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的夢想驛站》 Love Life News
【巴塞爾鐘錶珠寶展唯一獲邀台灣珠寶藝術家 白手起家傳奇 老兵之子幼年溪邊撿石 如今珠寶行銷世界 挪學琴費用買賣玉石 國中玉市擺攤做生意 創業多舛起步看似順遂 納莉風災全滅頂 一夕破產從零開始 寶石獵人奔走蠻荒礦區 礦區僻遠盜匪橫行 刀尖槍下死裡求生遊走 親訪50多國礦區掌握礦脈 最瘋狂珠寶商人 傳奇寶石獵人 立志打造台灣百年珠寶品牌】
我們今年親臨巴塞爾鐘錶珠寶展採訪,最主要的原因是今年有一個台灣人獲邀,也是唯一獲邀的華人,他的名字叫李承倫,他成長於苗栗頭份鄉下的小孩,立志在台灣打造台灣百年珠寶品牌。帶您看他傳奇的故事。
巴塞爾鐘錶珠寶展,業界年度最重要的朝拜聖殿,全球品牌展現設計實力,與時尚潮流的星光大道,也是走向世界拓展市場的媒介。今年1300多家參展商,台灣只有一家通過推薦審核,有資格與各國一線品牌同台亮相。
李承倫說,「這次我們的重頭戲就是這個78.59克拉的深彩黃鑽,跟那個藍鑽17.89克拉,非常漂亮,淡彩藍鑽。另外這件丹泉石,產在坦尚尼亞,198.65克拉的水滴型,非常大一個,我們店裏頭的”鐵達尼號”,就是這一個心形的四十克拉摩根石,天然的產在巴西1373克拉,也是目前已知全世界最大的摩根石。這個呢,5.14克拉,緬甸無燒的鴿血紅,從台灣把這些珠寶保險運送過來,光這些運費就一兩百萬台幣,保險費跟運費,再加上這個攤位的費用是非常高的,它一個攤位(3公尺乘3公尺)是10萬美金,再加上布置這些費用,常常一個攤位,你可能要花20萬到30萬美金。」
「其實歐洲有水準非常有水準的客人,就是一線二線的品牌,或是一些歐洲的老珠寶店,他們要找非常特殊的東西,那這些人其實剛好符合我們現在做的東西。我們在台灣做了很多這種單件的一件藝術品,我們叫藝術珠寶,所以我們就毅然決然地,三年前來參加這邊的展覽」
李承倫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和全世界買家做生意,把寶石賣到紐約。他是苗栗頭份的鄉下小孩「老兵之子」,童年喜歡在中港溪畔撿石頭,國小開始彈琴,家人希望他能成為安穩的音樂老師。但他把父親辛苦攢下來的學琴費用,瞞著家人拿去買賣玉石。
「沒想到(音樂)老師家旁邊就是玉市,我國中一年級的時候從那邊買,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就開始在那邊擺,擺到我一直上大學。玉市就是龍蛇雜處、三教九流,有真的、有假的、有仿的、有很貴的、有塑膠的,所以十幾歲的小孩,天天都在玉市混,原來寶石是這麼有趣,所以讓我開啟了寶石的世界。」
竹南高中畢業,保送中國文化大學音樂系,大學時完成GIA(美國寶石研究院)課程,他的音樂老師「反共義士」孫天勤的夫人李天慧教授,在「珠寶傳奇」書中曾寫說,李承倫大二上提琴課時,突然身上發出「B.B.CALL的聲響」,讓她「驚訝又氣憤」,「才意識到這位學生已經在做生意」。當時有幾位同學都住在她陽明山美軍眷區宿舍裡。
「後來老師回想說,我就覺得這個孩子不知道在幹什麼,怎麼(屋子裡)突然多一個恐龍蛋,那邊又多了一個水晶洞,那邊又多了一個綠寶石,當時禮拜六擺建國玉市,禮拜天擺光華商場。其實同學都唾棄我的,你想想看,一九九幾年那時候,台灣是很富裕的,那時候同學拉的是德國琴,我拉的是大陸破琴,同學開的是進口轎車,我沒有車可以開,然後拿一塊破布跪在地上賣,所以講起來還滿感傷的。」
李承倫自己常說,音樂是他的專業,寶石是他的事業。其實他對事業的狂熱和專業,早已超過他曾經熟悉的音樂。大學畢業,美國亞歷桑納提供全額獎學金,李承倫因此前往寸草不生的沙漠地帶,攻讀音樂碩士,意外尋獲寶石事業的礦源,
