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系兩年的臺詞課想一個月補上?不可能!】
2018-02-09 08:35:43 來源: 新京報
「不瞪眼、不面癱、有表情、能哭」已經成了評價一個演員是否有演技的基礎要素,而表演的另外一面「臺詞」,正在被從這個標準剝離出去,臺詞正在成為配音演員的工作。以至於最近趙立新、韓雪等演員在綜藝節目中秀了一把臺詞功底後,就讓觀眾有了發現新大陸的感覺。但在臺詞老師們的眼中,臺詞和表演素來不可分割。
新京報記者專訪了中央戲劇學院、北京電影學院和上海戲劇學院的幾位臺詞老師,解析目前表演和後期配音割裂、科班學生臺詞水準堪憂等現象的原因。
1 配音濫用 - 演員軋戲頻繁哪有時間背臺詞
最近幾年大熱的劇集不僅捧紅了許多演員,還帶火了一批幕後配音演員,他們的聲音幾乎全年無休地出現在各種劇集中。觀眾一方面被配音演員的聲音圈粉,另一方面也開始對「不同的劇集,熟悉的聲音」感到疲倦。
很多劇,尤其是古裝劇,現場收音可能會導致聲音上的穿幫,但無法同期收音跟必須起用配音演員之間卻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就算是後期配音,如果對自己的專業和塑造出的人物有要求,哪個演員願意讓別人來給自己配音?」中央戲劇學院臺詞老師吉璟津說。
接受採訪的幾位老師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口音問題,上海戲劇學院的臺詞老師孫魚洋表示,臺詞教學第一階段要完成的重要任務就是矯正學生的地方口音,不然之後的戲路會受到限制。
一些古裝劇因為棚外拍的戲份多,同時段有若干劇齊拍,而不得不用配音,但在現代劇中,配音現象仍然屢見不鮮。除了口音出戲和臺詞功底不過關,軋戲也會導致演員沒有時間背臺詞。「他橫店有戲,車墩有戲,懷柔還有戲,哪有時間去琢磨人物、背臺詞呢?有些人就只能靠導演現場講戲,直接告訴他這場幹什麼,再不行就念數字臺詞。」吉璟津無奈地說。
知名配音演員姜廣濤(曾為《琅琊榜》藺晨配音)曾表示,「配音演員最為本職的工作其實是譯製片和動畫片,現在我們配這麼多國產電視劇完全是個美麗的誤會。」
「表演和臺詞一個是手心一個是手背。用配音演員,其實是把這件事割裂了,變成了兩個巴掌。」這種割裂讓北京電影學院的臺詞老師劉中哲很擔心,他害怕配音過分使用會給觀眾帶來錯誤的引導。
「國外配音演員大多受過表演訓練,但國內不少配音演員學的是播音主持,配音時容易過於『拿捏』,劉中哲認為,缺乏表演訓練會讓配音演員難以應對不同的角色,他提到了這幾年的熱劇,「適合清宮戲小清新范兒的配音演員,不一定能駕馭戰國時期的野性之美,所以《羋月傳》的配音就感覺很空。」
吉璟津提到《雞毛飛上天》中張譯的表演,東北籍的張譯用自己的聲音詮釋了一個地道的浙江商人,「語言成立,這個人物形象就完成了一半,慢慢地觀眾會相信你就是那個人物。」
2 悖論 - 學生無心上課忙拍戲,出校門卻急著補課
劉中哲經常會給學生們推薦一些經典的國外電視劇,讓他們去觀摩學習。之前,他推薦了英國的莎士比亞作品改編劇《空王冠》,但過了一段時間再問起時,全班僅有兩個人看了。
和其他院校的大學生相比,影視院校的學生要面臨另外的誘惑,通告、綜藝、拍戲等工作在讀書階段就紛至遝來,尤其某些讀大學之前就已成名的學生,更是需要持續的曝光保證人氣。
吉璟津表示,多數表演學院都明令禁止在校生外出接戲。但即便是不外出拍戲、錄綜藝,一些學生也難以保證每天出早功,認真練習課堂學到的方法。「生活中不鞏固,說話含糊不清,或者跟家人和老家的朋友打一個電話就又說回了方言,想要基本功扎實就一定得讓專業融入生活。」
校園裡有些學生無心上課,急著進圈子拍戲,進了圈子的不少人卻開始急著找老師補課。劉中哲常常接到一些臺詞和表演指導的工作,但授課方式讓他越來越難以忍受,有演員一到了試鏡的時候就拿著劇本來找他,最急的時候晚上給劇本,第二天就要試鏡,「這已經不是表演課了,這是創作課。」
