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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陸洪水大火熱浪乾旱 氣候變遷瓦解歲月靜好》
歐洲今年夏天以來發生在德國比利時的洪災,希臘義大利以及地中海周邊包括土耳其、阿爾及利亞的山林大火,完全印證了8月9日出爐的,聯合國IPCC專家第六次評估報告所提出的「紅色警戒」-
氣候暖化正在迅速惡化,已經在全世界最富庶最發達的歐陸實境上演。
歐盟執委會於2021年7月14日推出一攬子計畫「Fit for 55」提案,旨在實現2030年排碳量(與1990年的水平)減少55% ,到2050年實現碳中和的路線圖。一攬子計畫中最重要的兩項旗艦提案:一是要在2035終結石化燃料,二是徹底改革排碳交易市場。
如同歐洲所有的重要改革,毫無疑問,這個一攬子計畫需要德法兩國的全力支持,才能進而說服歐盟其他25國。然而德國正迎來9月底的聯邦大選,將決定後梅克爾時代德國在氣候議題上的走向,但是倒數僅剩40天左右的選情複雜,呼聲最高的是社民黨候選人現任財長蕭茲。遙遙落後的基民盟已經搶先呼籲聯合組閣,並且以「找到停止2°C暖化的路線」為聯合組閣首要條件。
氣候變遷議題一直是法國總統馬克洪用於國際外交的王牌。大家對於他踢館川普的名句「讓我們的星球再次偉大」都記憶猶新。但是身為巴黎氣候協議的發起國,馬克洪就任之後除了響亮的口號之外,並沒有以身作則推動巴黎協議的落實。
馬克洪就任後,許多環保承諾都沒有履行,曾經為馬克洪在氣候變遷議題上背書入閣的法國環保界權威Nicolas Hulot,因為面對太多的妥協壓力而拂袖而去。馬克洪政府所出台柴油車碳稅計畫,引爆了黃背心社會運動,迫使馬克洪開倒車,造成他在氣候暖化上不及格的政績。氣候變遷將會是他即將在2022年3月競選連任的關鍵議題。
德法兩國在減碳議題上,所面臨的共同困難,是兩國工業重中之重的汽車工業。即使目前的共識是要去化石燃料,以電動車推動系統性整體的產業改革,來搶救汽車業,但是電動車的電池並非全無爭議。開發中國家的能源需求量仍是一條上升曲線,再生能源無法滿足需求,疫後經濟重啓勢必將衝擊減碳。
{內文}
德國洪災區居民:至少我們還活著,那麼多人都死了。難以相信難以想像在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們沒看到遠方的景象,但是從直升機所拍的照片,我們所聽到的,從這裡到萊茵河,一切都被淹沒了。
萊茵河上的羅蕾萊,德國著名的圓舞曲,現在淪為一首縈繞不去的輓歌。
德國洪災區居民:我深愛這條河,我無法置信,我們的河怎麼能這樣對我們?上帝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
讓德國人鍾愛依戀的萊茵河,變成一個毀滅性恐怖情人的罪魁禍首,不是上帝。
