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正深陷痛苦的人來說,絕望之處在於不知道這份痛苦是否有結束之日;對於陪伴者來說,絕望之處則是在於不知道深陷痛苦的人是否永遠擺脫不了絕望、永遠不會回頭看到守護在身旁的自己。
活在社會中的每一個人,無論過去與未來,都懷抱各自的創傷前行,也都需要著他人。
若人不是孤島,我們就該思考:
◇ 身為受苦者的親友,如何才能正確陪伴?
◇ 無法負荷對方的情緒重擔時,陪伴者如何應對與自救?
◇ 當感到孤立無援時,如何才能暫時擺脫情緒,給自己喘息的空間?
◇ 當「極度痛苦」破壞了個人內在對外在世界的交流管道,如何重新打造溝通橋梁?
取自《痛苦可以分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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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探討痛苦如何養成的書,創傷者和陪伴者如何摸索出一條嶄新的道路,離開痛苦迴圈,是這本書很重要的關注。
「一般而言,當父母因久病而開始破壞周遭關係時,幾乎所有家屬都會急著躲避,最後只剩一個子女獨自看護。一開始,家屬們都還會感謝在父母身旁親自照料的那一位子女,但隨著時間一久,感恩之心往往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壓力。」
摘文裡的處境,因為我長期接觸家庭議題,是不陌生的。有時候,故事聽來,顯得沉重與悲悽。
有時候,做最多的人,常常被要求要做更多。那些不做或不想做的人,形成了一種共犯結構,編派各種理由,給予許多道德壓力,讓正在做的人繼續做。
這些是人性,但有時可以相當地暗黑醜陋。
摘文中的主角,很幸運地有著兄弟姊妹很充分的支持,這非常難得。兄弟姊妹願意跟主角討論痛苦,並且連結,這是相當好的陪伴者。
很多人,避談痛苦,於是更寂寞。
「我們以為試圖將別人的痛苦縮小,那個人就不會痛苦了。但其實那些企圖『安慰人』的話,往往帶來更多傷害,因為這些話語傳遞出的訊息就是:『你現在不應該有這些感覺,趕快停止感到痛苦!』」
──留佩萱(美國心理諮商博士、執業諮商師)
大部分人,不只是想將別人的痛苦縮小,更是要讓自己的痛苦消失。很多時候,因為痛苦被忽視與否定,所以我們更痛苦。
這本書其實大部分人都需要,但我猜願意閱讀的人不多。
最近跟朋友討論到孩子的自傷行為,父母通常不知所措,還有可能責罵正在藉著自傷行為求救的孩子。如果這本書的智慧能多被父母吸收,或許孩子的苦,就能好好地寄託。
祝福您,在痛苦的時候,記得要擁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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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受苦的人也需要他人支持──支持扶助者的方法
【文/ 嚴寄鎬】
對於正深陷痛苦的人來說,絕望之處在於不知道這份痛苦是否有結束之日;對於陪伴者來說,絕望之處則是在於不知道深陷痛苦的人是否永遠擺脫不了絕望、永遠不會回頭看到守護在身旁的自己。痛苦的人總有一天會走出幽谷、打起精神回應自己的那份希望,終究會隨之破碎。要陪在永遠不會給予回應的人身邊,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在熙很清楚這個事實,媽媽的身心靈都已衰老,想改變媽媽的心,讓她看看女兒的臉、回應女兒,這件事並不容易。更何況母親過去的人生並不容許她學習改變心態,如果那些年沒有媽媽的執著,在熙一家人恐怕會和大多數的韓國家族一樣,難以進入中產階級。
