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不甘心。這幾天想《師父》裡師娘在陳師父背上說的話:「天津人以本地女子為榮,聽見被休,會罵你不成材。天津女子的好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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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前潘和我有志一同,都不想對著宥儀再複述那些頭銜了,什麼富比世 30 under 30,什麼 Gucci 有史以來最高點閱覽貼文,什麼旅居紐約藝術家,這種台灣之光大敘述的光照見的從來不是他們本人,而是其他人的自卑。為此,我們決定前往宜蘭而非攝影棚,那是小江的現居也是老家。羅東女子的好接不住,訪問沒人讀,是讀者不成材。本來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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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星期一編輯部有場小會,春節前併到連假前一天開。我們會討論哪篇內容要再推一下,文上了之後有什麼沒料到。宥儀這篇原先的封面是我最愛的,小江走在愛人住處邊的田埂上,身上穿著她說「平常穿去超市」的粉紅氈毛外套,紫色毛線耳罩。大家平常看她頂著藍色頭髮穿豹紋戴羽毛拍照,但她不只是那個樣子的。想讓大家看見江宥儀不披掛武器的樣子。本來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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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她開著車,載著我們在宜蘭亂繞的樣子。2018 年她失蹤那次,也是這樣自己開一台車,從紐約逃走。那一年她的作品被《GLAMOUR RUSSIA》抄襲,同時鬱期低迷,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同時期爆出的另一則新聞:一堂課學費一萬九的彩妝師李敏被踢爆資歷造假,自稱在紐約、東京時裝週擔任過首席化妝師的她其實只是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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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宥儀在臉書轉了相關新聞,說了些什麼我忘記了,只記得我們對假贗的藝術家那種同仇敵愾 —— 說是笑他們說謊過了頭,其實也不只,有點是笑自己努力了多久連個說謊的人一半成就都比不上。那也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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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材的是我。不敢再托大,辜負小江一片誠心和她坦誠以訴的故事,還是換了她在個展開幕那天盛裝出席的樣子。其實沒有什麼比什麼不好,只是我本來太以這篇訪問為榮了。訪問前,心想小江回台這陣子連做十幾場訪問,一定很累很無聊,準備了幾組心理測驗,把訪題藏在裡頭。有一題請請她想像站在森林深處的湖泊邊,望見對岸一隻動物,那是什麼?她說是一隻灰色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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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心理測驗我好像大學時候做過。」她說。我心想好險,我有準備別的,她卻又說自己當時的答案和現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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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剛走進森林的時候遇見的好像是藍色的兔子。現在變成是在湖泊邊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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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唷。這個心裡測驗說在森林遇見的動物是別人眼中的妳,在湖泊對岸看見的動物是內心真正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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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們對看,心有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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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告訴她我每次做這個心理測驗,遇見的都是蝴蝶。森林裡是蝴蝶,湖泊對面看見的還是同一隻蝴蝶。這樣是什麼意思?其實什麼占卜星象面相我二十六歲之後一概不問不信。舊年最後一天,為自己土法煉鋼地努力最後一次,亦是為戒:天津人以本地女子為榮,天津女子的好接不住,可也要好好讓別人懂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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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想像自己走進了一片廣袤的沙漠,一個人。走著走著,妳忽然看見前面有個立方體。妳覺得,那個立方體有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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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大概,長寬高都三、四公尺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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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告訴她,這題心理測驗的答案意味著自我意識的大小,她哦了一聲,接著問:但那是在一片很大很大、看不見邊際的沙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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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她開著向男友借的車,載我們到距離她們宜蘭住處不遠的一座橋,說這次回台灣,閒暇時就和愛人走這座橋邊的河堤。一邊說,一邊把車子髒話般地停在橋上,「這邊就是這樣,車子停這裡不會有人管,很隨性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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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不清南北,她卻清楚地指著堤岸遠處某個方向,說羅東在那裡。她的父親就是羅東人。不過,江宥儀是在北投長大的,自我認同也是台北女生,從小她就很羨慕「那種放假的時候有鄉可以返」的人,卻沒想到因為疫情,從去年三月回來到此刻,是她 2015 年之後待在台灣最久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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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很像《Inception》裡面那台廂型車。