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OMOS大會心得-2：ICOMOS India的「民主」經驗】
中國在政治上可以說是相對保守的國家，在「文化資產與民主」為主題的年會中選出中國代表，彷彿是一個隱隱的諷刺。然而在提出這種評斷之前，或許可以先觀察一下各個參與國家的學者，對這個主題的看法與討論。至少在小編參加的幾個side events和討論會中，民主在文化資產保存工作中的操作，包含了幾個關鍵字，像是：社區（community）、參與（envolve、engagement、participation）、由下而上（bottom-up）、公民社會（civil society）。在大部分的討論中，研究者討論的問題較少涉及政治問題，而是如何捲動地方的庶民一起參與文化資產保存的工作。
這樣的語境其實隱含了一些重要的訊息。根據小編的觀察，這組關鍵字首先反映的是印度文化資產保存的困境。印度是一個豐富的國家，在這次的年會中，印度大方的展示了國內豐富的建築、碉堡、考古......等繽紛又多樣的文化資產。然而這些繽紛的背後，如同許多印度研究者在演講中指出的，有許多文化資產尚未有足夠的資源來進行調查和保護，有些可能早已隨著時間逐漸凋零。印度的問題不僅顯示出資源缺乏的問題，同時也反映了國家治理能力（state capacity）在文化資產方面的不足。在這樣的情況下，印度的文化資產保存工作者，於是將希望寄託在地方的社群，期待透過一些方式引發地方社會對於文化資產的重視，以社區作為該文化資產的保護、營運單位。在其中一場印度工業文化遺產的Side Event中，演講者說道，儘管有時候地方社會對於文化資產的認同相當低落，但是如果能成功將社區納入文化資產的保存工作，不僅可以降低維護成本，也有可能避免縉紳化（gentrification）的問題。
然而在中國，文化資產保存的問題與國家治理能力貧弱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在上述的語境中，中國的研究者也能侃侃而談，分享他們在社區中進行文化資產保存的經驗。中國文化資產保存工作也有非常出色的地方，有些案例中也能看見保存工作與地方社區結合的例子。然而，細探其中會發現，地方人民參與的方式其實相當有限。在有些案子中，地方人民「參與」的不是決策過程，而是只能「參加」保存組織發起的活動。社區決議的不是「如何保存」或「應不應該保存」的問題，因為這些問題其實是由國家決定的。受到北京當局排除底層人口措施的新聞影響，有些與會者也提出了文資保存過程中的拆遷、安置議題，但這部分的問題很少被中國發表人正面回應。
民主的表現應該不是只有「參與」，同時也應包括一些無形的精神。在一個沒有明確規範的情況下，ICOMOS年會的民主成為一種各抒己見的地方。這種模糊性，不僅僅是民主本身定義的問題，也牽扯到文化資產保存相關研究在學術版圖上的缺憾。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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