變我一生嘅消息。
「阿鋒啊……我仲未嚟……」阿儀面色唔太好咁講。
「係囉,我都就食完喇,你個米線仲未到!阿姐!!!差碗嘢!!」我催咗催阿姐,順便吹咗吹粒墨丸。
「唔係啊……我話我仲未嚟M啊……」其實呢一句講得好細聲,我亦屬於耳嗚嗰一類人,但耳仔好似怕我聽唔清,特別開行Turbo咁等我聽得清楚,直情係有震撼嘅感覺。
男人思維,通常係第一時間尋找問題,我好仔細咁諗,唔通係上次?飲咗少少酒,未戴就放咗入去幾吓,喂,幾吓咋喎,阿Sir,比次機會啦!
定係另一次紅燈嗰陣挺而走險,大哥,咁條路無車,唔通唔過咩?
咦,唔係喎……上個月安全期……
「你有冇聽我講嘢㗎?喂……喂……阿鋒……喂……」阿儀嘅聲音將我扯返現實。
「睇住啊,畜牲勿演酸柴清湯!」遲遲未上嘅米線終於到。
我望一望米線,然後用好冷靜嘅聲線同阿姐講:「其實呢……我哋就無叫酸菜,你失驚無神比個酸菜過嚟,我好難食㗎喎,同埋問題唔係我哋鍾唔鍾意食酸菜,而係我哋無叫到嘛,退一萬步就算我鍾意食,你送到上嚟,我呢個Moment唔想食,咁算點先?」
「痴孖根,幫你夾走佢啦!講咁多做乜!」阿姐懶得理我,一句一手將米線拎返走。
阿儀好深沉咁啤住我,我用第三粒墨丸將就快想嘔出嚟嘅兩粒墨丸壓住,然後好平靜咁講:「不如我哋去驗下啦,唔好估估下,有就有,無就無。」
離開譚仔,我行入轉角嘅萬寧,拎起二十八個九嘅驗孕棒,好記得收銀姐姐淡然問:「有冇積分咭。」「無。」「比八達通?」「係。」「要唔要膠袋?」「唔駛。」「多謝支持環保。」
支持環保?無錯……之前我就係為地球出咗一分力,支持環保,所以依家要嚟消費,可以比我揀多次嘅話,我發誓會戴返個套,慳返支驗孕棒,兩害取其輕,前者明顯再環保少少。
喺海港城嘅廁所外面等嘅時候,我打咗比我一個死黨兼好友-肥仔。
「鋒哥?好日唔搵我?你轉行做保險啊?我爛命一條,唔需要喎!」肥仔劈頭一句就將我沉重情緒拉開,證明我打比佢係無錯嘅……
「有樣嘢我唔知同邊個講好,但係我想搵人傾訴,我條女遲咗嚟……」人生中有好多事唔知點開口,而呢樣係其中一樣。
「OMG!Happy Father’s Day!Happy Father to you, Happy Father to you, Happy Father to you, Happy Father to you!」呢一刻,我有種自己係亞視嘅感覺,即係點?即係死咗佢好過囉!
「其實呢……我打嚟想你安慰吓我,你唔安慰都算喇,都唔駛潤我嘛……算喇,唔同你講,下次見獲打獲!」憤怒地掛線之際,仲好清晰聽到肥仔大叫:「爸爸,爸爸,唔好唔要我啊!爸爸……」
咁多人死唔見你個肥仔死,我都唔明點解自己會同一個咁口臭嘅人做兄弟,更加唔知點解鬼掩眼呢個時間打比佢!
利申,我唔係教徒,阿儀都唔係,呢一刻,我好理智咁諗,有咗咁點?
「落咗去!阿仔落咗下層喇。」商場有個男人同佢老婆講。
落咗佢……
我二十四歲,剛剛有份一萬二千八百蚊嘅工,住緊公屋,有三萬八Grant Loan仲未還,部iPhone供緊無耐,下個月嘅情人節禮物我仲煩惱緊……
綜合一切,好似……我未適合做爸爸……
阿儀神色沉重咁走出嚟,我深呼吸咗一口氣等佢宣告自己命運……
「阿鋒啊……你可唔可以認真咁答我一個問題啊?」
「好啊,你問嘅我一向都好認真咁答。」
「如果……我有咗,你會點?」
「呃……有咗……我覺得可以生出嚟嘅……不過……依家我哋事業先剛剛發展,又無樓又未結婚,如果……如果呢一刻我哋……」
「我有咗啊。」
好似粵語殘片咁一道旱天雷打落個頭一樣,我完全無晒意識,阿儀繼續問:「我有咗,所以我哋唔好太多廢話,一句講晒你要定唔要?」
「我……我……」
後來聽阿儀講返,我講「我……」長達五分鐘,而我自己係唔覺嘅……
突然阿儀笑笑口咁講:「我呃你咋!傻瓜!睇吓你,咁驚青,真係有嘅話點做人爸爸啊?」
聽到呢一句嘅我終於醒返,心入面一啖氣呼咗出嚟。
真係要唱返句「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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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因為Facebook有字數限制,所以請到Google Doc入面觀看:
http://bit.ly/2MXiCDt
睇到尾,再返黎呢度睇最終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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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承諾
大婚當日,最終Kitty都有出現,仲係伴娘,呢段日子我對佢已經無再嬲佢,即使佢係針對我,莫芷盈同我講,對付針對你嘅人,你唯一辦法就係做好自己,拗?有乜用,佢針對你你又點會拗得贏佢呢,要令佢哋失望,就係你活得比佢好。
兄弟到齊時,阿Kent佢拎咗條Banner出嚟,上面寫住立即開門,否則發射卸妝水,仲有幾支裝有不明物體嘅水槍……標叔叔就帶咗一堆破門工程用品,話有乜事就破門而入……肥仔佢話,拎咗個直升機公司電話,後悔的話可以直飛澳門,佢包。
而呢一切,都俾攝影師完全拍低,有時我哋會拎返出嚟睇,阿儀當然睇一次嬲一次話你班咩朋友啊!