在國外我已經打架打那麼久了,回到台灣發現怎麼廂型車還沒掉到橋下。」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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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熱愛自駕,在紐約時車用租的,一個人可以往南開到華盛頓。回台灣,她總是開母親的 Wish,不過今天剛好家裡要用車,只好開口和男友借。談童年,她最早的記憶是怕生,說自己直到五歲才戒掉奶瓶。當哥哥已經在幼稚園裡叱吒風雲,開始上學的她每天一被母親送下車就開始哭,哭到放學母親來把她接走。不得已,母親只好把她交給外公外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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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北投外婆家的江宥儀依舊恐懼分離,外公洗澡的時候她蹲在氣窗旁看守,外公出門的時候她爬上鐵窗,盯著他走到再也看不見的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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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頂樓是座宮廟。小時候江宥儀會躺在廟內地上,看飛進刺繡簾子裡的蝙蝠,在窗台上留下糞便。外公會叫:不要躺在這裡,菩薩要騎馬回來了,妳擋到路了。這次回台北辦個展,一半時間在宜蘭,另一半就在這棟北投老家,廟依舊在,只是成了江宥儀的工作室,蝙蝠也已經不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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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創作以前,她就玩紋身貼紙。外婆曾對她說「不要玩那個傷風敗俗的」,想不到江宥儀往後正是以 temporary tattoo 揚名國際,入選富比世 30 Under 30 Asia。自稱物極必反、長大之後到處跑一定是因為小時孤僻,但又提起成名後有次出差到巴賽隆納,工作方提供的飯店房間無比高級,夜裡她卻焦慮地抓著被子,不敢待在床上,把自己塞到床和牆壁的縫隙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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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家的人都是快樂冠軍,一整坨人都充滿愛與溫暖。我算是裡面情緒比較不對勁的。」她長年做心理諮商,在躁期和鬱期之間試著駕駛自己。走紅之後,有兩、三年她甚至無法「在腦中 process 目前在進行什麼事」。2018 年,她在一趟又一趟的航班之間情緒崩潰,決定逃走,又一個人租車、頭也不回地開,開到朋友們在網路上 PO 尋人啟事、開到 NYPD 從她唐人街的租屋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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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疫情對我們這種蹦蹦蹦的人而言,是個很好的藉口。在紐約,很多人是沒有勇氣休息的。」嘴上說蹦蹦蹦,右手也用力往左手打三下,BPM 180,這是江宥儀所謂「紐約做事的節奏」,本來也內化成她的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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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灣選擇待宜蘭,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吧,很遠離城市,溫度、濕度都是以前熟悉的。我覺得,盡可能減少各種接觸的時候,自己離自己比較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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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繼續向前走近,妳慢慢看見了立方體的全貌。它是什麼材質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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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金屬,上面拋光但是沒有到鏡面的程度。有點像最近在世界各地出現的神祕金屬柱的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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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立方體旁邊,放著一道梯子。妳覺得,那是一道什麼樣的梯子?多長,有多少階?它和立方體的距離大概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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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就一般那種在裝潢的時候會看到的,很 rough 的梯子。我的展場也有看到的那種。和立方體距離很近啊,感覺爬上去之後就可以直接對立方體做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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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不相信渾身正能量的人。無數朋友來來去去,至交只有三、四個,稱其為「愛人朋友」。她覺得自己就像他們:敏感,糾結,內心有尚未梳理的掙扎。這樣的性格在家中是異類,「我媽就是個完全沒有黑暗面的人欸。我後來發現我身上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我和我媽的關係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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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方體的材質暗示性格的質地,而一旁的梯子是與朋友的關係。一路上,江宥儀不只一次用「市井小民」來形容自己的出身:受僱日商公司的父親、身為業務的母親、在市場賣甜不辣的阿祖、在鐵道旁堆石頭,方便居民橫越鐵軌抵達田埂的祖父。即便如此,雙親卻堅持定期帶兄妹倆出國旅行,看看世界。一直到高中,江宥儀放學後都還會到畫室。那畫室也沒有特別創意發想藝術,有點像是安親,不同年齡的人在教室裡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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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宥儀的事情是畫畫。在那裡,她接觸到法國藝術家 Niki de Saint Phalle 的作品,照著描,喜歡上頭千軍萬馬的顏色。後來在紐約,江宥儀最經典的那頭藍髮的藍,也像是 Niki de Saint Phalle 畫裡會用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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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實踐念服裝設計,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平凡。