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計畫總召從高雄前鎮談到左楠
從劇場談到菜市場
從演員談到流氓
煉油廠變成晶圓廠
翻出《想回家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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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兒童人文地理學
他們身上有股微妙的煙硝味,像丟進水溝裡的水鴛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我應該要捂著耳朵儘快跑回家躲起來才對,可是,如果不必裝乖的話,我想承認我喜歡懷著怕意在遠方偷偷瞄他們,像在夜市看賣蛇肉的老闆用鐵鉤鉤出籠中嘶嘶吐信的蛇。
以我住的莒光菜市場為軸心畫出的三條路徑,是三條完全迥異的成人生態:
巷口左轉到底是新拓寬的八米路,不過兩三百公尺的距離,在那可以清楚嗅到煉油廠煙囪冒出來的味道,空氣是流動的為什麼在那裡聞得特別清楚呢?我也不知道。路過煉油廠門口可以看見抗議布條,電視新聞報導過後勁居民的健康和油廠污染空氣的問題,但是螢幕上跟實際上看到的不太一樣,螢幕上叫囂的叔叔伯伯戴斗笠或農會發的棒球帽,嚼檳榔叼香煙,紅紅的嘴唇罵幹你娘的樣子很像神經病,在現場的他們看起來很像過新年去油廠福利社參加賓果遊戲的普通人,並且發現內部有人作弊,害他們賭輸所以氣得跳腳。我想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弄錯了,不可能的,電視台不可能大費周章跑來我們這種小地方。
更左邊一點是楠梓加工出口區,每到上下班時間,大人穿制服騎腳踏車和機車等紅綠燈,八米路塞滿了人,人多熱鬧的場面不管看多少次都不煩,當時機車剛流行起來,不是很普及,車子排出來的廢氣聞起來香香的,我喜歡站在路邊拼命吸。
巷口右轉直走到底會走到軍校路,路的兩側是很長的紅磚砌成拘謹的圍牆,海軍兵校官校,海軍總醫院和左營眷村聚攏在這個區域。我坐爸爸的三輪車經過衛兵站哨的大門,只要哨兵跟我揮手我就躲在遮蔽物後面,偏出一顆手掌貼齊眉毛的頭向他們敬禮,對他們有禮貌是有原因的,我總覺得他們隨時會為戰爭死掉,很可憐。
以上兩個區域的男大人都有點無趣,他們的作息和時鐘、紀律綁在一起,臉上表情很少,少到五官很淡,更別說留下什麼印象了。
鄰居之中,只有陳昭光他叔叔會在熱天穿一條子彈型三角褲,家裡家外袒胸露背,他剪山本頭,瘦扁的身體撲上一層精實的肌肉,像生氣的龜殼花的肉,小腿用刺青畫了黑色的鯉魚,背後胸前是一對龍鳳,檳榔是他的口香糖加口紅加鍛鍊下顎肌肉的啞鈴,巷子尾通往右昌大路那裡很多像他叔叔這樣的人,很好看。
每次跟媽媽去右昌我總是興奮得沒有辦法乖乖坐在椅子上,外婆開檳榔攤,元帥廟旁很多像陳昭光他叔叔那樣的人,光著上身賭博叫囂很熱鬧,幹你娘是罵真心的還是罵玩笑的從語調可以分出來,外婆說他們是蝶雞仔,也就是流氓的意思,說他們像炸彈一樣情緒化,愛打架,殺人放火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少惹微妙。
我喜歡幫忙包檳榔賣給他們,因為身體的距離太近了,遞檳榔的時候我不敢看他們的臉,也不敢講話,眼睛放在刺青或夾在肩膀和汗衫之間的香煙,他們是我非常好奇的世界啊,皮膚上有畫畫,肌肉發達體育好,講話很自由,互嗆幹你娘的時候有一種隨和,三八兄弟的親密感,特別重視自尊,我喜歡他們為了自己在意的事把命豁出去打架的死心眼。唯一要想一下的是他們會跟別人暴力要錢,我和外婆說:「欠錢不還本來就會生氣啊。」外婆把抹紅灰的檳榔刀插進碗中,紅灰像內臟一樣發抖,外婆哼了聲,說:「嗯?大家都欠他們就是了?憨孫,妳實在有更憨吶,他們是流氓吶,伊要是看妳不爽把妳拖去姦一姦,到時看妳要按怎才好。」
眉毛跟眼睛距離 太 遠 在 依比鴨鴨兩三事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育兒甘苦談】睡覺前的毛
文/小米嘛
我常常會想,不知道是小孩睡覺前點都特別多,還是純粹是我們家小孩特別龜毛?
