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壇瑰寶詩人蔡炎培逝世】
筆耕逾半世紀、文壇地位崇高的本地詩人蔡炎培離世,享年86歲。
人稱「蔡爺」或「蔡詩人」的蔡炎培,1935年出生於廣州,直到戰前才到香港定居,1954年開始其創作之路,並曾於不同文學雜誌,包括《人人文學》、《詩朵》、《香港時報》、《文藝新潮》等刊物發表作品,生前詩作超過五百首,以詩念其一生摯愛,亦道盡國家百年興衰。
蔡炎培畢業於台灣中興大學農學院,求學時期寄詩到《創世紀》後即被刊用,是當年鮮有在台灣發表詩作的香港詩人。曾任職《明報》副刊編輯的他,以縱橫戲耍的詩風見稱,粵語俚語粗口入詩不拘一格,曾以筆名撰寫「四毫子小說」,又曾寫馬經,詩中引用馬匹名字,因此亦有「馬經詩人」之稱。
這位備受尊崇的文壇瑰寶詩人,對中國著名詩人吳興華評價甚高,曾多次尊稱對方爲「文星師」,從其詩作亦得到深刻領悟,過往接受訪問時更曾表示,「吳興華的詩救回了我的命」。在文壇擁有崇高地位的蔡炎培,歷年來著有詩集《小詩三卷》、《變種的紅豆》、《藍田日暖》、《中國時間》等,2003年更獲提名「諾貝爾文學獎」。
2018年,蔡炎培曾應《虛詞.無形》之邀拍攝短片,談文學的價值與創作的意義。「我經常說,生命的本質,是面對永恆的孤獨,而文學是天父唯一賜予我的天份,在這條路上我能發現我自己,也能釋放我自己,所以我非常感恩。」其豪邁任情的風采,亦將永留讀者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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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三代帝王簡史
歷史春秋網
作者:魚肉丸子
「做個才人真絕代,可憐薄命作君王。」後世郭磨的《南唐雜詠》可謂是對李煜一生評價中的精髓。文采斐然,卻出生於亂世帝王家,躊躇滿志,卻背負著承擔不起的責任。
論辭藻,李煜的詞形象生動、語淺而意深,每每拜讀,只覺口齒生香、意猶未盡。論治國,李煜才能平庸,生性又溫和純良,他扶不起留存於戰火紛飛、群雄逐鹿背景下的南唐,眼看著數十年基業毀於朝夕。恨其不爭,哀其不幸。
李煜的皇位來的巧合,彷彿命中注定。
李煜剛出生時,他的祖父李昪作為吳國重臣,手掌朝政,楊氏一族不過是任人擺佈的傀儡。李昪不滿自己屈居人下,稍加運作,不久一首「江北楊花作雪飛,江南李樹玉團枝。李花結子可憐在,不似楊花了無期」的歌聲傳遍大街小巷。這首民謠暗喻「李氏興,楊氏衰」,百姓受其蠱惑,認李氏為天選之人。
李煜兩個月大時,吳國皇帝楊溥自知大勢已去,於吳天祚三年(937年),主動將天下禪讓給齊王李昪。
這一年十月,祖父李昪於金陵稱帝,化家為國,改國號為齊,以金陵為西都,廣陵為東都。李煜的身份從世家公子轉為皇孫,第一次與皇位繼承權有了交集。
李昪於亂世中稱帝,一代梟雄看人的眼光也極其毒辣。還未謀得帝位之際,他就早早地看出自己的嫡長子李璟(李煜父親)胸無大志,並不是合適的繼承人。雖然李璟文采斐然,但對政治卻不敏感,並不擅長治國為君之道。
