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縱論
我們都不知道台灣有多好
林蒼生
國立故宮博物院作為世界級博物館,典藏近70萬件,質精量豐,是我們也是全人類共同的文化資產。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一九七二年台灣加入世界不動產聯盟(FIABIC)後,因退出聯合國致國際地位一落千丈,無法突破。二○一一年俄羅斯亞歷山大主席來台開會,會後在卡拉OK熱烈氣氛中,亞歷山大忽然站起來說,他來自俄羅斯,也走遍世界,從未見過像台灣這麼坦誠熱情人民,人人敦樸厚實,好客親切,把外人當朋友,是世界少有現象,我知道你們申請主辦世界大會很久了,我們一起來爭取下屆大會在台灣召開吧!
這是我們幾十年來無法突破的期待,居然在台灣熱忱好客氣氛下融解了。兩年後,在台中胡市長強力支援下,台灣辦了讓全世界亮眼的世界大會。
台灣的好已深入生活之中,我們都忘記了,反而須外人才能看出端倪。這深藏生活中的素質,才是台灣真正的寶。我們祖先由中原避亂,一直往南逃,經過一千多年才到台灣。我們躲過了五胡亂華,五代十國、蒙古、滿清的摧殘。沒有嘉定殘殺、揚州十日的恐懼,腦海裡一直保留漢唐以來溫和美好的文化基因。
肉體有肉體基因,精神世界也應有精神世界基因。個人的精神基因,又與群體精神基因,組合成各地不同的文化基因。如分析不同地方、歷史 、人文因素,便可知道其風俗民情,或普遍個性如何了,例如北方人豪邁,南方人細膩。台灣人因保留漢唐文化基因,天性比較平和而且親切。
而且逃難成了我們互助的美德。君不見善款的捐助,從不手軟。日本三一一捐助,八成善款來自民間。報上屢見小市民以儲蓄捐助救人。社會好事,真是不勝枚舉。因為我們都司空見慣,忘了這也是台灣的好。
我想從一個與台灣相反例子對比。與台灣同樣在大國與大國夾縫間求生存,大陸西北黨項人就辛苦多了。黨項人古稱羌人,羌人在成吉思汗崛起時被殘殺殆盡。我在麗江聽了一次羌笛演奏,永生難忘。羌笛短短細細,音聲高而尖,很悽涼感覺。吹笛的說,羌笛只傳子不傳女,因為只有羌笛音聲,能將羌人哀怨送上雲霄,說與老天爺知道。羌女出嫁,民族的哀鳴就逐漸淡化,甚至消失。
台灣沒有羌人怨哀,台灣人一直很平和。雖然一九四九撤退,引來一陣社會不安,但也帶來中華文化精華與希望。蔣先生帶來全國一流人才,使台灣經濟起飛。故宮國寶,全是幾千年來精神能量與文化基因最高寶藏。能量使台灣亮起來,但大家都把它給忘了。其實,這一流人才傳承,與故宮幾千年來精神文明潛在能量,才是台灣至今屹立不搖的原因。
能量的世界與政治世界,是不一樣的。政治看得見,容易引來爭端;能量看不見, 反而被忽略了。其實能量才是引導生命往前邁進的推力。如果政治是龍,能量是龍珠,龍珠的能量必須高於龍才能成為龍珠,帶領龍往前走才是台灣未來真正使命所在。
台灣應該以這得天獨厚條件,提升內在文化基因,不必在政治上與人糾纏不清。廿一世紀是能量時代,諸如量子科學、高科技、資訊,及文化、學問、素養、品質,這些都是形而上能量,我們要往形而上世界發展,使人人俱備溫文儒雅的心及科技涵養豐富的腦,那麼,像世界不動產聯盟主動來邀的事情將陸續發生。
即將選出的台灣領導人呀!你知道台灣有多好嗎?(作者為統一集團前總裁、三三會顧問)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萬的網紅黃偉民易經講堂,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契弟陳維安指立法會秘書處受欺凌滋擾。金正恩不簡單,在越南激怒特朗普,在俄羅斯激怒普京,然後回國放飛彈。貿易戰,習近平渴望盡快達成協議,特朗普不想,普京更不想。《小象傳》說:柔在下也,永遠無咎的秘訣。(完整文字版將會在節目後上載至易經講堂網頁) #貿易戰 #逃犯條例 #陳維安 #涂謹申 #五四 #習近...
