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偉-台中市向上路那家劉麵包的小兒子,在台灣從小被當成低能兒…而在美國遇到貴人相助,長大後成為迪士尼第二把交椅的真實故事 。「不把鑽石當玻璃珠!」-重新思考教育的價值&重要!!
https://youtu.be/Lm4vgG-0loo
曾經教過戴安娜王妃、麥可傑克森畫畫,製作《獅子王》、《美女與野獸》和《花木蘭》等膾炙人口動畫電影的旅美華裔動畫家劉大偉,父親是台中知名的蘋果麵包創辦人劉哲基。兩人的喜好、恩賜不同,但是同樣的,一個對於耶穌和藝術,另一個對耶穌和麵包都是很認真的人。劉大偉說,在低潮的時候,父親常說:「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腓立比書四章13節)對他有很深的影響。
劉大偉的童年不如他的繪畫一樣精彩,在台灣唸書的時候,因為成績不好,常被否定,一度自悲、迷惘,直到他到美國唸書,從繪畫中找到自我。進入迪士尼電影公司後,他追求奧斯卡金像獎,期望獲得別人的肯定。
但是當上帝告訴他,「很多人知道你畫獅子王,可是並不知道耶穌是每個人的萬王之王。」他毅然離開好萊塢,為上帝工作,沒想到生活卻陷入困境。然而這位「發光的螢火蟲」,走過黑暗低潮依然振翅飛翔,期待未來他所繪製的十二部以聖經為題材的動畫電影,能以創意贏得更多靈魂。
以下是訪談全文:
父親影響他很大
問:你曾經提到父親從小對你的影響很大,可否分享一下你的父親和母親對你的影響。
劉大偉:父親是我生命中對我最有影響力的人。小時候常聽他說:「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我父親有寫信的習慣,他也常在信的末了用這句話提醒我,小時候我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直到我去美國找到上帝,才知道祂是那位無限大的上帝,我們必須打破自我,不是靠自己,乃是靠著神,當我們像葡萄樹連接於枝子的時候,生命是豐盛無限的。
我父親是外省人,他從大陸來到台灣,後來罹患肺病,當時肺病沒有辦法醫治,後來他接觸到聖經,透過聖經的話認識上帝就信主。
後來醫院很多患肺病的人一批批都因病去世了,唯獨父親存活下來,醫生說要為他檢查照X光,結果發現他的肺病已經好了。所以父親常跟我說,「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上帝要做的事沒有人能停止,連醫生及科技也無法改變。
後來我父親的病好了,他在眷村、寫經句服事上帝,但是他還是要生活,所以他做了山東大饅頭去賣,五十年前有一天晚上,上帝把他的山東大饅頭變成有名的蘋果麵包。我父親在台中開劉麵包店,家中掛著「耶穌是生命的糧」,我小時候不知道父親是在賣麵包還是賣耶穌,只知道他開口閉口都提到耶穌,慢慢長大知道父親在賣麵包,他永遠忘不了救他從死裡復活的耶穌。他對麵包及耶穌都很嚴肅認真,做最好的麵包,也賣最好的耶穌。
從小不敢與人談話
我小時候對耶穌沒有深刻地經歷,因為我從小功課不好,國小全班65位,我都是60或61名,最後三名是低能兒,所以我是全班最後一名。媽媽常對我說,你有姊姊哥哥,我還幫你請家教,你為何不像隔壁鄰家的孩子,成績可以考進前十名。媽媽的話像刀子一樣插進我的心裡,在學校被打,回到家又被比較,讓我覺得很自卑,每次和人講話都抬不起頭。
我媽媽看到隔壁鄰居流行彈鋼琴,我們的孩子也要學鋼琴,媽媽要我陪姊姊學,彈了八年,對我來說充滿著痛苦,到現在我還不會彈,在我看來,五線譜就像一大推電線竿和蝌蚪一樣站在那裡跳來跳去。
我從小夢想就是喜歡畫畫,小時候每次在課堂上課,看到歷史課本有孫中山,就會在上面把他畫成大蛀牙的怪物。我就是調皮的小孩,上課的時候心不在焉,看到外面的雲,就夢想著雲彩,還有隻可愛的獅子和無敵鐵金鋼,當我的心魂遊向外的時候,每次都被老師的粉筆飛彈打醒過來。我父親說,雖然你書讀得不好,但你要記得:「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來勉勵我。
問:大偉從小就離開台灣到美國讀書,他的繪畫天份很快就被發覺,劉伯伯看大偉成長的過程,有無替他操心過?他有沒有叛逆過?
劉父:大偉出生前四、五個月,有十天幾乎胎死在母親的肚子裡,我希望他可以存活,不需要動流產手術,但是檢查結果都沒有心跳。十天後準備動手術打胎前,我不斷禱告,請醫師再聽聽看,醫師聽完之後,經過一個小時,聽到微微的心跳,這對我們來說,真是上帝奇妙恩典。但是我們也擔心十天下來,在他母親身上打了那麼多藥,生下來的孩子會不會在健康上出問題,還好他生下來後非常聰明、一切正常。
他小的時候,喜歡畫畫,過年的時候,喜歡畫舞龍舞獅,當時我們沒有感覺他有畫畫的天份,只知道他不太喜歡唸書,他媽媽希望他彈鋼琴,他也不喜歡,後來我們送他去美國唸書。學校的老師是希臘人,很欣賞他的畫,把他的畫送去比賽,獲得全美比賽總統獎。但他的繪畫天份被發覺後,第二年比賽,他很耐心地畫,又得第一名。後來他在畫畫上很有成就,我們也以他為榮。
他從小很調皮、不太聽話,有時候我對他很生氣,有一天他在美國聽到高維理的真善美講座,生命開始有很大的改變。
他去一所知名的藝術大學,讀完一年後說不唸了,我不知道為甚麼,一段時間我對他感到很灰心。後來我要他一定要取得學歷,他考進佛羅里達州一所學校,畢業那年剛好迪士尼招考,他考上了,他也教人畫畫,他曾經教戴安娜王妃、麥可傑克森畫畫,很多人喜歡他。他不只會畫畫,而且很有創意。
當他自己出來做的時候,非常不容易,他在洛杉磯租房子,也教四、五個學生畫畫,收入不是很好,但他很有興趣。
幼年人生最低潮
問:大偉,你從小在教會長大,有無懷疑過你的信仰?
劉大偉:雖然從小在教會長大,但是上帝對我來說,仍不實際,因為在家被打、被罵,心裡仍有很大的掙扎,也曾經思考是否真的有上帝,直到從畫畫中找到自我。
我在十三歲國中二年級下學期,跟著三個姊姊搬到佛羅里達州。
我進去唸的學校全都是黑人,開學第一天,學校規定要帶體育褲,在我的印象中,在台灣一年級到三年級的體育課,都是媽媽要我穿大姊粉紅色帶花的內褲,這是媽媽第一次帶我買的體育褲,買一送一,是可以穿好幾年的。
上體育課時,我發現體育褲太大,水是鬆緊帶的,我只好發揮創意把褲子拉到胸前,當我到運動場,發現大家都在打籃球,只好一隻手拉住褲子,全校兩、三百名學生對著我微笑,我起初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後來發現他們是在看我的體育褲,我心想不能成為大家的焦點,正準備把褲子調整一下,突然有個小女孩從後面把我的體育褲拉下來,我心想「上帝!你怎麼那麼殘忍」,帶領我到美國來,讓這些黑人欺負我,後來那一天校長對我說,在美國不許穿睡褲上體育課,那是我人生中的最低潮。
剛開始我的英文不好,在學校只會講「Yes」、「No」,但是過了六個月,有一次校長叫我到他的辦公室,他告訴我,「恭喜,老師把你的美術作品拿去參加比賽,得到全美國總統藝術比賽前20名」,那時我站在校長室前,第一次感到非常驕傲,我從此不再羨慕功課很好的蜜蜂,也不羨慕會彈琴的蟋蟀,我發現「我是會發光的螢火蟲」。
問:你在數萬名畢業生中脫穎而出,進入夢想中的迪士尼公司做動畫,後來因神的呼召出來自己開公司,希望把最好的獻給神,能否分享這段心路歷程?
劉大偉:我第一次進入一所藝術學校覺得很失望,學校學得都是抽象的,學生也把自己打扮成奇奇怪怪。我寧願罷課留在自己家裡,但我爸求我拿到學歷,後來我進入佛州一所藝術學院就讀。
海中經歷上帝救他
我經歷人生最大的翻轉,是十九歲時我和表弟及朋友四個人在海邊玩划水板,我們正玩得高興的時候,我沒有看到旁邊有一個招牌寫著「危險,禁止進入游泳」,當我一跳進去的時候,馬上被漩渦捲進去,我在漩渦中掙扎了45分鐘,已經筋疲力竭,我用最後一口氣向上帝呼求禱告救我,我記得那天昏過去的時候,感覺有人叫醒我,我一醒來的時候,大海已在我的腰部,我趕快往海灘走去,走了很遠的路,感覺好像走在上帝的手心中,我想是上帝救我。
當我認識神的時候,我覺得我不應該畫畫,要做一個宣教士或牧師,但是我爸爸提醒我,進神學院要唸書及考試,這不是你擅長的,所以我還是把藝術學院的課程唸完。
那時動畫電影《小美人魚》非常叫座,迪士尼電影公司要從各學校數萬名畢業生中,挑選八名學生,我在第四次才被選上去。我先後參與《美女與野獸》、《阿拉丁》、《獅子王》、《花木蘭》等電影動畫工作。《美女與野獸》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之後,那時我的夢想就是得到奧斯卡。
後來我晚上也在《新聞週刊》、《華爾街日報》和《時代雜誌》畫封面插圖設計,1995年我自己創造獨特風格的插畫,在2000年獲得美國最獨特風格的插畫家。
雖然我的生活優渥,但做了十年後我覺得工作變得有點麻木,天天為了薪水上班,心靈感到空虛。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我買了餅乾回家吃,但我發現不好吃所以把它放著,結果隔天好多隻螞蟻在餅乾上。當時我想,螞蟻一定覺得它們找到很好的食物,但是我的想法是,不管我如何解釋冰箱的用途,螞蟻永遠無法想像冰箱裡面的豐盛。彷彿上帝告訴我,你就像螞蟻一般,以為得的金像獎就像是很好的寶藏,但是事實上,在上帝永恆的價值裡,金像獎就像破銅爛鐵,在上帝那裡有很多寶藏,就像你的冰箱裡有很多食物,在上帝的永恆裡,人的靈魂才是極有價值的。
我原本以為服事神是退休的事情,但上帝用馬太福音六章19-21節提醒我「不要為自己積儹財寶在地上,地上有蟲子咬,能銹壞,也有賊挖窟窿來偷,只要積儹財寶在天上,天上沒有蟲子咬,不能銹壞,也沒有賊挖窟窿來偷,因為你的財寶在哪裡,你的心也在哪裡」。
因為我小時候不會讀書,我一直以為我是別人眼中的玻璃珠,所以我想得奧斯卡金像獎,讓人知道我是最棒的藝術家,永遠活在別人的肯定。但是上帝告訴我,很多人知道你畫獅子王,可是並不知道耶穌是每個人的萬王之王。主讓我知道「你在我眼中不是不起眼的玻璃珠,你是我所造的獨一無二的鑽石」,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我想耶穌付代價上了十字架,我也應該付上代價。
以前我很不喜歡看教會主日學的教材,我覺得作品很差,我想,世界用最多的錢、最好最精緻的包裝、人才、設備來傳遞吸血鬼這些東西,難道我們不能用最好的藝術來包裝傳遞福音?所以我辭掉年薪很高的迪士尼公司的工作,資金不夠的時候還賣掉房子,留在車庫寫繪本,但我知道上帝要我用最好的創意,贏得千萬的靈魂。
把人生最好的獻給神
問:最困難的時候,你怎麼度過?
