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疫苗受試者現身說法
看看美國用錢砸出來的開發速度
#我打了真的新冠病毒疫苗
#新冠病毒疫苗說明,文長
#新冠病毒疫苗人體實驗
#疫苗裡面有甚麼?
#新冠疫苗為什麼這麼快出來
#疫苗裡的東西,你其實曾經打過
#疫苗拚年底上市
前兩天打了新冠病毒試驗疫苗, 沒錯, 已經有疫苗了.
朋友都說我很勇敢, 當敢死隊. 說到新冠病毒, 大家怕得要死, 說到新冠病毒疫苗, 也是一堆人怕, 大家都在討論要不要打, 有人說這疫苗剛出來不安全, 是哪裡不安全又說不出所以然.
#新冠病毒疫苗人體實驗
我有幸參加 Pfizer(輝瑞藥廠) 第3/2階段疫苗測試, 我本身有醫檢師跟護理師背景, 對檢驗及人體實驗方面很有興趣, 有機會跟輝瑞疫苗測試的醫生聊了一下, 挖了一些疫苗內幕消息, 在這裡跟大家解說一下. 寫這篇文章並不是要遊說大家去打疫苗, 但也許在了解疫苗真面目後, 對於打不打疫苗會有更好的決定. 我盡量用最簡單的方式說明.
先說這個人體測試過程, 8/31 我去測試診所(美國有專門做不同人體實驗的診所) 打了一針測試疫苗, 被抽了三管血, 這是輝瑞藥廠第3/2階段疫苗人體實驗, 有三萬自願者參加, 這三萬人裡有一半的人打得是沒有病毒的假疫苗(placebo), 也就是control對照組 , 疫苗裡面只有生理食鹽水, 沒有病毒, 另一半的人打的是含有新冠病毒表皮碎片, 也就是病毒外表的spike protein(尖狀突出物的蛋白質)的真疫苗,在做完人體測試, 接受真的新冠疫苗的測試者體內能製造足夠對付新冠病毒抗體的話, 這個疫苗測試就算成功, 疫苗會馬上上市.
9/22 我要回去接受第二劑新冠疫苗, 之後一個月, 六個月, 12個月, 24個月都要回去驗血, 這個人體測試為期兩年, 在這兩年裡我得去診所報到六次.
疫苗剛打入我手臂時, 我手臂沒感覺到甚麼, 心裡想這大概是生理食鹽水, 打到假疫苗了, 搞半天跑來打生理食鹽水? 但我開車回家時, 手臂開始輕微痠痛, 到了晚上開始全身不對勁, 肌肉開始輕微痠痛, 隔天上班一整天都覺得 loopy(頭昏) and fatigue(疲勞), 感覺好像要發燒了, 但量體溫又沒發燒, 也就是說我的身體對疫苗有反應了, 我下班後打電話給輝瑞實驗診所的醫生, 報告我的症狀, 醫生笑說你打到真的疫苗了, 我問他假疫苗裡是不是只有生理食鹽水? 有沒有任何adjuvant (病毒以外的添加物)? 醫師說假疫苗裡只有生理食鹽水, 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生理食鹽水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任何反應, 注入人體後就融入身體裡, 所以我跟醫生都很確定我打的是真的含病毒的疫苗。
據診所醫生說,所有盲測試打假疫苗(生理食鹽水)的受試者,在疫苗被批准 上市後會對他們解盲,全部召回打真疫苗。
#疫苗裡面有甚麼?
#疫苗裡的東西,你其實曾經打過
疫苗裡有三種東西:
病毒(抗原Antigent) : 在這個疫苗裡含有的抗原是病毒碎片,病毒表皮凸出來一根一根那部分,沒有核酸,所以無法感染人體細胞致病.疫苗裡面的抗原是要讓人體辨識外來致病物質當成敵人,所以一般是使用病原(細菌或病毒)的表面的片段,死的病菌,或是去毒性的活體.在疫苗裡的抗原必須是沒有活性,不能複製,並且無法導致人體生病.
Adjuvant(佐藥): 佐藥,也就是輔助藥,附加劑, 佐藥有兩種物質,一是保存劑,用來保存病毒裡的抗原(病毒碎片)的穩定,如果病原在打進人體的之前就分解或衰敗,那疫苗就失去意義. 第二種物質是活化人體免疫系統的藥,打疫苗的目的是要告訴身體的免疫系統認識可能入侵的病原,讓免疫系統針對病毒製造抗體,這個免疫系統活化劑就是要刺激免疫系統,告訴免疫系統敵人來了,把病源看清楚,快快準備抗戰.疫苗的製造可追朔到1930, 從1930到現在, 疫苗裡的佐藥不斷更新, 現在已經很穩定, 各大藥廠用的佐藥都經過很多次測試跟使用, 所以只要你曾經打過疫苗, 你事實上已經接觸過疫苗裡的佐藥.
#疫苗拚年底上市
美國政府跟各大公司一直都在大撒錢, 拚了命的推動新冠疫苗製造跟藥品研發, 具輝瑞醫生說美國政府給了輝瑞藥廠6 billion 用於製造疫苗, 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家藥廠, 我的一個做博士後的病毒學家朋友就說, 隨便丟一個跟新冠病毒有關的研究就可以拿到不少錢.美國畢竟是生技大國, 各大藥廠跟研究中心一直都日以繼夜的拚疫苗跟治療藥物做研究等, 能量很大, 事實上這些疫苗藥廠都已經在大量製造疫苗. 以我本身的疫苗實驗計算, 9/22 打第二劑, 抗體在第二劑後約2~3個禮拜抗體量會達到高峰, 10/20可回診抽血驗抗體數量, 如果大數據收集夠, 一萬五千接受真疫苗的人都有足夠抗體的話, 疫苗會馬上被批准上市, 所以輝瑞的疫苗十一月上市並非不可能, 在年底前一定能上市.
#新冠疫苗為什麼這麼快出來
迷思一: 疫苗出來太快, 八成抄捷徑, 不安全
朋友說我很勇敢, 敢打不安全的疫苗, 其實一點也不, 我是經過分析考慮的.
