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孤陋寡聞了!!
居然現在才發現PTT唬爛版救世主二師兄創粉專!!
每一篇文筆和劇情都很鬼扯,這篇算比較內斂了。
每次看他的文都笑到不能自已,因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寫三小
我是覺得他應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寫三小啦。
PTT搜尋二師兄的文章,絕對夠你笑個幾天幾夜。
星期五晚上無聊嗎?聽我說個故事吧。
我念大學的時候,學校附近有間麵攤,餐點種類不多,卻恰好合我胃口,所以成為我常光顧的店家。
賣麵的阿姨很熱情,總是主動找客人攀談,我也樂於分享自己的故事。
但問題就出在,阿姨實在是熱情過頭了。
猶記得那天是星期一,我因為習慣中午運動,吃飯時已經過了用餐時段。
「同學,今天吃什麼?」阿姨總是這樣問。
「紅燒豬肉麵,乾的。」我一邊脫安全帽一邊回答。
「乾的?」阿姨面色一沉,問道:「要不要清湯?」
「謝謝,不用。」我微笑婉拒,因為我怕熱。
「不喝湯不會口渴嗎?」阿姨又問了一次。
「不會。」我也堅定地回答。
面很快就上桌了,店裡沒有其他客人,阿姨索性坐在我對面看著我吃麵。
「真的不要喝湯?」她還不死心。
「不用。」我微笑。
「我們有清湯跟紅燒湯喔。」阿姨推薦。
「可是今天很熱。」我再微笑。
「這樣會口渴捏。」
「不會,我剛剛已經說過一次了。」我繼續微笑,嘴角僵硬。
一邊吃麵一邊保持微笑,沒想到是這麼困難的事。
「好吧。」阿姨點點頭,總算是妥協了。
然後她盛了一大碗湯,放在桌上。
「要不要喝湯?」
「……真的不用」我的筷子僵在半空中。
「那我喝了喔。」阿姨捧著碗,豪邁地喝起湯。
稀哩呼嚕喝完湯,她滿足地嘆了口氣,對我眨眨眼,露出好好喝的表情。
……我只有裝作沒看到。
阿姨裝作不經意地開口:「這湯真的好喝,還是你要不要……」
「不要。」我斬釘截鐵地道。
「可是……」
我放下筷子,正色道:「阿姨,我剛運動完,流了一堆汗,現在真的很熱。」
阿姨眼睛一亮,說道:「我們有賣綠豆湯,冰的喔!」
「我不喝甜。」我歉然。
「喔!你很養生捏。」
「還好。」
「那你要不要喝清湯?」
……妳是金魚嗎?
我強作鎮定,說道:「阿姨。」
「嗯?」
「清湯一碗要多少錢?」
「不用錢啦。」
我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塞在阿姨手裡。
「我身上只剩這些,全部都給妳,拜託別再叫我喝湯了。」
「欸~不用啦,清湯喝再多都不用錢啦。」
不,阿姨,我剛剛說的是我不想喝湯,妳是重聽還是皮在癢?
「算了,這二十塊可以幫我來份燙青菜嗎?」
我已經懶得解釋,只想打發阿姨,好好吃那碗已經糊掉的麵。
她應了聲,轉身走進廚房。
我終於開始咀嚼熱騰騰的麵條,吃得滿身熱汗。
兩分鐘後,阿姨碰的一聲把一個碗公放在我桌上。
我差點沒被麵條噎死。
「……」我瞪著眼前的碗公。
「這是?」
「燙青菜。」阿姨面不改色地道。
燙妳妹!
燙青菜叫做燙青菜,理所當然是用水燙的。
既然是用水燙的,撈起來後帶點水也屬正常。
但我眼前這個碗裡,只有兩三片菜葉飄在熱氣蒸騰的湯中。
「青菜完全變成配角啦!這根本是青菜湯吧!」我怒道。
「因為你剛剛沒有說要湯的還乾的,我就幫你做湯的。」阿姨豎起拇指。
哪有人燙青菜會吃湯的啦!妳他媽騙我沒吃過菜啊!?