最後,動用咗幾多人力物力嘅器材一樣都無用到,大家笑完爽完就正經返,接新娘了。
開門利是,其實流程好一致,一封大,再加一封細,除返開每人一千左右都已經收貨,但都要形式上留難一下大家,添少少再開門,咁先顯得有戰鬥過嘛。
但我嘅開門利是,除咗錢之外,早兩日我問咗阿儀,你班姐妹鍾意咩,最後我每個姐妹都買咗份禮物,有香水、有唇膏等等,俾利是佢哋之餘,我話:「多謝你哋咁多年都照顧住阿儀,陪伴佢成長,作為佢老公,我好想感謝你哋,雖然平時同你哋唔算熟,我相信你哋對我印象都唔會好得去邊,所以我希望你哋可以原諒我,以後大家一齊令阿儀更幸福。」
姐妹們都幾驚訝,對我班兄弟都好似無咁大敵意,果然,雞髀打人牙骹軟。
幾個環節過後,去到最老套嘅愛的宣言,一大篇不平等條約係我面前,我笑咗笑問佢哋:「仲有冇嘢要加?係就一次過喇。」俾著以前,我會好認真咁計較,但依家只係一笑置之。
隔住道門,司儀問有冇嘢想係見新娘子之前講,我話,我想唱一首歌。
雖然,我對周柏豪無乜好感,亦唔喜歡陳詠謙,但呢兩個人嘅《我的宣言》,真係呢個時間我最想唱嘅歌。
阿儀知我鐘意唱歌,佢話夜晚人多,你千祈唔好唱,要唱就朝早唱好喇,當我接到阿儀之後,佢真係好靚,果然一個要萬八一日嘅化妝師唔係惹少,將阿儀嘅美放大好多倍,我望住阿儀,無出聲,只係不停傻笑。
佢問我笑乜,我話,無,覺得你好靚,覺得我執到,覺得你唔好彩,哈哈。
跟住我再問佢,頭先首歌唱成點,佢話:「化妝姐姐話聽過咁多新郎唱歌,你算唱得好。」
我笑住咁拖實佢,開始敬茶。
中段時間無乜特別,都係影相,影到個人笑到好奇怪,阿Kent係我身邊不斷提我,笑啊,笑啊!
笑,其實結婚當日真係幾開心,但真心係攰,原來做主角,每分每秒都為你而生真係好大壓力,加上我一直都好緊張一陣要講嘅嘢,唔知其他人結婚會唔會特別開心,但我肯定係特別攰,終於明洞房花燭夜於現代社會唔存在。
一路影相、迎賓、握手、祝福、感謝,我唔知將來仲會唔會睇返呢張相,亦唔知對方會唔會睇返,但相只係留念,人到就已經好有心了。
律師上場,終於到咗準備證婚嘅環節,我已經知會咗律師將會講少少嘢先證婚,經佢介紹之下,我踏上呢個台,拎起咗一支咪。
「喺證婚之前,我有少少說話想同我未來老婆,以及大家講,相信熟悉我同阿儀嘅朋友都已經知道,我哋係奉子成婚,亦即係之前我哋仲未有結婚打算,直到我哋之間突然出現一個生命,我哋先做呢個決定。
二十四歲呢個年紀,算相當早婚,而且未有經濟基礎之下,呢場婚禮對我哋相當困難,過程之中,我哋都有爭執過,有卻步過,有猶豫過。
婚姻,我覺得係戀愛嘅墳墓,放心,唔係貶義,而係戀愛嘅終結,我哋以另一個形式一齊生活。
我,程日鋒,唔係一個咩絕世好男人,超級荀盤,有阿儀一個咁好嘅女仔肯嫁俾我,係我嘅福氣,係呢段時間入面,我做過好多事令佢傷心難過,唔似得其他新人一樣,大家上嚟讚吓對方感謝一吓,我希望俾到一個最真實嘅自己我老婆。
點解兩個人要結婚?係咪因為佢已經搵到心目中完美嘅另一半?知道對方係樣靚身材正,高富帥,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現實唔會有呢種完美情侶。
我曾經問過阿儀佢點解會肯同我結婚,我相信一定唔係有咗我嘅骨肉,而係,佢明知我有千樣萬樣唔好,佢清清楚楚,而且接受並同意咁做,唔似得大家從未睇過就click嘅條款及細則,阿儀佢每一件事都親身經歷,笑過喊過,但佢都願意接受我呢個人,呢個唔爭氣嘅程日鋒。
婚姻係一場修行,每日都見,會有開心事,但亦會有傷痛,兩個人,係完全獨立,大家唔同背景、文化、性格、習慣,邊個敢肯定自己另一半係Perfect Match?以後嘅日子,我唔敢講一定會令阿儀每日都開心快樂,但我希望無論面對任何事,我哋都可以一齊面對,一齊渡過,一齊解決。
我問過我老豆點樣會令一段婚姻更好,佢話我已經做咗,諗咗好耐我終於明,只要你一直問自己點去令呢段婚姻更好,你已經係做緊。
愛情又好,婚姻又好,無所謂完美,因為人隨時會變,只要佢唔再愛你,再完美嘅人都會離開,結婚從來都唔係終點,律師都唔會保證兩人將來唔會分開,而踏上呢種婚姻嘅賽道上,思考點去令兩個人更好,先係唯一嘅方法。
張佩儀,我應承你,一直都會努力令我哋更幸福,無論咩事都好,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阿儀無出聲望住我講完一切,我再次單膝跪低:「你願唔願意成為我嘅合法妻子啊?」
阿儀示意律師俾支咪佢:「問問問,唔願意仲會係度聽你講咁耐啊!程日鋒,我依家要在座咁多位見証,佢,程日鋒將會一生一世對我張佩儀不離不棄,會好好反省有咩不足,會一直進步,而我張佩儀會一直陪住佢,依靠佢,有咩事都會支持佢,鼓勵佢。
如果你清楚明白並接受的話,你就可以成為我嘅合法丈夫。」
「清楚明白接受!」
「我願意。」
