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成為我 #02 #努力從來不保證收穫
讀者詢問為何選擇中文系?
我只能說,不是我選擇中文系,是 #中文系選擇我。
我高中的時候上過清華大學的外文營,因為德國老師太帥了,因此對於德國是有莫名的嚮往的,我的第一志願就是考上五大(台大、清大、交大、成大、政大)的外文系。
可是我的英文跟數學很爛,這些一流的學校就是需要五科都是要高標,否則,一位難求,我的數學在學測時候只有3級分。3級分是什麼概念?就是當年的低標(後25%的人的平均)是5分,我考得比最後25%還低。
我高中決定放棄填寫任何一間學校,因為,怎樣都不會上我心目中的學校。
當然,這件事情讓導師1-1關心我。
但畢竟導師也不是第一年當導師,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確定我義無反顧之後,就叫我好好唸書考指考。我其實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那麼義無反顧,我大致的想法是:反正我現在可以上的學校,我之後也可以上,但是只要弱點補起來後,我可以考上更好的。(我完全沒有想過可能會考爛啊哈哈哈哈)
於是,我開始面對我的數學跟英文,數學老師說,社會組的數乙太簡單了,歷屆考題算10次就好了,保證你第一名。我那時候,數學爛成這樣,於是我真的算了10次,總共10屆,每一屆10次,#我的方法是每一次都是10屆算完再算一次10屆。
那時候,很多人都不考指考,數學課也自習,數學老師說,考上了就自己看書,還要考的就自己問問題,但沒有人要問,於是 #我就把數學老師當個人家教。
一開始,老師發現我真的都不會的時候,他超級崩潰,但是我每堂課問(還準備好了一大疊計算紙給老師導公式),老師可能也是無聊(或是我感動了他),就真的重新教我。
一開始真的超慘,什麼都不會,看了解析還是不會,但是漸漸地,我已經開始可以教別人了,指考數乙成績放榜,我是整間學校考最高分的,PR90,老師怎麼都沒想到,這個他當了2年的學生,竟然考了最高分。
好,可是,我的英文還是普普,我現在想想,普普很正常,因為我沒有花同樣的心力在英文上,自然不會有成效。
好笑的是,因為數學高分,可是英文沒有跟著高分,導致於我的科系加權(通常外文系加權數學跟英文)也加權不高,但我不想重考,我一個在房間,把指考可以填100個,依舊是從五大一路往下填,先填了全部的外文系,再填了全部的中文系,最後,放榜那天,我上了中正中文。
我起初非常不願意,但我爸媽很快樂,因為我是嘉義人,上了嘉義的學校,雖然需要住校, 但總歸來說比去其他城市好太多了。加上我不願意重考,於是,就底定了。
但我一直記得,我要去德國的事情,我暗自下定決定,我要去德國交換學生。我大一的時候去修了我們學校外文系的德文課程,它是3學分的必修,我上了兩年,把可以上的都上完後,我大二升大三的暑假到了高雄的文藻學習德文。
你說前面的打工的錢花去哪裡了?就是這時候花掉了。
因為我只有一個暑假的機會,我把可以報名的課程都報名完了,住在我朋友高雄的家,她是我的best friend,我每天像高中生一樣,起來就是背單字,然後做作業,去唸書,再回家寫作業,日復一日。
大三開學前,和一個在課堂上認識的姐姐一起到台北來考檢定考,我們都通過了A1,但這不算什麼,這就是全民英檢初級的概念,可是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因為她老公是德國人,她要依親,需要這個檢定考。
我則是回到了中正。
雖然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在德文(還有錢),但其實德文還是很爛(按照德文老師說的,就是你現在會的去到德國等於不會德文),但我發現其實我如果只是想要交換的話,德文不是重點,因為交換的簡章上沒有規定,只說你要會英文,而且會德文是反而是額外的加分,我非常的開心。
我想去德國這件事情,我爸媽一直都知道,他們也知道我特地去高雄上課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我大三會出國,我也密切的在查學校的資料,有一天我爸打了一通電話給我。
他跟我說,爺爺需要住養老院,需要一筆錢,他想要問我,原先打算給我出國的錢能不能用來給爺爺住養老院,我那時候直接答應了。
不會有任何事情比爺爺更重要,我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筆綿綿無絕期的開銷,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一方面你也不希望他結束,很矛盾的心態。
我後來沒有去德國。
但我還是想要出國,加上那時候的打工太崩潰了,於是我就在系上的課程找到了另外一條路。
#華語文老師。
簡單來說是教非以中文為母語的人士中文。
我欣喜若狂,我想,這不就是用了中文系的專業加上可以出國嗎?