母親畢生都堅信自己是對的,不可能會錯,如果讓她覺得自己有錯,那麼她便會倒下,這個家也完了。在這種家庭裡面,母親只能是對的。這種畢生懷抱著對自己的確信而走過來的人,怎麼可能因為身體病了,就改變念頭呢?不,甚至會更加不願承認自己身體的變化,認為自己的健康絕對不可能落到這樣糟糕的地步。在過去,整個家是倚靠母親的「頑強」才走到今天,但今天卻是這份頑強,讓母親硬生生地倒下了──在熙認為母親是不可能接受這一點的。
在熙一開始努力想改變母親的觀念,要母親接受自己年事已高的事實,對媽媽想不開的事情也會一一勸慰,拜託她聽聽自己和其他人說的話語。她甚至為此與媽媽吵架,威脅媽媽再這樣就不來看她了,並斷然執行了一段時間──可想而知,這些努力一點效果都沒有。
母親無法逃離痛苦所打的絕望枷鎖,看著這樣的媽媽,在熙也很絕望,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對於「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有深刻的體會。雖然也數不清有多少次,在熙告訴自己:「假如不能改變母親,那麼,就自我改變吧。」但這其實一點都不簡單。她不知道自己面對這種以愛為名強加在身上的「情緒勒索」還能堅持多久。
***
痛苦使周遭的人也陷入痛苦,周遭的人也需要他人的陪伴
「撐不下去,就別撐了吧。」在熙的兄弟姊妹對她這麼說。在熙的兄弟姊妹分別各自住在其他地區,之所以由在熙照顧母親,是因為她住得近。兄弟姊妹們都很感謝她的付出,同時也如同擔心母親般擔心著在熙。因為大家都知道,照料母親並不是一件輕鬆容易、看得到盡頭的事情。
他們並不是因為擔心在熙倒下了就得換自己出來照顧母親,相反的,他們把在熙看得跟母親一樣重要,也非常感謝她。只要在熙提出跟照顧母親有關的要求,兄弟姊妹們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援,甚至當他們覺得有些照護內容對在熙太過勉強時,還會加以勸阻,怕在熙做了超出能力負荷的事情。若說在熙是在母親的痛苦身邊守護著她,那麼,其他兄弟姊妹則是在守護著身為母親支柱的在熙。
我們應該認真觀察箇中差異,也就是「痛苦」與「痛苦旁邊的痛苦」,兩者之間的差異。正如我先前所描述的,痛苦塑造的絕望永無止境,在這種絕望下,周遭將化為一片焦土,外緣會被毀壞殆盡。受苦的人既不看對方的臉,也不說需要回應的話。他們只讓陪伴者在身旁像顆石頭似地把話收下來,一個不高興,就因對方沒有反應而發火,而此時又期望對方可以好好接下這份怒氣,也就是對陪伴者的施壓。
對於受苦者身邊的陪伴者而言,想到受苦的當事人可能永遠無法回應,這份絕望感為他們帶來了另一層痛苦。如果說痛苦抹除了他者的存在,那麼,在痛苦身邊只會留下回應被抹除的他者們。然而,在當事人旁邊也受著苦的陪伴者,與當事人不同,他們尚處於可以表達的狀態,仍能分享話語並聆聽對方。
這就是在痛苦周邊的陪伴者以及在陪伴者身旁的人,最大的差異。受苦的人即使身邊有可以代替表達的人,他們也看不到對方,他們不會看著身邊的人說話。相反的,「受苦者旁邊的人」卻還能夠表達,並且也需要被傾聽,當有人回應他們說的話時,他們能夠思考後再回覆。他們會希望有人回應自己,也還能回應對方。如果說痛苦讓當事人跌落深淵、失去了溝通,那麼,在痛苦身邊的人則還保有溝通的力量。
瞭解這種差異很重要,因為站在痛苦身邊時,等於會被要求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事,因此痛苦會讓陪伴者也一同陷入痛苦。在痛苦旁邊的陪伴者,往往會被迫成為一個只有存在、而無其他的「神」或「植物」,因此,更外圍的人們會希望陪伴者不要成為神,而是回歸到平凡人的角色。能夠打通陪伴者的任督二派、使其回到人類狀態的對象,不是陷在痛苦中的當事人,而是陪伴者身旁的任何人。就像痛苦需要陪伴一樣,痛苦的陪伴者也需要陪伴。沒有陪伴者的陪伴者,沒辦法繼續當一個人。