律師佢接返支咪:「好,見証過咁多新人,我都係第一次見咁自動波,雖然佢哋兩人嘅誓辭同普遍唔同,但我相信咁多位來賓都感受到佢哋濃濃嘅愛,亦作出比誓辭更緊密嘅承諾,我在此宣佈兩人,成為合法夫妻。」
終於,我結婚了,終於,這個關於結婚的故事,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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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看了這個長達八萬字的故事
陪伴程日鋒一起成長,見証了一對小情侶在現實之下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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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芷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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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歡迎大家說說看畢整個故事的感想
如果你是新讀者,可以看看我另一篇長故《老婆最後的十二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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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謝,謝謝你花時間看我的文字
洞房花燭夜下一句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人人都有黑面紗】
這次分享的故事,是霍桑的短篇〈牧師的黑面紗〉。描述一位深受愛戴的牧師,僅僅只是戴上了黑面紗,就從此被孤立於眾人之外。
小編特別喜歡,牧師在末尾的控訴:黑面紗有什麼可怕的呢?現實世界中,人人都戴著黑面紗!
來看看這部值得深思的短篇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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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的黑面紗 / 納撒尼爾·霍桑
米爾福德村禮拜堂的司事,站在廊子上忙著拉扯繫鐘的繩子。
村裡的老人彎腰曲背沿街走來。孩子們笑臉盈盈,跳跳蹦蹦地跟在父母身邊,有的則神氣十足地邁著莊重的步子,顯示自己一身過禮拜日的新裝。
衣冠楚楚的小夥子側眼偷覷好看的姑娘們,覺得禮拜日的陽光使她們比平時更為動人。
當人群大部分走進禮拜堂的門廊後,司事開始搖鈴,同時注視著胡波牧師的門口。
牧師一出現就是停止鈴聲的信號。
「胡波牧師可弄了什麼在他臉上呵?」司事驚訝地大叫。
聽見的人全都立刻轉過身來,望見胡波牧師若有所思地緩緩地向禮拜堂走來。
人們不約而同地怔住了,就是有個陌生的牧師佔據了胡波先生的佈道壇,也不致使他們這樣吃驚。
「你敢確定那是我們的牧師嗎?」教友葛雷問司事。
「沒錯,是咱們的胡波牧師,」司事說,「他今天本該與威斯伯利教區的舒特牧師對換,可是舒特牧師要做一次葬禮祈禱,昨天捎信說不來了。」
引起如此震動的原因,乍看去其實不值得這樣大驚小怪。
胡波年近三十,頗具紳士風度,雖然還獨身,但衣著整潔,像牧師應有的那樣;仿佛有一位細心的妻子為他洗漿了聖箍,刷去了禮拜日用的外衣上的一週來的積塵。
他的外表只有一點引人注目:那就是箍在額上,遮住了臉龐的一面黑紗;黑紗低垂,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
從近處看,那原是兩層絹紗,除嘴和下頦外把五官全都遮住了,不過似乎並沒有擋住他的視線,只是把眼前的一切生靈和木石之物都投上了一層陰鬱的色彩。
胡波牧師眼前帶著這片陰影,緩慢地、沉靜地走來,他像心不在焉的人那樣,微駝著背,兩眼望著地下,可是對站立在禮拜堂臺階上的教民還是和藹地頷首致意。
他們卻看呆了,顧不得還禮。
「我簡直沒法相信那塊黑紗後面,真是咱們胡波牧師的臉。」司事說。
「我不喜歡這塊面紗,」一個老嫗蹣跚地走進禮拜堂,一面喃喃自語,「他把臉這麼一遮,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怪物。」