神基 俄羅斯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梁鴻:寫作與世界的關係】
前幾次我們分享的是,中國作家梁鴻對於非虛構寫作的看法。
這次要來看的是,他在倫敦光華書店的演講稿,講題是「寫作與世界的關係」。
在這個講題中,他從三個層面去討論,寫作,或者說文學,與世界的真實之間的關係。
一起來看看他的說法吧。
-
寫作與世界的關係 / 梁鴻
寫作與世界的關係,就像魔術師與真相的關係。
真相從來只有一個:魔術師的表演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大家卻仍然為魔術師的表演所著迷,因為那裡面包含著人類的想像力,人類對自身及世界的渴望,它探求的是可能性。
文學也是一樣,它的目的不是在告訴你,真相就是這樣,而是告訴你,它還有另外的可能性。這一可能性既來源於人類已經創造的事實——社會形態、文明結構和人性狀態,也來源於人類內部所包含的可能的方向。在此意義上,文學與世界是在一種悖反、錯位和隱喻中彼此彰顯的。
這也是我今天想要給大家分享的三個層面。
01
悖反關係
寫作不是簡單地解釋世界,而是背向這個世界。作家要走到陰影處,走到時尚、華麗的巨型建築背後,去看那裡世界的形態和道路的走向。並且,這一巨型建築——也可以說巨型話語——越具有確定性,越需要作家轉過去看看。這兩者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就像陽光和陰影,肯定與否定,巨大與微小。
在巨型話語中看到日常人生的眾生相,在喧囂中尋找沉默的、安靜的那一部分,並且,試圖發掘它們之間如何互為生長,這是作家非常重要的任務。
《百年孤獨》中馬孔多小鎮的擴張是歷史的正面,是正在發生著的社會現實。在政治層面,它甚至可能是必然的,拉美的城市化、現代性,和中國的城市化、現代性在現代文明發展的過程中都是一種必然,但是,作家的任務不是要寫馬孔多發展的必然性,而是寫出這一必然性中所同時生長出來的百年孤獨。烏蘇娜、奧雷連諾上校,他們被颶風一樣的發展挾裹著,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但又頑固地保持自己的存在。這一頑固性為他們贏得了尊嚴,也無形中成為一種力量和「歷史的正面」博弈。
閻連科的小說《炸裂志》也是同樣。他所描寫的是中國狂飆式的發展,在短短幾十年內,從一個村莊「炸裂」為一個鎮,一座小城,到一個大都市。但是,你從中讀出卻是這一發展背後的荒誕性及在這一過程中人性的扭曲。
02
大小關係
寫作與世界的關係是小等於大,或者,小大於大的關係。
就像我剛才講的《百年孤獨》,一個村莊可以是全世界,馬孔多從一個幾戶人家的村莊到繁榮的小鎮,再到衰敗,在此過程中,作者所描述的眾生相包含了人類很多的形象,馬孔多小鎮的命運也幾乎是整個現代拉丁美洲的命運。
一個人的愛情可以是全人類的愛情。譬如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書中有一個細節是這樣的。安娜和渥倫斯基吵架後,渥倫斯基獨自一人坐著馬車去彼得堡參加宴會。這時,安娜站在樓上的窗口邊,看著英俊、衣著整齊的渥倫斯基走向馬車,內心非常嫉妒、失落和不甘。他們一起私奔,但是,彼得堡的上流社會可以接受渥倫斯基,卻不接受她。她只能躲在家裡,任憑絕望吞噬自己。我想,在那一刻,安娜的痛苦不只是一個上層社會女性的痛苦,而是,所有愛情在現實面前遭遇壁壘的悲傷,是所有愛情都可能經歷的悲傷。
一個人的夢魘可以是全人類的夢魘。卡夫卡《變形記》的第一句話是「格里高爾清晨起來,變成一隻甲蟲。」我們都清楚,人不可能變成甲蟲,但是,每個人都經歷過這樣的時刻,恐懼、焦慮、擔憂,非常非常壓抑,卡夫卡把這種無形的情緒變成有形的語言給表達了出來。
回到我們的主題,今天我來到倫敦,坐在這個書店,給大家講梁莊及梁莊的人生。
梁莊是中國當代村莊,我的家鄉,它與英國,與此時正在傾聽的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給大家講一個小故事。以《出梁莊記》的結尾小黑女兒的故事為例。