疫苗出的快也抄了捷徑, 但在合理範圍內, 並不表示疫苗不安全. 所有的人體試驗都要經過美國 Institutional Review Board (IRB) 審核通過才能做. 我現在的人體實驗是第三階段 phase 3/2, 第一階段(phase 1) 是抓病毒劑量, 受試者所接受的疫苗, 裡面病毒劑量不一樣, 目的是由施打後受試者的抗體製造量, 來計算出最後疫苗里的病毒抗原的劑量, 然後輝瑞把原來第二跟第三階段合併, 省掉第二階段測試佐劑加生理食鹽水為對照組這個實驗, 因為疫苗裡的佐劑以前已經做過人體測試而且在市場上使用多次, 不須再做人體實驗, 所以疫苗裡唯一需要測試新的東西只有病毒碎片(抗原). 藥廠為了要趕出疫苗, 絕對不會笨到亂加一些沒用過或不穩定的藥劑, 因為一是要花很多時間, 二是很可能實驗會做出不想要的後果, 三是IRB不可能同意藥廠合併第二跟第三階段人體實驗計畫. 為了搶快, 輝瑞這個藥廠一定會用最穩定的佐劑才能在最短時間內不凸槌推出疫苗. 加上輝瑞是大藥廠做疫苗經驗豐富, 所以我其實對疫苗很有信心, 才不是做敢死隊!
迷思二: 病毒會不會讓我得新冠肺炎?
在這個疫苗裡面的新冠病毒只是表皮蛋白質, 沒有病毒內部核酸, 沒有核酸病毒就無法複製, 也就是沒有活性, 無法感染人體細胞.
迷思三: 每次打疫苗都生病?
我的一個護理師朋友說, 每次打流感疫苗就生一次病, 信誓旦旦他從疫苗感染病毒. 其實他並非感染病毒, 而是他的免疫系統對疫苗產生反應. 每個人的身體跟免疫反應都不一樣, 對疫苗反應的症狀也不一樣, 從沒有感覺, 到像我一樣不舒服個一天(我打流感有時會這樣), 或像我朋友就像得流感一樣病幾天甚至輕微發燒, 也可能更嚴重, 但這免疫系統反應就是我們打疫苗的目的, 免疫系統有反應, 卯起來製造抗體才能對抗病毒. 輕微對疫苗有反應是正常.
問題一: 打疫苗後抗體可以維持多久?
據研究, 新冠病毒的抗體在人體內不能像其他疫苗的抗體存在人體一輩子, 它是像流感疫苗的抗體, 可能從三到六個月左右開始下降. 說真的, 沒人知道新冠疫苗抗體到底能維持多久. 根據研究, 新冠病毒在人體裡可能維持三個月到幾年. 那, 才三個月? 這兩劑疫苗是打辛酸的? 其實不然, 新冠病毒是新的病毒, 研究說只有的三個月的抗體是自然感染而產生的抗體, 如前面說的每個人身體免疫反應不同, 產生的抗體量也不同, 這個只有三個月抗體的案子所接觸的病毒量不知, 可能免疫系統被激化不夠, 身體做出來的抗體量低. 但疫苗的劑量是經過控制, 有一定的劑量, 到底能維持多久,目前還是不知. 這也是為什麼我參與的疫苗研究為時兩年, 不過不要灰心, 人體免疫力有記憶性, 當第一次接處從沒接觸過的抗原(病毒)時, 人體大約要一個禮拜後才開始產生抗體, 但如果是第二次以上接觸, 人體的反應就快多了, 會更快的製造對付這個病原的抗體. 所以以後新冠病毒疫苗很可能會跟流感疫苗合併, 每年打一次.
問題二: 不懂的是為什麼有些疫苗是終身的,有的不是?
在這裡要說明一下, 我上面所說第二次接觸病原後, 免疫系統能很快反應是指一般疫苗,免疫系統製造抗體的是一種叫B 細胞的白血球,別的疫苗B 細胞很長壽, 而且長記性會傳承給新的 B 細胞, 這種疫苗的抗體會一輩子存在. 但流感疫苗的 B 細胞壽命短, 而且不會傳承, 原因不知, 因為 B 細胞藏在骨髓裡, 做這研究需要骨髓穿刺, 很難找到志願者, 所以找不到原因. 對於流感病毒的記憶跟反應, 必須是身體裡 B 細胞還沒完全消失, 反應才能很快, 這也是為什麼流感疫苗要每年追加, 目前的了解是製造新冠抗體的B細胞跟流感類似, 但新冠病毒的抗體到底能維持多久, 也就是B 細胞壽命多長還是未知數, 可能要等這些藥廠的兩年人體實驗結束才有結論. 這也是為什麼新冠疫苗要在一個月內追加一劑的原因.
問題三: 有沒有可能我不會產生抗體?
有! 但機率非常非常低, 有極端少數的人不管疫苗怎麼打, 就是不產生抗體. 是不是這種體質, 沒打疫苗之前沒有人知道, 要打疫苗後驗抗體才知.
問題四: 是不是以後出的疫苗會比較好?
會! 疫苗一定會越出越好, 所有的疫苗都是這樣, 以後新冠疫苗每年只要打一劑也不無可能. 如果你打算別人家的小孩死不完, 等大部分的人都打一輪後我再打比較好的疫苗, 那您可能要繼續窩在家裡半年到一年甚至更久, 因為藥廠要出新疫苗, 更改疫苗內容物的話, 要經過國家審核, 再經過人體實驗, 曠日廢時, 可有的等了.
問題五: 怎樣才知道我有沒有抗體?
抽血檢驗血清裡的新冠病毒抗體IgG, 這個抗體在接觸抗原後約三個禮拜到達高峰. 現在市面上亞培Abbott有新冠病毒抗體IgG快篩, 只要一滴血約十分鐘即可有結果,五塊美金一個.目前應該只賣給醫療診所或實驗室.
問題六: 我打了疫苗有抗體, 是不是就不會染病
如果打了新冠疫苗, 身體有抗體, 在新冠病毒跑進身體時, 抗體就會像螃蟹鉗子一樣, 一個個群起夾在病毒上面那些突出的蛋白質上, 身體裡的白血球看到抗體標示的怪物, 馬上一口整個吃掉, 在白血球裡面把病毒消滅, 同時釋放激素示警, 大喊狼來了! 人體接受"狼來了"警示後, 一堆白血球就會跑出來巡視, 免疫系統馬上提高警覺準備抗戰...厲害吧?!