在熙知道身旁還有兄弟姊妹的陪伴,當所有人聚在母親家中時,兄弟姊妹陪伴在熙的時間比陪伴母親來得多。有時母親會計較:「為什麼你們和在熙在一起的時間比跟我的還多呢?」每一次,兄弟姊妹都堅定地回答:「在熙也需要休息,需要人陪她講講話啊!」
兄弟姊妹的這番話,不單單只是安慰而已,雖然話題往往會從媽媽的病況、動向,以及後續的照護開始,但很快地,談話內容就轉向彼此的生活,特別是分享變老之後的感覺。聊著聊著,有時大家會因為想起往日時光而雀躍,有時會聊起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和夢想。兄弟姊妹彼此依靠的感覺很好,同時他們也會承諾未來要相互照應。在熙陪伴著母親的痛苦,她的兄弟姊妹們也努力陪伴著她。
有趣的是,在與兄弟姊妹聊天之後,在熙的想法也大有改變。在熙原本因為周遭朋友的母親都相對溫柔體貼,很難接受自家媽媽的情緒起伏如此之大。其中一位朋友的母親一生都在抄寫佛經,還被鄰居稱讚幾乎已經入定成佛,那位阿姨雖然也有病痛,但就比較不形於色。還有另一位朋友的母親因為膀胱問題尿失禁,晚上常跑廁所,卻不太讓人知道。那位朋友告訴在熙,媽媽膀胱出了問題的事情,是媽媽患病好一陣子後,自己才知道的;某天回老家住,當晚看到媽媽一直跑廁所,這才察覺了異樣。問了情形後,媽媽卻只說:「沒事,上了年紀不就都是這樣嗎?」後來在熙的朋友才趕緊帶母親去了醫院。
在熙和兄弟姊妹說起這些時,忍不住抱怨自家的媽媽跟別人都不一樣,多去幾次或少去幾次廁所都不能容忍,實在無法抹去「我媽就是小題大作」的念頭。然而聊完天後,在熙卻改變了想法,覺得朋友母親的狀況反倒更不尋常。「如果我沒有跟兄弟姊妹說起朋友媽媽的事,應該就會覺得奇怪的人是我媽。但和姊姊聊天時,她告訴我,她朋友的媽媽也跟我們的媽媽差不多,這讓我很驚訝。」
姊姊友人的媽媽之中,也有因為子女不順自己心意就拒絕去醫院的例子。在熙聽到時,不自覺地回應:「既然這樣,就不要帶她去呀!」姊姊反問她:「但如果是我們的媽媽說不去醫院,你會怎麼做?」在熙這才承認,一切並不簡單。當她又聽到姊姊說,那位朋友最後是在媽媽面前又下跪又磕頭的,好不容易才把媽媽帶去醫院時,她忍不住有感而發:「這樣比起來,我們的媽媽還算是客氣嘛!」
當陪伴者也擁有支持系統,「同行」的周邊網絡就能建立
這種比較,不僅僅是自我安慰的作用。聽見比自身更不幸的經歷時,在熙不但能覺得自己的情況至少還好些,話題還能轉向討論媽媽那一輩的年代,聊起那個時代的女性過著什麼樣的人生。這也讓在熙反思,母親如果沒有這麼潑辣頑強,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如今。雖然這些討論沒有什麼專業知識作為基礎,但光是天南地北地聊天,就足夠讓她聯想起一些小說和電視劇,如果沒有對話,這些事情都會被她遺忘。而不僅僅是兄弟姊妹,在熙還擁有朋友。她說,有個朋友的媽媽抱怨都沒有人聽自己說話,好不容易逮到一隻飛進房間裡的螳螂,就抓著牠講了好一會兒的話。「我媽媽還沒那麼誇張呢!」在熙說。當我告訴她電影《共同正犯》裡真的有人和蝸牛交談的場景時,在熙很驚訝,原來電影跟現實的例子竟這麼相似;她也覺得非常有趣,認為自己和姊姊、朋友以及我的對話內容「很好玩」。
這也是痛苦的當事人和陪伴者之間的區別。痛苦不知道如何傾聽故事,也無法透過傾聽故事來述說及聯想另一個故事,痛苦的故事往往被痛苦的牢騷、感嘆、怨恨以及憤怒所打斷。故事和故事之間的鏈結被切斷了;說故事的人和另一個說故事的人之間的關係也遭到斷絕。所以在這些故事之上,沒有任何可以補充或分享的東西,因此也不好玩。而因為無法延續,便也不算是故事了。
相反的,痛苦的陪伴者還有能力說話和傾聽,所以陪伴者和其更外圍的陪伴者之間,才能有故事的連結與形成。會有其他人補強陪伴者的話語,而在其他人補強的話語之上,又可以延續陪伴者的回應,如此這般,便能形成一段段的對話。這些話語並非命令或禁止,而是可以被補充和共享,並據此往外延伸。這讓聆聽者能夠有思考的空間,所以在熙才會說這些對話很「好玩」。無論我們距離痛苦的核心有多麼近,痛苦本身都無能產生這類事物,唯有在痛苦的陪伴者身上,才能生產出這些「對話」,以及對話所帶來的樂趣。