德國之聲環保議題記者 Ajit Niranjan:這個報告顯示出以最有力的科學證據,僅僅人類這個單一物種,竟然在幾百年內改變了這個星球。正如您之前提及的這些變化,其幅度與強度擴及一切。從越來越高溫的熱浪,到北極冰的融化,而這些都將在我們百年之後,持續惡化。
8月9日由聯合國所公布的,第六份IPCC報告,沒有懸念,是一個月之前,已經在德國實景上演,災難浩劫的劇本。一如IPCC報告出爐的前一天,在東京熱鬧收官的奧運閉幕典禮上,燦爛的煙火,呼應的是孕育了奧運起源的希臘,已經燃燒了十多天,無法撲滅的大火。這場大火隨著乾旱和夏季地中海熱風,已經擴散到土耳其和義大利。
新聞片段:法國普羅旺斯早上9點,氣溫已經高達28°C,Anthony必須在炙熱的陽光下,照顧他的牡丹花,但是他已經習慣了。
法國普羅旺斯花農 Anthony Fremiot:每一年夏天都越來越熱,我們明顯看到高溫陽光,對土地的影響。我紀錄的土壤溫度在40-45°C之間,這對花而言真的非常糟糕。
孕育了著名香水,令人嚮往的普羅旺斯,得天獨厚,以陽光海水為名的蔚藍海岸,正在一寸一寸的沙漠化 不可逆轉。
新聞片段:六七月法國大部分地區,卻迎來異乎尋常的大雨,如同這張圖表上藍色的部份。這些過多的雨量造成農業嚴重的後果,在這裡本來兩星期前就該收割麥子了,但是這就是問題癥結所在。
法國農民 Jules Gauthier:刀子很容易就插進土裡,本來這個時候土壤應該是乾的,但是現在卻潮濕的不得了,正因如此麥稈都還是潮濕的,因此我們根本無法收割。
這不是一部預告片,這是一部正在衣食無缺,最富裕發達的歐洲大陸,和地中海周邊上演的災難片。還沒有等到8月9日,IPCC的報告出爐,歐盟已在7月中,出台了2030減碳55%,2050達到碳中和的一攬子計畫。但是這個計畫,必須要獲得27個政府的支持,一向主導歐洲重要改革的德法龍頭,對這個一攬子計畫,有決定性的影響。而進入倒數40天的德國大選,目前的選情,產生了戲劇化的翻轉。
基民盟聯邦議會環保委員會 Ruediger Kruse:所以當務之急是面對1.5°C的挑戰,現在差不多是一決生死的時候了,我們必須要利用下一個聯盟內閣,我們要透過聯盟找到這條解決之道。我們必須要制定一條停止2°C暖化的路線,這必須是組成新聯盟的主要條件。沒有這條通路就沒有新的聯盟。
最新出爐民調顯示,以35%遙遙領先的,是社民黨候選人,現任的財政部長蕭茲。基民盟候選人在視察災區時,談笑風生重創形象跌至20%,綠黨則以16%殿後。雖然基民盟還有相當份量的基本盤,但是也公開做出了聯合組閣的準備。
德國之聲新聞主播:您說您的政黨致力於發現問題,然後很快地作出回應,但是回應之一是在十年前,關閉了碳中和的核能電廠,您對此怎麼說呢?
基民盟聯邦議會環保委員會 Ruediger Kruse:我們這麼做是因為我們認為這是對的,這也顯示我們可以改變對事情的態度。當務之急是我們得啟動這個社會改革,朝向一個永續發展的社會,這絕非易事。
德國之聲新聞主播:為什麼我要在9月大選中,把票投給基民盟,而不是更為激進的綠黨?