如果說你接觸太多病毒, 抗體不夠怎麼辦? 如果你跟幾個新冠病毒的病人關在密閉空間裡, 短時間內接觸大量病毒(先請上帝保佑別讓任何人有這種經歷), 身體裡的抗體有可能被中和掉用掉, 可能會染病, 但身體會在一個禮拜內快速製造抗體, 身體的抵抗力會比沒有打過疫苗的人好多了...重點是別讓這種慘痛情況發生, 也就是說, 你的周圍越多人打疫苗有抗體, 遭遇到這種情況的機率就很低, 大家都越安全.
問題七: 打了疫苗是不是就不用受lock down限制趴趴走不被隔離?
ㄟ...這要問你們家州長, 這是政治問題. 以醫學概念來說, 有新冠病毒抗體IgG的人身上不會有病毒, 以後疫苗出來後, 在大部分人口還未接受疫苗前, 很可能上郵輪或旅遊都會被要求疫苗注射證明甚至血清抗體證明, 再不然在機場加上快篩IgG, 限制有抗體的人或要求隔離的話, 就失去原來防堵病毒的意義, 所有的限制要防範的是病毒,不是人.
請注意:
(1)有免疫方面疾病的人, 不能隨便打疫苗, 請遵照你的免疫科醫師指示
(2)曾經對其他疫苗有過度反應或強烈反應的人, 能否打新冠疫苗, 請先詢問醫生
(3)不適合打疫苗或不想打疫苗的人,外出請繼續戴口罩, 盡量避免去人多的地方
以上資料以美國疫苗製造為標準
聲明: 人體實驗的醫生並未進入我的檔案查出我打得疫苗是真是假, 但因為我們的醫療背景, 從我的反應分析出來我打的是真疫苗, 原文有解釋. 對於是否能公開實驗過程跟藥廠名字, 我跟診所確認過,診所說這是公開的人體實驗,藥廠找志願者,是在網路上公開徵人,沒有保密問題.加上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測試, 沒有confidentiality的問題.
https://www.facebook.com/notes/grace-the-rn/%E6%96%B0%E5%86%A0%E7%97%85%E6%AF%92%E7%96%AB%E8%8B%97/674958563109800/
螃蟹死多久不能吃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卡爾維諾:月亮的女兒們】
如標題,這次分享的是卡爾維諾的短篇〈月亮的女兒們〉。
這部短篇小說,描述一個喜新厭舊的城市在即將把月亮也廢棄時出現很多女孩一路救起月亮並反撲了城市的的故事。
咳,好吧上面這段描述有點長,總之是個奇幻的、頗有深意的故事。
一起來看看這部作品吧。
-
月亮的女兒們 / 卡爾維諾
地球最初並沒有表層大氣作為保護層,暴露於無休無止的隕石撞擊和太陽輻射的侵蝕之中。據康奈爾大學湯瑪斯·葛得教授所說,月球表面的岩石在與隕石粒子的磨擦過程裡被研成粉末。而根據芝加哥大學格拉德·凱柏教授的說法,從月球岩漿散逸出來的氣體可能曾使這個地球的衛星變得輕盈而多孔,有如一塊浮石。
「月亮是個老傢伙,」他表示同意,「滿臉都是坑洞,傷痕累累。它裸露著身體在宇宙中運轉,就像一條被啃光的骨頭,身上的肉被侵蝕殆盡。但這樣的事情不是頭一回發生了。我記得,有許多月亮比這個更為年邁,也更為殘破。我曾目睹這些月亮的一生,目睹他們的誕生,運轉和死亡:一個被飛射而來的星星穿刺而亡,另一個死於它上面的所有火山口發生大爆炸,還有一個身上滲出瞬間揮發的琥珀色汗珠,然後渾身覆蓋了淡綠色的雲團,爾後收縮成一扇乾燥而多孔的貝殼。」
當一個月亮死去的時候,地球上發生的事情是難以描述的,但我嘗試用還記得的最後一個例子來談談。在經歷漫長的進化過程之後,地球已經多少有點我們現在的樣子;換言之,它已進入一個轎車比鞋底淘汰得更快的時代。與現今人類幾乎一模一樣的生物生產、購買、銷售各樣商品,城市的璀璨覆蓋了所有大陸。這些城市的發展類似于我們今時今日的相同地點,不過大陸的形狀有所不同。那會兒甚至也有一個紐約市,相似於你們都熟悉的紐約,但它更顯新,應該說,更充溢著各種新產品——它如同一個全新的牙刷,它的曼哈頓區向外伸展著,上面閃閃發光的摩天大廈就像那尼龍質地的刷毛一般
在這個世界,每一樣物件只要有一點點損壞或變舊,亦即在出現第一處壓痕或者汙跡時,便會遭到丟棄,並且一件嶄新而完美的替代品會取而代之——只有一個錯漏,一個陰影:月亮。它裸露著身體,歷經侵蝕地行走於天際,黯淡無光,越發與這裡地上的世界背道而馳,是過氣物品中的漏網之魚。
古老的表述,像「盈滿之月」啦,「半月」啦,「下弦月」啦,依然在延用,但事實上已經變成一種修辭手段:我們怎麼能夠說一個佈滿劃痕和坑洞,並且看上去像就要伴隨著一場碎石雨墜落到我們頭上的東西「盈滿」呢?更不要說漸晦之時的月亮了!它十足一塊被一點點啃掉的乳酪外皮,而那月朔之時總是在我們預期不到的時候到來。在每一期新月之夜,我們都疑惑他會否再度出現(還是我們期望它就此消失而去?),而當它真的再度出現,並且變得越來越像一把缺齒的梳子時,我們不由打個寒顫,側目而不視之。
這是個壓抑的情景。我們離開人群,挎著包包,從日夜開放的百貨公司出來,看見在摩天大廈上架設得越來越高的霓虹燈告知我們,將會有源源不斷的新產品發售,我們突然之間見到它蒼白的身影在炫目的燈光之中緩慢而病態地移動著——一種想法便縈繞於我們腦間無法被驅散:我們所買的每一件新貨,每一個產品,都會相似地變舊,破損,褪色;我們還損失了外出購物和瘋狂工作的熱誠——一種對工商業不無影響的損失。