「我們的牧師瘋了。」教友葛雷一面說一面跟隨著她跨過門檻。
在胡波牧師進去之前,這不可思議的怪事,早就在禮拜堂裡傳開了。
教友們都騷動起來,誰都忍不住回頭朝門口望去。有人索性站起來轉過身。
有幾個小男孩爬上座位的靠背又摔了下來,造成一片混亂。
禮拜堂裡亂哄哄的,到處是女人們的衣裙窸窣作響,男子們的腳步拖沓移動,與平日迎候牧師蒞臨而應有的肅靜大不相同。
可是胡波牧師似乎沒有注意到教民的不安。
他幾乎毫無聲息地走進來了,對坐在禮拜堂兩邊的會眾微微點頭,走過最年長的教民身旁時躬身致敬。
後者是位白髮老人,坐在禮拜堂通道中間的一張沙發上。
最奇怪的是可敬的老人對牧師外表的異常竟毫無覺察。他好像也沒有感受到周圍的驚奇,直到胡波牧師由轉梯上了佈道壇,面對著教友,而與他們之間隔著一層黑紗,這時老人才若有所悟。
牧師臉上那個神秘的標誌一刻也沒有摘下。他領唱聖詩時,那片紗隨著他的呼吸起伏;他宣講聖經時,面紗的陰影也擋在他和聖書之間。
他祈禱時,面紗沉甸甸地貼在他仰起的臉上。他莫不是要在他向之祝禱的敬畏的上帝面前隱藏自己的面孔嗎?
小小一塊黑紗,震動如此之大,不止一個神經脆弱的婦女承受不住,提前離開了會場。
可是在牧師眼裡,面色蒼白的會眾或許就像他自己的黑紗在他們眼裡一樣,也是這樣可怕啊。
胡波牧師佈道稱職,為人所公認,但他並不擅長辭令。他力求通過溫和的感化作用引導人們朝向天堂,而不是用奔雷般的言辭,鞭策他們前往。
這一天,他的佈道在風格和方式上也仍具有他以往的特點。
可是,也許是由於其中流露的情緒,也許是聽眾的想像力,總之,他今天的演說辭是他們聽過的最強有力的一篇。
它比往常的佈道更帶著胡波牧師溫良的陰鬱的性情。
佈道的主題是講隱秘之罪和人們對最親近的人、對自己的良知都要遮藏不露的隱私,甚至忘卻了全能的上帝是能洞察一切的等等。
牧師這一字一句都有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會眾的每一個人,從天真無邪的少女到鐵石心腸的惡棍,都覺得躲在可怕的面紗後面的牧師正悄悄逼來,洞察了他們思想行為的全部罪惡。
不少人把叉著的雙手按在胸前。胡波牧師的話語並不可怕,至少並不激烈。
儘管如此,他的憂鬱的聲調的每一個顫音都使聽眾發抖。會場中,與恐懼相隨而來的是一種意想不到的悲愴。
聽眾強烈地感到牧師的異常,他們盼望一陣清風把黑紗吹開,而他們幾乎相信,露出來的會是另一個陌生的面孔,雖然眼前的形體、舉止和聲音明明屬於胡波牧師。
禮拜剛一結束,人們不講規矩,前擁後擠地跑了出來,急不可待地要交流一下壓抑了許久的驚異,而且,眼前一沒有那塊黑紗,人們的心情顯然輕鬆起來。
有的圍成小圈,擠在一起竊竊私語,有的獨自走回家,一路陷入沉思默想,有的人故意大聲說笑,褻瀆安息日。
有幾個人自作聰明地搖搖頭,暗示說他們能識破這一秘密,還有的人聲稱這中間根本沒有什麼奧妙,只不過深夜的燈火損傷了胡波牧師的視力,需要遮蔽。
過了片刻,胡波牧師隨著教民也走出來了。
他那蒙著面紗的臉從這群人轉向那群人,他向白髮蒼蒼的父老表示敬意,又以和藹的尊嚴風度招呼中年人,如同是他們的朋友和精神嚮導一樣,而轉向青年人時則顯示著愛護與威嚴。
他還把手放在孩子們的頭上,為他們祝福。這都是他每逢安息日的老習慣。
可是今天,回報他的禮儀的只有驚奇和迷惘的目光。沒有一個人像往常那樣攀附牧師與他同行。
桑德斯老爺,無疑出於疏忽大意,忘記邀請牧師進餐,自從牧師在此地就職以來,幾乎每個禮拜天都是在桑德斯家的餐桌上祝福的。
這一天,他只好獨自回到住宅,在關門時,他回頭看了一眼盯著他的背影的眾人。
一絲憂傷的苦笑從黑紗背後露出來,隱隱閃爍在嘴邊,然後隨同牧師一起消失了。
「真怪,」一位婦女說,「這樣一面普通的黑紗,婦女們常繫在帽子上,為什麼在胡波牧師的臉上就變得這麼可怕?」
「胡波牧師的腦子准是出了毛病,」她的丈夫,村裡的醫生說,「最難捉摸的是他這怪癖給人們的震動。連我這樣一個理智的人也不例外。這面黑紗,雖然只遮住了牧師的臉,卻影響著他整個的人,使他從頭到腳都帶著鬼氣,難道你不覺得嗎?」
「一點也不錯,」他妻子說,「我說什麼也不敢一個人跟他在一起,我真納悶他自己怕不怕自己!」
「人有時會自己怕自己的。」她丈夫說。
下午的禮拜情況與上午完全一樣。禮拜結束後,為一位少女鳴響了喪鐘。
親戚和朋友都聚集在那家房屋裡,關係疏遠些的相識則站在門口,談論著死者的美德。
突然他們中斷了談話——胡波牧師出現了,仍然戴著那面黑紗,現在它倒是恰當的徽記了。
牧師走進了停放遺體的房間,在棺材前躬身與自己已故的教民做最後的告別。
他低下頭去時,黑紗從他額頭上直垂下來,死去的少女要不是永遠闔上了眼睛,就會看見他的面孔的。
胡波牧師這樣急忙拉好面紗,莫非是害怕她的目光嗎?
