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感嘆道 : 台灣人民,不管是否自願,都會被迫搞政治。
因為從小在藍綠的環境下耳濡目染,我們學會了仇恨的觀點,然後以二分法來決定一個人的價值。
我曾聽過某個媽媽很驕傲地說他小學低年級的兒子跟自己說 :「媽媽,我覺得韓國瑜不是一個好市長。」
看著她神采飛揚的得意神情,我想她大概覺得自己的孩子"怎麼這麼小就這麼懂事!! 這麼明事理!!! 才小學幾年級就能知道韓國瑜不是好市長!!! "
我心裡所想的是 : 「我在這個年級,心裡關心的好像是今天的連續劇男女主角會不會冰釋前嫌? ........七龍珠Z第二代的第四關怎麼打?......今天不寫功課,明天要編什麼理由給老師(當然,我每次都老老實實挨打了)?..........又或者是,輪到我玩電動時,我三國志裡面要攻下哪一座城?」
不是說,所有的孩子都應該像我一樣愚昧愚蠢的只知道玩樂才正常,我當時也是有很正經的文藝活動的。(例如 我在馬桶上把"老人與海"看了兩遍,我跟我哥哥、弟弟會比賽誰能背出最多的梁山泊好漢的星宿、姓名、外號,例如天雄星 豹子頭 林沖)
問題在於,我都無法請一個成年人,具體的敘述韓國瑜(或任何一個政治人物)的所作所為、中心思想、政治傾向與政見政績,然後總體評論這個人物的政治作為跟表現。
所以當時我聽到她說,她兒子知道"韓國瑜不是一個好市長".........這件事,是不是很詭異?
(她想表示的是 : 你看,我兒子這麼小,也知道韓國瑜不是好市長...............但我看到的是,你兒子這麼小,就被洗腦到能在所知不多的情況下,堅定說出這種話了..........)
要是我聽到一個這個年紀的孩子跟我說這種話,我會很訝異的問他 :
「是嗎? 那你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會覺得他不是個好市長?」
因為,我關心的不是這個孩子表現出來的傾向,而是他為何會有這種表現?
在我小時候,我可以清楚告訴你曹操是壞人,劉備是好人;但當我長得越大,甚至念了歷史系後,我越無法回答這樣的問題。
毛澤東或蔣中正是不是好人?..............嗯.........我無法回答;因為一個人的一生很長,所做的事情多、做決定的時空背景也都不同,所以很難以一個結論,就概括一生。
(只有在某些條件下,狹隘的領域中,才有可能。例如,李斯對法家理論的實踐,無疑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但對他的為人跟生平,就不好說了........)
但我可以針對他的所作所為逐項討論,把我所知道的說出來,把我的看法說出來;然後彼此交換討論後,得出一個當下的看法。
所以,當一個孩子說出顯然不是他這個年紀可以"理解"的話時,我關心的是"成因",而非話的本身。
(就如同如果今天五歲的孩子跟你說 : 媽媽我尿尿的地方痛。
你不會說 : "痛就去擦藥,等下就不痛了。",而會問 : "為什麼是那個地方痛? 發生甚麼事了嗎?"........因為重點不是他哪裡痛? 而是,因為什麼所引起的?)
他說這種話是甚麼原因造成的? 他是真的觀察過而產生的見解,還是單純耳濡目染下被影響? 又或是只是覺得講這種話,會讓爸媽覺得自己跟他們同一國,既然得到好評?
如果是自己觀察的。我會聽看看我有什麼可以補充的? 有什麼可以反面思考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或誤解的? 又或是,哪個有心人士的挑唆?
這樣能帶來的,是一種腦力激盪、觀點補充,來訓練出多面向的思考;重點是他要能在蒐集資訊跟思考後做出喜惡的選擇與原因,至於最後他到底是喜歡韓國瑜還是蔡英文,則無關宏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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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教育歸教育、養成歸養成、忍者龜忍者、傑尼龜傑尼,這件事反映出來的還是我一開始說的"台灣人民,不管是否自願,都會被迫搞政治。"
如果從小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沒有理由的去愛或恨一個你根本不認識、了解不多的人事物,我們怎麼期待以後他能在其他面向中理性思考後權衡利害?
