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猶未盡 第十二篇/ 怒氣沖沖的巴勒斯坦烤肉
流浪旅人都是不按表操課的,所以在我沒有特定行程的時候,我就會隨性地在巷弄裡走走逛逛。這次的旅途我住在大馬士城門附近,屬於東耶路撒冷,一般人對這區的刻板印象,都會覺得不太安全,所以很少有觀光客來。但當我實際走訪,在巷弄內所看到的景象,其實都是很庶民、很真實的當地人生活。舉凡食物、衣服、日常用品都有,絕大多數店家都是當地人才會來採買的,外來面孔並不多見。
有天我閒來無事,走走逛逛,肚子餓了便隨便找了個烤肉攤。那是一家小小的、很不起眼的烤肉攤,就那麼幾坪空間,一眼就能望穿。小廚房裡,廚師在宰殺牛、羊、雞等食材。我觀望了一會兒,拿了一些想吃的東西,又等了一下,直到我咬下第一口時,我必須說,這個原本只想歇歇腳的烤肉攤,卻有著全世界最好吃、最鮮美的烤肉。我現在都還能記起咬在口中香嫩多汁的口感,尤其是雞肝,我猜,那可能是天堂掉下來的。
經過烘烤的食材的香味,那真的是……。
為了我心目中那全世界最美味的烤肉攤,我連續三年回到同一個地方,而第二次再訪這家烤肉攤是兩年前的事。那天我剛到那裡,門口坐著幾個阿拉伯裔巴勒斯坦青少年,全都盯著手機螢幕看──原來全世界的年輕人都一樣。當我還在想著要點些什麼吃的時候,接下來發生的事真的嚇到我了。
其中一位坐在門口的年輕人,突然怒氣沖沖地往我這走過來,不明就裡地劈頭就問:「What is this country?」
這裡是什麼國家?我心想,這裡當然是以色列啊!但這個問題這麼敏感,在全世界都那麼敏感,如果這麼直白的回答這位巴勒斯坦年輕人,未免也太找死了。我現在可是隻身一人在以巴交界處啊!
人在面臨危急的時候,果然腎上腺素分泌會變得旺盛,我當下整個人都機警起來。
「You tell me!」(你跟我說!)我回得冷靜。
他激動的回答:「Palestine! This is Palestine!」(巴勒斯坦,這裡是巴勒斯坦!)
後來這個年輕人又繼續直抓著我嚷嚷,要我看他手機裡的某個youtube影片。影片中,有一位阿拉伯婦人在一陣爭執中,被以色列警衛推倒在地,聽他在那裡七嘴八舌,應該是要我評評理。可是我一個華人能評什麼理呢?就別多說些什麼,讓事情就這樣趕快過去了吧。我半推半就地就這麼安靜的聽他說了一下,沒多久,他也就自討沒趣的離開了。
還好過了這一關,這一來一往,全身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那接下來呢……接下來就繼續接著看點些什麼吃,不然真是浪費難得來這裡的時間。
去年,我因為出差又再度回到以色列,第三度想回頭找那家烤肉攤時,竟然發現,那間小店已經不做生意了。眼看大門緊閉,沒能再吃到我心目中排名世界第一的烤肉,當然是有點小小失望,舊地重遊唯一的目的沒能達成,那就該走了。回過頭隨便攔了台計程車,上路離開。
我上的這台計程車,司機是個阿拉伯人。我坐在車內看著窗外時,錯身經過一位從服裝上就能看出是非常傳統的猶太人。那天是安息日,遵守傳統猶太教條的猶太人是不能工作的,所以當他們走在路上發現有人還在做著「討生活」的事,應該覺得格外刺眼,頻頻向我們車內豎起中指。但那位阿拉伯司機大哥也不是好惹的,一路就叭──叭──叭──的按著喇叭,還一面回嘴,沒在客氣的。
老實說,我心裡當時有點為這位司機大哥抱不平,猶太人可以守他們的安息日,阿拉伯人不用守這個儀節,當然可以照樣地討生活,有什麼不對嗎?心裡雖然是這樣想,但我也只能看著,沒能說什麼。
正常的安息日,街道上本來應該要很安靜的,這時的喇叭聲,像極了不滿的抗議,瀰漫在空氣裡。
那位巴勒斯坦少年人,有他的委屈,因為他覺得自己國家的人被外人欺負了;守著安息日儀節的猶太人,也有他們的不滿,因為他們覺得在他們的地界上,有一個外來人這麼不尊重這項重要的傳統;至於我搭上車的那位阿拉伯司機大哥,那更是冤枉了,畢竟他只是做著每天該做的事,出來討生活而已。
我夾在這三個角色中,其實不過是很短的瞬間,但,那樣的民族、國家、信仰的對立,卻再清楚不過的攤在我的眼前、觸到我的腳跟。而我也知道,這每一個委屈與不滿背後,有很多事是說不清楚而且沒有正確答案的。有一部漫畫中的台詞這樣說道:「就算是再好的人,只要認真努力的話,在某些人的故事中,還是會成為壞人。」在這樣的景況中,我清楚知道自己有多無能為力,多說都只是在論斷而已。
當看到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像個英雄一樣出手拯救,有時真是會讓人自我感覺良好。可並不是每當有人把問題帶到你面前時,都是你該伸出援手的時候。人如何面對問題,會很真實地反應生命的某個過程:有人正好處在學習與問題很真實地、赤裸裸地相處的時候;有人正在學習如何接受幫助;有的人根本還困在問題所帶來的情緒裡……。