有人親眼觀察了這次生者與死者之間的會面,毫無猶疑地說,在牧師露出面孔的一刹那,少女的屍體戰慄起來,屍衣和那薄紗的帽子也跟著微微抖動,雖然死者的面容仍保持著死亡的寧靜。
一個迷信的老太婆是這樁奇跡的唯一見證人。胡波牧師離開遺體去到哀悼者的房間,然後走到樓梯口,開始為死者祈禱。
這是一篇深情的、感人至深的禱文,充滿了悲痛,而又浸注了天國的希望,在牧師最悲傷的語音之間,似乎依稀聽到了少女的纖指在輕輕撥動著天堂的琴弦。
人們聽著覺得不寒而慄,雖然他們並不解其中深意。禱告中說,但願他們大家,和他自己,還有一切世人,都能像這位少女一樣,從容地迎接撕下面紗的最後時刻。
抬棺材的人吃力地走著,隨後是哀悼的人群,死者在他們前面,胡波牧師戴著黑紗在後面,使得整個的街道充滿悲傷的氣氛。
「你為什麼往後看?」送葬隊伍裡有人問他的同伴。
「我有種幻覺,」他說,「似乎牧師和少女的精靈手把手在一起走著!」
「我也這樣覺得,也是在那一瞬間。」
當天晚上,米爾福德村裡最漂亮的一雙男女要舉行婚禮。
胡波牧師平素是個憂鬱的人,但在這種場合總有一種平靜的喜悅,比喧鬧作樂更能引起共鳴的笑臉。
胡波牧師的這一特點比什麼都更贏得他的教民的愛戴。婚禮上的賓客焦急地等待他的到來,滿心以為整日裡籠罩著他的那奇異的恐懼氣氛現在一定會煙消雲散。
可是結果並不是這樣。胡波牧師一進門,人們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可怕的黑紗,它曾為葬禮增添了更深的哀痛,現在給婚禮帶來的只能是凶兆。
賓客們頓時覺得似乎有一朵烏雲從黑紗後面滾滾而來,遮住了花燭的光亮。新婚夫婦站在牧師面前。
但是新娘冰冷的手指在新郎發抖的手裡顫慄著,她像死一樣的蒼白引起人們竊竊私語,說這是下午剛下葬的那個姑娘從墳墓裡出來進入洞房。
如果世上還有比這更慘澹的婚禮,那就是響起喪鐘的那著名的一次了。
在儀式之後,胡波牧師舉杯向新人祝賀,他的聲調溫和輕快,這本應像爐中歡樂的火花,照亮客人們的臉。
可就在牧師舉杯的瞬間,他在穿衣鏡裡看見了自己的形象,黑紗使他自己也捲進征服眾人的那種恐懼之中。
他全身顫抖,嘴唇發白,他把尚未嘗過的酒灑在地毯上,直衝進茫茫的黑夜裡。原來,大地也戴著自己的黑紗。
第二天,米爾福德全村只有一個話題,那就是牧師的黑紗。黑紗以及它背後的秘密成為街談巷議和婦女在窗前饒舌的材料。
它是酒店老闆向顧客報導的頭條新聞。孩子們在上學的路上也嘁嘁喳喳地說著它。
一個學樣的小傢伙用一塊舊黑手帕遮住了臉,這惡作劇不但使同學們膽戰心驚,把他自己也嚇得幾乎神智錯亂。
說來奇怪,教區裡那些多嘴的、好打聽的人們,沒有一個敢直截了當地把問題提到胡波牧師面前,問問他為什麼這樣做。
在過去,每當他有一點事情需人過問時,給他出主意的從不乏人,他自己也樂於聽從別人的規勸。
如果說他有什麼過失,那就是極端缺乏自信,哪怕是最溫和的責備也會使他把微不足道的小事看成犯罪。
儘管盡人皆知他這過分隨和的毛病,可是教民中間沒有一個人提起黑紗的事,對他進行善意的規勸。
一種既不明說、又掩蓋不住的恐懼使大家互相推諉,最後只好採取權宜之計,派出教會代表和胡波牧師面談,以免黑紗問題發展成為醜聞。
從來沒有一個代表團履行職務像他們這樣失敗過,牧師友好客氣地接待他們,但就座後卻一言不發,把挑開這個重大議題的重擔全部留給他們,這顯而易見的議題可能已在胡波牧師的意料之中。
黑紗箍在胡波牧師的額頭上,遮住了他的面部,只露出兩片安詳的嘴唇,嘴角上有時掛著一絲苦笑。
可是在他們的想像中,那塊黑紗卻似乎掛在他的胸前,是擋在他和他們之間的一個可怕的秘密象徵。
黑紗一旦拉開,他們就可以無拘束地談論它,可是在拉開之前卻不便啟齒。
於是他們就默然無語,心緒煩亂地呆坐著,不安地躲避著胡波牧師的目光,他們覺得這看不見的目光一直盯在他們身上。
最後,代表們無可奈何地回去了,向推舉他們的人交代說,事關重大,如果還不必要求召開宗教大會的話,也必須舉行教會會議。
黑紗使所有的人心驚神悸,但村中卻有一個人不曾被嚇住。