五個兒子中李昪最看重次子景遷,嫡長子李璟早早地被排除在繼承人之外。原本李煜的皇位繼承權也要依次延後。但天有不測風雲,天祚二年(936年),景遷意外病逝,李璟雖不受李昪喜愛,但以五代十國「傳嫡傳長」的慣性,李璟仍然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升元三年(939年),李昪改國號為唐,開始將繼承人的目光轉向三子景遂,派他前往戰略重地揚州擔任東都郡守。長子李璟雖然被封為齊王,卻沒有太子的名分。
李璟生性淡然,自知不是治國之才,又深知父親李代桃僵的用意,故而對皇位並沒有過多奢求。但李璟本身並無過錯,廢長立幼的說法站不住跟腳,短時間內李昪沒有機會立景遂為太子,只能一拖再拖。
太子之位空懸了數載,大臣紛紛上書請求立齊王李璟為儲君,李昪被逼無奈,同年八月下詔立李璟為太子。李璟上表固辭,直言自己難當大任,李昪心中大喜,順勢將立嗣這件事拖延開來。
但李璟注定是南唐君主。就在李昪謀劃著尋找時機立三子景遂為太子之時,自己的身體卻出了問題。這些年李昪長期服食各種丹藥,身體急速衰竭,任憑華佗在世也無回天之力。李昪病入膏肓卻心思清明,如今首要大事還是確立繼承人。升元七年(943年)二月,李昪寫密信送往東都,想要召壽王景遂回京。
李昪想傳位景遂的心思朝臣皆知,密信還未送出之際就被朝臣周宗、吳庭紹等人攔截。後烈祖李昪崩於崇德宮,李璟在其病榻前許下「兄終弟及」的諾言。
升元七年(943年)三月,李璟在周宗等朝臣的幫助下繼位,改元保大,尊皇后宋氏為太后,冊王妃鐘氏為皇后,封壽王景遂為燕王,宣城王景達為鄂王。這個時候,李璟受父親的影響極大,仍然惦記著將皇位傳給三弟景遂。
於是在同年七月,晉封燕王景遂為齊王,諸道兵馬大元帥、太尉兼中書令,同時昭告天下,兄終弟及,想要在百年之後傳位給三弟景遂。更激進的是,保大五年(947年)正月,李璟直接立三弟景遂為皇太弟。李璟的這一舉措為數年後長子弘冀謀殺叔父景遂埋下了隱患。
弘冀文武雙全,不僅有雄才偉略還能慧眼識人,但他這一生都活在三叔景遂的陰影之下。景遂被冊封皇太弟之初,李璟為杜絕弘冀爭奪皇位的念頭,命其出任江都尹,遠離金陵。後又在景遂的建議下被調往潤州,改任潤宣大都督,徹底遠離朝堂。空有謀略卻無用武之地,李弘冀當時憤懣的心境可想而知。
烈祖李昪首先排除李璟為皇位繼承人是有原因的,李璟處事優柔寡斷,沒有決斷力,這一觀點在李璟繼位後被證實。李璟即位之初,重用馮延巳、馮延魯、陳覺、魏岑、查文徽等人,此五人被重用後排除異己、侵損時政、攪亂朝堂,後人稱之為「五鬼」。
內政混亂如此,李璟對外並未遵循父親李昪與鄰國和睦相處的政策,他聽信馮延巳等人的讒言,先後攻打閩國、楚國,後又與大周開戰,幾年下來,入不敷出,李昪時期積攢下來的財富被揮霍一空,先前攻略的城池也喪失殆盡。
此時,大周的掌權人柴榮志在開疆擴土,與大周僅僅隔著一條淮河的南唐自然被其視為囊中之物。保大九年(951年)十二月,柴榮先發檄文聲討,後出兵進犯南唐邊境,統兵十萬,直奔淮南。唐軍雖丟失幾座城池,但在大將劉彥貞的帶領下奮勇抵抗,兩軍於壽州對壘,雙方僵持不下。
保大十四年(956年)正月,柴榮親自披掛上陣,派大將李重進率精兵渡淮,埋伏在正陽以東。當時劉彥貞見周軍撤退,不知是計,率兵追趕,在正陽被斬於馬下,正陽戰役唐軍大敗。
柴榮躊躇滿志,一鼓作氣想要直擊金陵,命令大將趙匡胤進攻南唐重鎮——滁州。李璟恐慌,調遣重兵十萬,派大將皇甫暉鎮守。滁州清流關一戰,皇甫暉被趙匡胤三擒三縱,第三次被俘時皇甫暉力竭,毫無再戰之力,被俘後絕食而亡。唐軍敗,滁州失,壽州孤立無援,金陵岌岌可危。