在你想當英雄前,至少要懂得分辨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況,更何況,幫助,也並不是只有出手把問題解決掉這麼一種方式而已。
很多時候我們該學習的,與其實際「做出」些什麼,還不如忍住「不做」些什麼。選擇是否介入一件事情需要分辨的智慧,而介入一件事情後要有足以處理的身量。如果兩者都不具備,那還是旁觀地傾聽就好。
「不該」做出些什麼的時候,要忍住什麼都不要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把介入的手收回來,仔細地傾聽就可以支撐一個人的脆弱跟委屈。英雄不是只有一種當法,軟性的力量,許多時候是更強大的。
什麼是信仰(faith),什麼是宗教(religion)?我曾經聽過一個這樣的描述,這是目前為止,比較接近我心中理想的詮釋。
信仰,是個人對所信仰的對象產生的主觀互動經驗,轉變成生命中生根且難以奪取的信念。是一種關係,也是一種選擇、一種態度或一種堅持,不是今天你早上起床感覺還不錯,覺得可以繼續相信就繼續相信,明天感覺有點懷疑,就放棄不想相信了。它不是一種搖晃的感覺,是大過自己理性與感性層面的一種堅定。
而宗教,比較是一種外在行為,例如交換,好比說是用好行為或是單純的祭物供品去交換自己想要的事物;或是單純描述在制度內運作的群體活動,人會在固定的時候做固定的事情,如:無意識,習慣性地燒香、朝拜……等等。但除此之外的大多時間,它與個人的生活與生命無關。
人的一生中會經歷許多理性上不能解釋的際遇,以及情感上難以跨越或修復的破裂,就算有答案或應對的方式,其實我們也並不一定會因此釋然,但這也是讓人發現自己所擁有的是信仰,還是只是宗教。信仰不是用來解釋生命的,而是用來支撐生命的,支撐那些無法靠自己跨越的許多時刻。
《以猶未盡》
不斷重新認識自己、誠實面對自己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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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4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萬的網紅Dd tai,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節錄自"聖經考古"網站: 苦路的來歷可追溯至主後14世紀,由聖方濟會修士Franciscan 為當時的朝聖者設計的。在1335年,聖方濟會成了聖地的管理者。他們的責任有兩方面: 1. 在耶路撒冷聖墓堂和伯利恆的主誕堂定時舉行拉丁文的崇拜; 2. 照顧歐洲而來的朝聖者,特別是發生衝突時,他們是朝聖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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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路的來歷可追溯至主後14世紀,由聖方濟會修士Franciscan 為當時的朝聖者設計的。在1335年,聖方濟會成了聖地的管理者。他們的責任有兩方面:
1. 在耶路撒冷聖墓堂和伯利恆的主誕堂定時舉行拉丁文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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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4世紀時,朝聖者通常會留在耶路撒冷10-14天,他們會遊覽各地點。有見及此,聖方濟會漸漸發展出一套朝聖路程,繞圈子的參觀耶路撒冷多個地點。行程編排方便之餘,又要有系統,加上不同的傳說,行程增加了不少權威性。其中一個傳說,提到馬利亞在晚年時,會沿著這路程,查訪有關她兒子耶穌在耶路撒冷的事蹟。這些的傳說,更使當時的朝聖者難以批判。
當時的苦路,路程是這樣的:
1. 從錫安山的聖方濟修道院開始
2. 先看當時在城西的該亞法院和亞拿院
3. 途中經過聖墓堂,之後往東出城,攀登橄欖山
4. 從橄欖山下山,走到南面的西羅亞池