正是如此,我們開始考慮如何處置這個有害無益的衛星。它毫無貢獻,只是一艘無用的棄船。當它變輕之時,它的軌道會開始偏向地球:沒有其他什麼東西比它更危險了。隨著它的逼近,它的運轉週期越來越慢;我們不能再計算出月相。甚至乎連曆法,這月份更替的節奏,也變成只是一項例行公事;月亮一瘸一瘸地向前移動,仿佛它就要準備崩潰。
在這些月亮低懸的夜晚,性情變得更為躁動的人們開始舉止異常。總有一個夢遊者沿著摩天大樓的扶手緩慢向上爬,伸出雙手想要搆到月亮,或是一個變狼幻想症病人,在時代廣場的中心放聲狂嘯,又或者是一個縱火狂放火燒碼頭倉庫。如今這些都已經是尋常事,不再吸引好事者聚集圍觀。但當我看見一個少女完全赤裸地坐在中央公園的長凳上時,我還是不得不停了下來。
甚至在我遇見她之前,我便有種感覺,某樣神秘的事情將會發生。當我開著敞蓬跑車經過中央公園時,我感到自己正沐浴在一道閃爍著的光之中,就像螢光燈泡在達到穩定之前放射出的一閃一閃的鉛色亮光。我周遭的景色就如同一個陷入月球火山口的花園一般。那個一絲不掛的女孩,坐在一個反射著單薄月光的池塘旁邊。我刹住車。我想是在一秒之間我留意到了她。我走出車向她跑去,但一下子又停下來。我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我只是感覺到,我得趕緊為她做點事兒。
所有東西都散落在那張長凳周圍:她的衣服,一隻長襪和一隻鞋子在這兒,另一隻襪子與另一隻鞋子卻在那兒,她的耳環,她的項鍊,她的手鐲,錢包,裡面的東西從大大的口子漏出來的購物袋,還有數不盡的小包和小物件,仿佛她在一次大手筆瘋狂購物後的回家路上,突然聽到某種東西召喚她的聲音,然後扔掉所有東西,發覺必須把自己從所有將其束縛於地球的客體和符號中解放出來,而現在她正等待著被帶上月球去。
「發生什麼事了?」我結結巴巴地說,「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嗎?」
「幫助?」她朝上注視著我問道,「所有人都愛莫能助。所有人都無能為力。」很明顯,她說的話並非關於她自己,而是關於月亮。
月亮在我們之上,呈現一個中間突出的形狀,一副就要壓下來的樣子,如同一個破損的屋頂,佈滿芝士磨板上的那種坑孔。就在這一刻,動物園裡的動物開始嗥叫起來。
「到此為止了嗎?」我機械地問道,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她回答道:「剛開始呢。」或者是類似的其他說話(她說話時幾乎沒有張開嘴唇。)
「你想說什麼?是說這是結局的開始,還是其他別的什麼事情正要開始?」
她站起來,走過草地。她有一頭銅紅色的頭髮,披散在肩上。她是那麼的弱質纖纖,以使我覺得有需要以某種方式去守著她,保護她。我把手伸過去,準備若是她倒下來或者接近什麼可能會傷害到她的東西時抓住她。但我不敢用手碰到她,總是和她的皮膚保持幾釐米的距離。在我跟著她穿過花園的一路上,我發覺她的動作和我十分相似,即是,她也在盡力保護著某樣易碎的東西,某樣容易掉到地上,摔成碎片的東西——因此需要這樣子將這件東西帶到一個可以把它輕輕安置下來的地方——某樣她不能夠碰到,只能夠用手勢指出的東西:月亮。
月亮仿似迷了路一樣。它偏離了軌道,再也不知何去何從;它任自己如一片枯葉般飄零。有時候它突然出現,垂直墜向地球,在另一些時候,則以螺旋之勢打著圈兒下降,還有些時候,它看上去就像漂流著一樣。它正在變輕,這是毋庸置疑的:在有一瞬間,它看似就要撞向廣場飯店,但其實它滑入了兩座摩天大樓之間的防火走廊,從哈德遜河的方向消失而去。短暫時間過後它再度出現在城市的另一邊,突然從一朵雲彩之後竄出,以灰白色的月光灑照著黑人住宅區和東河,然後,它似乎被一股強風吹颳到,滾向了布朗科斯區。
「在那兒!」我喊出來,「在那兒——它停下來了!」
「它不能停下來!」少女驚叫道,裸露身體,赤著腳板地跑出草地。
「你要去哪裡呀?你不能這樣子周圍走!快停下來!喂,我在跟你說話啊!你叫什麼名字?」
她喊出一個像是戴安娜或者狄安娜的名字,也可能是一聲祈禱。然後她就消失不見了。為了跟上她,我鑽進汽車,沿著中央公園的快車道搜尋。
車燈的光線照亮了籬笆,山丘,石塔,但那少女,戴安娜,卻無跡可尋。如今我已走得太遠了:我必定已經略過她了。我轉頭照原路駛去。一把聲音在我身後說:「不,就是那頭,繼續追!」
坐在車後座的正是那位赤裸的少女。她正直指著月亮。
我想叫她下車,解釋我不能這個樣子載著她大模大樣地在城市裡開車,但我不敢叫她分神。她正專心致志,以防那時隱時現的輝光從視線逃走。但不管怎麼樣——這更為詭異——似乎沒有路人留意這個坐在我車子後座的女性幻影。