滁州被攻破給金陵城帶來了巨大恐慌,一時間朝野震驚,人人自危。李璟召集大臣商量對策,企圖議和。之後宰相馮延巳的異母兄弟東都副留守馮延魯被殺,光州守將張承翰投降,泰州刺史方納棄城而逃,這更加重了南唐求和的決心。
李璟先前派遣李德明前去議和卻被周軍扣押。同年三月,李璟再派司空孫晟入周求和,請求削去帝號,割讓淮南六州。但柴榮目光所至的是整個南唐,區區六州滿足不了他的胃口。柴榮扣押南唐求和使者孫晟,派賣國求榮的李德明前去遊說李璟,妄圖謀求江北之地。
李璟氣急,將李德明斬首示眾。柴榮聽聞此消息,大怒,率兵將猛攻舒、蘄、和三洲。周軍深入南唐腹地,東南的吳越王錢俶也妄圖分一杯羹,趁江南危急,出兵攻打常州。
雙方夾擊,李璟終日惶惶不安,開始信奉佛教,企圖依靠神佛保南唐安寧。樞密使陳覺欲獨攬朝政,此時見時機來臨,慫恿李璟扔掉這個燙手山芋,退位給三弟景遂。
但此時南唐正逢多事之秋,烽煙四起,朝不保夕,不知哪天就被他國的鐵騎踏平都城。哪怕李璟有意讓位,景遂也不願接受,為避免李璟再次相逼,迫不及待前往山高水遠的洪州出任大都督。
「兄終弟及」的承諾隨著景遂的逃離被打破,帝位距離李煜又近了一步。李煜作為第二順位繼承人,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李弘冀。
弘冀聽聞叔父景遂遠走洪州的消息,自知登帝的時機已到,從潤州上書李璟,欲帶兵支援前線。鐘皇后愛子心情,成日在李璟耳邊勸說,李璟自覺愧對兒子,派柴克宏、陸孟俊等大將協助弘冀支援常州。
這期間弘冀獨具慧眼,重用柴克宏。柴克宏奔赴前線之時遭受樞密副使李征古誣陷,受李征古挑撥的李璟下詔命令柴克宏返還。柴克宏氣急,知道是李征古從中作梗,一怒之下斬殺來使,揮師北上。弘冀聽聞此事,替柴克宏攬下罪責,晝夜兼程趕往常州支援。
柴克宏其人確實有真才實學,且手下將領勇猛無比,以一當十,打的吳越士兵狼狽逃竄。常州一役,殲敵一萬餘人,俘虜吳越士兵數千人,唐軍大勝。但柴克宏也身負重傷,周身刀劍所傷十餘處,弘冀怒,吳越士兵全被斬首。
這場勝利奠定了燕王李弘冀在朝堂中的地位,但這樣的勝利終究是曇花一現,對傷及根本的南唐來說不過杯水車薪。幸運的是,此時的柴榮連年征戰亦是兵疲馬乏。
故周顯德(958年),唐周議和,南唐進獻給周江北之地尚未被佔領的舒、黃、蘄、廬四洲,加白銀十萬兩、絹十萬匹、錢十萬貫、茶葉五十萬斛、米面二十萬石,去帝號,奉大周正朔,同時在汴京設進奏院,隨時聽候召見。
同年,弘冀被立為太子,參與政事。弘冀不同於李璟的懦弱無能,他更像祖父李昪,參政之初便對朝堂進行大規模整治,貶黜貪官污吏,重用賢能將才,南唐在他的整治下逐漸有復甦的趨勢。
但成長於景遂陰影下的弘冀,性格逐漸扭曲,他好猜忌,性暴烈。即便景遂遠走洪州,弘冀仍然不能安心。
周顯德六年(959年),太子弘冀專橫跋扈,加重處罰,在朝堂之上與朝臣矛盾重重,衝突不斷。被責罰的朝臣將弘冀的罪行狀告到李璟這裡,弘冀少不得被李璟呵斥一二。
一次,李璟被氣狠了,揚言要罷黜弘冀的太子之位,改立景遂為太子。弘冀信以為真,驚懼不已,與下屬商議後買通與景遂有矛盾的袁從范,在景遂酒中下毒。因毒性劇烈,景遂的屍體還未來得及收斂就已經潰爛。
景遂雖死,但宮中還有一個李煜,況且李煜豐額駢齒、一目雙瞳,是天生的帝王相。可惜天不逢人願,弘冀還未來得及運作,他毒害叔父的消息傳至金陵,李璟怒斥其狠辣心腸,為防不測,立即派人將李煜一家接到宮中保護起來。