在熙知道家人很感謝自己,也很努力互相照應,所以每次兄弟姊妹道謝時,她都會回答:「不要這麼說,我是因為做得到才做的,如果哪天覺得做不下去了,也會說出來的。」當然了,她是真的很累,但她總會說:「因為可以跟你們聊聊天,所以到現在都還過得去。」如果陪伴者身邊沒有其他支援,那就絕對撐不了多久。
在熙很清楚這點,從其他同樣陪伴在受苦者身邊的朋友身上,她有深刻的瞭解。參加病友聚會時是如此,聽完周遭親友的故事亦是如此。一般而言,當父母因久病而開始破壞周遭關係時,幾乎所有家屬都會急著躲避,最後只剩一個子女獨自看護。一開始,家屬們都還會感謝在父母身旁親自照料的那一位子女,但隨著時間一久,感恩之心往往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壓力。其他兄弟姊妹難免對照護者心懷忌憚,擔心對方會不會以他們是唯一陪伴在受苦者身邊的那個人作為理由,來對自己做一些「太過分」的要求,於是開始逃避聯繫,最終關係便跟著疏遠。
如此一來,陪伴者兩側的連結都被破壞了。在一側,受苦者不知道誰正在身旁支持自己,只會一味要求陪伴者在場,卻不停地摧毀他們;另外一側,原本應該支持陪伴者的人也漸漸消失,留在陪伴者身邊的只剩下痛苦。如果情況真如此發展,那麼,痛苦的陪伴者最後就會陷入自己的痛苦而身心俱毀,陷入完全被拋棄的孤獨狀態。這也和原先的痛苦者本身一樣,不只是外在被破壞的孤獨,而是只有表面關係殘存的孤獨。
因此我們需要知道的是,這兩種被痛苦所牽繫的「陪伴者」,以及他們的差異。首先是受苦者的陪伴者,亦即「痛苦」本身的陪伴者。強加在這類陪伴者身上的,是人類無法承受的存在,要求他們在受苦者旁邊、受其折磨,這本身就是一種毀滅陪伴者的暴力。
另外一種,是陪伴著陪伴者的人。痛苦的陪伴者無法和真正處於痛苦中的當事者對話,卻能和自己身旁的另一群陪伴者對話,這就是能夠談論痛苦,並傳達痛苦的場合。當痛苦的陪伴者身邊有人陪伴時,他們就能承受身為陪伴者的壓力,也可以延續關於痛苦的對話,反之,如果只強求陪伴者在沒有支持系統的狀態下堅持下去,陪伴者就會被摧毀。
受苦者本身並不知道「同行」的概念,因此,同行是由陪伴者的陪伴者來完成的。當受苦者跳脫了「處於痛苦的當事人」這個位置,改為站在自身痛苦的周圍時,原本的陪伴者也會往外圍移動,站上原本「陪伴者的支持者」這個位置。這樣的結果,對於原本支持著當事人的陪伴者來說,可以說是最大的喜悅,因此他們終於能開始和當事人對話。換句話說,當痛苦身旁的人有人相伴時,在那身旁的人或許就不會放棄希望,關鍵在於建立痛苦的周邊網絡,以及該網絡外圍,也需要再進一步建立周邊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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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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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時光 電視劇 在 老爹談影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致親愛的孤獨者】
人最孤獨的時刻,往往是在試圖向別人表達自己很孤獨的時候。
孤獨是一個非常抽象的概念,它需要海量的代詞,才能堆積出模糊的輪廓,但當你竭力形容自己的寂寞時,就會回憶起深夜回家時,只有月光拉長的身影伴你回家的日子,或是坐在教室的角落聽著全班只有自己喜歡的歌曲,可能是一個人去看只有自己懂得電影,甚至上班午休只能一個人吃午餐的時光。
那些片段的時光微微刺扎著長滿厚繭的心,雖然已經渡過因寂寞而輾轉難眠的日子,但那些遺留的痕跡,偶爾會在陰雨之日蓄滿遺忘許久的淚水。