基民盟聯邦議會環保委員會 Ruediger Kruse:因為最終你不僅要保護氣候,你也想要一個體面的生活,你也想要一個穩定的工作,以及給孩子一個安全未來,和良好的教育,所有這些訴求,我們可以做到最好。通常不是那些最激進的政治人物,能夠以一個良好的方式來治理社會。
相較之下 氣候變遷議題一直是,法國總統馬克洪用於國際外交的王牌。
法國總統馬克洪:Make our planet great again。
沒有人忘記他氣勢萬鈞的「讓我們的星球再次偉大」。但是身為巴黎氣候協議的發起國,馬克洪就任之後除了響亮的口號之外,並沒有以身作則,推動巴黎協議的落實。
新聞片段:2017年剛剛當選的馬克洪,極力想要體現一個希望,他發誓說氣候變遷將會是重中之重。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對於禁用嘉磷塞的承諾。嘉磷塞是法國農業使用最多的化肥,但是兩年之後的結果是希望破滅,開了倒車。
法國總統馬克洪:不 我沒有改變看法,但是我沒有成功。(您沒有成功?)我沒有改變看法,我依然想要解決問題,但是我沒有成功。(這是一個失敗?)集體的。
馬克洪的確關閉了法國爭議多年,歷任總統都失敗放棄的老舊核電廠。他關閉了數座燃煤火力發電廠,取消法國西部的飛機場計畫。但是他競選時,三顧茅廬請入閣的部長,法國環保權威,一年之後拂袖而去。還有因為徵收碳稅,引爆的黃背心運動,標記他在氣候變遷議題上的妥協。
新聞片段:法國環保界所擔心的是,法國在達到2050年碳中和,進程上的落後,2018-2019之間減碳比例只達到0.9%,原訂應該在2021年就要達到3%。
法國綠色和平組織總監 Jean-Francois Julliard:法國並沒有走在一個合格的進程上,一個遵守巴黎氣候協議的進程上,因為我們沒有對排碳量最多的產業,交通、住宅和農業進行整體性改革。
如果巴黎氣候協議的龍頭法國,都沒有辦法落實達標,還有什麼立場主導歐洲,甚至影響全球?
法國高級金融學院院長 Philippe Dessertine :我們有一個過於簡化的論述,說我們需要再生能源,但是我們面對的是一面銅牆鐵壁,因為我們對能源的需求量越來越大,尤其是那些開發中國家說:我們需要更多的能源,而再生能源根本無法覆蓋整體需求。所以另一方面我們也要降低能源用量,在以再生能源作為替代能源的同時,也必須設法降低我們消耗能源的用量。
然而在減碳議題上,德法兩國所面臨的共同困難,是兩國工業重中之重的汽車工業。
法國高級金融學院院長 Philippe Dessertine :總是同樣的老調,就是以為只要西方國家使用電動車,問題就可以解決了。但是要如何對地球上,其他國家的人解釋,那些沒有車的人,不管是電動還是汽油車,你們最好不要有車,因為無法負荷了。這是一個雙向的爭議,一方面法國汽車產業說,我們要活下去,所以我們全力發展電動車,德國也是同樣的情況。德法兩國戰後經濟基礎都是汽車業,所以認為解決之道就是電池,然後再開發一個使用電池的空中巴士。但是困難的癥結所在,最終也許是我們,不該再大量使用汽車。
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終於讓追求更多財富,消耗更多資源,沒有止盡的全球化機器,被迫關機暫停。但是疫情之後重新啟動的經濟,如果還是回到追求同樣的經濟成長率,那麼比疫情還要更可怕的是,在20年內達到升溫2°C的毀滅性臨界點。