但事實上並不是,這個技能的底層是語言學,並不是中文,但我還是想要,於是我先上了基礎的課程,後來這個學程沒有開成,可是老師說,如果我們願意,他願意開一門課,然後我們可以當語言中心的外籍交換生的中文小老師,類似輔導他們課業,我直接報名。
我還是繼續打工,因為我知道出國需要錢,而且家裡是沒有辦法給我的。
於是,崩潰的打工,加上這個小老師,我發現後者快樂太多了。
他們是自發性學習,而且有趣,加上教的東西很生活化,準備起東西非常快樂,還可以交流異國文化,我深深愛上。
每一次跟老師的1-1或是群體小會,我都十分珍惜,而且準備充足,我決定這就是我的目標,#我開始認真研究如何可以去國外教中文。
這時候,我發現,如果你要進大學教書,那麼就不能只有大學的學歷,#必須至少是研究所,而且必須是華語文研究所,我從來沒想過考研究所,但沒關係,我們就重來。那時候,這個研究所不多,就是政大、台師大(後來隔年新增了台大)
我前面說過,這個專業跟中文沒關係,跟語言學比較有關係,因此,我等於是重唸了全部的書(因為語言學佔據中文系比例不高),那時候,我跟我高雄的那個best friend S每天都六點起床,到自修室唸書,然後中午隨便吃,繼續唸,下午4點去運動,洗完澡後,六點繼續進到自修室,然後半夜兩點回家。這時候我把全部的打工都取消了。
我們那時候不太吃東西,因為,只要你吃了東西,體溫上升1度,你就會想要睡覺,因此,我們只吃冷的,以及吃很少。
放榜的時候,#我落榜了。
她上了成大會研所。
我很為她感到高興,她唸書的衝勁真的是我的100倍,可是,我沒上研究所,只能思考工作,原本考研究所的時候,就沒有了需要就業的恐懼。
但現在,這個恐懼又衝上來了。
(我每次看都報導,說有人考研究是為了延遲就業,我就特別感同身受,因為我覺得我過去也有段時間是這樣)
這時候,有一個學姐問我說,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份工作?說我從小到大認識的補習班」
補習班?!
「去」還是「不去」?
To Be Continued
清大生輔組電話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規範:未來,先確認目標】
在談規範制訂之前,除了「融洽的親子關係」要建立,還有一個重要的觀點要先被確立,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課業要求」的目標是什麼?
如果父母的目標是:成績優異,考取班上前三名,段考均需要在95分以上。
這個目標非常清楚,如果孩子的天資聰穎,想要朝這個目標邁進,理應不會是太難的事,遊刃有餘的孩子,還能空出許多時光,父母亦能與孩子在假日保有融洽又緊密的親子關係。
但,若孩子的學習狀況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努力、練習、寫評量,必須花費所有精力去投入學習,才能換來優異的成績,這樣的孩子,父母想必會擔心孩子一旦鬆懈,課業就再也追不上排頭的成績,為了讓孩子永遠名列前茅,肯定會挪動所有空閒時光,提供給孩子讀書、學習、複習、預習、補習、寫評量,這麼一想,孩子的時間自然而然被填滿,親子時光又能從何處培養?
因此,規範的制訂,究竟是為了讓孩子得到學業成績的高分,還是為了讓家庭更和諧,得與失,衡量之後,才能明白此番選擇之後,我們會得到什麼,以及,會失去什麼,這些都是選擇而來的。
不管父母選擇的目標是什麼,當孩子終於得取功成名就時,我深信父母會為孩子欣喜、會為孩子感到驕傲,但當孩子挫敗或困頓時,我擔憂的是,我們是否已經做好了父母與孩子連結的網,讓孩子安全的降落?