當時我正在老家做《出梁莊記》的調查。一個早晨,小黑女奶奶帶著小黑女到診所看病,一檢查,發現病情非常嚴重,我就趕緊開著車拉她們去縣城醫院。在醫生給小黑女兒看病時,我試圖聯繫我認識的一些人,派出所的、法院的,等等,看怎麼辦。所有的人,不管是醫生、員警還是法官,都說,報案肯定是對的,但不建議報案,根據以往的經驗,不報警肯定比報警的要傷害小黑女兒少一些。
那兩天是我極為痛苦、煎熬的兩天。事情不斷回到原點。奶奶一會兒說要去報警,一會兒又揪著頭髮說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兒媳,把頭往牆上撞,不如死了算了,再或者,就是把頭低到腿上,默默地哭。奶奶心裡是怯懦的,她其實不敢報警,她怕和鄰居撕破臉,她怕人家倒打一耙,怕事情被人知道孫女將來找不到婆家,怕在村裡、親戚那裡丟人。
有一次,我無意打開電腦裡的錄影存檔,翻到採訪小黑女的那一段,我又一次聽到錄影裡我抑制不住的哭聲。當時,我正問小黑女,為什麼那個鄰居老人第一次對她那樣做時她沒告訴奶奶,都那麼疼了。小黑女慢慢說,因為她怕她奶奶傷心,因為哥哥太調皮,她奶奶已經很累了,她不想讓她為自己多操心。
隔了那麼多年,我仍然忍不住流了淚。她不知道她遭受了什麼,而導致她進一步受傷害的原因竟然是心疼奶奶。
聽著小黑女的訴說,再次看到她奶奶的花白頭髮,我想,也許事情發生的原因及處理的方式可能是中國式的,但那一刻,奶奶的痛苦一定包含在全人類的痛苦之內,它是人類永恆的痛苦和永遠面臨的困境。與此同時,小黑女兒因天真所遭受的傷害也是人類所有天真所遭受的傷害,它是真實的個人遭遇,但同時,卻也好像人類世界的內在形象之一,與你我都息息相關。
在這個意義上,梁莊就是世界的中心,它承載了全世界人類在當代文明中的命運。
也可以說,寫作與世界的關係是小等於大的關係,甚至,更大於這個世界,是小大於大的關係。
03
隱喻關係
寫作與世界不是反映與被反映的關係,而是隱喻和象徵的關係。當作家起筆寫一個人物或一個村莊、某個莊園、某個故事時,他並不是按照現實的模型來寫的,相反,它要把模型——這裡的模型指的是日常觀念中的現實認知——打碎,打成一個個元素,然後,再重新捏合。即使我們說《傲慢與偏見》是19世紀英國中產階級的風俗畫,也不能說它和現實一模一樣,如同日本的浮世繪一樣,把一些重要的人物突顯起來,讓他們成為某種隱喻和象徵的存在。這也是故事之所以有價值的原因。
這是文學創作的基本起點。隱喻不只是一種修辭或創作手法,而是創造文學世界的基本起點,尤其是對於虛構文學而言。如何既具有人類的眾生相,但同時又能通向隱喻性和普遍性,這是所有作家所追求的藝術方向。
如布林加科夫的《大師與瑪格麗特》透過以化身為教授的魔鬼撒旦考察人的靈魂為起點,考察了當時俄羅斯的社會現實和精神狀態,這樣一種超現實的起點本身就有強烈的隱喻色彩。瑪律克斯、卡夫卡的小說都是這樣的起點。
但是,也有另外一種方式,就是通過對現實世界非常清晰的精雕細刻,最後達到一種強烈的隱喻風格。前天去倫敦國家美術館,看小漢斯荷爾拜因的肖像畫,我被他畫作強烈清晰的風格所吸引。他的畫非常現實主義,每一個細節,哪怕是手上的褶皺,都會畫出來,但是,當你觀察整個肖像時,它們又具有強烈的超現實風格。人物像浮雕一樣在空間中突顯出來,凌厲、強大,又孤獨萬分。
回到文學作品上,譬如像《傲慢與偏見》《包法利夫人》這樣的作品,小說本身非常現實主義化,但是,最終卻有強烈的隱喻風格。我想,這與作家對世界的理解,對人的理解都有很大關係。
我自己也剛完成一個小說《四象》。小說寫一個患精神分裂的大學生,返回家鄉河邊的墓地放羊。在這裡,他和三個人聊天、說話、學習,經過一系列事件之後,重返城市,被尊為大師。最後,他的精神基本上恢復了正常,但是,他再也聽不到那三個人說話了。這三個人其實是墓地裡的亡靈。
表面看來,這個故事有一點點魔幻性質,但我的目的並不是要寫作一個魔幻現實主義的小說。在看荷爾拜因的畫時,我突然想到,我追求的就是這樣一種風格:強烈的、清晰的真實性,這一真實性甚至是粗暴的,以至於最終能達到某種隱喻。所以,在我心裡面,我一直把這墓地的三個人作為真實存在的人物來寫的,他們在那個患精神分裂症的年輕人那裡,也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小說並不長,十三、四萬字,但我寫了兩年多,已經改到第四遍,目前還在改,我個人非常喜歡,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與現實世界是這樣一種變形的、但又密切的關聯。