德國洪災區居民 Cornelia Barthel :這就是我們不想再住在這裡的原因。我相信災難會再次發生。他們無法阻止災難發生。
德國洪災區居民 Michael Ahrend:這不是戰爭,這是自然的反擊。我們應該開始傾聽自然了。
這一次沒有人會說「狼來了」,因為危在旦夕的是人類的救贖。
https://youtu.be/jkWdzKvD0hE
蕭紅名句 在 詩聲字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詩.聲.字 x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蕭淳介〈在缺憾中相信圓滿──我讀陳依文詩〉
讀陳依文詩,往往能獲得一種療癒感。儘管也會看見詩人對人性陰暗面的洞察:「人們傾向╱對渴望又得不到的事物╱愛並憎恨著」(〈不快之事〉),或者「如何大步疾走、引吭高歌╱唱著唱著,語聲裡╱忽然就有了哭音」(〈聽雨聲〉)這類哀愁的詩句,但在我看來,從《像蛹忍住蝶》到《甜星星》,她的詩作整體流露著一份清醒的浪漫、了悟的執著,時而唱著少女的歌,淚流滿面;時而如老僧入定,不悲不喜。似如羅智成在〈像蛹忍住蝶 序〉所說:「一種持續的張力,具現於文學院的人文深蘊與理工科的分明剔透之間,理性與感性的兼顧、少年與老成的替換、現實感與理想性的擺盪、參與與疏離的反覆、奉獻與逃避的躊躇……」而歷經種種矛盾衝突,最終指向某種對圓滿結果的樂觀;便是這份樂觀,撫慰了讀者,為我們帶來療癒感。
然而,這並非表示詩人是無知幼童般,一派天真地相信「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的童話式結尾;相反的,詩人清楚地認知世界絕非完美:「這無驚喜,談不上友善也不過份悲慘的世界:╱雨下過,也放晴過,╱有些春天格外寒冷而╱有些冬日格外暖」(〈鞋印〉),實有著不可避免的陰晴圓缺、離合悲歡,也有反常的意外與溫暖,更必須面對「那迎面而來╱生命巨大的蒼涼與喜悅╱嘲諷與尊嚴」(〈寶藏巖〉),但無論是否能理解它們,仍然堅決地迎向前方的未知與不確定:「命運以背示我,沉默不語╱我遂將全臉全身向著它」(〈旨意〉)。
詩人坦然地向著命運,對於那些人生中必將遭逢的殘缺與遺憾,已做好了全然接受的準備:
陳依文〈雪花的祕密〉
花如百日紅則不美
雨無千日旱則不甘
山不高,雲不歸
月若不曉圓缺
潮汐便不知據何心跳
夜不沉,滿空的星星不閃
水不頓挫,瀑布的髮長不梳
海岸線不破碎
遠歸的帆船望不見千堆雪
酒不醉,不能盡興
路不遠,不能景長
候鳥若不見他鄉信美
如何念故土嚴酷芬芳?
問聚首,莫過離人
春臨時,平安的秘密
只有溶化的雪花知道
不憂失,方不懼得
安於亡,始樂於生
情到深處
先覺得是寂寞
後來,便再也不覺得了
此詩對於人、事、物必然面臨的結局──離散、消逝、死亡,以及過程中無可避免的頓挫、曲折、殘缺,辯證式地詮釋它們的存在意義:花開若無盡期,則我們不會珍視它有限的美;若無久旱的艱困,人們便無以察覺甘霖的珍貴;山高方能邀雲,月有圓缺變化潮汐才有所依據……。自然如此,人事亦然:關於別離,候鳥與離人最有所感,因為他們曾經遠走他方;當春天來時,積雪處是否安全,只有溶化中的雪本身知道,如同唯有痛過傷過的人,才會明瞭面臨新的人、新的情境,自己將為周遭帶來什麼。
世間的缺損實則都有其意義,如陰陽、光暗,看似二元對立,卻實為一體之兩面。認知此理之後,方能超越永恆與瞬刻、陰與晴、圓與缺:不害怕失去,才能勇敢地去接受,因為必將失去;面對死亡,才能好好地面對生活,因為終會死亡。也因此,「情到深處」時意識到最後不免分離,「先覺得是寂寞」,但接受了結局,才更能把握過程中的每一瞬,於是「後來,便再也不覺得了」。