唐鳳,一個從小就展現天分的天才,她是個耀眼的天才,不用費勁讀書,就能永遠的名列前茅,但看過她的採訪報導的人都知道,世界是容納不了真正的天才,因此唐鳳的求學之路,比一般人更坎坷艱辛,因為成績太過優異,遭到同學霸凌,小學六年,轉學六次。成績優異的唐鳳,承受著外界不能明白的困境,而她又是靠著什麼樣的信念,支持她一路挺過來?
唐鳳說:母親,是我生命中的救星。
一個成績優異的天才,也會有挫敗困頓的時刻,所幸她的母親一直站在她身後,為她織起一張溫暖的親子網,支持她轉學,支持她考試交白卷,支持她走一條只有唐鳳能走的路。
唐鳳的母親,溫柔的接住了困頓的唐鳳,於是我們才能有今日的IT大臣。
今天清明連假第一天,藉由唐鳳求學歷程的故事,學習連結孩子,讓每一個孩子都能在愛與幸福中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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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我生命的救星/採訪:陳雅林
#原文連結:https://reurl.cc/1gplGW
「慘遭霸凌的資優生童年」
到底,天才是怎麼形成的呢?
唐鳳的爸媽都在平面媒體工作,非常喜歡閱讀,這也使得唐鳳從小就被很多書籍環繞,她覺得書上的文字充滿魔力,加上罹患先天性心室缺隔,不能做太多戶外運動,所以待在家裡的時間很多。她通常接觸到什麼書籍,就一頭栽進去研究,當然,剛開始不識字,唐鳳必須靠長輩念給她聽,但由於天資聰穎,識字能力快,五歲就開始閱讀各國經典著作了。
幼稚園的時候,父親常常牽著唐鳳的手,一邊散步一邊跟她談論蘇格拉底、因式分解以及矛盾集錦(就是數學的六個領域:邏輯、機率、數、幾何、時間及統計之間的矛盾),這些高等數學的概念讓年幼的唐鳳非常著迷。
「反正數學用到的文字不多,它大部分是方程式,我覺得這是比較容易掌握的。」唐鳳居然認為方程式比較容易掌握,我想這對大多數數學不好的人來說,會倍覺受傷。當時的她,解方程式就好像是在玩遊戲過關一樣,不斷地征服關卡、挑戰難題,讓她一路進階到九元一次方程式,這是三歲到七歲的時光。她說:「我小時候也不是什麼都看得懂,之所以會多種語言與經典,都是跟家人對話學習到的,但對於數學和音樂,就覺得很有興趣。」
漸漸的,熱愛數學邏輯的唐鳳,對家裡的一些電腦程式設計相關的書開始感興趣,但家裡沒電腦,於是,她用原子筆畫出一個鍵盤,再用鉛筆畫出電腦螢幕上的反應,自己在紙上按一按鍵,然後再擦掉螢幕上的鉛筆做出不同的反應,用這種最陽春的方式開始寫程式,爸媽看不下去,兩週以後就買電腦給唐鳳了,從此探索之門大開,等於,唐鳳從小的學習就是從自己的興趣開始的,而且自學,這種學習完全沒有邊界。
但這一切,直到上了小學、進了體制,她才發現處處被制約在同一個框架裡,自己反而跟學校格格不入。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她已經可以解出聯立方程式,而且當老師教一加一等於二時,唐鳳舉手跟老師說:「那不一定,如果是二進位的話,一加一就不等於二」,當場讓老師很難招架,後來老師乾脆要她每次上數學課時都去圖書館自己看書,唐鳳從此被從團體中隔離出來,她開始意識到自己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第二名的同學竟然希望第一名的唐鳳死掉
當時學校透過資優測驗,已經確認唐鳳的智商是屬於最高等級,於是詢問唐鳳的爸媽是否讓孩子轉到有資優班的學校?唐鳳與媽媽討論,覺得嘗試新環境也不錯,但萬萬沒想到,資優班裡扭曲的競爭,徹底擊垮了唐鳳,第一名的她,被霸凌了。
「因為當時資優班裡有一位同學,常常考第二名,而只因拿不到第一名,回家就會被家長打罵,於是,這位同學憤恨不平地來嗆我說:『如果你不在這個世界上,那我就是第一名了。』……」第二名的同學竟然希望第一名的唐鳳死掉、消失,這是多麼可怕的詛咒。