我們駛過一條連接曼哈頓和主城的大橋。現在我們走在一條多車道高速公路上。其他車就走在我們旁邊。我兩眼直直地盯著前方,害怕我倆的行徑所必然引起的來自周圍車輛那兒的譁然大笑和說三道四。但當有一輛轎車超過我時,我驚訝得幾乎要把車開出馬路:一個全裸的少女蜷伏在車頂,頭髮隨風飄揚。一刹那間,我以為我的乘客從一輛開足馬力的轎車跳上了另一輛;但我只稍微轉過臉去便看見戴安娜的雙膝仍在那兒,與我鼻子持平的位置。她的身體不是在我眼前唯一的奪目之軀,我見到少女隨處都是,用各種最怪異的姿勢伸展著身體,緊貼著賓士的汽車天線,車門,或者擋泥板。她們金色或黑色的秀髮,和她們裸露的皮膚發出的粉色或小麥色光澤形成鮮明對比。每一輛車上都有一名這種謎之女乘客,全都身體往前靠,催促她們的司機追趕月亮。
她們受到瀕危之月的召喚——我敢肯定。那兒有多少這樣的少女呢?越來越多的車子載著月之少女從城市的各個城區匯合於似乎停止不動的月亮之下的地方,聚集在每一個十字路口和道路交界。在城市的邊緣,我們發覺來到了一個廢車停置場前面。
道路消失於一片有著小型的山谷、山脊、山丘和山峰的地方,但造就這種崎嶇地勢的並非這裡的原始地形,而是那些一層層被扔掉的商品:消費至上的城市用過的東西,為了享受到使用新商品的快樂便將其拋諸腦後,讓它們在積聚二手貨的鄰居這兒壽終正寢。
經過長年累月的堆積,破冰箱壘成的堆阜,生活雜誌黃頁以及廢棄燈泡遍佈於一個巨大的垃圾場。月亮現身於這個狼藉腐爛的王國之上,一片片變形廢舊金屬垃圾鼓起上升,猶如被洶湧的潮水沖起。老朽的月亮和那片如同焊上了一塊各類殘骸的混成物的地表十分相像;廢舊金屬的山脈變成首尾相接的一條鏈,就像一座露天圓形劇場,形狀就跟一個隕石坑或月海如出一轍。月亮懸掛在這片空間之上。行星和它的衛星就如同對方的鏡像一般運轉。
我們的車子停下來了。沒有什麼比車的墳墓更讓汽車怯懦了。戴安娜下了車,其他所有的戴安娜也一樣。但現在她們身上的能量好像在減弱:她們邁著猶豫不決的步伐,似乎她們發覺自己置身於那些廢銅爛鐵之中,就驀然意識到自己全身一絲不掛;許多少女抱著雙臂擋著乳房,就好似受涼而打著顫一樣。與此同時,她們散開來,爬上廢棄物的山脈,爬下來進入那露天圓形劇場,在中心排成一個巨大的圈。然後她們全都高高舉起雙手。
月亮動了起來,就像受到她們手勢的影響。在一霎那間它似乎恢復了能量,再度爬起來。站成圈子的少女雙手向外伸展,臉和乳房朝著月亮。這是月亮向她們要求的嗎?它需要她們把自己撐回天空?我沒有時間去細想這問題。在那非常時刻,起重吊車粉墨登場了。
這台起重機由權威設計及製造,特別用作除去那不美觀的累贅,淨化蒼穹。這是一輛加裝了一條高高舉起,蟹鉗一般的吊臂的推土機。履帶運轉,吊車前行,穩夯有力,有如螃蟹;等它到達施工地點,似乎變得更是穩當了,底盤緊貼地面。吊臂快速旋轉,起重車把它的爪子伸向天空:一輛有一條這麼長吊臂的起重吊車能被造出來,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吊臂上的鏟斗張開,露出利齒;現在,與其說像一隻蟹鉗,不如說它更像一張鯊魚的大嘴。月亮就在那兒。它顫抖著身體,好像想要逃跑,但起重車似乎帶有磁力:正如我們所見,月亮像被吸住了,落到起重車的爪子上。伴隨著一陣乾澀的響聲——「咵!」——鏟斗的雙頜閉上了。在一瞬間,月亮似乎是像塊蛋白酥那樣被粉碎了,但是事實上它仍留在那兒,一半在鏟斗內,一半在鏟斗外。它被壓成了扁圓形,就像被鏟斗牙齒咬著的一支雪茄煙。土塵如驟雨一般掉下來。
吊車現在嘗試把月亮從軌道上扯下來。吊臂開始扭向後方:此刻,需要很費力氣才能夠扭動吊臂。在這整個過程中,戴安娜和她的夥伴們高舉雙手一動不動地留在原地,似是在期盼以圈子的力量戰勝敵人的進攻。土塵從崩潰的月亮上掉下來,落到她們的臉上、乳房上,她們才只好散開。戴安娜失聲痛哭起來。
此時,被禁錮的月亮失去了它僅餘的光華:它變成一塊形狀醜陋的黑色岩石。如果鏟斗不能將它好好卸下,它便會撞到地球上。地面上,工人們正張羅著一張金屬網,用長釘固定在地上;起重車正小心翼翼地把它的負荷卸載到這個區域。
月亮到達地面,呈現為一個佈滿坑洞的沙質巨岩,如此的黯淡、渾濁,難以想像曾幾何時它以明亮的反射光華來照亮天空。鏟斗的雙頜張開了:吊車隨著履帶運轉而後退,當卸下負重的一霎,它差點兒翻倒。工人們已經把網準備好了:他們把月亮網住,困在大網和地面之間。月亮在桎梏之中掙扎了一下:就像地震時出現的一波振盪,導致垃圾山上的空罐子雪崩般地滾下來。其後一切便再度回復平靜。現在,那片無月的天空被大型照燈的光芒所浸淫。但不管怎麼樣,黑暗總算是消退了些。
拂曉之神發現這車的墳地上又增添了一具殘骸:月亮被困在墳地中央,幾乎不能將其和其他被棄置的東西區分開來;一樣的顏色,一樣糟糕的外觀,讓你難以想像他們也曾經新淨光鮮過。一陣低沉連續的聲響在這凡塵垃圾上的火山坑中迴盪:拂曉之光照在一群懶洋洋,剛醒的活物身上。蓬頭垢面的傢伙們正在廢棄貨車被掏空了的軀殼,損毀的輪胎,受壓變形的鐵皮之間穿行。
在這堆被拋棄的物件之中居住著一個被拋棄者的社群——被排擠於社會邊緣,或者是寧願自我放逐的人;厭倦了奔走於城市,購買和銷售註定轉眼便會落伍的新商品的人;認為被丟棄的東西才是世界上唯一的真正財富的人。這些消瘦的人圍繞著月亮,遍佈那露天劇場似的垃圾場,或站或坐。這幫人的臉都被鬍鬚或蓬亂的長髮遮去半邊。這是一幫衣衫襤褸,穿著失禮的人,而我那全身赤裸的戴安娜,還有昨晚其他所有少女就混在他們中間。他們走上前去,動手把那些用深紮土中的長釘固定著的鋼網弄松。
