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忘了PO,今天補上>////
一抹人影飛快地穿行在竹林間。
選擇赤門,會進入一片遼闊的山林。少年在進入大門的短短三十分鐘內開了三個寶箱,全都是「災禍」的箱子。他輕盈地躍上半空,再給帶來災禍的惡夢致命一擊。被刀劈開的惡夢立刻變成金屬鋼珠,散落一地,然後像熱氣一樣蒸發,消散無蹤。
少年繼續壓低身形奔馳,拔出腰上的另一把刀,魔法讓他的身體輕盈旋轉,手中的雙刀劈開另一隻惡夢。惡夢如漿糊般沿著地面擴散,尾端化作數條小蟲。
溢出藍光的魔法陣在少年腳底快速旋轉,「冰之刃擊!」冰魔法湧出刀鋒,衝向糊狀的惡夢,消滅來不及逃跑的小蟲。又一個惡夢被他征服。
「修斯大人好帥!」
「哪怕在危急狀態下,揮砍的姿勢仍然像幅畫。」
修斯甩掉日本刀上殘留的黑血,俐落地收刀入鞘。武士道精神只持續到戰鬥結束,他得意地勾起笑容,攤開雙手,「惹人憐愛的女孩們落難,男人當然要挺身而出,對吧?」說著,瞥向周圍那些縮在遮蔽物後方不敢出手的男考生。
「修斯大人真是耀眼!我畢生都會追隨修斯大人。」十來位女孩與修斯保持著一段距離,雙手合十凝望他遠去的背影。對她們來說,如此神聖完美的男人,遠觀就心滿意足了。
不遠處,坐在鋪了絨布的大石頭上,一下一下拋著某樣稀有寶物的蒂娜嘖了一下舌。對於搶盡鋒頭的考生,她應該要先下手為強,直接把對方打到不能參賽,現在卻沒心情去管那個什麼斯修還是修斯。
「奧托,查到他的位置了嗎?」
奧托英挺地站在蒂娜身前,雙眼敏銳地觀察周圍有無任何威脅,一面探索大小姐想尋找的對象。恩帝米歐……先前在飛行船探索過那名少年,記憶體有他的資料存在。
「他並沒有出現在任何一道門後,會不會已經死了?」
蒂娜激動得漲紅臉頰,「不可能!他一定還活著!我還沒跟他對決,他怎麼能死?」
「那或許是還沒進來,或者身在無法使用魔法的密閉空間裡,這座高塔有許多那樣的未知房間。」
蒂娜翹起二郎腿,無聊地踢著腳,打了個哈欠,「好無聊,服從我的考生已經把周圍的惡夢都解決了,根本無事可做……奧托,我想吃東西。」
奧托關閉探索技能,雙瞳恢復琥珀色,「好,請大小姐等我五分鐘,我去抓些野生動物來。」往山間望,虎視眈眈的老虎距離此地甚遠,奧托卻能看清楚牠所在的位置。
「快去吧!我先睡一覺。」蒂娜在大石頭上躺平。
奧托脫去西裝外套,披在大小姐身上,旋即像風一樣離去。奔跑速度極快,根本無法以肉眼察覺他的動向。
過了一會兒,那些服從者開始竊竊私語,「喂,那個礙事的保鏢走了,剩那女的一個人耶。」
「竟敢那麼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去教訓一下她!」
「嘿嘿!用身體好好地教訓她!」
三名表面上服從蒂娜的男考生走近看似毫無防備的她,圍著她,對視一眼,準備一起撲上去。蒂娜卻在這個瞬間睜眼,瞬移到三人後方,伸腿一掃。三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眼前已是一片空白,重重倒地。
不顧自己穿著短裙,蒂娜抬高修長的美腿,猛踢倒地的三個色男。見他們因為看到她的底褲流出鼻血,仍是繼續踢。
「螻蟻雜魚們,下地獄吧!」腳底的魔法陣瘋狂轉動,她飛快旋身,強勁腿風夾帶火焰橫掃,腳背狠擊三人的後頸。身體又往後一轉,換腿再掃。明明在修理人,動作卻像跳芭蕾一樣優美。披在肩上的外套與柔順長髮垂落同時,她高高地抬腿,預備給予致命一擊。