劉大偉:當我離開好萊塢的時候,我經歷了婚姻失敗,我的經濟上也遇到困難,造成我有恐慌感、精神錯亂,在我最低潮的時候,我心想,「上帝你怎麼那麼殘忍,讓我面臨這麼多的困難?」
我常常想回好萊塢上班,過一般的生活,那時迪士尼公司有再來找我,我一度在家裡接他們的工作。後來為了堅持服事上帝,我又需要生活,我把房子賣了,過簡樸的生活,專心做上帝的工作。當時支撐我繼續服事下去的想法是「有一天我會面對上帝,上帝會問我,我給你的才華你怎麼運用?」
就像聖經馬太福音十三章44節 「天國好比財寶藏在田裏。有人發現了,就把它掩蓋起來,然後很高興地把自己所有的都變賣了,去購買那塊田。」(現中修訂版)我知道做上帝的工一定要付出代價,我認為在我人生高峰的時候,不論如何我要把我最好的獻給上帝,而不是等到我退休的時候,這也是我對上帝愛的回應。
問:劉伯伯看到大偉當時的情況,您的心情如何?
劉父:困難是上帝給的恩典,不能讓神做工的,就不能為神做工,這段的經歷是上帝要大偉經歷主的同在及磨練,他也很有骨氣,沒有向我伸手拿錢,他那時候得了恐慌症打電話回來,我為他禱告,還是告訴他「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
劉大偉:我想基督徒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每天經歷神,後來我遇到現在的妻子,我告訴她,我不是以前在迪士尼的劉大偉,我要她嫁給我之前想清楚,後來我的妻子不計較,也在經濟上支持我。
2004年,我父親年紀大了,我回到台灣,考慮要不要接劉麵包,但是心裡沒有感動接下來,但是我跟我父親說,我會接續傳遞那個你常常告訴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的耶穌。
問:劉伯伯,你希望大偉接劉麵包的生意?
劉父:我今年八十五歲,我也不要他接我的劉麵包生意,他對這方面沒有興趣,他是個藝術家,他可以用藝術去為上帝贏得很多靈魂。
以聖經為藍圖的動畫電影
問:大偉過去寫的繪本《夢中的巨葉》、《火魚》和《國王的盛宴》未來將拍成電影,能否分享一下近況及代禱?
劉大偉:聖經好像是上帝的冰箱,也是人靈魂的食物,但是一提到聖經,離不開猶太文化,所以很多人以為基督教是外國的宗教。但是若是用國際性都通用的方式,就可以讓人容易接受,像動物就是國際性的,用動物的眼光來看挪亞方舟、摩西過紅海,這就是我畫的童書繪本像是《夢中的巨葉》、《火魚》,就是創意。
目前我計畫寫十二部繪本,拍攝成十二本電影動畫,內容以聖經故事為藍圖,從動物的角度詮釋上帝的愛,以達到潛移默化的效果。去年我在一個姊妹的引導下認識《納尼亞傳奇》、《受難記》的市場行銷公司,他們不全是基督徒,但是他們對於我的作品很喜歡,所以決定投資我的三部作品,每部5000萬元美金拍攝動畫。
我做的事情是為要贏得靈魂,有很多的屬靈爭戰,許多牧者或基督徒看到我的作品,覺得很好,但是他們會認為這不是基督教的作品,就像是納尼亞傳奇的電影一般,是很適合大眾看的,我希望能用創意贏得更多的靈魂,這才是藝術家最成功的價值。
文章來源:基督教論壇報 https://www.ct.org.tw/1229015#ixzz6qIA05Gw5
同時也有15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來去馬來西亞:從鄭和、孫中山到《辣死你媽》,原來馬來西亞與台灣這麼近」介紹 訪問作者:黃偉雯 內容簡介: 在飽受打壓的國度,遠渡他鄉的華人如何在此建立家園? 從600年前華人的故事開始,重新認識馬來西亞! 由曾在馬來西亞擔任校長的台灣人帶路, 來到姓氏橋,喝...
簡榮宗學歷 在 蘇飛雅 Sophia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成熟(十二之十)-獻給日月處於傳統四分相的你]
漸虧的月亮,看似光芒漸減,其實也是在為新的開始做準備。進入靈命道途的後段班,有著繼往開來的使命。
你是這個族群生的朋友嗎?歡迎和我們分享你對生活與生命的體悟和觀察,當然,所有留言的朋友都有可能是大家靈性上的兄弟姊妹,因為我們的靈魂乘陽光而來,被月光接往地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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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對我們來說有什麼意義呢?
生命的意義不等於功成名就。每個人一生的道途未必都是以世俗成就為主,一切的經歷只是為了考驗並活出內在最深刻的渴望。有些人的日月和上升形成吉相,容易自在地活出自己。有些人日月與上升無相位或形成壓力相位,於是要在現世的角色裡,慢慢修出屬於原始意識的初衷。
如果說,太陽所在的星座象徵我們精神意識的道途(可能要修好幾世),那麼月亮所在星座就顯示我們這生所在的階段。今天分享的這個階段正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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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
參考占星家丹魯迪海爾(Dane Rudhyar)的八種月相分析,並且進一步參照日月所在星座,做為靈魂狀態的參考:
☆虧凸月期(Disseminating Moon Type) -日月相位為135度至90度前
概念:果實成熟
通常是農曆十八或十九起三天半內的日月相位(詳細仍要參考實際的命盤)。
像新月發芽的種子,現在是看見成果,讓人享用甜美果實的時候了。因此有傳遞、分享核心價值的概念,能讓人因你而受益。而果實的種子也會被他人帶走利用,有某種傳承和互惠的味道。
例:福爾摩斯小說家亞瑟道爾(Arthur Ignatius Conan Doyle)的太陽在雙子、月亮在水瓶,是一名醫生,但終生花更多時間寫作,以<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的小說開闢偵探小說的黃金時代,風靡全球。他透過創新的故事結構、科學、推理方式(月亮水瓶),讓人更重視理性邏輯和推理,並以小說著稱(太陽雙子)。
☆下弦月期(Last Quarter Moon Type) -日月相位為90度至45度前
概念:果實收成後
通常是農曆二十二或二十三起三天半內的日月相位(詳細仍要參考實際的命盤)。
像是採收後的植物,必須改變原來的生長方式,將仍留在枝葉上的花果分解,重新取回自己的力量。因此他們可能仍然按照舊有的方式生存,但是要為未來的新目標慢慢轉向,重新定位。
例:心理學家榮格(Carl Gustav Jung)的太陽在獅子,月亮在金牛。雖然曾和佛洛伊德(生於新月期)合作,推廣心理分析學說,但最終理念不合,分道揚鑣,最後發展出自己的學說,其中像是「個體化」、「人格」、「集體潛意識」…都富有創新和啟發。他在專業訓練和文化藝術宗教的學習(月亮金牛)過程中,逐漸取得自己的力量,實現整合意識與潛意識後個體化的最高目標(太陽在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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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
★月亮在牡羊座,太陽在巨蟹座 –以感情安定為出發的戰士
這個族群約出生在虧凸月後至下弦月期,擁有保護防衛意識的老靈魂,渴望照顧所屬的團體(家庭、公司、朋友、社團)中的所有人。雖然太陽與月亮的星座形成四分相,但是都在對方有力量的星座位置,因此能克服潛意識和顯意識的衝突。他們需要和他人相互支持、分享價值觀和理念的感覺,但也藉此得到他人信任,逐漸成為團隊領袖,或是展露領導者的特質。
由於他們喜歡從既有的生活圈擴展影響力,除了愛家人以外,他們也會在學校、社團、朋友、公司的環境中建構自己認定的「家」。被這些類家人的人需要和支持,是你最重視的事情。
★月亮在金牛座,太陽在獅子座–以熱情自由為出發的園丁
這個族群約出生在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尊貴穩重的老靈魂。日月都在自身強旺的位置,但是所處星座形成四分相,因此容易面臨意識和潛意識之間的矛盾。他們習慣藉由物質生活的安穩和品質來證明自己的獨一無二,能受人仰慕和尊崇。他們可能是精品、名牌的愛用者,也需要事業成就、財富收益、學歷經歷、完美的感情或家庭得到自我肯定與他人的認可。
他們強大的意志力不但是安定生活的保證,往往也會成為關係的主導。即便和另一半早已同床異夢,還是可以為了既有穩定的生活不做改變。然而,人生當中還是會遇到不得不改變的時刻。但是外在的變化都不如內在想法的調整,才能幫助他們拿回自己的力量,向上提升。
★月亮在雙子座,太陽在處女座–以物質保障為出發的記者
這個族群約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機智多變機靈的老靈魂。日月都在水星掌管的星座,使得這個族群天生擁有消息靈通、興趣廣泛、多才多藝的特質。他們對文字、語言或數字有相當的敏銳度和辨別力。他們渴望自己成為專業領域的權威,是品質的保證。因此習慣篩選和整合有用的資訊,扮演重要的分享、傳播和溝通的角色。目的在於證明自己是有用、有價值、優秀的人。
他們可以和任何人聊天交談,容易被聰明、能力好、反應快,甚至帶有年輕可愛氣息的人吸引,能聊得上話是非常重要。由於日月都在變動星座,因此需要和渴望常常處於拉扯矛盾的狀況,因此他們必須藉由不斷的學習、說話、看新聞、得知最新情報來安定自己不安的靈魂(頗有以毒攻毒的味道)。
★月亮在巨蟹座,太陽在天秤座-以傳播分享為出發的母親
這個族群出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重情講義的老靈魂。他們渴望與人合作、被人喜歡,因此很容易跳出來幫忙,力挺親友。他們是極佳的聽眾和夥伴,享受分享和參與的感覺,那是他們生命中最感意義的時刻。然而,如果只是為了人情而支持,難免會讓自己心力交瘁。事實上,他們既需要協助他人,也需要影響別人,讓互動變成互惠的行動,否則很容易產生失衡、不斷抱怨的狀況。