不只如此,同學們為了考好成績,有一次趁老師不在的時候,伸手搶她的考卷想要抄答案,但唐鳳不想讓同學看,就拿著考卷逃跑,四、五個同學在後面追,最後跑到摔倒在地上,同學上前補了一腳,導致她撞牆昏倒。
這一年著實難熬,唐鳳經常在半夜做惡夢,不但會驚醒大哭,甚至還出現自殺的念頭。她很不快樂,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最終痛苦地跟媽媽說:「我不要上學了。」母親眼看自己的小孩都想自殺了,當然支持孩子休學,小二下學期,唐鳳就再也沒有去學校了。
之後再度轉學,這回轉到台北市指南山區的一所迷你小學念小學三年級,雖然環境與資優班比起來相對友善,但依然無法滿足唐鳳的學習需要,唐鳳母親開始另外幫唐鳳找尋學習資源,也開始支持唐鳳部分時間在家自學了,自己擬定學習計畫。總計小學六年,唐鳳就轉了六所學校,她現在會開玩笑地說:「我每個小學都只待一年,這樣的轉學法,剛好使得我都不用做暑假作業,這是最開心的地方」,狀似幽默輕鬆,但其實這段過程也是斑斑血淚,尤其包括父親的不諒解。
人與人之間,不該只有「競爭」
當時爸爸曾經認為唐鳳應該要有能力去面對群體生活的困難,並且解決它。這造成親子之間的衝突愈發劍拔弩張,逼得父親最後遠走德國修習博士,暫時逃離這個高度緊繃的教養問題。而唐鳳的母親則到處找尋資源,來因應唐鳳旺盛的學習力,像是台大數學系教授朱建正,他是三個資優生的爸,很能了解同樣天賦異稟的孩子思維,他和唐鳳每週有兩個小時在研究室聊天;另外,媽媽還帶著小學三年級的唐鳳到楊茂秀博士所推廣的兒童哲學「毛毛蟲哲學教室」,在這邊,她遇到的老師是輔大哲學研究所的研究生陳鴻銘,雖然年紀相差很多,但兩人卻不斷地進行批判性、關懷性與創造性的對話與思辨。還有一位楊文貴老師,也幫唐鳳到大學社團裡找一些擅長數理的大四學生,跟小三的唐鳳討論數學。
重新接觸數學和哲學的唐鳳,身心靈似乎比較安定下來,媽媽再幫孩子轉學到新店山上一所迷你小學,這個學校標榜與大自然親近,校長很樂意讓唐鳳以不同的方式的就學,後來唐鳳就從四年級直接跳級到六年級,而且一週只要去三天就可以,這時候的唐鳳愛上讀詩、寫詩。
後來小學六年級的課程都修完了,媽媽帶著唐鳳到德國去找爸爸,就留在異鄉重讀四年級,當地老師明白唐鳳的數理優異,因此數學作業都可以不用寫,老師全力幫助唐鳳學德文,兩個月的時間,她就能聽說讀寫德文了,真的是天才,後來她又繼續跟著同學一起學法文。
在德國的歲月,很開心,更難能可貴的是,父子情感漸漸修復,唐鳳認為,是德國的自由適性發展教育環境改變了父親。
她回憶著說,「當年我在台灣念小學,每個學校都念不滿一年,這確實比較不尋常,從父親的角度來看,他也不知道要怎麼看待自己的小孩,是一個完全非他小時候所學到的那種直線成就取向。我想,他在德國待了一年後,大概也慢慢了解,看事情本來就有很多的方法,也不需要一定要去迎合體制或衝撞體制,總是可以找到新的路。所以,後來是父親改變了!」
「但畢竟父親曾經希望你能設法留在體制,去勇敢面對困難、解決困難,妳怎麼跟他溝通這件事的?」
「當時我是用體育選手做比喻,像是舉重,在那個舉重選手適合的量級去舉重,是在鍛鍊肌肉,但如果越級,就是超過量級,硬要去舉重的話,不但鍛鍊不到肌肉,而且可能傷筋動骨,可能會一生都沒有辦法從那邊恢復。所以,我想每個人的承受力還是有限的!」
這樣的比喻,感覺像是揠苗助長,但唐鳳想說的是,把人放在不對的環境就是很窒息,他更具體的描繪:「好比現在把你裝到一個八歲小孩身體裡,然後要去每天去上學二年級,你也會受不了的!」
結果,唐鳳一家四口和樂地在德國生活,一下子一年就過去了。德國小學是四年制,唐鳳已經念完四年級,那下一步呢?德國老師想推薦資優的唐鳳去一所明星中學就讀,另外也有來自美國的華裔訪問學者提議讓唐鳳去美國名校就讀,但一直有思辨能力的唐鳳卻自己做出決定—她要回台灣,要在自己的土地長大,理由是,她要做台灣的教育改革!
