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電影院《米其林的那顆星不會讓快樂加倍,初心》
「當這道菜已經是完美,我就不會留在菜單上了。」
紀錄片有趣的是,當切入的時間不同,發展的故事路線也不同,當導演來到新加坡要拍攝成功獲得米其林二星的restaurant Andre 和江振誠成功的故事,然後卻在江振誠在開店七年和結婚13週年慶祝的這一天,拋下這句震撼彈讓拍紀錄片的目的峰迴路轉,從當廚師的初心開始。
「餐廳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開幕,我們也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宣布關閉。江振誠曾經說過,這家餐廳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餐廳最後一天播放影片,江振誠老婆潘把他推向舞台,自己在旁痛苦失聲,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鏡頭回到紀錄片開頭,看到本來開心慶祝結婚13週年的江振誠老婆,後來痛哭流涕。restaurant Andre,這個如日中天的米其林二星餐廳,是她結婚紀念日最好的印記,無法忘記的最好禮物,然後無預警畫下句點。
她是江振誠最好的力量來源,兩個都是工作狂和完美主義,潘放下模特兒的光環和事業,放下對家鄉的思念,放下想有孩子的執念,放下老闆娘的身段從端盤子開始學習,放下米其林二星餐廳,放下熟悉人事物來到台灣生活。所有的放下,卻沒有失去自己,因為她心理素質好,願意隨夫走天涯,。
一步一腳印當上restaurant Andre 的總經理,讓員工服氣她,因為大小事情她都事必躬親過,從她的身影可以見到她強勢的底氣十足,但在遛狗的時候、牆上掛著一路江振誠的豐功偉業或是說著為何要空著甜點師傅的位置的溫暖,她外冷內熱的特質跟江振誠外熱內冷的特質,剛好絕配。
「不要當厲害的廚師,當快樂的廚師」
我喜歡站在橄欖樹外面招呼客人的江振誠,理著短髮,穿著日復一日主廚的衣服,不跟隨潮流,把時間給更有產能的事,他知道他的完美主義,已經讓自己的名字放在米其林紅色聖經裡,但從南法帶來的橄欖樹,隨著時間長得方向不同預期,讓他有著初心的想望。漂泊的心終將入港,回到故鄉,才是快樂的來源。
員工問:「這樣做,顧客真的會知道嗎?」
「只要一百個人裡面有一個人發現我們的細節,這一切就值得去做。」
紀錄片裡訪問很多員工,可想而知桌布垂下的公分數,椅子擺放角度,熨燙的毫無痕跡,細節如此,員工一定飽受壓力。但是他們也說,嚴厲的餐廳生活,成長更快,學到更多。裡面包含兩個刻骨銘心的兩個員工故事,店裡一直空著甜點師傅的位置,為了等待一個意外受傷人生沒有希望的甜點師傅,那大腦可以動就可以繼續工作的鼓勵,正向力量無限。另一個不買回程票的員工,開始應徵的方法是在餐廳訂單人座位、化妝然後見主廚,從掃廁所開始都願意的應徵工作。
「現在的年輕人總想著當老闆,來幹一下子就跑了,甚至連薪水都不要了。」
江振誠跟他在法國的師傅,有種亦師亦友的陳年友誼,聊著過去、現在和未來,說著當初苦幹實幹的學徒已經難能可貴。
江振誠說著他在新加坡開restaurant Andre的第一天,邀請老師一起來用餐,壓力很大,看著九年訓練的他,一定可以看透他每一個處理料理的想法,但用餐後老師說這一餐是百分百的江振誠,無庸置疑給他最大的一劑強心針。我看了兩次這部片,兩次都在這裡落淚。
「在精進自己的過程中,不斷要求自己找出那百分之一的不完美。而其實那百分之一,就是自己。從拼了命追求最極致的完美與榮耀,到最後發現『完美』的最後一塊拼圖,不是功成名就,而是放下。」
這句話送給自己,雖然我不是追求完美的人,但我是得回頭看看自己初心的人,才能走得步步踏實步步肯定,懂得看見自己,才能像他在夜市裡看到飲食的定義,在魚市場看見新鮮的雀躍,在跟媽媽共廚的安在,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都跟料理有關,從來沒有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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