我再說一次,這就只是青菜湯啊!
啪嚓!
手裡的免洗筷斷成兩截。
我強忍著憤怒,又拆了一雙筷子,夾起一片熱騰騰的菜葉。
菜葉正冒著煙,它散發出的熱氣扭曲了光線,世界在我眼前歪斜。
我實在很想妥協,但我有我的原則。
國小健康教育課就說過,沒有人可以逼我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決定!
我不想喝湯!我不想喝湯!我不想喝湯!!!!
所以我抽了一疊衛生紙鋪在桌上,夾著菜葉在上面反覆擦拭。
我擦得很久、很仔細,直到菜葉變得跟紙一樣乾,才一口把它吃掉。
我要透過這個動作告訴阿姨,我就是不想喝湯!一滴都不想!
阿姨冷哼了一聲別過頭。
場面頓時尷尬了起來,我突然覺得有點內疚。
畢竟阿姨也是好意,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想了想,我主動開口。
「阿姨,今天真的太熱了,我保證下次晚上來吃,一定會喝湯的,好嗎?」
阿姨臉色稍緩,走回廚房,我總算可以安心吃麵。
筷子剛插進碗裡,她又走了出來。
她的手裡,提著兩台巨型的工業用電扇。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把插頭接上,然後兩台電風扇對著我轟隆隆地轉動起來。
狂風颳起,我的頭髮向後噴張,眼睛幾乎睜不開來。
我艱難地夾起一口麵條,湊近嘴邊,狂風吹襲下,麵條像發瘋的蚯蚓一樣甩在我的臉上,甩得我滿臉油漬。
為了蓋過電扇的聲音,阿姨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前,大聲吼道。
「同學~~~~~~~」
「怎麼了~~~~~~~~~~~」我也大吼回應。
「要、不、要、喝、湯!!!!!」
「幹、妳、娘!!!!!!」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
阿姨抬起半個人高的湯鍋,碰的一聲放在我跟風扇間的地面上。
風還在吹,熱風。
很熱、很熱的風。
我好像坐在桑拿房裡頭吃麵,全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浸濕。
口水、淚水、汗水和在一起滴進碗裡。
這碗乾麵似乎越吃越濕,越吃越苦。
──人生豈非也像這碗麵一樣,汗水參雜著淚水、越吃越苦?
「很香齁?」阿姨也是滿身的汗,繼續自豪地推銷她的清湯。
熱浪下,她的身影看起來像海市蜃樓一樣飄渺。
「......請給我一碗清湯。」
我低下頭。
原來我也已學會了低頭。
現實就像一個殘酷而沉重的鐵塊,壓在頸子上,你若不學會低頭,就只能被壓死。
從那次以後,我每次吃麵都會配上一碗清湯,就這樣吃到大學畢業。
搬離高雄的前一天,我又到這間麵攤來光顧。
「阿姨,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這邊吃麵了。」我看著菜單。
「還是吃紅燒豬肉麵嗎?」
「嗯。」我點點頭。
「乾的齁。」
「嗯。」
「你走了以後,我大概不會再有機會煮這種麵了。」阿姨笑道。
我一愣。
追問之下我才知道,其實紅燒豬肉麵原本是湯麵,因為我第一次就點了「乾的紅燒豬肉麵」,導致阿姨每次都必須幫我特製。
四年以來,我渾然不覺地吃了好幾百碗特製的麵。
也許就是這種微小卻特殊的羈絆,讓阿姨記住了我這個客人吧。
「阿姨。」我突然開口。
「嗯?」
「我今天想吃正常的紅燒豬肉麵。」
「湯的嗎?」
「對。」
