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體崛起14】先有底氣，再談善良
相較於孔子，
其實我更喜歡墨子。
只是墨子被邊緣的太慘了，
我們給了儒家十二年的舞台，
卻只給墨家一課的篇幅，一禮拜結案。
面對儒家的愛有等差，
墨子說兼愛，愛人如親；
面對法家的富國強兵，
墨子說非攻，戰爭不義。
過去在講到墨子，很奇怪，
我們總會強調墨家所以衰敗，
是因為一來，不符合人性；
二來，與上位者利益衝突。
即便我們知道，
墨子很理想化，
但他說得並沒有錯。
只是我們做不到而已。
直到我反覆讀墨子的《公輸》，
突然有個全新啟發。
與其老說墨子太理想化，
其實我們更該去思考的是：
善良需要資格嗎？
會這麼說，
是因為我發現，
當今的善良變得好廉價。
我們都知道善良是美德，
也不斷被期許成為善良的人。
於是，別人拗你做事，你做了。
你很善良，但換來他的侵門踏戶；
路邊有人在募款，你捐了，
你很善良，卻不知道錢到底幫助了誰；
看見孩子對未來迷茫，你陪伴了，
你很善良，但自己的心裡更迷茫。
我們都成為善良的人，
但你知道嗎？
沒有底氣的善良，
只是在自我感覺良好。
墨子善良，
但撐起他善良的，是底氣。
楚國要打宋國，
找公輸盤製作雲梯車，
墨子得知，立刻找公輸盤理論。
墨子：「公輸盤，胖虎打我，
我給你錢，你讓他消失好不好？」
公輸盤：「別鬧了！我有道義，
怎麼能隨便亂殺人呢？」
墨子：「哦！你不讓胖虎消失，
那怎會做雲梯車，讓宋國人消失呢？」
公輸盤：「⋯⋯⋯⋯⋯⋯⋯」
墨子善良，而「邏輯」是他的底氣。
下一關等著墨子的是楚王。
墨子：「楚王，小郢開BMW，
卻去偷小宋二手的Toyota；
全身穿阿曼尼西裝，
卻去偷人家的吊嘎；
天天吃王品牛排，
卻還去偷吃人家泡麵的肉屑。
你覺得小郢這人怎麼樣啊？」
楚王：「哈哈哈，他八成有病！」
墨子：「楚王，你全家都小郢啊！
你地多人少，還犧牲人民卻搶更多的地，
是不是很有事？」
楚王：「⋯⋯⋯⋯⋯⋯」
墨子善良，而「故事」是他的底氣。
最後一關等著他的，
是進攻王公輸盤，
楚王要他們玩場戰爭桌遊。
墨子說：
「你儘管進攻，我守給你看！」
公輸盤使出渾身解術，
步兵、騎兵、弓箭手、
雲梯車全上了，把token都用完了，
但就是攻不破墨子的防線。
公輸盤嘿嘿冷笑說：
「我知道怎麼打敗你，但我不說。」
墨子回說：
「我知道你想幹啥，但我也不說。」
搞得楚王一頭霧水啊，
想說你們打什麼情章。
墨子說：
「公輸盤的解法，就是讓我消失。
但不好意思，我已經派三百個弟子，
前往宋國守城，守到讓你懷疑人生！」
最後，楚王打消攻打宋國念頭。
墨子善良，而「實力」是他的底氣。
讀到這裡，我掩卷沉思，
沒有底氣的善良，可能只是傻逼。
真正夠格善良的，
他們就像是下棋高手，
看透十手後的棋局，
才落下最平凡的一手。
我曾聽過Super教師明騰的演講，
他提出一個概念，非常酷，
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期待的師生關係，
不是畢業後就珍重再見，
而是變成「經濟生態圈」。
什麼意思呢？
就是老師成就學生夢想，
學生回過頭，挹注教育資源，
從師生關係，變成是創業夥伴。
明騰說，他告訴一個
想念室內設計的孩子說：
「你好好去學，以後，
老師買的房子給你設計。」
天哪！這個善良的成本，
叫做你要先買一棟房子，
但明騰底氣夠，夠格說這話。
我也想像他一樣，
雖然還做不到房子說買就買。
但我跟孩子們說：
「你喜歡畫畫，就要不斷畫下去，
別管別人告訴你吃不飽，
那是他們不懂吃飯的方式。
有天，我的新書封面，
會是由你幫我操刀。」
說這話的當下，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帥。
有時，我受邀演講，需要助教，
我會找已經畢業的學生，
特別是在學時積極主動的那種。
還記得，
那時訓練兩個學生當我演講助教，
他們拿到助教費的剎那，
簡直不可置信。
因為就他們所知，
打工時薪行情是150左右，
但手上拿到的，足足高出5倍。
我告訴他們：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你的知識能力越無可取代，
你的時間效益也就越高。
我找你們當助教，
就是希望你們能跟著我學，
學謀生本領、學讓自己更好的本事。」
那天中午，
我們一起吃吉野家，
用自己剛賺來的錢。
那餐的牛丼，
吃起來特別美味。
為了成為善良的人，
我們必須，非常、非常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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