有些演員甚至會把老師提供的粗略的表演框架,直接定型套用在戲中,劉中哲再也不願意給這樣的演員上課。在他看來,臺詞表演是門慢功夫,需要花時間來打磨和思考,「就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那一小段臺詞,要想講清楚,就得用上十節課。」
3 高校臺詞教學 - 學生思維僵化,無法理解感於心、發於聲
高校的臺詞課堂並不神秘,乍看之下,有些基本課程甚至和諸多藝考培訓班的培訓頗為相似。在上述幾大高校的表演系,臺詞必修課通常持續兩年到兩年半的時間。「氣息、聲音、咬字是第一階段的入門訓練,儘管基礎,但也需要在課堂外下足工夫練習。吉璟津介紹,『出早功』是中戲的傳統,要求學生每天早上花45分鐘到1個小時的時間練習課程內容。
高校也會引進一些國外的教學方法,上海戲劇學院這幾年引入了林克萊特聲音訓練法,這套理論強調“放飛自然之聲」,有論文表述過林克萊特認為現代人在來自社會的壓力和束縛下,出於禮儀、紀律和偽裝等目的,已經丟失了發出最自然聲音的能力。「演員這個職業就是社會心靈疏導師,用人類的情緒和那些原始的生命訴求去引領別人」,孫魚洋如此說。
「第二個階段是『人情意』,你要去理解劇本和臺詞。」
吉璟津指出,一些演員並不理解臺詞,只是一味死記硬背。隨著各種影視劇數量突飛猛漲,對演員的需求也越來越旺盛。但演員培養的規模卻沒有跟上劇集的生產步伐,「表演指導」、 「臺詞指導」應運而生。
但有時找上門的培訓卻讓吉璟津感到頭疼,「經紀公司簽了藝人,但戲不行被導演和製片人退回來,就找老師補課問『能不能在1個月之內解決掉?』,怎麼可能?」
「先塑造人物,再談臺詞。臺詞是人物感於心,發於聲的結果。沒有感於心,哪來發於聲?」,塑造人物是劉中哲反復強調的一點。但在實際教學中,他卻經常感到無力,學生的僵化理解讓他頭疼。
「學生一演杜十娘,基本就是我崩潰的時候。她們永遠把杜十娘弄得風塵味十足,然後就是哭,把她變成哭哭啼啼的怨婦。在某種流行審美的驅動下,覺得‘能讓觀眾哭,我的創作就成功了。 」
4 改進 - 學校授課從舞臺劇為主到兼顧電視劇
如今臺詞表演存在的種種問題,其實已經埋藏在藝考體系中。一方面,對於藝考生的文化課分數要求過低,被錄取的許多學生在文本的理解能力上並非佼佼者。
另一方面,為了成功通過考試,大部分學生都會在藝考前參加各種培訓班,而培訓班的課程往往更偏重朗誦,獲得了些皮毛的學生到了大學課堂上反而喪失了學習動力。劉中哲就曾在課堂上遇到過習慣了把朗誦當臺詞的學生質疑「怎麼跟培訓班教的不一樣」的情況,「孫道臨不用朗誦腔,依然可以把《琵琶行》演繹得讓人潸然淚下。」
雖然學生存在不少問題,但高校老師們仍然在努力革新自己的授課方式。孫魚洋表示,全國幾大影視院校的教學都以舞臺劇為主,但演員接觸更多的還是影視劇。為了跟市場接軌,學校的教學也在做調整,讓學生能儘早適應電視劇的拍攝方式。在他看來,職業教育有三個層面:心態、技能、知識,目前的教學體系在職業心態層面的培養還不夠多。
而影視劇中臺詞表演太差,過度使用配音的問題,演員固然有責任,但劇集生產鏈條上的其他方面也並非全是受害者。劉中哲指出,一些戲的劇本也有問題,「太爛的劇本沒法演,有些時候其實是演員在替編劇寫劇本。」
孫魚洋認為,有些時候使用配音,演員本身也很無奈,片方有預算考慮,經紀公司也有其他的工作安排。「現在越來越工業化、標準化,每個人付出的時間都有限,但這其實也是行業進步的表現。」