「今天很熱。」阿姨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對,但是最後一次了,我想吃吃看。」我堅持。
我每次都點跟別人不一樣的餐點,阿姨才記住了我。
可是對我來說,紅燒豬肉麵就是乾麵。
所以我也想用一點點的不一樣,來記住阿姨的麵。
阿姨詫異地看著我,然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你要喝清湯嗎?」
「妳到底想怎樣啦幹!」
「筆 電風扇很 大 聲 ptt」的推薦目錄:
筆 電風扇很 大 聲 ptt 在 偽學術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認真看電影] 我們不打算逃走:魯蛇社會學與《生命中最抓狂的小事》
本魯一直想在課程中談「魯蛇」這個概念或現象,但是卻找不到一部適合的電影來導引理論,之前看無敵文青片《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奧斯陸》與《紐約哈哈哈》覺得能討論,但又感到不夠貼合,也沒那麼有趣好看。終於讓我等到了阿,阿根廷鬼才導演達米恩的《生命中最抓狂的小事》(Relatos salvajes)無論在主題、概念、敘事、甚至受眾都與魯魯有關,堪稱「魯蛇的異想世界」。先來談談「魯蛇」一概念。
一、魯蛇的認同
魯蛇是英文loser(失敗者)的諧音,這個用詞從2012年底到2013年初的農曆年間(恰巧是蛇年),在PTT八卦版發生大流行,由此成為PTT使用者在鄉民之外最愛的自嘲語,比起略顯生硬的崩世代,魯蛇更能直白地說出這個世代的自我認同(張勝涵,2014)。80年代後期的小朋友們以前大都被「大人」汙名化為「草莓族」,意指「一碰就爛」、「毫無抗壓性」,這樣爛了好幾年,爛到成為一種階層,一種結構,甚至,在社群媒體的推波下同樣描述輸家的「魯蛇」,卻變成一種自詡,一種認同。熟稔柯南辦案技巧且富有海賊之無賴正義的魯魯們,探索著自己一群人被生產出來的「社會因素」,指出各種無奈、無賴、無聊與無助,期待有一天可以吃到星星變無敵。
二、魯蛇的年代
一般來說,經濟因素是形構魯蛇的基礎因素。在吳介民(2013)的〈工資時光機〉一文中說明了台灣經濟發展的三個階段:
(一)「工資增長的黃金年代」階段,指1981到1991年,當時正處在勞力密集產業發展的頂峰,「台灣製造」物美價廉的消費品暢銷歐美市場。聞名世界的「明星產業」包括:製鞋、電風扇、雨傘、自行車和縫紉機等等。眾多勞工家庭收入向上流動,「黑手變頭家」不是夢。
(二)「自滿的年代」階段,指從1991到1999年,工資成長明顯趨緩,但是社會財富的餅持續膨脹喔~為甚麼呢?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夕陽工業」開始外移,台灣的代工業,從傳統產業轉向資本密集的電子電機產品,這類產業不利於「黑手變頭家」的創業模式。有錢人開始繼續有錢,中小企業開始被逼迫另找出路,許多去大陸經商成功的故事就是在此時產生。不過,由於民主化、社會運動、性別平等、照顧弱勢、社區營造、生態保育、教改等成為主流論述,全民健保也開辦,安逸而自滿的氣氛瀰漫於「中產消費社會」。
(三)「挫折的年代」階段,從1999年到現在,台灣商業開始感到無法調適劇烈的趨勢變化。第一是新自由主義全球化帶來的衝擊:彈性僱傭、派遣工、時薪制暢行其道,大大削減資方的勞動成本。第二是經濟開始大幅依賴中國,總體依賴度從1999年的18.3%,升高到2011年的38.0%。與中國高度經貿「整合」帶來「生產要素價格均等化」的影響,工資更加停滯不前。年輕人的機會越來越少,結構性的困境讓年輕人們面對市場時感到意興闌珊,「22K」、「崩世代」、「啃老族」等流行詞彙紛紛出現。
