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奶油體驗-最佳品嚐方式分享」
Linda這次很榮幸接到了法國國家乳製品公會的邀請,參加了一場在台灣舉辦的奶油盛會,覺得他們真的是找對人了,因為本人就是法國奶油的頭號粉絲啊!
不得不稱讚一下歐盟,即使法國奶油已經在國際享負盛名,而且我想任何懂烘焙的師傅們,首選一定都是法國發酵奶油,他們依舊努力推廣自家的好產品。我們台灣也要好好學學!!
今天來到會場,活動內容居然是讓大家體驗製作手工可頌,而且請到了君悅酒店的主廚陳建佑來示範,然後主持人還是非常可愛親民的拿拿摳,讓整場活動輕鬆又有趣。
在台灣,可頌可能被歸類在麵包類,但是在法國或是日本,則是甜點師必學的項目,是的,可頌這類含高油脂的麵團麵包,被稱作維也納麵包(總稱),在法國系統分類中,是歸甜點師管轄的唷!也可以在法國甜點店買到可頌麵包,反觀麵包店反而買不太到呢!(法國麵包店當然是人手一根法棍摟!)
主辦方跟建佑主廚的團隊真的很棒很貼心,先不說一進場環境就很美,每人都有一套體驗工具,由於時間有限,我們就略過的麵團發酵的過程,但是從攪拌、桿壓、整形,原本一份麵團要經歷的過程,主廚的團隊準備了三倍的量、三種狀態的麵團,這樣才能讓所有參與者都能體驗其中手作的過程,而不用等麵團的發酵,拿拿摳也很盡力地解釋我們略過的步驟有多煩瑣,真的,一個美味的可頌,並不容易,除了完美的配方比,在冷室中快速桿出適當大小,如何包油,四折三次,後續如何做出層次。
還記得有段時間,大家都在爭相研究完美可頌的剖面,那均勻的氣孔分佈,只有在烤後切下的瞬間,你才知道這一盤費時費力的可頌,成功與否。而今天就像縮時體驗了一場完美可頌的製作。
我還記得在台灣初學烘焙時,有位老師說:「 要做這個甜點,一定要用發酵奶油,那個香味,用過一次你就回不去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法國奶油幾乎都是發酵奶油。之後有機會接觸奶油,我都會特別注意奶油的香氣,除了法國奶油質地入口即化,其香味至今依舊無人能比。
我對奶油有多狂熱,一般人很怕吃多奶油,我是那種到餐廳,他們附上麵包跟奶油,我是吃完一塊奶油,麵包只配一半的,然後還會跟服務生續加奶油。(當然前提奶油必須是好吃的,是不是法國奶油,我應該一吃就知道)
在法國窮留學生的日子,我當時跟朋友最愛吃的晚餐,就是深夜食堂中的「貓飯」,不過我們不一定加柴魚片。我最喜歡的吃法,就是熱騰騰的一碗白飯中,放進一塊至少三立方公分的發酵奶油,然後淋上醬油(不能太少),讓白飯的溫度把奶油融化,拌上醬油,兩者會產生一種焦糖香氣,難以言喻,超級好吃,有點像傳統滷肉飯的感覺,但是比滷肉飯還要好吃,還要香濃,這一道,至今都是我的私人秘密料理,在國外時做給朋友吃解鄉愁,大家都能吃好幾碗呢。如果大家要在家裡試做,請小心不要吃太多碗喔!
