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獲得新的形容詞,形容經歷過憂鬱的人才能體會的感覺,當下如雷轟頂,多年之後再看到,仍然心有戚戚焉。
「看著牆上的油漆乾掉的感覺」,盯著那逐漸乾掉的油漆,卻又是如此緩慢,彷彿時間被凍結。陷在那要乾不乾的牆面,目光無法離開,動彈不得,被捲入無止盡的悲傷、焦慮與自責無力的漩渦裡,很深很沉。
看著那一望無際油漆未乾,數年後仍是未乾,其實是乾了又被潑灑油漆,反覆不停。是否,有種萬念俱灰的無望感?
我每天守著我的那一片油漆未乾,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樣子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狀態。偶爾,偷個思緒、偷個力氣,暫時沉浸在突如其來的靈感,推動了我止步不前的時間,即使一轉眼,我仍留守在我那一片油漆未乾,也獲得短暫的歡愉。
那天揉著咖哩麵糰,放空望向窗外時,突然跳進的小靈感,不如做一個咖哩口味的磅蛋糕吧!想著不同的食材與之搭配,思考了許久,停滯了一陣,增添卻又刪刪減減,定下來後才試做。而每次試做時,總是雀躍不已卻又膽顫心驚,即便對於失敗才是正常的認知,還是會恐懼去面對,卻又忍不住期待。
將奶油與糖稍微打發,夏天與冬天製作磅蛋糕都有著不同的難處,如與麵糰相處一般,稍微抓住了夏天與磅蛋糕和平共處的模式。細細加入回溫的蛋液,不斷地攪拌讓蛋液吃進奶油,最終呈現的奶油絲絨,依然讓我心醉。拌入了咖哩粉與麵粉,以及些許的椰奶,煙燻香腸切塊也一起拌入。烤至一半時,撒上滿滿的莫札瑞拉起司,起司遇熱融化,微微冒泡,守在烤箱前的我也已融化。而傳出的香氣,過份地犯規!
明知道磅蛋糕需要時間讓他變得更加美味,我還是忍不住趁熱試吃想窺透他的滋味。起司融化在表面形成稍微硬脆的外皮,鹹香的咖哩因為椰奶的關係變得溫潤些許,然而完全感覺不到椰奶的味道,或許僅僅在背後扶持了咖哩一把,讓風味變得圓潤一些。咬到卡滋的煙燻香腸很過癮,滿足了肉慾。喜歡,卻覺得還沒到達心中所想。想要多一點點辛香,再多一點點鹹味,煙燻香腸私心想再多一點點會更好。
我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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