劉中哲推薦了一部電影,李麗華主演的《武則天》。對於看著近些年影視劇長大的人來說,這部上世紀60年代的電影的臺詞表演風格顯得過於平實。劉中哲解釋到,現在流行的朗誦腔是形成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特殊語言表達方式,「回看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老電影,他們也有『腔調』,但都是『人物』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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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y very sad, but Very very true.
《英語一生中》
「一個逃走、一個留守、一個壯志未酬」
《Sky News》日前關於BNO港人心聲的新聞故事,原來在視象版本中,還有另一名受訪者現身說法。大家不用興奮,那個不是我,是另一名沒打算離港的年輕人。(唔駛諗住有機會笑我!)既然,大家都看過帖文,那就讓我們賞析一下記者的報道和寫作手法,又可藉機學好英語。
報道以紀錄片手法拍攝,先由李小姐在街頭穿梭(點解唔舒舒服服係屋企做訪問?),交待出她的家庭背景和移民英國的決定。然後,就用以下文字入題:
This isn’t how Mrs. Lee imagine her middle age in HK. Anonymous interview, using a pseudonym, her voice altered, all for safety as she prepares to leave her home. Beijing imposed a tough new National Security Law. Britain offered the way out. Still it is not an easy choice for an unlikely refugee.
這並不是李太想像中,在香港中年的場景。因為安全理由,要以匿名訪問、冠以假名、聲音處理,全因她正準備離開家園。北京實施強硬的國安法,英國提供了出路。然而,對於一個「非一般的難民」來說,這絕非容易的決定。(因為諗住走,做個訪問都要咁。)
首個訪問完結,接著解釋政策,由明年一月起,容許BNO人士入境定居,居留後可以入籍成為公民。(全港人都知,唔譯喇!仲有記者講咗7年入籍,應該係5+1)
雖然逃生門打開,但又不是人人想法一致:
But not everyone wants to take up that offer. Pong is a filmmaker who documented last year’s protest. His BNO passport expired more than a decade ago and he doesn’t plan on getting another one.
不過,並非人人都會接受英國提供的幫忙。邦是一個電影製作人,紀錄了去年的社會運動。他的BNO過期逾10年,而他無意續領。
再由邦講出會留守的心情,和可能待致言論自由收窄到創作受影響時,或考慮會走,但又會不會太遲?之後,再帶入第三名受訪者:
The mood in HK is different now. Exuberance and violence of last year’s protest replaced by anxiety and resignation. Arnold, another pseudonym, protested the last long year.
香港的氣氛已經出現變化。去年運動期間的熱情和暴力不再,換來的是憂慮和無奈接受。另一個假名受訪的阿樂,在漫長的去年中抗爭。
阿樂的心聲⋯⋯(無語😓)
Arnold’s never imagined leaving HK. Now he said his home has become unfamiliar to him. It is only the name that remains.