怎麼回事呢?小時候歷經霸凌的唐鳳,一再思考,那位希望她死掉的第二名同學為什麼會有這樣仇恨極端的態度?她的結論是,八歲的孩子不會自己想像出這樣的講法,一定是家庭給她「人與人之間要相互競爭」的想法,因此她說這是整個結構性的問題,她希望能解決這個問題。思考的過程,她看了很多兒童心理學的書,想著:「我未來如果能夠投入教育的話,我要把這種結構上的狀況解決掉,不要讓大家覺得只有一種價值叫做競爭!」
於是,唐鳳回來台灣,再念一次六年級後,升上國中,當時的校長杜惠平與唐鳳深談過後,特許她不用每天到學校,只要有參加學校考試、可以記錄成績即可。那麼,不用上學的日子,她就到大學去聽課,不但聽了許多政治系、法律系和哲學系的名師課程,她的海量閱讀,更讓她浸淫在各式各樣的經典大作裡,而拜網際網路崛起之賜,唐鳳更自在地認識了一大批台灣的電腦天才。
「我十二歲第一次寫比較大型的程式,當時有一些清大、交大的研究生在虛擬世界裡面教我怎麼寫,就像是請家教一樣。」唐鳳回憶著說。
「那他們一定不知道這個寫程式的人只有十二歲?」我好奇電腦彼端的人恐怕不知道電腦此端是個孩子。
「對,但我在某些地方也會主動講我只有十二歲,但對方很多人不相信」,對唐鳳來說,年齡完全不是個問題,於是她發現,幾歲這件事,是看自己怎麼設定,「我如果表現得很幼稚,人家就把我當小孩;我如果表現得很成熟,人家就把我當大人。後來,我發現,他們是覺得我是一位很喜歡裝小孩的大人,哈!」看來唐鳳成熟到反而被動變成偽裝能力超強。
我沒有要PASS
而她能完全脫離學校的制約,是在國中二年級,儘管唐鳳可以不用到校,但校長希望她能參加考試才能有成績紀錄,但每次唐鳳都是交白卷。
「交白卷就零分耶!」我不解地問。
「那同學就沒有什麼可以抄的!」唐鳳還是覺得,「成績是自己的成績,為什麼要給別人看」,看得出幼時的霸凌讓她傷痕很深。
「那零分,你要怎麼PASS ?」我再問。
「我沒有要PASS 啊!」唐鳳這麼一答,瞬間讓我自慚形穢,覺得自己是否落入成績主義與升學主義的窠臼裡了……。
正當心頭為之一震時,她又說:「因為當時我國二的時候,校長已經跟我說,我之後其實不需要去學校,因為我自己有一套不需要學歷也可以做學問的方法,校長很支持我。但因為我那個班級是自願就學的實驗班,這個班之後會上哪個高中,完全是靠在校成績來決定的,如果我國一成績太好,國二不交幾張白卷拉下來的話,會影響到其他班上同學的升學。」
喔?原來唐鳳的交白卷,是為了避免同學的升學受到她成績太高的比例影響,果真,在校園體制裡,她的學習得處處考量到別人的處境……後來唐鳳就輟學了!
