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移民撚 | 盧斯達 on Patreon】
最近在網上看到不少「移民帖」,很多都是開宗名義說「香港已經玩撚完,請盡快搵夠錢走資移民」。裡面的討論,發帖人和討論者通常都會羅列最近的新聞,然後說這樣說這樣,你認為還可能反抗嗎?說著說著,他們就開始批判留下來的人,咄咄迫問著:「留係香港做到咩?」、「點解要留低做人質?」、「唔好浪漫主義」、「留低交稅養黑警?」
有人說,哪有錢?他們說,香港很快就會鎖人鎖錢,再儲錢就來不及了。然後我真的見過網民建議人拿著三幾萬港元,投奔英國送外賣租 airbnb。或者說「孫中山也走」,暗示自己真是去打國際線。
每次見這些留言,我都像著魔一樣查看那些帳號的過去言論。那些帳號在反送中很熱烈的時候,還會出帖叫人去遊行。現在他們說投甚麼白票不是很天真嗎?我想其實遊行也很天真,但明知如此,很多人都是天真都盡做。如果說香港沒有民主自由,是直接導致他們好驚好驚夾著尾巴離開香港的原因,那其實他們在 97 年之前已經要走,至少不是遲到 2019。為甚麼他們等到 2019 年才突然「醒覺」?因為現在有政治審判?其實 2016 年甚至更早就開始。上述的極端言論移民撚,是 2019 年突然性情大變?還是 2019 年之前仍然抱著「可以一等」的希望?等待民主會戰勝歸來?等待別人幫他們一併爭取?
有朋友跟我說,香港都有網評員的,全職受薪,而且幾好 pay。我不知道北京是否有在移民話題參一腳,而且我們這些善男信女,不了解世界的黑暗運作。你說黨報不是反對別人移民嗎?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他們要是參一腳,就兩邊極端立場都會扮演。或者只是為了強化內部對立情緒,而暫時扮演「支持移民派」,引多兩下,真心信服這套的香港人自己也會情緒激動大發己見,成了自乾五。萬物的矛盾都是這樣操作的。
有沒有這些人?肯定有的。在示威頻繁的時間,各大媒體都會直播,裡面的大多數留言,通常都是說「大隻係鬼」,以及「快啲走」。無論情況是激烈還是平靜,日還是夜,催淚彈還是水炮,網絡觀眾多數都是說「快啲走」。我們真的在經歷同一件事嗎?究竟有甚麼事都「快啲走」是否香港人的國民性?
前港督衛奕信曾經這樣評論回歸前後的香港人:
//「……很多港人有雙重性格,一方面他們說為何沒人站出來,為何無人出來對抗中國、對抗英國或美國。當出現危機時,很多人便說為何要捲入情勢,我們不應捲入此情勢,快離開它。」//
梁天琦因暴動惡法入獄之前,寫了公開信,第一段是這樣說:
//「在我回港前,曾經讀過一篇關於近年香港移民傾向的報道,該調查反映漸多香港人移居海外,而年輕人當中,壓倒性大多數都考慮移民。與此同時,我也讀到某些權貴的言論,大概是呼籲香港青年如對社會現況不滿及對前景悲觀,大可選擇離開云云。我先後閱畢這兩篇新聞,心中充滿疑惑:在香港這地方,我們正為下一代創造怎樣的環境?
去或留固然是許多人面臨的抉擇。但假使香港人,特別年輕一代,都不再留戀香港,退居其他地方,香港的未來也就從此有了定數。相反,我們只有紮根這遍土地,這裏才有改變的可能,香港也不再是座浮城。」//
也許當時和現在不一樣,很多前設都已過時。沒錯,現在的情況又比 2017 年困難得多,連基本人身安全和言論自由都不太確定。然而心安理得的網民一句「留在香港可以做甚麼」,我想了很多天,幾天睡不好。對那些空口拋下「留在香港可以做甚麼」的人,那些繼續緊守崗位,如常過活的大多數人,又算是甚麼?是愚蠢人嗎?例如媒體業、各界專業。也許他們都有不少人計劃移民,不過他們當下還在緊守高風險崗位,就算不是社會中層,例如沒有 BNO 的年輕人,他們都在努力過活,努力保持情緒穩定。這些人不愚蠢,也不是相信香港明天會更好,只是他們不會否定別人,不自我否定,也不馬上定論這裡的生死。
他們會說,這些都是「浪漫主義」,暗示自己是老實話難聽的「現實主義」。那就不如談現實吧。香港人一向有錢,很多人根本就雙重國籍,或者已經入了其他國籍。他們要移民,其實不用賣樓,因為現金一向充足,人走了,樓可以慢慢賣,根本不用臨急抱佛腳。
要香港人流血坐牢爭取一個天大機會,才可以移民的人,其實也就這樣了。我不是針對他們,而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如此。這類朋友,只是內心不安樂,自己要走,也認為別人應該走,但不考慮別人的承受能力。對一些極端人士來說,水到一個人走,就是傷害了中國 700 萬份之一,而你那佔自己 100% 的未來人生,最後是好是壞,他們是不管的。有人一家大細去看移民,不小心 Freudian slip 說自己去抗爭、打國際線、為香港留後。不如來點血淋淋的現實主義:如果你在香港都搞不到抗爭,冇人識你廿八座大王,你去到外國又能發揮出甚麼?如果在這裡都做不到,去到外面反而能夠做到?