再回到開頭,文學世界是一個既不同於現實世界,但又一定誕生於現實世界的世界,它與現實世界之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係,是看似一個面相,但其實卻是由無數面相組成的關係。
我想,這也是寫作與世界之間最基本的關係。
神基 俄羅斯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梁鴻:寫作與世界的關係】
前幾次我們分享的是,中國作家梁鴻對於非虛構寫作的看法。
這次要來看的是,他在倫敦光華書店的演講稿,講題是「寫作與世界的關係」。
在這個講題中,他從三個層面去討論,寫作,或者說文學,與世界的真實之間的關係。
一起來看看他的說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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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與世界的關係 / 梁鴻
寫作與世界的關係,就像魔術師與真相的關係。
真相從來只有一個:魔術師的表演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大家卻仍然為魔術師的表演所著迷,因為那裡面包含著人類的想像力,人類對自身及世界的渴望,它探求的是可能性。
文學也是一樣,它的目的不是在告訴你,真相就是這樣,而是告訴你,它還有另外的可能性。這一可能性既來源於人類已經創造的事實——社會形態、文明結構和人性狀態,也來源於人類內部所包含的可能的方向。在此意義上,文學與世界是在一種悖反、錯位和隱喻中彼此彰顯的。
這也是我今天想要給大家分享的三個層面。
01
悖反關係
寫作不是簡單地解釋世界,而是背向這個世界。作家要走到陰影處,走到時尚、華麗的巨型建築背後,去看那裡世界的形態和道路的走向。並且,這一巨型建築——也可以說巨型話語——越具有確定性,越需要作家轉過去看看。這兩者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就像陽光和陰影,肯定與否定,巨大與微小。
在巨型話語中看到日常人生的眾生相,在喧囂中尋找沉默的、安靜的那一部分,並且,試圖發掘它們之間如何互為生長,這是作家非常重要的任務。
《百年孤獨》中馬孔多小鎮的擴張是歷史的正面,是正在發生著的社會現實。在政治層面,它甚至可能是必然的,拉美的城市化、現代性,和中國的城市化、現代性在現代文明發展的過程中都是一種必然,但是,作家的任務不是要寫馬孔多發展的必然性,而是寫出這一必然性中所同時生長出來的百年孤獨。烏蘇娜、奧雷連諾上校,他們被颶風一樣的發展挾裹著,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但又頑固地保持自己的存在。這一頑固性為他們贏得了尊嚴,也無形中成為一種力量和「歷史的正面」博弈。
閻連科的小說《炸裂志》也是同樣。他所描寫的是中國狂飆式的發展,在短短幾十年內,從一個村莊「炸裂」為一個鎮,一座小城,到一個大都市。但是,你從中讀出卻是這一發展背後的荒誕性及在這一過程中人性的扭曲。
02
大小關係
寫作與世界的關係是小等於大,或者,小大於大的關係。
就像我剛才講的《百年孤獨》,一個村莊可以是全世界,馬孔多從一個幾戶人家的村莊到繁榮的小鎮,再到衰敗,在此過程中,作者所描述的眾生相包含了人類很多的形象,馬孔多小鎮的命運也幾乎是整個現代拉丁美洲的命運。
一個人的愛情可以是全人類的愛情。譬如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書中有一個細節是這樣的。安娜和渥倫斯基吵架後,渥倫斯基獨自一人坐著馬車去彼得堡參加宴會。這時,安娜站在樓上的窗口邊,看著英俊、衣著整齊的渥倫斯基走向馬車,內心非常嫉妒、失落和不甘。他們一起私奔,但是,彼得堡的上流社會可以接受渥倫斯基,卻不接受她。她只能躲在家裡,任憑絕望吞噬自己。我想,在那一刻,安娜的痛苦不只是一個上層社會女性的痛苦,而是,所有愛情在現實面前遭遇壁壘的悲傷,是所有愛情都可能經歷的悲傷。