在法國上甜點學校的日子,學校有提供早餐,每天早上一定會有可頌,基於我對奶油的熱愛,已經富含奶油的可頌,我還真的再夾上奶油(自以為是冰火菠蘿)來吃過,真心地建議大家不要模仿,因為太油了XDDD ,還是乖乖的配咖啡或是果醬就好,哈哈哈。
要說我為什麼這麼不害怕奶油呢?可能因為它很純天然吧!剛回台灣時,憑藉著在法國多年飲食的練習,一個食品是化學加工還是天然的,一入口就能感受到,而且我在一篇研究中有讀到,有一種不好的物質(忘記是什麼了),不論是化學加工食品或天然食品中都含有,但他們研究發現,即使一樣的含量,天然的更容易被人體代謝掉,反觀化學則累積在體內很久,真的很多東西有吃過有比較,你的身體會自然告訴你,什麼是好東西。
這次活動我還學習到,法國奶油除了有認證制度(牛隻必須只能吃一定區域內的草,跑太遠吃草就不算喔!XD),而且要人道飼養牛(果然很法國),必須100%法國乳源、不能有香料或添加物,從乳源到奶油整個製作過程都非常嚴謹,如果沒有符合這些條件,都不能稱為法國奶油,讓本來就很愛法國奶油的我,更多了份安心。
如果要我推薦奶油的用法,我個人在做甜點、煮義大利麵、煎牛排、配麵包,除了高溫油炸簡直百搭麻!(奶油焦化發煙點偏低,建議大家不要高溫來使用奶油,反而會不好喔!)甚至我前陣子喝到了一個超級好喝的味增湯,裡面就是偷加了發酵奶油!!不要以為我喝不出來,我可是奶油達人,這家店因此評價超高!想到就好想來試做看看,寫到我肚子好餓喔~
最後給大家一個評選奶油的方式,那就是,「 直 接 吃 」,不論品牌與價格,拆開包裝,各自拿刀子刮一點奶油,直接裸奶油盲選試吃,你就會明白我說的芬芳奶香、入口即化、那種對人體無負擔的感覺。
就像我個人最愛用的奶油品牌也不是最貴的最紅的那一款,不過也是法國發酵奶油就是了。請相信自己的味覺,祝大家都能遇到自己的最愛 >.^
#法國奶油
#FrenchButter
#歐洲奶油
#可頌
#奶油狂熱者
#適量吃很健康
#歡迎試做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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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選歷史人物知多少 | 郭守敬】🔺
🔸年度中國歷史人物選舉2020
🔸主辦單位:國史教育中心(香港)
郭守敬,邢州邢台人(今河北省邢台市),是元朝著名的科學家,與劉秉忠、張易、張文謙、王恂四人合稱紫金山五傑。
郭守敬年幼時受其祖父影響,刻苦又聰穎好學。祖父郭榮,為當地有名的數學家、天文學家和水利專家,精通算術和水利工程。郭守敬自幼便隨祖父學習各類技藝,並表現出驚人的天賦。他曾根據蓮花刻漏圖的圖紙描繪,便能理解並分析其運作原理。郭某曾意外獲得一個《尚書璇璣圖》,並成功利用竹片將其中記載的渾儀大致還原,此時他尚不足十六歲,可見郭榮對郭守敬有巨大的啟蒙作用。
郭守敬在得到元世祖賞識前已聞名於邢州。金・元好問 《邢州新石橋記》中記載了這麼一則故事:邢州自宋朝時曾有三條河流,並有一座石橋用以橫跨三條河條,然而因為遼金之間的連年戰爭,石橋早已被戰荒破壞,又被河水沖毁,被汙泥淹沒,百姓們只得架起獨木橋作過河之用,但獨木橋十分危險且經常損壞,百姓苦不堪言。時任地方官張文謙命郭守敬擔任測量師勘測石橋舊址。郭守敬經考察後,指出其中一個地方應該是石橋遺址。官員命工匠發挖,果然發現有殘破石橋遺址埋藏在下。消息傳開後,郭守敬為時人所傳頌。
公元1262年,元世祖(忽必烈)聞劉秉忠的大名,召其入京諮以政事。劉秉忠遂攜同郭守敬及其好友王恂共同進京面聖,並向忽必烈推薦年僅31歲的郭守敬。郭守敬向元世祖提出了共計六條分別涉及邢州流域,中都等地的水利建議,他更預言元朝遷都大都(今北京)後將會面臨開發和調配水資源的問題。元世組深以為然,提出不少問題,郭守敬對答如流,得到元世祖賞識。元世祖即場任命其為「提舉諸路河渠」,負責整修及管理各地河渠。不久後,西夏地區河渠問題嚴重影響農業發展,他以河渠副使身份,前往西夏地區重修舊有黃河灌渠。