顯德七年(960年),太子弘冀突發惡疾,藥石無醫,撒手人寰。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在景遂被毒殺,弘冀暴病而亡之後,李煜成為了第一順位繼承人。這個時候李煜還叫李從嘉,在李璟死後,從嘉稱帝,改名為李煜,三千里河山得來不費吹灰之力。
有人說弘冀若是多活十幾年,南唐可與大宋分庭抗禮。那還有人說趙匡胤若是多活幾年,燕雲十六州早被收復了呢!歷史從來沒有倒退鍵,逝去的永遠只能作為留白供後人書寫,我們可以計畫未來,卻不能改變過去。
李煜屬於典型的逃避型人格,遇事他只會選擇退縮。父兄健在時,他志在做清風朗月的林間隱士,「一壺酒,一竿綸,世上如儂有幾人」;娶妻娥皇之後,他只願同妻子紅袖添妝,「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君臨天下,李煜仍然逃避,一首「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道盡其醉生夢死的君王日常。
在其位,謀其職,李煜既然被推上那個位置,就應該承擔起屬於他的責任。李璟留給他的南唐確實是爛攤子,他知曉個中艱難,卻不願做出改變,拯救南唐百姓於水火。故而,後來南唐的悲劇,李煜後來的淒涼其實都早有預兆。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一首絕命詞,回首往事,感慨今昔,驚豔后人,了卻殘生,至此千古詞帝魂歸地府。
南唐破滅大約是了了李煜的一樁心頭事,不然這件事總杵在這,如同懸在頭頂的尖刀,終日惶惶不安,日夜不得安寧。他這一生的幸福與坎坷皆來源於皇帝這個位置,別人歷盡千辛萬苦求而不得的位置,於他來講,如同天上掉下的餡餅,唾手可得。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這句話此時此刻更應該反著念才對。「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也是李煜一生苦悶的緣由。
一代文學巨擘,只可惜生不逢時,空留餘恨。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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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野鴿子的黃昏】 #野鴿子的黃昏 #1967年
這部作品當時在社會上引發一陣騷動
書中的文字過於灰暗被列為禁書
對比今日百花齊鳴的言論
歷史便是如此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今日我們再回頭來看這部作品
仍然能為人們在大時代下的困惑迷惘而心痛
一起來回憶
來源:聯合報 第一版 廣告
日期:1967/11/12
#野鴿子的黃昏 #王尚義
#報時光UDNtime
歷史新聞
【1967-11-12/經濟日報/06版/綜合】
從「野鴿子的黃昏」引出感人的故事
【本報記者楊蔚】文壇上有一個早殞的天才,最近在人們心上捲起一陣懷念的潮浪--他是四年前逝世的王尚義;也就是「野鴿子的黃昏」的作者。
捲起這一陣潮浪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他的遺集的發掘與印行,其二則與最近的一大新聞有關。