他們需要有伴的生活,所以也很容易被習慣綁架。當他們和某個人固定一起用餐,一起搭車,有空聊聊心事,不知不覺中就會想要倚靠,感覺不能沒有對方,進而發展成親密的關係。
★月亮在獅子座,太陽在天蠍座-以感情安定為出發的超級巨星
這個族群約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具有深刻內斂、極度專注的老靈魂。他們渴望成為某個領域的權威,掌控話語權,因此會努力不懈地表現自己。討厭笨蛋。不喜歡輕易出手的他們,需要一鳴驚人、被人崇拜的感覺,因此有強大的信念與執著。這也讓他們在不同的歷練與挫折中,日益閃亮。摒棄舊有的價值觀,不斷與時俱進,才能將注意力和成就感移往真正重要的事情上,這是這個月相人生重要的課題。
他們雖然喜歡強強聯手,但是很容易變成對方倚靠他們,以他們為榮。因為他們想要成就的終究是自己。實際相處時,他們重視對方的忠誠,而且需要成為對方生活中的太陽,帶有強烈的主導性和佔有慾。
★月亮在處女座,太陽在射手座–以熱情自由為出發的工藝大師
這個族群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理性細膩的老靈魂。他們渴望探索世界,擴大對生命的視野,但是他們卻習慣將注意力放在小細節,因此內心的糾結特別多,考量太多也容易讓自己綁手綁腳的,不是信心不足,就是想得多做得少。這個月相出生的人必須意識到,他們必須放下某些既定的觀念和習慣,才能再次突破,重新定位自己。
他們的生活多采多姿,也充滿矛盾衝突。一方面可能需要不斷改善或改變家中的環境品質,另一方面又不想常常待在家裡。若能有個性穩定的家人、伴侶支持,會更能能幫助他們發揮潛力。有時候,他們可能需要不被干擾的獨立空間。
★月亮在天秤座,太陽在魔羯座–以物質保障為出發的外交官
這個族群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期,具有穩重和諧又世故的老靈魂。他們渴望力爭上游,得到他人的肯定與世俗成就。然而,他們會選擇合作合夥、倚靠權威人士的方式來達成這個夢想。雖然日月位在四分相星座上,帶來意識和潛意識的矛盾與掙扎,但是日月也同在土星有力的星座,意謂隨著時間的歷練,他們可以更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學會改變自己的慣性,並且做出取捨。通常他們會選擇經營有價值的人脈關係,創造對自己有利的情境。
他們也喜歡舒適的居家環境,而且帶有古典或傳統的色彩。當他們功成名就時,也可能選擇社會上公認的好品質或好品牌,做為居家生活的重點。例如:義大利水晶吊燈、愛馬仕家具或收藏名家的畫。藉此他們能向他人證明自己的地位和價值。
★月亮在天蠍座,太陽在水瓶座–以傳播分享為出發的特務
這個族群約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擇善固執的老靈魂。對於自己的理想和原則相當堅持,不願意委曲求全。他們也可能喜歡隱身在群體、組織當中,當人人的距離相同時,也就代表沒有和誰特別親密的問題。他們渴望能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創見,能領先他人或時代。然而,他們習慣冷靜看待他人,在必要說話的時候,才要一鳴驚人。他們可能不太擅長表達自己,也可能極具個人風格,有兩極的評價。這個月相注定要學習觀念和價值的調整,也可能要嘗試發展新的表現與貢獻的方式。
月亮天蠍雖然需要情感上的連結,他們想知道你的心事,但是不代表要時時刻刻在一起。這個族群非常有個性、有原則、有想法,喜歡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感覺,需要個人的界線。和他們互動時,一定要尊重他們的自主性,也要避免干涉太多。除非他們希望你這麼做。
★月亮在射手座,太陽在雙魚座-以感情安定為出發的獵人
這個族群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隨興理想的老靈魂。他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擁有廣泛的興趣和學習經驗;他們討厭被明確定義,總喜歡整合新概念新技能,發展出新方向。是典型的斜槓青年,也是百變女(國)王。雖然有能力也有運氣,但是喜歡嘗試甚於承諾責任,他們需要進可攻、退可守的生活,也需要定期淘汰某些不必要的觀念和人事物,才能讓自己不斷順利成長和前進。
他們私生活多采多姿,不代表他們一定喜歡社交派對,而是他們會嘗試接觸各種興趣。由於日月都在木星掌管的星座,因此也會與教育、宗教、外國、長途旅行的人事物有緣。雖然探索與嘗試也意謂著挫敗與混亂,但是他們似乎有著某種好運,可以屢錯屢換,不斷輪迴重生。
★月亮在魔羯座,太陽在牡羊座–以熱情自由為出發的父親
這個族群約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務實謹慎又有野心的老靈魂。日月都在火星強旺有力的位置,意識和潛意識裡都不喜歡認輸,需要做出成果來肯定自己。他們渴望搶得領先地位,活出獨立自主的光芒,但是卻習慣謀定而後動,確保最後的結果能如自己所願。在衝動與穩定之間,他們不但要找到平衡,也要重新調整自己的認知,慢慢脫離舊有的模式,向新的成長邁進。
他們容易把注意力放在責任與世俗成就上,因此可能會追求極簡生活或過得非常有效率,但是也可能會忽略自己的健康或身邊人的感受。他們可能需要適時停下腳步,給自己一些休息和充電的時間,唯此才能活出潛藏的創造力與熱情。
★月亮在水瓶座,太陽在金牛座–以物質保障為出發的科學家
這個族群約生於虧凸月期至下弦月期,擁有堅守價值和則的老靈魂。雖然渴望得到世俗的成就,不論是金錢或地位,然而他們習慣與人為伴,並且幫助他人發展獨立性和個人特色,在利他的過程中難免有百般的挫折和意外,最終他們也會得到友誼的回報。事實上他們也在人際互動的過程中,不斷推動自己看重的理念。這個月相生人注定要在互利互信的友誼網路裡,發展出自我的價值和肯定。
他們懂得欣賞不同個性的朋友,但是特別喜歡有才華、有共同理念的小清新。他們重視人道主義的立場,常會帶來廣結善緣的機會。對他們來說,情人也只是升級版的朋友,需要能分工合作的夥伴,但也需要適度給予自由空間。
★月亮在雙魚座,太陽在雙子座-–以傳播分享為出發的靈媒
這個族群約生於虧凸月期和下弦月期,擁有變動靈活的老靈魂。由於日月都在具有雙重性質的變動星座,使得他們很難一直停留在相同的狀況裡,能夠不斷吸收外在環境的資訊,不斷變化,把玩著多元的概念,順著不同的機會轉變。他們渴望在自我表達和心智交流中得到肯定,然而月相顯示他們可能太依賴過往習慣或靈魂的模式,以致於處於高處不勝寒的危機中,需要重新為自己定位。
他們的意識與潛意識充滿矛盾,但也會讓這股衝動變化之流環繞在日常生活裡,使得生活終是不斷處於潮起潮落的階段。他們既享受和家人、社群、朋友交流的樂趣,也需要定期清理內在的雜音和被勾起的情緒,唯此才能有效地應用新學到的東西和自己的直覺,將真正有意義的訊息傳達和分享出去。他們可能很會撩人,逗人開心,但是多半跟著心情走,跟著對方的主導走,不習慣太明確地給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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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的國寶」陳垣:參加曹錕賄選是一生的污點|知史百家
歷史春秋網
11月12日,亞運會開幕當天,也是中國史學大師陳垣先生誕辰130週年紀念日。
11月21日,國內數十位在陳垣研究、史學研究方面卓有實績的專家學者齊集中山大學,追憶研討這位廣東籍學人、當代著名歷史學家、教育家的學術貢獻。
陳垣先生的長子陳樂素、嫡孫陳智超先生也都是著名的歷史學家,「新會陳氏」祖孫三代均在史學領域內蔚為大家,是20世紀中國學術史上的一段佳話。陳智超先生應邀參加了此次研討會,並接受羊城晚報記者的獨家專訪。
一、「應該把漢學中心奪回中國」
羊城晚報:陳垣先生有一個重要觀點,即「應該把漢學中心奪回中國」。這句話是他在什麼環境下講的?他做過哪些努力?
陳智超:這話他不止講過一次,並不是一句即興或者偶爾的話。最早應該是1921年,在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會議上。他當時的學生鄭天挺回憶,陳老師(援庵)說:「現在中外學者談漢學,不是說巴黎如何,就是說西京(即日本京都)如何,沒有提中國的。我們應當把漢學中心奪回中國,奪回北京!」
羊城晚報:他在不同場合多次重申過這個觀點。
陳智超:1929年,陳垣先生在北平師範大學兼任過一段時間歷史系主任。他的學生柴德賡回憶說:「援庵老師深以中國史學不發達為憾,常說日本史學家寄一本新著作來,無異一炮打到我的書桌上。」
1931年9月14日,胡適在日記裡提到:陳垣問我,漢學正統這時候在西京,還是在巴黎呢?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個人就相對嘆息,希望在十年之後,把漢學中心奪回到北京。
羊城晚報:在當時的知識分子中有這樣想法的不止陳垣先生一位。
陳智超:對,包括胡適、傅斯年、陳寅恪等諸位先生,都深以為憾,並且有緊迫感。祖父在北大的一位學生朱海濤回憶,「九.一八事變」以後,學生問陳先生對於時局的看法,他就說:「一個國家是從多方面發展起來的,一個國家的地位是從各方面的成就累積起來的,我們必須從各個方面努力和人家比……我們幹史學的,就當處心積慮在史學上壓倒人家。」
二、學術沒有國界,但學者有祖國
羊城晚報:世界著名的法國漢學家伯希和,對陳垣先生非常推崇。但是我們也看到,陳垣先生曾作《敦煌劫餘錄》,以「劫餘」二字表達對斯坦因、伯希和這些西方漢學家某些行為的斥責。那陳垣先生和伯希和有沒有過交集,他們的關係如何?
