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為什麼你沒有恨我?
男生:為什麼我要恨你。
女生:我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
男生:沒有關係。
(沈默)
女生:怎麼會沒有關係?
男生:我能怎麼樣呢?
女生:你可以不原諒我,然後恨我。
男生:.....我不想恨你。
女生:但其實你恨過我對不對?
男生:(沈默)後來就沒有了。
女生:那就不是恨。(她直直瞪著他)
(他終於抬起頭看看她,但沒有說話)
你終於抬起頭,轉過頭看她的臉。
很近看著她的時候,你會想起一些從沒想過的事,你想起小時候漏了氣的籃球上媽媽幫你貼了一塊藍色的膠布,夏天家門口那一圈圈的綠色蚊香,還有奶奶乘涼的破藤椅邊插出一根根的破藤。
男生:妳是來玩的嗎?
女生:我沒有在美國好好玩過。
男生:美國沒有什麼好玩的。
女生:我喜歡國外的生活。
男生:是比台灣自在舒服很多。
女生:但也比較不方便。
男生:看你怎麼過。
女生:我不會開車。
男生:在美國笨蛋都會開車,何況妳還有駕照。
女生:但我會怕。
男生:開多了就不怕了。
女生:我好像永遠都不能真的長住在國外…
男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女生:….你真的這樣想嗎?
男生:….但妳不可能放棄妳的工作
女生:你不是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許多人把很多東西都稱之為愛,問候、擁抱、眼淚、擔憂、犧牲、責備、成全、回憶、情書、美景、金錢、食物.......愛在人們口中以各種形式存在,但對你來說那實在太過複雜。你覺得愛就是一個字:你,我,或是他/她。
女生:我還是覺得你很了不起,自己又跑回來了。
男生:還是很喜歡天空的工作。
女生:可以堅持這麼久…
男生:因為也想不到更想做的事。
女生:那生活的會不會很辛苦?
男生:不會啊,我覺得白麵條配辣椒真的很好吃。
(兩人笑)
女生:要學到什麼時候?
男生:我想要留下來當教練。
女生:(驚訝)所以…不會回來了?
男生:偶爾吧,家人都還在台灣。
女生:我的意思是,整個生活在這裡?
男生:恩。但也要看能不能留下來啊。
(沈默)
女生:不會想念台灣嗎?
男生:蠻想念台灣的日本料理的。
(沈默)一個人比較沒有牽掛,除了擔心家人。
女生:媽媽身體還好嗎?
男生:還可以,外公之前走了。
女生:去和你外婆團聚了。
男生:妳爸媽都還好嗎?
女生:恩。
男生:爺爺奶奶呢?
女生:差不多。
那晚,你們第三次見面,喝得很醉。
你送她回家,一出酒吧她自然勾著你的手,她的乳房貼著你的手臂,你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很冰,你把她勾著的手掌夾在你的腋下,你說,這是全身最溫暖的地方,你們對看了一眼,笑了。隔著厚重的外套與潮溼的冷空氣,那是你們身體最靠近的一次。她開始哼起一首歌,不知名的曲子,也許是她自己編的。你想著自己是這世界上唯一聽過這個旋律的人。
女生:我突然想到以前我們在美國時你媽叫我要好好照顧你。
男生:那時妳喝醉躺在床上。
女生:我還不高興。
男生:妳說:為什麼不是你照顧我。
(沈默)
女生:我覺得自己很幼稚。
男生:妳只是不高興。
女生:我走的時候包了水餃和鍋貼給你。
男生:我現在偶爾會用義大利麵拌老干媽。
女生:好怪。
男生:還會去咖啡店看書。學妳的
女生:我現在比較少喝咖啡了。
男生:為什麼?
女生:會喝特定幾家的,不喝也沒事。
男生:你以前每天都要喝耶。
女生:你不是說咖啡不好?
男生:一天喝一杯還好。
女生:我以前都這樣說。
男生:妳有想要去哪裡轉轉嗎?
女生:我想去酒莊。
男生:……好。
女生:聽說那裡每年會舉辦馬拉松。
男生:先喝再跑還是先跑再喝?
女生:邊跑邊喝吧。
(兩人笑)
女生:國外真的好好,可以做好多戶外運動。
男生:妳也可以,不要總是羨慕別人。
女生:不會啊,我覺得我現在很好。
男生:的確看起來不錯。
女生:我可能快要結婚了。
男生:為什麼是可能。
女生:因為還沒有百分百確定。
男生:為什麼不確定?
女生:因為是我自己在想。
男生:喔。
女生:好像每次都這樣。
女生:我不想跟你說對不起。
男生: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女生:但我不懂你為什麼不恨我。
男生:恨也太嚴重了。
女生:.....你還在這裡。
(沈默許久)
男生:我走的不夠遠嗎?
女生:你只是回來了。
男生:是妳叫我不要消失的。
女生:我以為你不會理我。
(沈默)
男生:你要待到什麼時候?
女生:下星期一。
男生:最近天氣都很好。
女生:加州的天最藍。
男生:想上去看看嗎?
女生:(想了很久)好。
你回到旅館,洗了很熱的熱水澡,反覆想著她的樣子,她說的話。
你很容易入睡,做著夢。常常夢都是舒服的,所以總期待睡覺然後不太願意醒來。醒來時總要好一會兒才能想起自己在哪裡,你在不同城市醒來,世界各地的旅館全都大同小異,你只需要記得機場的樣子。
明天,就會回到有她的城市,你想著她的聲音,閉上了眼。你有點不願入睡,想多去想像一些關於她的事。
「想像」這件事對你已有些陌生,但這是每個人天生都會做的事,只要稍稍熟悉一下就可以了。
你轉身關了燈,將會很快入睡。
明早當你醒來時,會立刻想起自己將要往哪裡去。
#song
#華文朗讀節颱風夜排練
#你我和他
#我們有主題曲
#最多文本無縫結合
Subyub Lee 李拾壹
【時一修戲講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l8MlsnY5nU&feature=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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