「全世界最大的展覽,然後是礦石展,竟然在我唸書的那個城市。那些礦主,你沒辦法想像,他從非洲、西班牙、俄羅斯、哥倫比亞來,他們英文不行,他要找車子、他要吃食物,我們在那邊唸書的學生,自然而然知道哪邊有,我就帶他們,就變成莫逆之交了,所以接下來我就跑全世界的國家。很多人問我說,你怎麼可以認識那麼多礦區?就是那唸書的兩年。我想這個就是命運。」
命運的軌跡從來不是直線伸展,上帝安排的深意凡人無法窺探,因為認識眾多礦主,方便取得第一手原礦,學成歸國在松江路開設珠寶店,迅速起飛的事業,卻橫遭「納莉」風災滅頂。
「你們沒辦法想像的,那時候我才回來兩年,然後我太太是大著肚子,第一胎。你們有房子被淹過嗎?天花板沒有了,然後店裏頭的水淹到這裡,穢物掛在牆上,所有珠寶櫃全部堆到天花板上面,什麼都不見了。而且更恐怖的是,當時我的樂器,我努力一輩子買的,三萬多塊美金的,全部都變廢,一片一片的木材飄在那個上面。」
「完了,所有都沒了,沒地方住,當時有在音樂教室兼差,我跟音樂教室的老闆說,可不可以睡琴房?所以我的老大是在琴房裡出生的。然後我們睡覺是睡在鋼琴的下面,我想現在的年輕人或是一般的人,沒有辦法想像。」
用買賣琥珀和結婚禮金,一百萬元起家,滾成兩千萬的事業一夕破產。他痛定思痛,辭掉原本學校兼差的教職,全心投入寶石產業,以身涉險化身寶石獵人,走訪天涯海角世界五十多國,再怎麼蠻荒僻野,盜匪橫行的礦區都有他的身影。
「1998年的時候,馬達加斯加發現一個新的(紅藍寶)礦改變了全世界的生態。到機場去沒有人願意載你去,那邊三點多,還沒天黑喔,三點之後馬路上就有盜匪,就拿著槍去搶。後來我就好不容易塞了很多錢,僱了一個翻譯和一個車,在那邊市場上開始收。然後那個翻譯說,趕快上車不要再買了,他說,他們要搶你。我說好,那我們上車。窗戶搖著,窗戶外頭就這樣子在採購,非常危險。」
「半夜四點,碰碰碰碰碰碰,我就被嚇醒了,他(駕駛)說昨天晚上,所有人都到我住的地方,說昨天那個亞洲人在哪裡?說今天早上要來這邊圍你,你趕快走好不好?然後我說,好,就走。沒有用,路上還是被攔下來了。被攔下來他就找你理由,說昨天買的石頭是假鈔、你住的地方沒付錢、你少了給我,他要你錢嘛。然後我們往那個(大城市)方向去之後,再繞小路,往機場直奔,每個關口都有警察。我們就給錢說,不要說我們走了,然後從機場逃回台灣。」
台灣沒有像他這樣瘋狂的珠寶商,在最簡陋的生活環境下,探訪各種寶石的礦區。自己設計、加工、研磨、切割,還設立寶石鑑定所,成立寶石博物館。他刻意拉高門檻,對手不在台灣,立志成為國際玩家。
骨董珠寶專家亞力山德里斯說,「我不會說他野心勃勃,我認為他是一個非常熱愛挑戰的人,和他談話時也是如此。總是掌握新的訊息,我想他是走在時代的前面,他預見一些我們可能沒看到的事情。」
一年參加11場國際展,如果不是在會場,就是往礦場的路上,或者奔走於鑑定所和拍賣市場之間。稱他是珠寶獵人,李承倫更像一位逐寶石而居的遊牧者,終極目標,他說要打造一個台灣始終欠缺的百年珠寶品牌。
血紅龍買賣 在 九把刀 Giddens Ko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殺手,勢如破竹的勇氣(4)
油漆桶空掉的時候,這戶人家家裡則變成了一片血紅。
桌子,冰箱,牆壁,吊扇。瀰漫著刺鼻的紅。
炮頭跟三個身上刺青的小混混在屋子裡亂踢桌椅,對一個中年大嬸大呼小叫。
中年大嬸拿著一個電鍋,拼命地哀求:「拜託拜託!這次就收下這個電鍋當利息吧,反正我也正好沒錢繳電費……我先生真的不會丟下我們的,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一定……」
一個在眼角刺了一顆眼淚的混混大吼:「操你媽的電鍋!誰要妳的電鍋!今天老子就是知道妳還不出一個屁眼,專門來幫你重新裝潢的啦!」
炮頭打量著中年大嬸手中的電鍋。
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爛電鍋啊。