5. 從西羅亞池再攀上西山,回到錫安山的起點
6. 這個繞圈的路程上,加上聖經的經文和事蹟,幫助朝聖者的屬靈經歷。
現在的Via Dolorosa是中世紀朝聖路之其中一段,當朝聖者離開聖墓堂之後,他們會向東行,路上有不同有關耶穌事蹟的站,例如:耶穌跌倒的石板、審判之門Judgment Gate,在那裡耶穌被判死刑被帶到城外的各各他(這門尤其重要,因為要表明主是死在城外; 希 13:12 ),士兵給耶穌酸酒的蘆葦(可 15:36 ),聖維羅妮卡之家 ,財主之家(路 16:19 -31),古利奈人西門為耶穌背十架的路口(可 15:21 );耶穌遇見耶路撒冷女子的地點(路 23:27 -31);當馬利亞追上去見耶穌時跌倒的石級;耶穌被判罪的拱門;馬利亞小時候的學校;彼拉多之院(可15:1);希律安提帕之院(路23:6-12);法利賽人西門的家,那裡是抹大拉馬利亞被赦免(路 7:36 -50);聖殿美門(徒3:2);主的聖殿(路 2:27 );安尼之家,傳說馬利亞出生之處;近羊門的畢士大池(約5:2);最後,出城門到約沙法谷。朝聖者會停在每一個站祈禱和默想。朝聖者對歷史的真實性不大關注,導遊只是講道者,使旅客感到心靈的感動而已。到了15世紀,朝聖者不約而同地感到聖墓堂和彼拉多之家的一段,應具有特別的地位,因為在這段路程上,主為我們的罪慢長的受死,便將這段路倒轉而行,不但更合情理,更使朝聖者可以親自行在十字架的路上。這樣的做法,正式在1530年開始,當時由一位西班牙的聖方濟修士Antonio of Aranda描寫。只是,這段早期的苦路,只在3個站:
1. 耶穌與跌倒的馬利亞相遇
2. 古利奈人西門為耶穌背十字架,而耶穌同時對耶路撒冷女子說話
3. 聖維羅妮卡為主抹汗
當時是奧托曼Ottoman時期,教徒不能太公開表現信仰,朝聖者會分為小組,在不同的站上默禱思想。這種苦路朝聖感動了不少的朝聖者,他們回到歐洲之後,將之發揚光大,使不能到聖地朝聖的信徒也得到幫助,歐洲沒有禁止基督教,所以漸漸苦路加上了不少的創見,站的數目便加多了。到了14世紀,其中一個歐洲版的苦路─比利時的盧萬(Louvain in Belgium)─漸受歡迎,Jan Pascha得了靈感,寫了一本靈修書Spiritual Journey,之後在1563年由Peter Calentyn出版,這書第一次使用Via Crucis「十架路」一詞。接著在1584年,又引發另一位作者Christian van Adrichom寫了一本耶路撒冷地理的書Description of Jerusalem at the Time of Christ,這書被翻譯成各種歐洲語,非常受歡迎,直到19世紀,一直成為耶路撒冷地理的經典。 Pascha和van Adrichom所列出的苦路站,與現今苦路14站相近,但是當時仍對耶路撒冷的苦路朝聖影響不大。 到了17世紀,Pascha和van Adrichom所寫的苦路14站靈修書深受到廣大歐洲基督徒歡迎。但是,當他們來到耶路撒冷時,發現苦路到了Judgment Gate便完畢,便感到失望,因為他們預期苦路的終站是聖墓堂。耶路撒冷當地的聖方濟修士的解釋不被接受,所以某些修士為了迎合朝聖者的希望,便將苦路路線作修改。最後,到了18世紀,聖方濟修士Elzear Horn在1724-1744年間於聖地事奉,他同時又深受van Adrichom的著作影響。他是第一位把van Adrichom苦路放在當時的地圖上。這就是現在的苦路的最早版本,14站的位置與現今的各站位置大約相同,地圖上的圓形數字是18世紀時各站位置,方形數字是今天苦路各站的位置。苦路本身不是以歷史和考古來定義,而是以信仰為本,所以並不符合考古和歷史的資料。但是,它是歷代信徒響往基督經歷的表達,這正是信徒來朝聖的原因,朝聖之時,在默想和祈禱中找到屬靈的真實,正如Murphy-O'Connor一文標題所說,苦路是「信心的地理」(geography of faith)。但是,因著聖經考古學的發現,我們現在得到更多的考古資料,可以重新的找出耶穌當日苦路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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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利米哀歌
詞曲:唐寧
罪讓我失去了祢愛
失去權柄 榮耀 依賴
黑暗黑暗黑暗 向我襲來
先前滿有人的城
現在何竟獨坐 空城
先前在列國中為大的
現在竟如寡婦 偷生
誰在夜裡痛苦 淚流滿腮
在一切所親愛的中間
無人無人無人 再無人安慰
錫安的路徑荒廢
