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炎不好嗎?運動傷害、疼痛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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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炎,聽起來就不是好事?」
「運動傷害,可能是身體不再發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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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關節炎、肌腱炎,聽起來跟「發炎」有關的就沒有好事,「降低發炎、消炎」也常被認為是減緩疼痛、傷病的標準答案。其實,發炎沒有我們想像中的不好,人體中有許多反應包括:產生疼痛、發燒、發炎,其實都是一種保護機制,促進身體修復、避免傷害等,甚至有許多慢性運動傷害會導致「身體不再發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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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炎是什麼?為何被污名化?
發炎(inflammation),是在人體損傷後,進行自我修復的第一步。就像一間餐廳發生火災,首先要能撲滅火勢、救難人員進場,協助後送傷患到醫院。待一切穩定後,拆除廢材並重新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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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炎時,血管的通透性會增加,使得更多血液、養分、免疫細胞能進到患處,同時告訴大腦說「這個地方有受傷,我們需要修復跟協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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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炎會被污名化,常跟「其伴隨的不適、副作用」有關,急性發炎時多有「疼痛、腫脹、僵硬、溫度上升」等現象,讓身體感到不舒服、或者說是一個自己不熟悉的狀態,因此大多人會想盡快擺脫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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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炎就跟打疫苗一樣?
打疫苗跟發炎的共同處,在於「啟動身體的免疫系統」,免疫系統像是抵抗病毒、保護身體的角色。打疫苗如同「將長得很像新冠病毒的物質,打進身體裡,讓身體能先做好準備」,這也是會發燒、噁心、全身痠痛等副作用的原因,因為免疫系統啟動,透過核心溫度上升等方式來對抗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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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性運動傷害」,身體不再發炎?
有許多運動傷害,不像是剛拉傷或扭傷,可能休息幾天自然就好了,而是不再有「紅、腫、熱」等反應,只有反覆性的疼痛、不適,似乎做什麼復健或治療都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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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痛、肌腱炎、足底筋膜炎等,都可能演變成「慢性」傷害。就像是身體已經受夠每次都要「發炎」,讓受傷的地方修復,索性就不再理它。這類的疾病,必須透過「可以重啟發炎反應」的治療,並且配合運動治療或訓練,才能比較好的效果。例如增生療法、震波、離心訓練等,都是刻意讓受傷的地方「有微損傷、發炎」,來重新啟動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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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炎是個「提醒」
發炎跟疼痛都扮演「提醒」的角色,告訴你身體出了些狀況,不會讓你血流不止、心臟停止跳動、肌肉斷裂等,結果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發炎可能代表你要為身體做些改變,可能是飲食、運動、動作方式、生活習慣、情緒、壓力等。當這些因素沒有改變,發炎或疼痛可能會反覆發生,到最後身體也會放棄抵抗,不再幫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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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污名現象 在 焦糖哥哥-陳嘉行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 親愛的房客 Dear Tenant |
(整篇爆雷和劇透)
這部電影的好看程度已經反映在票房與口碑上,然而,我寫這篇文章是要給還在猶豫、考慮的朋友,一個去感受台灣電影和其他亞洲國家電影不同的機會。
尤其台灣已經可以討論「同志」組成「家庭」,及在社會中更廣泛的層面及深入的層次。
但對於「同志電影」有疑慮,擔心自己會莫名產生排斥的朋友也別擔心,與其說這是一部同志電影,更該將其定義為一部描述「人性中愛與恨、寂寞與原諒的電影。」
同志只佔電影中的三個角色,其他的角色都是異性戀,希望透過這樣描述可以舒緩這些朋友的緊張。李安導演在宣傳《斷背山》時也曾喊話:「帶你(妳)的異性戀朋友、男朋友、老公來看,他們會更懂得愛。」(大意)
李安和鄭有傑導演都是有結婚生子的異性戀男性,但兩人為何能把有同志符號的電影拍這麼好?