郭守敬走馬上任後的第一個工作,就是修繕地處西夏地區的眾多荒廢水渠。西夏地區本來就屬荒蕪之地,再加上連年戰亂,幾乎所有的水渠都已汙塞,無法發揮引水的作用。當地農民賴以為生的農田全部荒廢,引發饑荒,居民流離失所,生活困苦。郭守敬經視察後,發現寧夏兩大幹渠的淤廢對地方民生的影響最大,決心從這兩條渠入手,爭取在最短時間內使寧夏農業復蘇。郭守敬經過研究後,提出了「固舊圖新」的做法。他一方面命人疏通舊渠,另一方面又命令開挖新渠,雙管齊下。同一時間,由於西夏地區雨量極不穩定,供水的穩定性也成為非常嚴峻的問題。有見及此,郭守敬提出了建立水閘,築起水壩的構思,以水量過多時「泄水」及水源稀缺時「節水」的做法鞏固供水的穩定性。 這就是水壩的構思。
寧夏區當時擁有兩條大型水渠以及附近四州合計十餘水渠,合計二千六百餘里。在郭守敬的指揮下,竟然在兩年內便逐漸發揮作用。兩年之內,西夏區農業便開始復蘇,流離失所的居民紛紛遷回舊居務農。當郭守敬完成任務回京覆命時,西夏區已是一片繁榮,煥然一新。寧夏百姓為了紀念他,為他建立了一個祠堂。時至今天,寧夏唐萊公園仍有一尊郭守敬像。
現今中國的首都——北京,最早為元朝時期的國都。元軍攻陷南宋國都汴京後,忽必烈把國都從上都搬遷至大都,方便管治中原。金朝時期,金朝統治者便已看中大都的地理位置,著力發展大都,至元朝時大都規模已不下於開封等地。但是,與開封、汴京和長安等數朝古都不同的地方是,大都附近並沒有大型的河流能夠為城鎮提供源源不絕的水源,以及更重要的航運交通。
古代陸運技術遠遠落後於水運,因而只有船隻能到達的城鎮才擁有高速發展的資本。而當時的北京城,也就是大都,並不符合這種條件。商船的貨物若要進京,需在通州卸貨後,改用陸運,即利用人力及馬車運送入京,非常不方便。金朝年間,統治者曾下令開挖通州至京都(北京,)的運河,試圖接駁通州港口以及通往南方富庶地區的商船航道。然而,時任負責人某某顯然沒有勝任這工作的才能,他命令從京都西部的河流——渾河(今永定河)引水東下灌水進運河。結果就是運河常常淤塞,航路不順,商船難以正常航行。金朝時期,曾經有一次發大水,運河溢水泛濫,竟將京都淹沒,損失慘重,最終金朝統治者只得填堵運河棄置,運河計劃以失敗告終。
郭守敬到任後,認為引永定河之水灌河不可取。他改為引玉泉山的清泉之水至通州,因為玉泉山清泉清澈而少泥沙。但是清泉的水完全不能滿足需求運河的漕運量,大型的商船根本無法駛進該運河。萬般無奈之下,郭守敬只得又打起了永定河的主意。他滿懷自信地按照在西夏治水時的套路,建立了水壩套餐,企圖依靠水壩的功效來解決發大水的問題。然而,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過了不到一年,因為泥沙量太多,沙石竟堵死了水閘,水閘失去作用。最終,水閘計劃也宣告失敗,郭守敬放棄了依靠壩河單獨支撐大都的需求。
經過多次碰壁,郭守敬下定決心,遍尋大都附近地形,找尋能滿足需求的水源。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大都以北三十里的神山上,找到了白浮泉——一個水量充沛,水質清澈的泉眼。由於白浮泉與大都之間相隔了兩座大河谷,直接向南引水肯定是不可能的。郭守敬精心設計了一條路線,向西南方引水,借道河谷西南部取道大都,中途甚至能匯合西山群其他清澈的泉水,提供更多的水源,最後將匯合而成的水流引向大都,如此一來便能為大都運河的建設提供充足的條件。忽必烈聽到計劃後眼睛發亮,立即下令調動數萬軍民投入工程,由郭守敬全權指揮。全長160華里的山道運河工程,在郭守敬的指揮下,竟在一年半內便正式峻工。從此,從江南富庶之地遠途而來的商船,能經新建成的運河,直達大都,在大都內一處名為「積水潭」的水塘卸貨。忽必烈後來遇然經過積水潭,看見商船數量之多甚至把河水都遮掩了(史書記載當時的場景為「舳艫敝水」),大喜過望,將運河賜名「通惠河」。通惠河不但解決了大都的水源以及漕運問題,更徹底打通了中國南北的航運通道。它實現了從西北方引河入城的構思,在提供航道的同時,又能給大都提供北方寶貴的水資源,奠定了大都的供水格局,而這格局直至現代,仍被北京城所沿用着。