醫科學生冷暖際遇
據說,不幸在直潭遇害的景美女中學生董明芳,有人看到她生前曾獨自坐在塗潭渡口處一塊石頭上,埋首閱讀一本小說。那本小說就是「野鴿子的黃昏」。
因為有這兩件事,有很多人談「野鴿子的黃昏」這本書,和書的作者王尚義;同時,王尚義的朋友們對他懷念得更深、更濃……
王尚義是河南汜水人,台大醫學院畢業,民國五十二年--在他廿六歲的那一年,死於肝癌。這個短暫的生命,有如流星一閃,但有很多讓人興起感懷的情節。
譬如,他的作品很多,目前在坊間可以買到的,如「從異鄉人到失落的一代」、「狂流」、「空谷足音」、「野百合」、「野鴿子的黃昏」等;另外還有正在整理出版的其他作品。而這些作品,都是最近兩年經過別人一番發掘的工夫,才一部一部陸續的出現。
他生前是一個醫科學生,死後卻因為文學方面的成就,獲得重視和適當的評價。
他的朋友們說,王尚義給人的印象,蒼白、尖說、激動,並且不時會爆發一陣帶著嘲弄意味的大笑。那種逼人的氣勢,有時頗難讓人忍耐。不過,據說他有好幾個知己的朋友,也都是在辯論問題時吵架「吵」出深厚的友情來。
他讀大學時,經濟情況很窘。於是,在繁重的功課之外,兼了兩家夜校的鐘點,另外還趕寫文章,這樣勞累的結果,健康漸壞。他的病因即種於此。等到他後來住院、開刀,據說乾癟得祇剩骨頭了。
對於死亡,王尚義始終抱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感情。他有一個短篇小說「大悲咒」,受文壇推崇。這篇小說討論到信仰與死亡的問題,有精細的解剖。這也是他在作品中一再提出討論的主題。而在他描寫到一個人的莊嚴死亡時,祇有這麼簡短的一句:「二○四號的病人被更高的手接了去。」
--幾乎是對死亡的一種沉默的抗議!
一個淒美的故事
王尚義的作品,有一部份似頗受卡繆的影響。那一段期間,存在主義的哲學,衝擊文壇,敏銳如王尚義,自不例外。他推崇卡繆,對卡繆在作品中所顯示的良知的覺醒,以及肯定生命的態度,格外讚佩。
「死得安然,活得實在。」這是他對卡繆的名著「異鄉人」的一個詮釋;卻也是他自己那短暫一閃的寫照。
在王尚義的悲劇的背後,還有一個堅貞而淒美的愛情故事。他有一個女朋友,感情極洽。王尚義在病中時,她不拘小節,隨侍榻旁。後來,王尚義死了!這一個重大的打擊,使她心灰意懶,於是她皈依天主,作了修女。
有人問她為什麼選擇這條道路?據說她含著淚,沒說明什麼理由!
王尚義死後,他的朋友向他悼念說:
「與他同時代的人剛剛接觸到人生,他巳經投身於死亡;我們不必感到哀傷,因為他是一個生活的勇士……」
前兩天,景美女中的一個女學生,在一家晚報上發表了一篇悼念董明芳的文章,內容非常感人。在那一篇文章中,也談到「野鴿子的黃昏」這本書。這個書名,其實是其中一個短篇小說的題目.內容為描寫一個人隱藏在心中的一幅美麗的幻景,後來如何被殘酷的歲月所撕碎。
這篇小說,一開始即進入「我」在涉足田埂,踏上小路,穿過竹林,而在河邊躑躅流連時的心境。這個「我」的內心,被大地喚起一種與大地融和的慾望和期待,並且祈求一個奇異的夢境……
聽牧師顫抖的聲音
在小說的結尾時,牧師顫抖的念著:「從情慾生的必屬於情慾,從靈生的必屬於靈。」
…………
據那篇悼念的文章說,董明芳很喜歡這本書。這一本小說,也的確擁有廣泛的讀者,但不知在他們沉醉於王尚義那個美麗的環境時,是否知道它背後有這麼許多蒼涼的情節?