陳智超:伯希和確實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稱讚援庵先生,都有記載留下來,這是一方面。此外,最近在存於巴黎吉美博物館的伯希和檔案中,發現有陳垣先生給他的信,信中提到,你寄來的文章我收到了,一共十五冊。你請我送給王國維先生的單行本,我也轉交了,但很可惜,轉交三天之後他就自沉在昆明湖了。從這裡就看到伯希和、王國維與陳垣三人之間的關聯。
他們兩人有證可考的交往可以追溯到1924年左右。伯希和研究過摩尼教,來華在福州時聽一位龔先生說,在福州烏石山有兩塊摩尼教的碑,但沒有來得及去看。後來伯希和就寫信給陳垣先生,托他有機會再查找一下。陳垣先生的助手樊守執是福建人,正好去福州辦事,於是囑他查找,花了很大功夫,可惜最後還是沒有找到。
羊城晚報:看來他們之間不僅有學術上的交流,而且是可以互相託付辦事的關係。
陳智超:應該說不是一般的交往。1933年,伯希和又一次來中國,當時他把俄國博物館館藏的《元秘史》拍了照片送給中國,中國方面招待他,我的祖父也參加了,而且還回答他的問題,這封信都保留下來了。
羊城晚報:陳垣先生撰寫《敦煌劫餘錄》大概也就在上世紀30年代吧?
陳智超:這部書是1931年出版的。為什麼叫「敦煌劫餘錄」呢?是因為敦煌的這些經卷,後來藏在北京圖書館(現國家圖書館),是經過斯坦因、伯希和掠奪之後,剩下運到北京的部分,一共八千卷。陳垣先生在助手幫助下,花了三個月時間整理清點了一次,編出了這部目錄書,這應該說是敦煌卷子裡面最早的、最科學的目錄。
出版的時候,陳垣先生在序言裡點名批評伯希和:「(清光緒)三十三年,匈人斯坦因、法人伯希和相繼至敦煌,載遺書遺器而西,國人始大駭悟。」有人當時就建議,是不是可以用詞緩和一點,「劫餘」二字過於刺激了。但是他說不行,「劫餘」二字還不能抒發他的憤慨之情,所以堅持不改。你說伯希和知道不知道這個事情?當然知道,而且後來二人確實見了面,伯希和還是對他表示敬意。從此我們可以得到重要的啟示,在外國人面前,只有堅持正確的愛國立場,而不是奴顏婢膝,才能得到對方的尊重。
羊城晚報:那麼陳垣跟伯希和的關係,如果單純從個人層面來說,還是比較友好的。
陳智超:學術沒有國界,但是學者是有祖國的。伯希和是西方最傑出的漢學家之一,但也是掠奪敦煌文物最精的一個人。此人有他的兩面性:1933年,「九.一八」事變發生後,日本人趁伯希和第二次來華,希望他也能訪問日本,但他為了表示對日本人侵略東北的憤慨,取消了赴日行程。1945年10月伯希和去世時,陳垣先生還寫信給傅斯年表達了惋惜之情。
三、治學無捷徑,唯有刻苦和持之以恆
羊城晚報:我們看很多關於陳垣先生治學的文章,深感他除了以研究成果影響後代,其治學之道也給今天的學術界帶來很大啟示。
陳智超:我看啟示應該是多方面的。首先有個大前提,從陳垣先生有志學歷史開始,就有一個很明確的觀念:作為歷史學家要有一種自覺,要喚醒國民的歷史觀念。什麼是歷史觀念?不同時期有不同重點。在他那個時代,就是不能忘記外國的侵略,不能忘記中國的光榮傳統,不能忘記中華民族抗擊侵略的氣節。學習歷史研究歷史的目的,這一點是首要的。
羊城晚報:也就是說,做學術不僅憑興趣,更不是為了成名成家,而要有家國之思、民族之念。
陳智超:這一點很重要。另外,他強調治學無捷徑,唯一的體會就是刻苦和持之以恆。比如說有四年時間,因為每天都很早起床編《中西回史日曆》,苦心設計簡明方便的表格,結果得了胃病,只能吃麵,對於一個廣東人來說實在痛苦。在他60多歲研究佛教史時,因為需要參考的一部典籍貯藏在一個潮濕陰暗的地方,多年無人進入,蚊蟲很多。他每天都是吃了奎寧就進去用功一天。
羊城晚報:陳垣先生「言必有據,實事求是」的嚴謹態度也給人留下很深印象。
陳智超:他強調,歷史學者就應該對歷史負責,要求真,不能去編造歷史。為了求真,有些問題就不是一下子能解決的。陳垣先生倡導文章不要急於發表,「寫成之後要多置時日」,認為如此一來,一者或許有新的材料補充,二者或許有所修正。他自己就曾經重金購買清人的手稿,研究其修改的過程,了解前人怎樣做學問。還有,他要求「不說閒話,力求創新」,提倡「理要講清楚使人心裡服,話要講明白使人看得懂,閒話不說或少說。」在學風上則力求創新,「凡論文必須要有新發現新解釋方與人有用」。這些思想和親身實踐對當今學術界是有借鑑意義的。
四、長居北京,與嶺南割捨不斷
羊城晚報:還想向您請教陳垣先生與嶺南文化之間的關係。首先,出身於一個務實的廣東商人家庭,對於他的人生和治學有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陳智超:應該說有很深的影響。祖父是我們家族第一代的讀書人,他前兩代是經商,再前面恐怕就是農民。同輩也有很多經商的,但他從很小就喜歡讀書,雖然沒有家學淵源,也沒什麼師承可言。
祖父當時看書,並不限於只看四書五經,尤其喜歡讀史籍。於是長輩裡就有人指責他不務正業,但是曾祖父還是「購書無吝」。例如他十六歲那年,買了一部《二十四史》,就花去了曾祖父一百多兩銀子,這不是一般的支持。
羊城晚報:家庭給了他比較殷實的經濟基礎,父親又給了他寬鬆的讀書環境,這是家庭的影響。那麼地域方面呢?
陳智超:廣東這個地方,一方面最早感受到列強侵略,另一方面歐風美雨也是最早被感知。祖父在五歲以後就到了廣州,當然跟在新會時大不一樣,接觸了很多新知新事。另外,他在博濟醫學堂和光華醫學專門學校的求學任教經歷也十分重要。這幾年所受到的近代自然科學的嚴格訓練,對祖父後來的史學研究起了積極作用。他在上世紀30年代的一封家書中曾說:「余今不業醫,然極得醫學之益,非只身體少病而已。近二十年學問,皆用醫學方法也。有人謂我懂科學方法,其實我何嘗懂科學方法,不過用這些醫學方法參用乾嘉諸儒考證方法而已。」雖然有點自謙,但這也確實是他能超越乾嘉大儒的原因之一。
羊城晚報:那他為什麼後來就長居北京了呢?
陳智超:他中間也曾短期回鄉,但應當承認,定居北京對他一生來講,有很大的影響。那時不像現在,即使你在窮鄉僻壤,只要有互聯網就可以知道天下事。祖父那個時候就不一樣,要看《四庫全書》,在廣東行嗎?要跟第一流的學者交流,也要在北京才有這個便利。
羊城晚報:那他思念廣東嗎?
陳智超:很思鄉。這種思念,甚至包括到具體的食物,如燒鵝、土鯪魚等。家鄉的災害他很掛心,而且對廣東學者也非常提攜,比如說岑仲勉先生,本來在廣州一所中學當老師,把刊有自己作品的校刊寄給我祖父,他馬上就轉送給了陳寅恪、傅斯年諸先生,直至將岑先生一步步薦入歷史語言研究所。
羊城晚報:您祖父在北京時,還說粵語嗎?
陳智超:在家裡他一直都說粵語。而且,他要求在北京生長的子弟,也一定要學廣東話,有時候還會親自教。在廣東的子女,也要想辦法學官話,甚至連我的姑姑都接到北京來上小學。
五、「二陳」比較研究,應不帶偏見
羊城晚報:今天的研討會也有很多學者提到了陳垣和陳寅恪兩位先生的比較,這也是近年來比較「熱門」的一個課題。您如何看待這種比較?
陳智超:我的看法是,我們要實事求是、不帶偏見地去研究。有些人連兩位先生的主要著作都沒看過,就發表議論,這不大合適。
陳寅恪先生在清華大學國學研究所的學生戴家祥提到,他在跟老師散步的時候,陳先生講,我就佩服兩個人,一個是王國維先生,第二位就是陳垣先生,他「學問踏實,德才兼優」。陳寅恪先生在給陳垣先生的信中,稱他為「大師」,據我所知,這樣的稱呼在寅恪先生的信中好像是絕無僅有的。另一方面我祖父對陳寅恪先生很尊重,他在給我父親的家書裡面描述,自己怎麼希望陳寅恪先生給他寫序,而且也只有他能寫這個序言。這種推崇不是虛名和客套,他們二人互相都很推崇。
羊城晚報:但是新中國成立以後,陳寅恪先生寫出了《柳如是別傳》、《論再生緣》這些皇皇大作,但陳垣先生的論著比起以前就少了很多。人們會從這些比較上得出某些結論,您怎麼看?
陳智超:首先有一個問題不能回避,陳垣先生比陳寅恪先生大十歲。其實,並非1949年後陳垣先生的論著戛然而止,他最後一部大的著作《通鑑胡注表微》是在1946年刊行的,那時他已經66歲。當時他在家書裡面就多次流露「將軍老矣」。
羊城晚報:是不是也有身體不好的原因?