同學們奼紫嫣紅,有底子,有錢,在班上江宥儀自覺是個「性格充滿缺陷的雙魚座」。那時她景仰一位同樣是雙魚座的老師,那老師做事條理分明、幹練成熟。江宥儀問她,該怎麽做才可以變得像她一樣?老師回答:「妳以後也會慢慢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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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上,很多事情顯得理所當然,例如當模特兒。直到大學才敢一個人睡、還必須開燈的江宥儀,因為身高夠,常在同學的作品裡當 model。關於被拍攝、裸露、展示自己,她是在那時才開始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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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一直到那時候我才釐清對於裸露的感受,不再拘泥於定義上的道德,相信性感、淫蕩或不體面,跟裸露這個行為本身都沒有關係。」最早最早,掌鏡的都是朋友,拍裸體照算有個相對放心的開始。再後來畢業,她又找了其他畫室去作人體素描模特,漸漸覺得身體被觀看是件「還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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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是被擔任模特兒的經驗打開的。「原生家庭會決定妳一開始的眼界,讓妳不知道很多事情,到了二十多歲才漸漸曉得。小時候不會覺得自己比父母更聰明,但到了某個時間點,真的發現自己比他們更知道什麼正在 going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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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宥儀開始使用 Tumblr 的時候,那裡還只是一個僅有英文介面的小眾社交平台,不過也已經具有延續至今的特徵:不靠演算法決定動態牆內容、不強烈將作品與個人身份聯繫,藉由與 Facebook 的「分享」性質稍有不同的「轉格」,讓即使沒有社交關係聯繫的創作者也容易被群眾分享而看見,沖淡「創作源頭」對一件作品的影響力。她看上它「創作大於個人」的特性,開始把自己的作品發表在那裡。「那是對創作滿友善的地方,不像現在很多是賣臉、賣優越感。」她也喜歡 Tumblr 當時用戶多為歐美族群的狀態:「那時就覺得台灣真的太小了,很多目光都向內觀看著自己。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確實想要被關注,但不是這樣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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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當她提起自己在 Tumblr 發布的 temporary tatoo 系列之瘋傳,總會說:其實最一開始只是想要拍出好看的照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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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拍出好照片的市井小民開始被稱為藝術家,是在 2018 年接受《i-D》採訪之後。此後爆紅、與 Gucci 合作、在紐約辦展再到入選富比世,同時她唐人街的租屋卻是一間在魚市場上方的老公寓,樓梯都是魚腥味,做案子時和道具們一起睡覺,「也幸好我是市井小民,能屈能伸,平常住這樣的房子,出差的時候我也可以爽住飯店、搭商務艙,不卑不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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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頭來看爸媽,不再是兒時哭著怕別離的眼神,難以相信直到高中她還會和打地舖睡在他們床邊地板。「他們有時候,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他們在 boomer 年代,腳踏實地把一件事情做到好⋯⋯他們大可不用帶我們出國,不用送我們去學才藝,但他們決定要做。這件事情那麼平庸,他們也好平庸,可是好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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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爸媽直到人過中年,仍想為這個世界做點事情,希望自己有用處、對社會有價值。「而且不是為了表達自己才這樣說,是在拜拜的時候跟神明講的。這真的是我非常 value 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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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有一團烏雲在空中。妳覺得,它離妳的立方體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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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一抬頭,忽然發現它已經很近了,就快要襲來,這樣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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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一團什麼樣的烏雲?規模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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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滿大,會帶來暴雨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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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走紅之後,她大事見盡,諸如和 Anna Wintour 隔桌用餐、上紐約時報 9 頁藝術特輯版、再到促使她 2018 大逃亡的其中一個原因:被《GLAMOUR RUSSIA》 抄襲。2020 年,她把頭髮染黑了,象徵自己紐約時代吿一段落。原本預計 2020 年到東京闖蕩,結果從日本回紐約四個月後,疫情下回到台灣,如今想再出去也不容易。她倒是隨遇而安,在宜蘭常套件運動衣就出門覓食,沒工作的時候也不帶妝。偶爾,男友的弟弟看見她在鏡子前上口紅,還會問:「妳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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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到河堤散步,她也愛到夜市打靶紓壓。