除了在水利工程方面有巨大的貢獻,郭守敬還在天文學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忽必烈遷都建立元朝後,因為從宋朝時期傳承下來的舊曆時隔過於久遠,誤差十分嚴重,經常誤導農民,令他們錯過農耕時節,對農業收成造成不少的影響。郭守敬的老師兼好友劉秉忠生前曾向忽必烈建議編製新曆法,卻沒有結果。後來,元朝遷都大都後,郭守敬等人上書忽必烈,再次建議編凪製全新的天文曆法。忽必烈也覺得此事勢在必行,便於至元十三年(1276年)宣佈開始改製新曆,並任命張文謙全權負責此事,張文謙又找來了郭守敬和王恂等人協助。
郭守敬為編製曆法做準備就花了四年以上的時間。郭守敬在準備時期提出了「曆之本在於測驗,而測驗之器莫先於儀錶」的著名理論。
在準備時期,郭守敬創造了玲瓏儀,改良了自漢朝傳承下來的日晷儀,改名星晷定時儀,利用日影來測量時間。改良蓮花漏,制成寶山漏,用來計算時間,還有高表,候極儀,立渾儀,景符等等。他還創造了世界上首個水動計時裝置——七寶燈漏(又稱大明殿燈漏)。
郭守敬在他提出的理論裏,強調了編制曆法的兩大重點,儀表和測驗。經過了三年的準備後,儀器工具等均已被齊備,此時只剩下測驗來蒐集資料了。郭守敬非常清楚,以元朝的疆域之廣,再加上宋朝以前的數據已經存在大量缺陷,如果要制作一個通用於整個元朝廣大疆土的準確曆法,一個超大規模的大型觀測是必須的。元十六年(1279年),郭守敬向忽必烈提出在元朝全國進行大規模的天文測量,以獲得準確的數據編制新曆。忽必烈非常贊同,當場批準實拖,任命郭守敬全權負責測量事項。這次測量,就是著名的「四海測驗」。
郭守敬設立了共計二十七天文觀測點,二十七處觀測點均各設置了一個觀星台。觀測點的分佈極廣,郭守敬為此設立了一十四個監侯官來統籌龐大的測量工程。元十八年(1280年),郭守敬等人經常充分的準備和計算,於該年春季正式頒佈全新的曆法—「授時曆」。授時曆提出一年的長度為365.2425天,即一年總時間為365天5小時49分鐘20秒,一個月有29.530593日。這與現代曆法的測量時間差距僅有26秒鐘。授時曆提倡的周期更與現代使用的「格里高利曆」(即陽曆)完全一致,而授時曆的發佈時間較格里高利曆早302年。西曆由1582年開始發行並通用。
忽必烈死後,元朝後繼的統治者們迅速腐敗下來。他們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政治鬥爭,爭權逐利。郭守敬雖然沒有被卷入政治鬥爭,卻對朝廷大為失望。同時,年事已高的他也失去了年輕時的熱血之心。他沒有再推行各種的大型工程,而是專心著書立說。他留下了《推步》、《轉神選擇》、《上中下三曆注式》等前後共十四本作品,均為後世參研天文學提供大量根據和參考資料。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世人對郭守敬的評價都非常高。其徒弟齊履謙稱讚他「生有異操,不為嬉戲事」。在古代,史書稱其「不可及者有三,一曰水利之學,二曰曆數之學,三曰儀象制度之學」,即是說他在水利工程,天文曆法以及儀象制度這三方面的領域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難以企及的。德國傳教士湯若望稱其為「中國的弟谷」(弟谷為歐洲著名天文學家),事實上,因為郭守敬早於弟谷,不少人認為應把弟谷稱為「歐洲的郭守敬」。明代科學家徐光啟稱讚其技術為「絕學」;其好友劉秉忠評價他「習知水利,巧思絕人」;元代詩人王惲稱讚他「善推步算數,隱德君子也。」。在現代,河北省刑台市將其中一條主要街道命名為「守敬路」。小行星2012以郭守敬的名字命名。1981年,國際天文學會將月球上一座環形山命名為「郭守敬環形山」。2010年,LAMOST望遠鏡被正式冠名為「郭守敬望遠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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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頌君評價 在 陳婉容 Sherry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曾俊華叫佔領者學曼德拉!天啊現在高官都不讀書的嗎?曼德拉不過是近年才從恐怖份子名單上除名,曾俊華是不是覺得我們太溫柔太文明了?