這樣的問題李安也曾經被問過:「身為直男怎麼拍出《斷背山》?」
李安的回答很詩意:「做藝術的有一些天份,能利用假借形容的方式,達到真情跟寫真的境界,讓大家能體會。」
鄭有傑導演自己同時是演員,且在《繁花盛開》飾演過扮裝皇后的角色,要「演」這樣的角色,演員得做的角色功課就是先「成為」這樣的人。
所以當“她”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大庭廣眾下,這種赤裸地身份暴露的方式,就能理解社會刻板印象中所謂的“異類”或“不正常”。
《親愛的房客》演員的戲都達水準之上,但鄭有傑導演本身絕對做足角色與劇本的功課,這個騙不了觀眾的。(可能監製楊雅喆導演本身是Gay菜也有幫助,他常出現在同志運動場了支持人權,透過體驗換成經驗。)
囉唆了一堆,我再講幾句就進入電影討論。關於這部電影多好看,或是在講什麼已經有非常多相關文章,所以,我想討論一些不一樣的。
這些不一樣不太算是腦補,而是緊扣電影劇情來發展,當然,這沒有什麼正確答案,歡迎大家參與討論。
從官方釋出的未剪進電影內的片段開始,莫子儀(飾林健一)的廚藝原先並不符合老人家的胃口,到電影開始他像個好媳婦一樣燒了一桌年夜飯,而將健一是鋼琴老師的身份放入劇情,這樣的文化資本“大多”是中產階級才能有資源栽培出這樣的小孩。
姚淳耀(飾王立維)是的兼兩份工作才能養家與幫弟弟是元介(飾王立綱)還債的勞動階級。大家試想把世俗印象中好人家的女兒嫁到勞動階級、離婚單親、又有小孩的家庭中,還得賺錢養家。
今天把健一換成女性角色,婆婆陳淑芳(飾周秀玉)應該開心到要鋪紅地毯了吧⋯⋯(當然人家會離婚,是因為莫子儀隨便去幫人家跟老婆出櫃真夭壽。)
所以當林健一回檢察官訊問說:「今天如果我是女生,妳還會這樣問我嗎?」莫子儀演技好的地方就在於「悶著演」,即便是洩慾的戲也只讓觀眾感覺到他好苦,連高潮時都好悲傷。
如果大家在二刷時,可以仔細看檢察官的表情——雖然我是國家機器的一部分,但我也是女人,你講的我能體會。
這也是我說鄭有傑導演導戲的細膩之處,他只用一幕就就讓女性溫柔、智慧、同理的人格特質表現出來,而不是為了強調同志角色,就讓同框的女性角色扁平化,變成只是點綴的工具性而非增加戲劇(畫面)張力。
婆婆要白潤音(飾王悠宇)好好讀書,像是元介一樣讀建中、台大一樣,但卻被小孩吐槽:「可是他在外面欠很多錢」,結果婆婆還是袒護自己的小兒子。
這回扣到是元介回來吃年夜飯,小孩子不是那麼喜歡他的原因之一,也跟他一開口跟媽媽說基隆有新建案,就被洗臉別肖想這間祖厝。
即便這樣,婆婆對小兒子還是疼愛,但同時腦袋很清楚不能把房子過戶給他,一定會敗光光。像這樣理性又感性的女性佔多數,她們比誰都知道自己生的孩子是什麼德性。
關於是元介的角色有一些說法他是「深櫃」,罵莫子儀「不正常」只是因為他對莫子儀闖入他家可能會讓他身份曝光感到恐懼。
雖然電影中沒有這個角色的其他線索,但媽媽在吃年夜飯時都沒問他:「交女朋友了嗎?」、「什麼時候要結婚啊?」是元介的角色恨林健一不單只是表面上房子、姪子被奪走,同時,他還能在自己的阿母面前“當”男同志等三重的斷然否定,阿母愛外人比愛你還多是很沈重的打擊。
換句話說,電影也讓我們去思考「家人」的意涵是不是跟「血緣」有這麼絕對的關係?反同方有一個說法是「沒有血緣的你(妳)不會愛!」現在社會大眾可以回:「敢按呢!!!!!!」