時間是晚上的九點二十分,距離我們八點五十左右進房已經將近半小時,身旁的孩兒還張著大眼,緊偎在娘親的肩膀磨蹭,小手小腳不時滑到媽媽身上摸一下,然後露出得逞的笑容:「嘿嘿,偷摸媽媽~」接著一個轉身背對,就在為娘的以為終於睡著時,又出其不意地轉回來,無辜地冒出一句:「媽媽,我學校的衛生紙沒有了,老師說明天要帶了。」
奇怪,到底為什麼睡覺前腦袋都特別靈光?明明整個晚上時間那麼多都不說,偏偏在要睡覺前才想到這種事!
實在不想再讓孩子下床東摸西摸然後等會又要一切重來的媽媽沒好氣道:『那你只好自己記得,明天早上自己放書包,不然就沒衛生紙用了。』沒辦法,自己的事要自己記得,娘親我腦容量不足,實在無法連這種事都要佔記憶體。
而這當然不是偶發事件,昨天晚上是突然看著我的臉,用著極度認真的語氣問了:「媽媽,為什麼眉毛那麼毛?那有不毛的眉毛嗎?」在原本陪睡堅持不聊天的媽媽不小心笑出來後,馬上跟著露出笑容:「嘻嘻,媽媽笑笑~」
再前一天晚上則是突然研究魂上身,充滿興趣地問道:「天上的小星星為什麼那麼多?那他們都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嗎?」
還有什麼燈關了音樂停了才突然說指甲太長要剪指甲、睡衣換好防踢被穿妥後才說想上廁所、滾了半天然後說睡衣會卡到脖子.....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就在媽媽講了不下十數遍:『不要再說話了,閉上眼睛趕快睡!』後,孩兒才終於安靜下來,還以為終於塵埃落定,卻聽到耳邊再度傳來小小聲哀求的氣音:「媽媽,我想喝水~~」
忍著額角青筋,捧著岌岌可危的理智線,媽媽還是揚著抽動的眉角倒了一小杯水,咬著牙做出最後的警告:『喝完水就睡覺!』
結果呢?好不容易喝完水終於乖乖躺下的小孩終於打了個呵欠,甜甜地說了:「我最喜歡媽媽了~~媽媽我好愛你~~」接著在媽媽還在融化時,瞬、間、秒、睡!!
阿咧?是有人告白完不問結果就直接斷電的嗎?阿既然早已不支,到底為什麼還要撐那麼久啦!!拜託拜託,睡覺時間到了就乖乖睡覺好嗎?
又,誰能告訴我到底是天下的孩兒一般毛,還是我家的小孩特別毛??或者死撐活撐捨不得睡的孩子,純粹只是想跟媽媽聊天而已呢?
#到底為什麼睡覺前的毛特別多?