地面忽然產生強烈晃動,三塊巨大尖石自地底隆起,尖端刺穿三人的衣領,將他們高高地掛上半空。
「大小姐,不到一分鐘,我帶回老虎肉了。」奧托完全不費力地捧著老虎現身,無視被他用土系魔法懸在半空中的考生們的哀號。
蒂娜維持抬腿的姿勢,狠瞪著奧托,「為什麼要制止我教訓廢物?」
「嗯?有嗎?我才剛回來。」
蒂娜收回腿,把外套丟到奧托臉上,「突然不餓了,我不吃了,丟掉吧!」轉身快步前行,走了一段距離後回眸,「還有,高塔內的生物全都是惡夢,根本就不能吃吧!」
奧托面無表情地抬頭,望向懸在空中的現成獵物,「不管大小姐要吃什麼肉,我都可以為妳獵到。」
三名考生嚇得臉色慘白,蒂娜卻興趣缺缺,掉頭就走,「吃垃圾的肉會變成垃圾。走吧!去找那個有淚痣的傢伙。」
「遵命。」
與此同時,沉睡的米歐清晰地感知到夢境中的一切。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藉由睡眠,進入一個異空間。
他不曉得自己能否進入他人的夢境,從此時此刻的感覺判斷,做的只是一個醒來後會記得的淺夢,套用科學界的說法,屬於「清醒夢」。他不僅知道自己在做夢,似乎還能「控夢」。
眼前的大片罌粟花紅得虛幻,他往前走幾步,發現豔紅中出現披著白袍的人影。那人察覺米歐的接近,側身撥掉覆在頭頂的袍子,烏黑長髮順著罌粟花迷幻的味道飄向他。
風帶走女孩臉上的烏鴉面具,真實的外貌於米歐面前顯現,齊平的瀏海下是一雙沉穩的、彷彿能看透人心的大眼,身著傳統日式巫女服。站在罌粟花海中,就像引領死者進入審判的使者。
她安撫身旁的神獸犬神,「人們所稱的美夢,醒來後也只不過是一場殘酷的虛空。」
米歐踏過泥濘,一步一步地接近女孩。選擇接近她,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同鄉」的熟悉感。米歐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卻無法開口說話。
犬神因米歐的接近而警戒地低吼,「可是,我仍然期待在夢中遇見你。我終於找到了你,進入了你的夢境。」女孩用優美的姿態一揮衣袖,犬神立刻幻化為上千隻彩蝶,飛散四周。
女孩用雙手勾住米歐的脖子,「米歐,你能吞噬他人的夢境,將之轉換成力量。這種能力很可貴,你得趕快想起使用它的方法。試著吞噬我吧,將我的夢境轉換成你的力量。」
米歐回顧破碎的記憶,似乎真有那麼一段,但太過模糊,實在想不起來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能力,又該如何使用。他怎麼能吃人?他甚至不認識這女孩。
女孩好似能讀懂米歐的心,因悲傷微顫的眼眸映著少年的臉,曾經熟悉到每一晚都夢見的臉,「吃掉我,米歐,這樣你就能偷走我的一項技能,更順利地通過試驗。」
她踮起腳尖,有些害羞地擁住米歐,「只要你記得我叫撫子就行了。」
米歐彎身靠著女孩的肩,她帶來的熟悉感撫平了他的不安,撫子……些許影像飛快地晃過腦海,那些曾經發生的過去,來不及捉住,記憶已再度破碎崩解。
「試著穿進我的身體,找尋我的弱點,然後把它吃掉。」撫子牽起米歐的手,沒給他準備的時間,逕自將他的手掌帶向自己的胸口。
灼熱染上米歐的臉頰,他眼睜睜地看著手掌直接穿進撫子的前胸。少女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他竟然看見了正在跳動的心臟,上頭插著一塊碎玻璃,透出彩虹般的光芒。
「把它連同心臟一起拔出來。」
米歐搖頭,他辦不到!