現實就是你在香港沒有輿論、政治、經濟影響力,在外國也不會突然有影響力。能夠調動資源的階層,不管他們肉身在香港還是南極,他們都有可以做到的事。某國的議會遊說記錄,發現某銀行原來都付過錢,做過點遊說,所以後來被報復。當中的人不會攘著移民,他們在哪裡都好,自有威力,根本不是考慮問題的重點。
如果說這一切無關社會政治 (其實一向無關),移民只是為了呼吸新鮮空氣,換一個環境,那很好,任何人都應該對自己好,那就盡早移民,好好過新生活,不要對別人為何留下指指點點,不要標榜自己也很黃,不要去到外國也要泡黃店黃圈,做一堆形式主義的事情讓自己舒服。既然行為本質上與政治無關,為何又要用政治惡劣來增加移民同伴呢?為何要令自己那麼心安理得呢?移民都要多人先夠威?幼稚園學生去廁所都要孖公仔嗎?跟我一起說:「我已決定移民,但主要不是因為被政治迫害」、「我已決定移民,但主要不是因為被政治迫害」、「我已決定移民,但主要不是因為被政治迫害」,說三次吧。因為政治迫害真來到你根本走不了,樓也賣不了。倉皇逃走沒有身份沒有簽證的那些就更加不是移民。
本來好人好姐、近乎百份百安全的移民,對自己的說辭卻是「走難」,內裡是覺得移民於心有愧。為甚麼要有愧呢?有愧源於虛假的罪惡感,虛假的罪惡感則源於過度的自我意識,認為自己也有運動的一大份。其實他們的一份,可能只是看著直播,不斷留言「快啲走啦點解唔走」,以及捐錢給意見領袖。這初衷,或初執,要說是可愛還是醜陋呢?不管如何,都是「執」,然後演變出很多跳針言論,是一種心理防衛機制的錯誤路徑。
我這樣說,是否覺得香港明天會更好?當然不是,我自懂性以來,已經總是覺得會大難臨頭。後來我讀了一些存在主義,學會對事物終將腐朽的自然現象釋然。不要說香港,你的身體每天都在衰老腐化,現在總是比不上以前。你怎樣努力,最終都會死,可惜生命是不可能移民的,生命中沒有一個應許之地,不會到達就可以涅盤,不會一切痛苦皆得解脫。如果有這種幻想,我願意沉睡下去相信,至少當下就心安,就安樂。
事情不會突然好起來,甚至只會不斷變壞,是的,因為人生和文明都是如此行的,高峰之後就會進入漫長的衰退,是物理現象,是宇宙之常經。宇宙最終可能熱死亡,但在那之前,人還是要尋找一些意義和活著的。一個不斷說人生最終都是死,今日就決定原地扭動,鼓勵自己和別人放棄人生,不是現實,而是膚淺的悲觀主義。深刻的悲觀主義,是明知道生命逃不過死亡,仍然積極生活到最後一刻,不讓片面的理性認識將自己引誘至虛無和自毀。
他們說,無論態度如何積極,對抗不了中國就是對抗不了。然而你最終都要面對,外國就沒有中國的全球力量嗎?如果某件事不成功,這裡的人活著就沒有意義嗎?我從極端移民撚的文字中,似乎就讀到這種想法。這已經不是在哪裡生活的問題了,是 (香港)人的劣根性作崇,連民主運動都特別急功近利。然而人生可能有即時可見的收獲嗎?人生本來就在奔向腐朽,不可能有即時收獲,或者有太終極的意義。日頭出來,日頭落下,急歸所出之地,人卻永不能比天體長壽。