其實,唐鳳當時多次參加科展比賽奪大獎,早就可以保送建中了,但她就已經不想再待在體制裡了,當時她有建中的朋友直接跟她說:「你不用來讀建中,因為你自己就已經有研究方向,自己一天想要研究個十六個小時都可以,但如果去念高中的話,一天就會被學校綁住八小時,還得被迫分神去應付別的事情,何必如此呢?既然已經有一個清楚的學習計畫,就執行它就好了!」
母親是我生命中的救星
接下來,開始完全自學的日子,網際網路上,唐鳳自由地向來自全球各地的高手學習,當時她的朋友群都是電腦很高竿的大學生,她也開始投入自由軟體運動與開放原始碼,朋友非常均勻地分散在全球每個時區都有。到了二十四歲,比較有能力旅遊了,唐鳳兩年內飛了超過二十個城市,一一去拜訪世界上她早已交流多時的高手朋友,自由學習真的讓她更如海綿般的吸納各家門派的技藝一樣,非常如魚得水。
「母親是我生命中的救星……」
唐鳳的母親李雅卿,曾經擔任《中國時報》記者和專欄組副主任、《商業周刊》副總編輯,法律研究所畢業,在媒體工作上的表現傑出,但為了專心陪伴天才兒子的成長,兩度辭掉工作。
「你最感恩媽媽的是當人生遇到哪些狀況時,她指引你往前走?」我問。
「一個就是我小學二年級被霸凌後決定休學,媽媽支持我,她跟我說:
『休學就休學,沒有關係,老師那邊,媽媽會去處理。』而我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看兒童心理學的書,想搞清楚同學怎麼會變成那麼愛競爭的樣子。」
唐鳳回憶,「如果不是由我母親擋著學校的話,其實按照強迫入學條例,我其實不能不去學校,所以這個是很重要。」
小二的資優班就學歷程,是唐鳳人生最大的噩夢,當時包括唐鳳的弟弟唐宗浩也三歲了,兩兄弟經常會打電話找媽媽,牽掛的問題愈來愈複雜,於是,唐鳳家開了家庭會議,看是要爸爸還是媽媽辭職回家陪小孩,畢竟這兩位家長都在同一家報社上班。投票結果三比一,媽媽三票,兩個兒子都要她陪,爸爸得到的唯一一票是自己投給自己的,所以大家尊重這個民主結果,由媽媽離開報社,開始在家教育小孩。
走過生命幽谷,唐鳳非常感恩母親:「我小二休學,媽媽決定辭職陪我成長後,她有類似用兼職的方式去《商業周刊》工作,但是後來發現我休學之後,其實需要的不只是有人陪著,而是需要能找到更多的老師來帶領我,這個時候她在《商周》那邊可能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她等於是為了我辭職了兩次!」唐鳳的眼光閃爍著對母親的感謝之意,如果不是媽媽的陪伴與帶領,她不知道自己會陷入怎樣的痛苦深淵。
現在的唐鳳,享譽全球,身心靈都綻放出自由與自信的光芒。回想自己人生最難熬的歲月,就是八歲小二被霸凌的那個階段,尤其,當時原本很疼她的阿嬤和爸爸都要求她對於困境「再撐一下」時,她覺得簡直是世界末日、極度不舒服,所幸母親的即時全力救援,讓孩子展開精采的人生。
「那你第二次覺得要非常感謝媽媽是什麼時候?」我問。
「再來就是在國中二年級,我決定考試交白卷,完全放棄學歷!」
「媽媽馬上就能接受你國中肄業的學歷?」
「沒有,就算是母親,也很難接受這樣的行為。所以當時我就直接去找杜惠平校長,杜校長很開明,他說沒有問題,教育局那邊他來幫我處理,意思就是督學、體制什麼的,我們都不用擔心,他就是幫我擋著這樣。那麼,當杜校長採取了這個態度之後,我母親也就OK了,這也很重要。」
唐鳳生命中的貴人救星,真的都扮演了極為關鍵的角色。
🔥 2021父母教養手冊《薩提爾的親子情緒課》https://reurl.cc/A8Vj8p
🔥 2021年9月台北親子教養工作坊:https://reurl.cc/1gGbAX
#高雄工作坊11月6和7 (活動未上架,目前開放三人以上團體報名)
#台中工作坊12月11和12 (活動還未上架,目前開放三人以上團體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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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省理工學院來自台灣的女孩發明家