有次和男友在攤位,看到旁邊陌生一家人有兩個小孩,還慷慨起來,把獎品分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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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旅外種種成就加持,江宥儀在台灣依然吃得開,工作上有各方藝術家接洽合作,更別提大大小小的採訪十數場。籌備個展《目不見睫》期間,江宥儀台北宜蘭兩頭跑,和我們見面的前一天工作到凌晨三四點,早上六點才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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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現在已經感覺到狀態不一樣了,」她澄清,「以前光是去洛杉磯也會嚇到,看他們一頓飯吃幾個小時、吃完之後又說要去買 boba。」以為是去旁邊隨便買一下,結果洛杉磯人為了一杯珍奶要開車十幾分鐘。在紐約一天要做三到四件公事的江宥儀很難理解洛杉磯緩慢的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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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的位置和形狀,是內心憂慮之事的規模和距離。台灣的時間流逝更接近她口中的 LA,她不諱言在紐約時周遭人才濟濟的光榮與壓力,讓她這次回台工作無法立刻適應。「全世界所有想要 make it 的人,都聚集在那裡,不能不說那邊的人有一定的性格。台灣人也有自己的性格,我是台灣人所以很明白,但我沒辦法因應各地改變我的標準,因為東西做出去是掛我的名字。在這裡工作要想辦法把團隊的頻率調整到一致,要花一點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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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目不見睫》展場,最先看到的是撲滿地面的 PU 沙漠,以及從中抽長的白色植物。每片葉子的表面都貼著一隻眼睛,盯著觀展者小心翼翼放下足踝,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們。一整個房間的沙粒,將近半噸重,要一批一批搬上位在八樓的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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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件作品〈我愛我〉和〈目不見睫〉,尺寸也不小,難以在老家或宜蘭住處組裝,江宥儀把所有零件拆解搬到 Tao Art,在展間裡實地製作。〈目不見睫〉先用一比十模型設計打版之後,印成四公尺長的布料,上頭的藍色頭髮/睫毛是江宥儀借來車機親自縫製的。展原訂在 1 月 6 日開幕,也因為一切費工費時,延後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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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展那天,她興奮地引我們到〈電光火石〉其中一件系列作前方,指著石頭上安裝的固態硬碟:「注意這裡!這是我的巧思喔。想要拍照的人,可以藉由這個鏡面反射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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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她的作品的形式多是攝影,在照片中被攝者很常是江宥儀自己(的身體)。但在《目不見睫》中的作品則將這個位置讓渡出來,無論是〈那一葉,我們眼神交會〉將觀展者變成被觀看者、或者是〈目不見睫〉中用沒有生命的模特人形取代了主體位置。這份轉變,是轉換環境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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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能在一個小房間裡面試著展現自己,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只能拿自己來拍。」從表達自己的壓力中鬆一口氣之後,她在這次個展中戲謔地將這個逼視的目光折射給觀者。而當作品不再以平面攝影呈現,它們也不再只能以江宥儀的鏡頭詮釋:「我每天都會看 IG 上 tag 我的人,很喜歡上面的黑色幽默欸。有一個人拍下展場中的陌生人,寫說『前面那個男的在〈我愛我〉這個房間拍了十五分鐘,真的完美地表達〈我愛我〉。』」我就喜歡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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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忙碌,但質地不同了。「在紐約,過得好像有一把槍指著妳。但現在,我意識到自己有主控權、可以掌控生活。即使很累,至少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無意之間,她在作品中也更加游刃有餘,將體驗的空間讓給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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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鬆開了她,她鬆開了作品。雖然仍是擔憂,作品裡卻多了一份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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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妳走進了一座森林。步行一段,妳遇見了一隻動物。是什麼動物呢?請用三個形容詞形容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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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Yuyi:我遇到豹。無害的,眼睛有點水汪汪的豹。大家的 stereo type 都會覺得豹有攻擊性,但這隻外表看起來友善和萌,牠內心也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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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團隊,有些是在紐約認識的,她喚她們「妹妹」(讀作 ㄇㄟ ㄇㄟ˙)。妹妹們年紀比江宥儀更小,受紐約環境的洗禮,能更迅速接到她的指令。但江宥儀更在意的是她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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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眼中那種充滿好奇心的目光,還有積極表現自己的神情,每次看到都覺得,啊我正在吸取她們的日月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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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心智狀態還是在她們那個年紀。