忽然,如同一艘軟式飛艇從停泊碼頭飆出,月亮上升起來,盤旋於少女的頭頂和擠滿流浪漢的看臺之上,被鋼網纏著,懸掛在那裡。戴安娜和她的夥伴們正對付著那些網絲,一會兒用力拉扯,一會兒把它們抽出來。突然,少女們跑起來,月亮跟著她們,身上依然纏著網絲的一頭。
隨著月亮移動,一股浪潮從殘骸的深谷中湧起:被壓擠得像手風琴的廢車蹣跚地加入到遊行隊伍當中,踴動前進;由破罐匯成的奔流發出像雷鳴一般的響聲。你無法判斷它們是在拖動著什麼還是被什麼所拖動。跟隨著這個在垃圾堆裡被拯救出來的月亮,那些被遺棄的人和物在馬路之上捲土重來,湧向城市的富裕鄰居那頭。
那天早晨,城市裡正在歡度消費者感恩日。這一年一度的盛會在九月某一天舉辦,專為購物者向那孜孜不倦地滿足大家每一個願望的生產活動之神表達感激而設。城鎮裡最大的百貨公司每年都組織一次節日遊行:跟隨一支奏樂隊伍之後,一群盛裝打扮的女孩用彩帶牽引著一個體積巨大、顏色明豔的娃娃外形氣球招搖過市。那天,巡遊隊伍正走到第五大街:領隊的女孩揮舞指揮棒,大鼓被敲得梆梆響,而那個象徵著「心滿意足之消費者」的巨型氣球,溫馴地被一群頭戴圓頂單簷帽、滿身彩穗飾物、佩戴流蘇肩章、騎著漂亮摩托車的女孩用彩帶拉扯著前行。
與此同時,另一支巡遊隊伍正穿過邁哈頓區。那乾裂而黴爛的月亮也正被赤裸的少女們拉著前進,在高樓大廈之間航行。在它後面跟著一條由報廢汽車和火車殘骸構成的長龍,被靜默不語而漸漸壯大起來的人群簇擁其中。成千上萬的人又加入了那從清晨就開始追隨月亮的隊伍當中。只見各種膚色的人們,許多帶著大大小小孩子的家庭,紛紛加入到隊伍當中,尤其是在隊伍經過黑人聚居地和哈萊姆的波多黎各區時這種情況更見明顯。
月之巡遊在市郊一帶兜兜轉轉,然後開始沿百老匯大街而下,靜悄悄而迅速地來與那拖著巨型氣球沿著第五大街行進的另一支隊伍相會。
在麥迪森廣場,一支巡遊隊伍與另一支相遇;或者可以更準確地說,兩支巡遊隊伍匯成了單獨一支。也許是因為撞到了月亮那尖突不平的表面,那「心滿意足之消費者」癟了氣變為一張塑膠布。現在坐在摩托車上的是戴安娜們,她們正用五彩繽紛的帶子拖動月亮:或著,應該這麼說,裸女的數目翻了一翻,那些女騎手們都甩掉了她們的制服和圓頂帽子。類似的變化也出現在巡遊的摩托車和汽車之上。你不能再分辨出,哪些車子是新的而哪些車子是舊的:扭曲的輪子和生銹的擋泥板跟光潔如鏡、陶瓷般地反射著光澤的車身混合在一起,。
不止如此,巡遊隊伍所過之處,商鋪櫥窗便佈滿了蛛網和黴菌;高樓大廈裡的升降電梯吱嘎作響;廣告海報變得發黃;電冰箱好像變成恒溫孵化箱,蛋架上坐滿了小雞;電視機上顯示一片雪花。城市一下子把自己消費殆盡了:現在它變成跟隨在月亮背後,作告別巡遊的一個用後即棄的城市。
伴隨著樂隊打在空罐子上的鼓聲,巡遊隊伍來到了布魯克林大橋。戴安娜高舉她的指揮棒:她的同伴們擺舞起她們的彩帶。月亮作最後衝刺,穿過大橋弧形鋼架的間隙,滾向大海,像一塊磚頭那樣墜進水中,沉下去,在水面上弄出千千萬萬小泡沫。
此時此刻,少女們並沒有鬆開抓著彩帶的手,而是繼續緊緊握著彩帶;月亮把他們甩高,飛過鋼架,飛出大橋:她們就像潛水者一樣,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然後消失於水中。
我們一部分人在布魯克林橋上,其餘就在岸邊的防波堤上,都站在原地吃驚地看著這一幕,正猶豫該趕緊跳下去救人,還是相信她們會再度像以前那樣出現。
我們無須守候多久,海上便蕩起圓圈形的波浪。在水波的中心出現了一個小島,向上升起,就像一座山丘,然後變成一個半球,再後如同一個放在水面的球體,準確說,剛升到水面之上了;不,就像一個升向天空的月亮。說是月亮,但它已經不再和幾分鐘前那個我們看到沉入深海的月亮相像:然而,這個新的月亮用一種非比尋常的方式來表現它的脫胎換骨。它從海中出現,垂著一條由閃閃發亮的綠色水藻構成的尾巴;月球上噴泉噴出的水流賦予它翡翠般的光彩。它的表面就如同被一個水汽彌漫,但沒有一點植物的熱帶雨林所覆蓋。這層覆蓋物看上去就像用孔雀的羽毛編成,上面佈滿眼睛圖案,一身明豔色彩。
在這球體轉眼升上天空之前,我們幾乎未想到過會看到這樣的景象。更多的細節都佚失於一種「重獲新生」和「生機勃勃」的籠統印象之中。此時正是黃昏:顏色的強烈差異淡化為顫慄不穩的明暗對比;現在,那月陸和月樹只是這個光潔的發亮球體表面上勉強可見的輪廓。但我們能看到一些吊床正掛在月樹的樹枝上隨風搖曳。我看到,躺在上面的,正是那些把我們帶來這兒的少女。我發現了戴安娜,她悠然自得地搖著一把羽毛扇子,可能正是向我示意。
「她們在那兒!她就在那兒!」我高聲喊道。我們都在叫喊。但隨著月亮升入黑暗天空,只可看到月海和月陸反射太陽的光華,那再度見到她們的喜悅便已被因永遠失去她們而起的痛苦所代替。
我們全都喪失了理性:所有人在大陸之上狂奔疾走,穿過那些重新覆蓋大地的草原和森林,焚燒城市和公路,銷毀一切我們存在的痕跡。我們仰天長嘯,高高昂起長鼻和獠牙,甩動著屁股上蓬鬆的長毛。這股充斥我們這群青年猛獁象內心的盛怒讓我們做出了這一切——其時我們發覺如今正是生命誕生之初,才明白到,我們想要的,我們永遠都不能得到。