代表們沒有帶回什麼結果,甚至沒有敢於提出問題,她卻以自己個性的寧靜的力量,決定親自來驅散那越來越黑沉沉地、堆集在胡波牧師周圍的奇怪的陰雲。
作為他的未婚妻,她有權知道是什麼隱藏在黑紗之下。她借牧師來訪的機會,簡單、直率地挑開話題,這樣就使得事情對他們倆都容易些了。
牧師坐定後,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塊黑紗,但看不出震懾眾人的那種恐怖氣象:那只不過是雙層的絹紗,從額頭垂到嘴邊,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顫動。
「不,」她笑著大聲說道,「這塊紗沒有什麼可怕,只不過遮住了一張我喜愛的臉龐。來吧,我的好人,讓太陽從烏雲後露面吧。你先把黑紗摘下,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胡波牧師的臉上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那個時辰會來的,」他說,「那時我們都必須摘下面紗。要是在那時辰到來之前,我一直戴著它的話,就要請你不要介意了,親愛的教友。」
「你的話也全是謎語。請你至少把遮住你的真話的紗摘去吧。」
「伊莉莎白,我願意的,」他說道,「只要在誓言允許的範圍之內。要知道,這紗是記號和標誌,我受誓言的約束,必須永遠蒙戴,無論在光明還是黑暗之中,獨自一人還是眾目睽睽之下,也無論是處於陌生人還是親密的朋友之間。總之,塵世間沒有人能看到它摘下。這淒涼的陰影必定把我和人世隔絕,甚至你,伊莉莎白,也永遠不能到達它的後面!」
「什麼災難落到了你頭上?」她熱切地詢問,「致使你要永遠遮暗自己的眼睛?」
「如果說它是哀悼的象徵,」胡波回答,「那麼,和大多世人一樣,我的痛苦如此悽楚,需要黑紗來打上記號。」
「可是萬一世人不相信那是無邪的悲痛的象徵呢?」伊莉莎白再次追問,「儘管人們愛戴你、尊敬你,難免會有流言說你隱藏自己的面目,是由於犯下了不可告人的罪惡。為了自己的神職,求你澄清這種流言吧。」
她向他暗示了村裡流傳的那些謠言的內容,說著自己臉上也泛起紅雲。可是胡波牧師仍然是那樣沉著。
他甚至又微笑了一下——還是那種悲傷的微笑,它像一道微光從面紗的陰暗處透露出來。
「如果我為悲痛而隱藏自己的面孔,這理由就很充足了,」他回答說,「如果我是為不可告人的罪惡而遮住它,那麼請問,難道有什麼人可以不這樣做嗎?」
他就這樣溫順而又固執地,拒絕了她的一切乞求。最後伊莉莎白沉默了。
有一會兒工夫,她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琢磨還有什麼新方法,可以把自己的未婚夫從這樣陰暗的狂想中拉出來。
顯然,它即使沒有別的含義,也至少是神智不清的徵兆。
雖然她的性格比他堅強,淚珠也從她臉頰上滾了下來,可是一瞬間,一種新的感情代替了悲痛:她正漫不經心地望著黑紗,突然,好像空中驟然出現了一片薄暮的昏暗,面紗的恐怖包圍了她。她站起來,在他面前嚇得發抖。
「啊,你終於也感覺到了嗎?……」他悲哀地說。
她沒有回答,用手捂著眼睛,準備離開房間。他衝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對我耐心些吧,伊莉莎白,」他激動地叫喊,「儘管這面紗今生今世必定要擋在你我之間,也不要拋棄我吧!只要妳成為我的,在來世我不會再蒙戴黑紗,也不會有黑暗隔開妳我的靈魂!這只不過是現世的面紗,不是永恆的!啊,我一個人在黑紗後面是多麼孤獨、多麼害怕!不要讓我永遠留在這悲慘的黑暗中吧!」
「把面紗只摘下一次,對著我看一眼。」她說。
「不,那永遠辦不到!」胡波牧師回答。
「那麼,別了。」伊莉莎白說。
她抽回自己的手臂,慢慢地走開,在門口停下來,顫慄著向他長久地望了最後一眼,好像要刺破黑紗的秘密。
即使在悲痛中,胡波牧師還是微笑了。他想到,把他與幸福拆開的,只不過是這麼一個物質的象徵。
其實,這物件所投下的陰暗的恐怖,才必定會在最親密的情侶之間造成隔閡啊!
