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17 黃偉民易經講堂
中國大陸的武漢新冠病毒,攻城略池,所向無敵,攻陷世界了。無論你是誰?無論在那裡?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起碼,看球賽的娛樂沒有了,沒有了NBA,也沒有了英超、意甲。
這個瘟疫仍在進行中,中共已經忽發奇想,企圖用舉國之力,模糊武漢肺炎的歷史,造成來源不清,各有版本,大眾見到的事實背後仍有真相的混沌狀態。
最初,只在大陸的網上傳言,病毒可能來自美國。
因去年2019年10月中,在武漢有一個「世界軍人運動會」,其中有美國軍人運動員參加。傳言美國軍人,趁這運動會,將病毒帶到武漢。
原因也是大陸愚民深信的那一套「中國太強大了」,美國不惜一切手段,阻止中國崛起云云。
中共沒有新聞自由,所以必然是謠言大國。網上民間什麼謠言傳言故事都有,大陸人不信官方媒體,傳言有一定市場。
跟著,到鍾南山突然奇奇怪怪的說:
疫情最先發生在中國,但源頭不一定在中國。
本來的道聽塗說,經專家這種邏輯辯證,就突然的好像內有文章了。
跟著,到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Twitter連續發炮:
質疑這個2019冠狀病毒,是源於美國,可能是由美軍帶到武漢。
他反客為主,要求美國要透明,要公開數據!
他說:美國欠我們一個解釋!
中共一貫賊喊捉賊的手段又來了。
這次的武漢病毒災難仍在進行,我們在資訊流通的世界看著它發生,惡化。它影響著我們的日常生活,北京竟然認為可以將這個災難的背境顛倒?
今日都可以混淆黑白,想像三十年後,我們子孫談論今次武漢病毒時,就發現網上資料有不同說法的羅生門多個版本。更不要說三百年後,那些別有用心的什麼考據了。
這便是中共害怕新聞自由的原因。
他們害怕真相!
中共一直想將這次災難的源頭版本,統一在武漢市華南海鮮市場的野味攤檔上。歸究中國人傳統愛食野味的風俗,甩掉政府的責任。
但愈來愈多的專業報告發現事實並非如此,災難背後另有文章。謊話出事,只能用更大的謊話來包裝,這便是謊言的悲劇。
索性說來自美國好了,反正也說了幾十年。
什麼壞事都是美國做的,美國害怕中國崛起。
這個基調在國內愚民中很有市場。在大陸,什麼天災人禍都是美國搞的鬼;香港回歸廿三年,人心不回歸,就是因為香港有美國勢力。
佔中學生收了美國錢,香港黑衣示威青年也是收了美國錢,民主派的議員更不用說了……
掌握發言權,控制媒體,講一次無效,天天講便慢慢覺得是事實了。
謊言暴政,沒有退場機制,是沒有出路的。
就像香港的警暴。
用警察暴力對付民眾的政治訴求,是便宜行事,表面上立竿見影。因為打到你怕,政治檢控,製造恐慌,日日浮屍墮樓,看你們如何追求公義?
但什麼時候警隊才能回復正常運作呢?
警察已開始習慣蒙面執法,不掛委任證,非禮暴打沒有法律後果,不接受任何投訴,不追究任何犯法行為,不受上級指揮,低級警務人員協會可以直斥政務司長不代表我……
橫行街頭,欺凌市民,已經成為常規,即使做錯事,特首叫市民包容。風氣已成,什麼時候,什麼人叫警察除開臉罩,掛上委任證,做回一個正常人已經是挑戰警權,那他們便沒有過回正常生活的機制。一是繼續作惡,否則便因為政治需要而被犧牲。
只有這兩條路。
除開臉罩後便不能承認自己是警察,出外購物用餐,接子女放學都不能;
戴上臉罩,藏起委任證,抹掉身份就要繼續用特權作惡,欺凌市民。巡邏都要十人八人一組,不能落單,因為全港七百萬都是敵人。
這便是警暴的悲劇!
習近平的悲劇也一樣。
修憲保帝制永不交棒,權力集於一身,表面安全,一言生死,但沒有退場機制。
獨裁沒有退場機制,只能獨裁下去,愈來愈獨裁。
這樣的處境會激發疑心,周圍都是敵人,捕風捉影。
對人民說,敵人是美帝、小日本,但自己最防的,是身邊的人。
敵人在常委內,在政治局,在中南海,在北戴河那些老嘢的家族山頭。
他們才會弄垮你,他們才能取代你。
獨裁,和香港的警暴一樣,找不到出口。
這便是攬炒的格局。
武漢病毒,令全球攬炒。
龍戰于野,其血玄黃。
攬炒,香港人聽了一整年。
年輕學生,不顧性命,走上街頭,衝向警暴,他們說,要攬炒!