螃蟹死多久不能吃 在 永康曾咖郎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史上最荒謬的 情人節>
「凹嗚嗚~我真的好想嫁給玄彬喔~~~ 」
最近愛在迫降中毒的某人
每天都對著電視發出奇怪狗叫聲
這幾天常常看一下玄彬又看一下我
然後長歎一口氣
「欸 情人節要來了 你有沒有想什麼計畫啊? 」
某人看著我
我看著某人
「....齁~~~~人家玄彬都在女主角生日@#$%&* 」
「恩.......那不然我們去吃個好吃的? 」
「我那天要上程式課啦 要上到九點半 」
「什麼?! 那也沒辦法了 情人節想不到我要一個人在家嗚嗚嗚嗚 」
雖然表面上假裝很傷心 但其實心裡覺得逃過一劫ㄎㄎㄎ
就這樣 到了情人節這天
上班到一半
某人突然傳訊息給我
「欸 我同事xxx收到他男友送的花欸! 」
看到這對話訊息 我心裡想說
花不就是個被商人濫用的繁殖器官罷了
但為了避免自己情人節直接變單身
我勉為其難的回了一個 「讚喔!」
結果到了下午
突然一通電話打來
「喂? 請...請問你是永康金城武嗎?」
「啥? ㄜ.......應該吧」
「那個......有人要送你花 我現在在你公司櫃台」
「花?????」我激動到破音
我走向公司櫃台 看到櫃台同事對我露出詭異笑容
一位花店的老闆娘
捧著一束目測超過十朵玫瑰+桔梗的巨大花束
本人從出生到現在從沒收過花
完全想不到誰會在這時候送我花 還這麼大一束
結果一看卡片
竟然是某人送的........
看著這束花 我腦海直接浮現她奸笑的臉
於是 我用最盡量可以避開眾同事眼光的姿勢與路線
以一個螃蟹步慢慢掩護這束花 移動回座位
結果不幸被坐我旁邊的小主管瞄見
她直接大叫「 挖!!!有人送咖郎花欸!!!! 」
同事們彷彿一隻隻從地洞探出頭的狐獴
一群人歡天喜地 衝過來七嘴八舌的圍著我
由於當下實在是太恥 我臉紅的跟什麼一樣
「咖郎笑很嬌羞~ 」
「某人真的很屌欸~ 」
「哎唷 全公司只有你一個男生收到花欸~ 」
我被迫在大家面前念出卡片內容
大意就是某人說自己晚上要去上課
抱歉不能陪我 但還是很愛我喔 揪咪
完全就是寫來要我念給大家笑的那種!!
過沒多久 某人傳了訊息來
第一句就問
「欸 你有被同事霸凌嗎?」
「幹........」
「哈哈哈哈哈哈 好爽 我本來還想請花店小姐直接在你們辦公室大喊 永康金城武 有人送花給你欸! 可惜被櫃台擋住了QQ」
這女人.....完全就是想在情人節整死我
「欸別忘了 要帶回家給我喔
你情人節不送我 我就送你再叫你送我 😊 」
於是 我捧著這一束花
走上捷運 成為捷運上大家的注目焦點
「挖 情人節 這肥宅送花捏」
「但也太大束了吧?」
我覺得旁人大概會這樣看著我竊竊私語
回到家
看著那束花
想著今天情人節
就覺得 我好像也可以幹嘛一下
於是
在吃飯時 想了一個計畫
不如來扮演玄彬
重演一下某人夢幻的第13集送生日禮物場景
結果是送她超爛的東西好了
欸.....還是 還是就直接求婚求一波?
想到這裡覺得 乾 這什麼爛計畫
因為我們之前就有討論結婚的計畫
我很早就買好了戒指 但也不是什麼太浪漫的原因
完全就是因為我國小同學家裡在開鑽戒訂製店
還剛好就開在我家隔壁
不是附近的隔壁 真的就是連在一起的隔壁
所以去年回台南 閒著沒事就去挑了哈哈哈哈
但我心中一直覺得求婚就是要經過審慎的計畫
要有一支讓女方看了感動落淚的影片
然後我要很帥的出現 念出誓言
但跟大家說 兩人同居
連戒指我都要藏在襪子裡放在櫃子深處
更別提要作什麼影片 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某人每次只要過特殊節日ex.生日 聖誕節
就會一直用一種
小臭宅該不會想求婚吧呵呵呵呵呵的態度在看我
讓我有出現一股我才不想讓妳看透的傲氣
戒指就這樣靜靜躺在櫃子深處快半年
此刻我突然想想
今天有花 有時間
還是情人節 從情人一起踏入下一個階段好像煞有其事
似乎真的是一個可以的日子喔
但真的讓我下定決心的
一來是今天某人送花的舉動
讓我覺得全世界應該找不到第二個這麼荒謬的女人了
二來老實說是因為最近某人的身體不是太好
腸胃炎、落診、頭痛、失眠 一直輪流來
上週某天 我突然驚覺她虛弱憔悴的樣子楚楚可憐
心中某個難以言喻的小盒子被打開
大概就是所謂的惻隱之心 覺得人生苦短
有種意外跟明天不知道哪個先到的感慨
(我想我人生這麼荒謬 也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想到韓劇都會演本來打算要求婚結果不幸八拉八拉
所以就有一種很難解釋的「驅力」
如果真的要形容
大概就是像一種真菌 他會附身在螞蟻身上
然後侵入螞蟻的大腦 讓螞蟻變成殭屍蟻
螞蟻就會無法克制的去作某件事情(真的有這個不是虎爛)
以上的種種想求婚因素都是真菌的組成內容
而我就是那隻小螞蟻
於是8:00整 騎車跑去大賣場
目標是找佈置物 以及 可以假裝是對戒的東西
結果所有原本賣的佈置物都撤掉了 店員說只有聖誕檔期會有