一個人的夢魘可以是全人類的夢魘。卡夫卡《變形記》的第一句話是「格里高爾清晨起來,變成一隻甲蟲。」我們都清楚,人不可能變成甲蟲,但是,每個人都經歷過這樣的時刻,恐懼、焦慮、擔憂,非常非常壓抑,卡夫卡把這種無形的情緒變成有形的語言給表達了出來。
回到我們的主題,今天我來到倫敦,坐在這個書店,給大家講梁莊及梁莊的人生。
梁莊是中國當代村莊,我的家鄉,它與英國,與此時正在傾聽的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給大家講一個小故事。以《出梁莊記》的結尾小黑女兒的故事為例。
當時我正在老家做《出梁莊記》的調查。一個早晨,小黑女奶奶帶著小黑女到診所看病,一檢查,發現病情非常嚴重,我就趕緊開著車拉她們去縣城醫院。在醫生給小黑女兒看病時,我試圖聯繫我認識的一些人,派出所的、法院的,等等,看怎麼辦。所有的人,不管是醫生、員警還是法官,都說,報案肯定是對的,但不建議報案,根據以往的經驗,不報警肯定比報警的要傷害小黑女兒少一些。
那兩天是我極為痛苦、煎熬的兩天。事情不斷回到原點。奶奶一會兒說要去報警,一會兒又揪著頭髮說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兒媳,把頭往牆上撞,不如死了算了,再或者,就是把頭低到腿上,默默地哭。奶奶心裡是怯懦的,她其實不敢報警,她怕和鄰居撕破臉,她怕人家倒打一耙,怕事情被人知道孫女將來找不到婆家,怕在村裡、親戚那裡丟人。
有一次,我無意打開電腦裡的錄影存檔,翻到採訪小黑女的那一段,我又一次聽到錄影裡我抑制不住的哭聲。當時,我正問小黑女,為什麼那個鄰居老人第一次對她那樣做時她沒告訴奶奶,都那麼疼了。小黑女慢慢說,因為她怕她奶奶傷心,因為哥哥太調皮,她奶奶已經很累了,她不想讓她為自己多操心。
隔了那麼多年,我仍然忍不住流了淚。她不知道她遭受了什麼,而導致她進一步受傷害的原因竟然是心疼奶奶。
聽著小黑女的訴說,再次看到她奶奶的花白頭髮,我想,也許事情發生的原因及處理的方式可能是中國式的,但那一刻,奶奶的痛苦一定包含在全人類的痛苦之內,它是人類永恆的痛苦和永遠面臨的困境。與此同時,小黑女兒因天真所遭受的傷害也是人類所有天真所遭受的傷害,它是真實的個人遭遇,但同時,卻也好像人類世界的內在形象之一,與你我都息息相關。
在這個意義上,梁莊就是世界的中心,它承載了全世界人類在當代文明中的命運。
也可以說,寫作與世界的關係是小等於大的關係,甚至,更大於這個世界,是小大於大的關係。
03
隱喻關係
寫作與世界不是反映與被反映的關係,而是隱喻和象徵的關係。當作家起筆寫一個人物或一個村莊、某個莊園、某個故事時,他並不是按照現實的模型來寫的,相反,它要把模型——這裡的模型指的是日常觀念中的現實認知——打碎,打成一個個元素,然後,再重新捏合。即使我們說《傲慢與偏見》是19世紀英國中產階級的風俗畫,也不能說它和現實一模一樣,如同日本的浮世繪一樣,把一些重要的人物突顯起來,讓他們成為某種隱喻和象徵的存在。這也是故事之所以有價值的原因。
這是文學創作的基本起點。隱喻不只是一種修辭或創作手法,而是創造文學世界的基本起點,尤其是對於虛構文學而言。如何既具有人類的眾生相,但同時又能通向隱喻性和普遍性,這是所有作家所追求的藝術方向。
如布林加科夫的《大師與瑪格麗特》透過以化身為教授的魔鬼撒旦考察人的靈魂為起點,考察了當時俄羅斯的社會現實和精神狀態,這樣一種超現實的起點本身就有強烈的隱喻色彩。瑪律克斯、卡夫卡的小說都是這樣的起點。
但是,也有另外一種方式,就是通過對現實世界非常清晰的精雕細刻,最後達到一種強烈的隱喻風格。前天去倫敦國家美術館,看小漢斯荷爾拜因的肖像畫,我被他畫作強烈清晰的風格所吸引。他的畫非常現實主義,每一個細節,哪怕是手上的褶皺,都會畫出來,但是,當你觀察整個肖像時,它們又具有強烈的超現實風格。人物像浮雕一樣在空間中突顯出來,凌厲、強大,又孤獨萬分。