環保一點,重貼舊文,全篇讀,不必再多說了。
//在西方因為固有利益,不願意支持南非反種族隔離運動之時,阿拉法特所屬的巴勒斯坦解放組織、利比亞前總統卡達菲與古巴領袖卡斯特羅,都為曼德拉成立的政黨「非洲人國民大會」(The 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提供過金錢援助﹑武器與訓練。受卡斯特羅影響,非國大在1961年放棄「非暴力不合作」原則,由曼德拉率領武裝組織民族之矛(Umkhonto we Sizwe),試圖以「遊擊戰略和恐怖活動」推翻白人政權。//
陳婉容:周日話題-若曼德拉是英雄,阿拉法特呢?
(刊於明報星期日生活 08.12.2013)
(按:星期五晚上才跟編輯說寫這個題,匆匆趕起。我想說的其實是,曼德拉和阿拉法特都不見得是完人,只是世間上所有英雄與狗熊,最後究竟並沒有標準,一切只是[西方]政治話語權的造就。寫得不好,仍請大家多支持分享 :) )
【明報專訊】曼德拉走了,終年九十五歲。
高山仰止的偉人殞落,舉世同表哀悼,所有媒體的訃文對這位南非自由鬥士都是一片讚歌,電視新聞上重複播着曼德拉出獄時受到的夾道歡迎。案頭上那一本二手的,書脊上折痕纍纍的曼德拉自傳Long Walk to Freedom,就如此被壓縮成三分鐘的新聞畫面,彷彿曼德拉的一生可以用簡單而直白的三個形容詞概括:「奮鬥」、「堅持」、「成功」。曼德拉跟馬丁路德金一樣,在我在書本與名人傳記中初識何謂不公義的童年時代,是我舉目仰望的偉大人物。也許生來有理想主義基因的人,總是特別無法忍受差別與歧視,對於弱勢有着無可救藥的同理心。而今時今日,曼德拉的確跟馬丁路德金一樣,成為了道德感召的代名詞,偉岸的,理想化的,不可觸及的聖人典範。
在對曼德拉的一片歌頌聲中,不少阿拉伯世界的媒體都登出曼德拉跟前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主席阿拉法特(Yasser Arafat)的合照,認為兩位英雄與鬥士,終於可以一同安息。這當然是阿拉伯媒體獨有的現象,西方媒體至今依然將阿拉法特打為恐怖組織頭目。2004年,阿拉法特因病離開巴勒斯坦,前赴法國治病,終歸客死異鄉。阿拉法特的死因,至今依然備受爭議,巴勒斯坦人至今相信阿拉法特是為以色列所害,事實上也有不少證據證明阿拉法特是被刺殺而死。今年七月瑞士放射性物理研究所Radiophysique指出,阿拉法特死於一種高劑量放射性物質釙-210,而他穿過的內衣上發現的釙-210分量,多得足以殺死20人。
稱阿拉法特是自由鬥士
阿拉法特離世,曼德拉當時發表的悼文如下:「阿拉法特是這個世代其中一個最出色的自由鬥士,終身為巴勒斯坦而戰。我為他和其人民的願望尚未實現而感到傷感。」彼時澳洲總理霍華德說的,卻是「我相信歷史將會嚴厲審判阿拉法特」。在國際社會對阿拉法特的一片鞭撻之聲中,曼德拉是極少數對阿拉法特有正面評價的國家領袖。
同被西方國家標籤恐怖分子
其實不難理解阿拉法特與曼德拉惺惺相惜的情誼——二人皆終身對抗一個種族主義的政權、二人都曾經用過暴力手段對抗壓迫,二人都曾經被標籤為恐怖分子。六十年代,聯合國曾帶頭制裁南非,以圖迫使南非放棄種族隔離政策;然而英美在南非有經濟利益,各家大廠也在享受在南非黑人比白人廉價八分一的工資,自然不願支持。當時不少非洲國家已參與抵制,但對南非經濟影響微乎其微。在西方因為固有利益,不願意支持南非反種族隔離運動之時,阿拉法特所屬的巴勒斯坦解放組織、利比亞前總統卡達菲與古巴領袖卡斯特羅,都為曼德拉成立的政黨「非洲人國民大會」(The 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提供過金錢援助﹑武器與訓練。受卡斯特羅影響,非國大在1961年放棄「非暴力不合作」原則,由曼德拉率領武裝組織民族之矛(Umkhonto we Sizwe),試圖以「遊擊戰略和恐怖活動」推翻白人政權。及後曼德拉被捕,白人政權恃着冷戰時期的盟友英美撐腰,遲遲不肯釋放曼德拉;而曼德拉當時跟卡達菲、卡斯特羅和阿拉法特一樣,是戴卓爾和列根口中的恐怖分子,絕非所謂改變世界的偉人。直至2008年,美國才將曼德拉和非國大從恐怖組織名單中移除。