有時候創業的點子,是來自於想解決一個自身的問題。尤其身為工程科學家,想辦法自己動手設計解決方案,對他們來說比尋找傳統解藥要來的有效率。一個來自台灣的女孩龔南葳,出身軍公教家庭,讀完清大材料系,誤打誤撞進到了MIT Media Lab,也在這裡跨足到運動醫學領域,因為想解決自己的背痛問題,動手開發了可以準確紀錄疼痛與身體律動間的關係軟體,紀錄下來的數據可供醫護人員更標準化的評估病人哪些肢體動作容易引發疼痛,他們並非發明一個新的療法,而是成功整合原有的檢查步驟、將之標準化後,協助醫生更易判讀病患的數據。這個開發讓龔南葳的公司受到母校MIT Media Lab的推薦與投資,龔南葳也跟我們分享了,MIT輔導畢業生創業的生態體系,如何幫助她從一個工程師成功轉型成專業經理人。
{內文}
長年的背痛,催生了一家極具潛力的生物科技新創公司Figur8。
背痛的主人是她,龔南葳,Figur8的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長年背痛讓她沒辦法坐正,隨時需要停整姿勢減緩疼痛,試過很多方法,針灸、物理治療、上健身房訓練肌力也不見好,每個人跟她說的都不一樣,去看西醫被問到"今天疼痛指數1-10是多少"時,學理工、凡事講求標準數據的她這才明白,沒有醫生可以準確診斷她的背痛原因,是因為醫療上根本沒有一個工具,是可以量化她的哪些動作可能引發了疼痛。
(龔南葳/Figur8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
去看醫生都發現,這件事情(背痛)沒有一個像很標準的檢驗的方法,就有點像你現在去醫院做全身健康檢查,都會是有量身高體重量血壓,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檢查式可以讓你,你到全世界任何一個醫院,他就可以告訴你,你的 這叫bio-mechanics。
生物機械、還有你的肌肉骨骼之間的動態,他是…你必要怎麼調整的。很多人受傷了以後,要復健的時候,也是一樣,這件事情好像很憑"感覺",很憑"經驗"的
身為一個工程師,最大的好處就是,當出現一個不能解決的問題時,就自己想辦法研究出一個解決方案。於是她想起了以前在MIT Media Lab時,所屬研究團體開發穿戴式電腦時,曾與波士頓紅襪隊和麻州總醫院合作運動醫學,於是"用工程開發能力解決一個醫療問題"成了她去爭取創投資金的起點。
(龔南葳/Figur8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
一個好的產品就是,開發產品的人要解決一個個人的問題,我個人的問題就是,我發現我可以透過更瞭解怎麼樣 我自己身體的生物機械 怎麼樣去評估說我要怎麼去運動,我要怎麼樣坐、我要怎麼樣走路,我要怎麼樣去跟醫生溝通。不管是在運動或是復健上,我要怎麼樣子去quantify,數據化這個健康的數據。
換句話說,Figur8是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標準化」工具平台,用貼布式的穿戴裝置,感測病患的肌肉動作,數據直接上傳到相對應的平台,用統一的篩檢標準,將數位醫療裡跟人的身體動態有關的,定出一個評等的標準。這個工具不是試圖要重新教醫生怎麼當醫生,而是把過去不能數據化的東西,以客觀檢測的數據去紀錄與評估,如此一來,台灣的醫生看到的評估和美國醫生看到的是一樣的,這樣才能標準化的為病患做出最佳診斷。
(龔南葳/Figur8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
我們沒有發明一個新的醫療的篩檢方法,可是現在在醫療上有很多已經既有的方法,就是如果你去看物理治療,你說你背痛,他們會說你今天可不可以走幾步路,然後你告訴我你的疼痛0到10是多少? 然後你看看你動一動,然後說OK我要量一下、或者是我要用目測的方式看說你的動態的分數,我給你一個分數,可是,這個0到10的變化實在是太….這個每個醫生打出來的分數都不一樣,所以說你看醫生就是第一,可能看運氣,然後看醫生的經驗,然後你也不能把這個醫生的六分,送到另外一個醫院,然後另外一個醫生就可以用這個來瞭解說你的病況到底是怎麼樣