這其實就是一種台灣政治上的悲哀,造成人民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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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2021年,也就是說,陳水扁當選時出生的孩子,今年21歲了。
這二十年間,民選總統後的台灣玩政治已經爐火純青的玩出很多花招了。
大大小小的選戰,讓大家花樣百出、機關算盡,且藍綠仇恨已經根深蒂固、不問黑白;不需要百年樹人,在20年中養成的孩子,其實已經造就了我們下一代的溝壑,而且他們會將這樣的政治撕裂,繼續交給下一代。
就像我在上一份工作的同事們,很認真的在韓國瑜罷免開票的那天,興高采烈的停下手邊工作(反正生意很爛,沒什麼工作),聽著開票,然後確定韓國瑜被罷免後,很開心的慶祝。
但當對此不解的我問他們 : 「你們對韓國瑜有哪些認識?他有那裡對不起你們? 可以說給我知道嗎?」
身為彰化人、竹南人、苗栗人、後龍人(竟沒有任何一個是高雄人)的他們,看了看我、看了看彼此,想了幾十秒,最後說 : 「反正他就是白癡阿,看他被罷免就是爽。」
身為一個住在苗栗縣的萬華人,我基本上不關心韓國瑜是不是高雄市長,但我想知道他們這麼痛恨韓國瑜的原因是什麼? (如果今天有個人跟我說他討厭民進黨的某人,我也會想聽看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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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大概有人納悶這跟我分享的影片有甚麼關係?
(會這樣想的人,大概跟我不熟;熟悉我的人會知道,我文章看到後來常常會有髮夾彎.....感謝你們包容我這麼多年啊)
這個影片裏面的街景跟過去的舊東西,我經歷過一點點,現在看來很懷念、很感傷,也覺得很有趣。(雖然後來唱起"中華民國頌",我有一點傻眼;看到老兵唱到流淚,也為之動容。)
我是個念舊的人,這些情緒也正因念舊而起。(就像我會常常看著"英雄本色"裡面的小馬哥,在西門町天橋上看報紙,藉以懷念當年那個我還沒漲記性的台北...........也會聽著"東京愛情故事"的片頭曲,看著東京機場整排有人排隊使用的公共電話,遙想那時候忙碌東京的樣貌.....)
我也會去翻老廣告,聽著郭元益喜餅廣告中"末代皇帝"(坂本龍一作曲)的音樂響起,而覺得百感交集又鼻酸的緬懷童年中的某一瞬間。
但在幾年前,有一天我也是看到類似的影片,講述著幾十年前的台灣,我記得我留言說 : "好懷念那個時候的台灣,街道好乾淨;還有國慶日,熱得要命去看閱兵大典.........."之類的話。
然後幾個小時後,有人標註我的名字,回覆我 : 「是喔,所以你很懷念國民黨威權時代喔?! 這麼奴?」
我當時看著這種留言,想了一下,難道那個人在聽他爺爺談論當年迎娶他奶奶的逸事時,會反問道 : 「是唷,你在台灣娶老婆爽,但你有想過日本人當年在中國屠殺中國人嗎?
還是當他朋友看到老照片裡的貼著“追夢人”老機車,兀自懷念幾十年前單純的民風時,也會指責他追懷黨國高壓政治?」
但我又不能這樣說.........是以面對這種留言,我後來回覆 : 「我懷念的是過去某些生活的氛圍。像你這樣滿腦子政治癌的人,過生活不覺得可悲嗎?生命中沒有更重要的事可以記得了嗎?」
我心裡想的是 :「欸~ 有病要去看醫生捏。」
而這種人怎麼來的?