回到文學作品上,譬如像《傲慢與偏見》《包法利夫人》這樣的作品,小說本身非常現實主義化,但是,最終卻有強烈的隱喻風格。我想,這與作家對世界的理解,對人的理解都有很大關係。
我自己也剛完成一個小說《四象》。小說寫一個患精神分裂的大學生,返回家鄉河邊的墓地放羊。在這裡,他和三個人聊天、說話、學習,經過一系列事件之後,重返城市,被尊為大師。最後,他的精神基本上恢復了正常,但是,他再也聽不到那三個人說話了。這三個人其實是墓地裡的亡靈。
表面看來,這個故事有一點點魔幻性質,但我的目的並不是要寫作一個魔幻現實主義的小說。在看荷爾拜因的畫時,我突然想到,我追求的就是這樣一種風格:強烈的、清晰的真實性,這一真實性甚至是粗暴的,以至於最終能達到某種隱喻。所以,在我心裡面,我一直把這墓地的三個人作為真實存在的人物來寫的,他們在那個患精神分裂症的年輕人那裡,也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小說並不長,十三、四萬字,但我寫了兩年多,已經改到第四遍,目前還在改,我個人非常喜歡,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與現實世界是這樣一種變形的、但又密切的關聯。
再回到開頭,文學世界是一個既不同於現實世界,但又一定誕生於現實世界的世界,它與現實世界之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係,是看似一個面相,但其實卻是由無數面相組成的關係。
我想,這也是寫作與世界之間最基本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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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易戰 #逃犯條例 #陳維安 #涂謹申 #五四 #習近平#三權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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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g Wai Man 2019年5月7日 星期二下午5:00
金正恩放飛彈,特朗普宣布,本周五開始,加徵萬億中國貨關稅25%,中美貿易談判,還談下去嗎?
國際局勢鼎足而立,美國、俄羅斯、中共,互相制衡,中間還加了一個北韓金正恩。
外國傳媒在問一個基本問題,北韓經年被國際社會經濟制裁,糧食不足,為什麼還有條件發展核武,發放飛彈?
習近平渴望盡快達成協議,特朗普不想,普京更不想。
大陸經常帳,長期過剩,但今年將出現歷史性的負值,習近平用盡手段阻止外匯流失資本外逃,但貿易談判一談就超過一年,騎牆商家不能等得太耐,點都要做決定,是否離開大陸。
廠商搬離,經濟下滑,年輕人找不到工作,大陸會亂,所以,習近平再舉上山下鄉的大旗,趁五四運動一百周年,他又呼籲青年「聽黨話,跟黨走」。
1919年,北京學生齊集天安門示威,基於第一次大戰結束的巴黎和會,凡爾賽和約,將戰敗國德國,在山東青島的利益,不交還中國,竟交給日本。所以,青年對當時的執政政府,北洋政府,極度不滿,提出「內除國賊,外抗強權」的口號,火燒曹汝霖的官邸趙家樓,痛打官員章宗祥。
並提出「科學」和「民主」救國的理想。
五四運動的精神,基本就是青年獨立思考,不跟政府走。
注意,當年的北洋政府,沒有拘捕一人,沒有判一人入獄。
為了中港融合,北京對香港的攻勢,愈來愈激烈。現在兵分兩路,要攻陷香港的兩大山頭,醫療和司法。
香港有別於大陸任何城市,基本上就是這兩大因素。亦是這兩大因素,吸引到馬雲、馬化騰、孟晚舟和無數特權大陸人來港做香港人。
開放外地醫生來港執業,愈討論愈離譜,不掩飾動機了,總之,大陸醫生來港執業免試免到公立醫院服務;至於香港的司法獨立。費事逐層牆拆,修訂逃犯條例,凡中共要的人,香港交人,到大陸法庭審訊就好了。
商界如夢初醒,原來逃犯條例修訂後,包括重婚罪的。
你肯定自己不在逃犯條例的範圍之內?