#圖為該名問我為什麼眉毛那麼毛後自己笑得很開心的小孩
眉毛跟眼睛距離 太 遠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我」親身經歷的醫院怪談】
之前分享過好幾篇希區考克的短篇小說,都屬於那種結尾神轉折的故事,讓你不得不佩服希區考克的腦洞─小編都快忘了他是懸疑大師了。
這次分享的這篇〈他是誰?〉,就比較偏恐怖懸疑的故事,以第一人稱的親身經歷,描述一則醫院怪談。
你準備好了嗎?一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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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 希區考克
數月前,當我在醫院療養心臟病時,經歷了一次古怪而可怖的事情,那件事我困擾得無法解釋。
現在,我要趁記憶還有一點,趕快把它記下來。
病情有起色之後,院方把我從一個照顧周到的病房轉到一個普通單人房,它位置在心臟病房的末端。
這個房間長而窄,燈光照明不十分好。病房兩邊大約還有十餘間單人病房。
頭一兩天,我經常緊閉房門,以阻擋其他房間傳來的收音機聲和電視聲,我喜歡靜靜地看書。
有一天,我正在閱讀時,房門輕輕開啟。我沒有聽到開門聲,不過不用抬頭,我能感覺到有人站在門邊。
我希望來者是位訪客,但是很失望,也煩躁,來者居然是醫院的理髮師。他穿一件薄薄的、看來襤褸的夾克,手提一個難看的黑色袋子。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抬起濃厚的眉毛,做無言的問語。
我搖搖頭。「現在不理髮,或許晚些時候。」
他露出沒有掩飾的失望神色,在門邊逗留一會兒。最後轉身,悄然掩上門。
不知為什麼,我無法再靜下心來看書。我自己承認,他嚇我一跳,他的打擾令我生氣。我也明白,對一位心臟病患者,這種情況是不適合的。
我服下鎮靜劑,想休息——但沒有成功。雖然如此,那天晚上我睡得不壞(在安眠藥的幫助下),第二天上午,在一連串洗澡、換床單、量體溫與各種事情之後,我坐下來準備再看書。
我發現我仍不能集中精神看書,雖然前一天那本書很吸引我。
最後,當我環顧四周時,我懊惱地皺眉,因為我明白煩惱是什麼啦。
在我的請求下,門再次關上。但是現在,說不出為什麼,我發覺自己居然不想它關上。因為我仍不能起床行走。所以,我按鈴找護士。
一位活潑、淺黃頭髮的瑞典籍女護士進來。她說:「已經厭倦隱士的生活啦?我以為你會改變主意的!」我微笑,我想是有點溫和。她說著,走出去,任房門開著。
我回頭看書,但是潛意識裡不停地思索有關門的事。最後,我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實:我閱讀的時候,絕對不想要那個理髮師再來開房門驚嚇我。電視和收音機的叫聲繼續打擾我,但我儘量充耳不聞,逕自看書。就這點上,我只是部分成功。
午飯之前,我開始覺得睏,擱下書,才待打盹,驀地,一陣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之聲使我從床上坐起。我相信那聲音發自附近的病房。
我心臟怦怦跳,暗暗告訴自己,那聲音來自電視。我安慰自己,那是某人粗心把電視音量開到最大。
數分鐘之後,病房走道上一陣騷動,人聲嘈雜。護士和醫院工作人員匆匆而過。我沒有料到這病房還有那麼多的人。
醫生們匆匆過去。一陣低低的命令、談話聲,然後幾近完全的沉默。慢慢地,護士和工作人員走回病房的通道,幾分鐘之後,一具從頭到腳都蓋著膠布的人體被推著,從我的病室經過。
我等候一會兒,然後按鈴叫護士。淺黃色頭髮的護士的助手急急進來,我從不知道她的反應有如此之快,她臉色有點蒼白。「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她猶豫一陣,然後聳聳肩,說:「通道對面的艾克先生。」
「心臟病猝發?」她點點頭。
我留心看她的臉。「一位有心臟病的人,那樣叫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她再次猶豫。
當她再次開口時,用字小心翼翼,說:「依一般的病情,是不大正常。不過,那樣的事有時也會發生。嗯,他可能病情加劇,痛苦不堪。大部分患者都會無力地倒下,但是他居然高聲尖叫,是有些——不正常。」。
她微微一笑,我認為她笑得有些勉強。「不過,你不要去想它。你漸漸有起色,你讀你的書,不要胡思亂想。」
當然,我是會胡思亂想。我全天都在想,夜晚都在想,最後他們沒有辦法,給我一顆額外的藥片,才使我安靜下來。
日子平安過了兩天,一個下午,當我正在閱讀時,門開了,我又經歷到那種被緊緊地、仔細地監視的不愉快感。
我抬頭,門邊站的仍是那位穿夾克、手攜黑色破舊袋子的理髮師。和前次一樣,濃眉抬起,做一種無言的問話。
和前一次的情形一樣,我生氣了,因為他嚇我一跳,我心想,這人真可惡!雖說門沒關,但沒有一點應有的禮貌,先輕敲兩下?