台灣人民,不管是否自願,都會被迫搞政治。
政治癌末期的人,看著這樣的影片,不是懷念過去的美好(過年的熱鬧、逝去的街景);而是鄙視國民黨在當年對台灣人民的迫害.........這種角度,深入骨肉、終其一生地充斥在他生命中的每個角落。
我不是不能聊政治,至少要有個前因後果、有一些佐證資料跟若干事件,然後綜合評估後,彼此交換一下觀點看法;就如同其他話題一般。
但面對某種政治癌的患者,我只能說 :「欸~ 有病要去看醫生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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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久沒貼文
#我也很多話題想跟大家聊
#但是為五斗米折腰後真的只想睡覺然後工作
#希望大家平安健康的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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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最多孩子的皇帝 在 李怡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失敗者回憶錄:古國風情(李怡)
「……賽梨……辣了換」,從百步外的胡同(巷子)傳來濃重北京口音的呼喚聲,我聽了三天,才由同住的三叔公告訴我那是賣蘿蔔的喊聲,以及那聲音是些甚麼字。呼喚聲沉厚又悠長,像從古遠的地方傳來。北平那個時代仍然保留的古老傳統,從這賣蘿蔔的呼喚聲可以體味到。我到今天仍然記得那聲音。
1946到1948,北平兩年,從繁華喧囂的上海來到純樸的古城。街道沒有車水馬龍,沒有熙來攘往。汽車不多,三輪車、人力車是中產者的交通工具。馬路有人牽着掛鈴鐺的駱駝走過。
先住在四合院。感覺非常特別,從胡同走進一個大門,穿過一個走道,進入四面平房圍繞的一個大院。院中夏天有花,傍晚各戶人坐在院中聊天;冬天有雪,孩子在那裏堆雪人,打雪球。
隨家人去了許多名勝古蹟,故宮,北海,頤和園,天壇,在景山上「明思宗殉國處」的碑前留影,在天壇回音壁上聽姐姐從另一頭傳來的話語。留下足迹最多的地方是跟其他孩子在上面奔跑的一段段舊城牆,和後來因為肺病輟學而每天早上去學太極拳的太廟。太廟,是以前皇帝每隔兩天就去祭祀祖宗的公園,園裏佈滿要好幾個人才能圍抱的粗高大樹。有老師傅在那裏教太極,不少人在學拳學劍和練推手。
我學會了騎單車,溜冰,夏蟬冬雪季節交替的日子裏,這是我最愛的運動。
習慣和愛上了麵食,學會了包水餃。記得有一次,李伯伯帶我去餃子店,堂倌問:來一百還是八十?意思是要點多少隻水餃,李伯伯回說,先來五十吧。北平有許多清真店,涮羊肉是傳統的地道美食。也有只吃豬的各個部位的「全豬」店。我也吃過貧窮人家吃的窩窩頭,那是以玉米麵(玉米曬乾後磨成的粉)為主要材料做的,形狀像塔形,底部有凹洞。那真的難吃。頤和園有提供據說是給西太后做的窩窩頭,很小,味道就很好啦。那是皇家體驗平民生活又不損口福之道。
京戲很流行,老北京人會一邊走路一邊哼着京戲的段子。我也到過聽戲的戲園子,漸漸算是喜歡和懂得欣賞京戲了,也會哼幾段。
那兩年上小學四、五年級,學了一點書法,學會國語注音符號,當過童子軍而且被選在門口站崗。大量的閱讀是在那時候開始的。剛有足夠認字能力的少年人,娛樂消遣只有看書。看《西遊記》《水滸傳》《三國演義》《七俠五義》《小五義》《續小五義》,然後是徐訏的小說《精神病患者的悲歌》等。
1947年北平學生發動了「反飢餓、反內戰」的示威遊行。我姐姐那時候剛入中學,也參加了。後來證明這是中國共產黨利用1947年國民黨統治區的物價飛漲,而在學生中挑動的國共鬥爭的「第二戰線」(第一戰線是國共在戰場上的交鋒)。我的小學老師,補習老師,為人正直、教學認真和充滿愛心,他們都向學生灌輸反國民政府、爭取民主自由的思想。我年紀小,沒有參加示威,但嗅到社會洋溢着親共思潮。而國府對這些沒有禁制,讓共產黨坐大了輿論勢力。