這可能是歷史最公平的惡法,因為香港人人自危!
看看立法會秘書處和建制派的醜陋,這應該是北京的死命令了。
修訂通過,香港過去的成功史,頓變成香港未來的墓誌銘。
這就是《周易》第二十八卦,澤風大過卦。
上卦是兌,兌為澤水;下卦是巽,巽為風為木。澤水淹沒了湖邊的灌木。澤水本來的作用,是滋養樹木,但在過多的情況下,就淹死了叢木,所以是過了。
大過卦六支爻中,初爻和上爻都是陰爻,中間四支陽爻。上下兩支陰爻輕飄飄,包不住中間四支陽爻,所以,卦辭說:「棟橈
」,超了負荷。一個社會,作為棟樑的東西出了問題,沒有辦法承載,滅亡前的徵兆。
二十七卦和二十八卦是一組卦。二十七卦是山雷頤卦,二十八卦是澤風大過卦。頤是養生,大過是送死。頤跟大過,兩卦是相錯的關係。
為什麼社會的棟樑會彎曲呢?《彖傳》說,本末弱也。大局岌岌可危,整個結構都搖搖欲墜,因為本末都是陰爻,都很弱,中間四支陽爻都很強,但強的地方不對,反而增加了全個結構的壓力。
大過這種處境,要克服,一定要重時機,要用非常思維,用非常手段來解決,才能有一線生機。
《大象傳》說:
澤滅木,大過。
君子以獨立不懼,遯世無悶。
《大象傳》是孔子借卦象,看到修德的哲學,教我們自我提升的智慧。
全卦在一個「滅」的範圍內,沒有生機,只有無限勇氣面對滅亡,才逼出一線生機。
遯世,但無悶,沒有絲毫埋怨。
一般人求名利,一生迎合這個世界,迎合權勢,做得醒目仔,否則就覺得失敗,覺得悶,鬱鬱不得志。
大過的另一面,就是訓練出這種價值觀,這便要「獨立不懼」了。不懼,沒有恐懼。為什麼能沒有恐懼,因為沒有妄想,沒有罣礙,遠離顛倒夢想,所以不怕。獨立不懼,就是大過卦的結果。
剛走入大過卦的處境,就是它的初爻。它的爻辭這樣說:
藉用白茅,無咎。
藉,就是找個東西墊著,緩和它的衝擊。
第一支爻,是大過卦危局的開始,危機初現,還有時間空間做準備。用白色茅草,鋪在地上,作為一個軟墊,避免了硬碰硬的痛苦衝擊。
為什麼要「藉用白茅」呢?
《小象傳》說:柔在下也。
因為下面白色的茅草非常柔軟,減輕了衝擊的力度,隔著它,減低了相碰的磨擦。
把一個東西直接放在地上,本來就可以了,為什麼要鋪上一塊白茅呢?
將東西直接放地上,兩件東西的平面有時會格格不入,有不平的感覺,但用白茅墊著,便不會有問題了,無咎了,因為,慎之至也。真心愛護那東西,感動到所有人,所以無咎。
茅草本來是很輕的東西,不值錢的,可是可以產生這樣不可思議的效果。懂得善用小東西,創造大奇蹟,不要小看白茅,用得恰當就有奇效。
用這種謹慎的方法去做事,一生都不會有過失。
在步入大過卦的非常處境來說,白茅,就是一點心思。
其實花不了多少錢,只是用心為對方,便能讓對方感動了,這就是人生中,可以永遠無咎的秘訣啊。
2019年5月7日星期二下午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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