【致親愛的孤獨者】總共有三段故事,這三段故事有三個孤獨的女人,這三個孤獨的女人都擁有一段沒有回應的情感。她們愈向旁人透露寂寞的感受,反而更深陷寂寞的泥淖,因為他們承受了更多無法被理解的眼光。
【小玉】
第一個故事是一個戛然而止的單戀,女國中生小玉的青春,留存了一段沒有句號的愛情故事,對於David老師的愛戀,只能成為永遠無法完成的素描草稿。在傳統的兩性與師生的框架下,小玉的愛戀被壓抑著,他只能在快要沸騰的邊緣,努力收斂不被允許的奔放,同時又想伸手觸摸憧憬的禁忌。
或許只要長大了,她想要傳遞的情感,就能恣意地在愛戀的軀體與靈魂上盡情撒野。
不被允許的情感,只能任人扭曲與解讀,小玉的寂寞來自於情感的曲解,單純的愛幕在三從四德的界線下,被先入為主地形塑成惡意的褻瀆。她隻身對抗師生的隔閡,她隻身對抗不接納的群體,青春的每一次椎心刺骨,都來自於試圖拉近距離的徒勞無功。
其他女學生對於David老師的愛幕,都謹守於傳統男女受授不清的教條,唯獨小玉掙扎於規則的邊緣,所以她成為眾矢之的。挑戰體制與規則的人,或許能享受獨來獨往的自由,但不免地招致沒有勇氣挑戰體制之人的嫉羨。
小玉篇章處理上有些青澀,敘事上有一種想要在傳統電視劇的分鏡下,力圖增加少女魔幻風格的遐想,寫實與魔幻比此拉鋸成粗糙的線條,就像是小玉沉浸於粉紅幻想的同時,還是感覺到現實正銳利的割裂著她。
【凱涵】
第二個故事是北上獨自念書的女學生凱涵,在家人不諒解的狀況下,以及學校草率的行政流程,在她心理留下永遠只能自己面對的愧疚。
脫下制服,放下參考書,我們終於可以在嚮往許久的成年人世界裡快活吧?但當我們拖著行囊來到大城市,才發現我們還要對抗更龐大的陌生,車水馬龍裡夾雜震耳欲聾的寂寞,在這個自顧不暇的社會裡,我們必須在社會的隙縫裡,找到暫時可以躲雨的角落。
凱涵因為行政疏失,自己的床位被讓給中國的學生,她告知家人時也被責罵從小做事不細心,接二連三的誤解,讓新中堆疊的孤寂沸騰,最後發生無法挽回的悲劇。
這個世界之所以寂寞,有時是因為我們任意解讀了別人的傷口吶!當這個世界複雜了起來,我們的時間只足以專注自己眼前的焦頭爛額,無法顧及眼角餘光之外的誰正飢寒交迫。警察不想有太多負擔,抓抓頭只想讓受害者填填單子,之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就這樣,每個人的徬徨在彼此的冷漠下逐接堆積,回過神來,我們居然變成了連自己都不熟悉的兇獸。
相較於小玉的故事,凱涵的故事相當完整而更順暢,不安的情緒不斷地堆疊升溫,凱涵從灰心轉變到憤怒的糾葛,宛如魚鱗層次分明,內心的壓迫就像是慢慢煮沸的開水,氣鳴一響,凱涵的寂寞終於化為無法克制的控訴。
【小薰】
第三個則是在觥籌裡討生活的風塵女子,雖然她的情感沒有寄託,但她在世界的邊緣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有希望的伏筆,也為這三段有些陰鬱故事,點亮了一盞燈。
酒來酒往,玉瓊漿裡難見真情,雖然熟悉了大都市的冷漠,但總得想要有個肩膀,讓自己疲倦的身軀能有個依靠。但靠姿色過活的職場,無法邂逅真誠的心,反而在探望受刑人的特殊工作裡,在世界的邊緣遇到可以心心相印的等待。
前面兩個女孩的故事,都有一個難以釋懷的遺憾,但小薰的孤獨似乎有了一個可以落地的可能。小玉與凱涵都在抗拒體制,但小薰則是在體制裡安身立命後,找尋到與孤獨相伴的方式。最好的不用刻意尋找,它會自己來找你,孤寂最大的痛苦,是想要從孤獨裡解脫的掙扎中,承受了更多的不諒解,小薰雖然變的事故,但當他忽略了寂寞加諸在己的重量,她反而能像羽毛般地在沒有溫度的街道輕盈飄盪,然後遇見了同樣在尋找歸處的靈魂。
【由三個背影勾勒的孤獨】
這三名女子的故事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都有一段只有自己面對的情感,無論是遺憾、罪惡或是空虛,沒有人能分擔他們的徬徨。更悲哀的是,女性的寂寞尤其更為強烈,在這世界上她們的情感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
