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閱人間色》——夏日悠悠
#李澤言
#陸服古風婚卡卡面衍伸
#短篇系列二
#記得先看前篇春季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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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悠悠
蓊鬱的樹上，一抹粉色的嬌小身影被綠葉掩去大半，坐在樹幹上晃著短短的腳丫子，樹下幾個奴僕焦急張望著。
「小姐，您快下來吧，待會摔著了！」
相較樹下急切的苦口婆心，一陣軟糯的奶音自枝芽間竄出，語氣輕快無半點畏懼。
「沒事的，你們別怕……」
女孩說著，伸長了手在綠葉中撥弄著，隨之晃動的身子讓奴僕們看得冷汗直落，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要如何才能將這不受控的小主子弄下樹來。
現下沒能作主的在，沒人敢上去將小姐抱下，只能靠她自己爬下來，可她偏不聽勸！
「怎麼辦呀！小姐不下來，萬一摔著了，我們幾個可賠不起呀！」
「可這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
「怕——有了！」
——
小小的手掌白嫩柔軟，扯下果子的勁兒卻不小。
女孩嘴裡哼著小曲，看著懷裡幾顆翠綠的果實，滿足地笑了笑，伸手想再摘幾顆，卻聽聞樹下傳來帶著微慍的嗓音……
「下來。」
「嗯？」
小腦袋從綠葉後探出，一臉疑惑地望向樹下，只見李澤言雙手橫在胸前，稚嫩的小臉上沒任何表情，倒是微蹙起的眉顯得有幾分老成。
「澤言哥哥！」
一看見來人是李澤言，女孩快手快腳地爬了下來，手緊抓著裙擺揣在懷裡，完全顧不得外裙下的褻褲露了大半出來。
方值幼學的小丫頭，哪懂得什麼是害臊，倒是讓一旁長了她三歲的李澤言有些彆扭，耳尖撲上一層淡淡的紅。
「澤言哥哥，你怎麼來了？」
女孩說著，朝李澤言一笑，笑彎了那杏圓的眼，澎潤白皙的雙頰因爬樹而顯得紅潤，儘管臉上沾了些土灰，精緻的五官還是如娃娃般，煞是可愛……
這念頭一閃而過，讓李澤言下意識板起臉。
「先生讓妳練字，一會兒不見，妳倒爬上樹去了？」
出口的話語冰涼，凍著了女孩臉上期待的笑容……
他再開口，更是多了幾分嚴厲。
「若妳執意要犯險，可不是每一次都有人在樹下守著的。」
此話一出，女孩眼中積滿的淚便簌簌而下，心中委屈極了也不敢開口，只能癟著嘴，將懷中的果實揣得更緊了些……
見狀，李澤言有些不知所措，卻只能別開眼，吩咐奴僕照顧好小姐便轉身離去。
女孩的父親與李澤言的父親關係交好，幾日前，為前往外地經商而將她暫託付于李家。
身為獨子的李澤言本就生性冷然，喜歡靜僻不喜紛擾，平時便是成熟得不像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所以女孩的出現，自然是讓他一時無法適應。
從她到李家，便時常纏著李澤言，一會兒要他一起放風箏，一會兒要他一起盪鞦韆，沒一刻安分。
就算是乖乖坐在他身側看他練字，也時常是吃光了他的點心後睡得香甜，而睡顏——自是恬靜可人……
想來，也是逐漸習慣了她在身旁喋喋不休，一口一個「澤言哥哥」……
腦中突閃過方才女孩滿臉淚水的模樣，他輕嘆，轉了身又往回走去。
——
女孩就這麼蹲在原地，抱著懷裡的果子低著頭啜泣，嗚嗚咽咽地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瞧上去教人心疼。
李澤言走到她面前，佇足。
餘光看見了李澤言的鞋尖，女孩抬起沾滿淚的臉望向他，眼神委屈又小心翼翼，深怕他是覺得方才教訓得不夠才又回頭來。
許久，卻只聽見李澤言放柔的嗓音。
「就這麼想吃果子嗎？」
家裡什麼沒有，犯得著為了幾顆果子犯險嗎？
這她自然是懂得的，只是今早在樹下撿了一顆來吃，那又甜又多汁的滋味真是讓人發饞……
女孩搖搖頭，站起身，小心地以雙手拉開裙擺，將懷中幾顆翠綠漂亮的果子攤到李澤言面前。
「我只是想……讓你也嚐嚐……」
說著，女孩又低下頭去。
「我以後會好好練字的……澤言哥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字字輕柔又壓抑，哽咽難掩又不敢哭出聲，果真是委屈極了……
李澤言盯著果子，心上不知怎麼地悶得緊，半晌，才執起女孩的臉，掏出手巾為她拭去淚水與髒汙。
「我沒生氣。」
「……別哭了，很醜。」
聞言，女孩吸了吸鼻子，很快地又綻開笑顏，若不是眼眶紅腫得顯眼，便教人要懷疑方才的傷心全是虛假了。
而這時，李澤言才瞧見她撩起袖子的手上有著幾道傷痕，大抵是爬樹被磨破了，腳上肯定也是有的……
思及此，又在心裡輕嘆了回。
這小丫頭的饞樣他是清楚的，可從沒過嫌棄或不耐，甚至時常差人去鎮上有名的坊子帶些希罕可口的糕點回來。
這回，惱的不過就是她不顧自身安危，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纖細白嫩的手上多了幾道血色，扎眼得很。
李澤言蹙起眉，命奴僕收好女孩懷中的果子便在她身前蹲下身。
「上來。」
女孩笑了笑，乖巧地趴到李澤言背上，將小臉枕在他頸窩間，便這麼讓他背回房中去。
「澤言哥哥。」
「嗯。」
「我喜歡你。」
「等我長大——我娶你回家，可好？」
女孩在李澤言耳畔低語，初萌生的少女情懷毫不掩飾。
而如此，卻只得來他的一句，「胡鬧」。
一句胡鬧堵得女孩鬱悶，卻不知事後，那些她辛苦摘下的果子，李澤言一顆也沒讓別人，邊唸叨著「笨丫頭」邊全吃下了肚。
夏季午後，日頭依然灼人得很。
可伴隨著幾陣微風，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忍。
兩人小小的身影交疊，日照下，影子便融在一起，就這麼緩步在樹下，沿著樹蔭，邁入某年深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