身邊同輩的人有些進入了穩定狀態,但我還是很想繼續挑戰自己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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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這麽說,這兩年江宥儀在社群上的活動頻率縮減不少。以前她會直播自己吃東西,對著鏡頭說著她所謂「古怪的英文」,但那是 Instagram 上還沒那麼多人的時候。如今,江宥儀覺得直播這件事已經飽和,再做感覺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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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她依然是她,活潑仍舊,只是不再「social media 活潑」。北投老家的停車場樓下就有兩間 KTV BOX,有時停完車,她就自己到裡頭歡唱。回她羅東老家前,我們請她載我們到附近的 KTV BOX 唱一輪,「宜蘭好便宜喔,一首二十?台北一首要三十。」投下硬幣,她點了林曉培〈心動〉、張學友粵語版〈藍雨〉、蕭亞軒〈來自第五大道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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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才告訴我,在個展裡顯得有些特別的〈電光火石〉的來歷 —— 跳脫過去「看與被看」的意涵,也沒有她專擅的轉印貼紙素材,這系列包含三塊石頭、一顆蛋和一塊貝殼,江宥儀在這些物件上貼滿晶片、電路板等硬體元件 —— 剛回台灣,必須在淡水舊家隔離十四天,她發現家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石頭。「應該是我媽和我爸在家裡面有⋯⋯儲存那些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媽是那種去旅館會蒐集所有牙刷和肥皂的那種人。」我開始相信他們家有市井小民的氣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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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六月,江宥儀與韓國合作拍攝一組以西元 2000 年科技風格的作品,她聯想到當時的風格,請母親購買了一大批硬體零件,在隔離期間當成拼圖來做。這是她回台灣做的第一件作品,結合家中物品和旅外的自己,誕生於過去她曾經離不開、曾經急於離開、如今又再次回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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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題,我大學的時候回答過了。動物是代表自己對不對?」我說不是,她說沒差,反正大學時她的回答不一樣,「我那時回答的是,我遇到一隻藍色的復活節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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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一題的答案指的是他人眼中的妳,她一聽笑了,說準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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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內心還是那隻兔子,只是外面披上了一層豹,為了保護自己。在外面的時候,不能讓別人發現妳很害怕啊。」人們總想像大名鼎鼎的 John Yuyi 瀟灑、自信、任性。但其實,只是如她仰慕的大學老師曾說的:慢慢就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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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最後停在羅東老家門前。她指著透天對面的大樓,「以前這邊沒有帝寶,是田。我小時候光是走到田的那一邊,就覺得自己要被綁架了。」透天窗戶,鐵捲門上是她祖父手繪的瓢蟲花紋。「你們知道宜蘭的窗戶有鐵捲門嗎?我也是離開宜蘭之後才知道,這是宜蘭特有的 thing 欸!跟喜互惠一樣。」喜互惠?那是宜蘭的全聯。我們熱烈討論起來,依舊不知道宜蘭為什麼窗戶要裝鐵捲門,要說風大,有比新竹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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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正在出售,離開前她狡黠地從信件口偷看,卻發現裡面有不認識的人。我們急急退開,看著她撥了好幾通電話。五分鐘後她才回頭,說:「原來上個月已經賣掉了,家裡沒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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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家已經不是老家了。有些事情,出去再回來才曉得。發動車子引擎,她送我們回車站,「以前我不懂為什麼我媽老是說很討厭宜蘭⋯⋯她是台北人,每次來都說宜蘭天氣很濕。我就會想,這明明就是阿公家的天氣啊?」打方向盤轉出巷子,「但這次回來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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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豹皮的兔子,專訪江宥儀 John Yuyi:
不讓別人發覺恐懼,是為了保護自己啊
https://bit.ly/2LePB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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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統籌_ 潘怡帆 Crystal Pan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李姿穎 Abb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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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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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宥儀個展 ——
目不見睫 Eye Sees No Lashes
facebook.com/events/445624873109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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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_ TAO ART(台北市內湖區洲子街 79-1 號 8 樓)
展期_ 2021.1.9(Sat.) - 2021.2.20(Sat.)
時間_ 週二至週六 11:00 - 19:00
生命的答案水知道造假 在 Eddie Tam 譚新強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如亞馬遜大火都喚不醒人類團結 期望快點找到ET
近月全球最關注的新聞,本來不幸是香港,但近日被巴西的亞馬遜雨林大火搶掉一點注意力。我毫不吝嗇,如有需要,全都拿去吧……PLEASE!