從那以後,誰也不再設法使胡波牧師摘下黑紗,也不盤問他關於黑紗的秘密。
有些人自認為超越常人的見識,指出那只是一種怪癖,這種怪癖常在正常人身上與理智的行為混合在一起,使他們顯得處處反常。
可是在眾人眼中,胡波牧師是不可救藥的怪物。
他不能平靜地在街上行走,因為,總會發現膽小怕事的人躲著他,而另一種人則存心擋住他的去路來顯示自己的大膽。後一種人的騷擾迫使他放棄了日落時到墓地去散步。
因為每當他倚欄沉思時,墓碑後面就會有人探頭偷看他的黑紗。傳說是死人的凝視引他到墓地去的。
使他痛心的是孩子們見到他就飛跑開去,他那憂鬱的形象還離得很遠,他們就中斷了最快活的遊戲。
他們本能的恐懼比什麼都更使他最痛切地感到,有一種非凡的恐怖交織在黑紗的經緯之中。
事實上,他自己對黑紗也極端厭惡,這是眾所周知的。
除非不得已,他從來不到鏡前,也從來不飲靜止的泉水,以免在清泉寧靜的懷抱中看到自己而嚇一跳。
從這裡便引出許多流言蜚語,說明胡波牧師犯下了掩蓋不住、而又只能隱約暗示的滔天大罪,致使他良心備受折磨。
於是黑紗背後仿佛有陣陣烏雲向陽光滾去。這罪孽與哀痛的混合物包圍了可憐的牧師,使得愛與同情永遠到不了他身邊。
據說魔鬼在黑紗背後與他相會。他就這樣永遠籠罩在黑紗的陰影之下,充滿了內心的顫慄和對外界的恐懼,時而在自己的靈魂黑暗中摸索,時而透過那層薄霧,凝望著慘澹的世界。
據說就是肆無忌憚的風也尊重他那可怕的秘密,從來不把那片薄紗吹起。
不過每當胡波牧師走過熙攘的人群時,還是對芸芸眾生的模糊面影淒然微笑。
儘管有這麼多弊端,黑紗卻有一個長處,那就是助長了胡波牧師佈道的威力。
他借助於那神秘的象徵物——因為沒有其他明顯的原因——對罪孽深重而陷入痛苦的靈魂具有異常的力量。
被他領回正路的人對他懷有特殊的恐懼。他們斷言,儘管以委婉的方式,他們在回到天國的光明大道之前,曾和他一起沉落在黑紗的背後。
真的,黑紗的陰影好像能使他與一切陰暗的感情共鳴。
垂死的罪人大聲叫著胡波牧師,非等他出現才肯咽氣,可是當牧師彎身向他們低聲撫慰時,他們就顫抖起來,因為蒙紗的面孔離他們這樣近。
黑紗造成的驚駭恐怖,甚至在死亡面前也不稍減!陌生人從遠方專程來聽他佈道,只因看不見他的臉,所以偏要看看他這個人,以資消遣。
可是其中許多人來時心情輕鬆,走時卻戰戰兢兢。有一次,在貝爾切總督的任期內,胡波牧師被指派作選舉的佈道辭。
他戴著黑紗站在長官、長老會和代表們跟前,給他們留下極深刻的印象,以致那一年通過的法案竟具有早期宗法統治時期的陰鬱和虔誠。
胡波牧師就這樣度過了漫長的一生,他行為無可指責,但陰暗的懷疑籠罩著他。
他和藹仁慈,但不為人所愛,甚至引起無名的恐懼。他與世人隔絕,他們的健康和快樂與他無緣,而陷入臨終的痛苦時卻總要他幫助。
流年似水,在牧師蒙著黑紗的額頭上灑下了白霜,他在新英格蘭一帶的教會裡頗有名望,獲得了胡波神甫的尊稱。
他剛到職時已經成年的一代現已相繼去世,他的教民一部分在禮拜堂裡,更多的則在墓地上。
終於有一天,他自己大功告成,生命臨到黃昏的盡頭,現在輪到胡波神甫長眠了。
在老教長的病榻前,燭光慘澹,人影依稀可辨。他沒有任何親戚。
在場的有儀表端莊而無動於衷的醫生,他正設法使病人膏肓的老人減輕痛苦。教會長老和其他各位以虔誠著稱的父老也在場。
威斯伯利教區的克拉克牧師,是個熱心的年輕人,他騎馬趕到垂危的教長床前為他祈禱。
還有護士,那可不是專門照料垂死病人的雇工,而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她那含蓄的感情,在沉默和孤獨中經受了歲月的寒霜而持久不衰,直到這死亡的時刻。
這就是伊莉莎白。除了她還有誰呢?胡波神甫那白髮蒼蒼的頭,躺在死亡之枕上,黑紗依然箍在額頭,遮住了臉,隨著他掙扎的每一次呼吸而微微顫動。
終其一生,那塊黑紗懸在他與人世之間,隔絕了人情溫暖和愛情幸福,把他禁錮在最淒涼的監獄之中,那就是他自己的心!