【1968-01-18/經濟日報/04版/工商服務‧市況】
充滿「牛」勁的出版商
看﹗這幾個小伙子﹐怎樣開辦出版社﹖又是怎樣賺了錢﹖
【本報記者劉朗專訪】怎樣才能辦好一家出版社?「水牛出版社」有一個答案。
水牛出版社是八位大學畢業的青年辦的,前年十一月底成立時,只有新台幣四萬元的資金,經過一年零二個月的經營,現在賺了二十幾萬。
據「水牛」負責人彭誠晃說:他們這一伙青年朋友,大學讀書時,就為「水牛」的誕生,做了些舖路的工作,經過長年儲蓄,三千、五千的湊在一起,一共才有四萬元。
他們沒有因為錢少,便提不起勁來,相反的,他們很珍視這個「小數目」,就在台北市連雲街廿六巷廿一弄二號,一間小地下室裡開張起來。
當時,他們琢磨了一個共同理想:出年青人的書,以及出年青人有益的書。
彭誠晃說:八位青年董事,有個年齡的巧合,都是廿六年生,都屬牛,水牛是台灣的「標誌」,有耐勞吃苦精神,那正是他們需要的「牛勁」,因此,「水牛」便成了他們的商標。
一年多的時光裡,這幾位青年走了不少崎嶇的、迂迴的、乃至於痛苦的路。
最初,出一本書,他們把握不住市場需要,連書商的折扣的竅門都摸不清,印刷廠也配合不上出書的需要,拉稿子,幾乎跑斷了腿--人家對「水牛」一無所知嘛!
「哪一類的書有希望?」這個問題,和他們捉了不少迷藏;往往他們認為一本不錯的書,結果大虧其本;而一本認為不好的書,反而暢銷一空,到現在他們還不能完全把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開始時,「水牛」的書,委託一家發行社經銷。後來,他們認為應該自立,著手建立自己的「網」,用青年人的那股熱勁,自己辦交涉,自己送書本,自己結帳、討錢,汗是出了不少,但在滴汗的泥土裡也長出了東西。
現在,他們在全省有了一面密密麻麻的發行網,這個網裡兜著他們六十條「魚」--即六十本新書,其中最暢銷的一本是「野鴿子的黃昏」,這本書現在已發行到第九版,賣掉二萬多冊;另有「野百合花」、「深谷足音」,都是已故的青年作家王尚義的遺作。胡品清的「夢幻組曲」,銷路也很好。
另外幾本:「齊克果的日記」、「胡適與中西文化」、「耶穌之繭」、「集合論導言」,他們認為是有價值的著作。
一般來說,一本書,第一版能夠本,第二版以後才能賺錢,不過,這又要看版稅、稿費的高低。
水牛出版社一年之間有如此好的利潤,除了他們有完善的發行網,出版的書,意義與興趣能兼顧之外,宣傳也是很要緊的。他們的宣傳方法不走陳腔濫調,選辭用字,圖案、說明,很合青年的胃口,同時在各大專院校,經常對大學生進行新書預告及新書內容介紹的招貼,使書的內容與銷售宣傳對象,密切配合,也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一年下來,「經驗」已給他們加上了「雙翼」,今後,他們想「飛」得更高更遠。
首先,他們想出一部「兒童少年文庫」,精裝,廿四開本,要價錢低、印得好,啟發兒童,有益兒童。
其次,他們要印行「羅素全集」,廿冊,共二百四十萬字,已請胡品清、劉福增、林哲雄在譯述中。
他們能在荊棘裡闢出路,相信,他們在路上,一定快馬加鞭,直奔前程。
我們願意看到「水牛」,又強壯、又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