高山症的意外對我而言沒有那麼意外,姚淳耀的角色因為長期過勞工作,且在工作環境與家庭生活中又得掩飾自己的同志身份,「矇混通關」就是一種情緒勞動。
體力與精神上長期的負荷,久了人一定會出狀況,高山症只是致命的結果,但卻不是原因。
愛人死在自己的懷裡,莫子儀的角色扛起了養家的壓力,抽掉男同志的標籤,他就是一位努力養家照顧長輩和小孩的單親家庭好爸爸。
同樣地,他在職場上都隱藏自己的同志身份, 不然下場就是家長把他當怪物,不讓小孩靠近他,這樣的行為暗示社會上的刻板印象同志就會對小孩怎樣,當然,孤立他的原因同時交纏著他是謀殺嫌疑犯的可能。
鄭有傑導演功課做得深的地方在很多地方都能看見,同樣討論「一夜情」、「約炮」、「交友軟體」、「迷幻藥物」他不會拍成刻板印象或通通化約成一種象徵意義,人跟社會都是複雜的集合體,任何社會現象都不會只有單一解釋及一種可能。
就好比當新聞播報上述標籤,媒體不會特別強調「異性戀約炮、異性戀嗑藥、異性戀愛用的交友軟體」,因為優勢階級不需要特別強調,這種觀念已經內化到日常意識中。
這沒什麼不對,但假設今天媒體要處理「同志」新聞時,通常就會強調「同志標籤」,這就是人為操縱要將同志與負面連結在一起;試想,如果今天同志造橋鋪路,媒體下標還在強調性向,是不是超詭異。
性向到底跟新聞事件本身有什麼關係?人就是人,大家都一樣,不用特別強調性向 。
回到婆婆身上,因為我阿嬤也因糖尿病過世。
在我讀小學時,她當時不要截肢在醫院裡嚎啕大哭,一樣的台詞為什麼她這麼命苦,一個人照顧小孩長大,老了還要洗腰子、截肢、洗腰子、截肢這樣循環。
當時還沒有全民健保,後來醫生只鋸掉她壞死的幾根腳指頭,就接回我家住。我媽嫁進來時,我阿嬤對我阿母非常苛刻,尤其第一胎生女兒時更是講了不好聽的話。
但當她躺在我們家為了照顧她隔了小隔間裡,哭著跟來探望她的婆婆們說她以前對我阿母真的太壞,沒想到現在卻是我阿母在照顧她。阿嬤在臨走前我阿母說早就原諒她了,要她不用再感到愧疚,但是每次過年媽媽提到年輕時阿嬤怎麼欺負她的,還是會眼眶泛紅。
所以拜託那些娶妻的直男朋友們,好好處理婆媳問題,不要讓女人為難女人。
我阿嬤躺在小隔間時,她身上常常混著體味(不方便每天洗澡)、尿騷味(她會尿在床底下的臉盆內),有時候她會呼我名字要我扶她起床,我扶著阿嬤的後腦勺讓她順勢坐起。
離開後,我認不住去聞了手掌,我覺得那是一個人接近死亡的味道。
電影中,婆婆躺在病床上聽著賣藥的廣播邊吃餅乾,但看到旁邊的截肢的床友就吞不下去了。我阿嬤也會偷偷泡泡麵吃,但不曉得是沒胃口還是罪惡感,最後她會叫我來幫忙吃掉,但眼前的麵不曉得泡多久,早已經吸乾湯汁泡爛了,我也不敢吃都偷偷倒掉。
如果婆婆真的截肢,莫子儀的角色得獨自負擔手術費、住院費用及之後的照護費用。不要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就算是親生的子女都未必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大家可以回想一些社會事件,或是發生在自己、親戚身上的故事。
導演鄭有傑也讓觀眾知道小朋友比我們以為的承受更多,當他拿著聯絡簿跟導師的對話,以及同學說:「那個才不是你爸爸」。
電影想討論社會結構中對於「父親」、「爸爸」角色的認知,並非大家都一樣,但當事者卻很難用三言兩語解釋這些不一樣。