中年大嬸慌慌張張地推薦:「這個電鍋真的很好用,真的很好用,一點都沒有壞,不管是蒸魚還是煮飯都很方便,你們年輕人現在都用微波爐吧,那個電磁波太強了對身體真的很不好……」
一個把頭髮弄成金綠色的肥仔混混怒吼:「妳老公不還錢!妳也不還錢!妳又沒身材沒青春給老子賣去當雞!老子的身體才會不好啦!」
中年大嬸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衝向冰箱:「不然冰箱!你們搬冰箱好不好!真的我是真的很有還錢的意願,所以你們看什麼就盡量搬沒關係!」
四個混混全都翻了白眼。
中年大嬸打開剛剛才變成紅色的冰箱:「你看!你也看看!一點也不冷,因為我根本沒插電,只是拿冰箱當櫃子用而已,但是它真的沒有壞,你們看看,我真的盡量省電省瓦斯,只為了還錢給你們啊,你們現在把它搬走多多少少可以……」
「多多少少可以怎樣啦!想抵三小啊!」金綠色肥仔用力踹了冰箱一下:「把我們當搬家工人啊?幫妳處理垃圾啊!」繼續踹。
踹踹踹。
炮頭也跟著踹起冰箱:「哇哩咧大嬸!下次來再沒有看到妳老公捧著錢跪在地上!妳知道這個冰箱會拿來裝什麼吧!啊?啊!」
淚眼混混用力拍了大嬸的腦袋一大下:「妳老公要是真的把錢拿回家了,要我跪著他跟拿都可以!到底知不知道規矩啊!錢就是老大!欠債!還錢!」
欠債。
還錢。
炮頭的眉頭緊皺,只好點起了菸。
中年大嬸倒是完全沒有放棄,精神抖擻地,持續在屋子裡推薦各式各樣的,還沒變賣出去的紅色家具。
「這個!吊扇!你看!你也看!當初買的時候很貴的!」
「幹妳到底是不是白痴啊大嬸!妳整天瞎賣這些什麼鬼東西!有時間就把妳老公找回來行不行啊操!跟妳講話完全浪費時間!」
「熨斗要不要?只要有熨斗,你們就可以穿燙好的西裝來討錢了!」
「穿西裝幫妳跟妳老公出殯行不行啊!」
「這些碗都還能用!還有這幾雙筷子都很好的……還有!」
「還有什麼啊幹!」
「還有這個蚊帳你看看!完全沒有破洞!蚊子根本不可能飛進去的!」
「當我們收破爛的啊!還有!幹這不就是個破洞嗎?看清楚啊大嬸!」
「你不是找死啊大嬸!把討債的當白痴會下地獄懂不懂啊!」
「妳有空有發神經,不如去站壁行不行啊!運氣好就會碰到瞎子挑妳吹喇叭!」
「錢啊!錢啊大嬸!我們買油漆也是花了成本懂不懂啊!」
混混們胡亂踹著,吼著,恐嚇威脅著。
像是在表演。
就是在表演。
最後不知道是誰戲癮爆發,忽然把半桶油漆潑在中年大嬸身上,大家才在咒罵聲中摔門離去。
破舊的公寓樓下,四個臨時湊在一起的混混,在路邊機車上各自抽著各自的菸。
炮頭聽著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幫會上的閒事,隨意附和著。
那些亂七八糟的打打鬧鬧,感覺很近,其實很遠。
炮頭的老大是收帳組第九小隊的大彪,大彪的老大是負責高利貸放款的當舖阿鎚,阿鎚的大哥是管夜市兩間按摩院的金毛陳,金毛陳要叫買賣贓貨跟安非他命中盤的鐵桌一聲老大,無敵六則是鐵桌的拜把大哥,藉由經營武道館吸收年輕打手的無敵六同時也是社區里長,無敵六常常接到義雄的電話到處辦事,義雄則是大名鼎鼎的黑道立委啷噹大仔的最親近左右手。說起來,大家都是龍蛇混雜的鬼道盟的一份子。
呵呵。
自己的人生,不必照鏡子,也不需要多思考,看看旁邊這些人就夠了。
這些拙劣的刺青,閃耀的鼻環,亂染的頭髮,白色瞳孔的隱形眼鏡,就是自己。
十七歲的自己。
大概也會是二十七歲的自己。
僥倖活到三十七歲的話,刺青應該已經爬滿全身上下每一塊皮膚了吧。
「欠債,還錢。」
炮頭忽然嘀咕著。
他把玩著頸子上的項鍊,項鍊是一個紅色護身符。
他也欠了債。無比沉重的一筆債。
十八歲的生日起就要開始分期付款,期限是,無。
一輩子的債。
他懂這種感覺。各式各樣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