我們就是在這個第三階段被迫成為魯魯der。這具有一個歷史-社會過程的性質。
三、日常生活中的魯蛇階層
魯魯的生活就是做著一份連自己都瞧不起的工作,只能跟掃地阿喪打情罵俏,以為在西門町被女學生要電話結果是玩大冒險,看人一眼就被揍到垃圾堆裡爬不起來。哀算惹,回家看謎片打打手槍也就過去了。打開電視覺得全世界都快完蛋了。覺得想要拯救世界,但無能改變,又打開電腦看謎片(無限輪迴)。所有的小確幸都微小到要很用力才能感覺到幸福。
在挫折的年代中,這種絲毫提不起勁的感覺,不只是發生在荷包與職場,也包含在整個社會生活中。各種社會屬性的歧視跟隨著經濟資本一起發酵,跟隨著自由主義國家機器的無形壓制下,很隱諱地在各種日常生活的細節中發出惡臭。國家的大惡都被歸咎到雞毛蒜皮的個人小事中,「錯都在你不夠努力!」。
四、《生命中最抓狂的小事》:阿莫多瓦式的世間情
達米恩的《生命中最抓狂的小事》是由西班牙名導阿莫多瓦監製的,全片總共六小段故事,互相沒有關連性,但全帶有濃厚的俗濫趣味、斑斕的影像、鮮明的節奏、誇張的情緒、極端的故事、傻眼的轉折、令人「蛤」的結局。看完之後,你就會發現,這是一個魯魯的故事集,一堆很爛的人生的集結。
每一段的小事都是有可能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事,「隔壁偷聽你講話的是認識的人」、「碰到把你家畫成都更區的的政治人物」、「汽車在路邊爆胎」、「不斷地被拖吊」、「被敲竹槓」、「在婚禮時發現先生與公司女同事有一腿」等等,有些描繪還真的很「魯」。像是停在沒有告示禁止停車的地方而被停車,去繳款時還要面對機歪的公務員,生氣地回家後發現老婆要跟你離婚,公司也裁員你,於是,你就帶著一堆炸彈去把拖吊場炸掉。這樣的奇想,你有沒有想過?你敢不敢想?
阿莫多瓦式的《世間情》就是如此的荒謬人生,在這些小事中,魯魯們也許不知道種種的敗北,有可能具有結構性的原因,有可能是制度的後果,像是妳先生娶妳,是因為自由主義市場與資本主義的財富累積原則在支配著妳的婚姻。社會中可能有更多爛事讓你抓狂,不但考驗著你的EQ,更重要的是你是否具有「社會學的想像」。
五、最後的武器:社會學的想像
為甚麼會在這提到這個這麼基礎的社會學概念,即「社會學的想像」。我們總是忽略「社會學的想像」的重要性,太慢而不去想,或是,太快而進入批判。當我們看到一個小爛事,明知道攻擊公務員會被警察抓起來,那為甚麼還要攻擊?明知道炸拖吊場會坐牢,那為甚麼還要炸?你可能會覺得「政府很靠北」,或是覺得「壞人要抓起來」,但這都不是社會學家要做的。
我們要具有一種社會學家的想像,它是一種武器,它可以保護自己。社會學家會試著把這些現象關聯起來,他會去了解眾多被拖吊的人的心聲,他會去留意公務員的制度,社會學家想要瞭解個人小事與國家大事之間的關聯性,這就是社會學想像,一種與社會連結的解釋。
所謂生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生在這個巨大的社會結構中,社會學的想像(至少可以動動指尖上網查超過10筆資料),讓我們可以「似近似遠」地解釋自己的生活,靈活自己的思維,保護自已的權益。好在魯蛇是活在新媒體時代,善用媒介是魯魯們社會學想像的力量來源,魯蛇們的春天已經不遠了。
如果什麼都沒有爭取到,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