別說小朋友的詞彙少或表達能力還不成熟,大家可以試著用幾句話來跟別人解釋電影角色的關係,就會明白少數、不一樣的人(族群)面臨的社會壓力,以及語言及知識上的不正義。
譬如,當「GAY」、「同志」還沒被發明出來與指涉它的意思時,同志該怎麼自我介紹?可以簡單一句話就讓大家知道「我到底在講什麼?(而且還是不附帶歧視及污名的意涵)」
最後,電影選擇「基隆港」與「合歡山」這兩種時間感截然不同的場景很有意思,港口給人繁忙有秩序的時間感,而山嶽中卻能有打破時間感的無時間感。所以當林健一與王立維逃離日常(港口),到兩人最能放下束縛回歸自我時,就是到山裡去。
健一帶著小朋友想逃離世俗的紛擾,且回答孩子在港口的問題:「你到底是誰?」回到山裡就是健一的回答,也是自我介紹。
《親愛的房客》用心處理人之間情感的細膩之處,從導演與剪接師用日常聲響的說故事方法,堆疊各種情緒後然後靜默,這樣的拍攝手法能帶著「看電影」的觀眾連接回到「現實」,也就是為何後勁如此強烈,猶如一杯長島冰茶。
而我自己最喜歡這部電影哪個部分?我會說導演處理「帳篷」的手法,拍出人的情緒變化有一定的難度,但能把沒有生命的物體拍出情感,那絕對下了一番苦心(當時應該想破頭了吧)。
帳篷在一開始就出現,讓觀眾以為那只是擺飾或小朋友遊戲的地方(先忘記你看過預告或影評),後來劇情發展,帳篷卻成了串起兩人與小孩親密關係最重要的「物」。
導演讓觀眾看到的是「房契」繼承問題,其實更明顯的隱喻在那不起眼的帳篷。對於健一而言,他的家並非那間房子而是那頂帳篷,有愛的地方就是家。
是元介的角色只是在嘲笑我們這些俗人,念茲在茲的就是那間物質上的房子,而非精神上的家。
不過,我是俗人有人要過戶房子給我,我還是會很愛你啦昂
自我污名現象 在 逆嘶亭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幻愛》:我真係好撚鍾意香港?/!
《幻愛》劇情之所以觸動香港觀眾,叫好叫座,原因在於香港民族已經開始質疑個人主義同現代愛情觀,受對香港嘅愛所刺激,深入思考愛嘅本質。即使導演功力距離以游刃有餘去形容都尚有大段距離,亦明顯唔係有意識咁引導觀眾反省上述兩者,但當愛已經因想像而湧現,如何令想像同現實結合,繼而生出擁抱命運嘅勇氣,大多數香港人仍然係迷惘。過去大家都唔會以政治觀同對香港嘅想像為擇偶先決條件,但而家對家國具有使命感嘅同路人之間就份外容易擦出愛火——正因為掌握虛無飄渺嘅愛情同承認民族情感確實存在都極具難度,而香港人終於行到呢個為情所困嘅心理關口,嘗試去諗愛為何物嘅電影因而就某程度上回應咗情香港民族嘅集體困惑:點樣對待香港至係真正嘅愛香港。
只有精神世界開闊嘅人,至會領略到無形嘅愛其實有形,而民族情感永遠都係由每個家庭同每段關係延伸而成。人若然生於缺乏愛嘅家庭,又無法憑自身努力擺脫家庭嘅影響,最後擇偶往往難免陷入又一個輪迴,導致悲劇一直重演,但若然突破得到舊有認知,愛就會如同奇蹟降臨人嘅身上。家庭係人生嘅起源,亦係每個群體嘅起源,但唔同文化係有唔同嘅家庭維繫方式,以華夏食人族為例,擺明就係空談家人關係,實則互相利用,危難之時即出賣殘殺以自保自然合理不過,可見有家庭唔等於明白愛。所以,要了解愛嘅本質,首先就要剖析自己受原生家庭同時代精神影響之下所形成嘅所謂愛係咪真係可以稱之為愛。