巴西亞馬遜雨林大火是一個全地球生態環境的災難。亞馬遜雨林經常被稱為「地球之肺」,負責吸收大量二氧化碳,然後循環再製造氧氣(佔全球約20%)。如這功能被大量破壞,大氣層將累積更多溫室氣體,令到全球氣候變化更加速惡化。今夏歐洲多國,又再次刷新最高溫度紀錄。
今年至今巴西的森林大火數目破紀錄,已近8萬宗,比去年大幅上升85%,從衛星照片分析,巴西近半範圍受到影響,超過250萬平方公里。金融中心聖保羅受到嚴重空氣污染影響,日間都變成黑夜。巴西約佔亞馬遜雨林盆地60%的面積,鄰近國家如玻利維亞和秘魯等的情况亦非常嚴重。
為何以多雨潮濕出名的亞馬遜雨林有那麼多大火,當然不可能全都是天然的,誰是罪魁禍首?答案很簡單,當然是人類自己,原來99%以上的火災都是當地農民和伐木者等採用所謂焚林開墾(slash and burn)方法所引起的,清除他們認為沒有商業價值的森林,改為可作耕種和畜牧用途的農地。
廿一世紀初的十年,「去森林化」(deforestation)的速度本來比現在還快,但後來環保意識獲提升,稍有回落。今年急速反彈的原因,肯定是跟有「巴西特朗普」之稱的狂人新總統博索納羅(Jair Bolsonaro)上台有關。他雖沒有像特朗普般,全面否認氣候變化的存在,但他號稱以經濟發展為首要任務,錯誤以為必須為此犧牲環境,大幅削減環保局財政預算,並經常明示暗示農民可隨意非法燒毀森林,今年的非法縱火票控量反而大跌三分之二!
這愚蠢做法真的對經濟有幫助嗎?答案是沒有,令到整件事更悲哀。博索納羅上台8個月,今年巴西GDP增長不到1%,失業率仍高達12%,股市升14%,貨幣巴西雷亞爾(Real)兌美元更大跌了7.5%。
上周博索納羅更與正在主持G7峰會的法國總統展開隔空潑婦罵街式罵戰,博索納羅竟罵馬克龍的夫人醜陋(無辦法,年紀大,本為馬克龍的中學老師),而馬克龍當然還擊,批評博索納羅不配做巴西總統。
G7峰會加了一場氣候變化的討論,特朗普當然借故缺席,結果決定七國加起來,捐出2000萬歐元(約1.7億港元)給巴西,用來救火。這個數目,平均每國不到300萬歐元,連荷里活明星Di Caprio個人所捐的500萬美元都比不過(約3900萬港元),簡直是侮辱。所以博索納羅也說,巴西並非G7的殖民地,除非馬克龍道歉,要不然將拒絕捐款。
氣候變化影響全人類 各國必須放棄私利
這場大火,其實也應能提醒全球人類幾個非常重要的訊息。
(1)面對人類的最大挑戰,並非大家之間的膚色、語言、國家、宗教、甚至意識形態的區別,我們應該齊心合力,一齊盡力尋找解決影響全人類生死存亡的氣候變化問題。
去年我已指出過,人類千萬不要笑恐龍,他們雄霸地球近2億年。從最早的人類歷史算起至今,才勉強20萬年,看到現在中、美(加俄)的紛爭,連小小香港都弄到亂七八糟,能樂觀嗎?
(2)博索納羅與馬克龍的爭拗,正代表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的矛盾。博索納羅指罵馬克龍企圖假扮站在道德高地,批評巴西不顧環保,摧毀「地球之肺」,但歐洲則早在數百年前,已幾乎全面「去森林化」,其實是在以帝國主義思維,企圖阻止巴西發展,莫非想把巴西的60%土地,保留為「國際郊野公園」(小小香港也有類似矛盾)?