撫子仍然握著他的手,溫柔地看著他,「你可以的,按以前的人類的說法,這不過是場夢罷了,不會痛。」
對於現在的米歐,這舉動可沒有這麼簡單。他會記得這幅畫面,習慣之後,可能會在現實中這樣殺人,更別說他還噬血!
看出米歐打從心底感到排斥,撫子搖搖頭,「米歐,你得變得更強,有能力保護自己,才能保護心愛的人。」她強行將米歐的手拉進身體更深處,讓他的指尖觸及她的心臟,「快點,把它拔出來,吃了它,我快不行了。」
冷汗從鬢角滑落,撫子的唇瓣失去血色,虛弱得無法站穩。她進入米歐的夢境太久,體力即將透支。
晃了晃,少女往後倒入罌粟花叢。米歐想攙扶她,手卻握住她的心臟,順勢將它從她體內拔出。
「一定要吃了它!如果你不吃,我就等於在夢中被你殺死。吃了它,我才能醒來。拜託,米歐,吃了它!」
撫子虛弱地仰躺在花叢中,沒有任何傷口,只有身軀越顯透明。
米歐咬緊牙根,忍住噁心感,張開嘴,尖銳的獠牙用力咬下。
飽滿的血液於口中肆意噴灑,插入心臟的玻璃碎片瞬間溶進血液,進入米歐的身體。
「米歐,半小時到了唷!」
耳邊隱約傳來璐平的聲音,與此同時,米歐赫然被不斷溢出的鮮血困住。血液竟像布條般捆住他的手腳,將他拉向一座懸崖,他甚至感到窒息。
前方是深不可見的山谷,再一步就要落入萬丈深淵……
米歐猛地醒過來,但窒息感沒有退去。
當著朦朧的視線,一雙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他連忙拉開那隻手,起身狂吸氧氣。
「啊!你醒啦!想說捏你鼻子,醒得比較快……痛!痛痛痛!」
米歐捏住璐平的臉,用力往外拉,「會痛,所以這裡是現實,剛剛是夢。」放開手,無奈地扶額,心中咕噥著,唉,早知道就不要睡了,越睡越累……又吸吸鼻子,嗅了嗅周圍的味道,他抬頭瞪向璐平,「你居然用手捏我的鼻子,剛剛不是在自己解決……」
璐平舉起雙手做投降貌,「我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啦!」而後羞澀地搔了臉,「倒是你,沒事吧?」
視野恢復得越清晰,越是想到方才璐平受惡夢控制做的那些事,米歐斜眼冷瞪璐平,「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璐平跪坐在地板上,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地道歉,「我遇到死路,傳訊息給你,然後瞬移到皇門這條路來。當時不巧有考生開啟寶箱,我就被當中釋放出的『憂傷』惡夢附身。」
許久都沒有等到回應,璐平睜開一隻眼睛偷瞄,床上已沒有米歐的身影。焦急地轉頭找尋,米歐站到了門邊,正脫去被扯掉好幾顆鈕釦的襯衫。璐平已恢復正常,此時看同性的身體不會有任何反應,不過米歐的身材比他的想像要結實,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米歐將手伸向他,「你在武器街不是買了幾件衣服?賠我一件。」
「喔,好,我找一下。」璐平從口袋中拿出縮成手掌大小的衣服,米歐看中一件灰色襯衫,響指一彈,衣物立刻恢復原來的大小。
他裸著上身走近璐平,搶走襯衫換上,目光一掃,察覺璐平的面頰透出紅暈,「不會吧,你真的喜歡男人?」
璐平握緊手中那些縮小的衣服,狂搖頭,「我、我沒有!」
「那就不要盯著我看。」米歐轉身背對他,低頭扣上衣釦。
米歐的背光滑白皙,讓璐平有些羨慕。
璐平已經想起自己被惡夢操控後對米歐做了什麼,米歐當時碰觸了他的背,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問起……
他真不想說出那些疤痕的來歷。
「走吧!」米歐扣上最後的袖釦,鎖緊腰帶,轉開房間門把。走了幾步,卻不見璐平跟上,「怎麼了?」
璐平愣在原地,心中想著,米歐沒有問,大概對那些傷疤一點興趣也沒有,「不,沒什麼,我們走吧!」
「嗯,我們落後很多,得把分數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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