從學生時代開始,有些人在被排擠的孤寂中憧憬著想像中的自由,但他會發現,無論他走進任何體制或人群,那個期盼的自由不會有降臨的一天。那份寂寞就像是先天性的疾病,我們無法擺脫它的束縛。我們渴望脫下制服,是為了想要逃離當下獨身的寂寞,然而在車水馬龍裡,我們體驗到的是更尖銳的孤獨,此時我們才領悟到,趴在課桌椅上所換想的自由模樣,從來不曾存在。
現代人所謂的寂寞,有時是在體制的掙扎下所產生的,心理學家佛洛姆曾經說過,人類有逃避自由的傾向,人們願意放棄部分的自由遵循體制,是為了免於失去保障的恐懼,這稱為「消極自由」,而所謂的「積極自由」不受體制的拘束,但也同等缺乏體制的照護,成受更多生存的不安全感。
愈走進人群,愈感覺喉頭被必須強迫認同的價直所緊掐。愈想要擠入嚮往的熱鬧,愈會被反彈到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世界。
【致親愛的孤獨者】用不同的人生階段的主角,串接起孤獨的全貌,在各自完整的獨立篇章裡,反而更能完整描繪孤獨的無助,更襯托沉溺於邊緣小世界的淒美。
#致親愛的孤獨者
被遺忘的時光 電視劇 在 老爹談影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致親愛的孤獨者】
人最孤獨的時刻,往往是在試圖向別人表達自己很孤獨的時候。
孤獨是一個非常抽象的概念,它需要海量的代詞,才能堆積出模糊的輪廓,但當你竭力形容自己的寂寞時,就會回憶起深夜回家時,只有月光拉長的身影伴你回家的日子,或是坐在教室的角落聽著全班只有自己喜歡的歌曲,可能是一個人去看只有自己懂得電影,甚至上班午休只能一個人吃午餐的時光。
那些片段的時光微微刺扎著長滿厚繭的心,雖然已經渡過因寂寞而輾轉難眠的日子,但那些遺留的痕跡,偶爾會在陰雨之日蓄滿遺忘許久的淚水。
【致親愛的孤獨者】總共有三段故事,這三段故事有三個孤獨的女人,這三個孤獨的女人都擁有一段沒有回應的情感。她們愈向旁人透露寂寞的感受,反而更深陷寂寞的泥淖,因為他們承受了更多無法被理解的眼光。
【小玉】
第一個故事是一個戛然而止的單戀,女國中生小玉的青春,留存了一段沒有句號的愛情故事,對於David老師的愛戀,只能成為永遠無法完成的素描草稿。在傳統的兩性與師生的框架下,小玉的愛戀被壓抑著,他只能在快要沸騰的邊緣,努力收斂不被允許的奔放,同時又想伸手觸摸憧憬的禁忌。
或許只要長大了,她想要傳遞的情感,就能恣意地在愛戀的軀體與靈魂上盡情撒野。
不被允許的情感,只能任人扭曲與解讀,小玉的寂寞來自於情感的曲解,單純的愛幕在三從四德的界線下,被先入為主地形塑成惡意的褻瀆。她隻身對抗師生的隔閡,她隻身對抗不接納的群體,青春的每一次椎心刺骨,都來自於試圖拉近距離的徒勞無功。
其他女學生對於David老師的愛幕,都謹守於傳統男女受授不清的教條,唯獨小玉掙扎於規則的邊緣,所以她成為眾矢之的。挑戰體制與規則的人,或許能享受獨來獨往的自由,但不免地招致沒有勇氣挑戰體制之人的嫉羨。
小玉篇章處理上有些青澀,敘事上有一種想要在傳統電視劇的分鏡下,力圖增加少女魔幻風格的遐想,寫實與魔幻比此拉鋸成粗糙的線條,就像是小玉沉浸於粉紅幻想的同時,還是感覺到現實正銳利的割裂著她。
【凱涵】
第二個故事是北上獨自念書的女學生凱涵,在家人不諒解的狀況下,以及學校草率的行政流程,在她心理留下永遠只能自己面對的愧疚。
脫下制服,放下參考書,我們終於可以在嚮往許久的成年人世界裡快活吧?但當我們拖著行囊來到大城市,才發現我們還要對抗更龐大的陌生,車水馬龍裡夾雜震耳欲聾的寂寞,在這個自顧不暇的社會裡,我們必須在社會的隙縫裡,找到暫時可以躲雨的角落。
凱涵因為行政疏失,自己的床位被讓給中國的學生,她告知家人時也被責罵從小做事不細心,接二連三的誤解,讓新中堆疊的孤寂沸騰,最後發生無法挽回的悲劇。