陳智超:一方面當時關於輔仁大學的爭奪很激烈,梵蒂岡要停發經費,輔仁還有三千多師生,中央人民政府不管誰管?這裡面的鬥爭牽扯了他大量的精力。另一方面,年事已高,他也確實身體狀況不樂觀。1953年祖父給冼玉清先生寫了一封信,大意是說:四九年以後因為各種事忙,沒有時間寫學術文章,我正要寫了,結果右手麻木了;請蘇聯專家醫生看過,說我要立即停止一切工作,要休息。這一次就住院大概一百多天,然後陸續又住了八、九次醫院吧,1964年還動過一個大手術。健康狀況不允許了。
六、陳垣還擔負相當的社會工作
羊城晚報:新社會帶給他的震動應該也很大。
陳智超:這當然也是另外一個原因。他經過了晚清、北洋軍閥、國民政府、日本人統治,曾經一度對辛亥革命之後的民國成立以及抗戰勝利都抱有很高期望,但最後都失望了。解放以後為什麼他轉變很快,並不是因為讀了很多馬列主義的書,而是因為看到了現實。我老引這段話,祖父1949年曾在《人民日報》上發表的文章中說:
「有人問我北平解放後,你看見些什麼和以前不同?我告訴他,看見的先不說,我告訴你看不見的。解放後的北平,看不見打人的兵,看不見打洋車伕的警察,街上看不見乞丐,看不見整天花天酒地的政府官吏,看不見託人情送官禮的事情,更看不見有所謂『新貴』在琉璃廠買古董……這不同於以前的改朝換代,的確是歷史上空前的、翻天覆地的大變革。」
羊城晚報:那麼他在學術上主要做了什麼?
陳智超:1949年之後,祖父主要做了兩件大事:因為他原來的著作很多都是木刻本,或者在雜誌上發表,現在全部由國家出版社排印出版。大部分著作都是他在解放後精心修改過,並且重新整理的,這是一件工作。另外,就是著手整理《舊五代史》和《冊府元龜》,這是很大的工程,但沒有來得及完成。
羊城晚報:此外,陳垣先生的社會工作也相當繁重。
陳智超:是的,他關心史學教育,繼續指導學生,為出版社審稿,還當著幾千人學校的校長,這都佔去相當的精力。以前的幾十年,他每天凌晨四時起床讀書寫作,晚上九時就寢,生活很有規律。但解放之後,因為不斷參加各種會議,午夜才入睡也成了常事。
羊城晚報:也就是說,二陳在解放後的身份迥異,所以他們承擔的職責也是很不一樣的?
陳智超:對。陳寅恪先生應該說是比較純粹的、學院式的學者,陳垣先生有相當的社會活動,而且還是一位教育家,這個區別客觀存在。
羊城晚報:二人原先在學術上經常交流,新中國成立以後,這種交情還在嗎?
陳智超:這種交往一直沒有斷。過去兩人通信很頻繁,後來因為陳寅恪眼睛失明,沒有直接通信的可能,但還是互相關心的。1953年12月,陳垣給冼玉清先生的信中寫道:「中古史研究所事情當汪君未南行前,曾到舍間商酌,同人意見以為所長一席,寅恪先生最為合適。今聞寅恪先生不就,大家頗為失望,奈何!」而在1955年的信中,陳垣問冼:「寅恪先生起居佳否?聞其女公子調粵工作,可以照顧,甚善。」可見其關心。
七、參加曹錕賄選是一生當中一個污點
羊城晚報:最近您主持編輯的《陳垣全集》出版了,人們發現書中收入了他生前寫的一個內部檢討材料,裡面交待了有關「曹錕賄選」的情況。
陳智超:我始終不把祖父看做一個完人,更不是把他看做聖人。他就是一位傑出的史學家、教育家、愛國者。他參加曹錕賄選是在1923年,我在全集裡面特別收了他寫的一個內部檢討,當時領導並不要求、也不希望他公開檢討,是他自己寫的。我把這篇文章也發表了。我覺得,既然是全集,就要反映全面。他自己一直認為,參加曹錕賄選是一生當中一個污點,我也不能給它抹掉了,我保留這封檢討,是讓人家全面了解他,他不是完人,也曾走過彎路。
但是,評價一個人的一生,看他的全部,要看他的晚節。就在參加賄選的同年,他寫了被蔡元培先生稱為「石破天驚之作」的《元西域人華化考》,後來又被推舉為清室善後委員會委員和故宮博物院理事,為保護故宮及故宮文物,與北洋軍閥進行了堅決鬥爭,一度還被捕並遭軟禁。上面提到的陳寅恪先生稱他「德才兼優」,也是在「賄選事件」之後。從這些也可看出當時社會對他的評價。
羊城晚報:那麼這件事到底當時是個怎麼回事?
陳智超:當時陳垣是國會議員,是拿薪水的,而且這個是他主要的收入來源。但由於連年戰爭,薪水已多時未發,後來得到通知說要補發欠薪了,也同時要求他們參加選舉。這是他終身的憾事。
八、三次婚姻與感情生活
羊城晚報:陳垣先生出生在一個大家庭,有兩位母親,先後有三個妻子、十一個子女。在感情方面,他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陳智超:陳垣5歲時,父親把他過繼給了去世而沒有子嗣的三伯父。陳垣後來回憶說,雖然與過繼母親李氏生活在一起,她對自己也百般關愛,但畢竟是在生母周氏的懷抱中長大,對她還是很依戀的。每次吃飯,他總是在過繼母親處吃一點,然後又偷偷跑回生母那裡去吃飯。五六歲他就離開家鄉到廣州求學,除了有限的幾次回鄉省親外,很少有與母親見面的機會。他常因不能親自侍奉母親而內疚。
年輕時陳垣聰明博學,又長得一表人才,在廣州時被稱為「靚仔垣」。還有人提到這麼一件事:由於經常在報刊上發表文章,又擅長演講,陳垣的名氣與日俱增,招來了不少開放女性的追求。陳垣有段時間用筆名發表文章,其中一個筆名是「豔」,友人問他何意,他坦言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女朋友。
羊城晚報:他為什麼會有三次婚姻呢?
陳智超:1913年因赴北京從政,陳垣跟以前的生活切斷了聯繫,包括「父母之命」的原配妻子鄧照圓,也就是我的祖母。祖母原名「珍安」,識字不多,裹過小腳,因為祖父又字「圓庵」,所以祖母后來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照圓」,但他們兩人終究因為彼此思想的巨大隔閡,祖父來京後兩人就沒有再生活在一起。但是祖母知道祖父喜歡吃家鄉的鯪魚,就常讓子女買來曬乾,寄到北京。因為祖父過繼時是「兼祧兩房」,所以又娶了二房吳淑媛,比他小四歲,但也沒有隨他去北京,不久因意外失足落水而亡,年僅28歲。
後來追隨祖父去北京的徐蕙齡,是他在光華醫學專門學校的師妹和學生。他們在北京共同生活了近40年,但到了晚年感情不和,出現巨大矛盾而分居了,後來徐夫人跟隨所生的兒子陳容到了天津生活。
對於身在天津、廣東的兩位妻子,祖父一直寄生活費。直到1966年5月,她們兩位在相隔不到一週的時間內先後去世,祖父這時已經是86歲的老人了。
羊城晚報:陳垣先生晚年,他的女弟子劉乃和成為了得力助手和忘年知己,長期相隨。二人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
陳智超:這個問題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我的妻子曾慶瑛教授曾在《陳垣和家人》一書中,用了專門一節全面談到這個問題,有興趣的讀者可參閱相關內容。
大師陳垣
陳垣,字援庵,廣東新會人。當代著名的歷史學家、教育家,曾被毛澤東稱為「國家的國寶」,與陳寅恪並稱「史學二陳」。
陳垣先生於1880年出生,六歲至廣州讀書。早年曾考科舉而名落孫山。在博濟醫學堂學過西醫,後創辦並入讀光華醫學堂,並留校任教。
1905年,與潘達微、高劍父創辦《時事畫報》,反對滿清專制、外國侵略,以觀點立場激進而著稱。辛亥革命後,當選民國眾議員,從此定居北京,後曾任教育部副部長。
1917年,38歲的他發表第一篇學術著作《元也里可溫考》,開闢了宗教史研究領域,當即震動學界,一鳴驚人,由此開始學術生涯。
抗戰淪陷期間,他閉門研究,堅決不與日本人合作。1949年,他選擇留在大陸,晚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病逝於1971年。
作為史學大師,他在宗教史、元史、中外交通史、考據學、校勘學、歷史文獻學上獨創甚多,學術建樹影響至今。
作為教育家,他從教74年,從傳統私塾老師到現代大學校長,前後執掌輔仁大學、北京師範大學4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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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主題:「來去馬來西亞:從鄭和、孫中山到《辣死你媽》,原來馬來西亞與台灣這麼近」介紹
訪問作者:黃偉雯
內容簡介:
在飽受打壓的國度,遠渡他鄉的華人如何在此建立家園?
從600年前華人的故事開始,重新認識馬來西亞!