生在台灣長在台灣的龔南葳,清大材料系畢業,從沒想過自己會出國念書,從小拉小提琴的她因為喜歡音樂,但也想當個科學家有所發明,所以一直想接觸可以結合興趣和專長的東西,結果被當時在Media Lab研究藝術科學的教授Joe Paradiso吸引,才來到了MIT,進入Media Lab。2013年跟同學組隊參加「100K」創業比賽,以一個可以感應指尖動作、可應用在智慧家電的軟體,贏得第一和第三階段後,順勢由學校輔導出去創業,一年後把公司賣給Google,但也就是這段經驗,讓龔南葳明白自己也許是個被工程學耽誤的經理人,因為在開公司的整個過程,她發現自己很專注、很有興趣。儘管以她的專長和能力,很多別人夢寐以求的巨擘科技公司都搶著要她,但她發現自己在管理和經營上面的能力,可能比當一個單純的工程師要來的好。
(龔南葳/Figur8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
Media Lab對我思想的轉變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我比較年輕的時候,你當工程師,你有一個新的idea你都很怕人家會偷走你的idea,長大了以後,我才發現我巴不得每個人都知道我在幹嘛,因為其實,如果偷的走的話就代表,你準備的不夠嘛,有些投資人就說,你難道不怕你的製造商把你(技術)偷走嗎? 我就說如果他偷的走、可以做的更便宜的話,我們就跟他買嘛。有競爭其實是非常好的一件事,為什麼呢,因為這代表說你幫我教育我的顧客,我們大家一起來把這個廣告費吃下來。
要一頭栽進創業,她先定義好自己要開的是高成長、會吸引創投的公司,手握數個商業模式、一個由不同專長的人組成的精實團隊,龔南葳見了不下百位投資人尋求資金。2018年美國創投基金投資女性創業者的比例僅僅2.2%,偏偏南葳不僅是個女性,還是個年輕外籍女性,種種歧視可想而知,技術、團隊和經營能力是她唯一的優勢。
(龔南葳/Figur8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
我們的投資人 我們董事會的成員 就是我的Lead investor 最大的一個投資人是美國人 他從小在紐約長大 猶太人 他完全就是 我第一次打電話跟他說我們想要做這件事 大概十分鐘吧 打電話 沒見過一次面 他就說 我完全瞭解你想要做的是甚麼 那我現在回憶起來 我覺得他已經比我看的還要遠了 這是兩年以前的事 他已經看到今天了 我那個時候都還沒看到今天,最讓我印象很深刻的譬如說 有幾次我想要做一些決定他很不同意的 就是比較大金額的 我想做的一些決定 我想要嘗試的 他不答應 就是他很不同意的時候 他…讓我去做 然後他有一次跟我說 現在你要花的這筆錢 我很不同意 可是我相信你 然後呢我願意承擔 這個就是把你訓練成更好CEO的 對我來說的一個開銷 就有點像送你去上學一樣
南葳還跟我們分享了另外一個投資人的故事。創業初期她找的辦公室就在一個養蟋蟀的工廠旁邊,經常上班到一半,會有蟋蟀在辦公室出沒,一位已經決定投資她的投資人去拜訪,看到環境如此克難,就知道她不會亂用投資人的錢,更堅定對她的投資。
(龔南葳/Figur8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
那個時候投資人來啊,我們會有蟋蟀突然這樣跳出來,那個蟋蟀只要水餵的不夠多,他就會一直跳,有時候就是會跳出那個盒子,我每次都會有一個小杯子,他跳出來我就趕快用杯子罩住,趕快藏起來,把她推到旁邊去,然後我們的投資人就第一次 決定要投資了 他一來他就說 我看了你的辦公室就知道你會對我的錢很謹慎 看了非常的感動 不過請你們搬家
龔南葳創立Figure8不過三年,Media Lab前主任伊藤穰一自己的創投基金投資了她,Media Lab的E-14基金也投資了她,並輔導她成為一個更好的經理人,如今公司站穩腳步逐漸擴大,2018被MIT選為七家最有潛力的新創之一,由MIT主動向250家合作企業推銷,資金早已不成問題,上遍全美各大媒體,也在運動醫學界成為最受矚目的新創。戲稱自己EQ比IQ高的龔南葳,學了一輩子的工程學,最後在創業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