然後大賣場也找不到像對戒的東西(好像是廢話)
結果就在萬念俱灰之時
突然被我瞄到 一個完美的對戒替代品
於是就買了下來
回家時間8:40分
開始思考要穿什麼衣服
發現蓬頭垢面 洗了個澡
餵了一下貓
瞬間已經9點了
於是開始想要講什麼
打開netflix 努力找出玄彬撩妹那集
然後開始背撩妹台詞
然後開始想 等等橋段要怎麼準備
一個人在房間踱步 嚕嚕咪跟著我踱步
挖出我的戒指
思考要把盒子打開 還是單手從口袋拿出戒指比較帥
思考等等站位 思考盒子要藏哪
9:30分 我發現我還沒想好求婚要講啥
9:35分 某人突然打電話回來
「喂? 我要回家了 你在幹嘛? 」
「我....我在看想見你啊 」(我隨便亂掰一通)
「欸!我也要看啊 不是說好要一起看嗎? 你怎麼@#$%^*( 」
被念了一頓後
掛上電話 心裡有種靠北 她真的要回來了的感覺
還.....還是不要求了 這計畫想想好爛
從長計議 還有機會 這求婚這樣搞很智障 很隨便 很不真誠欸
邊想 我邊把襯衫釦子一個個解開想放棄
解到一半 真菌的驅力又讓我慢慢把釦子扣上
腦海浮現體育主播展元的臉
「我真的好想求婚啊啊啊啊! 」
於是又穿好襯衫後 焦慮的在房間踱步
然後又想放棄 解釦子 然後又好想求婚
這個解扣上扣來來回回重複了八次
嚕嚕咪坐在桌子上
看著一個緊張到揮汗如雨的蠢男襯衫好像有問題一樣
突然傳出開大門聲
我下意識的 把燈全部關掉
然後 門就打開了
「恩? 衝三小? 」 黑暗聽到某人用傻眼語氣問
然後我把燈打開 我捧著花
某人手裡拿著微波雞胸肉 一臉現在是在三小?的臉
「今天是情人節 我想送你一束花 」 我對她說
「那....那其實是我買的花欸? 」
「啊不管啦 情人節我有重要的話想跟妳說 」
某人一臉莫名的走過來 接過花
「那個....你好 我是永康玄彬 」 我雙手放在後面 手裡握著東西
「我先聲名 這不是什麼信物
你不用給它什麼特別的涵義
我剛順路經過 就順手買下了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拿去當鋪當掉 」
「靠 你在學玄彬喔? 」 某人傻眼問
「啊你要來扳開我的手啊! 」
於是某人扳開我的手 露出一個
紫色的小髮圈 跟戒指差不多大小
某人一臉J喜三小 的表情
「那支是我的 」 我對她說
我打開另外一隻手 是藍色的小髮圈
還煞有其事 幫某人跟自己套上髮圈
結果某人看了瘋狂大笑
「靠 你真的很爛欸 」 某人邊笑邊罵
「好拉但我還是要講認真的事情 」
「幹嘛? 」
「那個....情人節是很重要的節日
我覺得我真的很幸運可以碰到你.... 」
「你在家就在背這個喔? 」 某人大笑
「你聽我講啦 然後 我們五年來 一起度過了很多事情.... 」
講到這裡 我他媽突然就哭了
自己完全不知道哭點是什麼 就突然哭了
「你???你幹嘛哭啊??? 」某人眼睛瞪超大
「就覺得 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啊嗚嗚嗚 」
我大哭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哭三小
「你....你幹嘛啊? 」
「就覺得 我的人生是跟妳在一起之後才開始的... 」
我邊啜泣邊講完這句話 某人聽了笑到不行
「你到底在幹嘛啦? 」 某人繼續狂笑
「就...我以前在想自己為什麼都不求婚.... 」
「然後勒? 」
「是因為我對自己很沒自信 沒有把握給你好生活.... 」
「恩? 」(某人憋笑)
「我後來覺得 只要跟你在一起 就可以給我很多自信
感覺很多困難都可以一起解決 就想求婚了 」
此時我心裡突然覺得 恩?我到底在講三小
我就講到自己笑了 邊哭邊笑超像低能兒 某人也笑到不行
然後我就詞窮 膝蓋一軟 突然跪下
用超醜的哭臉問
「妳....妳要嫁給我嗎? 」 當下淚水完全模糊視線
某人大笑說 「你用髮圈跟我求婚?? 」
我邊哭邊從旁邊櫃子拿出戒指盒
「嗚嗚嗚嗚我有準備戒指 」 我哽咽的說
當下不像求婚 比較像做錯事被媽媽罰跪的小孩
「你不要哭了拉XDDDD 」 某人摸摸我肩膀
「那你要不要嫁給我... 」我用哭腔問了這句
「好拉好拉 嫁啦嫁啦! 」
「我...我是認真的欸 」(聽某人這樣回我又補了這句)
「好啦 」
「這....這是真的欸 」我邊哭邊指了鑽戒
「我....我以為是塑膠做的欸 」
「是真的拉! 」
「好啦 」
「你真的要嫁給我嗎? 」
「好啦~嫁啦 你不要哭成這樣啦 」
「那我幫你戴 (哭腔) 」
「這是真的喔? 不是塑膠? 」某人認真看了手上的戒指
「真的啦 我認真的啦.... 」
「好啦 抱一下啦 我嚇到了 」 某人說
「謝謝你啦~~」 某人幫我擦去臉上淚水
「妳怎麼都沒哭啊 你剛剛在想什麼啊? 」 我邊抱邊問某人
「我....我還在想要吃雞胸肉 哈哈哈哈哈 」
「什麼啦 你到底有沒有要嫁給我啦? 」
「好啦 我願意啦~~ 」
就這樣 求完婚後
我們兩坐在沙發上
一起吃著雞胸肉
#應該算求婚成功了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