由曾在馬來西亞擔任校長的台灣人帶路,
來到姓氏橋,喝上一碗肉骨茶,
看見華人從外來者到成為馬來西亞人的族群困境、文化傳承與創新之路。
馬來西亞,我們對這個國家的熟悉從華人開始。根據統計,從馬來西亞來台灣念書的學生人數以每年1000人的人數成長。在2017年,留台的大馬學生人數突破17500人,僅次於港澳。事實上在過去50多年來,台灣是馬來西亞華人留學的重鎮。他們許許多多人從我們身邊走過,而我們熟悉的歌手,從梁靜茹到黃明志,都是來自馬來西亞的華人。但大多數的台灣人仍不清楚馬來西亞是個什麼樣的國家?馬來西亞華人為什麼來到台灣?為什麼他們的中文說的這麼好、甚至說台語也能通?當我們開始問這些問題,就會發現華人或許是我們理解馬來西亞的最佳引路人。
▋華人在馬來西亞的故事,原來是這樣展開的……
•早在鄭和下西洋時,就帶去了第一批在馬六甲定居的華人。他們與當地人通婚生下的華人後代叫做「峇峇娘惹」。
•清末移民到馬來半島的華人很多淪為「豬仔」,也就是簽了賣身契的底層勞工。而肉骨茶,就是誕生於此時期、為華工補充勞動所需能量的原創料理。
•華人是促進當地經濟發展的大功臣。吉隆坡的葉亞來街、怡保的姚德勝街,都是為紀念對兩地開發有所貢獻的華人,以他們的名字命名的街道。
•馬來西亞曾經是華僑的革命基地。今天位於檳城的裕榮莊,就是孫中山策劃黃花崗起義,獲得當地華僑響應且募得革命經費之地。
•馬來亞共產黨由華人為主要領導人,是最早開始追求馬來亞獨立建國的一批人。
•馬來西亞是一個多種族的國家,其中華人占總人口的23%。儘管華人人數龐大,馬來西亞政府對他們並不友善,不補助華人自主開辦的中學,也不承認其學歷。
本書作者黃偉雯曾在2009年於砂拉越一所華文學校「西連民眾中學」擔任校長。她在本書深入淺出地爬梳馬來西亞從十五世紀鄭和下西洋、西方殖民勢力的治理、日本占領時期,直至獨立建國後經歷政治波動、東馬與西馬的整合,再走向「一個馬來西亞」(1 Malaysia)的漫漫長路。
黃偉雯透過台灣人的身影,提供了一條清晰的路線,帶領讀者從歷史、華文教育、當代社會與宗教生活以及飲食文化,認識多元種族共生共存的馬來西亞。她講述最早移居馬來半島的華人的後代峇峇娘惹,在飲食與語言上融入中華文化與馬來文化的元素,也探討清末下南洋的新客,從事苦力工作、奠定了城市的經濟發展。她看見華僑自主成立社團組織、報刊及學校,以響應孫中山的革命事業,也直視反殖反帝的馬來亞共產黨對土地深層的愛以及這份愛所帶來的苦難。她亦洞悉,在馬來西亞獨立之後,馬來人掌握政治主導權,使華人在政治、經濟及文化上遭受不平等待遇,但華文教育維繫了族群文化的傳承與延續。
除此之外,曾任校長的黃偉雯也在本書提供她對馬來西亞華人學生到台灣留學的風氣的觀察,思索台灣與馬來西亞之間的交流,並從在地的生活經驗出發,品味潛藏在撈生、茶粿與海南咖啡等特色美食之中的情感與生活況味。
過去種種不僅揭露身為移民的華人在異鄉落地生根的困境,也點出華人與馬來人、印度人及原住民之間的文化角力。今天的馬來西亞,各族群之間的生活相互影響、交融,密不可分,就像加入了一匙辣死你媽裡的參巴醬,逐漸融合成一味,卻滋味無窮。今天的大馬華人必須思索的是,當一名「馬來西亞人」究竟直指什麼樣的未來。
《來去馬來西亞》是一本獻給台灣讀者的馬來西亞史,試圖以台灣人熟悉的角度來探索這個國家的多元種族、殖民歷史與文化日常,向我們揭示馬來西亞華人的生存奮鬥、文化傳承與創新。馬來西亞華人的過去與現在提供了我們一個熟悉的切入點,重新理解這個亦遠亦近的東南亞國家。
作者簡介:黃偉雯
曾任高中歷史老師十餘年,2015年放棄教職後展開斜槓人生,目前的身分包含有作家、歷史文化講師、印度彩繪師、國立台北商業大學東協經營管理實驗場域顧問,活躍於「故事:寫給所有人的歷史」網站,擁有英語領隊執照,同時於國立政治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攻讀博士。自上個世紀末起,開始了馬來西亞田野調查的學術研究,參訪馬來西亞無數次。在當地出版了一本研究論文、寫過《詩華日報》的美食專欄、辦過簽書會,並帶過華文交流參訪團。
偉雯最特別的是曾在馬來西亞砂拉越州西連民衆中學,擔任當地第一位台灣籍華文獨立中學校長。多年來累積的人脈與情感,一直覺得馬來西亞是自己的第二個家,希望可以帶著更多台灣人認識這個國度。
著有《誤闖叢林的校長:浪漫遊東馬》、《開始在馬來西亞自助旅行》、《用電影說印度:從婆羅門到寶萊塢,五千年燦爛文明背後的真實樣貌》、《個人旅行:吉隆坡》、《校園崩壞中:連孔子都傻眼的教育亂象》等十餘本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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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榮宗學歷 在 山水畫家的藝術Taiwan Artist World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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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靳珩公園,位於立霧溪與魯丹溪交會處的印第安酋長石,是花蓮太魯閣國家公園相當著名的地質景觀,因視角的錯覺,組構出有如人臉造型的奇石群,矗立在溪畔上,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好見識這巧奪天工般的自然奇觀。
如何將所畫題材營造出有如太魯閣峽谷那般的視覺強度?藉由台灣各地搜羅的奇石圖像,以小觀大,用貼近藝術的手法,假像虛構的方式,將其搬到近雲山巔處,當想像的連結空間變大,方寸之間的畫面也就有更為大器的可能。
【實景‧虛境‧真山水 梁震明的墨色台灣】 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所美術史教授 蕭瓊瑞
梁震明的細筆山水,是戰後台灣水墨現代化運動中,從材料學與物象學一路切入而獲得具體成果的代表性藝術家。
1971年次的梁震明,並未經歷台灣1960年代的抽象水墨風潮,也未能得見1970年代的鄉土運動,在他稍稍懂事的年代,台灣已經進入1980年代的美術館時代,而在裝置、數位,乃至行動多元蹦發的90年代,他卻獨獨選擇了以看似最為傳統的毛筆水墨,作為創作的工具和媒材;這似乎和他作為「外省第二代」、且出生成長於被視為具有濃厚「眷村」特質的高雄岡山,有著一定的關聯,而在學校擔任工友、獨身撫養三個小孩的父親,更是引導、支撐他孤獨奮鬥、精勵上進的重要支柱與力量。
國小畢業,在韓永、李春祈等老師的啟蒙下學習水墨畫,一路從國中美術班、高中美術班,在1991年考入校區仍在蘆州的國立藝術學院(今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美術系,師事李義弘(1941-)與林章湖(1955-),也正式展開了他水墨繪畫的探研之旅。
1993年,他以碎筆萬點的手法,表現台北草山、九份地方的芒草,呈顯一種荒蕪與孤獨的美感,開始了他「水墨台灣」的系列創作,也引起了眾人的注目。1994年,他除了獲得該系系展水墨組第一名的成績,同時也獲得了馬壽華獎學金,及張穀年獎學金第一名;隔年(1995),再獲張穀年獎學金第一名,及劉延濤獎學金第一名,這些傳統水墨畫家的獎學金頒給,在在肯定了梁震明在傳統水墨方面的用心與成果。不過,如果更深入地考察梁震明在這段學習過程的面向,便可以發現他自我要求的廣度與深度,包括在中國美術史、佛教史、器物史,及日本膠彩畫的多方學習;1996年,更獲得慈濟藝術類美術理論組的獎學金。
這一切的努力與成績,反映了這位年輕的水墨研習者,顯然不願拘限於傳統水墨的窠臼,意圖尋找出另一條更為寬廣而深入的路徑。他曾說:「倘若我們將水墨視為單純的一種材質,那麼其屬性是否該被深入的探討。因為我們對這些材質的認知,經常來自傳統的規範,而較少本我的分析、推理與判斷。當我們對眼前的任何事都視為理所當然的時候,缺乏進一步的思辨,就會矇蔽自我的智慧,如果僅是相信前人的體略,卻沒有去思索其背後所隱藏的道理,蕭規曹隨般的跟隨其步伐,必然無法超越他們的成就,提出更有開創性的見解。」
在大學時期全方位的學習,以及短暫的中學教職後,1999年,梁震明重回母校,進入美術創作研究所進修,並在李義弘老師的指導下,展開「墨與黑」的材料研究,完成〈墨與黑的創作思辨〉碩士論文。
這個階段的研究,從材料學的角度出發,梁震明徹底地分析了中國水墨的墨色與西方繪畫顏料中的黑色,兩者間的不同。除了材料屬性上,墨所含的碳粒較細,色調固定,黑則較粗,亦會因成分不同而有不同的色調變化;更指出:在前人的使用觀念上,墨是重寫,黑則是畫,因此,在東方的藝術發展中,才發展出「書畫同源」的概念。(註1)
這種看似純粹材料學的研究角度,其實正是梁震明徹底掌握創作材料,同時也為自我畫類定位的一種深沈反省;因此,他說:「墨屬於廣義的黑色顏料,無論作品中是否用墨,現今的情況下依然會被視為水墨畫,如果創作者未曾提示的話,況且『近墨者黑』,所以也無所謂畫類定位的問題;而畫類的定位,只是方便溝通的一種狹隘界定,而這種界定不盡然等於創作者認知的界定,唯有模糊或是衝撞這種材料界定,才能獲得無限的可能。」(註2)
又說:「水墨的傳統是一種時空背景下逐漸發展而成的,但如何讓充滿西式視覺經驗的當下觀眾,重新認識水墨的當代價值,這樣的採用,正是覺醒下的選擇。」(註3)
2002年,他就以「墨與黑的創作思辨」為題,推出研究所畢業展於台北羲之堂。那些綿密素樸的墨