如方瑜〈靈心遙接天河水──陳依文詩集《海生月》序〉中所說,陳依文對情感的態度是:「在相遇之際,身心無悔、沒頂投入;在不得不離散之後,痛徹入骨,終能有悟。」對缺損與遺憾的寬容、坦然,應當就是詩人最終所「悟」的一部分。類似的想法也出現在其他詩篇中,例如〈從不〉:「我從未覺得╱月損為缺,落花可惜╱瑕疵的整體曾有不足╱有哪樁錯過值得遺憾」以及〈寶藏〉:「那年,同永恆談判後,我們放棄開採權╱允許了遺憾與美」。
由此再進一層,便不僅是接受,甚且能愛之、感謝之,一切的困頓考驗、路轉峰迴,行差踏錯、銘心之苦,都像滾滾源泉在山中曲折,但只要經過這段顛簸,出了山,便能沖積出沃腴的平原,迎向風光明媚:
陳依文〈橘皮Latte〉
我愛這重重的考驗
峰迴與路轉
失足原是飛揚,痛苦為了原諒
泉源出山,沖積的平原氣候燦爛
我愛這失敗與成功
幸福與不幸
如橘皮的芳香復苦澀
生活的味覺層次豐富
感謝加,感謝減,感謝乘除
感謝一切幼稚與成熟
輕佻與厚重
它們像錨的兩端使我平衡
我愛這生命的跳動
片刻的美好
雨變成陽光,火變成玫瑰
有無、愛憎、黑白
我的斷裂與連續,合而為一
無論成與敗、幸或者不幸,都能為人生這杯橘皮Latte增添更多味覺層次,因此感謝一切人事物加減乘除的互動,感謝那些矛盾與極端不斷地衝突,使我們為了保持平衡,繼續追尋、繼續成長。
詩末,「生命的跳動╱片刻的美好」實為整體與局部的關係,是後者組成了前者;而每一個看似不相干、斷裂的片刻,因為都由同一主體「我」去經歷,便「合而為一」成了生命中的連續——從陰到晴,由毀滅到生長,彼此間未必有因果關係,但交錯在同一張網上,相互聯繫,如「日月星辰╱在萬有的引力中靜靜旋轉」(〈有所歸〉),「如鳳冠上的珠玉,遍插嵌構╱豐燦了我的一生」(〈鑲嵌鳳冠〉)。
詩人以一個較高遠、寬廣的視野去看待人生、理解自我與世界的關聯,對於人與人之間,亦復如是:
陳依文〈浮萍〉
是的,而我終於瞭解
此生緣份,若何流蕩
朝暮東西
仍共於連天的水面
個體若浮萍,飄蕩於人世,各逐緣份的水流,或許終致時空遠隔,不能相伴。然而詩人堅定地說「是的」,即便如此,我們仍在同一片水面,並非真正地孤獨:「我篤信╱這些常存我心的人必能╱喜樂平安╱因為當光╱降注此間的時候,也必然╱流貫於住在我心中的人們身上」(〈降臨〉),因為內心有光,有深深的祝福,所以對於無常聚散,也能淡然處之。
生命的離別、斷裂、缺憾是必然,愛、美好、完滿卻不是。但詩人似乎總用闡述事實的口吻告訴我們:路的前方會是好的、有希望、圓滿的。這絕非既定的事實,而是作為一個人,主動的選擇:「我想╱我們畢竟╱還能夠頒予自己╱一份不由上天配給的殊榮╱運用身而為人的所有才能╱掙取一種╱最最奢侈的主權╱學會╱沒有算計的去生活╱不談條件的去愛」(〈特權〉),詩人彰顯了身而為人的主體性,選擇了相信,即使命運和世界告訴她並非如此,她仍然相信著。
陳依文〈給我預備啟程的朋友們〉
我想請你
堅強地忍住脆弱
像蛹忍住蝶,楓葉忍住秋天
新濺下的
一枚水滴忍住破散
我想請你
平衡內在的美麗
如雪花的結構、流蘇的四瓣
泛黃紙卷上
夜靜春山空的一首五絕
我想請你
寬容一株水仙的秘密
原宥一條月江的曲折
直視陰雨直落的灰霾天空
如同傾聽一句赤裸的禱詞
像海洋
擁抱一場暴風雨的告解
然後,或許你願意
走上沒落的邊城
繁華的都心
看看生,看看死
看看一切熱鬧與無常
尊嚴與肅殺