戲中葉嵐嘅背景相當典型,人盡可夫,源於自我嫌棄,而自我嫌棄一經探索,其實係壞榜樣壞家教所造成。當一個小朋友無法從照顧者身上獲得愛,佢就會首先失去自愛嘅能力,然後再失去輸出愛嘅能力,最後就會喺擇偶路上不停錯愛,不停撞板,葉嵐向志樂形容自己係自甘墮落而非他人所迫正係常見嘅自我描述。然而,已經愛上葉嵐嘅志樂則認為墮落並非葉嵐故意為之,喺葉嵐情緒失控嗰一幕,由憐生愛嘅人性魔法再次閃現,亦呼應咗志樂當初相遇第一眼就認定葉嵐嘅原因——當路人都對精神病患者阿玲落井下石,葉嵐挺身保護弱者,人性光輝瞬間令本來生活平淡嘅志樂見到前所未有嘅希望,於是成為愛嘅起點。
阿玲一角之安排自然屬於偶然,但偶然亦有另一詞語可以代替,又名緣分。緣分令人相聚於某時某地,但有共同經歷係咪就必然引發出慈悲之心,進而滋養出共生關係,化成生死與共嘅羈絆,則視乎愛之深淺。路過目擊陌生人阿玲失控,葉嵐大可以直接無視(讀心理學唔等於要喺生活中知行結合),但佢就係拒絕咗視而不見,選擇同志樂一齊行善,呢個選擇就成為咗志樂患上所謂情愛妄想嘅起點。相處考驗人性,困難放大人性,志樂經歷喪母之痛之後見到人性光輝即心生愛慕,其實係任何需要心靈慰藉同富有想像力嘅人身上都有可能出現嘅心理現象。
富有想像力係人類最異於其他物種嘅特質,家庭、愛情、契約以至國家其實都係缺乏想像就無法存在之概念,所以志樂幻想出名為欣欣實則係葉嵐嘅女朋友角色以自我滿足,同樣可以係實際存在,只係當自身想像無法獲自己以外嘅人接受,先至形成所謂精神病。一般人熱衷談論擇偶條件,又會以明星偶像為理想對象,其實都係種種超出現實嘅幻想,只係大多數人都唔會因為現實不如意而失控,因為對方發展戀情而做出異常行為。戲中志樂活喺自己世界其實可以相安無事,直至葉嵐本人進入佢嘅世界,佢至迫於無奈要面對所謂現實,而現實最殘酷之處從來在於無數個體其實都未認清自我,所以即使成為咗他人嘅另一半,甚至身分已經透過婚姻正式轉換為法律上嘅伴侶,個人幻想總會同呢段關係同時存在,而失控同平衡嘅界線係在於個體要將個人幻想放到幾大,於是人就難免傷心失落,陷入難以排解嘅痛苦之中。由此可知,幻愛既係快樂嘅源頭,亦係痛苦嘅源頭,而要唔要為避免痛苦而索性徹底放棄與人相交至係建立關係最難嘅地方。
人類絕對有離群索居嘅自由,但人類歷史上從來都未有只得一個人嘅社會出現過,因為人類脆弱嘅生命只有透過與人結交至有可能獲得保障,而想像力正係形成家庭、村落、族群以至國家嘅關鍵。成人見幼嬰哭鬧而心生憐愛係本能,成長之後繼續以同理心關懷他人則係護養本能,對符合自己內心需求嘅他人心生好感往往都係本能驅使,而呢一切其實都可以用幻愛去形容,只係大家普遍唔會認為同理心係子虛烏有。人類隨西方文明進入現代之後,過去綿延千萬年嘅濃厚宗教信仰氛圍自高處下跌,粉碎一地,人人都唔再相信上天旨意,誤以為一直追求激情就等於愛,更以為絕對自由同個人主義高於一切,結果就令到政治婚姻、媒人牽線、命中註定呢類詞語蒙上污名,人人為尋找真正愛情而對所謂迷信傳統避之則吉。
事實上,因兩個家族擁有共同目標而結合唔一定係迂腐,因為需要改革嘅只係拘泥於門當戶對而罔顧個人心意嘅舊俗,而相信朋友眼光而接受朋友介紹亦唔一定係老套,因為大家都會處於同一社交圈子即係代表有類似價值觀。當教會權力無限腐化,社會只重視關係所附帶嘅實利,天意自然會受到權威所扭曲,但天意本身可以係神聖如初,出錯嘅只係人類嘅一念之差,而非人心本身。志樂同葉嵐嘅偶遇,固然係社會經歷完個人從家族中徹底解放嘅巨變至會發生,但解放過後,人類社會始終需要家庭,人類心靈始終需要穩定,人類愛情亦始終需要神明追認。存在本身固然係孤獨,令人有如長期處於失重狀態,但正因為孤獨如影隨形,人類於善用本能去建立社會關係同想像世上有神去令生命變得有目標有意義,擊退孤獨——直至進入二十世紀,唯物主義大爆發,西方文明將人類引入集體虛無,孤獨至以惡魔之姿雄霸一方,將人類對美好生活嘅想像空間完全抹殺,突然大幅倒退至由叢林法則支配嘅荒涼世界。