揸權的大陸官僚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炒樓炒股票,卻要去追求什麼社會公義?
斷手斷腳變浮屍墮樓,都只為社會公義?
他們要攬炒。
「攬炒」的概念,最早出現在《尚書.湯誓》篇,記載商湯伐桀時的誓師之辭:
時日害喪,予及女偕亡。
夏桀無道,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卻自比為太陽,說道,太陽什麼時候消滅,我才什麼時候死亡。
商湯伐桀,順乎天而應乎人,在誓師之辭中,記載著老百姓的怨歌:
太陽啊!你什麼時候消滅呢?我寧願跟你一齊仆街死亡!
《孟子七篇》對《湯誓》這個「攬炒」怨歌,發揮得淋漓盡致。
《孟子》梁惠王章句上第二章:
孟子見梁惠王。
王立於沼上,顧鴻雁麋鹿,曰:「賢者亦樂此乎?」
孟子對曰:「賢者而後樂此;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
《詩》云:
經始靈臺,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
經始勿亟,庶民子來。
王在靈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鶴鶴。王在靈沼,於牣魚躍。
文王以民力為臺為沼,而民歡樂之,謂其臺曰靈臺,謂其沼曰靈沼,樂其有麋鹿魚鼈。
古之人與民偕樂,故能樂也。
《湯誓》曰:「時日害喪?予及女偕亡!」
民欲與之偕亡,雖有臺池鳥獸,豈能獨樂哉!
這是整本《孟子》的第二篇文章。
孟子剛到魏國,見到梁惠王,當時梁惠王很心急,一開口就問:
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
孟子回應:王,何必曰利?
這是第二篇。
第一次見面,有點話不投機,但梁惠王仍留著孟子,戰國時代,軍事外交,盡需要人才。孟子推仁義,失意於諸候,但梁惠王仍知賢者難得。
這篇記孟子和梁惠王見面的時候,梁惠王正在皇家庭園上遊覽。
王站在池塘邊,抬頭看著鴻雁,低頭看著小鹿。從宮中出來,對著大自然, 身心舒暢,見到孟子,對孟子說:
喂,你們這些有學問,講道德的人,是否一樣享受園林風光,奇珍異獸呢?(語態不禮貌,輕佻的!)
孟子答:
一個賢者,要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才會享受這種園林之樂。一個不賢的人,即使有咁嘅園林,也是無法永遠享受的。
(這話怎說,我試試舉周文王和夏桀的故事來講清楚吧。)
《詩經》大雅.靈臺篇說:
當文王開始準備建築靈臺的時候,老百姓知道了,不約而同去幫忙,群策群力,在很短時間,就完成。王說不用急,百姓更賣力。
靈臺建成後,文王和百姓同遊園中,見母鹿肥肥白白的,林梢飛翔的白鳥自由翱翔。王在池邊,見游魚跳躍。
這詩記載了周文王雖然用了百姓的力量來興建高臺深池,但老百姓非常高興,把那個臺叫靈臺,把那個池叫靈沼,還高興有許多禽獸魚鼈。
就因為他肯和老百姓同樂,所以他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孟子借文王建靈臺的故事,帶出了一個為政的重點,應該與民同樂。
至於夏桀,就啱啱相反。
百姓怨恨他,他卻大言不慚,話:「我之於天下,好比太陽,除非太陽滅亡啦,我才會滅亡。」他自誇他的政權和太陽一樣,是永恆的。
商湯革命滅桀時的誓師之辭,便記載著老百姓的怨恨:
烈日暴君呀,你幾時死呢?我寧願跟你一齊仆街死呀!
一個君主,使人民百姓怨恨到,寧願同你同歸於盡的地步,即使擁有高臺深池,奇禽異獸,又點可能享受下去呢?
孟子把握住遊園機會,和梁惠王那輕佻問題,列舉兩個歷史故事。
述說文王如何深得民心,才建立起八百年的政權;相反,夏桀用強權暴政,遭到老百姓的怨恨,以致迅速敗亡。
春秋戰國,只有帝王宮室,卻沒與民同樂的共享共有的政治思維。孟子提出天下為公的政治理想,方能長久。在二千五百年前有這種觀念,不簡單。在家天下的現實制度下,推行公天下的政治理想。
跟住的二千多年歷史,秦始王建過阿房宮,隋煬帝建過迷樓,宋徽宗建過艮嶽,慈禧建過頤和園。
這些神話般的園林宮廷建築,都沒有與民共樂,結果都是一堆荒土。
亦印證了孟子這篇的政治理論:
民欲與之偕亡,
雖有臺池鳥獸,
豈能獨樂哉!
https://youtu.be/XgHadJ0hW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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