如果說世界大勢一時平衡不到就呼天搶地,歷史上永遠跟痛苦對抗並忍耐的一代一代人類,難道又是笑話?「活著又如何?難道你可以打贏那個緬甸黑警?」是不能的,會有人受苦。他們也不能移民,被關在國家裡面了。那麼一部份香港人還可以收拾細軟離開,歷史不是對他們很好了嗎?為甚麼連論述上都要攞埋個尾彩,反過來西口西面怪其他人不跟他們一齊走呢?我不明白。移民沒問題,但移民又同時成了末日教派信徒的,就令人側目。這些人有多少?有人說這才是主流,大部份香港人被迫如常過活,他們反而認為這才是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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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港督衛奕信曾經這樣評論回歸前後的香港人:
//「……很多港人有雙重性格,一方面他們說為何沒人站出來,為何無人出來對抗中國、對抗英國或美國。當出現危機時,很多人便說為何要捲入情勢,我們不應捲入此情勢,快離開它。」//
梁天琦因暴動惡法入獄之前,寫了公開信,第一段是這樣說:
//「在我回港前,曾經讀過一篇關於近年香港移民傾向的報道,該調查反映漸多香港人移居海外,而年輕人當中,壓倒性大多數都考慮移民。與此同時,我也讀到某些權貴的言論,大概是呼籲香港青年如對社會現況不滿及對前景悲觀,大可選擇離開云云。我先後閱畢這兩篇新聞,心中充滿疑惑:在香港這地方,我們正為下一代創造怎樣的環境?
去或留固然是許多人面臨的抉擇。但假使香港人,特別年輕一代,都不再留戀香港,退居其他地方,香港的未來也就從此有了定數。相反,我們只有紮根這遍土地,這裏才有改變的可能,香港也不再是座浮城。」//
也許當時和現在不一樣,很多前設都已過時。沒錯,現在的情況又比 2017 年困難得多,連基本人身安全和言論自由都不太確定。然而心安理得的網民一句「留在香港可以做甚麼」,我想了很多天,幾天睡不好。對那些空口拋下「留在香港可以做甚麼」的人,那些繼續緊守崗位,如常過活的大多數人,又算是甚麼?是愚蠢人嗎?例如媒體業、各界專業。也許他們都有不少人計劃移民,不過他們當下還在緊守高風險崗位,就算不是社會中層,例如沒有 BNO 的年輕人,他們都在努力過活,努力保持情緒穩定。這些人不愚蠢,也不是相信香港明天會更好,只是他們不會否定別人,不自我否定,也不馬上定論這裡的生死。
他們會說,這些都是「浪漫主義」,暗示自己是老實話難聽的「現實主義」。那就不如談現實吧。香港人一向有錢,很多人根本就雙重國籍,或者已經入了其他國籍。他們要移民,其實不用賣樓,因為現金一向充足,人走了,樓可以慢慢賣,根本不用臨急抱佛腳。
要香港人流血坐牢爭取一個天大機會,才可以移民的人,其實也就這樣了。我不是針對他們,而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如此。這類朋友,只是內心不安樂,自己要走,也認為別人應該走,但不考慮別人的承受能力。對一些極端人士來說,水到一個人走,就是傷害了中國 700 萬份之一,而你那佔自己 100% 的未來人生,最後是好是壞,他們是不管的。有人一家大細去看移民,不小心 Freudian slip 說自己去抗爭、打國際線、為香港留後。不如來點血淋淋的現實主義:如果你在香港都搞不到抗爭,冇人識你廿八座大王,你去到外國又能發揮出甚麼?如果在這裡都做不到,去到外面反而能夠做到?