生命有時
靜美如詩,荒涼如蔓
激越如鷹翱翔
寂寞如碑蒙塵
至若時移、境遷,容顏更改
旅途得很久了
我們回到出發時的房間
原點與終點繞成完美的環
我將認出你標定後的眼神
洗鍊貞定
如不鏽的鋼珠
圓整地,於暗室中
反射出簡淨的光芒
前引詩〈橘皮Latte〉像是在人生的最後,作一總體的回顧;此詩則是立於起點,邁出啟程的那一步以前,已經預知了往後的曲折。
脆弱是生命旅途中可預期的必然,如蛹之於蝶、秋天之於楓葉、破散之於濺下的水滴。但詩人希望我們「忍住」,或即是撐住、堅忍地度過痛苦的歷程,同時不要失去內在的平衡、最初的美好;了解美麗或另有隱情,光明總是得來不易;去擁抱那些陰暗,成為海洋般寬廣;生命有各種各樣的面貌,起伏無常,悲欣交錯,或飛揚,或沈滯。當我們經歷過這些,詩人相信我們最終會「回到出發時的房間」,亦即不忘初心、回歸自身的原點,彼時生命將如「不鏽的鋼珠」,即使一室皆暗,仍圓整地「反射出簡淨的光芒」,圓潤完滿。
晚唐李商隱有名句:「荷葉生時春恨生」(〈暮秋獨遊曲江〉),以及「此情豈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錦瑟〉),在起點,或事件發生的當下,便預見未來哀傷絕望的結局。陳依文彷彿是李商隱的反面,在最初的時刻,即使也知道不可避免的殘缺、遺憾都將存在,卻依然篤信最終的圓滿:「我們的愛,將重生╱為大爆炸後的藍色星體╱像漂浮在宇宙中的水晶球╱從哪一面看,都是圓滿。」(〈球型〉)、「一切角度默默地旋轉╱最終只由得一份均勻的美麗」(〈沙灘〉)、「歷經世故的我們╱依舊寒暄,微笑╱諒解這不語的人世仍是沉默的明亮」(〈遠道〉)。
接受世間的不完美,容納一切好壞聚散,意識到生命的貌似斷裂實則連續,發揮自我主體擁有的選擇能力,詩人走在「這條狂雪過,新綠過╱豔陽過、朝夕過╱曾靈犀相對,黯然獨行╱烟花爛漫寂寞向晚的路上」(〈情歌〉), 終究還是不改初衷,深深深深地相信:「有一天,種子會結╱土地會明亮╱掌心的紋路要搭連起來╱沿命運線起跑的未來會落實,╱然後飛翔」(〈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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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依文 創作
#蕭淳介 選篇、賞析
#陳宛詩 手寫(〈#橘皮Latte〉、〈#給我預備啟程的朋友們〉節錄),Instagram:wanshihchen
#莎拉 手寫(〈#雪花的祕密〉節錄),粉專 莎拉手寫,Instagram:sara_sara0316
※聆聽 #借來的光(Instagram:the_borrowed_light)朗讀〈雪花的祕密〉,請至:https://youtu.be/3ugUkeVmKZk
※幾首詩作,分享收錄於《#海生月:陳依文詩集》,《#像蛹忍住蝶:陳依文詩集》(心靈工坊文化)
※陳依文
嘉義人,台大電機轉中文系畢業,台文所碩士。曾任教東吳大學中文系,現返居嘉義市,於寫作之餘從事閱寫教學。著有詩集《像蛹忍住蝶》、《海生月》、《甜星星》、《萌》、散文集《浮沉展眉》(均由心靈工坊出版)。
※莎拉
粉專自述云「一支筆、一片紙、一段小時光,就是我的天地。」手寫可見粉專「莎拉手寫」,IG「莎拉手寫帳」及「詩.聲.字」等。
※陳宛詩