父親那兩年在東北的瀋陽、長春經營電影院,在北平的時間不多。我也去過東北幾天。1948年初,國共在東北的戰況展開,父親的電影院辦不下去,於是闔家移居香港。
在北平兩年,給我人生留下了一個現實版的中國古老傳說。那時統治者和人民仍然祭祖、敬天,老規矩老民風還在。(現在是不是已經被一掃而空呢?)古國風情,猶如遙遠的呼喚,長留我的記憶,十多年後滲透在我「不悔少作」的兩篇散文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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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管管昨(5/1)病逝,享年九十三歲。兩年前訪問詩人時,問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同鄉沒看過鬼,也沒裸奔,很可惜啊。
那時候,詩人能走能跑,還能去景美看二輪戲院,日子仍很自在快樂,晚年能如此瀟灑漂亮,這一生自然是帥氣得不得了。
《老年維特的煩惱/管管》
時間是端午節前一週,地點是台東鐵花村,本名管運龍的詩人管管剛出新書《燙一首詩送嘴,趁熱》,他在台東詩歌節的舞台上唸了一首〈生日派對〉,90歲的詩人規劃百歲生日壽誕:「裝死躺在棺材裡/聽吾那些好朋友罵我的壞話/譬如張默罵我小氣等等/聽那些老女人罵我薄情,罵我不識抬舉,笨!/當年他們是漂亮的,那時我也瀟灑/等他們罵完/我再從棺材跳出來嚇唬他們。」
作家寫作風格即人格,率性而自在,主持人提醒他控制時間,他說:「你提醒你的,我唸我的。」台下觀眾發問什麼是愛?他岔題說:「愛是LOVE,拉夫,我是49年被國民黨拉夫拉到台灣來的。」好奇追問經過,他卻聊起少年時,在故鄉青島和大姑娘們玩撲克牌,輸了被彈鼻子的往事,詩人90歲高齡,還像19歲少年一樣做跳躍性思考。
小班一年、中班一年、大班一年/國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碩士二年、博士二年/還好,俺統統都沒念完
詩人思考像少年,行徑也跟年輕男孩子一樣熱情。我們在詩歌節舞台旁做訪問,天氣太熱了,轉戰公園另一邊的小亭子,臨走時他雙掌圍成一圈,對舞台前方座位區大喊:「親愛的,我們往那邊去啦。」詩人對誰喊親愛的?他對坐在椅子上、小他36歲的妻子梁幼菁喊親愛的。訪問一半,工作人員過來請他吃飯,他劈頭問:「我老婆咧?」工作人員說已在餐廳,他笑言:「這樣漂亮的老婆有一天被拐走怎麼辦囉。」老詩人比台東的天氣還熱情,34度的高溫下,他一直在曬恩愛。
梁幼菁1997年去誠品書局聽管管朗讀詩歌,詩人送了簽名書給她,2人開始通信,「我覺得寫信的魔力很大,尤其管管的信又畫又詩又寫的,又貼花弄草,很容易打動人。」後來,梁幼菁嫁給了這個大36歲的男人,婚後,受先生的影響,這個本業廣告設計的太太也開始寫詩,筆名黑芽。
他是妻子寫詩的老師,但他20歲被國民黨抓來台灣,50歲退伍,軍人何以變成詩人?「我那時候迷寫詩,迷得一塌糊塗,睡覺到一半都會跳起來寫詩,那時候《中央日報》副刊會刊載余光中、郭楓的詩,我當小軍官,住桃園,放假跑圖書館勤讀詩,你現在要從系統調出來民國四十幾年的報紙,副刊被刀片割小方塊,都是我割的,一件事情要成功一定要走火入魔。」
當兵幾年/吃糧幾年,就是沒有作戰/在人生的戰場上,曾經小勝數次,免戰牌也掛了若干
他在金門當兵結交前輩詩人阮囊,阮囊提點他寫詩,功力突飛猛進,一首〈放星的人〉被刊載《藍星詩刊》深受鼓勵。後來調訓鳳山,又結識瘂弦、張默等詩人,加入《創世紀》詩刊,「我從《藍星》轉到《創世紀》,因為那邊水土好,刊登的都是超現實的,很新的概念,跟《藍星》那種朦朧的彎月派不一樣。當年我們如果不滿現實,牽涉到政治,都用象徵詩表達,過幾年聊天發現大家都這樣,我們不得不灰色,因為都穿軍衣服的。」