發達國不能只批評 有責重新造林
欲要紓緩這個矛盾,更需全球衷誠合作,放開一己私利,尋找多種解決方法。第一,發達國家必須付上在自己境內、部分重新森林化(reforestation)責任,不可完全阻礙發展中國家的正常和合理提升生活水平的目標。發達國家亦有責任協助發展中國家提倡環保,包括提供技術支援和金錢補貼等。發展中國家本身亦應尋找更環保、減少損害環境的發展模式。除此,大家亦應加速發展低碳排放,更高效率的農業和食物生產等技術。例如牛隻排放大量甲烷(methane)(巴西是全球最大的牛肉出口國),對全球暖化的「貢獻」竟與汽車差不多!這亦是早前狂炒Beyond Meat的主因,而並非健康原因,鹽份比真正hamburger還要高。
(3) 特朗普(加英國脫歐)為全球開了多方面非常差的先例。正當最需要全球鼎力合作(global effort),同心應付氣候變化之時,特朗普竟然否認這千真萬確的現象真實性,甚至退出重要的巴黎氣候協議,竟把全球帶向逆流的「去全球化」(deglobalization)。
極端主義引向去全球化 遺忘氣候問題
全球不少缺乏獨立思想能力,被這歪理忽悠的應聲蟲,竟仍繼續推崇各種莫名其妙的極端民粹、國家、種族、意識形態主義,嚴重傷害國際和個別社會的穩定、和諧、甚至安全(當然包括香港)。他們都忘記了放棄停止或最少減慢氣候變化的大業。
原來美國一手挑起的中美貿易戰,亦是這次亞馬遜火災的重要推手。中國雖不願打,但被迫必須對美國還擊,唯有大幅減少從美國購買大豆和玉米等農作物,改從巴西入貨,大豆今年增加了30%。巴西農民為了滿足需求,決定加速縱火燒森林,增加可耕農地。
華改向巴西買大豆 貿戰成火災幕後推手
即是說貿易戰導致嚴重資源錯配和浪費,本來美國已有大量高產能農地,但因貿易戰,大豆和玉米價格暴跌,大片農田被廢棄,農民受苦,反要政府補貼。而巴西可說因此「得利」,但又犧牲了亞馬遜雨林。特朗普總統,你滿意未?
另外要澄清一件事,很多人認定中國是最不環保的國家,但這是個錯誤的觀念。中國是人口大國,總二氧化碳量確是全球第一,每年約10億公噸,比第二位的美國多近一倍。但以較公平的人均排放來看,中國人均只有約7噸,不到美國人的一半,甚至比大家以為很環保的德國和日本的約9.5噸都低。
今年對全人類來說,其實是非常值得紀念的一年。1969年7月20日,人類首次登陸月球。岩士唐(Neil Armstrong)的名言: "That's one small step for man, one giant leap for mankind",至今仍值得思考。其實人類太空任務(manned space mission),非常無聊,毫無科學價值,且勞民傷財。但從人類發展史上來看,意義當然非常重大,既證明牛頓定律的偉大(用不上相對論),亦是頂尖火箭工程學的體現。加上當年Apollo 11的電腦計算能力,比現在一個電飯煲還要少很多,更證明當年用人手加slide rule計算的數學家和工程師有多厲害。
往月球途中,Apollo太空人回頭看,形容地球為一粒「Blue Marble」(藍色波子),非常漂亮,但也如琉璃波子一樣脆弱,容易受到傷害。不知道是否仍看到萬里長城,但肯定看不到世人的紛爭,只見到一個渺小的星球。
懷疑登月造假相信地平說 人類似乎退化
50年後的今天,非常悲哀,人類似乎在退化,特朗普不相信氣候變化,亦有不少人仍懷疑連登陸月球都是假新聞(fake news),整個過程都是在電視台的片廠內拍的!但這也不以為奇,有些NBA球星(如Kyrie Irving)甚至相信地球是平的!如真的回到伽利略前的思想,全球化(globalization)真的沒意義,因為根本不相信地球是一個圓形的球!
如果氣候變化都喚醒不了人類團結起來,對付這共同挑戰,那麼最後方法可能是盡快尋找到外星人(Extraterrestrial, ET)。過去30多年,加州的SETI Institute(Search for Extraterrestrial Intelligence)一直致力監察外太空電磁波輻射,分析大量數據,企圖發現智慧生物的存在。最新的是用微軟共同創始人、已去世的艾倫(Paul Allen)捐款研發的Allen Telescope Array(ATA),但可惜至今仍未有發現。
二戰後,被稱為「原子彈設計師」(architect of the atomic bomb)的Enrico Fermi對ET問題產生興趣。只一個銀河系,已估計有2000至4000億顆恒星,星球數量更應此數之十倍以上,那麼有其他高智慧生物的概率應近100%。但為何我們仍未接觸到?此疑惑被命名為Fermi Paradox。
人類以外高智慧生物存在機率近100%
1960年代的一位太空物理學家Frank Drake,更訂下一條Drake Equation,包含多個因素,如恆星的形成率,擁有星球環繞的恒星比例,可支持生命的星球比例,可支持發展智慧生命的比例,之中又懂得發射訊息的比例,和這些智慧文化發射訊息的時間長短等。總結下來,估計銀河系內人類有可能接觸到的高智慧ET文化,數量約在1千至1億個之間。最新的近代估計約為1500萬個,但準確性很低,上落差可以是100倍。
但如何計算,答案都不是零,為甚麼仍未找到呢?很多不同想像出來答案,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有4個:
(1)原來人類文化真的是獨一無二,或最少遠比Drake equation的估計少,因為某些假設是錯的。如果we are really alone!我們更應拋開分歧,好好地一齊珍惜我們的地球!