點,烘染出層次豐富、形式多變的台灣山脈、岩石,擺脫中國古老的山水意象,直接從台灣的自然切入,那是親眼所見、心中有感,沈澱為生命情緒的一部份。而畫面豐富的層次,正是他研究所時期媒材研究的具體成果,為了對各種知名古墨的掌握,他曾走訪中國蘇州姜思序堂、周庄、上海、 _杭州、安徽歙縣胡開文墨廠及黃山等地,更自製各種不同材料的墨條,包括:石榴、檳榔心、杜仲皮、燈草、桐油……等,逐一試用,甚至製成色票,相互比對。
研究所的畢業展,也引發了藝評界的注目,以「層層染點.古墨新研的樸實路線」(註4)來形容他。
梁震明,畫如其人,人如其畫,那種樸實、綿密的風格,也展現在他為學求藝的生活態度上。研究所畢業後,在原有論文的基礎上,全力深入、持續探研。2003年,他又完成並發表〈日製液態墨的材質特性及使用方法之研究〉一文(註5),這是將當時台灣市售的33種日製液態墨進行試用及比較,得出多點特性,並發現指出:日本廠商所製的液態墨,主要是適合日本書畫界的創作觀點而生產的;因此,使用者的認知與選擇,才是主導這些墨品材質特性的關鍵因素。
歷經五年的研究、整理與擴展,終於完成《墨色的真相》一書,由國立編譯館補助出版。其中涵蓋的主題,包括:歷代畫家使用墨與黑及相關材料之種類說明、墨與黑之相關著作介紹、固態墨、液態墨及黑色顏料的製作工序及流程比較、中國歷代製作固態墨的流程分析與介紹、歷代文獻關於墨與黑之製作流程及概念的探討、歷代畫家使用墨與黑之方式及邏輯的比較、材質特性與使用方法及概念之關係研究等。《墨色的真相》可說是當代畫壇在材料研究上最具典範性的成果。
梁震明是以學術研究的態度面對創作,一如民初畫家黃賓虹的耗費巨大精力整理歷代畫論,彙編成《歷代畫論叢書》,也增美自我的創作。
梁震明的研究精神也展現在他獲得國藝會補助、與廣興紙寮合作撰成的〈中性紙材開發與成效研究〉(2005),及走訪全台三百多座廟宇,拍攝近萬張照片的「台灣寺廟龍柱造型之研究」(2006-2010);後者於2010年,由國立編譯館補助出版。
回到創作本身,2002年北藝研究所畢業後的這段時間,顯然是一個重整、深入整備的階段。2004年任教台中僑光技術學院,往返途中,經常前往苗栗後龍外埔拍攝海邊石滬;而在一個偶然機緣下,更接下了全台茶山之旅的拍攝工作,走遍了梅山龍眼林、鹿谷大崙山、大禹嶺、梨山,和嘉義石桌等地,對台灣的山林有了更深入的觀察、感受與瞭解。
事實上,2001年春天,梁震明就有機會首登大陸黃山,這是多少水墨畫家歌詠描繪的聖山,古松、奇峰、雲霧……,自然也給予梁震明極大的震撼,但他說:「雖有千景可選、奇石可畫,但無法長居,總有著霧裡看花難以動筆的感覺。」
2007年,梁震明轉任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系教職,也將生活重心轉回創作本身。2009年的「黑色的覺醒」個展,正是這個階段創作的一次總結。〈綠草黑世界〉(1995-2009)、〈黑葉下的台南孔廟〉(2008)、〈黃昏下的黑山〉(2009)、〈聳立在一片山巒的黑岩〉(2009),都是這次展出的幾件重要作品;在較為逼近的構圖取景中,呈顯樹葉、草叢、山岩、雲氣的豐美質感。這是梁震明在大量的照片分析下,捕捉現場的感受,以格物致情的方式所逼視出來的一種幽情,純粹畫景,空無一人,帶著一份深沈的孤寂與寧靜。
2010年,長期以來的精神支柱,父親病逝於高雄榮總,讓梁震明對生命有了新的體悟。經歷一段「無名虛相」的抽象水墨山水創作,撫平了失怙的心靈創傷;2012年的「海景」系列,重新回到細筆寫實水墨的路向,但畫面大為開朗,甚至加入了較多的色彩運用。
原來自2008年以來,梁震明便被澎湖特殊的自然景緻所吸引,節理分明的玄武岩,加上海天一色的開闊氣象、孤立海隅的小島、白色的沙灘…….;此後,他多次前往澎湖探訪,走遍七美、望安、桶盤,及目斗嶼、姑婆嶼……這些南北列島,也重訪宜蘭頭城、龜山島、屏東墾丁、旭海,及貢寮龍洞、南澳粉鳥林,和台中梧棲高美溼地,更不必提及自學生時代就經常和師長前往的北海岸淡水、石門麟山鼻、老梅等地。此外,也前往日本沖繩座間味島、古宇利島、瀨底島及石垣等地,比較不同文化下的自然景觀。
梁震明的創作取景,完全是以一種幾近物象學研究的科學手法,現場寫生不是他的創作形態,部份的速寫只在記錄某些必要的重點。遍遊這些景點,甚至重複多次的前往,主要是在收集相關的圖像和豐富自我的體驗,景色的記錄則以攝影取代,每次的前往,都經事先周詳的規劃,即使是相同的地點,也會有不同的路線和時段,因此景緻總是不同,或是晴、陰、冬、夏,或是晨起、夕歸,或是徒步、搭船,甚至動用空拍機等。梁震明的創作,帶著高度學術研究的心情,雖寫實景,但回到畫室,則是進行周密的草稿模擬及意象推演,反覆推敲,不斷思辨,務求達於虛凌、超越的意境。
2011年及12年的「海景意象」展,梁震明在以往以墨色為主體的畫面中,加入大片的色彩,這些色彩帶著稍顯誇張、鮮艷的高彩度,反而呈現了某種夢幻的意境;某些作品甚至直接以金色表出,或是紙張的金,或是顏料的金,但當轉化成物象的金,反而虛幻成視覺情感的金,那是一種純粹心象的金,實景、虛境,才是梁震明心中追求的真山水。
2014年展開的「千岩萬語」系列,回到山岩海石的細部描繪,積細成多,氣象浩瀚,以千岩寄寓萬語,是藝術家應物抒懷的本心,部份畫面加入細線的方格分割,益增非實境的畫面效果。
2015、16年的近作,在尺幅上更為開闊,他辭 _教職,專職創作,畫面的細筆寫石(寫實),幾如僧人的抄經,一筆一念、一劃一覺,梁震明的作品,也因此呈顯接近宗教般的凝定與寧靜。
中國近千年的水墨繪事,在近代而有「學」「藝」分途的隱憂,但在梁震明的身上,我們喜見高度學術研究的精神,如何貫穿、滲透在他的創作之中。戰後1960年代啟動「現代水墨」運動,曾以「革中鋒的命」的自動性技法,翻轉民初或日治以來,以寫實「改革」寫意的路徑,開展出一片暢意淋漓的抽象風潮,中經幾近照相寫實的鄉土水墨,落入寫景不寫情的機械操作。1970年代出生的梁震明,從台灣制式的學院體制中,一路走來,在深沈、穩健的學術操作中,重建了古典水墨的結構與質地,卻同時展現了現代宏觀與微觀兼具、客觀寫實與主觀虛境並呈的絕妙視野,堅實、蒼茫中,透露著一股孤獨、傲然的真氣。那是梁震明特有的墨色台灣、現代山水,隱隱承續著自余承堯(1898-1993 )、夏一夫(1925-2016)一路以降的密實水墨傳統,也是李義弘開創的材料學與物象學研究最耀眼的傳人。
註釋:
1 梁震明〈黑色的覺醒――梁震明創作自述〉,《藝術收藏+設計》25期,頁132,台北:藝術家出版社,2009。10。
2 同上註,頁133。
3 同上註。
4 參見黃寶萍〈梁震明:層層染點.古墨新研的樸實路線〉,《藝術家》326期,頁236-239,台北:藝術家出版社,2002.7。
5 收入《中國水墨藝術之回顧與前瞻:2003研究生學術研討會論文集》,頁172-183。
【梁震明簡歷】
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畢業。
曾任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系及東海大學美術學系講師。
個展12次,國內外聯展30餘次。
作品曾在香港蘇富比、羅芙奧及沐春堂拍賣成交。
著作「墨色的真相」與「台灣寺廟龍柱造型之研究」獲國立編譯館出版刊行。
現為羲之堂代理之專職水墨畫家。
梁震明臉書粉絲頁:https://www.facebook.com/inkliang/
梁震明痞客邦:http://tom20030208.pixnet.net/blog
梁震明IG:https://www.instagram.com/liang_chenming_art/
簡榮宗學歷 在 山水畫家的藝術Taiwan Artist World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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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洞岬灣是台灣北部規模最大的岩場,因為整個海岸地形如蟠龍捲曲纏繞,從龍頭到龍尾就像一道弧形,形成洞穴般的港灣,故稱「龍洞」,而此作正是描寫該處最引人入勝景觀的代表作品之一,現為私人收藏。
【實景‧虛境‧真山水 梁震明的墨色台灣】
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所美術史教授 蕭瓊瑞
梁震明的細筆山水,是戰後台灣水墨現代化運動中,從材料學與物象學一路切入而獲得具體成果的代表性藝術家。
1971年次的梁震明,並未經歷台灣1960年代的抽象水墨風潮,也未能得見1970年代的鄉土運動,在他稍稍懂事的年代,台灣已經進入1980年代的美術館時代,而在裝置、數位,乃至行動多元蹦發的90年代,他卻獨獨選擇了以看似最為傳統的毛筆水墨,作為創作的工具和媒材;這似乎和他作為「外省第二代」、且出生成長於被視為具有濃厚「眷村」特質的高雄岡山,有著一定的關聯,而在學校擔任工友、獨身撫養三個小孩的父親,更是引導、支撐他孤獨奮鬥、精勵上進的重要支柱與力量。
國小畢業,在韓永、李春祈等老師的啟蒙下學習水墨畫,一路從國中美術班、高中美術班,在1991年考入校區仍在蘆州的國立藝術學院(今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美術系,師事李義弘(1941-)與林章湖(1955-),也正式展開了他水墨繪畫的探研之旅。
1993年,他以碎筆萬點的手法,表現台北草山、九份地方的芒草,呈顯一種荒蕪與孤獨的美感,開始了他「水墨台灣」的系列創作,也引起了眾人的注目。1994年,他除了獲得該系系展水墨組第一名的成績,同時也獲得了馬壽華獎學金,及張穀年獎學金第一名;隔年(1995),再獲張穀年獎學金第一名,及劉延濤獎學金第一名,這些傳統水墨畫家的獎學金頒給,在在肯定了梁震明在傳統水墨方面的用心與成果。不過,如果更深入地考察梁震明在這段學習過程的面向,便可以發現他自我要求的廣度與深度,包括在中國美術史、佛教史、器物史,及日本膠彩畫的多方學習;1996年,更獲得慈濟藝術類美術理論組的獎學金。