「我不理髮!」我強忍怒氣地告訴他,「我需要理髮的時候,我會請護士小姐通知你!」
他仍然逗留在門邊,臉色柔和,沒有表情,活像一副面具,但是明亮、黑色的眼睛在閃動,在失望地閃動。
那樣子不僅僅是失望,但我說不出是什麼,我可以說是憎恨,但似乎太輕了些,那樣子更像是深仇大恨。我覺得血液湧上臉部和頸部。
「請離開好嗎?」我暴躁地對他說,「你很無禮。」
我可能是幻想,不過,我覺得他像是微微鞠躬,一分鐘之後,離開。
我才開始輕鬆下來,滿心等候吃頓晚飯時,從附近房間又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地叫聲。這回不是高而尖的叫,而是一種抑制的低泣。
我僵住了,心臟怦怦跳,我聽見大叫聲,然後是跑步聲。我聽見輕輕的但是驚慌的逃跑聲向防火梯跑去。一分鐘之後,跟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三四階一步地追下去。
我看不大清楚走道,此外,這回發出叫聲的病房在距離我更遠的地方。然而,和先前一樣,我聽見人們急速地過去,叫喊聲,命令聲,低喃聲,然後復歸平靜。
在我的想像中,我可以看見擔架再次沿通道推出,擔架上躺著不發一語的人,那人畏縮在一襲灰色的膠布下。
那天,我那位瑞典護士的助手休假,新護士是位嬌小迷人的紅髮女人,由她為我端來晚餐。很明顯,她的愉悅表情是勉強裝出來的。
「這回是誰?」我問。
她沉默一會,佯裝安排我的餐盤,「梅先生,三七五病室的。」
我的病室是三七七,梅先生距我兩間病室。
我想從新護士那兒多打聽一些消息,但沒有成功。她告訴我,當時她不在現場,聽到梅先生不幸的消息,還只是幾分鐘前。
第二天,我想從別的護士那兒打聽到什麼消息,但沒有打聽出什麼。她們不是受指示不說,就是自己決定不說。
她們向我保證說,梅先生安靜地死亡,聲稱沒有呻吟或低泣那回事。她們告訴我,梅先生昏迷之前,曾按鈴叫護士。她們堅稱,假如是哭聲的話,那是「不自主的」。
對我所提的,關於腳步聲奔向防火梯的事,她們聳聳肩,其中一位說,我可能打盹、幻想聲音。
我想忘卻那段插曲,但心中卻不能滿意。那天下午,正在閱讀來信時,我聽見門上有輕敲聲,我抬頭看。
一位衣著整齊、頭髮光亮、蓄八字鬍的年輕人站在門旁。他身上穿著潔白的夾克,手攜著一個褐色的小箱子。
「先生,理髮嗎?」
我躊躇一下,「唔——現在不理,或許一兩天內。」他和藹地點點頭,「好的,先生,過一兩天我再來。」
他一離開,我就後悔沒有要他立刻理。一來我需要理髮,二來我還要問他另一位醫院理髮師的事。我希望他永遠滾蛋。
我的病情恢復得很順利。在新理髮師再來為我理髮之前,有一天下午,我堅持要乘輪椅到日光浴室閒坐一小時。
當我無聊地坐在那兒的時候,醫院的一位安全人員漫步過來,我招呼他,他走過來聊天。
在我個人的許多「職業」中,我曾幹過許多不同的工作。比方,多年前,我自己也兼過警衛的差事。因此,醫院安全人員與我一見如故,友善而親切地聊開來。
免不掉的,我們的談話扯到心臟病房的兩件死亡案子。我立刻注意到,新朋友的話變少了,而且好多次不安地左顧右盼,看是否有人在聽,像是斟酌一個決定,最後終於聳聳肩。
「假如你答應不向任何人——尤其是這兒的任何人談到的話,我就告訴一點故事。」我發誓以人格保證不吐一個字。他皺皺眉頭,不知如何開始。
「嗯,那兩人的死亡是相當奇特,首先,那兩人都面露恐怖,死在床上,兩眼睜開,死盯著,好像他們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因驚嚇過度而死亡!兩次,在他們大叫或呻吟之後,都有人看見一個小矮人,手攜一隻黑色小袋子向通道奔跑!事實上,第二次我自己看見,而且也追過去。」