自云寫字癡。手寫可見於個人的動態、IG、臉書社團「鋼筆旅鼠本部連」、粉專「詩.聲.字」等。
蕭紅名句 在 月巴氏 / Work Super Guy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浪漫月巴睇2000(30)
【當年為何憎Juno?現在又為何撐麥浚龍?】
記憶好怪,有些明明同自己生命無關的事,總會Keep住記住——即使只是一句說話,例如「邪不能勝正」。
1.2002年,蕭正楠在某頒獎禮慶功宴高呼「邪不能勝正」。
2.蕭正楠在大庭廣眾高呼「邪不能勝正」的真正動機,當然只有他本人才能知道(任何人的感覺和思想都是私密的,蕭正楠個心諗乜,黃翠如都不會完全知道),但經由娛樂雜誌的詮釋(或誤讀),這句「邪不能勝正」是有明確指向性的,被指向的對象是麥浚龍,跟蕭公子同樣在2002年出道的樂壇新人。
3.嚴格來說是,一個屋企好有米的樂壇新人。
4.再嚴格一點的說法是:一個屋企好有米而唔靚仔(但又要扮型)的樂壇新人。屋企好有米,原罪一;唔靚仔(但又要扮型),原罪二——當任何人被拋落塵世時都只孭住一條原罪,麥浚龍就孭夠兩條。所以,如果將「邪不能勝正」這句(只會出於武林中人口中的)說話想成有指向性,Well,咁蕭公子本人就是站在「正」的一方,而麥浚龍自然是代表「邪」嗰一方(至於蕭公子另一不朽名句「雪雪雪」則不涉正邪之分,純屬X定唔X——X的值:介乎6與8之間)。當正邪被劃然二分,其他在場邊睇波的人自然會選擇企喺邊一方。
5.人類絕對是一種離奇生物,離奇在明明懂得理性思考但又經常不作理性思考,好易受外界影響,情緒好易被牽動,從而集體地嫌棄厭惡聲討一個自己明明未曾接觸過的人——咁都未夠,更離奇的是,人類竟然可以在若干年後忘卻自己當日的嫌棄厭惡和聲討,變成支持擁戴甚至捧上神枱——麥浚龍正正經歷了這個被集體嫌棄厭惡聲討後再被支持擁戴甚至捧上神枱的荒謬歷程。
6.於是,麥浚龍由當年那個屋企好有米而唔靚仔(但又要扮型)的樂壇新人,變成一個有思想有內涵有Message想講的音樂人;一首在他未被外界接納時唱的舊歌《耿耿於懷》,因為在很多年之後變成了一個愛情故事的開端,而終於獲得了(遲來的)讚頌。有理由相信,今時今日聲稱自己鍾意聽《念念不忘》、《羅生門》、《勇悍.17》的人,在2002年都曾經化身圍攻光明頂的六大派,為那句「邪不能勝正」叫好。
7.而我真正佩服麥浚龍是因為《殭屍》。
8.如果要順應潮流,理應拍喪屍,而不是殭屍——一種著住件清朝官服點睇都不有型的「生物」;而傍實這隻殭屍的,是陳友、鮑起靜、吳耀漢、盧海鵬、惠英紅、樓南光、錢小豪以及鍾發(我敢寫包單大把人不知鍾發是誰),麥浚龍借助了這隻殭屍 & 這班演員,不只拍了一齣恐怖動作片,同時整合了一個古今中外恐怖片系譜(Slasher、Gore、J Horror),兼且向殭屍片這個在80年代中至90年代初盛行的港產片類型致敬。在不少人以「本土」作為Marketing口號的時候,沒有以「本土」作招徠的《殭屍》,比不少「本土電影」更能呈現「本土」——「本土」不只是景物,還有精神與歷史。
9.但亦有人說:超,有錢咪做到囉。咁不如俾呢筆錢你,睇吓你又做唔做到?公道一點講,比起其他創作人麥浚龍所擁有的優勢是:某程度上沒有(太大的)後顧之憂。
10.他說,做創作,不能侮辱觀眾智慧;偏偏在香港,最侮辱觀眾智慧的就是觀眾自己。
(原文刊於am730)
#浪漫月巴睇2000
#麥浚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