兩極的評價 世人認同的價值
曼德拉與阿拉法特同樣用過暴力手段,以圖達到目的,他們在歷史中得到截然不同的評價,分別大概只在於歷史對他們所追求的目標有否成全。1977年,通用汽車董事之一,非裔美國傳教士沙利文呼籲開展公民抗命,堅持通用汽車對所有種族的員工實行同工同酬,並且對南非政府下達兩年內釋放曼德拉的通牒,否則他會盡其所能把所有美國公司從南非撤離。同年美國境內的大學生反隔離運動陸續開展,學生團體紛紛要求大學從南非撤資,南加州大學就從南非撤出逾三十億美元。1986年,撤資運動之波瀾壯闊終令列根政府通過反種族隔離法案,對南非實行全面撤資及經濟制裁。八十年代末期南非經歷巨大資本外流,白人政府已是強弩之末,經濟問題迫使南非與國際社會談判,種族隔離制在1993年終成歷史。今時今日,國際社會針對以色列種族隔離政策的杯葛﹑撤資及制裁運動(Boycott, Divestment and Sanction Movement, BDS),正正是模仿南非撤資運動的翻版。以色列的政權在美國支撐下,看似固若金湯,然而當時的南非白人政權看來也是堅不可摧。當以色列對巴勒斯坦人的壓迫,也隨着歷史的潮流而去,或許我們可以相信,阿拉法特也終將被平反,甚至擁有跟曼德拉一樣的歷史地位。
將曼德拉跟阿拉法特相提並論,或許是犯了許多人的大忌——當年阿拉法特逝世,出席葬禮的美國高級官員只有一位;然而曼德拉卻被奧巴馬推崇為「屬於千秋萬世」(belongs to the ages)。曼德拉當選總統後對於前白人政權不作清算,且竭力將南非模塑成為種族得以和平共處的國家,無可置疑是高風亮節;然而非國大針對白人政權的恐怖襲擊,例如著名的Church Street Bombing,又的確殺害了不少無辜平民。阿拉法特的爭議性自然比曼德拉大得多,巴解的恐怖活動事迹,由被約旦驅逐後的「黑色九月」到「慕尼黑慘案」,自是罊竹難書。我未必認為阿拉法特稱得上英雄,事實上他似乎缺乏曼德拉的胸襟,巴裔學者薩依德也因為批評他是「暴君」而一度不得踏足巴勒斯坦。然而曼德拉與阿拉法特政治取向的相似,卻叫人為當下世人給他們的兩極評價而莞爾:我們的時代,認同的到底是哪一種價值?
歷史錯置 埋沒太多人與事
許多大陸網民感嘆中國不是沒有曼德拉,只是沒有釋放曼德拉的白人總統克拉克(Frederik Willem de Klerk):「曼德拉偉大,他得了諾貝爾和平獎。我們也有諾貝爾和平獎,誰對他的遭遇感到悲傷?甚至於有幾個人記得他的名字?……」早前又讀到高耀潔醫生在美國生活的報道,將半生奉獻給中國的愛滋病防治運動的她,晚景孤清淒涼;劉曉波的妻子劉霞在長年的軟禁和監視之下,患上嚴重抑鬱,卻不敢求醫。在夜涼如水的冬夜,見朋友在臉書上寫曼德拉:「又一個偉人走了,如今仍在世的偉人有多少?」我暗自思忖:也許所有的偉人都需要一個時代來成就。有那麼多曾為公義大力呼喊過,犧牲過的人,在歷史的輾轉之間,寂寂而終而無人問津。對於那些無法蓋棺論定的當下,我們都懂得說「歷史自有公論」——這句話在這個用血與淚鋪墊的時代,卻又不免顯得如此輕浮。曼德拉的光芒無法否定,然而歷史有太多人與事的錯置,所埋沒的,容不下一句「如果」的一切,總教人如此唏噓。
文 × 陳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