詩人寫超現實的詩就脫離了現實,「我內心深處很叛逆,你要走的路我不走,我當兵,管吃管住,不打仗、不打死,這輩子沒事,兵是當定了,你們寫小說,我偏不走這條路,我寫詩,奇奇怪怪的詩,就這樣。」已故詩人辛鬱曾回憶他與管管等一群軍旅詩人在金門談詩論藝,管管一個人住碉堡,收拾得像神仙洞府一樣,大夥坐在碉堡外的草皮野餐,小黃花插在高粱瓶子裡,管管慷慨,始終變得出四菜一湯。詩人說:「是啊,那是我一生最甜蜜的日子。」
不羈的個性在部隊可遭到麻煩?詩人委屈地說:「我待軍中電台待很久,少尉本該升中尉,但軍防部司令官說管運龍這孩子嘻嘻哈哈,不要讓他升,想起來還是有點酸吶。」但紀律嚴明的軍旅生涯某種程度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也保全赤子之心。「我母親就我一個小孩,吃奶吃到9歲,某一方面我不該是個男人吧,我喜歡花花綠綠的,是女生喜歡的東西。你說我詩裡都是蜜蜂蝴蝶,赤子之心沒被汙染,我想是現實與我腦海想的全然沒有分開。」
「吃奶到9歲是怎麼一回事啊?」
「喝母奶很過癮啊!我9歲還吵著我母親要吃奶,她沒奶水,沒辦法,只好拿著一個大碗挨家挨戶討奶水。我輩分很高,卻出生晚,姪女已經出嫁了,還喝到她的奶。」
「女人給你奶水,不管現實或者創作都是吧?」
「應該是吧,除了媽媽、妻子、女兒,我對女生的看法很崇高,這個世界沒有女人寒冷而蒼白。女人就是詩。」
詩歌節後3天,我們來到詩人花園新城的家中採訪,梁幼菁說一回有雜誌社來家裡訪,管管被要求當場寫詩作畫,因為她感冒,管管就寫了一首〈咳嗽的花瓣〉:「美麗的人是不能咳嗽的/一咳嗽就會有花瓣從身上落下來」。她要管管把那張畫找出來給我看,臉色是羞赧又是得意。
是了,詩人前妻袁瓊瓊受訪曾說,她年輕時兩頰雀斑,管管與她初認識時,特地送了她一盆滿天星,在他眼裡,女人都像花、像詩,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袁瓊瓊嫁給管管是1970年,那時候她20歲,管家藏書很多,她一邊帶孩子,一邊讀書,在文字中找到自己的天空,她說若非管管,她也不會變成小說家。
五次戀愛/二個情人/一個妻子/三個兒女/幾個仇人/二三知已,數家親戚
管管與袁瓊瓊結婚15年,生有一女管綠冬和一子管大滌,後和梁幼菁結婚,70歲又得子管領風,我們問詩人:「60歲撰〈邋遢自述〉,至70歲〈管管自述〉, 戀愛的次數從『5次戀愛,2個情人』變成『9次戀愛,6個情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有一個禁忌,有婚姻關係就不敢做這些事,但有些不是我去找人家啊,是人家來認識你,她就喜歡你啊。」
「你是不是自命風流啊?」
「我我我我我,」老詩人突然結巴,連說5個我,「我不敢傷害她們。」
「你寫『情詩是螞蟻,不能寫,寫出來爬得滿身都是』,是怎樣的心情寫的?」
「你想一個女生,想跟她認識,想跟她聊天,想要更親密,但種種問題限制又不能夠,晚上朝思暮想,輾轉反側,渾身癢啊,那不是螞蟻啊?」
「這首詩啥時候寫的?」
「最近這幾年吧。」
「所以你八十幾歲還有少年維特的煩惱欸。」
「老年維特吧。」他呵呵笑了兩聲,更正我們的說法。
老年維特近年迷戀章子怡,「我就看她的戲,我好迷她!她在我這個老頭子心目中應該是女神!我說妳即使跟我戀愛甚至結婚,我都不會跟妳發生一點關係,因為妳是女神姐姐、觀音大師,是我拜的,我最多牽牽妳的手,親親妳的腮幫子,還不能親妳的嘴。這有點犯禁,這是糟蹋人家。」
維特半生風流,大女兒管綠冬補充說,父親風流卻不下流,「我父親在愛情中似乎有光源氏計畫,他喜歡找純白如紙的女生,把她們教導成他理想中的女人,他也許是在愛情中找女兒吧,像我後來也有點在愛情中找爸爸。我父親太迷人了,做人有自信,又拿得起放得下,是他讓我懂得欣賞壞男人的好,但他和我媽的離婚,那個記憶對我而言是詛咒也是禮物,又讓我懂得在情感中趨吉避凶。」