(2)宇宙很大,我們尋找的時間仍不夠長,技術亦仍有不足,尋找的方法仍未正確。如果是這樣,人類也應充力合作,一齊努力尋找我們的天際ET鄰居。
(3)原來所謂高智慧文化,都有快速自我毀滅的傾向,所以留下來能探測到的痕迹未必很多,不容易發現到。如果這是真的,人類更應自我警惕。
(4)有人認為ET文化和智慧可能遠高於人類,差距可能比我們人類跟昆蟲更大。他們眼中的人類,只是一堆只懂經常自己打自己的「低等生物」,甚至類似傳染病的病毒。所以當然避之則吉,不會現身。
(中環資產持有微軟的財務權益)
中環資產投資行政總裁
[譚新強 中環新譚]
生命的答案水知道造假 在 孫大千Sun, Ta-Chien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真的是夠了!這些道貌岸然的政客,說出來的還是人話嗎?你們這群貨色,晚上真的睡得著嗎?
一位優秀認真的外交官員的無辜輕生,讓我們看盡了這些人模人樣的政客的噁心嘴臉。
首先,謝長廷為了推卸責任,保全職位,對外放話表示,「大阪末梢神經慢半拍,讓民眾詬病,相較之下札幌辦事處人員就較為認真。」這句話無疑是把所有民怨的矛頭,全部指向了大阪辦事處處長。
接著,某一位敢做不敢當的「綠營人士」護主心切的對媒體強調,「此次問題最大的還是在大阪辦事處長身上,卻沒人知道處長是誰。」這一句話惡毒的把蘇啟誠處長直接送進了火坑,由他來為長官墊背,做為替死鬼。
然後,民進黨立委蔡適應再補上一槍,公開指出,「這次淹水地區是大阪辦事處轄區」,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更是進一步落實了蘇啟誠處長「責無旁貸」的地位,無疑是定調了蘇啟誠處長「代罪羔羊」的角色。
當這位基層的駐外處長承受了外界全部的責難,而選擇輕生以謝國人時,這些始作俑者又開始精心設計,進行第二次的危機處理。
第一步,謝長廷立即表示,「犧牲一位文官的寶貴生命」,同時也不忘記掉下幾滴「悲痛的眼淚」。但是,明明是謝長廷的幾句抱怨,才讓蘇啟誠受到這麼難以承受的委屈,不是嗎?
第二步,謝系人馬管碧玲立委隨即在臉書上痛斥,「非戰之罪,輿論殺人!」試圖把責任推到輿論的身上,轉移真正的焦點。
下一步,謝系人馬姚文智立委也默契十足的接棒表示,「整件事來自中國利用網路匿名特性製造謠言,造成外交人員在崗位上輕生。」藉由把中國大陸拖下水,來逃避謝長廷和民進黨放話人士應該面對的質疑。
更可笑的是,屏東縣政府為了擔心外界發現,原來在颱風前後,一部分大阪辦事處的人力在支援由潘孟安縣長率團進行的觀光推廣座談及交流活動。竟然行文通知外交部,要求從「外館消息」上移除該則訊息。屏東縣政府到底在害怕民眾發現什麼呢?
到底是誰把蘇啟誠拉出來扛責任和擋子彈的?到底是誰毀掉了一位認真優秀的外交官?不是假新聞,不是輿論,不是網民。答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庶民可欺,天不可欺!我等著看你們的報應!
外界轟謝長廷駐日無作為 綠營人士:誰來做都是背黑鍋
https://udn.com/news/story/12477/3357302
大阪處長輕生 謝長廷落淚:看到同仁受委屈就擔心會出事
https://udn.com/news/story/12498/3367583
大阪辦事處長輕生 管碧玲痛斥:輿論殺人
https://udn.com/news/story/12498/3367394
蘇啟誠輕生 姚文智:中國製造假新聞所害
https://udn.com/news/story/12498/3368936
蘇啟誠風災時忙接待屏東縣長 藍委批民進黨掩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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