失去昔日聖城 榮威
衰敗的城門 淒淒涼涼
祭司鴉雀無聲
像找不著草塲的鹿
在追趕的人前 無力走路
痛苦痛苦痛苦 當神不再看顧
人的心 若沒有神在
就是空城 一片死寂
因為國度 權柄 榮耀
全是祢的 全是祢的
耶路撒冷被淪為
仇敵口中奪取的 美物
耶和華的聖怒臨到這裡
從高天 使火進入 我的骨
祢從天舖下羅網
絆我的腳 使我回轉
罪惡罪惡罪惡 衆水淹沒我
黑雲遮蔽錫安城
華美落地 罪得勝
路邊的長者 默默無聲
孩童在街上發昏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
流下悔過的眼淚
回轉回轉回轉 看我裂口多深
人的心 若沒有神在
就是空城 一片死寂
因為國度 權柄 榮耀
全是祢的 全是祢的
錫安的城牆哀求主
交更的時候 起來呼求
祢從仇敵兇惡的口中
把墮落的我 拉住
不斷絕的憐憫 信實的祢
不止息的慈愛 不變的約定
復興復興復興 祢從不失信
人的心 若沒有神在
就是空城 一片死寂
因為國度 權柄 榮耀
全是祢的 全是祢的
因為國度 權柄 榮耀
全是祢的 全是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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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聖經考古"網站:
苦路的來歷可追溯至主後14世紀,由聖方濟會修士Franciscan 為當時的朝聖者設計的。在1335年,聖方濟會成了聖地的管理者。他們的責任有兩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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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錫安山的聖方濟修道院開始
2. 先看當時在城西的該亞法院和亞拿院
3. 途中經過聖墓堂,之後往東出城,攀登橄欖山
4. 從橄欖山下山,走到南面的西羅亞池
5. 從西羅亞池再攀上西山,回到錫安山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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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Via Dolorosa是中世紀朝聖路之其中一段,當朝聖者離開聖墓堂之後,他們會向東行,路上有不同有關耶穌事蹟的站,例如:耶穌跌倒的石板、審判之門Judgment Gate,在那裡耶穌被判死刑被帶到城外的各各他(這門尤其重要,因為要表明主是死在城外; 希 13:12 ),士兵給耶穌酸酒的蘆葦(可 15:36 ),聖維羅妮卡之家 ,財主之家(路 16:19 -31),古利奈人西門為耶穌背十架的路口(可 15:21 );耶穌遇見耶路撒冷女子的地點(路 23:27 -31);當馬利亞追上去見耶穌時跌倒的石級;耶穌被判罪的拱門;馬利亞小時候的學校;彼拉多之院(可15:1);希律安提帕之院(路23:6-12);法利賽人西門的家,那裡是抹大拉馬利亞被赦免(路 7:36 -50);聖殿美門(徒3:2);主的聖殿(路 2:27 );安尼之家,傳說馬利亞出生之處;近羊門的畢士大池(約5:2);最後,出城門到約沙法谷。朝聖者會停在每一個站祈禱和默想。朝聖者對歷史的真實性不大關注,導遊只是講道者,使旅客感到心靈的感動而已。到了15世紀,朝聖者不約而同地感到聖墓堂和彼拉多之家的一段,應具有特別的地位,因為在這段路程上,主為我們的罪慢長的受死,便將這段路倒轉而行,不但更合情理,更使朝聖者可以親自行在十字架的路上。這樣的做法,正式在1530年開始,當時由一位西班牙的聖方濟修士Antonio of Aranda描寫。只是,這段早期的苦路,只在3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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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著聖經考古學的發現,我們現在得到更多的考古資料,可以重新的找出耶穌當日苦路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