幾場虛驚,幾場變故,小病數場挨過去/坐在夕陽裏抱著膝蓋費思量
老年維特至今仍愛看電影,每到夏天會花65元,到景美來來戲院吹冷氣看二輪電影,「這一廳看完,看那一廳,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餓了,外面有東西吃,吃完再進來看。」詩人去年腰椎開刀,手術後問老婆第一件事是還能不能去看電影。他愛看電影,也拍電影,50歲退伍,受導演王菊金邀請寫電影劇本《六朝怪談》,第一次寫劇本就得金馬獎,也在其中演個高僧。他陸續參與28部電影的演出,大概形象過於道骨仙風,大家都找他演和尚,他說 :「我已演了兩回和尚,第3次再演我都不好意思不出家了,但我已經成家啦。」
他追求一種清爽的生活,其實蠻想出家的,偏偏又結了婚。他的畫與詩呈現的童趣放浪又不同,明朝散髮弄扁舟,有禪意,問他畫畫跟寫詩追求不同的境界嗎?「我畫的就是心裡想的。我要畫的東西雖然筆不是筆,墨不是墨,但一定要跟別人不一樣。」「你曾說寫詩消愁,演戲忘憂,畫畫洩憤,你還恨這個世界嗎?」
「這個世界我一點也不恨,我恨兩條腿的動物。這一點我有點天真,舉個例子,國共戰爭,你要當皇帝,很過癮啊,三宮六院我不反對你們,但非要戰爭不可嗎?坐下來談不行嗎?你想一戰二戰死了多少人,多少才子,天啊。」
這是九十年的歲月麼/就換來這一本爛帳/嗨!說熱鬧又他娘的荒唐/說是荒唐,又他媽的輝煌
1949年國共內戰,青島外圍是解放軍,裡面是中央軍,他被國民黨強拉去當軍伕,關在一個宅院裡,「我母親聞訊跑來,村莊對面是梯田,我看見纏足的老太太從梯田那邊用屁股往下滑,我哭喊說我娘來了,我要去,門口站衛兵的馬上用槍一擋,說不成;我母親就一路跌、一路爬、一路哭到了眼前。我拚命騙我母親說,我跟他們講好了,就是給他們挑東西、挑行李,挑完行李就回家,我母親給我一個小手帕,包著一塊大洋,要我買路回家,那時候我們家窮到只剩二塊大洋,一塊我父親拿去做生意,另一塊我娘就給了我。」追憶往事,老詩人泫然欲泣,問他那一塊大洋跑去哪裡了?他又淡然說道:「我在海南島肚子餓買東西吃掉了。」
他對母親說馬上回來,但生離就是死別。他走後,父母又過繼個兒子,後來他返鄉探親,這個小哥跟他講了,每年過年,家鄉習俗每天晚上10點後吃餃子,母親就拿個破碗,把大門打開,敲著碗,喊他的名叫魂,要他回家。20歲來台後,他在高雄穿著便衣照過一張相,寫過一封信,寄回故鄉,但這封信父母有沒有收到,兩岸開放探親後,他回家也不得而知,因為兩個人都走了。
「恨國民黨嗎?相信命運嗎?」
「我又恨它,又……不能說愛它……就感謝吧,如果國民黨不抓我,我留在那邊,我們家成分不好,我父親在北伐當過村長,我可能被共產黨抓去抗美援朝,一定當炮灰。國民黨把我抓來,我在海南島沒死掉,我當一個小軍官當一輩子,這就是命運吧。」
故鄉已經是一件陳舊的古董,台灣才是它的本土,一轉眼他也快成了百歲人瑞,長壽的祕訣為何?「我沒忌口,不要吃飽吧。」「你睡覺好睡嗎?」「前二天我們從花蓮回來,那天我8點開始睡,睡到第二天8點。今早上做了一個夢,場景人物我都不認識,現在記不起來了。」
管管牛仔褲破洞裡的花布,是他自己縫上的。
問他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的山東老鄉,至今沒看過鬼,也沒真正裸奔過,蠻遺憾的,「我想裸奔,但不可能了,我跟你講,你去給我拉廣告,愈多愈好,錢我不要,捐給孤兒院,我去裸奔,90歲了,出個名了。」
「我都90啦,再活也沒幾年,跟我一道的人都走啦,難免會被影響。」他的新詩〈生日派對〉裡說要買個棺材放家裡,躺在裏頭睡覺冬暖夏涼,要是真的死了,直接就可以處理掉,他是認真的,但妻子小孩罵他發神經,他想想也對,「爸媽都死了,但我得為了妻子、小孩拚命活著,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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