現實就是你在香港沒有輿論、政治、經濟影響力,在外國也不會突然有影響力。能夠調動資源的階層,不管他們肉身在香港還是南極,他們都有可以做到的事。某國的議會遊說記錄,發現某銀行原來都付過錢,做過點遊說,所以後來被報復。當中的人不會攘著移民,他們在哪裡都好,自有威力,根本不是考慮問題的重點。
如果說這一切無關社會政治 (其實一向無關),移民只是為了呼吸新鮮空氣,換一個環境,那很好,任何人都應該對自己好,那就盡早移民,好好過新生活,不要對別人為何留下指指點點,不要標榜自己也很黃,不要去到外國也要泡黃店黃圈,做一堆形式主義的事情讓自己舒服。既然行為本質上與政治無關,為何又要用政治惡劣來增加移民同伴呢?為何要令自己那麼心安理得呢?移民都要多人先夠威?幼稚園學生去廁所都要孖公仔嗎?跟我一起說:「我已決定移民,但主要不是因為被政治迫害」、「我已決定移民,但主要不是因為被政治迫害」、「我已決定移民,但主要不是因為被政治迫害」,說三次吧。因為政治迫害真來到你根本走不了,樓也賣不了。倉皇逃走沒有身份沒有簽證的那些就更加不是移民。
本來好人好姐、近乎百份百安全的移民,對自己的說辭卻是「走難」,內裡是覺得移民於心有愧。為甚麼要有愧呢?有愧源於虛假的罪惡感,虛假的罪惡感則源於過度的自我意識,認為自己也有運動的一大份。其實他們的一份,可能只是看著直播,不斷留言「快啲走啦點解唔走」,以及捐錢給意見領袖。這初衷,或初執,要說是可愛還是醜陋呢?不管如何,都是「執」,然後演變出很多跳針言論,是一種心理防衛機制的錯誤路徑。
我這樣說,是否覺得香港明天會更好?當然不是,我自懂性以來,已經總是覺得會大難臨頭。後來我讀了一些存在主義,學會對事物終將腐朽的自然現象釋然。不要說香港,你的身體每天都在衰老腐化,現在總是比不上以前。你怎樣努力,最終都會死,可惜生命是不可能移民的,生命中沒有一個應許之地,不會到達就可以涅盤,不會一切痛苦皆得解脫。如果有這種幻想,我願意沉睡下去相信,至少當下就心安,就安樂。
事情不會突然好起來,甚至只會不斷變壞,是的,因為人生和文明都是如此行的,高峰之後就會進入漫長的衰退,是物理現象,是宇宙之常經。宇宙最終可能熱死亡,但在那之前,人還是要尋找一些意義和活著的。一個不斷說人生最終都是死,今日就決定原地扭動,鼓勵自己和別人放棄人生,不是現實,而是膚淺的悲觀主義。深刻的悲觀主義,是明知道生命逃不過死亡,仍然積極生活到最後一刻,不讓片面的理性認識將自己引誘至虛無和自毀。
他們說,無論態度如何積極,對抗不了中國就是對抗不了。然而你最終都要面對,外國就沒有中國的全球力量嗎?如果某件事不成功,這裡的人活著就沒有意義嗎?我從極端移民撚的文字中,似乎就讀到這種想法。這已經不是在哪裡生活的問題了,是 (香港)人的劣根性作崇,連民主運動都特別急功近利。然而人生可能有即時可見的收獲嗎?人生本來就在奔向腐朽,不可能有即時收獲,或者有太終極的意義。日頭出來,日頭落下,急歸所出之地,人卻永不能比天體長壽。
如果說世界大勢一時平衡不到就呼天搶地,歷史上永遠跟痛苦對抗並忍耐的一代一代人類,難道又是笑話?「活著又如何?難道你可以打贏那個緬甸黑警?」是不能的,會有人受苦。他們也不能移民,被關在國家裡面了。那麼一部份香港人還可以收拾細軟離開,歷史不是對他們很好了嗎?為甚麼連論述上都要攞埋個尾彩,反過來西口西面怪其他人不跟他們一齊走呢?我不明白。移民沒問題,但移民又同時成了末日教派信徒的,就令人側目。這些人有多少?有人說這才是主流,大部份香港人被迫如常過活,他們反而認為這才是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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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簽證香港幾耐 在 沖繩 Oki-Family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他鄉的母語】Mia 移民後怎樣學習不同語言? 日文+中文篇 (上)
現在的香港,身邊總會有朋友準備離開香港。幾代香港人也是不停漂泊。一直再找一片新土地落地生根。正面的看,香港人的移民門檻大幅降低, 出路多了很多!
BNO 5+1 (香港BNO 護照持有人, 可以在英國居留5年後,申請定居身份;之後再居留1 年便可申請成為英國公民=取得英國國籍)
加拿大居留 (香港人只要過去五年在加拿大認可的大學取得學位, 便可以申請加拿大居留,也可以申請家人過去團聚。是不是多一個動力讀大學?)