我覺得心臟怦怦跳,「你可以描繪那人嗎?」
「我多半看到他的背影,瘦瘦小小的人,穿一件薄薄灰夾克,手攜一個破舊的黑色小袋子,我只是瞄到他的側面,皮膚光滑,沒有什麼可描繪,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眉毛濃黑。」
「那是醫院裡的另一位理髮師!」我告訴他。他膛目而視。
「另一位理髮師?醫院裡只有一位———個年輕人,蓄八字鬍,穿白色外套,他在這兒已經做了一年多了。」他猶豫一會,「嘿,你也見過他這個人?」
我揮揮手。「現在不要管那些,繼續說下去。」
他搓搓下巴,「唔,第一次我沒有看見這個傢伙,但是第二次我正好在一樓,就在梅先生呻吟,按鈴叫護士時,我看見這個瘦小的傢伙從他的房間跑出來,我立刻沿通道追趕過去。他從防火梯跑下去了。」
「逮到他沒有?」
他搖搖頭,「毫無機會,他像隻兔子一樣地逃,像隻鹿一樣,越過停車場的圍籬。我花費兩三分鐘才爬過圍籬,那時候,他已經無影無蹤。」
他看著我,說:「但是最瘋狂的部分還沒來呢,你知道他攜帶的那個黑色小袋子吧?」我點點頭。
「嗯,當他跳越圍籬時,袋子鉤住上面的鐵絲,掉落在停車場過後我撿起它,你想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我告訴他,「別賣關子了!」
「泥土!」他回答,「一袋子的土!地上的土!」
他繼續說:「我們在兩位死者的床上也發現了同樣的土!」
他又看著四周,說:「也許我不應該把這個故事告訴你;但既然告訴你,我就把結尾告訴你吧。」
「嗯,我把那黑袋子交給當局。不過,在警方沒有接去之前,我用紙袋裝了一些土,把它給一位在化驗室工作的朋友,他有顯微鏡和各種化驗東西。你知道他發現什麼?」「我無法想像!」
他倚近,「那土,那些泥土——他發誓來自墳墓!」
我又覺得心臟怦怦地跳起來,但我佯裝懷疑,「哦,他怎麼判斷的?」
「從混在其中的小東西:大理石和花崗石的細碎片、人造花和花環的碎片。不只那些,他還說,土中還有兩小片碎骨,經過檢查,那是人類的骨頭!所有的土都混有青苔,好像是從墳墓一處潮濕、黑暗的角落挖掘出來的!」,
這是故事,一個我無法解釋的故事。那個無表情、眼睛閃爍、眉毛濃黑的小矮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一位自認聰明的朋友,說那故事的解說很明顯。他告訴我,拎黑色袋子的男人是一個典型的神經病者,他不是生下來就五官不正,就是某次車禍受傷,他戴著面具,潛入心臟病房,摘掉面具,嚇死兩位病人。我的朋友說床下遺留的泥土,只是一位心智不正的人所造的一種恐怖的奇想。
這個解釋聽來也許合情合理,但我絕不相信是正確的。我個人覺得,由於某些模糊的超自然原因,那個我誤認為是理髮師的恐怖東西,根本無能力進入一位病患的房間,除非被命令去做。我相信,那兩位驚恐叫喊而死亡的心臟病患者,曾允許他進入病室。當然,似乎沒人記得他們是否要理髮。我不能解釋我的觀點,它只存留存我心中,如此而已。
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如果我答應那位要命的人進入病室,你就讀不到這神秘的故事——因為我相信,我不會活下來寫這篇文章。
我的餘生裡,將永遠有一個問題: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