這個世界之所以寂寞,有時是因為我們任意解讀了別人的傷口吶!當這個世界複雜了起來,我們的時間只足以專注自己眼前的焦頭爛額,無法顧及眼角餘光之外的誰正飢寒交迫。警察不想有太多負擔,抓抓頭只想讓受害者填填單子,之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就這樣,每個人的徬徨在彼此的冷漠下逐接堆積,回過神來,我們居然變成了連自己都不熟悉的兇獸。
相較於小玉的故事,凱涵的故事相當完整而更順暢,不安的情緒不斷地堆疊升溫,凱涵從灰心轉變到憤怒的糾葛,宛如魚鱗層次分明,內心的壓迫就像是慢慢煮沸的開水,氣鳴一響,凱涵的寂寞終於化為無法克制的控訴。
【小薰】
第三個則是在觥籌裡討生活的風塵女子,雖然她的情感沒有寄託,但她在世界的邊緣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有希望的伏筆,也為這三段有些陰鬱故事,點亮了一盞燈。
酒來酒往,玉瓊漿裡難見真情,雖然熟悉了大都市的冷漠,但總得想要有個肩膀,讓自己疲倦的身軀能有個依靠。但靠姿色過活的職場,無法邂逅真誠的心,反而在探望受刑人的特殊工作裡,在世界的邊緣遇到可以心心相印的等待。
前面兩個女孩的故事,都有一個難以釋懷的遺憾,但小薰的孤獨似乎有了一個可以落地的可能。小玉與凱涵都在抗拒體制,但小薰則是在體制裡安身立命後,找尋到與孤獨相伴的方式。最好的不用刻意尋找,它會自己來找你,孤寂最大的痛苦,是想要從孤獨裡解脫的掙扎中,承受了更多的不諒解,小薰雖然變的事故,但當他忽略了寂寞加諸在己的重量,她反而能像羽毛般地在沒有溫度的街道輕盈飄盪,然後遇見了同樣在尋找歸處的靈魂。
【由三個背影勾勒的孤獨】
這三名女子的故事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都有一段只有自己面對的情感,無論是遺憾、罪惡或是空虛,沒有人能分擔他們的徬徨。更悲哀的是,女性的寂寞尤其更為強烈,在這世界上她們的情感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
從學生時代開始,有些人在被排擠的孤寂中憧憬著想像中的自由,但他會發現,無論他走進任何體制或人群,那個期盼的自由不會有降臨的一天。那份寂寞就像是先天性的疾病,我們無法擺脫它的束縛。我們渴望脫下制服,是為了想要逃離當下獨身的寂寞,然而在車水馬龍裡,我們體驗到的是更尖銳的孤獨,此時我們才領悟到,趴在課桌椅上所換想的自由模樣,從來不曾存在。
現代人所謂的寂寞,有時是在體制的掙扎下所產生的,心理學家佛洛姆曾經說過,人類有逃避自由的傾向,人們願意放棄部分的自由遵循體制,是為了免於失去保障的恐懼,這稱為「消極自由」,而所謂的「積極自由」不受體制的拘束,但也同等缺乏體制的照護,成受更多生存的不安全感。
愈走進人群,愈感覺喉頭被必須強迫認同的價直所緊掐。愈想要擠入嚮往的熱鬧,愈會被反彈到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世界。
【致親愛的孤獨者】用不同的人生階段的主角,串接起孤獨的全貌,在各自完整的獨立篇章裡,反而更能完整描繪孤獨的無助,更襯托沉溺於邊緣小世界的淒美。
#致親愛的孤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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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EL與VOGUE合作,分別邀請到電視劇知名導演蔡岳勳和紀錄片導演楊力州兩對夫婦、絲竹空樂團的鋼琴家彭郁雯、插畫家張凡旋和旅日職業圍棋女棋士謝依旻五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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