那塊紗現在仍然貼在他的臉上,似乎使得那陰暗的病室更加黯淡,並且在他面前擋住了來世的光輝。
他已經神志不清許久了,他懷疑地徜徉於過去和現在之間,有時竟跨進未來世界的一片混沌裡。
不時發著高熱,輾轉反側,消耗了所剩無幾的氣力。但即使在最痛苦的痙攣掙扎中,在最荒誕無稽的昏迷狂想中,當任何思想都失去了理智的力量時,他仍然提心吊膽生怕黑紗掉落。
其實,即使他那迷惘的靈魂會有所疏忽的話,坐在他枕邊的忠實伴侶也會轉過臉去為他遮住那副衰老的面孔;那在她最後一次看見時還是他正當盛年的韶秀容顏。
最後,瀕死的老人在精神與肉體的極度疲乏之中平靜地躺著,脈搏幾乎感覺不到,除了偶爾一陣深長而又不規律的呼吸預示靈魂即將離去以外,氣息也漸漸微弱了。
威斯伯利教區的教長走近床頭。
「可敬的胡波神甫,」他說道,「你解脫的時刻到了。你是不是已準備好撤除那隔絕現世和永生的屏障?」
胡波神甫開始時只輕輕把頭動了一下作為回答,後來,恐怕他的意思不夠明確,又勉強提起精神說道:「是的,」他有氣無力地說,「我的靈魂等待著這個時刻,已經疲憊不堪了。」
「你要考慮到,」克拉克教長接著說,「像你這樣一個畢生獻身於宗教的人,思想行為聖潔高尚,用凡人的尺度衡量可謂完美無瑕的典範,這樣一位教會長老,怎能給人留下話柄,玷污你身後的美名?我的兄弟,我請求你,不要讓這種事發生吧。在你走向永生的時候,讓我們有幸瞻仰你光輝的容顏吧。在撤除永生的屏障之前,讓我先掀去你臉上的這黑色的屏障吧。」
說著,克拉克就探身要去揭開這個多年的秘密。
這時,胡波牧師突然顯出這樣的力量,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他費力地從被子下面伸出雙手,死命按住了黑紗,決心作一番爭鬥,如果威斯伯利的教長竟跟垂死的病人動武的話。
「不!永遠不!」戴著面紗的教長叫道,「今生今世,絕對不!」
「莫測高深的老人!」嚇壞了的威斯伯利教長叫道,「你的靈魂是帶著怎樣可怕的罪孽去面臨最後的審判!」
胡波神甫快要斷氣了,最後的氣息在喉嚨裡咯咯作響,可是他雙手拼命向前摸索,抓住那即將逝去的生命,以便把話說完。
他甚至在床上坐起身來,在死神的懷抱中瑟瑟發抖,這時黑紗垂掛著,把整個一生的恐怖都聚集在一起了。
那情景可怕異常。神甫臉上常見的憂傷的苦笑又在黑紗的暗影後面若隱若現,逗留在他的嘴邊。
「你們為什麼獨獨見了我害怕發抖?」他說著用戴面紗的面孔朝著那些面色蒼白的圍觀者環視一周,「你們彼此見面也該發抖!男人躲開我,女人沒有惻隱之心,兒童驚叫跑開,只不過因為我的黑紗!其實它有什麼可怕,還不是由於隱約地象徵著的秘密?等有一天,等朋友和夫婦之間都能推心置腹,開誠相見,等人們再也不妄想逃避造物主的眼睛,卑鄙地藏匿自身罪惡的隱私,到那時,你們再為我這生死不離的象徵物而把我看作怪物吧!我看著我的周圍,啊!每一張臉上都有一面黑紗!」
聽眾驚恐地面面相覷,互相躲避,胡波神甫卻倒在枕頭上,成為一具面帶黑紗的死屍,慘澹的冷笑仍然掛在嘴角。
人們把他戴著面紗裝入棺材,戴著面紗埋進墳墓。
年復一年,青草在那塊墓地上生長了又枯萎,石碑上佈滿青苔,胡波神甫的臉龐也早已化為灰塵。
可是,想到它是在黑紗下面腐爛的,仍然使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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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出國就看拓客怎麼玩宿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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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結婚了!到底什麼時候才換我脫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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