這一切的努力與成績,反映了這位年輕的水墨研習者,顯然不願拘限於傳統水墨的窠臼,意圖尋找出另一條更為寬廣而深入的路徑。他曾說:「倘若我們將水墨視為單純的一種材質,那麼其屬性是否該被深入的探討。因為我們對這些材質的認知,經常來自傳統的規範,而較少本我的分析、推理與判斷。當我們對眼前的任何事都視為理所當然的時候,缺乏進一步的思辨,就會矇蔽自我的智慧,如果僅是相信前人的體略,卻沒有去思索其背後所隱藏的道理,蕭規曹隨般的跟隨其步伐,必然無法超越他們的成就,提出更有開創性的見解。」
在大學時期全方位的學習,以及短暫的中學教職後,1999年,梁震明重回母校,進入美術創作研究所進修,並在李義弘老師的指導下,展開「墨與黑」的材料研究,完成〈墨與黑的創作思辨〉碩士論文。
這個階段的研究,從材料學的角度出發,梁震明徹底地分析了中國水墨的墨色與西方繪畫顏料中的黑色,兩者間的不同。除了材料屬性上,墨所含的碳粒較細,色調固定,黑則較粗,亦會因成分不同而有不同的色調變化;更指出:在前人的使用觀念上,墨是重寫,黑則是畫,因此,在東方的藝術發展中,才發展出「書畫同源」的概念。(註1)
這種看似純粹材料學的研究角度,其實正是梁震明徹底掌握創作材料,同時也為自我畫類定位的一種深沈反省;因此,他說:「墨屬於廣義的黑色顏料,無論作品中是否用墨,現今的情況下依然會被視為水墨畫,如果創作者未曾提示的話,況且『近墨者黑』,所以也無所謂畫類定位的問題;而畫類的定位,只是方便溝通的一種狹隘界定,而這種界定不盡然等於創作者認知的界定,唯有模糊或是衝撞這種材料界定,才能獲得無限的可能。」(註2)
又說:「水墨的傳統是一種時空背景下逐漸發展而成的,但如何讓充滿西式視覺經驗的當下觀眾,重新認識水墨的當代價值,這樣的採用,正是覺醒下的選擇。」(註3)
2002年,他就以「墨與黑的創作思辨」為題,推出研究所畢業展於台北羲之堂。那些綿密素樸的墨
點,烘染出層次豐富、形式多變的台灣山脈、岩石,擺脫中國古老的山水意象,直接從台灣的自然切入,那是親眼所見、心中有感,沈澱為生命情緒的一部份。而畫面豐富的層次,正是他研究所時期媒材研究的具體成果,為了對各種知名古墨的掌握,他曾走訪中國蘇州姜思序堂、周庄、上海、 _杭州、安徽歙縣胡開文墨廠及黃山等地,更自製各種不同材料的墨條,包括:石榴、檳榔心、杜仲皮、燈草、桐油……等,逐一試用,甚至製成色票,相互比對。
研究所的畢業展,也引發了藝評界的注目,以「層層染點.古墨新研的樸實路線」(註4)來形容他。
梁震明,畫如其人,人如其畫,那種樸實、綿密的風格,也展現在他為學求藝的生活態度上。研究所畢業後,在原有論文的基礎上,全力深入、持續探研。2003年,他又完成並發表〈日製液態墨的材質特性及使用方法之研究〉一文(註5),這是將當時台灣市售的33種日製液態墨進行試用及比較,得出多點特性,並發現指出:日本廠商所製的液態墨,主要是適合日本書畫界的創作觀點而生產的;因此,使用者的認知與選擇,才是主導這些墨品材質特性的關鍵因素。
歷經五年的研究、整理與擴展,終於完成《墨色的真相》一書,由國立編譯館補助出版。其中涵蓋的主題,包括:歷代畫家使用墨與黑及相關材料之種類說明、墨與黑之相關著作介紹、固態墨、液態墨及黑色顏料的製作工序及流程比較、中國歷代製作固態墨的流程分析與介紹、歷代文獻關於墨與黑之製作流程及概念的探討、歷代畫家使用墨與黑之方式及邏輯的比較、材質特性與使用方法及概念之關係研究等。《墨色的真相》可說是當代畫壇在材料研究上最具典範性的成果。
梁震明是以學術研究的態度面對創作,一如民初畫家黃賓虹的耗費巨大精力整理歷代畫論,彙編成《歷代畫論叢書》,也增美自我的創作。
梁震明的研究精神也展現在他獲得國藝會補助、與廣興紙寮合作撰成的〈中性紙材開發與成效研究〉(2005),及走訪全台三百多座廟宇,拍攝近萬張照片的「台灣寺廟龍柱造型之研究」(2006-2010);後者於2010年,由國立編譯館補助出版。
回到創作本身,2002年北藝研究所畢業後的這段時間,顯然是一個重整、深入整備的階段。2004年任教台中僑光技術學院,往返途中,經常前往苗栗後龍外埔拍攝海邊石滬;而在一個偶然機緣下,更接下了全台茶山之旅的拍攝工作,走遍了梅山龍眼林、鹿谷大崙山、大禹嶺、梨山,和嘉義石桌等地,對台灣的山林有了更深入的觀察、感受與瞭解。
事實上,2001年春天,梁震明就有機會首登大陸黃山,這是多少水墨畫家歌詠描繪的聖山,古松、奇峰、雲霧……,自然也給予梁震明極大的震撼,但他說:「雖有千景可選、奇石可畫,但無法長居,總有著霧裡看花難以動筆的感覺。」
2007年,梁震明轉任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系教職,也將生活重心轉回創作本身。2009年的「黑色的覺醒」個展,正是這個階段創作的一次總結。〈綠草黑世界〉(1995-2009)、〈黑葉下的台南孔廟〉(2008)、〈黃昏下的黑山〉(2009)、〈聳立在一片山巒的黑岩〉(2009),都是這次展出的幾件重要作品;在較為逼近的構圖取景中,呈顯樹葉、草叢、山岩、雲氣的豐美質感。這是梁震明在大量的照片分析下,捕捉現場的感受,以格物致情的方式所逼視出來的一種幽情,純粹畫景,空無一人,帶著一份深沈的孤寂與寧靜。
2010年,長期以來的精神支柱,父親病逝於高雄榮總,讓梁震明對生命有了新的體悟。經歷一段「無名虛相」的抽象水墨山水創作,撫平了失怙的心靈創傷;2012年的「海景」系列,重新回到細筆寫實水墨的路向,但畫面大為開朗,甚至加入了較多的色彩運用。
原來自2008年以來,梁震明便被澎湖特殊的自然景緻所吸引,節理分明的玄武岩,加上海天一色的開闊氣象、孤立海隅的小島、白色的沙灘…….;此後,他多次前往澎湖探訪,走遍七美、望安、桶盤,及目斗嶼、姑婆嶼……這些南北列島,也重訪宜蘭頭城、龜山島、屏東墾丁、旭海,及貢寮龍洞、南澳粉鳥林,和台中梧棲高美溼地,更不必提及自學生時代就經常和師長前往的北海岸淡水、石門麟山鼻、老梅等地。此外,也前往日本沖繩座間味島、古宇利島、瀨底島及石垣等地,比較不同文化下的自然景觀。
梁震明的創作取景,完全是以一種幾近物象學研究的科學手法,現場寫生不是他的創作形態,部份的速寫只在記錄某些必要的重點。遍遊這些景點,甚至重複多次的前往,主要是在收集相關的圖像和豐富自我的體驗,景色的記錄則以攝影取代,每次的前往,都經事先周詳的規劃,即使是相同的地點,也會有不同的路線和時段,因此景緻總是不同,或是晴、陰、冬、夏,或是晨起、夕歸,或是徒步、搭船,甚至動用空拍機等。梁震明的創作,帶著高度學術研究的心情,雖寫實景,但回到畫室,則是進行周密的草稿模擬及意象推演,反覆推敲,不斷思辨,務求達於虛凌、超越的意境。
2011年及12年的「海景意象」展,梁震明在以往以墨色為主體的畫面中,加入大片的色彩,這些色彩帶著稍顯誇張、鮮艷的高彩度,反而呈現了某種夢幻的意境;某些作品甚至直接以金色表出,或是紙張的金,或是顏料的金,但當轉化成物象的金,反而虛幻成視覺情感的金,那是一種純粹心象的金,實景、虛境,才是梁震明心中追求的真山水。
2014年展開的「千岩萬語」系列,回到山岩海石的細部描繪,積細成多,氣象浩瀚,以千岩寄寓萬語,是藝術家應物抒懷的本心,部份畫面加入細線的方格分割,益增非實境的畫面效果。
2015、16年的近作,在尺幅上更為開闊,他辭 _教職,專職創作,畫面的細筆寫石(寫實),幾如僧人的抄經,一筆一念、一劃一覺,梁震明的作品,也因此呈顯接近宗教般的凝定與寧靜。
中國近千年的水墨繪事,在近代而有「學」「藝」分途的隱憂,但在梁震明的身上,我們喜見高度學術研究的精神,如何貫穿、滲透在他的創作之中。戰後1960年代啟動「現代水墨」運動,曾以「革中鋒的命」的自動性技法,翻轉民初或日治以來,以寫實「改革」寫意的路徑,開展出一片暢意淋漓的抽象風潮,中經幾近照相寫實的鄉土水墨,落入寫景不寫情的機械操作。1970年代出生的梁震明,從台灣制式的學院體制中,一路走來,在深沈、穩健的學術操作中,重建了古典水墨的結構與質地,卻同時展現了現代宏觀與微觀兼具、客觀寫實與主觀虛境並呈的絕妙視野,堅實、蒼茫中,透露著一股孤獨、傲然的真氣。那是梁震明特有的墨色台灣、現代山水,隱隱承續著自余承堯(1898-1993 )、夏一夫(1925-2016)一路以降的密實水墨傳統,也是李義弘開創的材料學與物象學研究最耀眼的傳人。
註釋:
1 梁震明〈黑色的覺醒――梁震明創作自述〉,《藝術收藏+設計》25期,頁132,台北:藝術家出版社,2009。10。
2 同上註,頁133。
3 同上註。
4 參見黃寶萍〈梁震明:層層染點.古墨新研的樸實路線〉,《藝術家》326期,頁236-239,台北:藝術家出版社,2002.7。
5 收入《中國水墨藝術之回顧與前瞻:2003研究生學術研討會論文集》,頁172-183。
【梁震明簡歷】
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畢業。
曾任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系及東海大學美術學系講師。
個展12次,國內外聯展30餘次。
作品曾在香港蘇富比、羅芙奧及沐春堂拍賣成交。
著作「墨色的真相」與「台灣寺廟龍柱造型之研究」獲國立編譯館出版刊行。
現為羲之堂代理之專職水墨畫家。
梁震明臉書粉絲頁:https://www.facebook.com/inkliang/
梁震明痞客邦:http://tom20030208.pixnet.net/blog
梁震明IG:https://www.instagram.com/liang_chenming_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