又或者移民到其他地方。
怎樣培養小孩子同一時間學習不同語言,是作為父母的難題。
爸爸有半個妹妹,從小在國際學校就讀;長大後,多次表示遺憾,説為什麼父親在她小時候沒有強迫她學習中文。如果懂中文,現在會有更多工作機會和選擇。
Mia 差不多四歲的時候我們全家搬過來日本。現在八歲(快九歲了嗚嗚),日文已經是她的母語。但她同時有美國小學二年級左右的英文程度,也能夠聽和講廣東話。
很多本地朋友問我們怎麼做到。
讓我們分享我們怎樣培養Mia吧。
來日本的時候,Mia 在香港讀了三個月K1(幼稚園低班), 在那之前沒有上過學前預備班。廣東話程度,仍然是口齒不清。日文,只會說一個詞” Asobo あそぼ”, 意思是「和我玩耍」。英文,連26個字母也不懂。
我們早早決定,去到哪裏,Mia 一定要學習英文,也要懂說廣東話。我們說過,我們不強求女兒參加興趣班、也不喜歡補習班。英文班,是我們唯一的要求。
來到日本是一月,我們還在旅居期間未能報讀本地幼稚園。
所以我們便把它寄存在以英文為主的托兒園。
媽媽開始和她說日語,為支援她進入本地學校作準備。
但爸爸,只會和她說廣東話,不會說其他語言。(因為爸爸其他語言實在太差,有沒有人想聽爸爸的「古天樂式」國語?不用擔心,快的了。)
你可能會問,同一時間學習三種語言,小朋友能處理嗎?會不會高不成低不就?被擾亂?
其實媽媽在研究此範疇時確實發現大部分學者都不贊成「家庭裡面同一個人包辦幾種語言來製造語境」這回事。
但是,我們不能給她創造一個英文祖母、一個日語祖父、加一個廣東話外祖母吧!
那麼不是跨國婚姻的第二代,就不能從小受到不同語境的影響嗎?
每家有不同的限制,媽媽只好多聲道廣播。(NICAM?)
經過媽媽幾個月的日文練習和上托兒所跟其他日本小朋友玩耍的時間後,第一天上幼稚園,老師說為了跟Mia溝通,她用了日文和不靈光的英文;當時Mia 兩樣都不太聽得懂!(笑)Mia失落的表情維持了大概4~5天。
Mia 雖然言語不通,但小朋友用身體語言練習,互相扶持着。大概一個星期之後,已經能夠簡單溝通,而且已經交了一個特別合得來的朋友!
因為當小朋友知道語言是生存技能(用來玩!),他們的腦袋自然會努力運轉。
我們從來不擔心她的日文,因為在日本長大,上本地學校,日文一定會變得流利。
廣東話,我們身為香港人,很希望 Mia 能夠傳承下去。
爸爸、婆婆、嫲嫲、公公和Mia 只會說廣東話。
廣東話是一種很困難的語言,同音不同字,意思也差天共地。對於小朋友來說, 如果有其他容易一些的選擇 (例如日文和英文), 自然會抗拒嘗試。
Mia 5~6歲的時候便出現抗拒的情況。和爸爸溝通,說不出意思來。開始習慣只告訴媽媽、讓媽媽幫她翻譯。她多次放棄,甚至減少和爸爸說話來逃避,因為她知道,還有媽媽明白她。
婆婆和嫲嫲情況便有些不同。Mia和她們玩耍,媽媽不會傳達,廣東話變成了必要技能。即使抗拒也努力嘗試,因為不能沒有了玩伴。想吃什麼,也需要叫嫲嫲煮!(動力,也是玩和吃)
但其實這時候,Mia 經歷着一番掙扎, 問為什麼要這樣辛苦?媽媽不是聽得懂嗎?媽媽只好常常用日文開導,解釋廣東話是她和爸爸婆婆和嫲嫲的橋樑。只有廣東話才能夠跟他們溝通。經過媽媽長時間耐心的開導,Mia 慢慢不再抗拒。大約6~7歲開始,已經會自然地轉換聲道。甚至成為爸爸的翻譯。亦因為幫得上爸爸,慢慢產生一種成功感。就是這種感覺,令她開始不再抗拒講廣東話。
在這裏已經看得出,對Mia 來說,語言已經過了困難的生存技能關卡,衍生成為一種滿足感。而不懂的時候,努力運用腦袋去表達自己已經成為習慣。
第三種語言,英文也因此產生了濃厚興趣。文章太長,過兩天再講。
伸延閱讀: 沖繩的另類虎爸虎媽 - 尋找英文學校的故事 : https://www.oki-family.com/尋找英文學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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