阿樂從未想像過要離開過香港,但認為香港已經面目全非,留下的只有一個名號。
佳句摘錄與賞析:
三個個案無論走與不走,都充滿無奈。大家看到中年入晚的,會義無反顧的帶著子女離開,但作為「非一般難民」也不是個容易的決定。港人的身份(身世)複雜,此刻是難民?移民?英國海外國民?還是殖民地遺民?以「Unlikely refugee」來表達,就完全交待了這種身份角色上的矛盾和衝突。
雖然,大家看到較年輕的會選擇留守,但也滲出淡淡的無力感。去年運動期間的熱情和暴力不再,換來的是憂慮和無奈接受。 ( Exuberance and violence of last year’s protest replaced by anxiety and resignation.) 這句詩化的文字,道出香港過去一年的變化。由激情陷入無力;由動態走入靜止;再由有聲進入無聲。情景交融下,再畫龍點睛地形容阿樂抗爭了漫長的一年(last long year) 。說一年、太漫長。觀眾亦無不唏噓嘆息。
最後結語則簡潔而有力,「(香港)留下的只有一個名號。」(It is only the name that remains.) 再一次把觀眾由歎息,帶入無語狀態,再一次有聲入無聲⋯⋯
影片傳送門: https://youtu.be/eNIA8zSPyHQ
文字版重溫: https://news.sky.com/…/this-is-for-my-children-hong-kongers…
#英語一生中
#中文都要學
#琵琶行
#別有幽愁暗恨生
#此時無聲勝有聲
圖片來源:Sky 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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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講漢語文學史裡的白居易。
1、他是西域人,胡人的後代。具體說是龜茲人(今天的庫車)。
2、他父母的婚姻,漢人儒家知識分子覺得是亂倫,因為是舅舅和外甥女之間的婚姻。但之所以會結婚,推測應該是胡人生活在漢人文化區裡,想維持身份認同之故。(另外一個原因也有可能是文化歧視。我們要知道,李唐皇室想和中國關東大族締結婚姻,還被拒絕,就可以想見作為胡人的白居易父親,和漢人結婚的身份壓力。
3、他的弟弟白行簡寫過一首描寫男女交歡的艷情詩。《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非常坦蕩的寫男女交歡之樂,不是岳不群型的。
4、他的弟弟白行簡寫《李娃傳》,也是開了後世漢語文學史中類似《西廂記》《牡丹亭》這種類型文學的先河。他不歧視妓女。
5、白居易家族的音樂才華,應該也和來自西域胡人家庭的背景有關。龜茲樂,是唐國宮廷音樂之一。不懂音樂的人像我,很難用文字去描寫音樂。而顯然,杜甫是沒辦法描寫琵琶音樂的。
6、白居易的母親因為賞花,而不慎掉入井中致死。但白居易對待母喪的反應,遭到儒家知識分子的批評,他也因此被貶到潯陽——今天的九江,在長江邊上,是長江貿易的重要口岸。據郭沫若的研究,李白的一個弟弟還是哥哥就在此做生意。
7、白居易到了十六七歲,才聽說中國有科舉考試,然後去準備,他實在很聰明,居然考中。
8、森安孝夫認為,白居易《琵琶行》中的歌姬,應該也是胡人,在安史之亂發生後,中國民族主義情緒高漲,排胡力量突然加強,包括本是胡人後代的元稹也加入排胡合唱團。但白居易顯然不這樣看,他說,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個天涯淪落,也可以放進胡人在中華世界的遭遇和感受這一解釋體系。(具體見《絲路、游牧民與唐帝國》一書。
9、白居易最後幾十年,住在帳篷裡。這種非漢的生活方式,或許讓他更多體驗到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的自由不羈。
10、傳統的中國文學史喜歡用儒家的框架來解釋白居易的詩歌,但以後的漢語文學史,會更多用白居易非漢出身的一面來解釋他的中文創作,包括淺白、音樂感、現實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