華夏接受共產主義,並非因為共產主義強大,而係因為華夏食人族文化所及之處,本來就係一片荒涼世界。面對華夏文化經過一百八十年之後嘅首度大舉大侵,香港人已經演化成香港民族,而首次發現民族情感嘅衝擊,難免令大家擔心同心同德都係幻覺,唔敢隨便投入民族主義浪潮之中,接受想像同現實竟然真係可以二合而一嘅天命所歸。呢種遲疑喺現代人嘅愛情之中其實不停發生,大家尋覓然後結合,結合然後質疑,質疑然後放開,但放開之後又繼續尋覓,其實都係因為唔敢既感性而又理性咁去愛。將呢種患得患失之感置於香港人身上,明顯就係大家已經見到彼此已經因為手足之情而選擇齊上齊落,發現共同體愛得深刻,但喺良性循環將要更進一步之時,又擔心短短一年唔足以驗證情感真偽,緣分會轉瞬即逝,如夢幻泡影。《幻愛》劇情之所以引起香港觀眾共鳴,正係因為香港民族喺大時代之下開始排清華夏餘毒,同時對自身存在提出質問:如果眼前一切都只係幻覺,改變世界都只係幻想,但又真係感受到自己內心嘅渴望,咁到底應該要忠於自我,堅持直到最後,定係當係病態,食藥逃避了事?
睇返人類社會常態,其實自身價值觀越係清晰嘅人,係越容易吸引到傾慕者,亦越容易探測到理想對象。千萬年前,人類居於小型部落,要自立一定要習得前人代代相傳嘅社會共識同求生技能,過到成人禮嘅人都係有資格成家立室嘅人。然而,當人類一步一步前進,行入現代社會,大多數人喺成長之後反而生活得比游走山林嘅祖先更加痛苦,面對更多難以忍受嘅社會壓力,陷入情路坎坷之境,究其原因,都係因為童年陰影阻礙現代人搵到適合自己嘅愛人方式,而見人拍拖自己都要拍拖嘅同儕影響又驅使大家低估愛情之難度,結果往往就係慘淡收場,甚至兩敗俱傷。現代人缺乏信仰支撐,又難以認知到原生家庭教養方式可能有問題,結果就只可以靠自己去陪伴自己長大成人,捱唔住社會教化嘅人就只可以封閉自己或者直接了結生命。愛己愛人、群體價值同埋自成一體嘅世界觀三者皆非容易掌握之概念,所以香港人從民族主義之中搵返生命嘅活力,生活嘅方向,於是逐漸發覺愛情其實都需要以護養彼此靈魂為追求,思路完全順理成章。
思考人生,從來都係思考社會未來嘅第一步,因為社會係由人結合而成,而民族則係由有愛嘅家庭組織而成。面對精神困境,個體從來只可以逆來順受,但有積極聚合嘅群體支持,就可以借他人之力去治癒自身之痛苦,民族之所以自動自發互助互愛,道理其實如出一轍。火花四濺嘅愛情,可以係因一剎那嘅慈悲而生,未可稱為真愛,而一生一世嘅關係,則係要用無窮無盡嘅勇氣去維繫,而呢種勇氣正係人類可以懷有理想同希望嘅可再生燃料。當想像共同體已經成真,大家更要鼓起勇氣去信任所愛之人永遠值得愛護,只要喺患難中繼續互相扶持,新關係總有一日會撫平舊關係所造成嘅創傷,而幻愛終有一日亦會化為真愛,最後改寫歷史,鑄成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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